结果两人商议了一番后挑选了恒鑫对面的一家咖啡厅,点了两个炖饭,何灿好像没什么胃口,拿着勺子搅着饭粒,时不时地看何蔚子。
    “怎么了?你的牛肉炖饭不好吃吗?”何蔚子说,“我刚才就让你点海鲜的,海鲜的挺好吃的。”
    “姐啊,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个职员叫什么徐徐,叙叙?”何灿突然问道。
    何蔚子闻言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反问:“怎么了?突然问起这个来?”
    “你先告诉我啊,有没有这么一个人,长得不高,身材偏瘦,娃娃脸,长发披肩,皮肤挺白的。”何灿描绘着。
    “是啊,她叫阮绪绪,不过已经走人了。”何蔚子说。
    何灿一怔,心里乱得很,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该讲还是不该讲,她看了看姐姐的神色,发现提及这个阮绪绪的时候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譬如激动譬如愤怒,于是猜测姐姐可能还不知道,转念又一想,自己也不能确定是真是假,要不要这么贸然地告诉她呢?这件事已经闷在她心里好几天了,她一直辗转难眠,又不敢轻易和谁说——
    作者有话要说:送大家分吧,要的朋友署名jf。
    q(s3t)r你们大概还有更,希望不要粗线很虐的事情就是……只有最后一章发言,前面都霸王……太打击了!
    ☆、25
    就在那天赛格尔和宇伽共同的发布产品调试会前,何灿再次巧遇了上一次在洗手间和她撞在一起的女孩。
    当时她正忙着检查席卡,姚总经理走过来吩咐她到酒店侧楼的咖啡厅买大杯的蓝山咖啡,说是宇伽亚太区的总裁之前喝过那里的咖啡对那纯正的味道赞不绝口,何灿点了点头,说我马上去,但心里却嘀咕,怎么什么跑腿的事情都要我去?
    咖啡厅里人比较多,何灿排在队伍末尾,好不容易轮到她,服务员亲切地说:“现煮的蓝山咖啡需要等十五分钟。”何灿拿了票走到靠窗的空位坐下来拿出爱疯刷微博。
    这个时间段进进出出的人比较多,但都是外带咖啡和甜点的,悠闲地堂吃的人很少,何灿坐了一会揉了揉酸溜溜的脖子,耳畔传来对谈声。
    “绪绪,你和我说实话,这孩子是我的吗?”
    何灿听到“绪绪”两字,觉得有些耳熟,像是哪里听见过,她本能地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卡座,隔着水晶珠子做的帘子,她看见一男一女对坐着,那女孩就是前天在洗手间不小心和她撞着的,和那天一样她依旧穿了米黄色的薄针织衫,头发柔柔地披在肩膀上,低着头,双手捧着一杯热饮。
    何灿立刻转回身去,觉得偷听别人隐私太不道德了,低头专心刷微博,但卡座和卡座之间距离很近,她不刻意去听,但他们的对谈还是一字不差地传入她的耳朵。
    “看你怕成这个样子,真没出息。”女孩有些揶揄地笑了笑,手指扣了扣杯耳,“你要听真话呢还是假话呢?”
    “当然是真的,绪绪,我求你别骗我,这不是小事,我有知情权。”
    声音停顿了片刻,“孩子不是你的,我还没那么无耻,拿一个不是你的孩子来讹你。”
    “那是你老板的?”
    “嗯。”
    “他知道了吗?”
    “还没有。”
    声音像是静止一般,过了很久很久,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听起来颇为无奈:“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就算告诉他也是没用的,他又不会对你负责,最多给你些经济补偿,那种钱拿了伤自尊的,你要想清楚,别再给他羞辱你的机会。要我说,没必要再告诉他了,我直接陪你去医院。”声音再次顿了顿,有了些涩意:“还是说,你有别的打算?”
    “我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你要知道那个干嘛?他又不可能和他老婆离婚而娶你的,绪绪,我是男人很清楚男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男人说到底都是挺自私的,喜欢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对他崇拜,对他喜欢,满足他的征服欲,尤其是那些有钱的成功男人,喜欢在你这样单纯的女孩身上证明自己的魅力。但他们是有分寸的,绝对不会玩过火,你要和他们谈感情就太傻了。我劝你别将事情闹大了,你老板绝对不是好人,还有个那么强势的老婆……”
    “他又不爱他老婆。”女孩打断了男人的话。
    “不管他爱不爱他老婆,他都不会和她离婚的,他们有那么值钱的一个公司,利益是共同的,是夫妻也是合作伙伴,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男人想了想说,“绪绪,你得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要不要得起。”
    女孩喝了一口热饮,有些俏皮地笑了:“如果说我想做他名正言顺的女人呢,我想让大家都称我一声叶太太呢?”
    正在低头刷微博的何灿突然一顿。
    “叶太太?”男人讽刺地轻哼了一声,“也许他老婆死了,你就有机会了。”
    又过了好一会,女孩说:“我会尽快去医院的。”
    “对了,你离开恒鑫得到了多少赔偿?”男人拿出口袋里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悠悠地问。
    何灿彻底震惊了,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还未来得及辨别耳朵有没有听错,咖啡台那边已经在叫号了:“三十七号顾客,您的蓝山咖啡做好了,请过来领取。”她楞了楞,将爱疯塞进包里,拎着包起身走过去取咖啡,目光特地落在那对男女身上,男人在抽烟,女孩低头捧着热饮,唇轻轻翕动,继续说着什么。
    她拿好咖啡后逃一般的离开那个窒闷的地方,第一时间就是拿出手机准备给何蔚子打电话,但是迟迟没勇气按下通话键,她犹豫了很久,准备先发条短信试探一下,但是敲了又删,删了又敲始终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几天她心神不宁,满脑子就是当天听到的对话,越想越觉得害怕,有时候女人的预感和猜测是很准的,她似乎已经能确定他们谈论中的那个老板就是她姐夫叶斯承,但是又不敢完全相信,因为这些年姐夫叶斯承对姐姐何蔚子的感情她是用眼睛见证的,在她印象里,姐夫是个成熟稳重又体贴的男人,绝对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但是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这事说的就是叶斯承和何蔚子,她绝没有听错,不管怎么样,她必须将这件事搞清楚,于是将何蔚子约了出来。
    何蔚子放下勺子和叉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怎么了?你和她认识啊?”
    何灿摇了摇头,又问:“姐,她是你的秘书还是姐夫的秘书?她的工作内容和姐夫的有交集吗?”
    “她是我的秘书。”何蔚子看了妹妹一眼,“你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问起她来了?”
    “姐,我告诉你一个事情。”何灿深深吸了口气,“你要有心理准备,也许不是那么好接受的事情,其实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有没有听错,我希望是听错,或者是有人造谣……”
    何蔚子看她面色紧绷,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就隐隐猜到她要说的内容是什么了,轻轻地笑了一下,镇定道:“没事,你说。”
    何灿就将那天在咖啡厅里听见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给何蔚子听了,她边说边观察何蔚子的神色,斟酌用词,却意外发现何蔚子的面色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只是听到孩子两个字时,眼神里闪过一抹清晰却短暂的痛楚。
    “姐,这该不会是真的?”何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早知道了?”
    何蔚子拿起已经有些皱巴巴的纸巾细细地将自己的十指擦拭了一遍,动作很慢,看起漫不经心,但何灿分明察觉到她的手指在轻轻地发颤。何蔚子擦好手,将纸巾揉成一团放在一边,抬头看何灿,发现妹妹的眼眸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何蔚子说,“你姐夫这样条件的男人,欣赏他喜欢他,甚至倒贴他的女人一直很多,结婚后也没断过,我有这个心理准备。”
    “姐……”何灿用手指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声音有些哽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何蔚子沉默。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何灿又问,“你和姐夫谈过没有?”
    “我不知道。”何蔚子把玩着手里的长柄银勺,“灿灿,你现在也有婚姻,应该知道婚姻是有些复杂的事情,我需要一些时间考虑该怎么办。”
    “你会离开姐夫吗?”何灿再次试探。
    “离婚?”何蔚子的目光落在面前的水晶杯上,里面有片青柠檬片起起伏伏,细小的水珠子贴在杯壁上,像是小时候喝的那种汽水,她的思绪一恍,片刻后才回来,“有可能。”
    何灿震惊。
    “我才三十岁,还有很长的后半辈子要过,自身条件也不算太差,我想不至于离开你姐夫后就成了没人要的女人。离婚虽然有些复杂,但真的要离我也不怕那些繁琐的程序,爸爸妈妈那边有些难交待,但是我想他们最后会理解支持我的。”何蔚子耸肩,“现在社会离婚率很高,尤其是s城,分分合合的很多,我想我离婚了也不至于被人当做是异类吧。”她说着看了看何灿,“就是给你做了一个坏榜样,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你表情不需要这么沉重,我和你姐夫婚姻出了问题不代表婚姻就是错误的形式,这是因人而异的,譬如你和徐豫,我挺觉得你们现在过得很好。”
    最后两人都没胃口吃饭了,何灿的眼眶都湿了,反而是何蔚子递给她纸巾安慰她别难过,说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灿回家后难受了很久,徐豫回来后发现她一个人蜷缩在客厅的角落里呈现郁郁寡欢状,赶紧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脸蛋,问她怎么了,她瞟了眼徐豫,悠悠道:“你们男人都是混蛋,都是早三暮四,见异思迁的混蛋。”
    徐豫立刻笑了:“你在骂谁呢?不带这么连坐的。”
    他说着坐下贴着何灿,拉起她的手问她怎么了,她正郁闷无处宣泄自己的负面情绪,哗啦啦地将实情告诉徐豫,越说越激动,还使劲揉捏手里的抱枕泄愤:“姐夫真是个混蛋!早知道他会这么对老姐,当初还不如让老姐选择徐湛呢……”说起徐湛,她转了转眼睛,飞快用手拎着徐豫的衣领,“徐豫,要是老姐和姐夫真的离婚了,我们立刻撮合她和徐湛在一起吧,徐湛相貌堂堂,职业也好,感情史清白,而且喜欢老姐很久了,这样老姐就不会孤单一个人了。”
    徐豫蹙眉直接反对:“你太天真了吧,现在具体情况都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你就开始瞎乱撮合。”
    “为什么不行呢?徐湛一直是喜欢老姐的,你干嘛反对?难道是嫌我姐离过婚?”
    “灿灿。”徐豫伸手箍住了她的腰,认真道,“你别胡思乱想了,你姐姐自己会做决定的,你可以陪伴她支持她但代表不了她做任何决定。”
    何灿的眼眸顿时水雾朦胧,徐豫低头亲吻了她的眼角,吮吸了她眼角的湿意:“怎么那么傻呢你。”
    “你以后不会也这样吧。”何灿闷声道。
    “什么?”
    “做出和姐夫一样的事情,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何灿扭过头,“徐豫,我先说好了,要是有那么一天,我绝对会和你离婚的。”
    徐豫的眼眸骤然一缩,低头凝视着何灿,冷冷道:“何灿,在你眼里,我徐豫就是这样的男人吗?”没给何灿反应的时间,他又说,“结婚的时候我们说好的,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提离婚两字,刚才你竟然那么轻易地说出来了,你不觉得这两个字很伤人吗?”
    “我只是假设……”
    “你的假设是因为压根信不过我,还是对我没有感情呢?”徐豫松开了何灿,起身有些烦躁地扯下领带,扔在一边。
    何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跟着起身,从徐豫背后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算是我说错话了,徐豫,我收回刚才的话,没有假设,没有如果。”
    徐豫双手叉腰,站如松,纹丝不动。
    何灿软软道:“老公,老公您别生气,我错了,以后绝对不会提这两个字。”
    “你保证?”徐豫严肃道。
    “我保证,向□保证!”何灿立刻承诺。
    徐豫低头拉起她绕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到唇边轻轻亲吻了一下,又重重咬了一口,何灿吃痛地叫了一声。
    “这是小教训,痛是让你记住有些话说不得。”徐豫的声音很沉——
    作者有话要说:勤快的肥札_
    ☆、26
    何蔚子住到单身公寓后,发现自己常用的沐浴露没有从湖畔湾别墅拿回来,她用那个牌子的沐浴露好几年了,换其他的真不习惯,看了看时间不到八点,她想了想拿着包和车钥匙出门了,开车到附近最大的购物中心,到地下一楼的进口超市采购。
    难得来超市一趟,何蔚子推车慢慢地逛,买了不少东西,周围有不少夫妻手拉手地逛着生活区,很细致地商量该买什么牌子的纸巾,该买多少大的电子锅,她脑子里浮现了以前和叶斯承来逛超市的情景,叶斯承是个不太讲究生活细节的男人,买什么颜色的杯子,买什么材质的茶具,买什么口味的饼干都由她定,他除了对太花哨,味道太怪的东西比较排斥之外,基本不挑剔,但他有一方面很细心,会记住她想吃的东西,譬如香槟味道的巧克力,每次都会提醒说:“你的巧克力还没买。”
    何蔚子推车速度很慢,买了一堆东西后漫无目的地逛来逛去,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名字。
    “蔚子姐姐!”
    她抬头,看见了熟人,叶斯承好兄弟楚蔚然的太太麦珂,说起来她和麦珂交情还算不错,当年她和叶斯承一起参加楚蔚然和麦珂的婚礼,还亲自挑选了一套饰品送给麦珂,麦珂非常喜欢,后来楚兜兜出生了,她又和叶斯承去医院看望,还认了楚兜兜为干儿子。
    麦珂怀里抱着白白胖胖,咬着奶嘴的楚兜兜,楚兜兜正调皮地伸手去抓货架上的一把软绵绵的清洁刷。更巧的是,麦珂旁边站着的正是那日在医院里和徐湛吵吵闹闹的耿小攀。
    何蔚子微笑:“麦珂你好,耿小姐你好。”
    “你们怎么认识的?”麦珂惊讶了,耿小攀是和她一个设计学院毕业的师妹,两人交情不错。
    何蔚子简单解释了一下,耿小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何蔚子,笑而不语。
    楚兜兜朝着何蔚子嗷嗷地叫,何蔚子很友好地伸手握了握楚兜兜软软的小手:“兜兜,你越来越可爱了。”
    “他可皮了,我真的吃不消了,白天一直睡觉到了晚上就不停地闹腾。”麦珂笑道,怀里的楚兜兜一直伸手朝何蔚子脖子上的项坠探去,何蔚子贴近了他,弯腰让他好好玩了一会她脖子上的项坠。
    耿小攀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何蔚子看。
    双方聊了一会,何蔚子推车离开了。
    “对了,这个何蔚子几岁了啊?”何蔚子离开后,耿小攀立刻转头问麦珂。
    “蔚子姐姐啊?她好像刚过了二十九岁的生日。”麦珂实话实说。
    “二十九了啊?那保养得算不错啊。”耿小攀眼眸里笑意盈盈,“你和她交情不错啊?”
    麦珂挺喜欢何蔚子的,就详细和耿小攀讲了何蔚子的事情,包括她和丈夫叶斯承一起创办恒鑫的经历,耿小攀听了好奇道:“恒鑫?就是城中心cbd的那个很高很豪华的写字楼啊?”
    “对啊。”
    “那个写字楼我喜欢,设计得挺好的,不像其他那些又肥又壮的写字楼,难看死了。”耿小攀撅起嘴巴。
    说话间,楚兜兜的奶嘴掉到了地上,耿小攀低头捡起来递给麦珂,用手捏了捏楚兜兜的脸:“兜兜你真的是一分钟也不停歇。”
    何蔚子买好东西,开车从地下室出去,刚开出路口便看见抱着楚兜兜的麦珂和耿小攀在正门口打车,她将车开过去,摇下窗:“我送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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