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妈,您这段时间是不是还总去找蔚子?”叶斯承突然想起这事。
    张莹兰又是一阵叹气:“是啊,我总想试着挽回挽回,蔚子那么好,我真舍不得,就算你再娶也娶不到这样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了。当年蔚子可是顶着家里的压力嫁给你的,我挺感动的,说实话,你当年有什么呢,不过是一张好看的皮相和一点聪明罢了,她那么支持你陪伴你这样的感情是最不易的,就算现在有更漂亮更年轻的女孩喜欢你,那份喜欢也是不单纯的,为的不过是你的钱和身份罢了,你呀,真的得分清好坏。”
    叶斯承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烟放进嘴里,含糊道,“她对我怎么样,我都知道。”
    手机铃声响起。
    叶斯承接起一听,声音立刻变得冷肃,手用力按在桌子上以至于手背的青筋隐现:“这个消息真实度有几分?”
    对方说了几句后,他的眼眸寒得让人发颤,冷静道:“好,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有个霸王,霸着霸着胸部越来越小……
    ☆、54章
    何蔚子正拆开一盒泡面的时候,门铃声响了,她走到门口接起电话一听,是徐湛的声音。
    徐湛买了卤味,牛肉米粉和菠萝啤过来,以及一束新鲜的香水百合。
    牛肉米粉还是热乎乎的,上面撒着香菜和葱花,看上去很诱,卤味有牛肉,牛筋,鹅肉和鸡爪子,边上还赠送了一包调味料。
    “以后别吃泡面了,对胃不好。”徐湛说着将一碗热乎乎的米粉推给何蔚子,“尝尝看正宗的云南米粉。”
    何蔚子吃了一口后赞说好好说,又看了看桌子边的那束花,问:“买了花?”
    徐湛笑言:“刚才开车路过清水街的花市,就下去买了花,不知道哪个花好,就买最受欢迎的,喜欢吗?”
    “挺喜欢的。”何蔚子说,“等会将花插花瓶里。”
    两吃完了大部分的东西,何蔚子将一只宝蓝色的长花瓶清洗了一下,将香水百合放里面,白色的百合花上得水珠一点点地滑落,带着特有的沁心脾的味道。
    徐湛正动手收拾桌子,何蔚子看见后说:“放着好了,会收拾的。”
    “没事,来。”徐湛很认真地拿着一块清洁布擦拭桌子,将空了的盒子叠一块放进塑料袋里,打上一个结后扔进垃圾桶里,又把剩余的卤味放干净的盘子里,覆盖上塑料薄膜后放进冰箱,顺便说,“明天热一热还可以吃。”眼睛瞟到冰箱边的一箱方便面,不由蹙眉,“蔚子,别总吃方便面,对身体不好。”
    何蔚子笑了:“这是一个客户送的,不是自己去买的,放心,没有吃方便面的习惯。”
    两坐沙发上看了一会新闻,看到一则社会新闻,七十岁的单身老头靠每天捡垃圾赚的钱为邻居的一位老寡妇买了一枚钻戒,镜头上得老头白发苍苍,黝黑的脸上带着木讷的笑容,说:“就是想让她高兴,让她高兴而已。”
    徐湛喝着菠萝啤,点头:“男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图的不过是让喜欢的能高兴一点。”
    何蔚子将花生米递给他,接着说:“是啊,很单纯很质朴的感情,希望他们能够一起度过余生的日子。”
    “蔚子。”徐湛放下啤酒罐,侧头,两眼亮晶晶的,“也想和一起,过下半辈子。”
    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种认真,诚恳的语气,像是表达一个最简单不过的意愿,无关名利,无关前程,无关任何,只是最单纯的表白。
    “考虑考虑。”何蔚子轻声说。
    徐湛没料到今天何蔚子会松后,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片刻后才高兴起来:“好,等。”他显然有些雀跃,看着何蔚子盈盈的微笑,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按自己的膝头,紧紧的,没有松开,反复说:“不能说话不算话啊,说了要考虑,就得真的考虑。”
    “不会说话不算话的。”何蔚子说,“会认真考虑的。”
    两聊了一会天,直到近九点,徐湛才离开。
    楼下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宾利车,徐湛瞟了一眼车里的,有些惊讶地发现是叶斯承。叶斯承的车停何蔚子公寓楼下很久了,他抽了三根烟,时不时抬头看那盏明亮的灯,直到徐湛下楼,他看见了徐湛。他当然认识徐湛,也清楚徐湛对何蔚子的那点爱慕之情,此时此刻,他轻轻弹了弹烟灰,不得不承认心里有些不舒服。
    徐湛对叶斯承视而不见,坐上了自己的车,然后缓缓地将车开出去,擦过叶斯承的车时,他瞟了一眼对方,发现雪亮的车灯下,对方黝黑深邃的眼眸出现了一抹类似锋芒的东西,像是一种压力,直逼过来,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心里想的是,这个男的眼神很特别,很有力。
    但是他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他,现何蔚子是单身,叶斯承和她没有关系了,而就刚才,何蔚子已经松扣说会考虑他了,叶斯承能给她的东西或许他没有,但是他能给的东西他坚信也是叶斯承给不了的。
    徐湛的车子开走后,叶斯承坐车里又待了近半小时才走,车里的烟灰缸里凌乱地躺三四个烟头,他轻轻摇下窗,将那点闷闷的烟火味道散出去。
    隔天上午有个冗长的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近十二点了,走出会议室的那刻,叶斯承贴着何蔚子,低声问了句:“交男朋友了?”
    何蔚子有些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他,反问:“说什么?”
    “昨晚开车到家楼下,看见他了。”叶斯承语气沉着,“和他交往吗?”
    “以为们之间除了公事,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何蔚子说。
    叶斯承伸出手臂抵墙上,无形中将她圈住,这个姿势有些暧昧,他低头凑近她,声音如清冽的凉水:“就当作前夫对的关心好了。”
    目光对视的时候,她看见他的眼眸又深又利,像是一个漩涡,几乎要将她侵吞下去,她伸手按住他那条阻挡她的手臂,一字字地说:“不需要这个关心,们已经没有半点私关系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叶斯承的手臂纹丝不动,像是焊那里,何蔚子不禁蹙眉:“来往的,请注意点形象。”
    周围的确有不少高管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不过也仅是一些好奇罢了,毕竟他们都知道叶斯承和何蔚子是什么关系,以前公司里他们夫妻之间就会有一些类似手拉手,挽肩,甚至亲吻脸颊的行为,见多不怪了。
    似乎过了很久,叶斯承才松开手臂,何蔚子推开他,直接走向电梯。
    叶斯承站原地,轻轻掸了掸西服上并不存的烟,眼眸凝视着何蔚子的背影,很久都没有挪开。
    何蔚子觉得自己很烦,这几天下班,自己开车回家的途中叶斯承的车总是紧跟她后头,她怎么甩也甩不掉,直到回到住处,他的车还会停公寓楼下很久,有时候到深夜才离开。
    她明确地打电话告诉他:“别再骚扰了,再这样喊警察了。”
    叶斯承笑了一下,漫不经心道:“没有入室为非作歹,应该构不上是骚扰罪吧。”
    周五晚上,何蔚子离开公司已经近十点了,坐电梯到地下室取车,又“巧遇”了叶斯承,不知为何,这几天他就像是鬼魅一般地粘她的身边,怎么也甩不开。她无力和他周旋,上了车重重关上车门,将车开出去。
    平缓宽阔的主道上,何蔚子从后视镜一看,叶斯承的车紧紧跟她后头,半点也不松开,她心里又烦又乱,有一种错觉,像是这辈子都甩不开他似的,本能地踩油门加速。
    突然间,她看见左边有一辆黑色科鲁兹突然莫名出现,心里有些诧异,还没反应过来时,发现那辆轿车突然提速,像是刹车失灵一般横闯直撞过来,那行迹十分诡异,她当下心跳加快,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来不及做出反应,耳畔就想起一声剧烈的车撞声,轰隆隆的,像是一枚炸弹投耳畔,距离很近,很真实。
    短暂的迷茫后,她发现自己的车没事,本能地回头一看,那辆科鲁兹已经已一种非常滑稽夸张的姿势侧翻路边。
    作者有话要说:调整了一下更新时间,不再凌晨更了,大家都不要熬夜,么么哒。
    ☆、55章
    叶斯承是本能加速撞上去的,当看到那辆疯狂的科鲁兹朝着何蔚子的目标车过去时,他下意识就是踩油门到底,与那辆车并排,然后横撞了过去,随着猛烈一声轰炸,他的车头和车门被撞得面目全非,车子冒出烟,车子地盘流出机油,安全气囊第一时间打开,他吸了一口,发现胸肋骨这个位置传来锥心般的刺痛。
    他忽略了胸口的疼痛,打开门快步下了车,走到前面何蔚子的车边俯身急扣她的车窗,何蔚子有片刻的愣怔后摇下了窗,他沉声问:“没事吧?”
    “没事……”何蔚子面色苍白,手发颤,双眸紧盯着他,片刻后说,“呢?”
    “没事。”叶斯承转身拿出手机,自己报警了。
    交警扣下了车,救护车紧急赶来,叶斯承接受了警察的询问,何蔚子下了车,快步走到他们身边,还没接近叶斯承,另一位英姿飒爽的女警就伸手拦住了她:“是什么?”
    “是他朋友。”何蔚子说。
    “哦。”女警扬了扬下巴,“那将看见的告诉。”
    倒科鲁兹车里的男姓黄,无业游民,上个月刑满释放,警察和医护员将他从车里救出来,他已经是满脸满身的血,一只胳膊成诡异的扭曲状,但是双眼睁开,露出有些凶狠的神色。交警调取多处监控录像,录像上显示科鲁兹有明显的超车,变道,撞车伤的意图明显,经酒测,黄姓男子的血液中的酒精含量超过了八十毫克,为醉酒驾车。
    叶斯承因为涉嫌违法公共安全罪被警方拘留。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黄姓男子经过抢救命捡了回来,陷入了一天一夜的昏迷后睁开了眼睛,叶斯承的律师团到医院向黄姓男子提出了私下调节的方案,并承诺作出赔偿。何蔚子也到医院去过,她走到黄姓男子床边,低头很认真地问:“是谁让来撞的?”
    黄姓男子沉默,不说话,从醒来到现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包括医护员,警察,叶斯承的律师,不管任何问题,无论大小他都保持缄默。
    何蔚子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他脏乎乎的嘴角,说:“最好接受私下调节协议,否则就等着死这里。”她顿了顿后又说,“也许不怕死,但是山口县的老家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妈,以及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女儿,不顾自己死活也该顾他们死活吧。”
    六天后,叶斯承被保释,他走出警局,接送他的加长悍马已经等那里,何蔚子坐车里,远远地看着他出来,他穿的还是那件浅条纹的kiton衬衣,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好,只是袖子卷手肘之上,露出来结实的小臂,炽热的阳光打他身上,将他镀上了一层彩晶般的莹亮,他走到车子边,立刻有为他开门,他脚步顿了顿后低头进了车。
    看得出他的情绪和状况还算不错,何蔚子收回了目光。
    叶斯承回到别墅,母亲张莹兰已经等那里里,见他回来立刻上去,焦心道:“斯承,没事吧?!”
    “没事。”叶斯承语气平静,还微笑了一下,“妈,想洗个澡。”
    张莹兰眼睛红红的,吸了吸鼻子,立刻说:“帮去放水。”
    “不用了,淋浴就行了。”叶斯承说着脱下了身上的衬衣,快步走向楼上。
    “洗完澡就下来,饭和汤都做好了。”张莹兰叮嘱。
    叶斯承冲了个澡,当凉水冲击到他胸口,感受到一种刺骨的痛,这种痛像是有一把铁锤子刮骨头,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修长的手指逐一按自己的胸肋骨,按到第五根的地方,他倒吸了一口气,那种反射痛瞬间从胸口瞬间蔓延到身体其他部位,短暂却剧烈。
    迅速冲了一个澡,叶斯承下楼,张莹兰已经将饭菜和汤水端出来,柔声说:“快吃点吧,都瘦了一大圈了。”
    “还行吧。”叶斯承说,“警局里伙食不错,三素一荤一汤,还有饭后水果。”
    张莹兰立刻呸了一声:“倒是待得挺乐的,有没有想过的心情?这几天都睡不着,每天早晨起来,枕头上是一堆的头发,胸闷心悸厉害,生怕出什么大事,要是真出了什么大事,让怎么活下去?”
    “妈,现不是好好地吗?”叶斯承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坐下陪吃饭吧。”
    “这几天蔚子帮跑动跑西的,交警大队的队长,公安局副局,正局,就连公安部部长的关系都去跑了,否则以为那三素一荤一汤是哪里来的?”张莹兰说道,“所谓患难见真情,谁是真正对好,谁是图的那点钱,到底知道不知道?”
    “知道。”叶斯承低头,用筷子挑拣碗里的鱼肉,他刚洗完澡,头发也没吹,水珠子从额际一点点滑下来,隐没入居家衣的胸口。
    “赔偿什么的一定要及时,家还躺医院里呢,这次别算计了,家要赔多少就赔多少,就当是花钱消灾。”张莹兰说,“这事千万要记心上,诶,幸好他醒了,要是不醒就真的是罪过了。”
    叶斯承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冷声道:“这种死了得了。”
    2
    叶斯承的事情整个恒鑫都知道了,他们议论纷纷,有种说法是“叶总自从和何总离婚后就中邪了,衰事不断,之前是动手打小股神郑度,现是暴力撞车,一副反社会反类的姿态是要闹肿么样啊?”
    幸好,叶斯承很快回公司了,穿着savile row的定制西服套装,打着stefano ricci的蓝色领带,泰然自若地下令开会,吩咐秘书煮咖啡,用良好的状态打破了那些无稽之谈。
    会议休息间断,何蔚子的手机震动响起,她打开一看,是一条叶斯承的短信,短短两个字:谢谢。
    她抬头看坐对面高背椅上的叶斯承,他正低头全神贯注地看一份策划案,微微蹙起眉峰。
    他向来就是这样的男,可以很快摆脱不良情绪,回复以往的良好状态,回到正常的工作程序中,似乎那些纷纷扰扰,那些意外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中午,何蔚子下楼准备去踱一圈,长时间坐办公室里腰酸腿胀,也胖了一圈,不出去走走真是不行。
    然后又看见带着汤汤水水前来的张莹兰。
    “蔚子。”张莹兰很亲切地喊她,走过来说,“带了两份汤,一份是山药鸽子汤,一份是牛骨汤,鸽子汤是给的,牛骨汤送上去给斯承。”
    何蔚子说不要,张莹兰硬塞到她手里,又絮絮叨叨地说:
    “诶,斯承啊,前天去医院检查过了,胸肋骨被撞凹陷了,刚好是第四根和第五根,靠近心脏的地方,心脏痛得不行,每晚都睡不好,医生说最好做个手术矫正,否则心脏这里会总是疼,他又不愿意做手术。”
    “真的?”何蔚子反问。
    张莹兰点头:“是啊,他这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仗着自己底子好,有个头疼脑热都不肯吃药,反感去医院,说闻不惯那里的消毒水味,也是拿他没办法,医生说了这个肋骨不矫正是有风险的,严重的话会引起胸腔内脏器的排列位置,对心脏也有影响,真得好好劝劝他。”
    “好,那您上去吧。”何蔚子说,“去外面走走。”
    “好好,去去。”张莹兰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说。
    外面的阳光很猛烈,何蔚子戴上帽子和墨镜走了一圈,手里还拎着张莹兰送的鸽子汤,沉甸甸的。
    本来想多走一会,却发现自己心思乱的很,走了没多少路便折回来了,快走进大门的时候接到了徐湛的电话,他问何蔚子干嘛,中午吃了什么,闲聊了几句后说:“蔚子,那天答应考虑考虑的事情,没忘记吧?”
    “没忘记。”何蔚子说。
    “当然不是催,虽然的确有些急。”徐湛笑了,“晚上一起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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