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亦泽的心底下渗出了一团火焰,既然她如此执拗,一切就由她去,他现在有的是时间等她……
    霍亦泽的沉默不语令童麦难受,甚至于这一刻泪水竟然很是不争气的淌了出來,两个人各自有各自的立场,各自有各自的理由,以至于事情也变得复杂。
    无疑,童麦的泪水总是能在无形之中逼迫他,可是?这一回,霍亦泽却沒有上前褐去她脸上的泪珠,反而是转身……
    不要心软,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心软,否则,这些天來所做出的努力,所有的隐忍都化成了泡影,霍亦泽用力的拽了拽掌心,宛如只有这个动作才能掩饰他此时的不舍得。
    “亦泽……”
    似乎还沒有想好下一秒她该怎么做,这一刻,童麦便紧追在他的身后,握住了他的手腕,他们不能在一起,不能成为爱人,难道就非得成为陌生人,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吗?
    突然之间,童麦才发现自己是万分的无法忍受霍亦泽对她的冷漠,仿佛他不曾爱过自己,冷漠到令人心痛发疼……
    “我还有事,失陪!”依然是有距离的回复,甚至还很残忍的剥掉了童麦的手,跨步向前,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可童麦再也沒有勇气追上去了,眼睁睁的看着霍亦泽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而后他愈加狠心的和晴兰抱着念桐一起离开商场,俨然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童麦却步,不仅仅是却步,几乎抬不起双腿,挪不动一个步伐,直至他们三人消失在视线中很久,她伫立在原处泪流满面,然再多的泪水却似乎无济于事,更无法化解她的沉重。
    霍亦泽和晴兰离开商场时,并不放心童麦一个人,她看起來太不好了,失魂落魄的好比丧失了全部的希望和期盼。虽然表面上他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实际却放不下她。
    默默的跟在童麦的身后,看着她一个人花费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才兜转回自己的住处……
    可是?她却不进去,反而是在家门口坐了下來,似乎是害怕里面的冷冷清清,以前小莎在的时候,小莎总是叽叽喳喳闹个不停,驱赶走了满屋的清冷和寂寥,欢声笑语塞满了每一个角落。
    越是一个人的时候,童麦的惶恐和害怕在疯狂的加剧,到最后头深深的埋入双手之间低低的抽泣了起來,而心里更是有了一股冲动,她想回到霍亦泽的身边……
    童麦几乎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她变得越來越依赖霍亦泽了,以往的坚强和毫无畏惧在他的宠爱之下似乎被磨得一分不剩了,依赖他久,久而久之也越发的脆弱了。
    她宁肯一个人偷偷的掉泪,哭泣,也不肯回去,霍亦泽被气得又恼又痛,童麦总是让他那么的束手无策,放也不是,抱也不是……
    到最后,霍亦泽努力在说服自己,继续给她一点时间,童麦应该很快就会想清楚了,且看到她平安到家,霍亦泽不打算上前惊扰童麦。
    可是?童麦似乎在此刻她的神经变得异常的敏锐,一点点细微的声音,她便听得一清二楚,在转头之际,却愕然发现霍亦泽就在不远处,凝向远方的瞳孔惊诧不已,每一次……总是在她万分想念霍亦泽的时候,他却悄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在商场的遇见是这样,现在的遇见也是这样……
    童麦慢动作的站了起來,含着泪光依然注视着霍亦泽,霍亦泽背对童麦,挺拔高挑的背影也在黑暗中变得更加迷人了。
    他怎么会來。
    心中腾起了满满的疑惑,但不得不承认喜悦大过于疑惑……
    霍亦泽还沒有意识到,身后一双手牢牢的抱紧着他的腰身,紧随而來的是一缕熟悉的香气缠绕在他的鼻尖,这一抹熟悉的气息除了童麦,还会有谁。
    蓦地,霍亦泽的胸腔处是绷紧了,连呼吸也变得不顺畅,如此亲密的搂抱,分明就是在考验霍亦泽的自制力,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和忍耐力才能做到对童麦表面上的“不闻不问”。
    童麦则是在抱住霍亦泽的瞬间,呜咽声愈加大了,紧紧的力道缠绕在霍亦泽的腰间,一句“我好想你”哽在喉间,她想要说出口,却又害怕说出口,她也只想就这么抱抱他,感受他就在身边不曾远离……
    霍亦泽也不知如何开口,至少现在他无法解释,他怎么会來这里。
    他出现了,不就是对她放不下的最好证明……
    童麦在呜咽抽泣时,害怕霍亦泽推开自己,则是胶着身体绕至了他的身前,万般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她已然不清楚自己究竟要做什么?只有一个念想在她的脑海中徘徊,她不能让霍亦泽现在走。
    无意识的踮起了脚尖,沾了泪珠的唇瓣覆在霍亦泽的唇上,一开始并不敢放肆的贴覆,可在见到霍亦泽沒有立马推开她时,力道豁然之间猛烈了不少,黏着他的唇恣意的围绕在他性感好看的唇瓣周围,和着泪水一起,甚至还让霍亦泽尝到了她咸咸的泪珠……
    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总归霍亦泽被这一吻给深深的吸附住了,他被动的任由着童麦恣意妄为,好似是故意再给童麦机会,看她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香滑软腻的舌尖在他口腔里活泼,狂猛的扫荡,童麦炙热,重重的举止好比是在体现她失而复得的心情,但在热吻的进程中又难以掩饰她的畏缩……
    霍亦泽也在不知不觉中双手缠住了她的纤腰,一路往下滑落,落至她浑圆翘挺的臀上,霍亦泽眼前更是出现她诱人皙白的臀,顷刻……他的舌也缠绕着她的,牢牢的栓住,霸道的吸吮,双眸并未阖上而是一瞬不瞬的睥睨着她绯红的脸庞:“想清楚了……要回到我的身边吗?”
    在气喘吁吁之际,一句不太连贯的语句在童麦的耳侧响起,也在这时唤起了童麦的意识,她想清楚了吗?
    童麦在心底重复了一遍问自己。
    回,还是不回,明明就很好选择,可她却给不出答案,只是她其实是害怕失去霍亦泽的,尤其是今天看着他和晴兰在商场里的出现,且晴兰的气质和高贵又是绝对的出众,她不能否认自己的嫉妒和心底掀起的滔天恐慌,于是,这一分一秒,童麦只想多一点点时间把他占为己有。
    她的舌也更为狂烈决绝的啃咬上了他的颈项,在宣布自己所有物似的,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让童麦的心底稍许的驱走惊骇和不安……
    若是以前童麦主动的示爱,霍亦泽自然会欣喜万分,可是现在,她的言行举止并不是因为想要回到他的身边,相反,是因为回不去了,所以才会抓住一瞬间的时刻。
    这一点,霍亦泽何尝不清楚童麦的想法,尽管霍亦泽体内的欲念在横行霸道,却强忍着压下渴望,凌厉的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小麦,别对我來这一招,除非你想回來,否则……以后我的身边不可能是你,如果我和尹雨琪在一起,这是你希望看到的,我也可以成全你!”
    他笃定了童麦不可能这么大方,于是,决定赌一回。
    也许和尹雨琪在一起,反倒能刺激她的嫉妒心……
    正文第三十五章和你做伴
    其实,她沒有那么大方的去成全他和尹雨琪,但也沒有办法清清楚楚的回答她是否会回到霍亦泽的身边。
    垂在童麦身侧的手用力的拽住,仿佛是在害怕倾泻她此刻的不坚定,的确,她现在是万分的不坚决,甚至只要再近一点点靠近霍亦泽,这顿时间所作出的努力势必在顷刻泡汤了。
    但是,当听到他要和尹雨琪在一起了,身体犹如硬生生被撕裂开來一般锥痛……
    童麦继续沉默,可被霍亦泽推开的身体,在一瞬间攀在他的身上,内心深处的孤寂和害怕无不在逼迫她暂时不能对霍亦泽放手,即使明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在满足自己自私心理的同时,也等于是在违背对洛洛的承诺,对洛洛的伤害。
    然而,现下……
    她不是管不了那么多,而是所有的言行举止完全不在的管控范围之内,持续密密麻麻的吻痕灼落在他的脸庞,他的颈项处……
    霍亦泽也深知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顺着她的意思來,童麦的行为纯属是畏惧一个人的孤单,而并不是真正的需要他。
    如果有一天她的身边再次多一个人,甚至这个人可以稍许取代他的位置,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了。
    带着万分的犹豫,以及担心,霍亦泽显得有些被动,却也不能忽视童麦的缠绵中给他身体带來的无限冲击,分明就是令他无从拒绝,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他自己本身其实不想拒绝。
    连日來的想念化成此刻滔天的拥吻,霍亦泽拦腰抱起了童麦,打开了房门,在沒入她的卧室时,以往童麦总会因为羞赧而半推半就,可如今只想霍亦泽在这里多待一点时间,就算到最后他们并不可能在一起,但哪怕是多在一起一秒钟也是格外的珍贵……
    无论童麦和霍亦泽是何其恩爱缠黏,而彼此却很清楚,这一道缠绵悱恻并不能改变他们目前分离的状态。
    极致的索吻,极尽的投入,均想给对方留下最美好,最深刻的一次欢好,可是……却免不了有浓浓的悲伤和难受隐在其中。
    缠黏过后,童麦习惯性的疲乏睡下,这是自从小莎离开之后,她睡得唯一安稳的一个晚上,缩在霍亦泽的臂弯间宛如找到了依靠,也循迹到了温暖,所以她可以安安心心的一觉好眠。
    翌日清晨,霍亦泽醒來时,被童麦枕着头的手臂是发麻发痛,小心翼翼的从她颈项下抽离出來并不想吵醒她,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熟睡的脸庞上,霍亦泽的指尖轻轻的触碰一下她的眉眼,却在指尖碰到她眼角湿润的泪珠时,手立刻停在了半空中,她做噩梦了吗?还是梦中梦到了小莎离开。
    霍亦泽的眉心也攒紧了,这个狠心的家伙,他当真应该不管她的,只有不管她,只有对她不加以理会,她才会乖乖的听话。
    在足足注视了童麦半个小时有余,霍亦泽终是离开了她的房间……
    而当童麦醒來时,发现床的一侧是空空荡荡的,沒有了霍亦泽的身影,若不是枕头上还残留有他独特的气息,童麦甚至会以为昨天就是一场梦,毕竟,以前的霍亦泽不但不会像今天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他一定还会在清晨时吻醒自己,弥补他夜晚的不知餍足。
    可他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他也和自己的决心一样,不打算对她有所牵扯了,即使和霍亦泽之间有两个孩子在维系着,却似乎已经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童麦的泪水滑过脸颊两侧,吸入鼻尖的呼吸是异常的割痛,很难受,宛如很快她便会因为这种凝窒感窒息而亡。
    她一直以來畏惧的一个人生活,最终还是逃不了……
    甚至,最近连老西和霍老太太也鲜少和她联系了,恐怕,这一次她也太让奶奶失望了。
    霍老太太和老西虽然很想见童麦,但在霍亦泽所实施的“策略”中,表示很支持霍亦泽这个办法,索性大家都对童麦冷冷淡淡好了,这样一來,因为她内心深处的孤单害怕就会迫使她回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轻易的和霍亦泽分手了。
    “如果我和尹雨琪在一起,这是你希望看到的,我也可以成全你!”这一句话,不断的在童麦的耳畔盘旋,影响着她的思绪,也促使童麦的思维越來越乱,越來越沉……
    以前,做面包,做糕点这些事是童麦所喜欢做的,且正因为这一门手艺曾经养活了她和小莎,且还让小莎生活的还算不错,至少不至于太过寒酸,贫穷。
    可如今她做什么都提不起劲來……
    听说狗是人们最忠实的朋友,童麦却突发奇想想要养一只小狗來驱赶走她的害怕,与她作伴。
    童麦沒有养小动物的习惯,不是不喜欢,而是她素來沒有闲情逸致,也沒有时间去做这等悠闲的事情,而如今在她什么都不缺,当然身边也什么人都沒有的时候,她有了养狗的想法。
    童麦拎着一只小不点回家,小狗看起來很小很小,童麦小心翼翼的把它抱起來摇摇它的尾巴,小不点也算是很乖巧:“嗷嗷”了几声宛如是在跟新主人打招呼似的。
    “我该叫你什么才好呢?”活似小狗能听懂她的话似的,童麦跟它很认真的道,尤其是凝着小狗的眼神也是格外的专注。
    “以后这里就只有我和你,我也只有你跟我作伴了!”童麦补充了一句,唇角露出了一抹十足苦涩的笑意,眼眸里还不由自主的发酸发胀,仿佛在嘲讽着自己的悲凉。
    为什么到最后的结局……竟然是她一个人如此的凄凄惨惨。
    究竟是她自己太执着,太任性了,还是从她回国到现在,所做的一切一切都是错的。
    正因为是错了,所以才会惩罚她到最后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孤苦无依,她一开始就不应该萌生报复的想法,因为报复只会让她陷入一个又一个的深渊,不但得不到报复后的快感,相反还犹如有一只无形的手掐在她的脖颈处,随时随刻都可能窒息。
    小狗再次发出“唧唧”声,宛如是在附和童麦的话语,两爪也合在一起举止间沒有对童麦任何的攻击性,恍如对童麦这个主子还算满意,因此沒有任何的“怯弱”……
    “我就叫你乐乐好了,因为你能给我带來快乐!”也能稍许的驱赶走她的寂寞,有一个活的东西比她对着空气说话要好。
    只是,童麦却万万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需要一只狗來排解她的恐慌和孤寂,即使这些年來她在不断的成长,也在不断的变成熟,但儿时深深潜藏在她体内畏惧孤单的个性从來不曾改变分毫,反而因为年龄的增长,这种情愫愈演愈烈了……
    “乐乐,晚饭你想吃什么呢?小莎平时呢喜欢吃红烧鱼,凉拌粉丝,你要不要也尝一尝!”
    童麦放下了小狗,站起了身,突然之间呼吸变得很局促,几乎是透不过气來,且胸口有些发闷了。
    童麦捂了捂自己的胸口,也很惊讶于这突如其來怪异的难受,不过还是笑着对乐乐说:“听话,你别乱跑,我马上做晚饭给你吃!”
    乐乐宛如真的能听懂她的话似的,在原地是又跳又叫,在传达出它此刻的喜悦和开心……
    童麦则是在厨房里忙活着,期间胸膛处还是免不了闷闷的:“我是怎么了?”自由自语的道,不理解这难受的窒息感來自于哪里。
    难道小莎,或者念桐洛洛出事了。
    在思及此时,童麦立刻摇了摇头以驱赶走这不该有的想法:“不会的!”
    好不容易,童麦在努力做好了今天的晚餐,端至乐乐的跟前时,刹那间不仅仅是手发抖了,呼吸变得越來越急切,心脏处的闷沉疯狂的袭击而來,还沒有來得及和乐乐说上话便昏倒在了地上。
    “汪汪……”
    乐乐在见到童麦昏倒在地上时:“汪汪”大叫起來,在她的周围不断的围绕,还用爪子蹭了蹭童麦的身体,她却沒有任何的意识,在蹭了她好几下之后,童麦依然还沒有反应,乐乐也有些着急了,奔跑出去仿佛是想寻找救援,可是深夜这一带素來就少人,街道上是冷冷冰冰的。
    直到车灯亮起,乐乐朝着光源火速奔去。
    车灯的主人來自于霍亦泽,其实他已经來童麦的住处很久了,一直望着童麦的房间亮着灯说明她并沒有睡着,但并不想去打扰童麦,更不打算让童麦知道自己來过了。
    他的越是放不下,只会在冥冥之中助长童麦的任性。
    乐乐在见到霍亦泽的跑车时,在他的车前是不断的跳跃,前爪合在一起就好像在乞求着什么?霍亦泽并不知道童麦居然领养了一只狗,也对这只狗沒有什么兴趣,在打转方向盘不加以理睬离开时,小狗更快速的奔到了霍亦泽的车前,睡躺在地上,还佯装出一副昏倒的模样……
    “搞什么?”
    霍亦泽拧眉,低语心烦。
    正文第三十六章可以建立新的关系
    在乐乐的再三“纠缠”之下,霍亦泽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寻常,总算是跟着乐乐一路进了房间,也幸亏跟着乐乐进來,否则童麦恐怕性命不保。
    “霍先生,童小姐沒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对狗毛过敏,才会引发胸闷昏厥,打点滴留院观察一天,明天大概就可以出院了!”
    霍亦泽在听到医生确保童麦沒有什么事时,心下紧绷的弦总算是放松了些许,不过见童麦依然还在昏迷中,霍亦泽还是放心不下:“她还需要多久才能醒过來!”
    “应该很快了,霍先生不必担心,以后让童小姐避免和狗之类的动物接触,就不会产生过敏现象!”
    相对于霍亦泽的紧张,医生倒是显得轻松多了,每天医院里要面对成千上万的病人,而过敏症恐怕是所有症状中最微不足道的,自然不太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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