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谷思皱起眉头,若有所思,黄天易见他眼睛呆呆看着银票,立刻道:“洞主不用担心,这银票全国通用,帝国四大钱庄都可以取到现银。”
    易谷思摇头道:“我并非这个意思。”想了一想,终于道:“我们鬼方人说话算话,既然说好每人十两银子,就不会更改,我们最多可以调集三千多人,多了我们也无能为力,我们只能收下三万两银子,多余的,我们不收。”他点了点银票,留下了一万两银票,剩下四万两都还给黄天易,正色道:“我先收下一万两,等我们出兵之后,剩下的两万两,再请大老爷拨下!”
    黄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心下都是称奇,这鬼方人性子还真是古怪,如此重金,换做旁人,早就揣进口袋里,这易谷思倒是不同寻常。
    “大老爷,七老爷,丑话说在前头。”易谷思将一万两银票收进怀中,神情肃然,“鬼方会遵照约定出兵,但是……你们承诺的事情,到了时候,必须履行,咱们鬼方人重诺言,若是到时候你们无法履行诺言,我们就只能刀兵相见了。”
    他的眼神犀利,十分坚定。
    黄知贵笑道:“易洞主放心,我们绝不会自食其言。”
    易谷思点点头,终于问道:“那我们何时出兵?”
    黄天易看向黄知贵,黄知贵却是沉吟着,易谷思已经道:“两位莫非不知何时出兵?”
    黄知贵含笑摇头道:“要攻向太原,自然先要从官兵的包围圈中突围出去……!”他怪异一笑,反问道:“易洞主可有甚么良策?”
    易谷思道:“何必费那般脑子。玉锁湖东边的兵力最少,我瞧着也不过千人左右,若是你们同意,这第一战,我们鬼方人来打。”
    黄天易来了兴趣,“洞主的意思是?”
    “不就是一千多人马?”易谷思显出不屑之色,“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湖中,我们定好时间,你们从湖中发兵往东边去,他们必然会以为你们要突围出去,我三千鬼方勇士就躲在他们后方,到时候我们从后面袭击,我想他们必定是不堪一击的!”
    黄天易哈哈笑道:“鬼方勇士出马,自然是所向披靡。”
    黄知贵若有所思,问道:“即使我们击退东岸的官兵,他们还有不少人马,定会驰援!”
    易谷思皱眉道:“你们这边有两三千人手,加上我们鬼方,那也有五六千人马,官兵在人数上并不占优势!”顿了顿,带着几分疑惑之色道:“两位不是说还有其他几路人马一同出兵吗?到时候我们的人马,只怕不比他们少!”
    黄天易道:“虽说如此,但是那几路人马还各有任务,咱们的目标是整个安邑,其他各州的州城也都要拿下来,这太原城,却是需要我们自己去打。”见易谷思微有变色,立刻道:“不过太原城中,还是有咱们的人,只要我们攻到城下,取下太原,朝夕之间!”
    易谷思皱眉道:“如此说来,攻打太原城,便只有我们这五六千人马?”
    黄天易笑道:“其实人马还有不少,不过易洞主你想,这太原城乃是安邑道府城,墙高城厚,防守严密,攻打此城,不在人多,而在于出其不意,若是调动数路人马,都往太原城移动,只要被官府瞧出一丝一毫的动静,他们必然更会加紧城防,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更要全城戒严,到时候咱们在城中的内应不好行动,想要攻打太原城,那可就十分困难了。”
    黄知贵在旁接着道:“所以攻打太原城,咱们只能是出其不意。易洞主方才的谋划,却也是妙策。咱们从东边杀出,折而向南,官兵只怕还以为咱们是在突围逃窜,咱们便直扑太原城,只要到了太原城下,城中官兵必然是猝不及防,咱们在城里的人里应外合,太原城便可一举拿下。”说到此处,脸上笑意更浓:“只要拿下太原城,擒获了城中的大小官员,竖旗城头,到时候响应者必将多如牛毛。”
    易谷思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
    黄知贵笑容忽然收敛,叹道:“但是这其中,却有一个漏洞,这漏洞若是不填补起来,只怕会生出变故。”
    易谷思缓缓坐下,问道:“什么漏洞?”
    “援兵。”黄知贵叹道:“咱们出兵攻打东边,其他各处官兵必然得知,官兵之中,有不少配备了马匹,咱们距离太原城,也有百里之遥,知贵担心我们尚未到达城下,官兵其他各处的援兵便会追上咱们,若是被他们缠住,就算以我们的兵力可以击败他们,可是如此耽搁,太原城那边恐怕也会得到消息……!”
    易谷思明白过来,道:“七老爷的意思,是说既要拦住援兵,还要迅速开进到太原城下?”
    黄知贵点点头,竖起拇指道:“易洞主果然是精通战术。”
    易谷思摆手道:“我也只是胡言乱语,不懂得什么战术。”顿了顿,道:“我们鬼方人长年住在山中,时不时都要打猎为生,遇上那些猛兽,素来都不会硬碰,而是设下陷阱。”
    黄天易“哦”了一声,只听易谷思接着道:“我好记得,那年在山中遇上了一处住着熊瞎子的山洞,熊瞎子力气很大,皮糙肉厚,很难捕获。我们是现在距离熊洞不远的地方挖了陷阱,然后让一名身手敏捷速度奇快的族人去往熊洞招惹,那熊瞎子果然追过来,族人将他引到陷阱处,那熊瞎子竟真的落入陷阱,被我们猎住。”
    黄知贵转了转眼眸子,似乎明白什么,问道:“易洞主是说给官兵设下埋伏?”
    易谷思露出难得的笑容,“两位如果信得过,对付援兵的事情,就交给我们鬼方勇士。”
    黄知贵饶有兴趣问道:“洞主准备如何做?”
    “到时候两位尽管带人去太原。”易谷思道:“我们留下来,我会派出一千勇士等到援兵追赶过来,剩下两千勇士事先埋伏好,等到他们过来,一千勇士立刻撤退,让官兵以为我们不敌,将他们引入我们设下的陷阱,到时候前后夹击,官兵必然乱作一团,两位老爷也说过,官兵都是一群酒囊饭袋,我三千精锐鬼方勇士必然能够大胜,到时候便是取之不尽的人头了。”说到此处,易谷思眼中显出凶光,脸上的神情竟是颇有些狰狞,他本来长相就十分的丑陋,此时看上去就如同一头已经闻到血腥味的野兽一般。
    “好计策!”黄天易拍手笑道:“洞主果然好计谋,咱们就将官兵当作是熊瞎子,设下陷阱,等这头熊瞎子调进来!”
    易谷思立刻问道:“那么咱们何时可以动手?”他一副期盼神情,摩拳擦掌,似乎很盼望着战事早些来临。
    黄天易道:“不着急,洞主一路辛苦,先稍作歇息,具体事情,知贵会与你详谈。”向黄知贵道:“知贵,你先带洞主去歇息,一定要好生安排。”
    黄知贵来,拱手称是,易谷思知道天色已晚,黄天易微有疲倦之色,当下合十行礼,黄知贵带着他退下,等他们离开,黄天易倚在靠枕上,闭目沉思,许久之后,黄知贵重新回来,黄天易立刻坐起,问道:“安排好了?”
    黄知贵笑道:“此人或许不是很贪财,但是却很好色,小弟安排两个女人服侍他沐浴,这家伙瞧见无人,已经和那两女胡天胡地起来,此时恐怕正不亦说乎。”
    黄天易颔首笑道:“能有缺点便好。”指着易谷思坐过的那张椅子,“知贵,回头派人将这把椅子烧了,这厅里,已经有一股子臭味。”
    黄知贵陪笑道:“只是粗野俗夫,大哥不要在意,咱们如今还用得上。这鬼方人虽说不懂礼数,头脑简单,不过真要厮杀起来,倒也是凶悍的很。”
    黄天易摸着下巴,问道:“知贵,你觉得鬼方人是否信得过?”
    黄知贵反问道:“大哥是否觉得这易谷思有什么问题?”
    “那倒不是。”黄天易摇摇头,“只不过鬼方人性子都是粗野,若是真的能够为我所用,自然是皆大欢喜,怕只怕这帮人到时候自以为是,不听调度……!”
    黄知贵摇头笑道:“大哥,鬼方也就那几千人,几场仗打下来,恐怕就要损失大半。一群顽劣野夫,成不了大气候。咱们拿下太原城之后,便可迅速招兵买马,若是鬼方人到时候真敢闹事,看看是他们的刀子硬,还是咱们的刀子硬。”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咱们如今不是要用他们打太原吗?有这几千人手,在当前而言,确实是一大助力。”
    黄天易叹道:“当真是人心不古,当初依附咱们黄家的,多如牛毛,如今却要靠一帮野人来办事,那帮缩头乌龟,既想得好处,又他娘的没种……!”
    黄知贵劝说道:“人性如此,大哥其实不必放在心上。只要咱们打下了太原,那帮墙头草终究还是会归附到我们的脚下。”
    “太原城……!”黄天易探手拿起旁边一只玉如意,轻轻抚摸着,“咱们黄家就要从太原城兴起大业,黄家的血债,必然要向昏君讨还……!”眼中显出厉色:“这太原城……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第八一九章 行刺
    太原城,指挥使府。
    已是半夜时分,厉王孙刚刚服下伤药,许管家便已经过来,禀道:“老爷,卫所军已经调防完毕,总督大人将他们调到了南门驻守。”
    厉王孙问道:“禁卫军可出城了?”
    “已经出城了。”许管家禀道:“调防完毕之后,五百名禁卫军直接出城去……我听说领兵出城的,是方世豪!”
    “方统制?”厉王孙若有所思,喃喃自语:“为何要将方统制调出城去?”微一沉吟,挥手道:“你先退下吧。”等许管家退下之后,厉王孙沉默片刻,夜深人静,他终是上了床榻,因为有伤在身,要安静调养,所以厉夫人并没有同居在室。
    他躺在床上,并没有立刻睡着,等到眼睛慢慢合上,片刻之后,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
    靠近窗边有一处书台,窗户的木闩已经拴上,窸窸窣窣之间,却见到那窗沿边的缝隙慢慢探出薄薄的锋刃,那缝纫宛若纸张,厉王孙屋内的油灯并没有熄灭,锋刃探到木闩,向旁边一横,“哒”的一声,木闩便即脱开,窗户一点点打开。
    支好窗户,一道身影轻盈地从窗外跳进来,动作矫健,宛若鬼魅,这人一身黑衣蒙面,手中只有一把锋利的匕首。
    双目生寒,瞅向已经沉睡的厉王孙,蒙面人一点一点地靠近过去,他脚步无声,到得窗边,借着油灯的火光,已经看到床上厉王孙的面孔,一只手抬起,匕首寒光乍现,蒙面人目光犀利,亦是毫不犹豫地向下刺过去。
    几乎在匕首刺下的一刹那,厉王孙一双眼睛已经睁开,他一只手已经奋力一甩,一床锦被陡然飘起,直往刺客身上盖过来,整床锦被就如同一张网,临头往刺客罩下来,厉王孙却已经探手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大刀来,低吼一声,虽然身体并未痊愈,但毕竟是铁血武将出身,拼尽全力,双手握着刀柄,临空劈了下来。
    他这一刀快若闪电,刀光闪过,棉絮纷飞,一床锦被已经被劈成两段,那刺客反应却是极其迅速,在锦被罩下来的一刹那,身体向后退去,躲过了厉王孙这犀利的一刀。
    厉王孙一刀劈空过后,脸上就已经是苍白之色,握着刀,人已经赤脚下了床,双眸如刀,盯着刺客,全神戒备,沉声道:“你是受谁指使?”说完,竟是剧烈咳嗽起来,浑身上下急剧颤抖,脸上的颜色更是白如纸。
    刺客并不多言,瞧见厉王孙样子,再次欺身上前,手中的匕首直往厉王孙胸口扎了过去,厉王孙奋力挥刀,迎上前来,这刺客的身法很是诡异,此时厉王孙的大盗显然对刺客并无太大的威胁,而且厉王孙的速度比之刺客要慢上许多,厉王孙一刀砍空,刺客已经闪到了厉王孙的背后,厉王孙只感觉身后一僵,一把匕首已经顶在了他的后背,只要对方用力一推,便能从后面刺入心脏地方。
    但是对方并没有立刻动手,只是探手从厉王孙手中抢过大刀,随手丢到床上,这才用嘶哑低沉的声音冷冷道:“木将军,你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吧?”
    厉王孙一怔,脸上显出古怪之色,“你是什么人?”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刺客冷冷道:“我只问你,你们准备何时动手?”
    厉王孙怒极反笑,“我倒想问问你们,你们这些天门妖人,又准备何时起事?”他声音冰冷,“你不过是想看我知道多少,你们用毒不成,又准备趁机刺杀,不就是担心我知道的太多吗?”
    “你知道的很多吗?”刺客冷冷问道。
    厉王孙冷笑道:“这几年,我别的事都没有干,就是秘密调查你们天门道,总是知道一些的。休要废话,你的主子派你来杀我,做事痛快点,不过你们天门妖人想要兴风作浪,那是痴心妄想。你们的事情,终究是藏不住。”他仰着头,闭上眼睛,轻叹道:“只是死在你们这帮宵小之手,老子还真是有些不甘心。”
    刺客声音嘶哑:“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木将军?”
    “我也想知道木将军到底是谁。”厉王孙握起拳头,“我知道木将军就在安邑,混迹官场,我秘密调查多年,就是想要揪出这位隐藏于公门之中的木将军……!”
    “将在公门,老君夕破!”身后刺客缓缓吐出八个字。
    厉王孙双眉一紧,“果然是天门妖人,不必废话,不就是要老子一条性命吗?尽管动手,我厉王孙绝不皱一皱眉头。”
    厉王孙闭上双目,等待比首次入自己的背脊,但是等了片刻,那刺痛之感迟迟未来,不由睁开眼睛,却听得身后那人道:“转过身来!”对方竟然已经收回匕首。
    厉王孙转过身去,眉头紧锁,眼中显出疑惑之色,却见到那刺客黑衣蒙面,此时却已经扯下了面巾,露出一张脸庞来,厉王孙先是一怔,借着灯火看清,大惊失色道:“楚……楚大人,是你?”在他眼前的这个人,竟豁然是钦差大臣楚欢。
    厉王孙大惊失色,楚欢却已经拱手笑道:“厉指挥使,多有得罪,还望多多包涵!”
    厉王孙眼中满是惊讶之色,但是似乎想到什么,立刻到得窗边,打开窗户一条缝隙向外面瞧了瞧,随即将窗户死死关上,又过去检查了一下大门,确定大门关好,这才进到屋内,拱手道:“楚大人,你快请坐!”请了楚欢在椅子上坐下,自己靠在旁边坐下,刚刚落座,又是一阵咳嗽响起,他急忙从袖子里取出一方手帕,捂在嘴上,楚欢已经皱眉道:“指挥使大人看来伤的不轻!”
    厉王孙摆摆手,擦了擦嘴角,苦笑道:“暂时还死不了。”看向楚欢,惊奇道:“大人怎么来了?恐怕我府邸四周都是眼睛,大人真是冒险。”
    楚欢微笑道:“厉指挥使为何会说我是冒险?半夜三更,潜入府邸,试一下指挥使的武功,只要指挥使不误会我想刺杀你,别人知道,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厉王孙苦笑道:“楚大人,事到如今,你还在试探下官吗?”
    楚欢敛容道:“指挥使不要见怪,我今夜既然能来,就是因为相信指挥使的为人,否则今夜也不会来了。”
    厉王孙道:“我听说楚大人最近身体不好,一直在行辕休养,如今身体如何?”
    “患病是假,心病是真。”楚欢早已经收起匕首,轻叹道:“厉指挥使,打从本官踏入太原城的第一天开始,就是满腹心病啊。”
    厉王孙点头道:“大人的心情,下官能够体谅。”顿了顿,才轻声道:“其实大人初来之时,下官既是欢喜,又是担心。”
    “此话怎讲?”
    “安邑天门道蠢蠢欲动,下官虽然略有所知,奈何却被人严密监视。”厉王孙苦笑道:“大人是圣上钦派的钦差大臣,见到你来到太原,下官便觉得有机会将天门妖人的阴谋传递出去。”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但是大人面相年轻,这才二十出头年纪,所以下官一直担心,只怕大人不够稳重睿智,无法担起大任。”
    楚欢轻笑道:“指挥使被何人所监视?”
    “也许就是天门道的人。”厉王孙看着楚欢,“楚大人进来之时,难道没有察觉在我府邸四周,有眼睛在监视?”
    楚欢颔首笑道:“似乎确有一些人在贵府附近活动,如果不是为了避开那些眼睛,我或许早已经进来与厉指挥使坐在一起了。”双眉一锁,问道:“指挥使为何肯定那帮人是天门道的人?他们又为何单单要监视指挥使大人?”
    厉王孙双眉挤成一条线,沉默一阵,才抬头道:“大人或许不知,下官有一个女儿,年方十一岁!”
    楚欢“哦”了一声,道:“上次前来探望指挥使的时候,似乎略有耳闻。”顿了顿,道:“令嫒如今似乎在她的外公外婆那边!”
    厉王孙摇头苦笑道:“外人都以为是这么回事,其实……楚大人,实不相瞒,我整个府上,只有我与贱内知道,我们的女儿并没有到达她的外婆家,而是……在去往的途中,被人劫持,如今还是生死不明。”说到此处,厉王孙眼眸子中已经显出痛苦之色,脸上的肌肉亦是在微微抽搐。
    楚欢有些错愕,厉王孙已经道:“其实早在三个月前,下官已经感觉到天门道似乎大有动作,再加上黄家的叛乱,太原已经不太平。下官职责所在,只能留在这边,但是小女年纪尚有,我担心她有个三长两短,所以让人将她先送往金陵道,本想让贱内同往,但她要留下照顾我,所以我只能派亲信将小女送去金陵。”说到此处,他的拳头握起来,“如果送达之后,那边自然要回来家信报平安,可是……我们夫妻等来的不是平安信,而是一纸噩耗……!”
    第八二零章 威胁
    “噩耗?”
    “正是。”厉王孙解释道:“那天有人忽然送了一份书函到下官府上,书函送至,那人便迅速离开。当时下官还很是好奇,打开书函一看,里面竟是声称小女已经被绑架,而且将小女的一枚贴身玉佩一同送至,由不得下官不信。下官派人往金陵去打听,确知小女果真没有抵达金陵,这才确定真是出了事儿。这事儿瞒过了府中上下,但是却也无法隐瞒贱内,直到如今,小女失踪的事情,也只有下官与贱内知晓。”
    “指挥使可知令嫒被谁绑架?”
    “一开始并不清楚,正当下官心急如焚派人四处打听下落之时,那天在下官的书桌上忽然多了一一封信。”厉王孙苦笑道:“里面明明白白说的清楚,小女的生死,全都掌握在我自己手中,下官如果配合他们,万事大吉,否则……!”长叹一声,眼角抽搐。
    楚欢皱起眉头,“是天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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