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素娘点头,红唇微启,欲言又止。
    楚欢心中记挂着要写出特种方法,也不多言,微微一笑,抬步就走,走出几步,听到素娘忽然道:“老爷,你……!”
    楚欢听到素娘声音,回过头,见素娘神色有些古怪,不由问道:“怎么了?”
    “那个……!”素娘想了想,终于问道:“后院的林公子,和……和你是不是很熟?”
    楚欢心下一怔,微皱眉头,素娘见楚欢皱起眉头,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急忙道:“没……没有,我胡乱问的。”
    “你见过林公子?”楚欢忍不住问道。
    林黛儿在偏远静养胎儿,楚欢下令谁也不要去打扰,这是遵照林黛儿的心意所办,目下每日里只有孙博柳可以去见到林黛儿,楚欢在府中的时候,楚欢亲自给林黛儿送去饮食,否则便由孙博柳代办,虽说总督府的饮食开始节俭起来,但是林黛儿有孕在身,楚欢倒是对那边十分照顾,尽可能地安排最好的食物送到那边。
    素娘忙摇头道:“没有,你说不许大家过去打扰,谁也不敢过去的……!”
    楚欢微微颔首,道:“林公子最近要闭门做学问,所以……大家都不要去打扰。”
    素娘漂亮的眼眸子里划过一丝怀疑之色,但只是问道:“那……后厨里今日问我,府里上下的饮食都开始缩减,林公子那边……是不是也要……!”
    不等素娘说完,楚欢已经摇头道:“那边一切如常……!”知道素娘心里必然充满疑问,但是也不好解释,只能道:“林公子做的学问对我很重要,所以……不能亏待了他。”
    素娘微点螓首,楚欢走过来,轻声道:“昨晚……实在对不起。”
    素娘脸上一红,低头道:“你事情多,不要……不要记挂我的。”
    “昨晚是不是等了很久?”楚欢轻声问道,他昨日与素娘说好,晚上要去往素娘屋里,只是发生了高霍的案子,折腾了一晚上,自然也是顾不得独守空房的素娘。
    素娘昨日得了楚欢的承诺,还真是好好沐浴一番,在房里等了整整一宿,直到天明时分,知道楚欢不会过来,才有些郁闷地睡了片刻,只是她自然不能说自己真的等了一晚上,那倒显得自己似乎对房事十分期盼,是个浪荡的女人,低着头,道:“没有……我昨晚……昨晚很早就歇下了。”
    楚欢看到她眼袋有点泛肿,心知肚明,轻声道:“等我抽空,好好地慰劳你一番。”
    “不要……!”阳光之下,楚欢这般说,让素娘浑身有些不自在,红着脸,“你……你办差事就好,不用理会我的……!”
    她说完,猛地感觉自己丰臀上一紧,吃了一惊,却是楚欢已经伸手按在她丰满的翘臀上,她面红耳赤,不敢打开楚欢的手,左右看了看,生怕有人瞧见,声音有些发颤:“老爷,这是白天……莫要被人看见……!”十分不适,扭了扭腰肢,只希望楚欢赶紧将手收回去。
    楚欢哈哈一笑,拍了拍素娘翘臀,肉乎乎的十分弹手,知道素娘不好意思,收回手,道:“将汤送进去吧。”
    素娘心跳得厉害,脸上发烧,被楚欢拍了两下屁股,只觉得屁股有些麻痒,低着头,赶紧将汤往屋里送去,心中却是想着二郎真是不看场合,青天白日怎能这样摸自己屁股,可是内心深处,却又觉得这样十分刺激。
    楚欢离开素娘,往书房过去,经过一处假山,听到假山后面传来声音,声音娇嫩,似乎在争执什么,忍不住凑近过去,只听到一个声音传来:“你怎能和夫人这样说?夫人很喜欢楚,如果她相信你的话,一定会很伤心的。”
    楚欢眯起眼睛,立刻就听出来,这声音正是珍妮丝的声音。
    珍妮丝和布兰茜两姐妹是双胞胎,长相一样,声音也大致相同,但是语气却是大不相同,珍妮丝性子温和许多,声音也温柔不少,二布兰茜比珍妮丝的性子要急许多,也直率许多,说话的时候,干脆利落,爽朗的很,楚欢听到的声音虽然带着责备之意,但语气温和,明显是珍妮丝的声音。
    这一阵子他算得上是日理万机,还真是没有时间顾得上这对异域双珠,好在这对姐妹花适应环境的能力还算可以,在这西北之地,倒也是能够适应下来。
    不过珍妮丝的话,却是让楚欢狐疑,也不知道布兰茜和素娘说了些什么。
    梅花飘香,假山边上几株梅花开得正好,真真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面而来,楚欢背负双手,在假山后面侧耳倾听,听到布兰茜声音传过来:“难道我说错了?正是看到夫人喜欢楚,我才告诉她那件事情,总不能让她一直被瞒在鼓里?夫人是个好人,我可不希望他被楚欺骗……珍妮丝,中原人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楚竟然是那样的人,我们真的看走眼了。”
    “你不要乱说。”珍妮丝急忙道:“小点声音,要是被人听到,传到楚的耳朵里,他一定不会开心的。”
    “为何要他开心?”布兰茜冷哼一声,“就算被他知道,又能如何,我正准备当面责问他。”
    “如何责问?”珍妮丝立刻道:“一切都是你自己想的,你有没有证据,你的性子总是那样急,如果你猜错了,冤枉了楚,那你该怎么办?你又不是没有冤枉过他?”
    “我……我什么时候冤枉他了?”布兰茜有些气急败坏,“你说,我什么时候冤枉他?”
    “你……!”珍妮丝也有些急了,“在西梁的时候,你就冤枉过他,而且……而且还连带我也被你冤枉……!”
    布兰茜似乎想不起来,“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你都不记得了?”珍妮丝气道:“那次你冤枉他,说……说他和我……你真的不记得了?”
    “哦?”布兰茜似乎想了起来,“原来是那次,珍妮丝,你说他当时真的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当然没有。”珍妮丝声音也大了一些,明显生气了,“布兰茜,你总是胡乱说话,这个脾气一点也没有改,你总是冤枉人。”
    “那我就猜的更对了。珍妮丝,你说你长得这样漂亮,单独和他在一起,他对你一点也不动心?”布兰茜自以为得意道:“所有的男人看到你,都会动心,可是他却没有对你动手动脚,一定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他根本不喜欢女人。”布兰茜十分肯定道:“这就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测,那位林公子,也一定不是好人。”
    楚欢皱起眉头,越听越糊涂,怎么这事儿又扯上了林黛儿,这布兰茜的小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珍妮丝急道:“没有证据的事情,就不要乱说。”
    “没有证据?”布兰茜冷哼一声,“那我问你,为什么林公子一个人住在偏院里,我们都不能去见他?为什么楚总是偷偷地跑过去,而且还给他最好的食物?珍妮丝,罗格伯爵的传说,难道你忘记了?”
    “为什么要提到那个肮脏的人。”珍妮丝道:“他是一个坏人。”
    “他最大的坏名声,就是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布兰茜道:“每年他都会派人找寻美貌的少年,许多人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是我们知道的,罗格伯爵就是一个……!”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道:“楚和罗格伯爵一样,也喜欢男人,那位林公子……也许就是楚的爱人!”
    楚欢听到这里,差点没有一口鲜血喷出来,这布兰茜的想象力也实在是惊人,她怎能想出这样的关系来。
    楚欢自己都觉得浑身汗毛直竖。
    “不会的,楚不会是那样的人,他……他是一个勇敢正直的人……你不要再冤枉他。”珍妮丝着急道:“这些话,以后再也不能说,没有能掩盖住的秘密,你的话,总会被楚知道,现在我们依靠他生活,如果激怒了他,我们就在也没有依靠了。”
    “珍妮丝,你一直为他说话,到底是为什么?”布兰茜问道:“难道……你真的喜欢他?可是你要知道,他喜欢男人,就算你将所有的爱都给他,他也不会喜欢你!”
    第一零四三章 风林火山
    楚欢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可奈何,他倒是了解布兰茜的性情,这金发美人心直口快,有话憋不住,忽然想到素娘刚才的样子,此时恍然大悟,为何素娘会突然提到偏院,会提到林公子,当时只是觉得奇怪,现下看来,原来是布兰茜在素娘那里说了什么,让素娘对自己和所谓的“林公子”关系也有些许误会。
    楚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布兰茜,我最后再说一次,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凭空猜测,没有任何证据。”珍妮丝气急道:“难道你不明白,没有证据,就不可胡说。”
    假山后面静了一下,楚欢微皱眉头,他还有别事,倒不想在这里因为姐妹花谈论的八卦耽搁,正要悄无声息离开,布兰茜的声音再次传来,“珍妮丝,你如果不相信我,那我们就用事实来判断谁是正确的。”
    “事实?”
    “我说过,他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布兰茜信誓旦旦道:“如果你不相信,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证明……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什么法子?”
    “先告诉你敢不敢和我打赌?”布兰茜道:“如果你有胆量,我们就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从此以后,你就再也不能称呼我的名字,只能叫我姐姐,永远不许后悔。”
    “如果你输了呢?”
    “那我就叫你姐姐。”布兰茜郑重道:“我会信守诺言,不会改变。”
    楚欢心下好笑,不过他知道,布兰茜姐妹是双胞胎,两人一直为争夺谁是姐姐而唇齿相争,对她们来说,能够成为对方的姐姐,似乎就是无上的荣耀。
    珍妮丝似乎在犹豫,并没有立刻说话,布兰茜用挑衅的语气道:“珍妮丝,你不敢吗?”
    “好!”珍妮丝显然被布兰茜激怒,“我和你赌,那你说,你用什么法子?”
    楚欢对布兰茜的法子也是十分好奇,仔细聆听,却听到布兰茜咯咯一笑,声音轻了许多,“我们回去,我告诉你。”
    楚欢顿时大失所望,听到脚步声响,透过假山缝隙瞧过去,只见那对姐妹花已经沿着青石小道离开,这一对姐妹花身姿曼妙,身材那是出奇的好,瞧着那一对婀娜多姿的倩影,与旁边的小池树木相映成趣,宛若一副水墨画。
    楚欢摇头苦笑,回房写了东西,回到饭厅之时,裴绩正坐在椅子上,一边饮酒,一边若有所思,见到楚欢过来,裴绩这才显出笑容,楚欢将手中写好的东西递过去,“大哥你瞧一瞧,这些训练方法,不知道合不合适?”
    裴绩拿在手中,捻着胡须,仔细瞧了一瞧,显出疑惑之色,询问道:“负重,拉力,倒功,越野……二弟,这些词语颇为新颖……寅时起,负重三十公斤,徒步十里,卯时,训练挂钩梯,上下五百次,辰时,入水屏息……!”
    楚欢只是含笑,裴绩抬头道:“这些训练方法实在有些古怪,二弟从何得来?”
    “大哥觉得这些方法如何?”
    “比之现在军中的训练,似乎要严苛许多。”裴绩微微颔首道:“不过训练的内容,想来也是大有益处。这入水屏息,就颇有益处,如果能够长时间在水中屏住呼吸,日后若是有水战,完全可以让兵士在水中潜行……唔,这负重越野,也不简单,能增强人的体质和气力,最为重要的是,能够锻炼兵士的意志。”
    “总共是十三项训练。”楚欢道:“如果能够经受住这十三项训练,顺利通过,必然有潜力成为精锐兵士。”
    裴绩想了想,终于道:“这第一批兵士,就用二弟这种方法训练试一试。”
    “大哥刚才说过,要施行淘汰制,征兵之时,先可以限定体重身高,考察兵源的基本素质,这一道关,倒也不用太过严苛,等到入选之后,就可以通过十三项训练进行检验,优胜劣汰,能够承受住的,就可以正式列入禁卫军编制。”
    “可以如此。”裴绩道:“最后挑选出八百名左右的兵士,作为禁卫军的基础,我再进行训练。”
    “大哥,小弟还有一个想法,等到最终挑选出八百名兵士之后,可以将我手下的两百名近卫军编制入内。”楚欢想到建军前途,心中倒是颇有些兴奋,能够打造一支军队,这是每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梦想,“加起来,应该有一只千人的队伍,我准备将这一千人,分成四营。”
    “四营?”
    “是。”楚欢道:“每个人的骨子里,其实都有竞争意识,如果将军队分成四营,在训练的时候,给予奖励激发,让四营互相竞争,这对训练将大有裨益。”
    裴绩笑道:“这倒是好主意。却不知二弟准备分成哪四营?”
    “风林火山。”楚欢道:“孙武子在兵书之中说过,行军打仗,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这是孙武子兵法中的至理名言,建立风、林、火、山四营,互相竞争,日后扩军,便以这四营为基础扩建。”
    “好。”裴绩拍手道:“风林火山,兵家要义。”
    “事不宜迟,新盐局已经注入军费,大哥已经可以着手征兵,我准备这两日就颁下征兵令,大哥全权负责征兵事宜,我会让轩辕胜才带领一百名近卫武士跟随大哥办理此事。”
    黄昏时分,苏伯匆匆来到总督府,找到了楚欢,楚欢其实一直就在等着苏伯的到来,新盐局的总管是杜辅公,副总管的职位则交给了亲信孙子空,只是新盐局的两位总管,如今在西峡山紧锣密鼓地建设工场,所以新盐局目下就由苏伯担起重任,好在新盐局暂时还没有什么大事,苏伯足以担起目前的事务,楚欢心知高廉绝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儿子生死于不顾,自己既然暗示高廉向新盐局捐献钱财,高廉应该不会端坐不动,他现在倒是好奇,高廉当真会将高氏一族的家产全都捐献出来。
    “高廉已经到了新盐局。”苏伯禀报道:“除了高廉,不少北山士绅也向新盐局捐献了不少钱财。”
    “高廉捐了多少?”
    “数目不小。”苏伯看上去颇有些兴奋,“他捐献了十五间店铺的房契和地契,此外,捐献了二十倾良田,这些如果折算成现银,将是一笔庞大的数目。”
    楚欢微一沉吟,“昨日已经交出了四家店铺的房契地契,加上今日送上来的,总共是十九家,他共有二十一间铺面,也就是说,他还留下了两间。”
    “正是如此。”
    “不过这老小子还在玩花样。”楚欢叹了口气,“我已经找人核实过,他在西关的良田,总共有九十二倾,这才拿出二十倾,不到一半,哎,看来他还是心存侥幸了。”看着苏伯,道:“苏伯,你说高廉也是个生意人,头脑不笨,我的意思,他难道不明白?”
    苏伯笑道:“看来他觉得这些已经足够换他儿子的性命?”
    “真是异想天开。”楚欢摇头叹了口气,问道:“对了,其他几家情况如何?是否也都像高廉这般小气?”
    “也都出了血,不过他们大都是将店铺捐献出来,田地虽然也都有捐献,但是都不到他们田产的一半。”苏伯手中拿着统计出来的单子,“这是他们捐献的单子,大人请过目。”
    楚欢摆了摆手,“不用看了,捐献上来的,就先收着,派人先去将这些店铺封了,北山士绅的血还没有流够。”
    “这些店面,大人准备如何处置?”苏伯问道:“缴纳上来的店铺,都已经开张,铺面里都有囤积的货物……!”
    “我已经想过了,这些铺面的旧主,苏伯是否打听出来?”楚欢问道:“北山士绅手里的这些铺面,都是从西关士绅手中占过去,大部分都是趁人之危巧取豪夺,苏伯可以找西关七姓那边打听一下,将缴纳上来的铺面统计一番,找到旧主,我准备找这些人商量一些事情。”
    苏伯见多识广,似乎明白了楚欢的心思,嘴角泛起笑容,楚欢已经含笑道:“苏伯是否明白了什么?”
    苏伯知道有些事情上面不说,下面最好就不要问,“大人自有筹谋,我不敢多想。”
    “苏伯,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客气?”楚欢叹了口气,“你是家里人,我一直将你当成长辈,你护佑琳琅许多年,我对你敬重有加,日后若是无人的时候,就不要和我这般,就像以前一样,叫我的名字就成。”
    苏伯心中泛起一阵暖意,心想小姐的眼光真是了不得,楚欢虽然身份今非昔比,身居高位,但是性情却没有改变,依然是重情重义,口中连称“不敢”。
    便在此时,一名家仆匆匆过来,禀道:“大人,有人求见,说非要面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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