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闻言,都是欢欣鼓舞。
    胡宗茂积极备战,等候楚欢大军的来临,但是楚军目前却是驻扎在距离贺州城近百里之处的兔子岭,营地其实距离兔子岭也有一段距离,这里有一片淡水湖泊,邻水而营。
    已入盛夏,气候干燥,西北的气候也十分酷热,说来也怪,这几日贺州的气候十分古怪,晚上倒也罢了,白天风沙迷眼,空气中始终漂浮中沙尘,灰蒙蒙一片,这种古怪的天气,就是土生土长的西北汉子,也是口中埋怨。
    楚欢领军过了兔子岭,不走多远,就在淡水湖泊边上驻营,这让方如水等将领都有些心急,他们都是在沙场之中厮杀出来拥有足够经验的老将,按照常理,行军速度越快,贺州城那边的准备就会越仓促,拖延一天,也就等如给了胡宗茂多一天的准备时间,这不是两军正面交战,敌我往来冲杀,如果是那样,即使多准备一日,方如水等人倒也不会太担心,这是一次攻城战,对方需要的是准备的时间,而这边则是要抢时间杀过去,但是楚欢下令全军邻水驻营,这就让方如水等人实在有些闹不懂。
    方如水和韩英本想求见楚欢,询问缘由,只可惜总督大帐由祁宏率领的亲卫守卫,祁宏倒也痛快,撂下一句话,总督大人身体不好,需要暂作休息,概不接见任何人,方如水和韩英心里都是发急,却又不能闯营,只能无可奈何,之前本来还对楚欢抱有希望,但是这一次楚欢的命令,却是让众将都开始有所怀疑,心想难道楚欢畏战,不敢快速进军。
    楚欢此时并不在大帐之中,他乔装打扮,只带了两名护卫,找到了兔子岭附近的一处小村庄,这里稀稀落落只有十几户人家,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楚欢进到一家村民屋中之时,屋里只有一名年逾古稀的老者,家贫四壁,老人虽然是乡野之人,但似乎已经看透了世间的人情冷暖,目光空洞,楚欢带人到他屋里时,他没有任何的恐惧和紧张,当楚欢声称是要过来讨杯水喝,老人家就随手指了指屋角的水缸,水缸已经残破,里面的水也已经所剩无几。
    “老人家,这里只有你一人住吗?”楚欢看着寒酸无比家徒四壁的房舍,看着目光空洞瘦骨嶙峋的老人,心中有些不忍,坐在老者身边,“你的家人都到哪里去了?”
    老人显然耳朵还很好使,转过头,堆满皱纹的脸依然是一脸平静,摇头道:“没有家人了,该走的已经走了……本想着回来过日子,可是儿子已经被抓去充了壮丁……要打仗了,你们快些走吧……当兵的来了,谁么都抢,你们几个身强力壮,都会被抓去当壮丁……!”
    第一零八九章 诡笑
    楚欢看向一名护卫,向他做了个手势,那护卫看的明白,从腰间取了干粮,将干粮递给楚欢,楚欢将干粮送到老人面前,道:“老人家,蒙你慷慨,喝了你的水,这些干粮,你先收着……!”
    老人看着楚欢递过来的干粮,本来空洞的眼眸子里,显出惊讶之色,虽然身体虚弱,但是楚欢干粮刚刚递近过来,他苍老的躯体陡然间不知从哪里生出了力量,干瘪的手一把就抓过了干粮袋子,打开袋口看了一眼,目光充满了欣喜,但是很快,他脸上泛起的光彩渐渐消失,眼眸子里的惊喜也随之消失,将袋子递了回去,叹道:“走吧,你是好心,可是好心未必能有好报……!”
    楚欢并没有接过来,问道:“老人家所说的抓壮丁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显然是对楚欢有些好感,道:“你们是外地口音,不是本地人,难道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楚欢问道:“老人家说的是什么事情?”
    “哎……!”老人长叹一声,“听说西关来了个新的总督,暴虐的很,逼反了当兵的,贺州这边的军队已经举兵要去反抗那位新总督……!”
    楚欢眉角微微跳动,问道:“新任总督很暴虐?可是据我所知,这位总督似乎不是什么坏人。”
    老人颔首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前阵子发生大瘟疫,到处都死人,咱们村也有好几个人死在瘟疫上,本来都在等死,可是那位总督带来了药方,大伙儿都躲过一劫,按理说这总督也不是什么坏人,可是不知怎地,这里就反了……贺州这边反了,那位总督肯定要带兵过来打,那位胡将军占了贺州城,然后派人四处抓壮丁,让人去修城,还要让他们和总督的军队打仗……!”苍老的脸上满是无奈之色,“我一个儿子被抓走了,村里被抓了不少人去,听说打仗,村里好多人都跑了,只留下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几位,你们都是外地人,也不是坏人,赶快跑吧,总督的军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到了,等到打起仗来,谁都跑不了……!”
    楚欢皱眉道:“我听说,总督下过令,他的军队,不能欺负老百姓……!”
    老人看穿世事一笑,摇头道:“这都是骗人的鬼话,我活了大半辈子,经了许多军队,哪有一支军队不欺负老百姓?拿点东西倒也罢了……!”苦笑摇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欢知道老人有些话不想说,也就不多问,看了看门外,问道:“老人家,这外面的风沙不小,每年都如此吗?”
    老人目光看向外面,道:“这是六常时,经常起风沙,我打小就活在贺州,贺州这边风沙很频繁,六常时是风沙最凶狠的时候……!”
    楚欢眼睛亮起来,问道:“老人家,这六常时持续多长时间?”
    老人想了一下,道:“今年的风沙不算小,不过再有个七八天,也就该散了……今天还算好些,再过两天,风沙会更大……!”
    楚欢若有所思,微微点头。
    就在此时,却听得外面传来马蹄声,楚欢手下的两名护卫立刻警觉,他们手里都提着包裹,里面放着刀,手已经伸入包裹之中。
    楚欢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两名护卫明白楚欢意思,没有轻举妄动,抽回手,这两名护卫衣着普通,相貌平平,粗略看去,倒会让人觉得只是普通人。
    马蹄声停下,很快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道:“这村子没几户人家,就在这里暂歇一下……!”
    楚欢坐在老人身边,盯着门外,很快,见到门口多了几个人,当先一人一身长袍,系着腰带,带着一顶帽子,率先走进来,扫视一眼,眉头就皱起来,双眸看着楚欢,也就在此时,这人身后跟上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已经道:“黑先生,这里还有干粮,只是水不多,这边可以添些水……!”
    长袍人四十多岁年纪,其貌不扬,颧骨微高,盯着楚欢看了小片刻,随即脸色就和缓起来,进到屋内,拱手客气道:“真是对不住,我们几人是过路人,外面风沙大,赶路太过疲劳,想在这里歇息片刻,不知道是否打扰?”
    老人家面无表情道:“只要不嫌弃,你们可以在这里歇息。”
    长袍人黑先生含笑点头,进了屋内,身后跟进了四人,楚欢一眼就看到,这四人虽然打扮普通,但是腰间却都配着刀,进到屋内,这些人目光都是在楚欢和两名护卫身上扫动,显出警觉之色来。
    黑先生从袖中取出一块碎银子,放在老者身边,温和道:“老丈,我们在这里取些水,这是水钱……!”
    老人已经摇头道:“饮水收不得钱,收起来。”
    “冒昧打扰,已经是十分不妥,这点银子,还请收下!”黑先生客气道。
    老人摇了摇头,也不收银子,也不说话。
    黑先生示意人过去水缸取水,两名大汉对视一眼,靠近水缸,经过楚欢部下护卫时,十分的小心,目光犀利。
    “不知这位如何称呼?”黑先生态度十分和蔼,看着楚欢问道。
    楚欢微笑道:“都是天涯过路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黑先生点头叹道:“相逢何必曾相识?这话说得好,这贺州大战在即,几位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免得遭受牵累。”
    楚欢“哦”了一声,问道:“这位先生是要离开贺州避难?”
    黑先生苦笑道:“正是。你们有所不知,这官兵和叛军大战在即,那些流匪也是伺机而动,就在昨天,我们还碰上了一股流寇……!”很艰难地抬起自己一只手,“我这条手臂被砍了一刀,到现在还疼痛的紧。”
    “流寇?”
    黑先生点头,起身来,走向楚欢,伸手去卷衣袖,“你来看看,这一刀委实不轻,差点砍下了我的手臂……!”说话间,衣袖卷起,陡然间听得楚欢厉喝一声,身体向后仰倒,也几乎在这同时,黑先生卷起的衣袖下面,竟豁然露出了卷在手臂上的皮革护腕,只是那护腕上明显设有暗器,卷起衣袖的同时,几枚银针已经打了出去。
    也几乎在这一时间,两名往水缸去取水的大汉,已经拔出佩刀,反刀便向两名护卫砍过来,两外两名大汉,也同时出手,拔刀砍向护卫,两名护卫都是前后被夹击,但却似乎都早有准备,一名护卫身体灵巧一转,与另一名护卫背对背,互相护住了对方的脊背,扬刀迎上去。
    黑先生手臂几枚银针打出,楚欢却已经向后仰过去,整个人连着屁股下的凳子一起倒下去,他一只手撑住地,不让自己沾地,脚下却已经照着那黑先生的小腹踹了过去,黑先生似乎想不到楚欢反应如此迅速,身形迅速后闪,另一只手臂挥动,从他的长袖之下,一股烟雾顿时就飘散出来。
    楚欢知道这烟雾定然邪门,沉声道:“小心烟雾,屏住呼吸。”一只手已经勾起凳子,顺手照着那黑先生就砸了过去。
    那黑先生身法倒是十分灵巧,飘然向后,已经从屋内退了出去,楚欢却是如影随形,紧跟上来,那烟雾扩散的速度异常的惊人,楚欢屏住呼吸,探手直往黑先生抓了过去。
    屋内,两名护卫听到楚欢的提醒,知道事情急迫,反应迅速,挡开敌人的刀,不敢吸一口气,同时冲向了门外。
    后面几名壮汉跟着出来,落在最后面的一名壮汉冲出来之后,步伐就慢下来,就像喝醉了酒,身体摇摇晃晃,随即手中的大刀脱手而落,那人呆呆站着,神色呆滞,眼眸子一片空洞,很快,他的脸上就显出极为诡异的笑容。
    此时也没人去关注他,黑先生步伐轻盈,楚欢则是身法灵巧,两人如同两只蝴蝶,黑先生显然不敢与楚欢硬接招,而楚欢心里提防这黑先生还要卖弄怪术,也是小心提防。
    楚欢连续出招,但是却感觉眼前这黑先生的身法既轻灵却又十分的诡异,隐隐觉得这黑先生的身法竟似乎是似曾相识。
    黑先生手下四名大汉,一人出了屋子,便即站在门外呆呆傻笑,另三人则是与两名护卫交上手,大刀交击,火星四溅,呛啷作响,这两名护卫是从近卫武士中挑选出来,实战经验丰富,是以一当十的厉害角色,而对方却也不是泛泛之辈,以三对二,倒是僵持不下。
    陡然之间,听得“哈哈哈哈”的声音响起,几人都是各自退开,望过去,只见到那站在门前傻笑的大汉,竟然双手伸展开来,脸上那诡异的笑容更为明显,明明是健壮大汉,却做出极为柔软的动作来,如同女人一般起舞,那本来空洞的眼眸子,竟然出现了兴奋之色。
    无论是楚欢的护卫,还是黑先生的部下,看到那诡异的样子,都是心下吃惊,不知道那人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
    猛然间,听到“喀拉拉”声音响起,却见到那翩翩起舞的大汉,身体关节开始极度扭曲,几人明显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眼睁睁看着那人身体慢慢往下缩去,那人的骨头就似乎消失一样,整个人就似乎只剩下皮肉,迅速往下沉落,成为一堆可怖的皮囊。
    第一零九零章 风带来的骑士
    众人看着那大汉变成一堆皮肉,人却没有立刻死透,那颗脑袋还在蠕动着,那张脸上,竟依然带着一种兴奋地表情。
    这一幕异常的恐怖,几人都是忘记厮杀,无论是黑先生的属下,还是楚欢的护卫,脸上都显出惊骇之色。
    楚欢却没有停下来,他身法轻盈,黑先生不敢与楚欢硬接,在闪动之间,时不时地抖起衣袖,楚欢已经是瞥见那变成一摊皮肉的大汉,心下也是十分骇然,知道十有八九就是刚才那烟雾所致,这黑先生身法诡异,携带的烟雾也是异常的阴狠,不敢对此人丢以轻心。
    他心下却是十分讶然,黑先生的身法,他总觉得似曾相识,步伐腾挪,灵便诡异,可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到底在何处见过如此诡异身法。
    就在此时,忽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黑先生闪开之后,楚欢扭头看过去,却见灰蒙蒙的不远处,竟然闪现出一群人马来。
    楚欢心下有些吃惊,只当这突然出现的一群人,也是黑先生的部下,暗想自己出来的时候,异常的隐秘,行踪也是极其保密,怎地黑先生这群人却知道自己的踪迹,在这里行刺。
    那群人马渐渐清晰,竟有二三十人之众,当先一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不过楚欢倒也是一眼瞧出来,那高头大马也算不得什么良驹。
    骑在马上的是一名身着单褂的虬髯大汉,一手执马缰,一手握着一把鬼头大刀,头发竟然编成一条条辫子,看上去十分的凶悍,他身后跟着一群人,衣裳各异,手中的兵器也是各不相同,有拿刀的,也有拿长枪的,更有拿着叉子和斧头的,一看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那虬髯大汉看到这边有人,已经大声叫道:“弟兄们,这里有猎物,都给老子围起来……!”
    一群人大呼小叫冲过来,黑先生和楚欢已经拉开了数步距离,并没有再次动手,都是瞧着那一群冲上来的乌合之众。
    两名护卫和黑先生手下的三名大汉也都没有动手,握紧了刀,看着那一群人冲过来,都是严阵以待。
    “围起来,都放下武器。”骑马大汉叫喝着,“听话的或许能留你们一条性命,否则一个不留……!”叫喝声中,他那一群手下都已经呼喝着冲过来,将楚欢等人围在了当中。
    楚欢皱起眉头,目光冷峻,心下里已经明白,这些人却并不是黑先生的部下,看来是一群土匪流寇,往这里来打劫。
    骑马大汉趾高气扬骑在马上,敞着衣襟,那一脸得意之色,到似乎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东西都丢过来。”骑马大汉抬起鬼头刀,指着楚欢等人道:“你们都是混哪条道上的?”
    楚欢淡淡反问道:“你们又是混哪条道上的?”
    此言一出,四下里的土匪们都是大笑起来,已经有人叫道:“你不认识我们大王?那真是该死了,这块地面,都是我们大王的,我们大王是关武圣的后人……!”
    “关武圣?”楚欢淡然一笑,“关羽?”打量那虬髯大汉两眼,“你是关羽的后人?”
    “不错。”虬髯大汉得意洋洋道:“瞧你们几个也有些本事,东西交出来,本大王饶你们一条性命,要是愿意投靠本大王,本大王绝不会亏待你们,你们愿不愿意跟随本大王做一番事业?”
    楚欢叹道:“不知道关大王所说的事业是什么?”
    “能有什么?”一名喽啰斥骂道:“我们跟着大王,打天下,打江山,以后等大王做了皇帝,我们就都是开国功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楚欢哑然失笑,无可奈何道:“就凭你们这几十个乌合之众,也要打江山?”
    “大胆。”有人厉声骂道:“闭上你的狗嘴,大王,这小子不识相,他在辱骂您,先宰了这小子再说。”此人显然是想在关大王面前表功,抬起手中的大刀,第一个便往楚欢扑过来。
    楚欢双拳一紧,猛然间听到又一阵马蹄声响起,这一次传来的马蹄声,如同从大地深处发出来的闷雷声,轰隆隆从远处传过来。
    那扑上来的喽啰显然也听到这声音,顿时停下步子,一时之间,包括那关大王在内,所有人都没了声息,那关大王循声看过去,天地灰蒙蒙一片,一时看不清晰,陡然间,那关大王神色巨变,失声道:“不……不好,好像是……好像是云里风……!”
    “云里风”三字一出现,一群土匪都是神色巨变,显出惊恐之色。
    楚欢听到“云里风”三字,也是有些错愕。
    这名字他十分熟悉,不久之前,牛栏村发生一次血案,全村被图,楚欢从当时尚未遇刺的董世珍口中知道,在西关境内,有一股强匪,被称为云里风,据说这群人竟是有三四百人之多,大都配有马匹,领头的戴有一具青铜面具,行动之时,来如风去如电,很难找寻到他们的踪迹。
    楚欢听过这股土匪,却从未见过。
    关大王和他手下几十号人,已经是脸色苍白,此时他们显然无心再对楚欢这群人动手,关大王不愧是大王,反应倒是快捷,调转马头,大叫道:“快跑……!”
    手下的喽啰听到关大王一声令下,立刻转头,就像看到狮群的羊群,撒开了腿便跑,一时间争先恐后,唯恐自己跑了慢了。
    楚欢看着那灰蒙蒙的远处,马蹄声渐近,很快,就看到从那灰蒙蒙的尘沙之中,窜出一群黑影来,马疾如飞,马上的骑士清一色黑衣劲裤,蒙着口罩,手中都是挥舞着大刀,骏马如电,这群人的骑术显然都是十分精湛,转眼间便驰到近处,楚欢和黑先生这边都是严阵以待,也不知道这群骑士是冲着谁过来,直到这群骑士从自己身边掠过,楚欢才知道他们并不是针对自己。
    关大王收下的喽啰们鬼哭狼嚎,除了关大王,其他人都是靠两条腿,两条腿的人,当然比不得四条腿的马,关大王手底下的喽啰根本没有跑出多远,骑士们就已经驰马追上,骑士们根本没有任何犹豫,手中的大刀砍下去,血光飞舞,惨叫连连,喽啰们刚才的神气早已经不复存在,一个个哭爹喊娘,甚至都没有胆量反抗,在骑士们的刀下,关大王的部下,就如同一群待宰的羔羊,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之中。
    骑士们对这群土匪,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同情,下手毫不留情。
    楚欢神情凝重,他看得清楚,这群骑士,也是有三四十人之众,一看就是训练有素,无论是马术还是马上的刀功,都是经过了训练。
    骑士们只在片刻之间,就将一群土匪杀了个一干二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众匪的尸首,骑士们将大刀上的血迹在土匪的尸身上擦干净,然后收刀入鞘,勒住骏马,并没有立刻离开,四下里静了一阵,楚欢正凝视间,却见到远处一匹马往回返,却是那名率先逃走的关大王去而复返。
    关大王看上去十分的狼狈,脸上充满了恐惧之色,楚欢正寻思此人为何去而复返,但是瞬间就看到,在关大王身后,又有十数骑追了上来,心里这时才明白,这群骑士却是兵分两路,左右夹击,关大王逃窜之时,却被另一面的骑士们堵住,无可奈何,惊慌失措下,又掉头返了回来。
    看到满地的尸首,关大王面色苍白,这边的骑士们都是手按刀柄,拦住了关大王的去路,关大王勒住马,骏马发出长嘶声,在原地转圈,不但是关大王,就是关大王这匹坐骑,也似乎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充满了恐惧。
    转了几个圈,楚欢更是看得清楚,围堵上来的十几名骑士一字排开过来,中间有一人异常显眼,那人带着青铜面具,执着马缰,全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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