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见楚欢和众官员打成一块,有些尴尬,卢浩生却也笑道:“楚督赏罚分明,西北军在楚督的治下,必然是所向披靡的铁军。王爷有楚督如此文武双全的大将相助,必能重振大秦,安定天下。”
    众人也不多言,当下敲锣打鼓声中,众人进了城,楚欢依然让白瞎子带人护卫齐王回府,齐王自来到朔泉之后,楚欢便调了一支人马,交到白瞎子手中,由他护卫齐王府的安全。
    齐王与楚欢分别之后,上了马车,卢浩生也在车内坐了,齐王犹豫了片刻,神情微显凝重,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问道:“卢长史,今日这般安排,本王怎么总觉得不妥?可莫因为本王这几句话,让楚欢生出误会了。”
    卢浩生抚须问道:“王爷,你担心楚欢误会什么?”
    “这……!”齐王犹豫一下,终是苦笑道:“楚欢对我仁至义尽,我只怕这些话说出来,楚欢会以为本王和他不一条心。”
    “王爷这话错了。”卢浩生摇头道:“应该是楚欢要与王爷一条心才是。卑职让王爷今日这般做,至少可以有三个好处。第一,王爷亲自出城迎接,至少让众人看到,王爷对楚欢还是十分器重的,你和楚欢的关系,十分融洽。第二,王爷如今虽然在西北,在楚欢治下,可是只要稍有犹豫,很可能就会变成楚欢的……!”顿了顿,终究还是道:“很可能变成楚欢的傀儡,楚欢手握大权,但是若说他在西北的根基已经很深,那倒未必,他来西北,终究没有多久,想在这短短时间之内就稳若磐石,那绝非易事。”
    齐王只是皱着眉头,并不说话。
    “卑职承认,楚欢收买人心的手段不同一般,而且才干出众,他最大的长处,便是在军政方面,敢于用人,他自己在军政方面未必有突出的才干,可是却能够恰到好处安排合适的人去办事,而且敢于放权。”卢浩生叹道:“这样的上司,那些得到他信任的部下,又有谁不愿意听他差遣,如果是换做太平盛世,此人必然是肱骨之臣,可是……王爷不要忘记,现在是天下动荡,等到他在西北根基深厚,稳若磐石,谁敢保证他手握西北大权,不会另起心思?如果那时候王爷再有所动作,只怕根本无法撼动楚欢,自身反倒陷入险境……!”
    齐王只是轻叹一声,依然没有说话。
    “所以趁这个时候,王爷就应该经常出现在人前,这时候躲在背后,绝不是正道。”卢浩生缓缓道:“王爷要让西北上下知道,如今的西北,王爷坐镇此方,而且要借助楚欢对王爷还算恭敬,让西北的上下明白,楚欢只是王爷的臣子,西北真正的主人,是王爷……!”
    “卢长史,本王也对你说句真心话,如果不是楚欢收留咱们,咱们现在也还不知道是死是活。”齐王苦笑道:“你也瞧见了,西关的官员,对楚欢十分敬畏,或许在他们心中,楚欢的位置比本王要高很多,在本王看来,楚欢是忠,自会遵从本王意思,帮助本王杀回京城,如果是奸,以本王现在的实力,也根本无法与他相抗,而且……本王并不想与他为敌,在本王心中,他是本王如今能够信任的少数人之一。”
    “王爷,你是大秦的皇子,大秦的江山社稷,不管你是否愿意,都要责无旁贷承担起来。”卢浩生肃然道:“王爷也看清楚了,楚欢如今就是以王爷为旗子,正在吸收整个西北,这面旗子是他打出来,他也不敢轻易收回去,王爷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发展壮大……哪怕王爷现在手中无权,可是王爷却必须拥有西北之主的名,有了这个名,才会有俊才贤士投奔到王爷麾下,所以王爷必须在人前显露处楚欢是王爷臣子的事实,卑职的苦心,还望您能够体谅啊。”
    齐王摆了摆手,道:“那你所说的第三个好处又是什么?”
    “便是借此机会,看看楚欢的心思。”卢浩生低声道:“王爷,朱凌岳和肖焕章都已经被楚欢除掉,放眼西北,如今没有任何人是楚欢的对手,楚欢控制西北三道,那已经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如此情况下,我们也可以借此机会看看楚欢的真正用心,看看他到底是忠是奸!”
    “哦?”齐王皱眉问道:“那你可看出谁么端倪?楚欢心思如何?”
    “今日看来,楚欢对王爷不失敬意,并没有坐持功劳和手中权势对王爷有失礼数。”卢浩生缓缓道:“但是公孙楚那帮人,话中有话,王爷是否听出来?”
    齐王犹豫一下,才叹道:“公孙楚是楚欢从刑场上救下来,那个杜辅公是楚欢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而且今日的这些官员,大都是楚欢任用,他们一心向着楚欢,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所以接下来,王爷更要小心谋划。”卢浩生低声道:“西关的官员,大都与楚欢有交集,但是天山和北山,却并非如此。”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道:“王爷可不要放过这次机会,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次机会,这是为了王爷自己,也是为了大秦的江山。”
    第一五三零章 遗书
    “她死了?”
    楚欢骤然勒住马,扭过头去,在他身边的,乃是越州知州公孙楚,公孙楚微微颔首,点头道:“从北山那边过来的消息,北山总督府一片火海,等到附近的人赶到的时候,总督府已经烧毁了大半,肖焕章的灵柩到了时日,却并没有出殡,而是停灵在府中,也是被大火烧毁。”
    楚欢抬头望天,天近黄昏,天边还有云彩漂浮。
    “在此之前,那位肖夫人将总督府的下人全都打发了出去,每人都分发了安家费。”公孙楚缓缓道:“事发过后,在总督府里一共找寻到了三具残骸,其中一具是肖焕章的,另外两具经过鉴定,一具便是那位肖夫人,还有一具,乃是辞修。”
    楚欢皱起眉头,道:“她送来密信之时,我倒是有过怀疑,还以为这女人要玩什么花样,她和罗定西联手,除掉了肖焕章,嫁祸于肖恒,又突然来信,说是罗定西要偷袭朔泉,而那个叫辞修的将会背叛罗定西,助我们除掉罗定西……!”
    “辞修也是派人与我们有过联络。”公孙楚道:“当时下官也不知道他们要搞什么鬼,只不过既然有了这个消息,咱们自然要小心谨慎,所以事先在城中设下了埋伏,以不变应万变,谁知道肖夫人所言竟然分毫不差,罗定西当真是率人从鹰巢涧进入我西关,出其不意袭击朔泉……楚督,现在想来,如果不是那位肖夫人暗中通信,咱们都不知道鹰巢涧的存在,罗定西趁着你出征在前线,背后偷袭,很有可能真的被他得逞,如果是那样……!”眼中显出后怕之色:“那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楚欢微微颔首,皱眉道:“本督不明白,她既然与罗定西合伙除掉了肖焕章,又为何要与辞修联手除掉罗定西?她为何会将如此隐秘的军情告知于我们?”
    公孙楚叹道:“下官也弄不清楚,既然与辞修联手背叛了罗定西,却为何又要和辞修自焚于烈火之中?楚督,那边对尸体进行过检查,辞修在被烧死之前,似乎终了某中毒……!”
    楚欢道:“是了,如果不出意外,肖夫人早就存了除掉辞修之心,辞修也不过是她利用的工具之一。她火烧总督府,辞修当然不会坐等烧死,定然是事先中了肖夫人的毒,这才无法逃脱,一同葬身火海之中……!”眉宇间显出疑惑之色,对其中的缘由好生费解。
    公孙楚忽然记起什么,急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从马上呈给楚欢,“楚督,这是肖夫人死后,有一人送来的信函,本是要交给楚督,楚督在前线,所以下官暂且收起,准备派人送往前线,只是前线传来消息,楚督要班师回朔泉,下官便没有派人送去,等楚督回来再呈上来。”
    “哦?”楚欢接过信函,“什么时候送来的?”
    “已经有数日。”公孙楚道:“应该是肖夫人自焚之前,安排人送过来。”
    楚欢当下拆开信函,骑在马上,细细看了一遍,他的眉头皱起,看完之后,将信函折叠好,放进怀中,长叹一声。
    “楚督,为何叹气?”
    楚欢不无感慨道:“本督现在明白缘由了,她虽然信中没有说,但是本督已经猜到了。”
    “楚督的意思是?”
    “她在信里,只说了两件事情。”楚欢轻声道:“这第一桩事情,是希望本督派人将她的遗骸送往她的家乡安葬,上面写明了具体地址,那里有一颗百年古树,古树之下已经有了一座坟茔,他希望本督派人将她的遗骨安葬到那坟茔边上。”
    “坟茔?”
    楚欢叹道:“如果本督没有猜错,这位肖夫人,只怕早已经有了心上人,那座坟茔里埋葬的,或许就是她那位心上人……她既然死后要葬在那坟茔边上,可见一直没有忘记那人……或许这样可以解释,她为何会对其他男人残酷无情了。”
    “我们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那坟茔里埋葬的到底是谁。”公孙楚道:“如此一来,或许能知道许多真相。”
    “不必了。”楚欢摇头道:“或许她并不希望有些事情被人知晓……无论怎样说,她对我们都有大功,而且……她在信中还交代了另一桩事情。”
    “大人是指?”
    “肖家父子在北山多年,横征暴敛,敛财如命,这些年他们在北山盘剥的财产,数目庞大,所以他们父子秘密修建了一处地下金库。”楚欢叹道:“地下金库修建的十分隐秘,按照肖夫人所言,当初修建金库的匠人们,也都被肖氏父子秘密杀害,找寻借口掩饰。”
    “竟有此事?”公孙楚皱眉道:“下官早先也听说过肖氏父子在北山的所作所为,他们吞并土地,经营店铺,贪赃枉法,只是下官想不到他们的财务竟然还要修建秘密金库才能藏匿,由此可见,这些年来,肖氏父子对北山百姓的盘剥实在是罄竹难书。”
    “金库的所在隐秘至极,只是肖夫人却暗中得知。”楚欢缓缓道:“她已经将金库的所在告诉了本督……看来她派来送信的那人是她亲信之人,否则信中有金库的秘密,一旦被拆阅……!”
    公孙楚叹道:“她能够玩弄肖恒、肖焕章、罗定西和辞修这些人于股掌之中,自然不是泛泛之辈,派一人送信,自然也是确信那人不会投拆信函。”顿了顿,道:“楚督,当前我们这边财政正是吃惊,如果将那笔钱财……!”
    “此事我正要交给你去办。”楚欢道:“公孙大人,你去了北山之后,按照肖夫人的遗愿,将她的遗体送往古树之下,葬于那人边上,两座坟茔,都要好好修造……不管她为人如何,也不管她此生的恩恩怨怨,她对我们西关有恩,我们也不能亏待她。如果她还有家人,你找寻到之后,妥善安排,保证他们衣食无忧……!”
    “下官遵命!”
    “除此之外,你带人按照地址找寻到金库所在,至若金库里的钱财,也不必送到西关,就留在北山,北山诸事未定,需要用到银子的地方很多,你只要将那些财物清点入帐,记入官帐便好,至若如何处理,你公孙大人自然知道怎么用。”
    公孙楚闻言,疑惑道:“楚督,您的意思是……下官要在北山呆多久?”
    楚欢含笑道:“公孙大人,有件事情,本来晚些要与你商量,只是既然说到这里,现在也就和你说了吧。你知道,北山现在是群龙无首,肖焕章、罗定西都已经身死,北山一片混乱,这种局面,对百姓无疑,所以必须要有人出面主持北山的政务……!”
    公孙楚吃惊道:“楚督,难道……难道你要派下官前往北山?”
    楚欢点头道:“正是如此,本督思来想去,能够担当此任的,也只有你公孙大人。西北人才济济,北山也是不乏众多才俊之士,本督识人,远不如你,所以你到了北山,本督相信你不但可以处理好北山的政务,而且还能够提拔大批优秀的人才……!”
    公孙楚显然没有想到楚欢会派自己去北山,他在西关,虽然深得楚欢器重,却也只是越州知州,但是听楚欢意思,派自己前往北山,竟是要主理整个北山事务,这就是说,自己前往北山,竟是要施北山总督之权,公孙楚虽然知道楚欢用人素来魄力十足,敢作他人不敢做之事,可是此刻却兀自有些吃惊。
    见公孙楚神情吃惊,楚欢笑道:“怎么,公孙大人是不敢前往,还是不想离开西关?”
    公孙楚回过神来,四下里看了看,虽然祁宏、杜辅公等人也在队伍中,但是倒有些距离,压低声音道:“楚督,这事……这事太过突然,下官本是魂归酒泉之人,如果不是楚督,下官和许多人如今也只能在九泉之下游荡……本来楚督之令,下官……下官该当奉命,可是这事儿……!”
    楚欢含笑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本督是西关总督,虽然西北非常之时,可以在西关任免官员,但是北山总督之位,却不是我区区西关总督所能做主,若是本督派你前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督在西北肆无忌惮,连总督之位也能随意任用,有图谋造反之嫌,是不是如此?”
    公孙楚松了口气,他只以为楚欢大胜之后,起了骄心,所以做事全无顾忌,但是楚欢既然这样说,自然是有考虑,点头道:“楚督所言,正是这个道理。”
    “你放心,本督还不至于糊涂到那个份上。”楚欢笑道:“本督是举荐你,而不是指派你,本督会向齐王举荐,王爷如今坐镇西北,圣上修道,王爷在西北,自然要代圣上处理一些事务,他自然还是可以任用官员的,毕竟是非常之时,本督得到圣上旨意,可以在西关见机行事,那么王爷自然也可以在西北见机行事,只要王爷下了命令,你便是名正言顺的北山总督,就要造福于北山黎民,公孙大人,你明白本督的意思?”
    公孙楚听楚欢这样说,知道楚欢有了安排,他是聪明人,当然明白楚欢举荐自己的深意,毫无疑问,在楚欢的心中,他公孙楚是值得信任的人,也是值得托付的人,得此信任,公孙楚心中一热,拱手道:“楚督,既然承蒙楚督器重,下官若是前往北山,必将殚精竭虑,造福百姓,以报楚督……!”顿了顿,加了句:“也要报效王爷,报效朝廷!”
    楚欢微微一笑,温言道:“天山有魏无忌,北山有你公孙楚,本督相信,西北三道,必将太平安宁,此乃西北万民之福!”
    第一五三一章 打屁股
    马到总督府,公孙楚等人都已经各自回衙门,祁宏领着护卫随在楚欢身后。
    看到熟悉的长街,楚欢心中竟是有些激动,他出征在外,存了拼死之心,甚至想过再也回不到这里,此时看到熟悉的长街大门,他只想飞入进去,那里是他的家,有他深爱的女人们,还有他的血脉楚安容,无论贫富,这些人都是与他息息相通。
    没到大门,已经看到门前有护卫飞身进了府里,很快就听到声音传来:“老爷回府了,老爷回府了……!”
    楚欢翻身下马来,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内,便见得眼前花红翠绿,一群人已经在院中迎过来,当先一人正是素娘,林黛儿跟在身后几步远,楚欢心下翻腾喜浪,几步上前,张开双臂,素娘还没来得及反应,楚欢已经将她抱在怀中。
    素娘有些发怔,院中的人们也都是一呆。
    此番回府,不同于从前恢复时的心情,楚欢就宛若自己死过一次,重生而来,素娘身上淡淡的幽香钻进楚欢鼻中,楚欢柔声道:“这感觉真是好……哈哈哈……!”
    素娘被楚欢抱在怀中,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有些羞涩,可是却又感觉到心头发暖,只能低声道:“老……老爷……!”
    四周的丫鬟家仆们有些惊讶,心想总督大人就算喜欢自己妻子,却也不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得如此亲你,林黛儿已经撇过脸去,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边,媚娘一袭红色衣裳,曲线起伏,斜靠在树干上,一双狐狸般的媚眼儿微眯着,似笑非笑。
    黛儿不好看楚欢抱着素娘,忽感觉身边风起,刚转身去看,自己柔软的娇躯却也已经被楚欢抱在了怀中,黛儿又羞又恼,她不似素娘那般顺从,虽然被楚欢抱在怀中的感觉也很好,可是四周都是人,立刻推搡着,蹙眉道:“你……你放开我,这……这成什么样子?”
    楚欢一只手环住黛儿柳腰,另一只手却已经托住黛儿的下巴,不由分说,凑上前去,已经深深地吻在她粉润的樱唇上,黛儿又急又羞,扭动身体,楚欢深深吻了一下,倒也没有继续,松了开来,黛儿贝齿咬着红唇,狠狠瞪了楚欢一眼,楚欢笑问道:“我宝贝女儿在哪里?父亲凯旋,做女儿的怎不出来迎候?”
    黛儿白了他一眼,但是也知道楚欢此番能够活着回来,实属不易,解释道:“先前还醒着,不过刚刚困了,所以留在了屋里。”
    楚欢左右看了看,只见到如莲在一旁也正看着自己,走过去,微笑道:“小妹,我离开的时候,你必然是每天都在为我祈福,是不是?”
    如莲脸蛋微微泛红,楚欢方才连续拥抱素娘和黛儿,倒是让如莲受惊不小,低着头,轻声道:“是……大哥,你……你回来可太好了……菩萨保佑……你一定是安然无事的……!”
    楚欢心知自己出征的日子里,家中这些女眷固然担心,如莲也肯定是每日为自己诵经祈福,见得如莲娇小玲珑,虽然也有心想拥抱一下,但是知道自己便是再不拘小节,却也不能这般做,微微笑了笑,也瞧见旁边不远的布兰茜姐妹,点头示意,只是一时间却没有瞧见琳琅,心下疑惑,暗想自己回府,琳琅必然在场,素娘倒也看出楚欢心思,刚才被楚欢抱在怀中,脸红心跳,此时微微平复一些,过来道:“琳琅妹妹不在府中,北山那边的商道打通,盐库里囤积了许多的货物,所以琳琅妹妹这几日一直在调派商队,往关内送货……!”
    楚欢这才释然。
    北山割让了两个县,稍作整顿之后,从西关往关内的道路便已经打通,之前肖焕章封锁道路颇有一段时日,但是楚欢却并没有下令盐场停工,如今八处盐场,每日产出的新盐数目不小,囤积下来,数量却是庞大,人们对实验虽然不可或缺,但是囤积在库里,只能看不能吃,琳琅对西关的财政十分清楚,知道楚欢现在最不缺的是食盐,最缺的便是银钱,所以立刻展开与关内的贸易,将囤积的食盐换成银子。
    楚欢心中暖意融融,其实真要说起来,自己这些女眷之中,真正能够帮自己一把的,还是琳琅,而且琳琅任劳任怨,时刻都在为自己考虑,心中愈发地喜爱,想着待会儿便要去找寻琳琅,这才向媚娘瞧去,却见到媚娘竟没有上前,而是转身往后面去,柳腰摆动,正留下红艳的背影。
    媚娘特立独行,乃是女眷中的异类,楚欢知道便是素娘,也不可能管得住她,此时已经停素娘道:“老爷,我现在去安排人准备晚饭……!”
    “不用。”楚欢道:“晚上我要去见齐王,会在那里吃饭,素娘,你去准备热水,备干净衣裳,我马上过去沐浴更衣……!”也不多说,抬步向媚娘追了过去。
    媚娘脚步轻盈,已经转过墙后,楚欢加快步子,转过墙时,发现媚娘已经距离有段距离,他忍不住叫道:“你是见鬼了还是怎地?给我停下……!”
    媚娘回眸一笑,也不言语,更不停步,楚欢更是加快步子,媚娘倒似乎有意与楚欢针锋相对,楚欢步伐加快,她的脚步也加快,一前一后隔着一段距离,穿庭过院,便已经到了媚娘院外,媚娘推门进去,楚欢正要上前,却听得“咣当”一声,院门已经关上,楚欢皱眉上前,敲门道:“开门。”
    里面传来媚娘的声音道:“哟,急着进我门作甚?左拥右抱,还不去好好安抚你那些女人,老娘累了,概不见客。”
    “本老爷是客?”楚欢没好气道:“柳媚娘,你这目无夫君的娘们,给本老爷开门,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谁?本老爷数三声,要是再不开门,家法伺候。”
    屋内静悄悄,媚娘也没有回声。
    楚欢心中又是好奇又是好笑,心知媚娘看似风骚媚骨,可是这美人儿的醋意不输于任何人,自己先前在院中先后拥抱素娘和黛儿,这媚人儿瞧见了,只怕心中已经起了醋意。
    区区一座院门,对楚欢来说当然不成任何障碍,他走到墙边,深吸一口气,腾身而起,如同灵猿般轻巧地用手搭上了墙头,手臂一用力,身体如同纸鸢般飞起,跃到了墙头之上,此时心中却是颇为满意,暗想自己的功夫始终在精进,这翻上墙头,身轻如燕,毫无沉重之感,俯瞰下去,只见到屋内点着灯,媚娘已经不在院中,跳下墙头,径自走到门前,见到大门虚掩,嘴角禁不住显出笑意,至少媚娘并没有将屋门关上,虽然可能带有醋意,却并非不想见自己。
    他整了整衣裳,这才推门而入,猛感觉头顶一物袭来,抬头之时,已经抬手抵挡,随即感觉一阵冰凉,却是从上面倾泻下来冷水。
    这冷水并非武器,楚欢虽然出手格挡,却无作用,冷水从他头上淋下来,一时间如同落汤鸡般,只见到上面悬空吊着一个水袋子,袋口朝下,显然是媚娘早就放在门头,只待自己开门,那水袋子便即倾泻而下,楚欢当然不会想到媚娘竟然给自己设机关,虽然这门头挂水只是小把戏,但是楚欢不曾防备,堂堂西关总督,竟是中了暗算。
    楚欢脸上都是水珠,已经听到“咯咯”娇笑声响起,斜眼瞧去,便见到媚娘正抱着小腹,笑的花枝招展,都弯下腰去。
    楚欢将唇上的冷水吐去,后脚跟将大门关上,反手栓上门,盯着媚娘,神情冷峻,一步步逼近过去。
    媚娘正笑的妖娆多姿,见楚欢冷着脸逼近过来,禁不住后退两步,眼中有些慌乱:“你……你干嘛?”
    楚欢不说话,依然一步步逼近过去。
    “我……我又不是想害你。”媚娘已经笑不出来,眨了眨媚眼儿,睫毛闪动,楚楚可怜道:“人家是防备坏人……你……你要是不闯进来,那也……那也淋不到你,你可不许怪我……!”看到楚欢的表情有些狰狞,冷着脸不说话,媚娘一时间猜不透楚欢心思,转身便往里屋跑过去,进了门,转身便要将房门关上,楚欢却已经赶到,抬手撑住房门,不让她关门。
    媚娘气力自然无法与楚欢相提并论,更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惊恐模样,楚欢却已经二话不说,冲上前去,拦腰便将媚娘抱住,顺手便扛到了肩头,媚娘娇声叫道:“你做什么,放我下来……我又没做错事,你……哎哟,我肚子疼,你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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