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元破道:“若不是因为修建天宫,平定河北青天王的钱粮,朝廷必然是要从河西征调,若果真如此,你我父子现在只怕是连吃糠咽草也困难了。”
    “放眼天下,现如今能够强过我们的,也只有赤炼电了。”冯天笑握拳道:“只要赤炼电一死,他手下那帮部将必然四分五裂,辽东必将动乱不堪,到那时候……!”说到这里,冯天笑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眼中却是灼灼生光。
    忽听得门外传来声音:“急报!”
    冯天笑立时起身,问道:“何事?”
    “谭千户派人急报,辽东总督赤炼电已经进入武州。”门外来人禀道:“最迟明日,就能抵达武平府!”
    冯元破也是霍然起身,神情变得严峻起来:“赤炼电果真来了?”
    “谭千户禀报,赤炼电带了八百赤备突骑,已经在樊门一带。”来人恭敬道:“谭千户请冯督指示,是否要拦住那八百赤备!”
    第一六零八章 赤备
    河西道下辖三州之地,武平府城座落在武州境内,武州下辖九县,樊门县是九县之一,距离武平府其实并不遥远,只是河西道境内多山,道路颇为曲绕,所以就算进入樊门,想要直入武平府,却也并不容易。
    樊门县得名自境内的樊门山,樊门山陡峭险峻,可说是武州南面的门户之地,就如同一座大门横亘在武州大地之上。
    一直以来,在樊门山一带,河西都是驻有军队,居高临下,占据地势之利,若是没有河西军的允许,任何队伍想要通过樊门山,那几无可能。
    旗帜在风中飘动,一队清一色红甲骑兵立于樊门山下不到十里地,所有骑兵都已经下马来,他们的战马也都配着最精良的马鞍,这些战马腿长膘肥,身体的线条流畅,棱角分明,没有丝毫的赘肉,而且毛发油亮,风儿一吹,鬃毛飘动,肌肉则是散发着雄浑的力量。
    便是再不懂马之人,也能看出这些战马绝对是一等一的良驹,而精通马道之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这些马匹都是辽东马,而且是从辽东马中千里挑一精选出来。
    马是好马,人也是勇士。
    数百红甲骑兵都是背挂弯弓箭盒,腰配长形马刀,而且头盔也都是异常精良,头盔更是设计了铜皮面罩,可以将双眼直下全部都照在铜皮之下,更加增添威势。
    辽东铁骑,天下闻名,赤备一出,谁与争锋?
    没有人敢否定,辽东的赤备突骑,乃是天底下最强的骑兵,这些骑兵战士,无一不是从成千上万的兵士之中挑选出来,他们所经过的训练,也是常人难以想象,对于辽东数万骑兵来说,他们最终极的荣耀,便是成为赤备突骑的一员,赤备突骑就象征着荣耀。
    很多人都知道,当年赤炼电作为皇帝陛下手下的勇将之一,征伐辽东,便是由他全权负责,要从高丽人手中夺回被他们吞食的辽东道,并不是容易的事情,高丽骑兵也曾横行东北,杀人如麻,那也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军团。
    赤炼电攻伐辽东,手中不过千骑而已,大秦强大的骑兵军团,由皇帝带领攻伐关中,但是凭借手中的骑兵,赤炼电生生击败了兵力远胜于他的高丽铁骑,甚至最终将高丽人完全驱逐出辽东,只有高丽人才知道赤炼电的凶狠,也只有与赤炼电手下骑兵交锋过的人,才知道赤炼电手下骑兵的残忍。
    那支凶残勇悍的骑兵,便是赤备突骑的前身。
    夕阳西下,所有的赤备突骑都是站立在自己战马边上,虽然身负长弓箭盒,却毫无疲倦之态,他们都是铁打的身体,更是铜铸的意志。
    终于,夕阳余晖下,一队骑兵自前方飞驰而来,当先一人黑甲在身,率领十多骑飞马驰近,距离不到百米,勒马停住。
    赤备突骑之中,一人翻身上马,一抖马缰,缓缓上前,他头盔的铜皮合上,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到得近处,勒马停住。
    对方众人扫视数百赤备突骑,眼中都是显出惊讶之色,惊讶之中,却也不无钦佩,他们都是军人,当然能够看得出来赤备突骑是何等的训练有素。
    “我是武州军千户谭庐,敢问电帅是否在此?”黑甲将高声问道。
    上前的那名赤备突骑淡淡道:“赤备千户武玄,赤备八百,请你们准备八百人的帐篷,另有我们的口粮,明日一早,我们要过山。”
    他的声音平淡冷漠,语气也说不上是请求还是命令,就像是再说一个天经地义不容拒绝的事实。
    谭庐笑道:“武千户?实在是对不住,你说的话,本将听不明白。”
    “八百人的吃住,由你们即刻安排。”武玄重复一句道:“我们是奉旨护卫电帅前来参加祭天诞礼,所需一切,必须由你们提供。”
    谭庐笑道:“武千户此言差矣,圣上只是召见电帅,却并没有要召见赤备突骑,若是几十号随从护卫,我们还能够勉强尽一尽地主之谊,可是你们一下子来了近千人,我们实在无法提供吃住。”再一次问道:“电帅在哪里?”
    武玄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谭庐,沉吟片刻,终于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奉旨而来,你们却不想解决我们的吃住?”
    “武千户,如果电帅带领千军万马过来,难道我们还要负担千军万马的食宿?”谭庐大笑道:“至若你们明天早上想要过山,我已经派人飞马去报,上面如果同意,我自然是遵令放行的。”扫视了八百赤备一眼,心里虽然对赤备突骑的装备以及气势颇有些钦佩,但面上自然不能露出丝毫的钦佩之色,只是嘀咕道:“电帅虽然名动天下,却也用不着八百赤备跟随保护吧。”
    武玄却不再多言,调转马头,回到阵前,高声道:“原地歇息!”翻身下马,盘膝坐在马边,竟是闭上双目,宛若在闭目养神。
    谭庐身后一骑凑近上前,低声道:“千户,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谭庐淡淡一笑,低声道:“不管什么意思,在冯督吩咐下来之前,便算他们是赤备突骑,也不许走过樊门山。”
    “赤炼电怎么没有出现?”身边部将低声问道:“他是不是在这其中?”
    谭庐扫视一眼,也是有些疑惑:“我们已经问过,既然没有答话,我们就当他不在。”调转马头,领着部下,将八百赤备突骑丢在旷野之上,并不理会。
    夕阳缓缓落山,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之后,武玄终于睁开眼睛来,沉声道:“百户近前,取樊门地图!”
    从队伍之中,立时有四人起身,迅速到得武玄身边,都是单膝跪下,其中一人已经将一张地图铺在武玄身前的地面上。
    武玄扫了一眼,这是一幅极其详细的城池平面图,斜角写着“樊门县城图”五个字,平面图上,竟是将樊门县的大小街道都是表明的十分清楚,便是连县衙门等诸多所在,也都是清晰地标注在其上,武玄扫了几眼,双目寒光闪闪,按住了地图。
    谭庐率众径自回到樊门山,樊门山上有精心建设的兵营,连绵数里,作为河西南方的门户,樊门山的驻军一直都不在少数,而最近又是调来了不少兵马,山上的兵力,不下五千人,扼守住樊门山一带。
    因为祭天诞礼在即,正是非常之时,谭庐奉冯元破之命亲自在樊门山坐镇,所以径自回到樊门山,吩咐部下守住樊门山一带的各个要地,而且派人远远顶住赤备突骑,但有轻举妄动,立刻来报。
    谭庐知道赤备突骑乃是极其强悍的骑兵军团,但是却也明白,樊门山一带地势起伏,山岭众多,便是道路也都是曲折环绕,守在樊门山上,居高临下,四周情景尽收眼底,这片地区实际上并不适宜骑兵作战,而且山上有数千守军,谭庐倒也并不担心赤备突骑敢在自己眼皮底下闹出事端来。
    深夜之时,谭庐忽然得到消息,近千赤备,已经离开先前所在之地,暂时下落不明。
    谭庐皱起眉头,他现在只担心赤备会悄无声息跃过樊门山,他奉令看守门户,若赤备果真穿到樊门山以北,对谭庐来说,自然是奇耻大辱。
    当下传令各处加强戒备,更是亲自巡视各处,好在各处要道都没有赤备的身影,谭庐微微松了口气,他巡视到半夜,回到住处,还没喝上一口茶,已经有人匆忙来报,樊门县城遭遇不明袭击,数百骑在半夜突然冲入城中,直取县衙门。
    谭庐大吃一惊,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赤备突骑,樊门县城在樊门山以南不过二十里地,乃是河西南部的第一座城池,此时听闻竟然有数百骑兵杀进县城,自然想到就是先前没了踪迹的赤备突骑,心下吃惊,暗想难不成赤炼电竟是凭借八百骑兵,出其不意便攻下了樊门县城?
    若情况属实,赤备突骑就等若是造反了。
    事出意外,手下部将纷纷请求立刻召集兵马,杀到樊门城,虽然赤备突骑名声响亮,可终究只有八百人,而樊门山有守军五千,兵力是赤备的六倍都不止,赤备既然敢突袭樊门城,河西军当然要迅速前往救援。
    谭庐却是心下惊骇,他无法肯定樊门城被攻,是否就是赤备突骑所为,就算是赤备突骑所为,是否真的就代表辽东军开始对河西发起进攻?
    谭庐作为河西军的高层将领,心里其实也很清楚,河西军只怕迟早与辽东军有一战,但是至少在目前,在没有任何借口的情况下,谁也不敢轻启战端,谁要是先动手,也就等若是谋叛,是朝敌,大秦固然已经摇摇欲坠,可是只要稍微聪明一些,谁也不想背负叛逆的罪名。
    辽东军今夜突然发起袭击,这让谭庐措手不及,他瞬间就想到,如果辽东军真的已经准备对河西发起全面进攻,那么绝不可能仅仅派出八百赤备,八百赤背很可能只是先锋,在其背后,必然还跟着辽东主力兵马,樊门山虽然有数千兵马,可是如果此时真的下山救援樊门城,很有可能落入辽东军的圈套之中,到时候樊门山无兵驻守,南部门户大开,辽东军过了樊门山,便可以直插武平府,整个河西便将危急。
    第一六零九章 鬼不受
    谭庐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轻易做出决定,当下传令驻军严阵以待,扼守樊门山,随即派人立刻向武平府飞马传报,令派人迅速赶往樊门附近打听,探听明白樊门的具体情况。
    等到天亮时分,谭庐终于弄清楚,夜袭樊门县城的,竟当真就是那八百赤备。
    樊门城虽然只是一个县城,但是作为河西南边的第一座城池,城内自然也是有近千驻军,而且樊门县城的戒备十分森严,太阳下山,便会立刻关闭城门,太阳不出,樊门县城的城门也不会打开。
    按照谭庐得到的情报,八百赤备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太阳下山,就算脚下飞快,赶到樊门县城的时候,城门也必然已经关闭,他们都是身着甲胄,骑着战马,这样的军团,樊门城自然更是戒备,绝不会轻易放他们入城,探路很难想象,那八百赤备是如何攻入城中。
    等到朝阳升起,终是有人来报,樊门县城有守军趁夜逃了出来,已经上山来求援,谭庐立刻吩咐将人带过来,询问樊门城的具体情况。
    原来樊门县城昨日倒也是按照往常一样,早早地关闭了城门,半夜的时候,守军听到城外动静,便瞧见八百赤备已经是兵临城下。
    赤备叫喊守军开城,守军职责所在,而且赤备手中没有冯元破的手令,自然不可能打开城门,再三要求赤备撤军,孰知赤备根本不予理会,守军拒开城门,赤备竟然有人直接攀爬城墙,爬上了城头。
    “爬上城头?”谭庐吃惊道:“他们如何能够爬上城头?”他心里很清楚,樊门城虽然只是一座县城,但是城池高大,便是江湖高手,想要徒手爬上城头,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赤备都是身负重甲,想要爬上城头,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来人解释道:“当时我们也是惊骇不小,后来看到,他们手中都是套上了铁钩子一样的武器,就像多出铁爪来,攀爬城墙的时候,铁爪牢牢扣在城墙上,他们攀爬城墙,几乎是如履平地。”
    “你们就眼睁睁看着?”谭庐怒道。
    来人忙道:“他们自称是辽东赤备突骑,是奉了圣上的旨意,护卫赤炼电前来河西参加祭天诞礼,他们说要入城休整……我们看他们的装备和战马,倒像真是赤备突骑,我们虽然关闭城门不放他们入城,可是……可是他们直接爬上城头,我们……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谭庐冷笑道:“如此说来,樊门近千守军,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大摇大摆进城?”
    “当时我们已经禀报了县令,县令吩咐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说一旦动起手来,很有可能就会引发双方的大战……其实我们心里也是担心,所以眼睁睁看着他们打开城门,八百赤备,尽数入城……!”来人苦笑道:“他们入城之后,倒也没有胡作非为,可是兵分两路,一路人马控制了樊门城的仓库,仓库里都是兵器和粮食,另一路则是驻扎在县衙门,现如今樊门县令也落在他们的手中……!”
    谭庐恼怒不已,骂道:“愚蠢至极,都被人打到家里,还他娘的不要轻举妄动,连仓库都被人家占了……!”
    “千户大人,赤备突骑进了城之后,霸道至极,说是他们奉旨护送赤炼电前来,河西却不负责他们的吃住,他们只能自己取用。”来人也是有些懊恼:“而且当时他们已经入城,知县和许多官员都已经在他们手中,我们就算再要动手,也是投鼠忌器。”
    “我问你,除了那八百赤备,樊门附近,可还有其他的辽东兵马?”谭庐沉声问道。
    “不曾瞧见,入城的就只有那几百号骑兵。”
    谭庐握起拳头,当下又召来人手,第二拨信使急速赶往武平府。
    武平府此时已经是张灯结彩,虽然祭天诞礼是在天宫举行,但是皇帝的祭天诞礼,那是万民同乐,近在咫尺的武平府城,自然也是要一副喜气洋洋的气氛。
    官府早已经向城中下令,要贴上喜庆的对联,但凡是商铺大宅,更是要在自家的门头挂上灯笼,如今武平府城的大街小巷,几乎是处处张灯结彩。
    不管百姓心中如何想,表面上,到处都是一片喜庆气氛,可是此时的河西总督冯元破,脸色却是十分的难看。
    赤备突骑并不血刃占据了樊门城,这对冯元破来说,当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实际上樊门山和樊门城形成了一个掎角之势,樊门县城的地理位置十分的特殊,处于高低,与樊门山遥遥相对,而且城池坚固,对河西来说,樊门城与樊门山实际上就组成了河西南部的第一道樊门防线,在这道防线上,河西兵没有少花费心思。
    樊门山居高临下,俯瞰大地,拥有地利之势,扼守制高点,也就让自己处于绝对的战略优势,而樊门城距离樊门山不过二十里地,城墙高大,城内则是储存了大批的粮草器械,与樊门山遥相呼应,当初樊门城的修建,本就是以樊门山为基点,形成一个完善的防御体系。
    可是一夜之间,樊门城就兵不血刃被赤备突骑所占据,这就等若在一夜之间,将河西南部的第一道防御体系瞬间破坏,对冯元破来说,这当然是一个极其严重的事件。
    “自给自足?”冯元破神情阴冷,唇角泛起阴笑:“赤炼电啊赤炼电,你还真是老奸巨猾,率领八百赤备前来河西,本就没安好心,转瞬之间,却又找到借口,占据樊门城,这……这无疑就是要造反……!”
    总督府内,已经聚集了数名将领,河西近卫军统领冯破虏已经冷声道:“冯督,赤炼电让八百赤备占据樊门城,其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樊门城乃是我河西南边的第一道据点,距离樊门山近在咫尺,而且樊门山的供给补充,一直也都是储存在樊门城,如果樊门果真被他们掌控在手中,咱们的南部门户,也就等若是被他们打开。”
    云州军千户卫庵也是点头道:“冯督,卑职只是担心,赤备突骑只是前哨,赤炼电只怕已经准备进袭我河西……如果他的主力从后面跟上来,事情可就麻烦了。”
    冯元破却是抚着长须,紧皱眉头,若有所思道:“赤炼电当真敢在这个时候对我河西进犯?”
    “赤炼电用兵,素来不依常理。”卫庵道:“咱们都觉得他这个时候不会轻举妄动,所以在樊门一带并没有囤积太多的兵力,可是赤炼电是否就是看到此情景,所以要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咱们都以为他正在和青天王杀的你死我活,而且正值祭天诞礼来临,这种时候突然发起侵袭,实在是让人难以防范。”
    其他人也都是纷纷颔首。
    冯元破摇头道:“不对,本督知道赤炼电用兵不遵常理,可是那只是说明他善于打仗,但是现在的问题,却并非是战场问题,而是能不能打的问题。赤炼电不是糊涂人,圣上在河西,这种时候他进袭河西,对他没有一点好处,是明目张胆的造反,谁都在做婊子,可是那面牌坊,谁都不会弃之不要……!”
    在场众人,大都是武将,虽然都是河西骁将,但是显然不能深究其中的利害。
    “父帅,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冯天笑肃然道:“樊门城落到辽东人的手里,咱们的门户就等若是握在他们手中,当务之急,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樊门城。”
    冯破虏拱手道:“冯督,占据樊门城的,不过八百骑兵而已,卑职请命,率领两千禁卫军,协同樊门山守军,一举夺回樊门城。”
    冯破虏显然并没有轻敌,虽然赤备只有八百之众,但是他当然知道八百赤备绝不是普通的骑兵可以比拟,赤备突骑号称以一当十,虽然有夸张之嫌,但是若不能占据绝对的兵力优势,想要击败赤备突骑,几无可能。
    冯元破微一沉吟,终于问道:“本督现在想知道,赤炼电到底在何处?他是否与八百赤备在一起?”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从樊门传来的消息,虽然确定赤备已经夺取了樊门城,但是却并没有确定赤炼电的下落。
    赤备所至,很难想象赤炼电不在其中,但是到现在,却并无人确定他的行踪,他就如同游魂一样,行踪难觅。
    “父帅,管他在哪里。”冯天笑握拳道:“如果他真的和八百赤备在一起,那倒是好事,他率人夺取樊门,公然造反,咱们趁势就在樊门城将他和他的八百赤备尽数灭了,咱们大可以将夷蛮骑兵也调动过去,让那些夷蛮人和赤备厮杀一场,我就不相信,咱们聚集十几倍的人马,还能击灭不了几百赤备。”
    冯元破冷笑道:“如果赤炼电如今就在樊门城,那就是本督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只要赤炼电在那里,莫说他那边有八百人,就算是只有八十人,想要击灭他们,也绝非易事!”
    众人互相看了看,有几人眼中便显出不以为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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