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狼的嚎叫声再次响起,狼群又是一阵骚动,几只处在圈子最里边的大公狼纷纷发出咆哮,勇猛的跳了上来。郭全忠的枪专打眼睛和咽喉柔软处,九五式步枪的子弹带着剧烈旋转和高温打在狼身体里,破坏性极大,基本可以保证一枪毙命。但是连续打了几枪之后枪声忽然顿住。原来是弹夹没有子弹了。郭全忠赶忙更换弹夹,他的动作极快却也需要一点时间。一只大公狼趁此机会,猛然跃起扑了过来。郭全忠几乎已感觉到了这家伙的爪子碰到了自己前胸,只听到扑的一声,这只狼发出一声凄厉惨嚎。所有动作戛然而止在半空中。李虎丘左手的军刺从这只狼的下颚部刺入,直入大脑。郭全忠暗呼好险,冲李虎丘点点头。
    又一轮自杀式突袭失败后,头狼也感到这群人太难对付。它又发出一声长嚎,狼群的圈子再次扩大,所有狼都后退到黑暗中。跟众人之间的距离拉大到几十米开外。仿佛是打算撤了。燕东阳从树上下来与大家会合,众人无不松一口气。
    狼群散而不乱在四周依然形成个巨大包围圈。杜拉尔大叔这时候也顾不得敬畏山神了,大声告诉大家,这是狼群狩猎面对一下子难以战胜的对手时才会使用的一招,围而不攻,让猎物始终处在高度紧张中不断消耗猎物的体能。狼的耐力是动物当中最好的,它们完全可以等到猎物疲倦不堪的时候再进行攻击。
    李虎丘笑道:“这一次它们可错打了算盘,这里距离咱们的目的地也就几百米,这点路程还不足以让咱俩疲倦不堪。”
    郭全忠虽对他恨之入骨,却不由得心中暗自钦佩之前的彪悍豪气,此情此景也只有这等人物才笑得出来。
    大家在狼群的监视下步行了十分钟,走在前边的李虎丘忽然停下了脚步,郭全忠自知耳目远不及他敏锐,忙问怎么了?李虎丘一摆手示意他噤声。四周万籁俱静,李虎丘静默了好半天,往前一指,轻声道:“到地方了,不知为何狼群突然撤了。”燕东阳说撤了还不好?李虎丘摇头道:“东阳你听。”众人无不侧耳。燕东阳仔细聆听了一会儿,困惑问:“听说么啊?”李虎丘眉头紧锁:“你们不觉得这里有点太安静了吗?”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郭全忠虽然是此行主脑,但此时此刻也只能唯李虎丘马首是瞻。他点点头问:“有什么发现?”李虎丘没说话,面色凝重,回身看来路,百十米开外,狼群鬼火般的目光远远守候在那里,却不知为何没有追上来,仿佛是遇到了某种限制,竟令所向无敌的狼群都不敢越雷池半步。贼王情知有异,有心不往前走,但一回想刚才与狼群恶战的凶险,即便强如李虎丘也实在不愿回头。“前边有什么还看不出来,身后这帮玩意却是实实在在的难缠,不能回头了,去他娘的,人死鸟朝天,继续往前!”
    第349章 白皮耗子裸地爬子
    虎丘在前,东阳断后,众人步步为营继续向前行了几十米,没有了树荫遮蔽,月光直接照射到这里,前方的建筑物轮廓逐渐变的清晰。李虎丘久居哈城,一眼便认出那是一幢小鬼子占据东北时修建最多的日式小楼。以小楼为核心,四周还保留着过去院墙的断壁残桓。众人走到近前从低矮处鱼贯迈过,一路小心谨慎径直来到小楼正门前。大家心中仍然对那些狼突然停止追击一事隐隐存着担忧。东北老林里有句话,一猪二熊三老虎,落单的野猪,成群的狼都比熊虎更可怕。更何况这群狼的体型是如此巨大,每一匹都有狮虎之威。能令它们畏惧的事物在这深山老林当中绝无仅有。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群狼止步呢?所有人心头揣着这个疑问,共同将目光投向紧闭的正门。
    大家都揣着惴惴不安的心小心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变化。燕东阳问李虎丘,“虎哥,那些狼为什么不追过来?”
    李虎丘冲他一摆手,示意噤声,贼王听到脚下深处有沙沙声响,悉悉索索似乎是某种生物成群结队前进的声音。问燕东阳:“你听到没有?”燕东阳没有他的耳力,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神色凝重的看着李虎丘道:“难道是蚂蚁?”李虎丘摇头道:“决计不是,首先是季节不对,其次蚂蚁行进不会弄出这么大动静。”郭全忠耳力更加不及,第三个听见动静,问:“那你说是什么?”李虎丘凝神听了一会儿,“声音是从地下传上来的,根据震动的感觉应该距离地表挺深的,我倒觉得像是成群的老鼠弄出来的动静。”“老鼠?”燕东阳一愣,“难道狼群害怕的是老鼠?”
    李虎丘没说话,继续仔细聆听。郭全忠道:“如果是老鼠,一定不是普通的老鼠,真难想象能令外面的巨狼群畏惧的老鼠会是什么样的?”“大概是那个样子吧!”李虎丘往郭全忠侧后方一指。大家顺他手指方向看去,月光下,一只羊羔大小差不多的生物正趴在那,一边用鼻子嗅来嗅去一边一蹦蹦的奔着他们而来。众人目力远逊李虎丘,只等到那生物蹦的再近些才看清楚那东西果然是一只白色特大号的耗子。在它身后,一只只大小与之相差无几的老鼠排成了队,也正一蹦蹦的往他们这边而来。
    李虎丘指向更远的地方,“那儿有口井,这帮大耗子都是从那里蹦出来的。”郭全忠命令所有人往后退了一段距离,道:“这耗子快赶上狗大了,不过看上去好像都是瞎的。”李虎丘早留意到了,点头道:“它们全凭嗅觉在搜索咱们呢。”说话间,那为首的第一只大耗子又往前蹦了几下,这下子其他人终于看清楚大耗子并非长了一身白毛,而是光秃秃的一身白皮,嘴前长有两只巨大的白牙,眼睛的位置已退化成了肉包子似的两个包,白色的小耳朵立着,一蹦一蹦的前进方式,看上去十分滑稽笨拙。
    到目前为止这些肉呼呼的大白耗子行动十分迟缓,丝毫让虎丘兄弟和特战队员们感到它们有多大威胁。就在大家紧张的心情都松弛一些的时候,突然!最前边的那只大耗子一跃而起,弹簧似地直奔燕东阳面门而来,眨眼间就到了眼前。只见它嘴前两只大白牙闪烁着寒光,那里还有半点之前的憨态可掬?
    “我草!”李虎丘怪叫一声,后仰抬腿,一脚正踢在大耗子肚子上,只听嘣的一声,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半空中洒落一片血雨,这一脚竟把这只耗子踢爆了。断了的肠子和散碎的肉块混着奇腥无比的血液溅的到处都是。弄的附近所有人狼狈不堪。燕东阳一边挥手掸落身上的碎肉烂肠,一边抱怨道:“虎哥你就不能轻点,弄的这么恶心。”
    李虎丘虽是始作俑者却躲得最快,身上也最干净,贼王嘿嘿笑道:“这东西的肚皮像个绷紧的气球,一碰就爆。”就说了这么两句话的工夫,便有更多的大耗子一个个跃起直扑场间众人。大家学着李虎丘的样子拳打脚踢抵御,这些大耗子也如第一只一般一触即爆,刹那间肠肉横飞血雨腥风。众人避之不及,都弄的浑身腥臭。死耗子的味道极其腥臭,中人欲呕,不大会儿的功夫,身体最弱的杜拉尔大叔已开始出现呕吐不适的反应。
    但见大白耗子反而有增无减越来越多,一只只前赴后继不断往上扑。燕东阳挥动着手中军刺协助李虎丘抵御一番后叫道:“虎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这些大耗子恐怕有成千上万只。”李虎丘恍然道:“怪不得那些老狼们一到这里便裹足不前,有这么大一群大耗子在此坐镇就算是狼群也抵挡不住,东阳你看。”说着往前一指。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已几乎被大耗子占满。只余黑洞洞的门口仍是一方净土。李虎丘道:“何止是成千上万,十万百万都不止。”
    众人且战且退向着唯一的未知之地退却。所幸者这些大耗子虽然最后跳跃进攻的一下很犀利,但因为视力所限,在没能锁定目标以前这些家伙仍然是一蹦一蹦的在那扮可爱。大家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终于来到日式建筑门前。看着黑漆漆的铁门,都有些犹豫。郭全忠道:“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们说咱们是进还是退?”
    稍一分神的工夫,郭全忠手中的军刺被一只大耗子给咬住,咯嘣一声,竟被这家伙一口咬断!56式军刺向来以硬度有余韧性稍差著称,想不到这种奇异的大耗子的牙齿竟能硬碰硬将硬度极佳的军刺生生咬断。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眼瞅着又有几只大耗子呲着闪光的白牙将要蹦到攻击距离内,大家相互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惊惧之意,眼望无边的耗海,白森森能咬断精钢的大牙一对对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这他妈哪里是一道选择题,分明就是自古华山一条路!
    李虎丘果断的喝道:“都进去,我断后!”燕东阳仗着身体的优势一马当先来到门前,一脚蹬在铁门上,年久失修的铁门竟被他一脚踢倒。轰的一声激起一阵烟尘。大门倒下的瞬间,众人同时低下身体,郭全忠身先士卒往前就地一滚,燕东阳紧跟其后,二人几乎同时钻进小楼。一左一右分别向两侧瞄准。很快发现这里除了暗黑和寂静什么都没有。特战队员们和杜拉尔大叔急匆匆鱼贯而入。李虎丘且战且退最后进入。
    燕东阳迅速将铁门扶起封住门户,门外传来啪的一声,显然是一只耗子撞上了刚好被扶起的铁门上。李虎丘分析这些耗子视觉不济,主要靠味觉判断攻击目标的位置,料想只要众人身上的味道没消散,这些变异的瞎眼耗子就不会放弃进攻。连忙过来跟燕东阳一起抵住了铁门。果然,铁门又遭到了雨点般的撞击,一只只耗子前赴后继重重撞在大门上。疾风暴雨般的撞击,力道越来越大,二人合力竟才堪堪抵住。如此这般撞击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没了声息。
    燕东阳长出一口气,“好悬喂了耗子,想不到这东西的牙齿这么厉害,幸亏刚才没被咬到,那么锋利的牙齿,咬上一口准没好。”郭全忠也是惊魂初定,喘着粗气,一晃手中的半截军刺道:“这要是挨上一口骨头都能咬断。”喘了口大气,又道:“暂时是避过去了,下一步怎么办?”
    李虎丘正在掸落身上沾惹的为数不多的肉块肠子,顺手捞起一段在鼻子上嗅了嗅,答非所问说:“跟那条足蟒嘴里喷出的味道差不多,奇臭无比还带一股子土腥味。”虎丘估计老罴岭上的特异生物都是靠吃这东西在此生存,“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是吃什么竟能长的这么肥硕?”杜拉尔大叔说:“这玩意长的真像‘裸地爬子’,就是个头太大了,其他都像。”李虎丘道:“老罴岭上目前为止咱们遇上过正常的动物吗?你快说说这个‘裸地爬子’是什么玩意?有什么习性?”杜拉尔大叔道:“地爬子是一种洞穴耗子,又分为普通地爬子和裸地爬子,主要区分就看长不长毛,裸地爬子是几十年前才出现的外来物,浑身没毛常年住在地下,一双大门牙突出在外面,主要吃草根儿蚯蚓啥的,没有食物的时候泥土也能吃。”
    李虎丘一直在疑惑老罴岭上的生态平衡是怎么形成的,看起来问题的关键就在这个裸地爬子身上,这东西吃什么都能活命繁衍,又经过基因变异,一代代都长这么肥大,研究所外面的那些巨兽对付一群裸地爬子肯定不行,但这东西全都瞎摸窟窿眼的,巨兽们定期偷袭一两只填饱肚子却不成问题。李虎丘想为今之计别无他法,只有继续往里探索,争取能找到个解药或者这些动物畏惧的东西,否则这一行三十多位能活下来走出老罴岭的恐怕不多,更遑谈什么完成任务了。他说,“不必犹豫了,现在出去就还得面对那些牙快如刀的裸地爬子,那是有死无生的绝路,往里走还有一线生机,说不定解决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小楼里面,真要是还有什么战胜不了的怪物出现也是大家命里该着。”
    第350章 仙玉虎大战慧中马
    李虎丘在老罴岭上杀猪灭鼠时,遥远的燕京正酝酿着一场风波。后院起火,萧落雁约战马春暖。
    事件的主角之一马春暖最近很苦恼。一个女人所有痛苦的根源,不是来自她的男人,而是来自她的小姐妹。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京城四秀凑到一起的重要原因,四女结交,姐妹情深有之,唇枪舌剑有之,争奇斗艳更有之。其中尤其以马春暖和谢抚云之间最甚,见面就掐。何问鱼一天到晚玄玄乎乎的宣称已经献身玄学,要小姑独处一辈子。其实姐妹四个都是一般心思,这辈子宁愿不找也不将就。闹来闹去反而是最小的萧落雁率先嫁了人生了娃。
    马春暖本来不羡慕落雁过的幸福,她之前还曾在李萧联姻时祝福过她,那时候她的祝福绝对是诚心诚意的。但现在,一切都已改变。马二姑娘瓜熟蒂落爱上了贼王虎丘,但他已经是属于落雁的。马春暖本打算把单相思进行到底,可惜天不遂人愿,家里的小捣蛋将记录了她为虎丘春梦留痕的日记汇报给了马春熙,进而阴差阳错搞的满城风雨。圈里人尽人皆知。马春暖怎能不为此苦恼?至于是苦恼于无颜面对落雁,还是苦恼于心愿不能得偿,那就只有马二姑娘自己晓得了。
    李虎丘和马春暖之间的绯闻传到了事件的另一位主角耳中。开始萧落雁不相信,坏事儿坏在李援朝身上,居然代表虎丘主动向落雁解释起这件事。这位老公公当官是一流的,处理男女关系给虎丘提鞋都嫌他手粗磨脚后跟。电话中解释了两句之后,落雁硬梆梆的说,“爸您别说了,我这就回燕京。”
    李援朝当时是这么说的,第一句:落雁啊,爸在你面前替虎丘向你陪个不是。于是弄假成真,此事定性坐实。萧落雁由此认定虎丘和春暖有事儿。第二句实际上只说了半句,你看你连陈李李都接受了……其实李援朝的本意是想夸落雁大度宽容。可惜萧落雁诀不会这么理解。她容得下陈李李是因为她清楚自己拴不住那臭男人,她爱煞了他,又觉得陈李李的确优秀到令她生出惺惺相惜之情,最最重要是陈李李的姿态放的够低,从第一次见面时陈李李就把自己定位在摆酒的位置上,软硬兼施,张口便叫姐姐。
    萧落雁容得下李李,但绝容不下马春暖!于是落雁顶着一头官司回京了。
    约战地,燕京马宅。不愧是仙玉落雁,你要战便作战,在哪里打都不如打上门去威风霸气!对付马春暖这种无义的第三者还用跟她客气吗?
    京城四秀争奇斗艳,京城纨绔子弟中便有好事才子以一个争字对这四位做出风评如下:何问鱼外和内刚看似谦冲恬淡其实绵里缠针被称为不争既是争;谢抚云美的霸道做事光明磊落阳谋无双,因此被评为天下莫能与争;马春暖气质绝伦才气纵横傲气凌人,几乎没有哪个男生敢喜欢她,所以被那位纨绔才子冠之争既是不争;最后是萧落雁,夭夭如仙乖巧和蔼与人亲善因此被评是与世无争。现在与世无争的打到争既是不争的门上来争。却不知那位才子知道后会如何评价?
    马宅客厅,萧落雁落落大方坐在马家三姐妹对面,一个人的气场硬是盖住了主场作战的马氏姐妹。并不是因为她够强,实在是马春暖心太虚。马春熙人才逊色秉性宽容,几乎就是一没有气场的女人,马春暖是急病乱投医才把她拉上壮声势的。马春晓就更不靠谱了,她望着对面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萧家姐姐,满眼放光,每一道都是助长敌人气焰的崇拜钦佩的目光。
    四个女人坐在客厅里谁也不说话,气氛越来越怪。大姐比母,马春熙最先受不了这气氛,起身说我给你们切水果去。走到门口时回眸瞪了春晓一眼,“还不过来帮手!”于是,客厅里便只剩下做贼心虚的春暖独自面对来势汹汹的落雁。
    一个忐忑,一个笃定。一个在犹豫要不要干脆把心一横?一个在琢磨怎么才能让对方死了这条心?马春暖虽然心虚却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沉稳。萧落雁理直气壮却有些小马奋蹄嫌路窄的心浮气躁。终于还是落雁先开口:“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们两个进行到哪一步了?”春暖面色绯红,咬着嘴唇半天不回答。落雁见之不禁更恼,难不成她和他已经真如传说中的明铺暗盖?正自思量,听马春暖说:“我只接受心理方面的谴责……”言下之意,她只有犯罪的想法,但还未实施。
    马春暖这样说了,萧落雁便这样信了。因为她知道马春暖尖酸辛辣却从不说谎。落雁说:“你我是结拜姐妹,你这样算哪门子事儿?”马春暖看着她,想说:“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大家姐妹一场,又都是成年人,到了春暖花开时,哪朵鲜花甘心孤独怒放到花期过时?别人不知马春暖是何许人,你萧落雁还不知吗?”话到口边却换成了:“这事儿算我对不起你。”萧落雁从十四岁上大学起与她相交近八年,还是第一次听她服软说声对不起。心中一软,道:“这件事儿也不能全怪你,我听说主要是他死缠烂打先纠缠你的。”马春暖微微迟疑了一下,摇头道:“那只是外界的传闻。”
    萧落雁一愣,她心中有气,一部分是因为马春暖,更多的却是冲着李虎丘生的。现在听马春暖的意思,这件事居然不是那臭男人主动招惹的暖暖?只听马春暖继续坦白:“之所以会有那样的传闻,都是我求着他帮忙背的黑锅,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跟他之间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萧落雁吃惊的啊了一声,她不料想马春暖会这么坦白,完全被马春暖的坦诚给震住了。到底不愧是与谢抚云齐名的人物,即便是朋友妻不可欺这种事被揭穿,她也不屑于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来搪塞,竟硬是摆出一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架势。萧落雁神色渐缓,挖墙脚是对手的因素,背叛则是内部问题,现在问题搞清楚了,是马春暖在挖墙脚。这件事谈到这里落雁的气顿时消了一半儿,只要臭男人没主动犯傻招惹暖暖,她便懒得再计较。
    马春暖却无意就此结束谈话,她又说道:“落雁,我有几句心里话想对你说。”
    萧落雁说:“你还想说什么?”马春暖道:“当初你说李虎丘如何如何好的时候,我还曾经取笑你见色忘义,可是事情发展到今天,人的命运就是这么难以捉摸,上天让我爱上了你的男人。”她诚挚的:“你是知道我马春暖是从来不把任何男人放在眼里的。”萧落雁气鼓鼓的:“那你还?”马春暖口气坚定的:“他跟别人不一样!”
    每个怀春少女眼中的情人都是与众不同的,萧落雁当初也是这么爱上李虎丘的。她不置可否说:“他有家有孩子还有我和陈李李,你觉得自己能接受这些跟他吗?”马春暖摇头果决的:“当然不能!”又补充道:“他对你们而言是丈夫是依靠,对我而言却是唯一想要得到的男人,你是了解我的,马春暖的爱情生活需要的从来不是一纸婚约。”
    萧落雁见她态度坚定绝难动摇,全无放弃之意。落雁不禁心头火起,忽然变了颜色,拍案而起,冷笑道:“马春暖,你还来劲了是吧?你以为自己对他了解多少?你可以不在乎一纸婚约,他却从来不是习惯推卸责任的男人,他好的时候喜欢你,宠着你,甚至可以为你去死!他坏的时候,自由放纵,任侠妄为,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改变,跟他在一起,你做好随时失去他的准备了吗?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多了去啦,你可以随便喜欢去,干嘛非要跟他较劲?”
    马春暖在大学时代是赫赫有名的才女,不仅会作无病呻吟的朦胧诗,更是辩论赛上的常山赵子龙。她记忆超群博学多闻,尤其喜欢玩把对方辩友变成哑巴的游戏。斗口从来没吃过败仗,就算对手是谢抚云也不过是子龙战吕布胜负难料。现在,她已被萧落雁的话激起了斗志。气质女王抿着嘴,不慌不忙拿起水杯浅酌一口润润喉咙,然后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这才说道:“世界上有很多好男人不假,但世界上也只有一个马春暖,她喜欢任何人都不需要任何人允许,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你可以争,可以指责,但你不可以阻拦马春暖喜欢任何人,哪怕这个人是你的丈夫,喜欢有妇之夫和把有妇之夫的家庭拆散是两个概念,尤其是那个男人是李虎丘这样的人物时,正如你说的,跟他在一起就要随时准备失去他,更不要想控制他,我这辈子能遇到一个他这样的男人的机缘或许也只有一次,我为何不能跟他较劲?”
    萧落雁大怒:“暖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脸皮这么厚?”马春暖淡定的:“脸皮薄吃不着,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大罪过,小雁儿,你想棒打鸳鸯痛斥第三者,也得等姐把你那宝贝男人睡了再来。”萧落雁站在那儿,呆立当场,气的小手虚空抓了两把,丢下一句有你后悔的那一天。转身拂袖而去。
    落雁前脚走,马春晓后脚便蹦出来,没心没肺的:“姐你太猛了!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偶像,我要向你学习,再也不撮合你跟楚二哥的事情啦。”马春暖唇角微撇起一丝无奈苦笑,“傻丫头,女人最大的不幸就是遇到一个你爱他,他不爱你的男人,单相思的滋味可不好受,楚烈的事情你得想清楚。”马春晓的个性浓烈奔放,哪里听得进去姐姐的劝告,不以为然的:“我觉得女人最大的不幸是像大姐似的一辈子连一回像样的恋爱都没谈成就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这一天,萧落雁打上马宅,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胜了却也败了。她弄清楚了马春暖和李虎丘之间的关系,证明马春暖有挖墙脚之心,臭男人坚贞不屈没有被勾搭上。但这胜利却没有给她带来丝毫欣慰喜悦之情。李虎丘这臭家伙整个儿一招蜂引蝶害人不浅的大情花,马春暖中毒太深,以她的秉性,这件事到此不是结束,小荷才露尖尖角而已。
    落雁回到李宅,午饭时心不在焉吃着李部长亲自下厨整治的糖醋鱼,有一搭没一搭的自语着:“这个害人精,难道只有阉了他才能阻止他招蜂引蝶吗?”李援朝刚好要出门,行至门口正巧听见这句话,登时一脸黑线。
    ※※※
    老罴岭上日军实验基地里,小楼内安静异常,众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郭全忠启动微型柴电,让特战队员们给照明设备充电。哒哒的马达声回荡在寂静的空间内,李虎丘听了一会儿说:“这房子背山而建,外面看上去不大,里边却是别有洞天。”郭全忠望着黑洞洞的走廊问:“何以见得?”李虎丘道:“回声,马达声传出去至少有一公里远才产生回声。”郭全忠顿时无语,他可不具备这比蝙蝠还强大的功能。燕东阳听了一会儿后也说道:“声音传的好远。”
    这么大的工程小鬼子当年修建的时候肯定要征用大量民夫,李虎丘问杜拉尔大叔有没有听过关于修建秘密基地的传闻。杜拉尔大叔这会儿情绪镇定些了,终于开始相信那些巨兽并不是什么山神爷派来的,而是小鬼子造的孽。他仔细回忆了一番后向李虎丘说起当年他父亲失踪的事情。他小的时候曾听母亲说起,他出生那年,有一天鬼子兵来山里抓壮丁把他父亲抓走了,同时还抓走了很多棒劳力。这些人去了以后便再也没回来。
    李虎丘分析道:“小鬼子修这个基地的目的是进行违背道德人伦的基因实验,抓这些人除了修基地外,恐怕还打算用他们做实验对象。”燕东阳说:“虎哥你是说这里头可能存在像外面那些动物一样变异的人?”李虎丘摇头道:“理论上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前苏联曾经派人光顾过这里,还拉走了大量资料。”
    李虎丘话音刚落,深邃的走廊里竟忽然传来一声奇特的咆哮。众人闻声齐齐色变!
    第351章 狂野咆哮白罴熊王
    那咆哮声如海潮般洪大绝伦,听起来似兽吼又像人啸,但无论是兽吼还是人啸哪里有这么大的威势?郭全忠和特战队员们听着只觉得毛骨悚然,杜拉尔大叔则干脆的跪伏于地又开始念念有词。李虎丘和燕东阳听到这声音后的反应也不尽相同。李虎丘是感到震撼,那是一种无以言明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引发的震撼,他从这声音中感受到的是一种深邃的,久远的,怨愤的寂寞。就像一位无敌千年的强者在宣泄孤峰独立的寂寞心绪,这心绪只有同级别的强者才能体会。众人当中感受最奇怪的当属燕东阳。咆哮声入耳,东阳便莫名的感到亢奋狂躁,甚至不由自主的生出欲发出啸声与之呼应的冲动。东阳努力克制着这种莫名的冲动,但随着那咆哮声一浪高过一浪的传过来,东阳终于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长啸。
    东阳突然发出的长啸吓了大家一跳,只有李虎丘清晰的感受到了东阳体内异常活泼的气血波动,仿佛他浑身兴奋的因子都被激活,所作所为已是情不自禁。他发出的长啸完全是自然的流露,狂野的呼唤,有彪悍勇猛的气息喷薄而出。好似两头狭路相逢的同类凶兽为领地,为传续后代的权利,将要大打出手前彼此间以吼声传达威慑。
    咆哮声在东阳长啸后戛然而止,建筑内又只剩下柴电马达的声音。大家面面相觑,都在偷偷看燕东阳。李虎丘没有问东阳为什么发出那声长啸,却打断了杜拉尔大叔的祈祷,将他拉起问道:“老罴岭这个名字叫了多少年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叫这个名?”杜拉尔大叔惊恐的望着咆哮声传来的方向,颤抖的说:“我给你们的老羊皮地图是祖传的,有四百年了,那时候这片岭子就叫老罴岭,居住在这方圆几百公里内的鄂温克猎户中一直有传说,这岭子上有一头成精的白老罴被兽神封为这里的山神爷。”
    李虎丘面色深沉语出惊人:“这可能不是一个传说!”杜拉尔大叔说:“肯定不是传说,除了山神爷谁能整出这么大动静来?”郭全忠说:“你们的意思是,走廊那边在咆哮的就是那头传说中的白老罴?”李虎丘说:“现在说是什么还为时过早,但这个可能性的确很大。”燕东阳把手中军刺紧握,杀气腾腾跃跃欲试,“走,咱们过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李虎丘没有对众人说出他心底的感受。他是在大山里出生的,对于北地冰原上这片辽阔无垠的雄壮山林他始终心怀感激。属于老林子的,那狂野的,彪悍的,发乎于自然,止乎于天道的旺盛生命力正是他向往和崇敬的力量。很小的时候虎丘便听说过那个关于老罴传说。老罴,熊的一种,有别于常见的黑瞎子。鄂温克人叫它为人熊,棕红色,体型巨大奔跑如飞,鼻子较黑瞎子短一些,眼上生眉,尤其喜欢模仿人类直立行走,因此才被称为人熊。古人管这种熊叫做老罴,意思是体格巨大,力大无穷的巨熊。更有传说之甚者,说老罴常年在深山老林里,年深日久偶尔会遇上成气候的老山参,便会守候在一旁,直到那山参将要化形时将其一口吞下,从此褪去棕红色的皮毛,换成通体洁白的颜色,体型也会突破先天限制,长成四五米高的庞然大物,奔跑起来脚下驾风如光似电,最终成为白熊精,与那东北虎所生的狂彪共同成为这深山老林里的无敌存在。
    虎丘想如果现在发出咆哮的是一头活过四百年的白老罴,那它为何会出现在这座基地里?是日本人把它弄来的?还是这家伙在日本人走后把这里当成了冬眠的洞穴?它显然已听到了马达声和东阳的长啸声,如果它真如传说中一样来去如风神圣不可冒犯,又为何到现在还不出现?
    咆哮声再传来,声势却不如刚才那么猛烈,时断时续呜咽变化,竟似有征询疑惑之意。尽管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但众人却都听出了咆哮声中的变化含义。大家啧啧称奇中,燕东阳一马当先走在最前边,循着咆哮声传来的方向而去。李虎丘放下心中疑问,拉上杜拉尔大叔随众人一起跟在东阳身后向更深处探索。
    ※※※
    正如李虎丘所说,这座背山而建的日式小楼内部深邃的可怕,东阳疾步如飞循着声音沿着长长的廊道往里走,大家紧随其后,杜拉尔大叔几乎是被虎丘拎着走在最后面。一路上他都在不住口的说:“山神爷哟,差不了的,一定是山神爷在叫啊,不能去看呀。”李虎丘边走边左右四顾,发现廊道两边有许多被搬空的房间和几间卫生间,除此之外便只有灰突突的水泥墙壁。
    忽然,走在最前面的燕东阳停住了脚步,眼前出现一道铁栅拦住了前进的道路,立入禁止的日文字样下一把巨大的铁将军坐镇。照明灯的光芒穿过铁栅之间的空隙照进去,里边依然是黑洞洞一片,那咆哮声还在不断入耳。铁栅上的金属柱约有手臂粗细,乌黑不反光,东阳试着发力掰了几下,纹丝不动。只能从锁头上想办法。东阳回头看虎丘。
    雄狮大队的训练科目中也有开锁,郭全忠摸出万能钥匙说,我来!凑到锁头近前捅咕了一会儿,摇头说,这种锁头很奇怪,锁芯沉的像死家伙,左右拨动都没反应。束手无策只好退开一步让贤。李虎丘来到近前笑道:“我也不一定能打开,或者说不定你已经把这锁头打开了,我其实也只是捡个便宜。”说话的功夫,他指间一根金属丝已经探进锁芯,翻动了几下,锁头内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李虎丘轻轻一拉,巨大的黑锁应声而开。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郭全忠此时终于在心里边承认,此行打开贝加尔湖基地大门的任务非贼王莫属。
    燕东阳迫不及待的要拉开大门,李虎丘让他先等一等。东阳问他怎么了?李虎丘沉吟道:“从咱们走进那道门开始,这一路上只见到一些空屋子和卫生间之类的房间,显然咱们之前经过的是生活区,这道铁栅上的鬼子文写着立入禁止,上面还画了防毒面具,大概其这里就是工作实验区了,这里曾经被苏联人光顾过,按说有价值的东西应该全被拿走了,为什么他们离开以后还要把这道铁栅锁上呢?”
    郭全忠说,“眼下往回走已经不可能了,有裸地爬子,还有变异的狼群,只能寄希望于从这里另外找到出路,或者找到对付那些变异动物的办法,时间宝贵,照我看别犹豫了,进去一探究竟!”
    特战队员们一个个神情坚毅,燕东阳跃跃欲试,杜拉尔大叔满脸苦相。李虎丘不便再坚持,只好说:“一会儿我先进去,你们等我信号再进来。”大家敬佩他身手了得,无人有异议。李虎丘推开沉重的铁栅,举步跨了进去。
    铁栅后面黝黑如墨,照明灯只能照在一束之地,李虎丘步步为营,四面环顾着往里摸索前进,发现这里竟是出奇的巨大空旷,除了深处仍不时传来那咆哮声外,并未见其他危险事物,更不曾有虎丘之前担心的厉害机关。李虎丘招呼大家进来,东阳第一个,其他人也鱼贯而入,只剩下杜拉尔大叔站在铁栅外说什么都不肯进来。只说这里是山神爷的地盘,冒犯不得呀。
    幽深的山腹,不时入耳的咆哮声,前面的路仿佛吞噬人畜的巨口,越是接近咆哮声的源头,东阳越是焦躁。
    郭全忠指挥特战队员们四面警戒,几十盏照明灯的光芒几乎把整个空间填满,大家才发现水泥墙壁上挂着许多标语警示一类的牌子,无例外的都是日文写的。一名特战队员指着一面较大的牌子说,中队长,这里有一张布局图。大家凑上去观瞧,李虎丘不认识上面的文字,却对来时的路径了然于心,那图上所示者正是整座研究所的地形图,非常简单的一个t形状,上宽下窄,竖条是生活区,宽阔之处是工作区,咆哮声的来源方向标示了两个日本通假字,母本。与之相对的则是实验区。标示出了无数的房间。
    郭全忠看罢多时,颇为失望的说,“这里没有其他出口。”李虎丘颇为意外的:“你懂日文?”一语出口,大家都用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表情对着他。燕东阳道:“不但他看的懂,连我也能看懂,雄狮大队的兵都至少懂两门外语,天兵小组要求会的更多,当然,这要求只针对我一个。”李虎丘笑笑,“难怪人家都说部队锻炼人,既然你们都能看明白,谁能跟我讲讲那个母本是什么意思?”
    燕东阳道:“大概意思就是指试验用的最初基因源,也就是说所有试验用的基因组织都是从这个母本身上取下的,与母本存放区相对的是实验区,化验室,分离室,资料室,合成区,反正都是做试验用的地方,另外这里还有一片区域是试验标本羁押室,估计是关人和动物的地方。”
    此地凶险异常,可说是步步惊魂。郭全忠自知见识能力都差李虎丘太多,不敢轻易做决策,问李虎丘:“你看咱们怎么办好?”
    李虎丘点点头,说:“时间紧迫,咱们最好兵分两路,郭中队长和特战队的兄弟们都懂日语,就负责去实验区,分散开寻找对付那些变种生物的药剂一类的东西,我和东阳去母本区看看是什么怪兽在咆哮。”
    ※※※
    往母本区的路上,咆哮声越来越近,燕东阳似乎也越来越亢奋,李虎丘一边密切留意东阳的变化,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况。这里的通道高度大概在五米左右,四壁粗糙,形势自上而下。往前走了不足五十米,前面又出现一道铁栅,与之前的那道一般无二,李虎丘如法炮制打开铁栅,再往前走越发阴暗闷湿,扑面而来的风里夹着腥臭味十分难闻,又行了百十米,虎丘估计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已经大大低于地平面,四壁都是湿淋淋的,脚下不时出现成片的积水,又湿又滑。空气越发的浑浊。
    前方忽然出现一道拐弯处,东阳在前虎丘在后,转过这道弯竟发现眼前豁然开朗,有月光从头顶上照下,眼前出现一处宽敞的所在,在往前已经无路可走,脚下是光滑的绝壁,下面是几十米的深坑,头顶则是一处火山口状的大洞,呈葫芦状峭壁光滑如镜,高不下百米,任你本领通天也绝难从此攀援而出。月光正是从那里洒落的。
    熟悉的咆哮声再入耳,二人循声往深坑中窥视,只见声音的源头在阴影处,一个不明生物正在那里,巨大的轮廓呈人立状,它站在黑暗中只有一双冷电般的巨目清晰可见。那眼神不像动物,仿佛已经有灵可以传神。东阳用照明灯把它锁定,依稀可见正是一头体态硕大无伦的白色老罴。照明灯的光投到它身上时,这家伙发出了一声怒吼,伴随巨大声音喷薄而出的还有滔天血气,腥臭异常扑面而来。东阳一皱眉,虎丘笑道:“这厮的口味好重。”
    老罴一吼,宛如巨石投水激起千层浪,坑底传来绵密的蠕动声,东阳把照明灯往坑底照了一下,二人定睛观瞧,不由暗吃一惊。只见坑底有数不清的蛇虫类,混在渗过山腹的地下水中,密密麻麻数量之巨几成汪洋之势。难怪这老罴的口味这么重,眼前形势明朗,这咆哮老罴便是小鬼子用来取试验基因的母体,下边这蛇虫大约是它的饲料,它被困在坑底,任是如何彪悍也只有坐井观天的份儿。
    燕东阳毫无惧色,说:“虎哥,我下去看看!”
    李虎丘摇头道:“不急,这老罴肯定是小鬼子给弄到这绝地中来的,小鬼子都已经把它困在坑里,却还是准备了几道特制的大铁栅,前苏联人光顾过这里也没有把它带走,可想而知这家伙一定很不容易对付,比之外面的野猪足蟒之流强过恐怕不止一点半点,不瞒你说,我从它第一次咆哮声中便听出一股孤高傲岸之意,那是一种强者之间心灵上的共鸣,我想这老罴林中称王的年头久了,已经不能以动物看待它。”
    燕东阳面露恍然之色,说道:“难怪我一听它咆哮便觉得热血沸腾,情难自禁想要找到它斗一场,莫非是它有意用咆哮声引我过来?”李虎丘道:“你吃过白罴胆,身上有熊罴精魄伏藏,容易受它蛊惑牵动心血。”东阳惊诧道:“它引我过来是为什么?”李虎丘道:“当然是希望能够脱困!”又道:“咱们现在跟郭全忠他们一起闯入老罴岭,虽然这主意是郭全忠拿的,但出主意的却是你我,所以我希望能把他们这些人一个不落的全须全尾的带出老罴岭,否则若只有你我兄弟二人,咱们何需闯到这里?”
    燕东阳深以为然道:“虎哥,你说怎么办?”李虎丘眯起眼望着深坑中的白罴熊王,“我有个想法,说不定咱们可以靠它闯出老罴岭。”
    燕东阳不得要领,挠头道:“这话怎么说?”李虎丘道:“简单,救出它,我负责降服它,你负责跟它沟通交朋友。”东阳闻听不禁挠头,说:“要不咱们两个换换吧?”李虎丘道:“它比你想象的要聪明多了,也要强大的多,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必胜,你身上有熊罴精魄,与动物沟通是你的天赋强项,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咱们先想办法把它弄上来。”
    二人仔细勘察了一番深坑四周的地形,发现唯一有可能上来的地方只有他们落脚之处,距离坑底也有三十米的高度。却不知道这白罴熊王能跳多高,需要多大的助力才能逃出生天。李虎丘嘱咐东阳不要妄动,转身顺来路往回奔,迅速回到生活区,挨个房间寻找用得上的东西。最后在一间杂物室中寻到一盘拇指粗细的钢丝绳,虽然存放多年,但上面裹了一层厚厚的黄甘油,韧性未失。虎丘在返回的途中又拆下铁栅一片,一并拿着回到深坑边。
    东阳接过两样事物,用钢丝绳把铁栅绑牢,哥俩相视一眼,虎丘道:“记住,你唱白脸拉它上来,我唱黑脸负责揍它,关键时刻你再站出来救它,按计划干吧!”
    东阳把钢丝绳系住的铁栅丢下深坑。冲着坑底的白罴熊王发出两声长啸。二人紧张的留意着坑下巨兽的反应,但见它二目如电冷冷的注视着他们,眸中竟似有疑虑之意,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到别无出路,这唯一的机会不容错过,就算是陷阱也要跳他一跳,这才扭动身体有所动作。并不是急迫的去抓铁栅,而是先趴到堆满蛇虫的大坑边,大口大口的吃了一气,然后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雄浑无俦的咆哮,一纵十余米,跳到铁栅前四足扒住铁栅。
    李虎丘又惊讶又好笑,骂道:“这熊玩意居然知道吃饱了再上来干仗!”
    燕东阳发力一拉,白罴熊王体重不下两三吨,却难不住东阳,三下五除二已将它拉到坑边。就在此时,只听一声似欢愉如癫狂的咆哮声响彻周遭。白罴熊王巨大的身躯带起一股狂风从下边一跃而出,跳上平台。傲然人立在虎丘面前,熊王二目之中凶光四射,死死盯着贼王。
    第352章 绝岭雄风熊王精魄
    北地莽林王,失足陷尘埃,地狱蛰伏后,野性重归来。
    在白罴熊王身上不止有莽林王者神圣和威严。还有一种严酷的、不可侵犯的、甚至不容人怜悯施恩的傲岸与冷酷。它人立在那里,昂着头,发出一声雄浑咆哮,仿佛是在说这里是我的世界,没人可以轻视我,向我施舍恩惠。我决定一切,包括你们的生死。这野蛮的,狂暴无情的行为方式正是北国风雪的严酷赋予它的。在那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它守在这片山岭上战胜了无数强悍对手,那些跟它一样遵守丛林法则的猛兽,那些自负的年轻力壮的食草动物,还有那些对它心怀叵测妄想从它体内抽取胆汁的人类,无论是谁,敢于站在它面前直视它的,结局都只有一个,就是成为它的盘中餐。
    白罴熊王面前之人是江湖道上赫赫闻名的华夏贼王,他也生长于极严酷的世界,他也是那个世界中的王,他身上的野性和傲岸丝毫不逊色于熊王。他也已习惯胜利,习惯踩着敌人的尸体攀登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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