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行至桌前,李虎丘起身相迎,王茂紧走几步过来与虎丘握手,正色道:“今时不同往日,自由社内先论上下后论兄弟,龙头请坐下说话。”
    马春暖素知多宝楼是虎丘名下产业,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起身额首,算打过招呼。李虎丘为他们彼此做了引荐。
    王茂落座,让随行的三人回车上等着去。两名中年人没有异议,那老者却微微迟疑了一下才跟着出去。李虎丘笑眯眯看着,问:“该来的人都带来了?”
    王茂点头,嗯一声,道:“应该不会有遗漏。”
    李虎丘道:“前阵子陈天浩那边发生的事情想必茂哥你也有所耳闻。”
    王茂神情一凛,肃声道:“是的。”反问:“龙头有什么想法?”
    李虎丘道:“本以为只是偶然事件,现在看似乎里边还藏着一些必然。”
    王茂凝眉沉思,斟酌道:“这几年自由社扩张的很快,不得不招进来很多新人,多宝楼也是如此。”
    李虎丘看着王茂鬓角几丝斑白叹道:“队伍壮大了,人多心杂,越来越不好带了。”
    第457章 女人花
    李虎丘和王茂在小饭庄会面,先谈眼下情势,再叙述别情,最后忆往昔峥嵘。从巴陵珠深海寻宝归来至今,与王茂五年未见,弟兄再聚首时,对虎丘而言,就算外面天塌下来这酒也一定是要喝的。
    酒入肚,李虎丘问起鸭脖子姑娘来,当日他要去给王茂做媒,被王茂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由拒绝,如今五年过去了,王茂的孩子都三岁了,鸭脖子姑娘早已成为王总夫人。时过境迁,谈及当年成立自由社时的初衷,王茂脸上已寻不到昔日激情,只有江湖岁月刻下的老辣和低调。地位越高越懂得敬畏权势,尽管李虎丘还想找回同门兄弟的感觉,一声声茂哥叫的跟过去一样亲切,但是王茂却始终谨守规矩,言谈举止将位置摆的很清楚。
    王茂走的时候,李虎丘没有起身相送。目送宝马吉普车离开,李虎丘神情落寞,慨叹古人说的好,高处不胜寒,爬的越高越孤单,从古至今都是这样。
    马春暖能感觉到虎丘对权势的厌弃之心。他是喜欢过着纵酒狂歌的日子的那种人,自由社中不自由,自由社巨大的社会责任以及兄弟朋友间今非昔比的隶属关系都让他感到不舒服。但他不能退,因为他是自由社之魂,是唯一能把自由社中几位大佬捏合到一起的人。
    无论是身手还是谋略,这个男人都已登峰造极,但这个时代却为他这种人设定了太多局限,太多的牵挂让他的力量不能尽情释放。他曾经试图释放心中的狂野和力量,断然杀掉乔宝山,万里纵横放任胸中自由情怀。杀郭宝凤让他痛悔不已,伤董兆丰也绝非愉快经历。牵挂让他失去了快意纵横的日子,自由社的权势又夺走了他和王茂,帅意,沈阳等人的兄弟情义。
    马春暖正想的入神,李虎丘忽然对她说,“你若是不急着回去休息,就陪我去唱会儿歌吧。”
    马二姑娘求之不得,欣然同意。
    济宁的ktv普遍有个特点,门脸看上去寒酸,内里却是别有洞天。跟当地人一样,外表粗放冷淡内藏文秀热情。
    一首希望乐队的海阔天空,李虎丘纵声放歌,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那歌声传递出的真实情感,自由奔放又充满了对现实生活的无奈,将马春暖感动的热泪盈眶。一曲终了,马春暖将虎丘抱在怀中。
    她说:“无论这世界怎样变化,我对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不管你是谁的丈夫谁的儿子,你始终是我马春暖爱上的男人,不求长相厮守,只求此心隽永。”然后她痛吻了他。
    ※※※
    李虎丘和马春暖回到温宝斋的后院时已经是午夜。
    马春晓从下午一直睡到晚上八点,之后便再也睡不着了,把整座建筑参观一遍后便感到无聊,索性拉着张永宝闲聊起来。马春晓从功夫说起,大谈自己对功夫的人知。这相当于跟数学系教授谈加减法,不过,小姑娘聪明伶俐天真烂漫,让宝叔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他极少说话,一直保持耐心陪着小姑娘,眼神里有着父爱的宠溺。直到从小姑娘口中听到李虎丘为周思颖所做的事情,他才微微动容叹道:“社首大恩,只有肝脑涂地以报。”
    就在马春晓想搞明白李虎丘帮助周思颖跟张永宝有什么关系时,李虎丘和马春暖回来了。二人刻意保持了一前一后的行进态势,但在春晓眼中,他们之间有无形的丝线连接,那东西叫做暧昧。
    马春晓小侦探似地起身拦住春暖,想要拷问一番。但春暖说她累了,要洗个澡睡觉。李虎丘问她这么晚了不睡觉,在瞎聊什么呢?马春晓说起跟宝叔谈过的话题,春暖趁机悄悄向虎丘竖一下大拇指,溜进屋子洗澡睡觉去了。李虎丘看着她在眼前消失,想到她过一会儿便要在里边洗浴,想起刚才动人情形和春暖说过的话,忽然有一种想要窃玉偷香的冲动。
    只求此心隽永。春暖隐晦的对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虎丘却实在缺少勇气违背对落雁的承诺,尤其对方是马春暖这个无论在哪方面都不输落雁的女子。李虎丘心神不属走进房子,躺在雕花木纹大床上,想着要不要继续逃避下去。今晚的一吻证明了他一直藏在心中的某个猜测。那一晚,他身受重伤以双修秘法疗伤,第一个对手不是萧落雁,而是某位处女。船上的片片落红,他肩头上的伤,都不是落雁留下的。他其实一直都隐隐猜到了那个答案,但却一直在逃避着不想去追寻那个答案。在车上时,春暖对他的亲昵而又自然的举动,还有春暖体内那宏大的不输化劲大师的心音,种种迹象都在催促虎丘早日面对现实。今晚的一吻和倾心交谈之后,李虎丘已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逃避了。
    如果和春暖发展成摩柯一样的红粉知己,会不会惹恼了落雁?也许会,也许可以瞒住?虎丘以鸵鸟似的思维方式想着。接着又想到春暖的家庭,马富民书记非比一般,他最看重的女儿给一个声名狼藉的男人做情人,这老头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发飙,弄出第二个郭宝凤似的事件?
    他辗转反侧胡思乱想,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虎丘心头一凛,毫无疑问是练家子!而且功夫境界非同一般。他嗖的一下跳到门口,狸猫一般轻捷,落地无声,手上攒足力道,等着外边这人闯进来便将其拿住。
    外面人不知为何犹豫起来,李虎丘有绝对自信外面人不会察觉到自己在恭候,除非这人是孔文龙之流,但如果是孔文龙之辈又岂会让他如此轻松察觉到?他拿出全部感知力量来分析来人,那悠长的呼吸声和轻灵的步子说明此人的体术修行至少达化劲层次,不过这人的心音怎么会这么盛?咚~咚~咚的,此人这般紧张如何做得一流刺客?李虎丘正想着这个问题时,门被推开了。李虎丘闻到来人味道,心情悠然一松。
    她走进来,只穿件雪白睡袍。轻轻解开腰间的丝带,亮出比身上袍子还要雪白的婀娜修长的身子,珠圆玉润夺人魂魄。李虎丘似被催眠了,定在那里傻傻看着她走向自己。脑海中一切念头刹那进入休眠状态。
    她甩掉睡袍,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说:“抱我过去。”
    李虎丘促然一惊,登时回魂。拒绝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不知觉的伸手抱起面前诱人的尤物。
    她躺在床上了,看着他,嘟起的红唇又说:“吻我,好好爱我,像上次那样对我。”
    这声音里绝对含有魔咒,李虎丘百分百肯定自己的猜测,自己是被魔咒诱惑了心神,一切所作所为都是魔咒惹的祸。然后他便开始褪去自身的伪装。他健美的铁一样的胸膛压在她饱满柔软又富于弹性的豪胸上。口吻纠缠,彼此品味着对方的味道。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令他们对彼此的心意一览无余。唇分开时她说,不要那些花样,我要你直接些,上次我喝醉了,你受伤了,不能算我们的第一次,这次才是。
    李虎丘学过密宗瑜伽双修之术,学过红莲门中的御女双修之术,现在他要化繁就简,用最通俗的方式与她阴阳和合,同样也要达到大欢喜境界。
    春暖身上有淡淡的清水味道,饱满圆实的胸膛充盈着浓浓的母性温暖,令虎丘迷醉留恋在她们之间。她呼唤着虎丘的名字,然后又叫他偷心贼,乞求他给她更多的爱。李虎丘以特殊手法刺激着她皮下隐藏于经络中的敏感点,春暖浑身颤抖,身下已是春水泛滥。虎丘却不急于占有那片曾经拥有过一次的处女田。他亲吻着她,用强有力的舌尖挑逗着她身上那些敏感的经络,顺势而下直到那春水的源头。
    女孩子身下红唇粉嫩晶莹,美的像一朵怒放桃花,与之相比,男人腰间硕大的小和尚丑陋粗鄙。春暖竖起身子看着他一点点接近自己身下桃花,轻轻哼语呢喃着请求说要,让他进来吧。噗一声,虎丘向前倾身一探,强势闯入!
    啊……她发出欢愉而又悠长的呼唤。
    他就像辛勤的农夫耕耘着自己眷恋的土地,为什么我总是热泪盈眶?因为我爱这土地爱的深沉。他像新时代的小马达在密集的节奏中奋进,这是最美好的时代,我游弋在其中把生命的精华奉献给她。
    他和她拥有彼此,尽情欢爱,春暖的眼睛越来越亮,智慧的,饥渴的,陶醉的,甚至疯狂的,眼神不断变幻,鼓舞着身上的男人更努力更勤奋的爱她。她娇美的身子随着他运动的节奏在起舞,虎丘可以进入的更深更有力的触碰到她桃花深处的欢乐源头。她眼前开始幻象丛生,宛如云端中自由飘荡。
    虎丘的呼吸绵密而有力,不因时间推移而有丝毫不继之意,春暖已记不得是第几次飘在云端了,她修长有力的腿因为疲乏而放下,娇美的身子舞动的节奏也渐渐跟不上男人的快乐小马达。只有她的眼,依然神采奕奕,明亮的宛如藏了一双明月。她看着他,说:“还没够啊?”虎丘亲吻她脸颊,柔声道:“别急,这是为你今后着想,你的潜力激发出来了,以后我们做的时候才会更谐趣。”
    当一切安静下来,她并未留在云端里,而是恍如置身在一座建在瀑布旁边的竹楼中,沐浴在清新的绿竹味道和清凉的水汽中。浑身清凉舒爽,无以言表。李虎丘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宝贝儿,你现在已入了你自己制造的大欢喜境中,一切所见都是你心中最期待的欢乐之源。体会其中的感觉吧,时间越久对你越好,道家称之为无想之想境界,科学界管这叫深度睡眠。
    春暖陶醉在那种舒适清爽的感觉中,原来真正的欢乐之巅是这样的。眼前幻象消失时,她发现自己正手足并用纠缠在男人怀中,那滑腻腻的亲密触感令她感到羞涩和幸福。他眉头舒展还在沉睡,或许他正在陶醉于他制造的大欢喜境中。春暖感到身上有暖流在疏通全身经络,她和他的身子还连在一起,在那最私密之地,这流转于全身的暖流流过她的身子又进入他的身体。这便是他说的阴阳相通吗?
    她安静的委在虎丘怀中,注视着男人。李虎丘忽然睁开眼,看见她秀外慧中美不胜收。此时正是夜半无人私语时,他们彼此拥有着,亲密着,却谁也不想说话。
    ※※※
    次日晨。
    吃早饭的时候,马春晓问那对儿老夫妻,“您家里是不是养了好多猫?”
    老太太说:“本来没养,但你们来了以后忽然就有了。”
    马春暖的脸儿臊的像块红布,夹起一筷子八宝菜塞进春晓嘴里,“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巴。”
    老头艳羡的看着李虎丘,说:“年轻就是好。”拍着自己的双腿,又说:“不过再好的体格儿也会有老的一天,年轻时俺也曾经纵马江湖,那会儿跟土匪打,跟狗日的干仗,连娃都是在马上造出来的。”说着哈哈一笑,声音嘶哑,牙齿漏风。
    老太太面皮微红,嗔道:“老不死的,什么牛皮都敢吹,人家可是王总的贵宾,见多识广的大人物,也不怕被笑话。”
    只过了一晚上,这对儿老夫妻对待大家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儿,与昨日的冷淡不可同日而语。
    李虎丘看着眼前这对儿没有九十也有八十的老夫妻,想起王茂昨夜告诉他的关于这对儿老夫妻的故事。含笑道:“老爷子现在也是老当益壮,我要是到了您这个年纪,还有您一样的精气神儿就烧高香了。”
    老头摆手道:“你小哥的功夫和那位老弟一样,都已经超凡入圣,俺年轻六十岁也不是你们两个任何一位的对手,老头子腿瘸了,眼可没瘸。”又对老太太说:“今天你看店,俺去把小哥儿要找的人找找去。”
    老夫妻出门,马春晓憋着的好奇心再也按捺不住,拉住马春暖的手便要追问昨晚的事情。小姑娘揣着糊涂装明白,半懂不懂,隐约猜到了昨晚的动静源头,她搞不明白的是平日里端庄高贵的二姐咋会弄出那么羞人的动静来。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全世界都知道,但大家都不说,便能相安无事。李虎丘怕春暖尴尬,故意岔开话题,对张永宝说道:“宝叔,你怎么看这对儿老夫妻?”
    张永宝瞄了一眼春晓,配合道:“绝非一般老夫妻。”
    李虎丘赞一声姜还是老的辣,说道:“给你们说个故事怎么样?”
    大家均知道他要说的多半是关于这对儿老夫妻的故事。春晓年少,心性不稳,注意力已被吸引过来,催促虎丘快说。
    民国最初几年,天下纷乱,各省地区兵祸四起,千里之地必有军阀横行。当时济宁地面上来了个土匪改编的小军阀叫苟皖北,霸占此地后横征暴敛,搞的民不聊生。老百姓对他敢怒不敢言,心里头恨不得他立即死了才好,因其名字谐音,私底下大家都叫他狗王八。有一天,他带着马队走在街上,看见一少妇领着一少年沿街乞讨,那少妇生的清丽无比秀色可餐,狗王八一见倾心,立即命手下上前去抢。
    少妇和孩子自然不是如狼似虎的兵痞们的对手,那男孩子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抢进督军府。
    马春晓问道:“那男孩子就是这位老爷子吧?”罗小宝说:“这还用你说。”又说:“别打岔,认真听李爷的。”
    李虎丘接着说,那少年正是温宝斋里的这位老爷子,他叫温十一,当时只有十四岁。他母亲十六岁生下他,当时也只有三十岁,因为貌美更显年轻,所以才被那个军阀看上。当年他眼见母亲被抢走,心里的恨可想而知。但他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又没学过什么特殊本领,面对守备森严,令许多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都无能为力的督军府,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很快,他母亲的尸体被抬出督军府。他跪在街上求来一张草席把母亲葬了,只埋了个土包却不肯立碑。就在所有人都劝他放弃仇恨快快离开时,他却做了件在这城中堪称大快人心惊天动地的事情。
    马春晓问:“他干什么了?”
    他刺杀了狗王八!
    罗小宝惊讶的:“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
    他在狗王八常去的一家饭庄厕所中挖了个坑,盖上木板和泥土,让这个坑在外表看不出来,然后藏在里边,吃喝拉撒睡全在那里,连着蹲守了半个月,终于有一天,狗王八喝酒之后去了那个厕所。卫兵先进厕所清人时没发现那个坑,狗王八进去如厕时,他忽然从坑里钻出,把喝的醉醺醺的狗王八一刀捅倒,掉进粪坑活活呛死。
    啊!春晓紧着鼻子说,这个狗王八死的好恶心。罗小宝啐了一口说这王八蛋活该这个死法儿。
    故事至此还没结束,温十一被当兵的抓起来,当地政府要把他枪毙。但老百姓们却不许,大家感激他为民除害,暗中花钱贿赂了县长,找了个病死的囚犯替他挨了一枪子儿。又秘密把他释放,他便去了那个病死的囚犯家,然后娶了那家的女儿,过了两年消停日子。那家人姓陈,本是太极拳正宗传承,温十一主动入赘后,在陈家学成了一身功夫。有一年闹土匪,大匪首‘过山风’带领匪帮打进县城,杀了县长,霸占了县城。这‘过山风’蛮横堪比狗王八,凶残程度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百姓被迫急了,便想反抗,于是找到了温十一。却不料温十一竟不肯牵这个头,还反而劝大家要顺从匪首‘过山风’。不久之后,温十一甚至加入了匪帮。你们倒说说,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马春晓脆声道:“我知道,他是在找机会刺杀掉‘过山风’,匪徒们失去了首领自然就散了。”
    李虎丘摇头道:“若真是如此,他也不过是个有些勇毅和恒心的刺客,纵然可敬却非可佩。”
    温十一加入匪帮后,因其功夫高强作战勇猛,为人豪爽讲义气,很快便被提升到匪帮二号人物。
    马春暖分析道:“原来他是想控制整个匪帮,只杀‘过山风’这些匪徒手中握有武器,又失去了约束,恐怕会对县城造成更严重的破坏,所以他要混进匪帮,成为‘过山风’的得力助手时再杀他,然后便可以取而代之。”
    李虎丘道:“正是如此,‘过山风’死后,那支匪帮落入他手中,在抗日战争时期,这里有支队伍专杀鬼子,叫做‘十一响’便是温十一率领的匪帮,从三十年代中期一直到解放,这支匪帮力量没有接受过任何改编招安,有敌来犯时,他们拿起枪便是保卫家园的军人,没事儿的时候放下枪就是农民手工匠人买卖人,几十年如此,代代相传!”
    张永宝动容道:“这么说的话,在这济宁城中他岂非相当于另一个地下政府?”
    李虎丘道:“这么说毫不为过!所以咱们的事情才要找他帮忙,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出那几个所谓的四象杀手。”
    马春晓惊叹道:“真没有想到,就这么个坐在轮椅上的小老头,居然有着这么辉煌传奇的过去,甚至直到现在他还有那么大的潜在势力。”
    李虎丘道:“这位老爷子是正宗的老派江湖人,逢人但说三分话,绝不会轻易抛出真心,他们夫妇对咱们冷淡些正是出于自我保护的心思,像他这种人,政府防着他,有时候还要利用,如果没有这份仔细小心,又岂会活到现在?”
    马春暖笑道:“你说的这情形,倒是跟你自己挺像的,只不过他在一城中,你在一国内。”
    吃罢早饭,王茂登门,随行的依然是昨晚见过的那一老二中三个人。对于经常携带巨额现金出入地下黑拍卖场的王茂而言,安保措施必不可少,这三个人都是这几年加入的高手。其中老者叫赵元深,练的是自然门功夫,王茂一直不清楚他的功夫有多深。俩中年人,一位叫赵自珍是赵元深的侄子,另一位叫杜三元,据说练的是硬气功和铁砂掌,不仅浑身刀枪不入,还能把钢板垫在豆腐上一掌击断。这三个人跟随王茂是近二年的事儿,自由社树敌不少,王茂又是李虎丘嫡系师兄,所谓树大招风,这几年打他主意的人着实不少,这三个人都曾经多次救过王茂的命,因此深得王茂信任。
    王茂到来非同小可,他在北方江湖道上名头赫赫,老太太不敢怠慢,赶忙打电话通知自家老头。温十一不大会儿也回来了,并且带来了四象杀手的消息,城南旅社前天夜里住进来四个人,一对儿年轻夫妇,另外两人是年轻男人,其中一个在房间里换衣服时被旅社老板娘撞见,那人肩上纹了一只龙首大乌龟!
    张永宝道:“多半不会错了,那应该是玄武。”
    第458章 男人帮
    李虎丘说,玄武乃玄蛇、龟武之化身,玄蛇是龙首凤翅蟒身;龟武乃龙首鳌背麒麟尾,它们是上古神兽腾蛇及赑屃的演变,也是北方民族龙图腾跟龟图腾的融合,龙蛇原是一体,鳌是龟的演变,即龙之子赑屃的前身或另一种称呼。玄蛇无雄,赑屃无雌,二者相交生机不断便是玄武。玄武主水又主生育。那旅社的老板娘不晓得这些,所以才会把龟蛇纠缠的玄武看做一只龙首大乌龟。四象杀手若到了,低于他们一个级别的五行杀手又岂会远了?
    王茂神态肃然,沉声道:“不管他们来多少人,咱们有足够的人手应付,现在只等龙头一句话。”
    李虎丘道:“先不忙,做事需有法度,不能胡来。”转而对罗小宝道:“现在是你表现的机会了,通过你家的关系跟公安方面的人打个招呼,方便我们行事没问题吧?”
    罗小宝去打电话,马春晓被春暖拉上,跟着一起去了。
    张永宝打量赵元深,问:“刚才听王总介绍说这位老兄练的是自然门功夫?”
    赵元深一抱拳,道:“正是,经师不到,学艺不精,愧对师门。”
    张永宝抱拳还礼道:“自然门自从杜心五先生之后再无第二位称得起一代宗师的人物,武术界都言自然门的功夫虚无不实,很难练出真功夫来,我观赵兄的功夫已然登堂入室心圆意满,比起当年的南北大侠亦不遑多让,自然门曾经的规矩是一脉单传,但不知今时今日是否还是这样?”
    赵元深正色道:“张先生博学,师门规矩牢不可破,就算再传百代依然如此!”
    张永宝面露悠然神往之意,续道:“当年南北大侠铁血丹心,入同盟会与宋教仁先生结交,救孙大炮性命于危难,拒绝小鬼子北五省自治独立主席职务,功高德更高,实乃我武术界楷模。”
    赵元深道:“先师陶即然,正是杜先生的关门弟子。”
    张永宝道:“我仗着童年经历奇遇,身体禀赋异于常人,承袭禅武宗后勤练不坠,终于在二十五岁那年达到圆满的边缘,当时心中得意非常,却不料这圆满前的最后一小步竟那般难行,我内外兼修勤练不坠用足了五年都无法突破,直到三十岁那年的某一天,我慕名拜访闽南一位武道名家,在他家中看见了一副杜心五先生亲笔书就的字:动静无始,变化无端,虚虚实实,自然而然!这十六个字是杜先生观鹤舞书就,笔力仓劲,自成一格,意境跃然在纸上,仿佛腾空欲出的一只白鹤,令我心中豁然顿悟,不知不觉竟在那副字前站足了一日夜,之后鱼跃龙门,终于一步跨入圆满境界,这大机缘正是杜先生隔空相授。”
    赵元深道:“能得张先生这样的人物的如此肯定,实乃我自然门之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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