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磕头完毕后,躬声道:“万岁,微臣救驾来迟,请万岁治罪。”随他一同进来的十几个官员也都跪倒磕头,大气都不敢喘。
    我愕然的看着他们,好半天才道:“你们……你们都是什么人?”
    朱由崧答道:“微臣是福王府世子朱由崧,身后都是河南的官吏,得知万岁微服私访在此遇险,深感惶恐,特来迎万岁驻跸福王府。”
    陪坐在一旁的宋献策见崇祯皇帝的表情太过僵硬,咳嗽一声,提醒崇祯皇帝要随机应变。
    “诸位爱卿……平身吧!”我现在还能说什么,福王府和河南的官员都把我的身份拆穿了将我堵在屋中,这个微服私访的戏码,看来是落幕了。
    “二虎,传朕的旨意,命吴三桂率兵进城。”既然身份被抖搂出来,那么就得有皇帝的架势才行。
    “你就是福王的世子,朱由崧?”我看着身前站着的胖子,历史上说他是个正经八百的昏聩之人,今日一看,除了胖点,倒也挺精神的,“你是如何知道朕在这里的呢?”
    朱由崧躬身道:“微臣正要向万岁禀报此事,请万岁过目。”他说着在怀里取出一封信,宋献策接过信递给崇祯皇帝。
    我接过信件打开一看,里面寥寥几句,没有上下款,大意是说我已经进城了,住在悦来客栈,是个下手的好机会,此次一定要做到将我干掉等等言语。
    “信是哪来的?”我把信放到桌子上,这个线索真的非常重要,我现在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玩我。
    “是王府的管家得到的,微臣这就让他上来回万岁的话。”朱由崧转身叫人去传管家,借着眼角的余光打量崇祯皇帝,心道别的暂且不说,精神头倒是够足的,看来得小心应付才是。
    “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瘦的干巴巴的上了年岁的老头进来给崇祯皇帝磕头。
    我看着面前福王府的管家,再看看朱由崧,心说福王府的福利看来不太好,要不然这管家怎么会瘦成这样,心里这样瞎想,嘴上说道:“平身,站起来说话,这封信是你得到的?是在哪里得到的?怎么得到的?”
    老头哆哆嗦嗦的站起来,说道:“回皇上的话,这封信是草民在城外三十里的李家庄得到的,草民去李家庄告诉佃户们,今年的租子不用交了,得到了佃户们的殷勤款待,多喝了几杯,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上遇到一个得了羊癫疯的人,嘴里嚷嚷着刺王杀驾,我看着可疑,就把人给逮住了……。”
    对老头的话,我有些怀疑,刺客再愚蠢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吧?羊癫疯!真是癫的是时候啊!
    朱由崧可不能让崇祯皇帝顺着往下问了,说道:“微臣已经叫人打扫了王府的正殿,只要万岁住进福王府,保证万岁会像住在宫中一样安全。”
    我权衡了一下,觉得住进福王府也未尝不可,一来安全方面确实有保障,二来我对福王父子也很感兴趣,很想知道一些内情,正如宋献策所说,有时候单刀直入会比迂回更加有效。
    当我来到福王府的时候,看着占地极广的王宫,再来到内里看看里面的装潢和摆设,心说真是好啊!比我那快成破庙的紫禁城可漂亮多了。
    福王朱常洵根本不知道崇祯皇帝来洛阳,所以出来接驾的时候慌慌张张,好在一切都有朱由崧打点,才没失了礼数。
    我居中落座,看着传说中三百六十多斤的胖子王爷,觉得果真名不虚传,记得后世的时候德国前总理科尔就够胖的了,跟眼前的朱常洵比起来,恐怕也是甘拜下风吧!
    “这几年来,天灾不断,晋陕大旱,两淮水患严重,朕对这些是坐卧不宁,唯恐各地灾民得不到及时的救助而死于饥荒和瘟疫,然而国库空虚,加之外患也是不断,朕深感手足无措。然,当此内忧外患的关头,能为国着想者少之又少,人人都在为自己打算,浑然不知国破之下岂有完卵的道理,真是让朕失望透顶。朕前几日看过孙承宗送来的密折,已经知道你们父子拿出了价值三百万两白银的家产,充实国库,朕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为了彰表你们父子对朝廷的贡献,朕决定福王称九千岁,加九赐,见朕免跪拜礼,至于福王世子,就加封为德昌王吧!”
    第一零二章 久违的张献忠和李自成
    朱常洵整个懵住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儿子所做的那些事,而且崇祯皇帝的赏赐也像是一个大馅饼砸到了他的脑袋上,他几乎晕菜了,连磕头谢恩都忘记了。
    朱由崧扯了扯父亲的衣袖,见父亲仍然**,只好把父亲拉扯跪倒,道:“为朝廷社稷办事是微臣等的分内之事,再说救灾如救火,即使万岁不说,微臣也应该为朝廷分忧解难,尽心尽力把这江山社稷维护好才是,等到百年之后也不会愧对列祖列宗。”
    朱常洵被儿子拉着跪下,有点缓过神来,点头道:“对,对,这些都是微臣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你们能这么想真是再好不过,身为皇室一脉,确实应该维护皇家的利益,皇家的利益是什么呢?不是自我的贪图享乐,而是整个天下啊!而天下又是什么?还不都是老百姓,如果说老百姓没有了,那么皇室还统治谁呀?难道说去做光杆的皇帝和王爷嘛!”我说着顿了顿,道:“你们父子堪称皇室中的楷模,朕定当大力宣传,给其他藩王树立榜样,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我正说着,有人来报吴三桂已经率兵进城了。
    其实崇祯皇帝即使不让吴三桂进城,他也会进来,因为审讯那个刺客有了重大突破,虽然刺客仍然一句话不说,但是从刺客身上搜来的路引,吴三桂发现了可疑的地方,正准备向崇祯皇帝汇报呢!
    等吴三桂进来一看,发现崇祯皇帝已经换上了一身龙袍,当即跪倒道:“末将吴三桂参见吾皇,吾皇万万岁。”
    “长白起来吧!”我见吴三桂的神情,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吴三桂起身后点头道:“万岁,那个刺客仍然是一句话不说,但是末将从他身上的路引瞧出端倪,他的路引是山西签发的经商路引,按照经验,经商路引最少是三五个人一伙,末将觉得刺客肯定还有同党,此时宜立刻封锁洛阳地界,实施严密盘查,”吴三桂觉得本来崇祯皇帝是微服私访,如此做肯定不行,现在既然身份已经表露,那么必须要立刻戒严,捉拿刺客。
    朱由崧听了这话,点头道:“不错,刺客也是人,不能凭空冒出来,总要住店吃饭,深究下去线索还是不少,万岁,微臣愿意领皇命捉拿刺客,请万最准许微臣戴罪立功。”他想把这个差事争取来,起码周旋的余地就大了。
    我想了想,说道:“这样也好,你毕竟人头熟悉一些,不过此事总要有个大体的策略,朕看就来一招打草惊蛇吧!集结洛阳附近的衙门差役配合吴三桂全力搜捕,凡是可疑人等立即锁带回城审讯,凡是举报线索者,一经查实,赏银千两,一定要把那些刺客逼的风声鹤唳,让他们时刻不敢掉以轻心,连吃饭睡觉都提心吊胆,把水搅浑了,水底的鱼儿才会浮上来。”
    天刚擦黑,李自成骑着马回到城外的住处,却不见张献忠的身影,他找了一会,才在后房找到睡的跟死猪似的张献忠,“张大哥,张大哥,醒醒……醒醒……。”
    张献忠睁开眼睛,一咕噜起身问道:“回来啦!怎么样?他们俩是不是被抓住了?”
    李自成叹了口气,道:“听说是一死一伤,我总觉得玄乎,姓王的那小子未必跟咱们一条心啊!”
    张献忠道:“说的对,咱们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弟兄,跟那些神神叨叨的家伙根本合不来,徐先生不是说了嘛!一旦事情不好就让我们撤,我看宜早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吧!你侄子呢?”
    李自成的脸色变了变,说道:“真是让我不省心,我刚才进城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才好,早就说他别沾染女人,怎么说也是不听,愁煞我也。”
    张献忠穿好衣服道:“先别说这些了,我们进城再找找,如果真找不到,也只能我们先走,你说呢?”
    李自成只得点了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别坏了大事要紧,那就快走吧!估计明天进出城就不容易了,我们想走都走不了,我现在就去叫高一功和郝摇旗他们。”
    朱由崧觉得崇祯皇帝的处置很妥当,布置也比较周密,可他没有想到会得到有用的线索,且不说他捏造的那封信,那些刺客显然也是有备而来,想要取得进展非常困难。
    谁知道就在朱由崧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听说吴三桂那边抓到一个人,似乎跟刺客有关联,马上起身前去一看究竟。
    朱由崧来的时候,刚好抓到的可疑人被带了上来,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没等吴三桂问话,上来就踹了一脚,接着扇了被五花大绑的人一顿耳光,嘴里骂道:“日你娘,老子还没吃过那么大的亏呢!没在鞑子手里受伤,倒伤在了你们手里,真是晦气。”
    吴三桂见王二虎还要打,忙道:“住手。”他看看被打翻在地的人,吩咐左右道:“给他松绑,喂他一点水。”吴三桂看出前面的人已经被手下揍了一回了,这也难怪,他们奉命保护崇祯皇帝的安全,竟然有人行刺,这不是跟他们过不去嘛!下面的士兵会饶了他才怪呢!
    王二虎拿过一碗水,兜头泼了过去,说道:“想要喝水?那就在地上舔吧!”
    “给他水,让他好好喝。”闻讯赶来的宋献策见王二虎如此作态,有些不满,他转头看看那人,叹息道:“二十岁不到吧?正是好时候,怎么会想到犯下如此大案呢?怕是被人利用了吧?家里还有什么人?日子不好过?”
    宋献策这一套说辞把朱由崧和吴三桂等人都弄愣住了,心说怎么聊起家常了,不是审案吗!这是审的哪门子案啊!
    “你们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那人听了宋献策的话,眼眶有些湿润,“横竖都是一个死,要杀要剐都随你们。”
    第一零三章 反水
    宋献策见他如此,摇头道:“死还是不死,要看你怎么选择,如果你识时务,戴罪立功,不但死罪可免,兴许还能赚来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你还年轻,还没娶媳妇吧?何苦为别人卖命呢!他们能给你什么?连给你收尸都办不到。”
    “你们当官的就是个嘴甜,其实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甭说废话了,给我一个痛快,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那人丝毫不为宋献策的话所动。
    宋献策嘴角微翘,道:“是吗!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正好宫里面人手不够,来人,把他净身,送到宫里的洗衣房做太监,就在这动手……。”
    那人一听这话,身子栽歪了一下,要说砍头,杀剐存留,他都不在乎,可要是把他下面的命根子砍掉,去做太监,那比杀头还吓人啊!
    一个人已经拿着剃刀进来了,笑呵呵说道:“放心,以前我经常扇猪,保证下刀精准,就疼那么一小会,不过以后就不能风流快活喽……!”
    那人的四肢被人按住,裤子被褪下去露出了命根子,他的胸部一起一伏的喘着粗气,脸上的神情非常矛盾,突然,整个身子像是瘫软了一般,哭着道:“别……别……我都说,我都说……。”
    张献忠和李自成等人,找了一天也没找到李自成的侄子,当他们走到村口的时候,李自成咦了一声,问张献忠,道:“咱们走的时候,不是说好叫人在村口守着吗!怎么没人呢?”
    狡猾如狐的张献忠也看出不对劲来,他不相信负责放哨的人忘记了,眼珠转了转,道:“咱们从后面绕过去看看。”
    李自成等人刚转到后面,就见前面站着四五十人,隐隐把院子包围了起来,一个个身带火铳。
    “叔!张大叔……我在城里吃坏了肚子,你们快开门啊!”
    李自成看着这一幕,眼珠子险些瞪裂,一旁的张献忠冷笑一声,小声道:“亏咱们还惦记着他,他却把官兵带回来了,这就是你的好侄子?好李过,张某人今后绝对不会放过你。”
    正在这时候,房间里出来一个人,一边开门一边道:“是李过啊!你跑哪去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按倒在地。
    张献忠见李自成还愣在那里,一拍李自成的肩膀道:“还愣着干什么?等着被抓去点天灯吗!老回回算是完了,不知道还有谁先回来,不管了,我们先撤,一会想跑都没机会了。”
    李自成的心痛的不得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侄子李过会投靠官府,想当年李过也是一条汉子啊!大刀架在脖子上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这是怎么了?同时他也知道,等天一亮,抓捕他们的官兵肯定会铺天盖地,趁着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抓紧时间逃跑吧!
    我听着宋献策的汇报,听到李过被吓的什么都招了,笑道:“献策这一招用的妙啊!你说杀他剐他,他都不怕,单单这命根子一条,不在乎的少之又少,要得要得。”说过笑过之后,我提点起十二分的精神,叫人把抓到的三个人都带进来,准备问话。
    时间不长,三名人犯被押解进来,除了李过之外,另外两人非常不忿,嘴巴虽然被堵住了,但是眼睛仍然恶狠狠的盯着李过,看来被李过出卖,他们恨不得吃李过的筋喝李过的血。
    “你就是李过?是陕西人吧?”我看着头前没有被绑缚的年轻人问道。我记得李过这个人,后来改名叫李锦,是闯王李自成的侄子,在明末的历史中着实占有一席之地,没想到今天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了,堪称极富戏剧性。
    尽管事先被人告知过一些礼数,但是李过此时紧张的什么都忘记了,跪倒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嘴里嘟嘟囔囔听不出个数来。
    我微微一笑,道:“不要紧张,慢慢说,朕不是洪水猛兽,应该不会吓着你,长白,把其余二人暂且押到别的房间。”为了问的顺利,我把另外两尊瘟神送走了。
    李过见令他如坐针毡的两个人被押走了,心头如释重负,出卖好朋友,他的良心实在过不去,甚至有些后悔走出这一步;面对当今万岁更如头顶巨石,里外双重的压力让他难受至极,跪倒在那里小人草民就是说不出个数来。
    “给他搬把椅子,另外再准备一些吃的,朕也饿了,让他陪着朕吃,边吃边说。”我招呼李过坐下,说道:“朕对你有些印象,你的绰号是叫一只虎吧!陕西流民闹事那年,你还带人连夺朕几个县城,名声在外啊!”
    李过起初确实很紧张,可随着崇祯皇帝侃侃而谈,他的紧张情绪逐渐缓和下来,也慢慢的加入到谈话当中,“小人该死,那时是被猪油蒙了心……。”
    “这么说,当年被打溃的流民头目,有很多都投靠了白莲教,有的还成了白莲教的骨干。”在我精心诱导下,李过把他所知道的都讲了出来,让我着实震惊。
    白莲教在天启年间就闹过事,在山东,白莲教的教主徐鸿儒传经布道,纠集不少百姓跟着造反,影响很大,虽然被镇压下去了,但是白莲教的那一套收买人心的办法却让朝廷头痛不已,也没有根本的对策。
    现在好了,白莲教那套理论加上有实战经验的起义军头目形成了联合体,这个威胁也太大了吧!而且听李过说,自从李自成张献忠等人被卢象升击溃后就跟白莲教纠集在了一起,这二年发展的不善,光是二人就招收教众不下两万人,让人如芒在背啊!
    我看看面前的李过,他在白莲教的地位并不太高,主要是跟那些原白莲教的人合不来所致,但是他对白莲教的教务非常熟悉,想要重创白莲教乃至将其拔除,非得重用他不可。
    第一零四章 打道回府
    “李过,虽然你有罪在身,但是能够迷途知返,朕深感欣慰,朕用人的原则向来是不问出身,只要你认真办事,朕就不会亏待你,如今就有一桩事要你去办,不知你愿不愿意?”
    李过预感到崇祯皇帝想要他办什么事,可又无法拒绝,那可是被朋友所不容的一条路啊!可他转念一想,已经对不起叔叔一回了,又出卖了白莲教中的人,想要变回原来的李过已经不可能,不如就走到底吧!起码能享受在前。在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下,李过下了决定。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暗淡下来,忙碌了一天的我却没感到疲累,对于利用李过打击白莲教的安排我有信心,起码现在洛阳地界被严密封锁,李自成张献忠等人即使抓不到也跑的不会那么快,那么我就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来打白莲教一个措手不及,伤其筋骨,为我赢得一个有利的局面。
    我正走着,隐约听见一阵琴声,断断续续随风飘进我的耳朵里,似乎还有轻轻的吟唱,娓娓动听。
    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双花脉脉娇相向只是旧家儿女。天已许,甚不教、白头生死鸳鸯浦。夕阳无语,算谢客烟中,湘妃江上,未是断肠处。
    香奁梦,好在灵芝瑞露。中间俯仰古今。海枯石烂情缘在,幽恨不理黄土。相思树,流年度,无端又被西风误。兰舟少住。怕载酒重来,红衣半落,狼藉卧风雨。
    我听着这吟唱,知道是唐诗在操琴,而且所唱词牌的意思大概能听明白一点点,好像是写一对殉情的儿女化作并蒂莲,藕丝不断,象征他们缠绵悱恻的爱情,莲心苦涩,代表他们遭遇的不幸,看来唐诗颇有借古喻今的心思和情绪啊!这段时间倒是冷落了她。
    我再也忍不住,转过走廊进了后院,果然看见唐诗在窗内操琴,手指滑动间更添了几分凄然,神情注视着桌子上的古琴,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让人心动。我悄悄的走近唐诗,展开双臂将她搂抱在怀。
    唐诗被吓了一跳,不过马上知道身后之人是谁了,除了他谁还敢这样啊!感觉到后背的热气,不知怎么,她的心却冒出凉气,轻轻挣脱怀抱,面对着他,低声道:“妾身……参见皇上……。”皇上二字,让她感觉到两个人一下子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我伸手将唐诗搀扶起来,笑道:“都说女子多愁善感,今日朕算是领教了,你呀!真是自己作贱自己,总要把自己憋闷出毛病来吗?”
    唐诗勉强一笑,道:“妾身……万万配不上皇上,恳请皇上准许妾身出家修行,为皇上日夜祈福……。”
    我听着这话,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没有表露出来,伸手勾起唐诗的下巴,说道:“朕知道你的心思,心中有很多隐忧吧!对前途充满不确定的迷茫,这个感觉朕也曾经有过,不妨事,挺过去就好了,或者说,你厌烦朕了?”
    唐诗连道不敢,“妾身怎么敢……。”她心中想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她一时也说不清楚。
    我打断唐诗的话,道:“跟着朕吧!你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孤苦伶仃的,朕对你也有些感情,不会亏待你的。”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的身份一转变过来,有些话竟然不会说了,真是奇怪的很,不过我是万万不能让唐诗去当尼姑的,那不是自己给自己眼罩戴嘛!就算她是一个花瓶,起码也是看着养眼的美丽花瓶,在眼皮子底下放着不是坏事。
    唐诗心底对崇祯皇帝也是有情,可总是觉得自己身份卑微,站在崇祯皇帝身边就会自惭形秽,此时听崇祯皇帝这么说,心下稍安,但也没说什么,把那份感动埋藏到了心里。
    在福王府逗留了几日,之后我便采纳宋献策的建议,立刻启程回京,当然,抓到的老回回和马老虎这两个贼人也一并押着,因为有些细节还没有弄明白,比如李过说的,在洛阳并没有人跟他们联络,更没接到所谓信件的事情,而且白莲教因何知道我的行踪,李过也说不明白,这些都是需要仔细审问的地方。
    经过一番思考,我决定让宋献策主持围剿白莲教的事宜,吴三桂率兵配合,因为我要重用宋献策,宋献策总要有服众的功劳才行,所以只带了二百多人赶回北京。
    一路无话,等来到北京城外已经是傍晚。我打了个呵欠,道:“今天晚上就不进城了,在外面的驿馆住一夜,明天再进城。”
    说完我又觉得落了点什么,回头对王二虎道:“二虎,你去传朕的口谕,叫卢象升来见朕,叮嘱他不要声张。”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王二虎就回来了,后面却没有人,我有些纳闷道:“怎么回事?卢象升不在西山大营吗?”
    王二虎的脸憋的通红,说道:“卢大人在不在二虎不知道,因为我根本就没过去,路上被人给挡住了,他们说自己是什么衙门的人,我说奉皇上口谕前去传旨,哪知道被人一顿辱骂,说我是疯子,还想拿我法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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