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接过亲兵递来的布条将胳膊勒住后,马上身先士卒向前冲,他知道,只有他昂首策马走在最前面,才能使部下保持旺盛的士气,不至于溃散。
    左良玉的肩头被打中了一枪,他顾不得包扎,扯下一块破布塞到伤口上,不一会那块破布就被鲜血染红了。
    关宁铁骑在左良玉的率领下,士气被激发出来,迎着敌人的枪炮羽箭向密林方向前进,当他们进入密林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徐洋也同样松了一口气,冷笑道:“来人,放火烧山,就让他们的尸体肥沃被大火洗礼的山林吧!”他话音落下,身后的士兵们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脸盆大的布包,兴奋的打开投入到放火大业中……。
    “皇上,叛军已经退守朱仙镇,此时当围而歼之。”宋献策一脸得色说着,崇祯皇帝听从他的建议,不但击退了叛军的进攻,还把叛军逼到了朱仙镇。
    我知道朱仙镇这个地方还是从有关岳飞的故事中,岳武穆大战朱仙镇,何其壮哉!看今天在朱仙镇内的却不是外族,历史,还真是有些可笑。
    被击败退守到朱仙镇的人马由徐洋指派的一个心腹指挥,这个心腹早就被徐洋告知了作战计划,因此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当初进攻开封的时候目的就是为了将朝廷的主力吸引住,现在朝廷的主力已经被他吸引到了朱仙镇,任务基本算是完成了,至于接下来会如何,那就不是他想考虑的事情。
    被徐洋抽调走八千精锐,剩下的两万多人差不多完全是新兵,虽然也参加过几次攻城战斗,可真正发挥作用的却不是他们,而是火器,所以说,他们跟没上过战场的新兵没有本质区别。
    当这支人马凭借火器优势想要夺取开封,迎接他们的是崇祯皇帝手中那不逊于他们的火器和关宁铁骑,几乎是一触即溃,这些人便一路疯跑到了这里。
    当这支人马得知被朝廷的兵马围困在了朱仙镇,马上想到的是突围,那个徐洋的心腹虽然不怕死,可是能有活命的机会他焉能放过,马上顺势下令全军突围。
    我看着如怒潮一样冲出朱仙镇的叛军,见自己这边的人马都做好了准备,枪管对着叛军,只等我一声令下便要开火。
    五百步……三百部……二百部……一百五十步……。
    “射击!”随着我一声令下,子弹如暴雨向叛军扑去,看着一排排扑倒的叛军,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死掉的那些人,前些天可能还是拿着锄头的百姓吧!他们也不过是为了一口饭吃而已。
    出击的上万人马面对作战经验丰富的关宁铁骑,很快被击退回朱仙镇,另一个相反方向的突围也同样是这个结果。
    七天,是这支叛军能支撑的最长的时间,因为他们的口粮只能坚持七天,自然而然的,七天之后除了投降,他们没有别的路可走。
    两万叛军投降了,而我,却无法乐起来,这两万人带来的是两万张嘴,而我此时的钱粮已经捉襟见肘。
    我听见脚步声,看着进来的宋献策一脸忧色,问道:“出了什么事情,那些投降的士卒不安分吗?”
    宋献策摇摇头,道:“皇上,左良玉回来了。”宋献策说的很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抖。
    “叫他进来,朕正在为粮草发愁,想必他押运粮草回来了。”我正在为多出的两万张嘴感到闹心,左良玉的回来让我愁思稍解。
    宋献策轻轻咳嗽一声道:“来人,将左良玉将军抬进来。”随着他的话音,几个士兵抬着一副担架进来了。
    我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左良玉是被抬进来的,而我已经认不出左良玉了,他身上没有一处完好,头发没有了,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是黑色的,身上的烧伤也极其严重,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皇上……末将无能……三千士卒一千多役夫活命者仅十七人……。”左良玉已经无法起来,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音量很弱。
    我的心猛地抽搐一下,问道:“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难道是白莲教?”左良玉是去黄河北岸督粮,遭遇白莲教袭击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末将判断是徐龙星的人马……他们用了一种很奇怪的火器……沾到什么都会燃烧……连尿都浇不灭……他们放火烧山……末将所部都被活活烧死了……。”左良玉说着想起当日的惨景,呜呜的哭起来,可是却没有一滴眼泪流下来,那天实在是太惨了。
    我吩咐士卒将左良玉抬下去,让医官好好的诊治,左良玉虽然打了败仗,但是败的实在是有够可怜,这其中也有我的因素,吴三桂已经呈递了刘肇基的奏折,说叛军手中有些火器是朝廷没有的,而且对于全局的把握我也没有到位,左良玉之败,其实是我的失败。
    宋献策知道崇祯皇帝在疼惜那三千铁骑,他劝解道:“此次作战,胜算仍旧在我们这边,损失近万,可今日受降者多达两万之众,军火器械足以装备这两万人马,假以时日,一支铁骑不难练就,皇上此时当快速行军,一举拿下洛阳才是。否则徐龙星在黄河北岸的人马跨河夹击我们或者是北上,我们将没有时间应对。”
    我听了宋献策的话,知道他说的没错,谁生下来也不会打仗,那两万人马确实可以打造成一军,“爱卿说的对,马上号令全军,兵发荥阳,汇合吴三桂后攻打洛阳。”
    洛阳城内的福王府,徐龙星看着荥阳,开封方面传来的情报,一边晃着脑袋一边自言自语道:“直接扑奔河南,看来崇祯的脑袋也不笨啊!也许是想抓住我千刀万剐出口气吧!可惜徐某不会陪你玩下去。来人,把白莲教的人请来。”
    第一三一章 【天书奇谈】
    李自成和刘宗敏来洛阳已经三天了,他们是奉白莲教教主的命令而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寻求徐龙星在军火上的支持。徐龙星曾经给白莲教的教主写了一封信,说愿意用军火跟白莲教做一个交易,这个诱惑对白莲教非常大,所以派了李自成和刘宗敏来。
    徐龙星满面带笑道:“二位久等了吧!快坐,我这几天忙的很,有怠慢的地方,二位多包涵。”
    李自成忙道:“不敢,徐大人跟我们教主是本家,算来还是我们的长辈,我们等几天又算得了什么呢!”
    刘宗敏是粗人,把嘴一撇道:“大家都是造反的勾当,说那些客气话干什么,我听说你们在开封附近被官府给打败了……。”
    李自成扯了扯刘宗敏的袖子,心说你这个呆子,这些话回去找没人的地方说去,当着矬子不说短话,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
    徐龙星一笑,没当回事,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打败了就是打败了,没什么丢脸的,不过朝廷也没占到太大的便宜。”
    刘宗敏点点头道:“你这个人还真不赖,是个直爽人,那俺们就不怕了,俺最愿意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你说吧!到底怎么样才愿意把火器给我们?”
    徐龙星冲李自成一笑,道:“先不要着急,买卖不是一下子就能做成的,我们边吃边聊。”徐龙星说完叫人准备了一桌酒菜。
    “闯将,一会徐某想单独找你聊聊。”徐龙星趁刘宗敏不注意,低声对李自成说,“我想闯将是非常愿意跟我单聊的。”
    李自成不明白徐龙星话里装的是什么丹药,单独跟他聊聊?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刘宗敏那个混蛋的嘴巴没有把门的,坏了这次的交易就完蛋了,“那好,一切徐大人安排就是,李自成无不听从。”
    吃喝完毕后,徐龙星用一个女子就把刘宗敏答对的乐乐和和的。李自成见刘宗敏搂着女子自顾自的寻欢作乐,不由眉头微皱,这个刘宗敏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好色,希望他不要步自己侄儿李过的后尘才好。
    徐龙星见房间内只剩下他和李自成,面带微笑道:“闯将,现在就剩我们俩了,有些话徐某也好说,那个浑球在场,实在是不好言语啊!”
    李自成正色道:“徐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吧!但是李某有言在先,招揽话就不用说了。”李自成看出徐龙星有意招揽,因此先把对方的嘴巴堵住。
    徐龙星心下暗笑,暗忖笑话,你李自成是什么人,岂是久居人下之辈,我招揽到身边等着你来砍我的脑袋吗?我只不过是想点拨你一下而已,让你成为真正的李自成。
    徐龙星摇手道:“闯将想多了,徐某岂是挖人墙角之徒,只是有些贴心的话要跟闯将说,有道是法不传六耳,闯将自己知道足矣!”
    “老爷,二公子回来了。”徐龙星正在挥手跟李自成和刘宗敏告别,听到身边来人的汇报,哦了一声,道:“回来的挺快的,让他到后院等我吧!”
    徐洋看见徐龙星,高兴道:“爹,孩儿幸不辱命,带着八千精壮回来了,还顺手围歼了崇祯小儿的数千精锐。”
    徐龙星脸上并没有露出很多高兴的神色,说道:“那不过是掌握了先机而已,如果没有预先知道,我们还不是会措手不及,这不值得我们高兴,知道谜底的谜语,猜起来还会有意思吗?如果不是为父偶然窥得天机,我们父子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为父真的不知道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毕竟之前崇祯对我们家不错,为此我还把你爷爷逼死了,历史上我这个骂名算是留定了。”
    徐洋知道父亲有些难过,劝解道:“爹,连陈胜吴广都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既然知道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怎么能不去尝试呢?做臣子和做主子,有本质的区别,试问天下人,如果有机会谁不想弄一把龙椅来做,这就是人,是人都会这么想的。”
    徐龙星拍拍儿子的肩膀,道:“说的不错,我当初也是这般想法,天书让我预先知道了未来的结局,我就必须要抗争,更改自己可能的结局,这本书以后你就留着吧!要经常的看,那样才会避免犯错误。”徐龙星说着把贴身藏着的一本厚厚的破烂的书递给儿子。
    徐洋非常激动的接过‘天书’道:“爹,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不管历史上是不是因为我的谋反让徐家灰飞烟灭,总之我都快奋斗到底,让徐家真正的成为主子,起码是一方霸主。”
    徐龙星微微一笑,他并没有把那本‘天书’的后半部给儿子,因为他不想让儿子知道最后的结果,过程,才是最吸引人的。
    烛光下,徐洋仔细的看着那本残缺的‘天书’,以前他只是粗略的看过,但是颇有心得,毕竟做事后诸葛亮都比较爽,所以才会发出自己比崇祯皇帝要强一些的感慨,今天终于可以仔细的看看了,他翻到最感兴趣的那一页,入目头一行记载就是:崇祯十七年,已故魏国公徐光启之孙,昭毅侯徐洋谋反,其父兵部尚书徐龙星劝阻不成上吊自尽,帝历时三年零九个月平定叛乱,诛徐洋九族。下面是详细的平叛记载。当然,徐家父子已经没有再走记载中的老路,因为那是死路。
    荥阳城,吴三桂率兵迎接崇祯皇帝,对于第一阶段的战果,吴三桂觉得还不错,形成了对徐龙星整体上的优势,五万兵马围打洛阳,胜算在七成以上。
    我象征性的检验了一下吴三桂的人马,之后来到已经毁坏的荥阳府衙召开会议。听完了众人的汇报,我做到心中有数,道:“粮草和器械供给没有问题,明天早上,立即出兵攻打洛阳……。”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士兵跑进来,道:“禀报皇上,河北有变,白莲教已经攻陷了济源,下温县、孟县,抢占了黄河渡口……。”
    这个士兵还没有说完,外面又进来一个士兵,进来跪倒道:“禀报皇上,洛阳有变,叛军徐龙星所部一夜之间消失了,有探马回报说是向西南遁去……。”
    “报,叛逆徐龙星给皇上写了一封信……。”
    第一三二章 【几家欢喜几家乐】
    我看看宋献策,发现宋献策也在看我,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把书信呈上来,朕倒要看看他想跟朕说什么。”我真的没想到徐龙星会敢给我写信。
    徐龙星写的这封信让我哭笑不得,前半封信就是一封感谢信,说是感谢我对他们徐家的恩赐,他们祖孙三代铭感五内,后半封信却是一封战书,说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下乃人人之天下,最后却说,他现在不是我的对手,不想就这么被我歼灭,因此布了一个好看的‘棋局’,那就是让白莲教壮大起来,他已经把手中大部分火器送给了白莲教,并且给白莲教制定了一个战略,那就是占据山势,将太行山、王屋山、中条山、崤山、熊耳山、伏牛山统统连接起来,使朝廷不得不疲兵于此,无法顾及到他,末了一句却是,十年后再见。
    我把这封信交给宋献策,问道:“爱卿看看,这个徐龙星是不是疯了,怎么写了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信,真是可笑,又可气。”
    宋献策看过这封信,眉头一皱道:“相信皇上已经看透了表面,这徐龙星布的局还是很厉害的,他知道朝廷想要一鼓作气剿灭他,因此连夜遁走,走之前却把大部分火器留给了白莲教,相信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当然,徐龙星给白莲教布的局也非常高明,白莲教自然乐于接受,占据了河南西部的山地,朝廷想要剿灭白莲教,难度非常大,却也不能任白莲教为所欲为,确实是极佳的疲兵之计。”
    吴三桂看过徐龙星的信后,站起身来,道:“皇上,请拨付长白五千精骑,长白愿意驰骋千里,将徐家父子斩落马下。”通过情报来看,这徐龙星父子确实率领人马撤离了洛阳,将洛阳拱手让给了白莲教,至于向西南何处而去,不得而知。
    “不可。”宋献策阻止道:“徐龙星既然远遁而去,必然是做了周密安排,追之无用,再说他把洛阳拱手让给白莲教,此时洛阳已经易主,剿灭徐龙星已经换成剿灭白莲教,之前的计划也得做出相应的调整,否则朝廷将陷于被动。”
    我点点头道:“爱卿说的有道理,但是徐龙星的去向不可不问,朕会叫侦骑小队追查,另外下旨着各地县衙严密注视,一有动静立即禀报,朕要看看徐龙星到底向何处去。”
    深山古道之中,暮色悄悄降临。可能是长久居于道旁的缘故,这里的鸟兽不怎么害怕人迹,尽管一路上响着马蹄声和人语声,但是这里的鸟兽仍然拍打着翅膀啾啾啼叫着。
    当路旁出现一片面积较大的空地后,李自成命令手下就地扎营。一旁的副手左金王提出了不同意见,道:“大哥,再往前走一段,就是通往新安的岔路口,那里我记得还有一块空地,比这里好上许多,还是去那里宿营吧!”
    李自成摇头道:“不必了,在此停留一夜,明天进取洛阳也有些精神力气,那徐龙星虽然说把洛阳交给我们,但是兵不厌诈,还是小心一些的好。”当下,李自成叫过亲近之人,前去洛阳打探消息,看看是否徐龙星已经依照约定撤走了。
    夜半时分,突然下起了大雨,山前山后树木摇动,有几座帐篷也被风雨掀翻了。李自成被风雨惊醒,刚刚坐起来,就见左金王披着衣服进来,大叫道:“大哥,这雨下的可真好啊!我听那个牛吹捧说这叫洗兵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历史上的李自成是一个连秀才都不是的人,可在这个错乱的时空,李自成已经不是原来的李自成了,被白莲教的教主拢络住,使他受益匪浅,前些时日又被徐龙星点拨一番,更是如龙饮水,悟性大增。
    李自成看着外面滂沱的大雨,有些兴致勃然。传说周武王出征伐纣的时候,遇到特大的暴雨,平地积水,道路不通,姜子牙疑心是妖像,而周武王却说‘天洗兵也’,认为这是上天降下神水洗刷兵器衣甲,应当看作是胜利的前兆,仍然坚定不移的伐纣,后来果然牧野一战击溃了纣王的主力,开创了大周七百余年的基业。于是洗兵雨被看作是出兵的吉兆,这些都是李自成听牛金星说的。
    李自成倾听着风雨,想起了徐龙星那天的那些话,默思自他揭竿而起以来的种种,期望这风雨声能传达上天给他的某种私密之语,让他判断徐龙星言语的真假,不过在他的内心中,他期望那些话都是真的,他,必将取明而代之。
    天亮以后,雨势渐渐转弱,然而乌云浓雾仍然封锁着山林,派去洛阳打探消息的人仍然没回来,不知是否被风雨阻挡了行程。
    “大哥,我们到底还走不走啊?难道等崇祯小儿先到了洛阳,我们再去吗?等着钻进他的嘴里。”左金王有些不快的问李自成。
    李自成看着左金王,笑道:“贤弟不要急躁,等消息传来再做决定也不迟,崇祯小儿是我们痛恨之人,但是徐龙星也不是我们的亲戚,他难道会处处替我们着想吗?天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也许真是留给我们一个陷阱等着我们钻呢?”
    左金王被问的说不出话来,最后辩解道:“可是教主教导我们,万里赴戎机,战机稍纵即逝,这么耽误下去,总不是办法啊!”
    “不要急躁,虽然战机稍纵即逝,可有时候等待,是为了瞧清楚战机对我们是否有利……。”
    李自成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满身泥水的人走进来,恭敬道:“闯将,洛阳周围及其城中全无兵马,此时正是进军的大好时机。”
    李自成走过去,没有嫌弃士卒身上的泥水,拍了拍士卒的肩膀道:“辛苦了,热汤和牛肉干都准备好了,暖暖身子去吧!”这是他跟随白莲教主之后养成的习惯,那就是善待士卒,这些他以前都不会想到,回过头再去看,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被朝廷击败也是情理之中的。
    第一三三章 【扭曲的人生轨迹】
    “传我的命令,全军快速行进,争取在晌午到达洛阳,拿下洛阳后,每人牛肉五斤,酒管够。”李自成自己拿不出这么多好东西,这些是徐龙星给他准备好的,既然洛阳都拱手送给了他,徐龙星就没必要拿这些哄骗自己了。
    李自成率领九千人马进驻洛阳,这座没有设防的城池是李自成开展造反大业以来占据的最大的城池,可就在他为此感到喜悦的时候,朝廷大军扑奔洛阳的消息也到了。
    “这就是白马寺?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我看着眼前的古景名胜,全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有些意兴索然。
    宋献策微笑道:“有些时候,名胜古迹是名不副实。是因人而得名,这白马寺应该是因佛而得名,传的是佛,而不是景……。”
    “皇上,为什么不分兵去攻打孟津?”吴三桂得知崇祯皇帝要全军都扑奔洛阳后,十分不解,这实在不是兵法之道啊!
    我笑看吴三桂,对宋献策道:“献策告诉长白为什么吧!其实朕也是如长白所想,白莲教之贼是从孟津过来的,夺取孟津等于断了贼军的退路,可是朕的参谋总长却不这么认为。”
    宋献策清了清嗓子道:“当日,徐龙星的书信长白也看过,徐龙星可以说是给白莲教布了局,破这个局并不容易,如果依照长白的计策,夺取孟津断了贼军的退路,那么夺取洛阳可一战而下,可是徐龙星布的局呢?仍旧是一样的,其实徐龙星此计非常歹毒,既让我们知道让贼军度过黄河的后果,又不得不让贼军度过。”
    “为何?”吴三桂彻底糊涂了,难道真的让贼军度过黄河占据洛阳等地吗?既然知道这个结果,就应该将贼军分而歼之。
    我叹了口气道:“朕当然不希望徐龙星的布局成真,可是一旦扼守住贼军渡河的通道,贼军肯定要另觅出路,挺进太行山是必然的,然而太行山北部纠结燕山,贼军一旦插入太行山,则两京危险,两下权衡,还是让贼军窜入河南比较好,这也是徐龙星算准了的,否则朕又怎么能让白莲教轻取洛阳呢!早就让长白率领轻骑夺取洛阳了。”
    吴三桂这才恍然大悟,心说徐龙星还真是可以,崇祯皇帝和宋献策也不差,被利用的白莲教也不是傻瓜,他问道:“那么白莲教如果两下分兵呢?”
    宋献策哈哈一笑道:“长白啊!难道你以为某把刘肇基从你麾下调走是干什么去了,就是想把贼军全部引往河南,他已经北渡黄河,此时怕已经到了陵川,就怕白莲教不分兵呢!”
    “什么?朝廷的兵马停在洛阳二十里之外扎营,并无攻打洛阳的动静,连孟津渡口都畅通无阻,这是什么道理。”左金王听完侦骑的汇报,瞪着大眼睛看着李自成。
    李自成也不明白官军为何不攻打洛阳,按说官军数万,白莲教在洛阳的教众不过万人,正是进攻的好时机,难道崇祯皇帝的脑袋坏掉了吗?答案是否定的,官军肯定另有图谋。
    “传我的命令,全军戒备,继续熟悉火器。”李自成让左金王做这项工作后,伏案给白莲教的教主写了一封信,大意是希望白莲教能从晋陕交界之处调兵过来,毕竟这次夺取的是大城洛阳,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实在可惜。另外李自成还写了另外一个建议,那就是趁官军围攻洛阳,开封空虚之际,白莲教穿插百里奇袭开封,李自成对后者同样寄予厚望。
    李自成写完书信后,让人骑快马送到晋陕交界处,之后便和手下教众一起熟悉火器,李自成吃过火器的大亏,对火器既敬畏又向往,能从徐龙星手里得到火器支援不容易,怎么能不好好的利用呢!
    宋献策手持一封侦骑手书来见崇祯皇帝,道:“皇上,洛阳贼军果然派出人马北渡,这是我军侦骑探查的结果,看来贼军南下的可能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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