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二夫人瞧着张薜荔也不似能赢钱的模样,心知简妍的意思,笑道:“老祖宗又找了个牌搭子。”
    庄老夫人道:“馒头留在这,叫舅夫人去歇着吧。”
    庄二夫人答应着,见庄老夫人没提张其姝,一时将张其姝闪在一旁十分尴尬,就瞧了眼一直不说话的姚氏。
    姚氏笑道:“其姝妹妹也来替我瞧瞧牌吧,今日高兴,指不定咱们一起能赢老祖宗几百钱。”
    庄二夫人笑着,就领着张夫人向后头园子里去了;庄三夫人也带着庄四姑娘去了。
    庄老夫人屋子里当真摆起了桌子,简妍、姚氏并玉环三人坐着,张薜荔、张其姝、庄五姑娘、庄六姑娘各在一人身边坐着瞧,众人七嘴八舌,那牌虽打得不伦不类,也算有两分趣味,众人嬉笑着将铜钱送到庄老夫人匣子里也就罢了。
    散了牌局,庄老夫人又叫人请张夫人过来一起吃饭,往日里简妍与姚氏还能回去吃饭,今日少不得要将规矩做足。
    饭后庄老夫人又与张夫人说了一会子话,就叫人散了。
    简妍与姚氏陪着张夫人母女三人一路回去,听张其姝语气和缓地将一路见闻说了一通。
    姚氏道:“我出这京城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你们还能一路游历过来,可当真叫人眼红。”
    张其姝笑道:“我们一路也是在船上,并没有出了船舱,算不得游历。”
    一路进了姚氏给张夫人布置的院子,这院子乃是在园子偏南的位置,离丹苹斋不算近,名叫清心筑。
    因明日庄二夫人那边要设宴给张家人接风洗尘,大房那边有孝,简妍便与平绣说好,前头并不摆宴席,后头园子里只请了张夫人并两位姑娘过来玩一日,如此也不算失礼。
    月到中天之时,简妍才回了棠梨阁,见庄政航尚未回来,就再叫人去看看,然后自己先洗漱上了床。
    过一会子,庄政航回来了,与她说了一句话,就去洗漱,然后上床道:“怎这被窝还是冷的?”
    简妍道:“往日里贴着你睡,不觉得冷,也就没人记得弄那汤婆子过来。”说着,就往庄政航身边贴,道:“还是你身上暖和。”
    庄政航笑道:“知道我的好处了吧,看你睁着眼没睡,我就知道你是想我想的睡不着了。”
    简妍嗤笑一声,然后道:“那薜荔妹子当真喜人,我只瞧见她那憨憨的模样,就乐得了不得。只可惜这么个人,张家一倒,她在夫家的好日子也跟着没了。只今日陪着老祖宗打牌,坐得久了,肩膀有些木木的。”说着翻身趴在枕头上。
    庄政航伸手给她揉着肩膀,道:“你倒好,还能打牌。我陪着张舅爷父子,很是没有趣味。他们父子两个,一个是老人精,一个是小人精,偏又精明的不似祁连那般讨喜,处处钻营,叫人看着实在可厌。只三弟不知为何,总逢迎着他们两个。”
    简妍道:“万没想到你还能看出旁人的人品……”说完,呀地叫了一声。
    庄政航在简妍肩头咬了一口,道:“只瞧着张小弟跟三弟投契的很,就知他们是一路货色。”
    简妍道:“有道理,果然是物以类聚。”说着,反手勾着庄政航肩膀,道:“你说,若是将那薜荔妹子说与我嫂子做弟媳妇,可好?”
    庄政航低头,恰见到她衣领敞开,露出大片细嫩肌肤,于是将手伸进去玩捏,笑道:“多那事做什么,张家还不知道怎样,拖累了周家也不好。”
    简妍道:“你说得也是,总归过两日嫂子要过来,就叫她自己瞧瞧吧。老祖宗前两日念叨着说周家兄弟也出息了,跟三妹妹也般配,还叫我替三妹妹说说,我就怕三妹妹进了周家,后头嫂子就跟我翻脸,就只嘴上敷衍着答应了。谁知道三妹妹又闹出跟狄家认亲的事,这两日老祖宗就不再提那事了,想来是彻底懒得管三妹妹了。”
    庄政航听着,忽地压在简妍身上,笑道:“少管旁人的事。我这几日天天跟和尚在一处,还当真以为自己是和尚了呢,今晚上总该吃一回肉了。”
    简妍笑道:“当和尚也没有乱扣山门的,不知这位大师是哪间庙里的?”
    庄政航伸手在简妍身下一摸,笑道:“自然是这茂林朱门庙里的。暮鼓晨钟,如今虽过日暮之时,但补上那暮鼓也不迟,待我将晚课补上,也好早早修成正果。”说着,将身子贴在简妍腿间蹭了蹭,又将手探进她裤子里伸手去抠弄她那山门。
    简妍不觉身上酸痒起来,从庄政航身下抽身,翻身坐起,看着庄政航腿间凸起,抱着手臂正色道:“你等等,我可得好好审审这望门醉的小僧,瞧瞧他可曾乱扣了别家山门没有。”说着,忽地用力抓过去,又抚弄两下,只见那东西在她手上跳了下,越发粗壮,俯身砸吧着嘴对着那东西自说自话道:“瞧着也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难不成你这光头小和尚也知道要毁尸灭迹了?可要来个炮烙之刑才肯认罪?待我去拿了烛火过来,烫你一烫。”
    庄政航先是哼了一声,觉简妍口中暖气吹到身下,更觉身子紧的很,于是向下压了压简妍的头,将身子在她脸上蹭蹭,又摸着她头道:“望门醉?小僧也就是叫如梦那妖女折腾的在山门外吐了一回,如今小僧可是那十八罗汉中的头一名。不信庙主就来考校考校。”
    简妍挣扎着起来,复又向庄政航唇上吻去,道:“前两日来潮替你品了几次,如今我可不受那罪。”
    庄政航笑笑,将她压倒,又拿了枕头垫在她腰间,顺手将她衣裳剥下,道:“今日小僧就要来敲钟,还请庙主给数着数,免得后头错怪小僧偷懒。”说着,头就埋在她胸前,将那红缨在齿间轻轻咬了两下,有一路向下亲,舌尖在她水滴般的肚脐边舔弄,然后分开她的腿,瞧见两片朱门闭合着,只下面流出一些清液,就笑道:“这山门怎还不开启?”说着,就将那光头小和尚凑过去,在她身下来回滑动,将两片朱门顶开,几次之后,猛地挺身进去,然后俯身搂着她,觉察到她身上凉凉的,更觉刺激,扯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然后一边耸着身子,一边搂着她脖子问:“几下了?”
    简妍喉中不禁逸出几声呻、吟,咬唇喘息道:“谁数得过来……”
    庄政航越发得意,又去吻她红唇,将她堵得喘不过气来,半日停下,又压在她身上,伸手抚摸她头发,贴着她耳朵道:“你这山门里就是万佛朝宗的地,除了你这,我再不去扣旁人的山门。”
    简妍笑了,在他身上亲了亲,靠着他,又跟他说了些琐事,各自洗身之后就睡了。
    第二日,庄二夫人给张家人洗尘,简妍这才瞧见张家那位名叫张鸿宜的少爷,果然如庄政航所说,张鸿宜与庄敬航十分投缘,两人有说有笑地在一处说话。因张家老夫人今年不方便动身,明年来京,因此张家大少爷大少夫人并余下的少爷姑娘并未随着张老爷过来。
    庄敬航瞧见简妍,也只看了她一眼,便又与张鸿宜说些京中事宜。
    第三日,庄三夫人请张夫人过去吃饭,到了第四日,简妍在园子里小摆宴席,平绣、胡姨娘过来帮手,请张夫人并两位姑娘过来玩,顺道将庄家四位姑娘及姚氏也请了过来,庄老夫人那边也请了一回,庄老夫人只说昨日失眠,今日没有精神过来。
    众人在一处名叫闲情阁的院子里正玩着,忽地青杏过来附耳说庄敬航与张鸿宜两个在园子门外。
    简妍心想定是当着张鸿宜的面,门上婆子拿捏不准该不该给庄敬航颜面,该不该叫他们二人进来,因此特地来回。
    姚氏见简妍与青杏问话,便问:“是什么事?”
    简妍笑道:“不知张家兄弟有什么来寻舅妈,于是就叫三弟领着他来了。”
    张夫人笑道:“他哪里有什么事要跟我说,许是才来京中,敬航少爷要领了他出去玩,他来回我呢。”
    简妍听张夫人这般说,就叫青杏去领了张鸿宜与庄敬航进来。
    张鸿宜进来后,见过众人,便惭愧道:“小弟不知二嫂门禁森严,听人提起园子里有些奇石怪树,就央求三哥领了我来看,不想却为难了门上人。”
    庄敬航忙也道:“嫂子莫怪,小弟是见张小弟百无聊赖,才与他说起此事。”说着,又做出惶恐模样。
    简妍心想庄敬航这是想叫张夫人知道她不近人情吗?含笑道:“家里寒酸,虽只是一些草木,但也是一家生计所在,未免叫人攀折,因此只好门禁森严一些。且先前园子里整治池塘,这远一些的地方尚好,那近处就处处都是淤泥味,实在不好叫贵客去瞧。还请张兄弟见谅,等着明年景致好了,我叫你二哥下了帖子请张兄弟来看,可好?”
    张鸿宜先前听庄敬航说简妍为人冷淡,如今瞧她处处点明他是客,若要进园子,只合园子的主人下帖子才能进来,更觉果然如此;昨日瞧着庄政航与庄敬航疏远,今日见简妍也如此,更了然这庄敬航是与庄政航不和睦的。于是这般试探之后,也并不乐意得罪庄政航,就笑道:“既然如此,那小弟就等着哥哥嫂子下帖子了。”说着,要告辞。
    庄敬航忙笑道:“嫂子这话就见外了,一处住着,若是小弟要来,难不成还专门叫人送帖子上门吗?”说笑着,却不由地偷眼瞧了瞧张家姐妹。
    简妍笑道:“三弟身娇体贵,来一趟咱们这就是蓬荜生辉,哪里能省了帖子?”
    张夫人也瞧见简妍不喜庄敬航冒然过来,气张鸿宜不听人劝远着庄敬航,对张鸿宜道:“你父亲在哪?你不随着你父亲去拜会长辈,就没事要去瞧人家奇石怪树?”
    姚氏笑道:“想来是我们那边叫表弟看不上眼,才赶着来这边的。”
    张夫人笑道:“别理会他,他就这么个不开眼的性子。”又瞧了张鸿宜一眼。
    张鸿宜忙领了庄敬航出去。
    简妍心想这客套也有个度,还没见过谁家当真谦让着客人,就将自家规矩也改了的,暗中对青杏说日后依旧不许人随便进来。
    待这小宴散了,简妍叫人送了张夫人回去,前头庄老夫人叫张薜荔去说话,又叫人将张薜荔送到前头。
    92见利忘义
    张家人来了后,简妍只当又多了一个伙伴,每日里除了姚氏、庄四姑娘,就多是寻张薜荔说话。张夫人才到京中,认识人虽不多,但每日前来拜访的却也不少。因此那张薜荔、张其姝两姐妹势必是要随在张夫人身边的。一时简妍想寻了张薜荔说话也不能。
    待年关更近,简妍也无暇去想着寻谁说话,将自己那一份来往理清楚,又去与平绣将庄大老爷素日同僚故交那边的来往理了理,翻出庄大夫人往年整理的账册,将各家要送多少礼,俱都算清楚,叫人一起办了,过了几日,门上来往人更多,因早早做好准备,礼尚往来也不见慌乱。
    后头秦盛伏、阮思聪等人从苏州回来,简妍叫庄政航给这几家送了赏钱,细细问了苏州之事,知道那边还留了自家十几个人在,更觉安心;又从秦十三那知道金鹤鸣虽有苗尚书帮扶,但还是囊中羞涩一些,就又送了一些礼过去,请了金娘子来玩一趟,借着庄老夫人等人的手,送了些衣裳玩物给金阿宝、金珠儿;铺子田地,四处也要打点酒菜银钱送去给掌柜伙计;再后又有各处庄头送了年例来,自家留下一些,剩下的又送了些给其他各房人,简家、秦家、安家、何家等家,也都送了一些过去;最后又从简家听到喜信,得知周氏有孕,又忙叫阮妈妈去探看。
    忙忙碌碌一通,回过神来,简妍冷不丁就听说庄老夫人替庄敬航将张薜荔定下了,因在孝期,只与张家人点明白,叫张家不必给张薜荔寻亲,待庄敬航过了孝期,再正式定亲。
    简妍心中纳闷,又替张薜荔不值,许是年纪上去了,就与庄老夫人、庄三夫人一般喜欢张薜荔那种懵懂孩子气的女孩,因此特特叫玉环去寻了祝嬷嬷问话,自己又拣着空子有意问祝嬷嬷。
    祝嬷嬷笑道:“老夫人瞧着那馒头姑娘就喜欢,原本是想叫馒头姑娘住她那边的,又怕七姑娘瞧见了心里不自在。后头三少爷过来哭诉要悔过,每日又读书至三更,老夫人瞧见了,也疼他,又纳闷他忽然又变了性子,于是叫了平绣来问。平绣说约莫是三少爷瞧上了张家姑娘了,因此才发奋图强。”
    简妍心想庄老夫人疼孙子是应该的,但是看那庄敬航瞧上的也不会是张薜荔,说是张其姝,她倒是会信一些,心里想着,就又遮遮掩掩地将心里的话说了。
    祝嬷嬷笑道:“你这可就错了,七姑娘跟老夫人撒娇的时候,也只说要留下馒头姑娘做嫂子呢。如今七姑娘跟馒头姑娘亲近的很,跟其姝姑娘就不大说话。”
    简妍心里越发纳闷,又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庄敬航竟也能想到光明正大地求庄老夫人,没走那些歪门邪道。又寻了姚氏说话。
    姚氏笑道:“难为你还替薜荔想着,你不知老祖宗原先瞧上的是其姝,薜荔虽讨喜,选孙媳妇却不该选那样的。老祖宗叫了母亲过去说话,母亲就劝了老祖宗几句,先说孝期不该议亲,见老祖宗不听,又想老祖宗开口,舅妈那边不好回绝,与其定下其姝,不如就定下薜荔,就苦口婆心地劝老祖宗,只说家里有一个成了精的孙媳妇,另一个孙媳妇就该选个老实木讷的,这样才能一家和睦。老祖宗听了这话也觉有道理,就叫母亲与父亲两下里去说。父亲母亲去说,舅舅舅妈哪敢推辞,就都答应了。”
    简妍不去深究庄二夫人说她成精是褒是贬,只问道:“我记得二婶并不喜欢三弟,怎就答应了?”
    姚氏道:“母亲便是心里不喜,也不能明摆着说这话。且瞧着舅妈也只是看着薜荔年纪大了些,薜荔没有定亲,其姝也不好定下来,因此才将薜荔与其姝一同带过来的。只怕舅妈原也没想将薜荔嫁到什么好人家。如今定下三弟来,三弟再不好,也有两个叔叔帮衬着。”
    简妍道:“到底为薜荔不值,只怕过上一年,她那珠圆玉润的身子就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姚氏心里也觉如此,嘴上却笑道:“瞧着你比舅妈还疼薜荔呢,人家爹娘都不操心,你又替她叹什么气?再者说,你便是替她可惜,也没有法子挽回。三弟再不好,在老祖宗心里,也是个公主郡主都能配得上的人物。如今那薜荔是个庶的,老祖宗心里定觉薜荔配不上三弟呢。”
    简妍无奈地叹口气,心里也如姚氏所说知道此事已成定局。
    知道此事后,简妍有意跟张薜荔多亲近,每常逗着她说话,瞧着她的神色,就知她还不知自己的终身定下来了。
    临过年前几日,庄二夫人对庄老夫人说:“前儿个去侯府,遇到狄家的婆子过去请安,说了两句,后头太夫人就问为何快过年还不将三姑娘接回来,媳妇只说过年府里难免热闹一些,三丫头懂事,想安静地替大嫂念经。”
    庄老夫人道:“你说得很好,想来是三丫头又跟狄家姑子来往了。”
    庄二夫人蹙眉道:“燕案首自那日从咱们府中出去,又故态复萌,回去就将书本丢了。燕家夫人还叫人来问了我几次,问可是在咱们府中出了事,不然好端端的,燕案首怎又改了主意。”抱怨完,因想着狄家说明年开春燕家就要给燕曾议亲了,脸色越发难看。
    庄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子,道:“只说不知道吧,难不成你要跟燕夫人说是咱们府上的姑娘不规矩,将燕案首勾引坏了?”
    庄二夫人笑道:“我那里敢那样说。”又道:“听着燕夫人的意思,燕案首果然是言出必行,并未告诉旁人采芹的事。只可惜了,这么个人不定会叫谁家得了便宜。”
    庄老夫人随着庄二夫人唏嘘了一番。
    待到除夕那日,庄家人在庄老夫人后院里过年,也请了张家人一同过来,因家中人口简单,再用屏风隔开,就显得有些寥落,因此庄老夫人只叫人分左右宾主坐着,并不叫人在男女之间立了屏风。
    简妍有意暗中打量庄敬航的神色,见他脸上的疤好了七七八八,因脸色苍白,那疤也就不十分明显,大概看过去,也恢复了先前的六七分文质彬彬。只是那庄敬航不时偷瞄的人不是张薜荔,却又是张其姝,这就叫简妍心里又纳闷了一回。
    简妍自是不知庄敬航内心是何等煎熬。
    原来庄敬航私心里看上了张其姝,不喜张薜荔憨傻迟缓、不温不火的性子;且从张鸿宜那边打听了几句,得知张家夫妇疼的也是张其姝,跟庄采瑛暗示几句后,庄采瑛却又喜欢张薜荔,于是自作主张地跟庄老夫人说要留下张薜荔做嫂子;后头庄老夫人叫庄二老爷夫妇去说项,将张薜荔定下来,此事就已然成了定局。如今再去瞧那灵秀的张其姝,庄敬航神色间就难免有些若有所失,又恨有了这层关系,张老爷与他还是那般疏远。
    大年初一一早,庄家二房里就传出喜信,说是原本生下庄家五少爷的扈姨娘,如今又给庄家添了一个男丁。
    因这喜事恰又是在年头有的,就有些喜上加喜的模样。庄老夫人欣喜地叫人赏赐了扈姨娘,又寻了庄二老爷,亲自问过新小少爷的名字,得知名叫琦航,又叫人打造了长命锁刻了生辰八字给扈姨娘送过去。
    简妍也随着众人送了龙凤手镯过去,瞧着庄二夫人、朱姨娘与有荣焉模样,心想庄二夫人对着旁的事争强好胜,唯独对着庄二老爷却又不争,这也是件奇事。心里纳闷了两日,后头月逐来拜年时,才听月逐道:“扈姨娘本不该大年初一发作的,全是大年三十晚上二夫人留她守岁,不放人回去,才早了大半个月生下小少爷。万幸母子平安,不然,府上还不知道要怎么嫌晦气呢。”
    月逐虽是姚氏的丫头,素来却与扈姨娘好,因此简妍倒是不疑心她说的话,瞧着月逐义愤填膺模样,心里反倒有些释然,心想庄二夫人这般,才像是个没毛病的女人。
    回头简妍说给庄政航听,庄政航听了也叹道:“瞧着五弟弟那模样,想来这六弟弟将来也好不到哪去。白生出来占个名,吃二房一份口粮。”
    简妍笑道:“往日你不是瞧着儿子好吗?如今怎又说二叔多一个儿子也只是多一张吃他家的饭?”
    庄政航笑道:“宁缺毋滥,儿子多了也不好,父亲就我跟三弟两个还闹不明白,若是再多几个,只怕这家更要整日吵破天了。”
    简妍听他说出宁缺毋滥四字,心中更诧异,后又见他神色复杂地笑,又追问他究竟是何事。
    庄政航道:“昨日去普渡寺里,半路上竟遇到蝶衣跟两个师父出来化缘,她瞧见我就追了过来,一时叫我在街上尴尬地要命。谁见过一个尼姑嘴里哭喊着追个公子哥跑?于是我就没停下,回头想想,便是蝶衣那胎保下来,由着蝶衣去养,只怕最后还养不出三弟那般的儿子呢。”
    简妍笑道:“没想到遇到她竟能叫你感慨成这样,早知道,我就早请了她来家中念经。”说着,又与庄政航定下十七那日去地里挖太岁。
    正月十五那晚,侯府太夫人请了庄老夫人等人过去,庄老夫人借口身子不舒坦,庄家大房有孝,只叫庄二老爷一房人过去应付着。庄二老爷虽想远着侯府,但也不能立时断了来往,只得与庄敏航一同过去了。
    庄府中剩下的人,并张家人又聚在庄老夫人处过了节。因庄老夫人当真不大有精神,人就早早地散了。
    简妍请了张夫人母女三个来园子里又吃了点宵夜。
    因庄政航去了庄三老爷那边说话,张夫人倒也不用怕耽误他们小夫妻过节,又见简妍那日拒了庄敬航,为人却很知礼,该有的礼数一样不缺,就如今日庄二夫人一家不在,就忙叫了他们母女过来坐坐,于是心里就想这位少夫人倒是能叫人不亲不疏地按着人情来往。
    张夫人在棠梨阁里坐了一会子,待张薜荔、张其姝去更衣,与简妍说了两句,就笑道:“日后还要劳他二嫂子多照应着薜荔。”
    简妍见张夫人提起此事,就笑道:“舅妈客气了,薜荔那性子很是惹人疼,将来哪个不疼她?”
    张夫人道:“府上老祖宗开口,不好回绝,只能将薜荔定给你们三少爷了。薜荔自小不挑地方,想来在你们府上,又有你们疼她,这日子也不会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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