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风有些担忧的看了陆则灵一眼:“那白杨呢?你有什么打算?”
    “轮不到我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
    ……
    离开大院,白杨将车开回市中心,这城市的夜生活刚开始,霓虹的光带落在眼中斑驳溢彩,陆则灵一直看着前面车辆一盏一盏一晃而过的尾灯发呆。
    街上形形□的行人穿来走去,红尘滚滚,百态人生。
    车门紧闭的狭窄车厢里坐着两个感情同样失意的人,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陆则灵和白杨是非常相似的,也许正是因为相似,才依偎在一起疗伤吧。
    到家的时候,陆则灵解了半天都解不开安全带,白杨看她笨拙的模样不觉有几分伤怀,弯腰替她把安全带解开,“这车就这毛病,安全带总解不开。”
    陆则灵没有接话。想必副驾驶曾坐过某个人,也经常解不开安全带。看着白杨有些复杂的神色,她不觉有几分感同身受的悲伤。
    她下车后,白杨三两步也跨了过来,将她的包递给她,叮嘱道:“晚上睡觉把门窗都锁紧,上次和你说的换个房子的事,你考虑考虑,你住这我太不放心了。”
    陆则灵笑了笑:“好了,知道了,回去吧。”
    白杨眯着眼笑了笑,又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痞里痞气的说:“没有晚安吻吗?”
    他机会每次送陆则灵回来都会这样说,每次都换来陆则灵一个大大的白眼,所以也只是惯例说说,没有当真。不想陆则灵这次却踮起脚尖,真的在他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
    明明是“久经沙场”的浪荡子,却因为这么一个轻轻的脸颊吻红了脸。陆则灵也有些不好意思。转身想要逃,却被白杨抓住了腕子。
    “跑什么?始乱终弃啊?”
    陆则灵白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
    白杨耍赖:“我不管!你必须负责!”
    陆则灵被缠的没办法,点头如捣蒜:“行行行,我负责!”
    “那我要做你男朋友。”
    陆则灵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白杨一眼,想了许久,突然鼓起勇气回答:“好。”
    像久久穿行在沙漠里的人,陆则灵嗓子眼干干的。这一生她从没想过和盛业琛以外的人在一起,她以为她做不到的,原来不是的。
    她伸出手,抚摸着白杨的鬓脚,用非常温和的声音说:“我们都是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人,我也不需你和我说什么承诺。我陪着你,你陪着我,能一阵子就一阵子,能一辈子就一辈子。行吗?”
    白杨沉稳的呼吸着,昏暗的路灯下有环绕飞舞的蚊虫,白杨的影子被路灯的光拉得很长,仿佛找不到边界,将陆则灵的影子完全笼罩了起来,看上去亲密的叫人心痛。
    他突然抬手讲陆则灵搂进怀里,越收越紧。陆则灵几乎可以清晰的听见他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
    陌生而有力,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心跳声。
    他的下巴抵在陆则灵的头顶,喉间滚了滚,有些哽咽的说:“我等这句话,真的等了很久了。”
    陆则灵上楼的时候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好像胸闷很久,突然吐出一口浊气一样。全身都轻飘飘的,上楼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脚步踏上最后一级阶梯,一边从包里掏钥匙,一边习惯的往家门口走去。
    眼前好像划过一到火星,最后落在陆则灵脚边,火星明灭几下,最后燃烬。明明很黑,什么都看不清,但她还是很准确的分辨出了火星来自的方向。
    空气中浓重的烟味让陆则灵有些难受的皱了皱鼻子。
    她知道,是盛业琛来了。
    有一种爱是侵入骨髓的,即便盛业琛化作灰烬她也能准确的辨认出来,更何况此时她还能听出他沉重的呼吸。陆则灵手上紧紧的握着钥匙,只觉胸口发紧,后背冰凉。
    陆则灵喉头有些干涩,发声晦涩:“你来……干什么?”因为愧疚一再的来找她,给她希望,最后呢?受伤的只有她而已。
    “你呢?”盛业琛的声音有些沙哑:“和那位白先生进展的很顺利?”
    陆则灵仰起脸,愣了一下,讷讷的回答:“是,白杨对我挺好的。”
    盛业琛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声调也高了好几度:“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嗯,白杨是我的男朋友。你可以放心的结婚了。我现在过的很好,一点也没有受到过去的影响。”说完,陆则灵转了身,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咔哒一声,门开了。
    还没来得及拉开。盛业琛已经一把又将铁门推了回去。
    嘭的一声巨响,吓得陆则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一下子抵在了盛业琛身上。
    她正要逃开,却被盛业琛死死的箍住。
    “你干什么!?”陆则灵有些愤怒的想要挣开他,可是力气终究是敌不过。熟悉的怀抱,他身上的气息都是熟悉的,熟悉到她下一秒仿佛就要哭出来。
    盛业琛的呼吸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落在陆则灵脸上让她有些意乱情迷。她用手死死的抵着盛业琛的胸口,不准他再靠近。
    满脑子全是叶清清高而嘲讽的语调,那些如凌迟一般的词句此时化作石块一块一块的向她砸来,她觉得痛,痛到快要窒息了。
    “陆则灵,你就这么不值钱?谁都可以?”盛业琛死死的禁锢着陆则灵,她逃不开,只能倔强的撇着头。就在盛业琛炙热而侵略的吻将要落下的那一刻,陆则灵抬手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把她和盛业琛都打懵了。她的手掌都打疼了。
    “盛业琛,够了,到此为止吧!”她浑身都在发抖,每一次发声都非常艰难:“我这么不值钱,难道不是因为你?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去医院,我背电脑过去,争取更新。。。
    tat吃了白加黑狂想睡觉。。忍着困意写了一章。。写了好几个小时。。。
    你们看完不留言~你们忍心吗。。。。。
    ☆、第三十六章
    “我逼你?”盛业琛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语速也越来越慢,但陆则灵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难道不是吗?”陆则灵疯了一般的捶打着他的前胸,可他却越抱越紧,她的手被他制服在怀里,她徒劳的挣扎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已经躲得这么远还不够吗?”
    “是你在逼我!”盛业琛猛得将陆则灵往怀里一按,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口,所有的哭喊都埋进了他的衬衫里。
    “是你一再在逼我!为什么一直过的不好?为什么又要出现?为什么不消失得彻底一点?”
    盛业琛的质问声声入心,如十二点的钟摆,咚咚咚来回摆动,每一下都带动整个大脑一起震动。
    太过熟悉的触觉,陆则灵觉得这感觉像大麻一样让她欲罢不能,她明知不能再纵容自己着迷上瘾,可她却忍不住一再去尝试,即便那堕落的幸福感仅仅短暂几秒。
    “放开我。”陆则灵终于彻底冷静下来:“你回去吧,我现在过的很好,不需要你来可怜。”
    盛业琛慢慢放开了她,黑暗中,陆则灵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他温热的呼吸就在头顶。
    盛业琛也渐渐平静,他问她:“你和那个男人,真的在一起了?”
    陆则灵感觉他的力气渐渐收回,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背抵着破旧的铁门,一动不动。良久她才冷静下来,仿佛云淡风轻的回答:“是。”
    “你爱上他了吗?”
    陆则灵眉头皱了皱,心有些绞痛,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是。”
    死一般的沉寂让陆则灵觉得难受,她转过身,摸索到钥匙,轻轻一转,咔哒一声,门开了。
    陆则灵仿佛能听见自己手腕处脉搏的搏动声,好像有什么在身体里叫嚣着,就要冲破皮肤。
    “你觉得幸福吗?”盛业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陆则灵顿了一下,最后闭了闭眼,“很幸福,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陆则灵轻轻舒了一口气,拉开门,探手打开客厅的灯,白炽灯光照亮了半边走廊。盛业琛的脸一半笼在灯光里,一半隐在黑暗中。表情有些落寞。不过隔着一米的距离,却好像什么都是不真实的。
    这么远,那么近。
    “你走吧,”她努力平静的和他说:“别觉得愧疚,我男朋友……不介意我的过去。”
    说完,她关上了铁门。
    她不知道他走了没有,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走。她丢了包,甩了鞋,就那么上了床。她没有开灯,就着黑暗,窝进了被子里,明明是盛夏伏天,她却觉得冷得蚀骨,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好像掉进了冰窖,手脚麻痹,大脑却异常的清醒。
    盛业琛清冽冷峭的轮廓一再呈现,这五年的纷纷扰扰像电影的画面一样一幕幕在她脑海中播放,眼泪在黑暗中静静流淌着。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遥远的梦呓。开始的那么清晰痛楚,结束的却是那么尴尬而模糊。
    她抽出枕头下的照片,在整个家里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停电的时候用过的打火机,就着水盆,陆则灵点燃了那张被她黏贴的变形扭曲的照片。
    火烧着透明胶和胶纸的味道有些刺鼻,熏得她眼泪一直流着。最后一丝火星熄灭的时候,陆则灵对自己说:
    就到此为止吧,新的生活,这次是真的开始了。
    半梦半醒的时候,手机震了起来,陆则灵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白杨”两个字,迟疑了一下,接了起来。
    “喂?”白杨的声音很轻很柔,像小时候妈妈睡前拍被子时说话的声音一般让人想要依赖。
    “在。”
    “还没睡?”
    “睡了。”陆则灵翻了个身,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整个人清醒了一些。
    白杨怔了一下,“感冒了?”
    陆则灵明知他看不见,却拼命摇着头:“没有。”
    白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想我想哭了?”
    明明是觉得难过的,可白杨一句话却让她豁然开朗,她皱了皱鼻子,由衷的感慨:“真庆幸这个世界上有我,也有你。”
    白杨笑着:“说的跟亚当跟夏娃似的。”还不等陆则灵多感动,白杨又接了一句:“那我们要为了人类繁衍生息的重任而努力啊!”
    “流氓!”陆则灵没好气的嗔他:“我挂了,睡了!”
    “别啊!”白杨赶紧阻止:“是这样的,你脚上不是还有点痛吗?明天我带你去看个专家,我哥的老朋友,看看是不是没治好。”
    “我没事。”
    “有事没事,去了就知道了。”白杨叮嘱着:“去睡吧,我明早来接你。”
    ****
    陆则灵觉得白杨这人在哪都有点不正经,为了达成目的耍痞玩贱无所不用其极。像这样正经的等一个人,她倒是并不常见。
    早上八点就到了医院,却不想那位专家上了手术台,一去就是四个多小时。
    白杨舌灿莲花,从护士小姐那弄了张病床让陆则灵休息,陆则灵坐在上面,打趣白杨:“这医生男的女的啊?面子这么大?你白二少爷都不敢催?”
    白杨抬头,“女的。”
    陆则灵装作害怕的样子:“该不会是你前女友吧?不会因为你这负心汉把我截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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