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正了正神色,道:“宋尧,皇上去信索要龙角,是为了救子修,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皇上故意以子修性命要挟,迫宋家交出龙角,这反了吧!”
    宋尧趴着,仍不屑一顾道:“子修被你们打伤,当然由得你们说!但是你送过来的信,白纸黑字,做不得假!”
    “怎么可能,皇上写信时我就在旁边看着,根本不是你说的意思!”
    齐钰不解。
    宋尧从鼻孔里哼了哼:“我与你素未谋面,莫非还要污蔑你不成?就是看见狗皇帝的信,我才气得不行,赶过来给他一个教训!”
    “这不可能……”
    齐钰喃喃,信是他亲眼看着慕容骏写的,宋尧也不是不识字,不该会错意思,难道……
    齐钰骤然想起一种可能,“难道信被谁调换了?”
    宋尧啐道:“你当谁都清楚宋家的手段?信就在我怀里,你自己拿去看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污蔑!”
    齐钰命暗卫搜宋尧的身,果真从他怀里找出了信。
    齐钰一看见信,大致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将信打开之后,还是大吃一惊。
    信的内容已完全变了,他原本看着慕容骏写的那封,是以小辈自居,表明子修重伤,请求宋家当家人出借龙角,并表明只是需要少许入药,不会损坏整个龙角,可是眼前这封,却是以皇帝的口吻,令宋家交出龙角,否则就杀了子修,灭了整个宋家!
    若说前者抱着与宋家修好的念头,而后者,就是挑起宋家与皇帝之间的争端,难怪宋尧接到信之后就坐不住了,匆匆跑来要刺杀皇帝!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封信,信的意思不同,齐钰都料到了,没料到的是,这第二封信的笔迹、口吻竟与慕容骏一模一样,这才是真正的震撼之处!
    怎么可能,难道是太子梦游之后写的?他怎么不知枕边人会梦游??
    慕容骏把信接过去看了两眼,也发现了蹊跷。
    慕容骏想了想,轻声道:“宋君。”
    齐钰道:“你是说……宋君他也会模仿你的笔迹?”
    慕容骏点头。
    宋君连这张脸都能假冒,会笔迹又算得了什么?
    问题——已越来越严重了,一个能易容成皇帝的人,身边高手环绕,还能模仿皇帝的笔迹,万一、万一……
    万一宋君的目的,就是为了取代皇帝呢?
    齐钰咬了咬唇,不知为何他竟会生出如此不安的念头。
    慕容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别担心,我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会护住你和孩子。”
    “好……”
    齐钰倚靠在他手臂上,渐渐轻松多了。
    宋尧见不得他们卿卿我我,不耐地道:“看清楚了?没话好说了吧!”
    齐钰镇定下来,对他道:“看清了,但这不是皇上写的信,你上当了。”
    虽然字迹令人意想不到,但齐钰很确定信是假的,他一见就知道了。
    “什么?!”轮到宋尧吃了一惊。
    齐钰解释道:“皇上写信用的御墨,是上等墨制,闻起来有股清香,纸是梅华玉版笺的御用宣纸,你收到的这信只是寻常的墨与纸,必不会是皇上所写。”
    齐钰攒了这么久的话本子,纸笔摸得够多了,慕容骏宠得他连笔墨纸砚都是与自己一样的帝用,怎可能分辨不出。
    宋尧不信,道:“仅凭墨和纸就能看出来,那他万一就是用了寻常的呢?”
    齐钰斩钉截铁道:“不可能。一国之君有一国之君的威严,就比如你自诩为大侠,你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拿块铁片当剑。”
    宋尧:“……”
    宋尧心里实际已有些动摇,仍硬着头皮道:“不可能,子修受了重伤,就在偏殿躺着,这是我亲眼所见,与信里所言一模一样,狗皇帝居心叵测,不是好人。”
    “宋尧,你还能再笨一点吗!”
    齐钰恨铁不成钢地道:“皇上若真的挟持子修,为何不把子修直接藏起来,关在密室或者天牢,反而要让他在养心殿养伤,还派了太医日夜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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