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薛锦棠犹自在原地垂泪,李隐却已抱了陶华上马。
    自陶华落马以来尚是首次骑在马背上。甫上得马背已是脸色发白,双腿微颤。她原想推拒李隐,只抬手便觉无力。正在她踟蹰之时,李隐已揽紧了她,胯下一夹马肚便策马而去。
    李隐骑的马自是骏马,牠受了驱使,便是四蹄如飞,奔腾起来。此时陶华已是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一双手也攥紧了李隐圈在自己腰上的臂膀。
    只那骏马跑得实在快,陶华听得耳边风声猎猎作响,心中已是惊惧不已,说出来的话如断线珠帘,零零落落,“……藏锋﹑藏锋……我怕。”
    李隐把她拥在怀中,自是觉察她害怕,遂亲了亲她发顶道:“我陪着你,莫怕。”一回首,见薛锦棠一行人已成了小小的黑点,遂勒了马缰,缓了下来。
    陶华感到马匹慢了下来,便再也按捺不住,回身揽紧了李隐的颈脖,在他耳边颤声说道:“你……快抱我下来。”
    可这边厢李隐却是另有一番为难,因他霎时被陶华抱住,又在耳边低声细语,竟是止不住的心猿意马起来。
    与此同时,李隐见陶华缩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虽觉心疼。但想到自己终有一日要离京,便有意教她不再畏马。此时又见离城门不远,遂狠了狠心道:“尚有不足一刻钟便到城门……你且忍忍。”
    他怀里的陶华听了也不辩驳,只抱着他那双手更紧了些。
    陶华春衫单薄,风轻轻一吹,那玲珑起伏便尽现眼底。此刻二人又是紧紧相拥,李隐只觉那温香软玉贴实了自己,比赤身裸体更教人浮想联翩。
    不一会,李隐气息已是乱了。而陶华也感到有硬挺之物抵在自己腰间。二人亲密无间,陶华自是知晓那是何物。换了寻常时候她定要骂他无耻。惟此时她心中犹自慌乱,自顾不上他。
    此番李隐虽已勒紧了缰绳,但二人身躯随着马背颠簸起伏,那相贴之处便随之厮磨起来。李隐受不住诱惑,便偷偷挺胯,用那肉物戳刺陶华的细腰。此时二人虽衣履齐整,然而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于马背上行此情事却叫李隐心中别有一番不可言说的快感。
    幸而他尚能自制,知离入城已是不远。如此下去,恐怕要人前失仪,遂止住了动静。到得城门,李隐便抱着陶华翻身下马。
    待她站定了便与她说:“你在此等我一刻钟。”说罢又上了马,骑着马在不远处奔了几圈,待心中欲念消了才回到陶华身边。陶华见他从马上下来已是两鬓生汗,脸色绯红,心中又气又笑。
    陶李二人进了城门,将军府的仆从便上到跟前侍候。李隐先是命人拉了马匹去喂食,后又叫人去把陶华的骡子领回来。
    等安排妥当了,李隐却见陶华脸容苍白已是失了血色,遂领了她到附近的酒楼开了间厢房休息。二人进了厢房,李隐便屏退了下人,把陶华揽了在怀里。
    他边喂她饮了些茶水,边道:“是我不好,我再也不逼迫你了。”
    谁知陶华却说:“没事,你下次便陪我坐马车吧。方才你抱着我,我似乎没从前那般怕得厉害。”
    李隐听她如此说道,心中甚喜,便约了她何日何时同坐马车。
    等交待完了,陶华便与他道:“方才薛锦棠与我说卫国公已向沐州刺史提亲,时机一到你便要娶她为妻。”
    李隐听了心中一怒,“虽说长兄为父,但未得我同意兄长怎会贸然提亲?兄长去沐州不过是顺道,且去探一探口风。夭夭莫要听她胡言乱语。”
    陶华听了心中一叹,卫国公果然不愿意李隐娶她。
    李隐看她神色,便知她心意,遂揽了揽她说:“我已跟兄长明言,非陶家女不娶。即便他此时不同意,待得几年我们带同孩子去见他,难道还能不认他的侄子侄女?”
    陶华霎时听他提到孩子,心中大羞,只不应他。
    而李隐见她两腮微红,原来压下的欲火又烧了起来。正想抱着她亲昵一番,却被她推了开来。
    “我尚且有话与你说。”
    李隐见她神情严肃,心中叹了一声,又松了手脚。
    “薛女郎今日来见我还说你欲向圣人请旨带兵剿灵州马贼,此事可是真的?”
    李隐听了,点了点头,“是真的。原来我被御史台弹劾一事也并非无解……”李隐说着,声音渐低,“只太子早有意放我出京。此际恰逢薛锦棠一事,便想着顺势为之。哪成想此番又有了剿马贼的机会,若得胜了,灵州都督之位便如囊中之物了。”
    陶华听得他真想去剿马贼,心中暗暗忧虑,便握了他的手问:“藏锋,你可有把握?”
    “我从前跟父亲待过灵州。”
    李隐说完见陶华仍是眉头紧锁,便抚了抚她脸颊说:“这朝堂之事实在无趣得紧,我以后也不与你说啦。夭夭不如想想日后与我同去灵州,沿途有哪些地方想去游玩?”
    陶华听了这话,并未应他,仔细瞧了瞧他神色才又道:“你三年前便不想回京吧?”
    李隐听罢,默了默,方问道:“夭夭可知我表字何意?”
    “你的表字是老国公起的?”
    李隐点了点头。
    陶华见此便说:“约莫是老国公见你性傲,遂教你藏锋守拙吧?”
    李隐又点了点头,笑道:“差不离。只他这念头从我出生起便有。父亲生兄长之时正是少年得志,故名兄长为显,自是对他有一番期许。待生了我,他对朝堂之事已看淡了许多。等我长大了,他已是早有退意。总说我们李家享了百年恩荫,早该从李朝的朝堂上退下来。是而我及冠之时便起了表字为藏锋。”
    “世子的名字也是老国公起的吧?”
    李隐笑了笑,“潜龙勿用……父亲去时便只望我们在京中安安稳稳地当富贵闲人。”
    李隐罢见陶华若有所思,便执起了她肩上一缕青丝,绕在指头把玩,问道:“夭夭也想我留在京中么?”
    陶华见李隐问这话时神色黯淡,便把他缠在指上的发丝拉走,复又勾住李隐那曲起的指头,“我自然盼你平安,可我也盼你活得痛快。”
    李隐听了灿然一笑,往常冷冷的一双桃花眼如泛水光。他笑着,又把陶华拉进怀中,吻着她耳垂,叹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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