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霜细细地想了想李显一向以来的表现,也觉得李显之行事乃是意在东宫,可心里头到底不太踏实,隐隐觉得李显的真正目的怕是没那么简单,只是一时间也想不出甚反驳的理由,只能是有所保留地表态道。
    “嗯,那好,裴某初来乍到,对河西官场可谓是两眼一抹黑,就烦劳陈兄详述一番了。”
    李显随时可能回到兰州,裴守德自不敢多有耽搁,这便面容一正,将话题挑开了来说。
    “河西官场?呵呵,如今大体上都已是英王的后花园了,就算不是英王的人,那也都是持中之辈,又有何人敢跟其过不去的,便是那向来自命不凡的刘祎之如今也乖得有如小猫一般,别说有所违逆了,便是连个抱怨的话都不敢有半句,裴兄若是将主意打到他头上,十有八九要落到空处去,倒是现任刺史王庚与英王府若即若离,或许能从其身上使些力,只是这效果么,却也不见得能有多大,实情如此,甚难为力啊,裴兄须得做好承受英王怒火的准备。”
    陈无霜对此番行动实在是不太看好,只是尽着本职地介绍了番河西官场的动态,言语间不时地提醒裴守德小心行事。
    “陈兄,颓丧之心态要不得啊,王爷还在朝中盼着我等的好消息,若不尽力而为,万一误了王爷大事,你我皆是罪人矣!”
    裴守德尽管百般不愿与陈无霜闹生分,可对陈无霜的颓废情绪却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将越王李贞抬了出来。
    “裴兄放心,陈某也不是个怕事之人,王爷之意既是已决,陈某自当无条件配合,除死无大事,裴兄有何吩咐便直管道来好了,该陈某做的,断不敢辞!”
    陈无霜对越王是打心眼里崇敬的,此时见裴守德将越王搬了出来,神情立马便肃然了起来,语气坚决地表明了态度。
    “好,要的便是陈兄此言,唔,此事当……”
    这一见成功地激起了陈无霜的斗志,裴守德的精神亦是一振,探过头去,贴着陈无霜的耳边,絮絮叨叨地述说了起来,直听得陈无霜脸色因之变幻个不停……
    第四百三十四章暗算(上)
    春暖花开,于兰州而言,不仅仅意味着美景的呈现,更意味着商路的解冻,无数憋了一冬的商队蜂拥着挤到了兰州城中,带给兰州城以别样的繁华,街头巷尾熙熙攘攘,大小商铺挤挤挨挨,哟喝声,吵闹声交织在一起,又怎个喧嚣了得,当然了,同样的声响听在不同人的耳朵里,感觉却是绝然不同的,旁人或许嫌吵,可王通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只因他此时的心情极好,自是听啥都觉得顺耳得紧——三个月了,自打受命去外地公干到如今,已是三个多月过去了,好不容易才得空回了趟兰州,王通自是不想错过与心上人的幽会。
    绣娘,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人也很普通,左右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至于样貌么,说起来也算不得出众,顶多只能算是中等水准,不说与英王府里国色天香的两位王妃比,便是与王府里的一般丫头相比,也要稍差上一些,可王通就是喜欢,没旁的道理可言,若硬要说有的话,那便是当初枹罕城血战负伤之际,正是绣娘为王通包扎的伤口,那柔柔的小手、欲语还休的羞涩以及柔柔的语调,令素来不解风情的王通一头便醉倒在了无尽的温柔之中,本想着早日将其娶过门来,奈何还没等王通禀明英王殿下,却又遇上了丘神勣一案,以致蹉跎至今,尚不能给绣娘一个正式的名份,这令王通颇感内疚在心的,也正因为此,他才更想早点见到心上人,以籍慰心中的无尽之思念。
    一想起心上人那脆生生的娇笑声,哪怕是一秒钟王通都不想耽搁,行走于人海里的脚步不由地便快上了几分,依仗着魁梧至极的身板,硬生生地在人海里挤出一条大道,所过之处,无有不退让三尺者,好一阵子的急行之下,王通三转两转地拐进了一条稍显僻静的小巷子,入眼便见一身红衫绣娘恰巧正端着盆水款款地行出了小院的门,王通心登时便是一暖,可脚步却不由地便是一顿。
    “啊,你……”
    或许是心灵感应的缘故,就在王通顿住脚之际,绣娘原本低垂着的头霍然抬了起来,猛然间望见日思夜想的王通就在面前,不由地便惊呼了一声,手一颤,端着的水盆险些就此脱了手。
    “绣娘,俺回来了。”
    一见到绣娘脸上绽放出又惊又喜的神色,王通心情立马便激荡了起来,只是他并不擅表达感情,也就只傻呆呆地站在原地,憨态可掬地挠着后脑勺,半晌就憋出了句不咸不淡的废话来。
    “傻样,回来了就……”
    乍然见到情郎,绣娘自也同样心头撞鹿不止,可一见到王通那傻憨憨的样子,绣娘不由地便是一乐,红着脸,笑啐了一句,只是话尚未说完,脸色却突然狂变不已。
    不好!
    王通到底是江湖豪杰,尽管此时心情激荡之下,对周遭情形不甚注意,可多年生死征战的经历所积累下来的超敏锐底子却依旧还在,这一见绣娘面色狂变,心神不由地便是一凛,瞬间便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全身的肌肉立马便紧绷了起来。
    “呼……”
    王通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奈何对于有准备的突袭而言,却还是迟了一些,还没等王通作出躲闪的动作,就见一名先前挑着货担慢悠悠地走在王通身后的货郎突然一耸肩,将担子两头的货箱振落,一旋身,顺势一挥,手中紧握着的黑沉之铁棍已呼啸着砸向了王通的后背,紧接着,两名原本正袖手蹲在巷子两旁的闲汉突然窜起,各自一挥手间,两条粗大的铁链已如灵蛇般卷向王通的双腿,更有两名刺客从房顶上冒出了头来,举着弩弓瞄着王通的双肩便射,五名刺客之间的配合极之默契,攻势一发之下,便已成了绝杀之局,不给王通留下丝毫的躲闪之机会。
    “绣娘快走!”
    王通素以力大著称,在身法方面却是弱项,这一见五名刺客出手如电,便已知自个儿怕是万难逃脱了去,心中不禁大急,唯恐绣娘也因之遭了劫,口中发出一声狂吼,身形猛地一沉,一个马步下蹲,险而又险地避过了激射而来的两支钢箭,可却躲不过背后挥击而来的一棍,但听“嘭”的一声闷响过后,王通魁梧的身子竟生生被击得向前飞跌了出去,可还没等其落地,两条铁链已闪电般地卷住了其双脚的脚踝,只一扯,王通整个人便重重地撞倒在了地面上,溅起一大片灰蒙蒙的尘埃。
    “噗……”
    这接连两下的打击实在是太重了,饶是王通身体强健已极,却也无法硬扛下来,一口血没憋住,竟狂喷了出来,显然受伤已是不轻,然则王通却不肯就此认了命,双脚猛地一缩,巨大的力道迸发之下,竟拉得两名手持铁链的闲汉踉踉跄跄地险些跌倒在地。
    “哈!”
    手持黑铁棍的货郎没想到王通连番受重击之下,竟然还有如此之力道,心头不由地便是一紧,再一看左右两名同伴已无力控制住王通的身形,自不敢怠慢了去,这便大吼了一声,手中的铁棍猛地一抡,全力一棍砸向了王通的腰部,与此同时,射空了弩箭的两名刺客也从房顶上一跃而下,人尚在空中,腰间的横刀已是出了鞘,双刀一左一右如链般地斩向了王通的双臂。
    “呀……”
    王通一身的本事都在流星锤上,奈何此番乃是来会心上人,自不可能将沉重无比的流星锤带在身边,也就只是在腰间暗缠了根不甚粗的铁链作为防身之刃,此际一见两刀一棍尽皆冲着自个儿的要害来了,自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嘶吼了一声,身子猛地一侧,整个人如同葫芦般地滚了开去,顺势一抄手,将腰间的铁链抽了出来,猛地一抖,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暴然而起中,铁链如同活过来一般地窜了出去,准确无比地击在了右侧刀客的刀面上,一声“叮当”的脆响过后,那名刀客的横刀便已被振到了一旁,而王通并未就此收手,手腕猛地一振,铁链已借助着反震之力,猛地回旋缠向了左侧刀客的手臂。
    左侧那名刀客显然没想到王通在此绝境之下,居然还能有此战力,这一见铁链如龙而至,不禁便有些子慌了神,顾不得伤敌,忙不迭地收刀一立,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铁链的绞缠,可还没等其缓过一口气来,却见王通手臂又是一振,原本回旋不已的铁链突然抖得笔直,如铁枪一般地刺向了空门大开的刀客之胸口,直惊得那名刀客冷汗狂冒不已,有心要躲,奈何人在半空,浑然无处可以借力,不得不仓促劈出一刀,试图震开急袭而来的铁链。
    “呛啷!”
    左侧刀客的反应着实迅捷得很,这一刀虽是仓促出手,力道有所不足,可准头却是极好,正正地劈中的铁链的尖端,只不过他显然是低估了王通的力量,硬撼之下,整个人被生生震得倒飞了出去,口中鲜血狂喷地撞在了巷子的墙上,一时间竟疼得爬不起身来。
    “嘭!”
    说时迟,那时快,王通铁链出手击退两名刀客的过程虽复杂,可时间却不过就一息而已,此时货郎的棍也已挥击到了王通的身前,只是因着王通的翻滚及时,这势大力沉的一棍竟落到了空处,擦着王通的身子,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巨大的力道生生将青石地面砸出了个大坑,碎石四溅之下,声势惊人至极,可却连王通的毛都不曾伤到一根。
    “死罢!”
    王通没理会重击在身边的铁棍,大吼一声,双脚用力一个卷缩,已生生将本就立足不稳的两名闲汉硬扯到了身边,手中的铁链一荡之下,振出数个大小不一的圈子,只一旋转,便已将两名闲汉套入其中,手一紧,再一拽,已将两名惊恐万状的闲汉拉到了身前。
    “住手!”
    就在王通将将发力将两名闲汉毙杀之际,却听一声暴吼突然响起,王通微一愣神,入眼便见原先被振飞的右侧刀客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惶急无比的绣娘身边,手一抬,寒光闪闪的横刀已架在了绣娘的脖颈之间。
    “放开她,若不然老子宰了这两混球!”
    一见到绣娘被擒,王通的心不由地便抽紧了起来,腰一挺,人已跃起,双臂一圈,已将两名被铁链捆得结实无比的闲汉扼在了身前,怒视着那名刀客,暴吼了一声道。
    “老子手滑,数到三,你若是不缴械投降,老子的刀怕是要握不住了,如此俏生生的小丫头只好去跟阎王爷当小妾了。”
    那名劫持了绣娘的刀客压根儿就不受王通的威胁,狞笑了一声,手微微一紧,锋利无比的刀锋便已切破了绣娘的脖子,一道刺目的血线瞬间便在白皙的脖颈间涌了出来。
    “不要!”
    王通宁可自己身死,也绝不想看到绣娘受伤害,这一见那名刀客如此狠手,心中大疼不已,紧赶着便高呼了起来。
    “一,二……”
    刀客冰冷地一笑,丝毫没在意王通的焦躁,不紧不慢地数起了数来。
    “且慢,尔等若是肯放过绣娘,老子由得尔等杀剐便是了!”
    这一听那名刀客即将数到三,王通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一咬牙,开出了个条件。
    “可以,只要尔肯乖乖受擒,这小娘皮老子还舍不得杀。”
    刀客得意地一笑,空着的左手轻轻一拍绣娘的脸蛋,阴森森地说了一句道。
    “休想,放了绣娘,老子就跟你们走,否则免谈!”
    王通乃是走老了江湖的人物,压根儿就不信这群刺客会讲甚信用,这便眼一瞪,语气决然地回答道。
    “啧啧,这可就难办了,放了人,你若是反了悔,那老子不是得抓瞎,嘿嘿,要老子先放人也可以,就请阁下自己先废了双臂好了,若不然,老子便杀了这个小娘皮,何去何从,阁下大可自己去选!”
    刀客显然也不是江湖菜鸟,自不肯按王通的意见办,而是提出了个不容王通拒绝的交换条件,此言一出,王通的脸色立马便难看了起来……
    第四百三十五章暗算(下)
    抉择,艰难无比的抉择!从本心来说,王通并不怕死,这些年来尸山血海早见识多了,对生死之事,王通早已看淡了去,可他却不能不在乎绣娘的安危,若是可能,他宁愿替代绣娘去死,他原本就打算等绣娘逃走之后,再与刺客们决死一战,宁可死,也不能被生擒了去,只因他很清楚这群刺客要生擒自己的目的绝不单纯,十有八九是冲着“鸣镝”乃至英王殿下来的,就这点而论,王通绝不能容忍,哪怕是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他也不想自己成为旁人对付英王的质押品,若是独身一人的话,王通绝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死便死了,大不了再投胎做人好了,可惜此处还有个绣娘在,而这是王通绝难割舍的心头之肉!
    “阁下还没想好么?老子的耐心可是不太好啊,这小娘皮水嫩嫩地,杀了怪可惜的,阁下要是死了,老子们便替阁下享受一把好了。”
    眼瞅着王通半晌没回应,刀客脸上的笑容立马便阴冷了起来,淫笑了一声,再次出言逼迫了王通一把。
    “通郎快走,别管妾身!”
    没等王通开口,已从最初的震惊与慌乱中醒过了神来的绣娘便已焦急地呼喝了起来。
    “小娘皮还挺辣得么,嘿嘿,到了榻上想来也有劲,不错,不错!”
    这一见绣娘要挣扎,刀客可就不客气了,空着的左手一圈,便已掐死了绣娘的细柳腰,淫邪地嬉笑了起来。
    “住手!放开她,老子就跟你们走!”
    眼瞅着绣娘受辱,王通自是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了,大吼了一声,将怀中那两名已被扼得快断气的闲汉往边上一抛,顺势丢下手中的铁链,双手背在了身后。
    “嘿嘿,算阁下识相,放心,只要阁下乖乖配合,不止这小娘皮没事,阁下也是一样!”
    一见王通丢下了铁链,刀客满意地笑了起来,手一收,已松开了绣娘的腰。
    “通郎,你没事罢,伤着哪了?”
    绣娘牵挂王通的安危,一得自由便惊呼着向王通跑了过去,可不等其跑到位,就见那名刀客身形一闪,已是拦住了绣娘的去路,刀光一闪,横刀再次架在了绣娘的脖子上。
    “混帐!”
    一见绣娘再次被制,王通登时便急了,脚一抬,便打算上前拼命。
    “阁下别激动,老子手可不太稳,要想这小娘皮无事,阁下还是老实些好。”
    刀客灵醒得很,不待王通有所动作,已是阴测测地威胁道。
    “绣娘走,去英王府,找我大哥!”
    王通空有一身的本事,却因绣娘被擒之故,半点都发挥不出来,眼瞅着事已至此,他不想再多拖延下去了,这便深吸了口气,沉声吩咐了一句,而后,伸出了双手,示意那几名围在四周的刺客上前拿人。
    “嘿嘿,这就对了,老子们并无恶意,阁下只要乖乖听话便一切都好说!”
    刀客见几名同伴已将王通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倒也没再为难绣娘,贼笑嘻嘻地说了一声之后,也没再多理会绣娘,数人拥着王通便行出了小巷子,转进一辆没有任何标记的马车,不数息便已走得没了影。
    “啊……”
    连番受惊的绣娘直到已看不到王通等人的身影之际,方才回过了神来,惊呼了一声之后,连院子的门都顾不上关,急匆匆地便奔出了巷子,左顾右盼了几下,见已失去了王通的踪影,心急如焚,这便发足狂奔着向英王府方向冲了去,那等惶急状自是引来了街上无数行人的诧异之目光,只是绣娘此时已是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满心眼里只有求救这么个念头……
    河西地域不算大,可也有着十四个州之地,诸般日常事宜本就缠杂得很,再算上李显重整河州的大计划,每日里要处理的公务可就海了去了,如今李显不在府上,所有的事情自是全都压在了张柬之的身上,饶是其精力过人,却也有些子应付为艰之窘,这不,天都已过了午时了,张柬之还在书房里忙着批阅公文,连午膳都没时间用上一口。
    “张先生,出大事了,府里的王通遭人暗算,已被人拿了去!”
    就在张柬之埋首公文堆中之际,却见高邈急匆匆地从屏风后头冒了出来,面色惶急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怎么回事?说!”
    张柬之乃是英王府的实际大总管,除了内院之外,府里的大小事情无所不管,对于人数不多的“鸣镝”最精锐之行动组成员自是熟悉得很,这一听王通遭了人暗算,眼神瞬间便凌厉了起来,语气里也不禁带上了丝煞气。
    “回先生的话,实际情形奴婢也不甚清楚,是王通的相好前来找王宽报信,奴婢也是听了王宽的转述,实不敢胡乱言之。”
    高邈乃是李显打小了起的伴当,自是清楚张柬之在李显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对于张柬之的询问,他又哪敢胡乱应答,这便紧赶着将得知消息的详情说了出来,并不敢随意谈及自个儿的看法。
    “嗯,去,将王宽还有那女子一并请了来。”
    张柬之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心中已是有了些想头,但却并没有急着下定论,而是面色平静地吩咐了一句道。
    “是,奴婢这就去!”
    张柬之既已开了口,高邈自不敢有所怠慢,紧赶着应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行出了书房,不数刻,已领着王宽、绣娘二人转了回来。
    “属下参见张先生。”
    一见到张柬之面色冷峻地高坐在上首,王宽忙不迭地便抢上前去,抱拳行了个礼,而绣娘则是默不作声地福了福,好奇地打量着张柬之,心里头满是疑惑,实是闹不清这中年文士究竟是何许人物,居然能在如此戒备森严的书房里高坐主位,然则一想到生死不知的情郎,绣娘的好奇心顿时便烟消云散了去,只剩下满心的惶急,可又不敢随意开口,直急得额头上都沁满了汗珠子。
    “嗯,免了。”
    张柬之人虽端坐着不动,可眼光的余角却始终在观察着绣娘的反应,这一见其面色惶急不像有假,心中的想头登时更笃定了几分,可也没多说些甚子,只是一挥手,示意王宽站到一旁,而后手捋着胸前的长须,面色淡然地转头看向了绣娘,语气平静地开口道:“这位姑娘,王通的遭遇究竟如何,且说来与某听听可好?”
    “奴家绣娘见过张先生,通郎危在旦夕,还请张先生救救他罢,奴家给您磕头了。”
    一听张柬之开了口,早已惶急无比的绣娘可就有些子支撑不住了,一头跪倒在地,磕头连连地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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