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钢看到这里,又是一阵心疼,急忙去打电话,把女人的娘也叫了过来。
    原来他们都在同一个村。
    “那东西她刚才吐出来没?”我急忙问。
    “没。”叶子暄吐出这个字后,拿出一根二尺红线,系在女人的手腕上:“我现在悬丝诊脉,看看它究竟是何物。”
    看叶子暄一幅专注的样子,我不清楚他是否真的会悬丝诊脉,但那根红线竟然也随着女人脉搏在动。
    后来才知道,原来他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其一:心与脉相连,用红线封女人的心神,护女人的脉搏,以免在逼那个东西出宫时,鱼死网破,将女人弄死弄伤,其二依然是查证那个东西的身份。
    一分钟后,叶子暄说:“女人确是喜脉。”
    女人的老娘刚刚赶到,一听说女儿是喜脉,当时就发飙了:“你是哪里来的神棍,满嘴冒烟的说我女儿怀上了?还嫌我女儿在村里被人指着脊梁骨说的不多吗?”
    叶子暄并不再意说:“既然是喜脉,便说明女人是受孕而生,那个老中医并没有说错。既然是受孕而生,也合乎六道轮回,天生地衍的常理,因此这个肉瘤也可以叫女人为娘。”
    女人的娘又要骂,老钢急忙让她去看看女人如何,不要再插嘴了。
    女人娘听了老钢的话,不再骂人,去看女儿了。
    叶子暄说:“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听到喜脉,肯定不能相信,但这确是事实。”
    老钢听到这里,急的拍了一下大腿问:“叶大师,那,那个野男人是谁?”
    叶子暄淡淡答道:“不急,刚才我喂了你媳妇鸡血,她吐出的污秽之物,便是那肉瘤的营养来源,我用鸡血将它的所需之物断掉。而那颗药,则是由量较足的白砒,红砒,天雄,青娘虫混合而成,此物一般若妇人用,轻则绝育,重则丧命,但对于这个肉瘤来说,却是一一味绝佳的驱除之药,一会药效发作,它自会出来。”
    叶子暄说完之后,又等了五分钟。
    这五分钟的时间,却是非常漫长。
    他媳妇刚才吐完后,便像睡着了一样,胸口起伏的也算平稳,额头虽然有些细汗,但也被她老娘擦去。
    老钢坐在一边,握着他媳妇的手。
    叶子暄很平静地看着了她,只是看着。
    五分钟头上,这女人猛然睁开眼睛,犹如诈尸一般,直直地从床上坐起,她这如此突然的动作,当时就吓了我一跳,脚底差点抽筋。
    接着那女人的脸色便有些发黑,捂着肚子狂说疼。
    叶子暄依然没有动,只是看着她。
    那女人脸色发黑,明显是中毒了,我也有些着急说:“叶兄,你弄的什么天雄,与青娘虫我不懂,但红砒白砒,这些都是剧毒之物,女人一定中毒了,这万一药死人了怎么办?如果想给女人打胎,弄一些打胎药就成了不是吗?”、“打胎药是给那些人类的孩子,这颗肉瘤还真不配弄一颗打胎药。”叶子暄冷冷地说。
    他说完后,接着又说:“你注意看小黑的眼睛,如果从它的眼睛中看到有东西破肚而出,便把小黑放开——我们用肉眼无法看到。”
    “明白。”
    那女人疼的要死要活,一直捂着肚子。
    突然之间用手捂在了肚子前方不远处,我马上看小黑的眼睛,果然,从它的眼睛中看到一颗肉瘤从她的肚子中慢慢的浮现出来,犹如被挤出来一般,那女人现在不是捂肚子,而是捂那里肉瘤。
    我急忙放开小黑,小黑早已如困在笼子已久的猛虎一般,冲了出去。
    小黑来到孕妇肚子前,做了一个捕食的动作,但似乎捕空了,然后转身向屋外跑去。
    虽然似乎捕空了,但那女人的肚子却马上变平了,也不再叫疼,而且脸色也好转了许多。
    叶子暄提着皮箱说:“我们快跟着小黑出去。”
    他说完后,已跑到外面。
    我也跑到了外面。
    从女人卧室,穿过客厅,再到院中,距离很短,所以我也跟了叶子暄的脚步。
    这个夜晚,月是半弦月,虽然星光点点,虽然农村的夜空非常通透明亮,但依然不容易看清路。
    小黑却是不一样,夜晚之时视力极佳,犹如一道利箭一般跑到院墙前面,起身跳到墙头上,再越墙而过。
    叶子暄我不知道他的视力如何,但他跟着小黑跑到墙前,一跃也翻墙而过。
    看着他们身手如此迅速,我也只能望洋兴叹了,这种跳墙翻越的玩意,我玩不起啊。
    老钢也跟了出来说:“大师,你们是不是要抓那个东西了,我也跟你们去吧!”
    “你去做什么?照顾你媳妇吧。”
    “这一块地方我熟啊,再说至少我要先把大门打开,让你出去啊,好追他们不是?”
    他这一句话,顿时让我羞愧万分,他奶奶的,改天我一定练成飞檐走壁。
    老钢打开大门后,外面的路更是一片弥漫。
    他打开手电筒,幸亏照到了几乎快要消失在夜色中的叶子暄。
    第七十四节:孕5
    小黑行动敏捷理反当然,谁让它是四条腿的呢?但是老钢看到叶子暄也身轻如燕,行走如飞鱼一般,先是惊讶,惊讶之后又很快释然:“大师果然是大师,跑的都比别人快,子龙大师,你说这要是让他去运动会上参加短跑该多好,那不是刘翔也不用出丑了吗?”
    此时我那有心情同他谈这个,只想知道叶子暄与小黑跑到了何方。
    本来他拿着手电筒,在没话之前,还能照到叶子暄的身影,等他把话说完,叶子暄彻底的从手电筒光线中不见了。
    “这下是彻底不知道他们跑哪了。”我有此垂头丧气地看着苍茫的夜幕说道。
    老钢听我的语气中带着极大的失望,便说:“子龙大师,你别着急,我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你知道?”
    “这十里八村的路,我闭着眼睛都能走一遍。”老钢说:“他们顺着这条路,只能向西走去,那里还有一个村庄,这条路到了那个村子中央,便会分成三岔口,如果我们能在三岔口之前,找到他们,那便能找到他们,如果在三岔口之前找不到,那就只能等他们回来了。”
    本来一开始听老钢说的,还有100%希望,但只到最后只有1%的希望了。
    不过这1%的希望也是希望,便让老钢带路。
    老钢先是回去同他岳母娘交代了原因,他岳母娘虽然刚才骂人时挺凶,但也总算不老糊涂,还通些情理,便同意老钢领我去寻人,她来照顾她女儿。
    接着,老钢便拿起手电筒,一马当先地向前走去。
    村中的夜,要比城中村静寂许多,我们脚步走的并不重,但一路走去,也引起了不少院内狗的叫声,一直出了村子,才没有了这种声音。
    没了声音,就是更加寂静,太静的时候,总是容易让人产生幻觉,不时的感到身后总有人跟着,但心里清楚是没人的,尽管如此,这心里却也如打了小鼓一翻。
    因为出了村子,夜风也吹的更紧,不过因为走的急,过了一会,倒也渐渐的热了起来,这一路追去,大约追了五六里地,终于又看到一村子,虽然村子看上去是一团黑影,但倍感亲切,比无人的田野要亲切许多。
    一路走来,倒也慢慢适应了夜色,虽然不如猫眼明亮,但总是能看个大概,在三岔路口那里,我看到了叶子暄,在叶子暄的脚旁,看到了黑黑的一团,没错,是小黑。
    我当时便感觉一阵惊喜,尼玛,1%的希望竟然成为了现实,明天回去一定去买彩票,太幸运了。
    叶子暄与小黑看着路边的一座民居,难道那个东西跑到这座民居中,他们才停了下来,直到我与老钢喘着粗气走近,我才看清,这哪里是民居,而是一座小庙。
    老钢说:“我媳妇求子就是在这里求的,因为这里是三岔路口,所以来往较多,这个庙虽小,但人却不少。”
    听完老钢的话,我不禁想了一句俗语: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要不然叶子暄与小黑为什么会停在这里?
    此时,叶子暄手中还攥了一把刀。
    我初此见他拿刀。
    他这把刀应该不是符纸做的,因为看外形,有些像砍柴刀。‘人不可貌像,刀也如此,自从我用过纸关刀之后,得出的真理。
    他手中的那把砍柴刀虽然外形粗鄙,但是却锃锃发亮,在月光下,竟然有一圈铁青色光环。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说:“你们也不等我们,差点跑断气。”
    叶子暄没说话,上前拉起门环,当当地几下敲起庙门。
    门是木门,门环敲在上面,其实并不怎么响,但在夜中,却传的很远。
    不一会,庙门打开,一个穿着青衣头戴青帽的老太太伸出了头来,看到我们几人,不由说:“几位施主,请问你们……”
    叶子暄双手合十,那把砍柴刀就夹在两手中间,对老太太施礼:“你好,师太,深夜打搅实属冒昧,不过,这小庙中,有不洁之物。”
    师太一看到叶子暄手中拿刀,马上露出恐惧之色,但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几位施主是想打劫贫尼的小庙吗?只怕让几位失望了,我这里,虽然平时有一些香火钱,但除了平日用度,外加修葺小庙,塑造佛像之外,全部都救济乡里乡亲。”
    叶子暄听后,将刀递给师太说:“师太莫怕,我这把刀你接着,倘若师太已修行到能识别灵体的地步,就会知道我们来做什么?”
    师太看了看叶子暄,然后接过刀,握了一下,把刀还给叶子暄说:“施主,你拿着这把张天师昔日砍柴时所用的砍柴刀来贫尼小庙,是认为我这小庙中有妖孽出没?”
    叶子暄接过刀说:“当然不是,小生怎敢对佛门不敬?只是事出有因,所以想来这里查看。”
    师太听到这里,便说:“我这里没有人要找的妖孽,贫尼要休息了,诸位施主请回。我这里不方便留宿男性施主与居士。”
    她刚要关门,趁这个当,小黑“嗖”地一下钻进门内。
    估计师太没想到小黑会做出这个动作,当时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掐指一弹,似乎弹出一道无形之力,这道无形之力似乎击中小黑,小黑当时就被点穴一般,定在了那里。
    不但是我与老钢,就连叶子暄也愣了一下,不禁后退半步。
    我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师太竟然这么厉害。
    高手果然在民间,她与那个卖饼的夺命菜刀王的昔日江湖大佬简直异曲同功之妙。
    叶子暄虽然愣了一下,但也很快就恢复常态:“师太,你一直在这里清修,为何要牵扯到这件事之中呢?就算你牵扯其中,我们只请你置身事外便可,佛祖曾经割肉饲鹰而成佛,而如今只要你不再管此事,便可立地成佛。”
    师太淡淡地说:“施主,其实你追到这里,我就已知发生了什么事,出家人不打诳语,无奈……”
    师太没有继续说下去。
    叶子暄说:“我知道师太既然肯为它出面,也一定有苦衷,只是出家之人,讲究六根清静,一心静修。倘若沾染了不该沾染的东西,有碍修行,实在不值。师太能救济众人,积德行善,佛祖一定记在心中,但包庇不洁之物,佛祖也会看得到,人在做,天在看。”
    叶子暄看师太没在说,便往里面走去。
    但还没有走两步,师太又拦在了叶子暄面前:“施主,佛讲渡人,如果它已知错,能不能放过它一马?”
    叶子暄说:“既然做错,便要承担责任,师太一心钻研佛法,实属可敬,但不希望包庇不洁之物,而毁了自己的功德。”
    师太包庇妖孽?莫非这师太本身就是妖孽?想到这里,便从背包中取出纸关刀,冲到她跟前,哪怕快到师太的鼻尖,纸关刀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师太并没有问题。
    师太看我拿着纸关刀冲了过去说:“贫尼非妖非怪,你拿这个道符对我没用!”
    我收回关刀说:“你好,师太,刚才听你的话,可知你比较善良,所以我想我们应该还有话可说,这样吧,如果你被那妖孽威胁,我们也可帮你一把!”
    师太却反问:“你们那只猫,也非寻常之物吧?”
    “师太慧眼,我非常佩服!”我也又手何十说:“但这与妖孽有什么关系?”
    “既然你们可以容下这只猫,为何不能容下一个一心修行之灵物?”师太反问。
    第七十五节:孕6
    叶子暄听到这里,不由反问:“师太的意思是,那东西在你这里静修?如果能够在佛前静修,倒也是它的造化,不过它出去害人就不对了。”
    师太听到这里,当时有些失态:“小师傅既然手持天师之刀,道行也应不浅,既然已有道行,更应该知道:不杀生,不妄言,你怎么可以说它害人呢?反倒是小师傅你,手持屠刀立在佛门之前,又该做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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