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包租婆一起来到301,果然,一周不见钟正南,已经瘦成的不成一样,皮包骨头的像具干尸,与大烟鬼没什么区别。
    他正睡在床上,看到我来,想坐起都没力气,不过还是说了一句话:“你好,子龙大师。”
    “你最近吸毒了吗?”
    “没,那东西我从来不碰。”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问。
    “我真的没事。”钟正南说:“你们走吧,我想再睡一会。”
    既然他下了逐客令,我与房东太太离开了他的房间。
    “子龙大师,你看……”房东太太焦急地说:“一直瘦下去,然后一直瘦一直瘦,最后万一……,你说是不是真的是金链子男回来了?”
    第七节:皮包骨4
    “金链子是不会回来的。”我对包租婆说:“那个男人表面上看上去很厉害,开始他也把我唬住了,半夜踹我门时,把我吓的要死。后来对付释空子的纸人时,你也看到了,比姣儿还胆小,所以他纵然做了鬼,也是胆小鬼,不会回来的。”
    房东太太听到这里,表情缓和了一点:“子龙大师,你说的是真的?”
    看房东太太信以为真,我暗想其实我也只是随口说的,至于金链子男到底有没有投胎,我也不清楚,毕竟我又不是孟婆,不过以金链子男这种拿着假链子来骗人妹子的家伙,真的下了地府,恐怕也是给阎王下火锅的料。
    想到这里,便对房东太太说:“相信我,没事的。”
    “可是钟正南现在这个样子,我真怕他万一死掉。”房东太太的汗流了出来:“子龙大师,你要不帮我算算,我什么时间能够不这么倒霉啊?”
    “我哪里会算?”我对她说:“不过你放心,钟正南突然变成这幅鬼样子,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帮忙,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给医院打电话吧,让他们先检查一下他是不是有病,然后我们再做决定。”
    房东太太点了点头,便去村中找医生。
    这时,三楼的人全部都了走出来,除了306的杜炜。
    看到钟正南这幅德行,纷纷问怎么了。
    我也只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坐在新买的老板椅上,仔细想了想这一周来的事。
    我买椅子回来时,遇到了钟正南,他说他想加一块钱买这把椅子。
    当时我没卖,随后晚上就做了一个关于他皮包骨的梦。
    让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一周之后,这件事竟然梦想成真,钟正南如今瘦的确实成了皮包骨头。
    依照那门卫老头所说的,二手家具专区的曾佳,曾经卖过死人用过的东西,那么我去买的这把椅子,莫非也沾了阴气?
    但不对啊,如果我这把椅子沾了阴气,那应该问题了出在我这里才对啊,怎么会出在钟正南身上?莫非这小子坏事做尽,容易受到邪气入侵?
    但也不对,如果这椅子有阴气,那小黑,应该看的到才对,但一直以来小黑都没有看出什么来,那也说是,我这把椅子没问题。
    想来想去,我又想到了那咯吱咯吱之声。
    我当时问他,是否听到咯吱之声,他说没有,后来又说是他做了春梦,假如他夜夜春梦的话,那与306也差不多,难不成,他小子也被黄皮子迷住了?一周之内被吸干精气,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如果这样,那小黑早应该将黄皮子手到擒来才是,就像上次对付纠缠杜炜的那只。
    我怀疑这咯吱声,可能不是他做春梦的,想到这里,我决定去买一个反猫眼,晚上不再敲钟正南的门,只等听到咯吱声之后,用反猫眼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主意已定,便抱着小黑下楼。
    这时房东太太已经请了村中的医生来到了钟正南的门前,她看我抱着小黑出去,不禁问道:“子龙大师,你要出去吗?”
    我点了点头说:“我想下去买个反猫眼。”
    房东太太听说,不禁笑道:“这个东西我有,你与医生一起看看钟正南就是。”
    看房东笑的神情荡漾,我不禁暗想,包租婆果然已经没有了节操,她弄个这样的东西,目的何在?
    尼玛肯定是想偷窥猛男。
    房东太太看我迟疑了一下,不禁说:“子龙大师,你别乱想,我有这个东西,主要是用来看那些偷偷搬走的住户。”
    我笑了笑说:“其实不用解释,我明白一颗骚动的心。”
    房东太太有些不好意地笑了笑:“你先与医生看着钟正南,我去拿给你。”
    钟正南此时依然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这次看到他,感觉有些像木乃伊,犹如二战中纳粹集中营的囚犯,透过他的皮,几乎可以看到他的骨头,就像看虾米一般,能通过壳看到内部结构。
    尽管如此,他却仿佛不知道自己已经快到死亡边缘,慢慢问:“子龙大师,你们这是……”
    村医目测了钟正南一眼说:“小伙子,你是不是得了厌食症?肯定是减肥惹的祸,瘦成了皮包骨。”
    钟正南听村医这样说他,不禁有气无力地反驳道:“你才减肥呢,我根本没减过肥……”
    说到这里,钟正现不禁猛咳嗽了起来,咳嗽完之后,便像虚脱了一般,不再说话,只是睁着两只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村医坐在他身边,拿出听诊器,听了听之后说:“真的奇怪了。”
    “怎么了?”
    “一般人们瘦成这样,脏器一定衰竭,但他却没有一点事,也就是说,他的内脏没问题,只是皮与骨头之间的肉变没了。”
    听完医生的话,我虽然不懂,但感觉也似乎奇怪,想了一下,便问:“肉怎么可能没了呢?”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医生很有郑重地说。
    “什么可能?”我急忙问。
    “营养不良!”
    “嗯,有道理,可是我们该怎么做?”
    “这样吧,我给他弄瓶氨基酸吊上。”村医说。
    “你这几天没吃饭吗?”我问钟正南。
    “我吃过饭了。”他依然有气无力。
    “你说实话,你有没有求过什么合欢符之类东西?”我继续问。
    “什么是合欢符?你有吗?子龙大师,想与朱美芸在一起,可以用的上吗?”他问。
    看着他一幅死性不改的样子,我本来不想再理他,但一样,这家伙一死,那个装武曌遗书的人皮盒子就到此为止了,便将他推到一边,翻开他的床看了看,确实没有发现他的床铺划床下有白纸黑碳符。
    村医给他挂了瓶水,这时包租婆也走了过来,将反猫眼交给我说:“子龙大师,你用过后,要及时还给我。”
    我点了点头,笑了笑说:“放心,不会耽搁你的性福生活。”
    说句实话,真的到了晚上,我还有些紧张,我真不希望,通过这只反猫眼,能看到什么脏东西。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我坐在床上,靠在墙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看那只反猫眼,静静地等地着钟正南的房间继续发出咯吱声。
    一直等到两点多左右,那咯吱又很清晰地响起。
    我深吸了一口气,来到小黑窝旁,说:“不好意思,又要打搅你睡觉了伙计。”
    然后抱起小黑,拿着纸关刀,打开房门,跺了两脚点亮走廊灯,来到钟正南门前,将反猫眼放在门上。
    虽然屋内并没有亮灯,不过,从其地方亮起的灯,折射进了钟正南的屋内,虽然不是很亮,但也不是很暗,可以大概看清楚。
    只见钟正南坐在一把椅子上,摆出一幅打麻将的姿态,一边抽着烟,一边说:“白板。”
    随着烟头的一明一暗,钟正南的脸更加恐怖,活像一个骷髅,坐在那里打麻将。
    随着他的出牌,他坐的椅子便发出咯吱的声音。
    原来咯吱声是从他的椅子传来的。
    稍后,钟正南又猛吸了一口烟,对着空气说:“这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摸中的是八筒,怎么变成了八条了?你们使诈。”
    不一会,他突然又笑了:“我这次赢定了,杠上开花带自摸!”
    他说到这里,又做了一个仔细看牌的动作,突然之间,眼睛睁的溜圆:“这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自摸的……”
    钟正南似乎又输了,随着他每输一局,脸上的皮又透明了一些,换句话说,脸上的肉又少了一些。
    看到这里,我拿掉反猫眼,只感觉一股冷气从背后袭来,他不是鬼上身,而中邪了。
    但我此时却没有胆量去踹开他的门。
    他肯定不是在同空气打麻将,只是另外还有三人我看不到而已。
    我该怎么办?冲进去提醒他?
    但叶子暄不在身边啊,怎么办,怎么办?
    假装没看见?但钟正南已明显快油尽灯枯了,如果明天真的死了,我肯定会非常后悔见死不救?
    内心纠结了很久,我敲了敲二庞兄弟的门。
    两个兄弟打开门,庞杨看到,笑着问:“怎么了,子龙大师,半夜也不睡啊?”
    “你们二人胆子大不大?”我问。
    “当然,看看我们兄弟二人的块头,就知道我们兄弟二人一看就是胆子大的人。”庞杨笑道。
    “不过,你们要先看过之后,再论定你们是不是胆大的人。”我说到这里,然后拿起反猫眼给他们。让他们去看钟正南的猫眼。
    庞杨有些不解,接过去便看,当看过之后,顿时面色苍白:“子龙大师……我想去睡觉。”
    庞杨弟弟一看哥哥认怂了,便接了过去说:“别让子龙大师看笑话好吧,省得丢我们庞家的人。”
    他用反猫眼看了一会门内,不禁也面如土色,舌头打结说道:“实在对不住,子龙大师,我尿急!”
    第八节:皮包骨5
    听完他们二人的话,我顿时感觉凌乱了。
    一个想用“睡遁”之法,一个用“尿遁”之法,尼玛全都是抄袭我的啊。
    其实跟我学不是不可以,但至少也要学会一点我的“临危不惧,拯救苍生”的使命与正义感吧?
    我一边想,一边看着二庞兄弟回到他们的房间。
    此时我心中那个急,就像百抓挠心一般,救还是不救,真是太纠结了,钟正南总算也与我们住一楼,若是不救,我与钟正南何异,但如果救,那三缺一,我能搞的定吗?
    我一着急,便又对二庞兄弟说道:“你们怎么壮的像大象,但胆子比跳蚤还小啊?”
    “子龙大师,不是我们胆小,你也看到了,钟正南那家伙对着空气打麻将,傻瓜也知道他是做什么。”二庞兄弟异口同声说:“所以,我们实在帮不上忙。”
    “没事,我可以保护你们。”我拿着纸关刀,拍着胸脯对他们说:“但是你们要陪我一起打开钟正南的门。”
    “子龙大师,既然你这么厉害,还要我们陪你们做什么呢?”二庞兄弟说道:“拜拜了你呐!”
    就在他们进屋时,姣儿的门却打开了,她探着脑袋看着我们说,伸了个懒腰打个呵欠:“你们都是夜猫子啊?夜猫子也就算了,还在走廊中大吵大叫。”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二庞兄弟看到姣儿之后,马上也停止了准备进屋的动作,反而摆出一幅雄鸡打鸣的架势,以示他们无比孔武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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