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暄看他到这里,便不再拿四个草人为他挡灾,急忙取出四道符来,随后东南西北各方位,贴在黄铜的脑袋之上。
    他的脑袋上果然慢慢的发热——因为有水蒸汽冒出。
    不多时,便从黄铜的眼睛中跑出一条不长的小蜈蚣来,这蜈蚣刚沾阳气,便迅速化成水,犹如眼泪一样从黄铜的眼中跌落。
    他的右眼同时也不再跳。
    黄铜感觉到自己的右眼不再跳,不由乐了:“哈哈,我没事了,我的右眼不跳了,我没事了,我不用死……”
    但他刚说到这里,突然又看向游戏城外面,说了一句:“春霞在机动车道上叫我,你们看,春霞在叫我。”
    春霞?什么春霞?我刚想到这里,叶子暄急忙上前拦住了他:“你看到的是幻觉!”
    黄铜的表情很扭曲:“什么幻觉,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不甘心,还好有春霞在!”
    春霞?可能是黄铜的女友吧,但是她已经死了——而且是烟消云散的死。
    黄铜这时不知从哪里来了力量,一把推开叶子暄,箭步冲人行道护栏上跳过,前面已经说过,有那些不要命的电动车车主经过,黄铜当时便被撞了过去。
    电动车撞,或许他不会死,但是被电动车撞到路中间之后,黄铜一个趔趄来到路中间,一辆公交车迎面撞来——当公交司机急忙停车之时,黄铜已经变成了一堆烂肉,血流了一地,整个公交车上的人都啊的大叫起来。
    人们总喜欢围观,哪怕是撞死人,一时之间,交通又开始堵塞。
    “其实我没想到你死的这么快,我只想你能在这里做好,就成了,但没想到,你走的真早。”小票来到黄铜跟前,冲他鞠了一躬笑了笑说:“兄弟,走好,从此之后,我将接手这里,城中村的保护费,也是我的业务!”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黄铜与炒鸡的下场,便是如此。
    既然如此,我与叶子暄便要离开,却不想小票说:“你们就这样走了?”
    我不由问:“我们不这样走,还要怎么走?我们是来抓凶手的,又不是来砸场子的,如果有什么问题,咱们报警解决吧。”
    “报警?也好。有人私闯我们游戏城的经理办公室,拿刀打砸,这个罪名应该也不错,不过我更想看,条子怎么徇私枉法。”小票冷笑道。
    我拿出手机,告诉齤江娜,在文化进丰的游戏城,被进丰的人困住。
    不多时,江娜赶了过来,还有几名警员,估计可能也是怕出事,她一个人搞不定。
    小票看到江娜后,笑的更是开心:“原来是娜娜,好长时间不见,一开始在局子里,你说没出息,只会在城中村收个保护费,帮别人停车收费,还不如好好学个手艺,现在你也看到了,我又接手了游戏城,当然,我这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ktv,会所,夜场……等等,我要把进丰的生意越做越大,成为咱们城市的纳税大户——好养活你们,当然,你如果不干警齤察,我也可以养你!”
    江娜白了他一眼说:“你最好别再让我抓住你什么把柄。”
    小票更是乐了:“说句实在话,娜娜,我收保护费的时候,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大家都是穷苦人,穷苦人又何必难为穷苦人呢?不过,谁开始不苦呢?我现在又接手游戏城,也是为社会做贡献啊,现在的人压力大,70后,80后,90后,都来放松一下,总比聚众犯法强,我们也是支持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进丰,要为建设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做贡献!”
    小票看来文化程度比较高,思想政治学的不错,但我真想打爆他的眼镜。
    江娜没有回他,然后问叶子暄:“炒鸡的凶手找到了吗?”
    “找到了,可是未必有人相信。”叶子暄答道:“不过,只是找到,没有抓到。”
    “为什么?”
    “是一个很奇怪的人面花纹,不过我知道他不是咱们世间的东西,可能来自地下。”
    “你是说死人?”
    “大概是吧。”叶子暄答道。
    “那我这报告怎么写?”
    “写报告?娜娜,我来教你写,黄铜为了上位,谋杀大哥炒鸡,后来被人识破,于是害怕,撞车自杀,现在两桩命案都可以写了,怎么样,娜娜?”小票依然笑的很开心。
    “你就不会正经一点?”江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很正经啊,弟兄们都看到了,谁说我不正经了?娜娜,不要乱说话,小说告你诽谤。”
    我看着小票,本来以为他会文雅到哪里去,原来只是与恶邦他们相比,只是文雅了一点,看来这里混,都是一样,话说真想放出小黑,甩他几巴掌。
    “我们走吧。”江娜说。
    “就这样走了?果然徇私枉法!”小票说:“娜娜,这样可不太好,要树立执政为民的形象!”
    “我带他们去警局立案,你要去吗?”江娜问。
    “不了,娜娜,多谢关照,我以后永远都不想去,你们慢走,路上别爆胎了!”小票的话,更是引起他那般小弟大笑,对于黄铜的死,他们或许已经习以为常,就像死了一个小鸡一样,没有让他们更伤心,却让他们更开心。
    随后便在小票他们的嘲笑之中离开了,而黄铜则由交齤通部门负责。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场黑老大的上位争夺战,但是从实质来看,却并非这样。
    我与叶子暄坐进了江娜的警车,心情依然沉重,我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的夜色,却发现,那车窗上似乎也有一个人面花纹在看着我们,我揉了揉眼,却又没了,但我知道,它就在我们周围,它是谁?它真的来自阴间吗?或许,也只有让时间来揭开它真的面目了。
    第四卷 第一节:升棺发财1
    当然,江娜并没有真正把我与叶子暄送到公齤安局,而是把我们又送回到她那个小区。
    在回去的路上,几名警队队员中途下了车,车中只剩下了,叶子暄,她,还有我,外加小黑。
    或许最近的事,发生的太多,大家都在想着什么,车内一片沉默,如果不是因为车窗之外,不时有路灯灯光,或者广告招牌的灯光穿过车窗,还真的以为,此时正处于野外的坟岗之地,除了死寂,还是死寂。
    当然,有发动机的声音,不过依然改变不了死寂。
    小黑一直盯着我看,我摸了摸它的脑袋。
    我想了想,找个话题:“炒鸡你想怎么处理?”
    “炒鸡的事,就按小票说的那样,写份报告交给局长,然后此案了结。”江娜一边开车一边答道:“截至我今天找你们之前,炒鸡的尸体,已经严重腐烂,臭气熏天,就像死了几个月一般,所以我们这边准备联系炒鸡的家人,让他们领走,如果不领走,让他们签字确认烧掉。”
    “他的死,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那颗从武则天口中拿出的珠子。”我说:“当初从古董商抢这颗珠子的人是进丰,如今让进丰的人死,也是如此。对了,进丰那颗珠子,你们到底想怎么处理?”
    “这是警方的事,我们可以保证,不会让任何人带出这个城市。”江娜说:“这个毕竟是文物,坚决不允许流失国外。”
    “现在不是流失国外的问题,而是因为这颗珠子已经引起另外一个世界的注意!”我说。
    “另外一个世界?”
    “人死之后,要去的世界。”我说:“炒鸡的死,与黄铜的死都与它有关,不过人们不会这么认为,人们只会说:炒鸡这几天右眼跳的厉害,于是遇到了血光之灾,死了;黄铜也突然之间右眼跳,于是同样出了车祸,也死了。”
    “哦,其实这件事应该是灵异事件吧,不过一个死鬼要一颗幽冥灵珠做什么?”
    叶子暄这时突然开口:“我突然之间有一个想法,武则天下葬之时,谁陪着她呢?”
    “神龙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武则天卒于洛阳,上阳宫中,死时身边有张柬之,武三思等人。”江娜答道。
    “没想到你的历史也挺好!”我笑道。
    “如果这样,那就真的很奇怪了。”叶子暄淡淡地说。
    “什么奇怪?”我问。
    “你不是说这颗珠子是李淳风献给武则天的吗?因为这件事,还折了一个妹妹。”叶子暄缓缓说道:“既然武则天死时,含珠下葬,那么,武则天肯定知道这颗珠子的用途。这个珠子的用途如果是改变生死,比如长生或者还阳,那么武则天一定不会让外人知道。”
    “武三思是她他侄子,并非外人。”我说。
    “武则天杀了两个儿子,侄子又算得了什么?在她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况且武三思也一心想着称帝,只是他本身昏庸无能,论才智,论能力,都不及他的姑姑十分之一;而张柬之一直想将大周改为大唐,辅佐大太子李显登基,就这样两个人,她会放心的告诉他们关于这颗珠子的秘密吗?”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武则天既然如此放心地让他们陪在身边,那就是说不论是张柬之,还是武三思,都应该知道这颗珠子的秘密,所以武则天的遗书中,就应该有这颗珠子的秘密。”
    “武则天的遗书,应该就在那个人皮盒子中,只是那个盒子,一般人碰不得。”我说道:“有些人看到了,却一直不承认看到,也没办法,不过,我一直在想,幽冥灵珠,难道真的是产自幽冥之地?就像孙悟空的定海神针产自东海一般?”
    叶子暄这时说道:“这颗珠子的来历,以你所说,是李淳风他爹看天象有异,掘地而得。,说不定确实产自幽冥之地,地府之所。”
    “但是李淳风说这颗珠子只是掘地三尺而已,不会就这三尺,马上就能到达幽冥之地了吧。”我不由反问道。
    “如果李淳风还在,倒可以问一下李淳风。”叶子暄说。
    “如果李红衣还在,问她更现实一点。”我说:“不过你说的那个邻居奶奶的故事倒还挺有趣。她死而复生,那个小口应该是连接阴阳的通道,不过不知道她在那个通道中看到了什么。”
    叶子暄摇了摇说:“我也不清楚。”
    “七爷八爷应该知道,我们什么时间去城隍庙拜拜他们,或许可以让他们讲给我们听就ok。”
    江娜这时问道:“你们说什么老奶奶?”
    我于是便将叶子暄讲的那个死而复生的邻家奶奶的事告诉给她。
    江娜听后也笑了笑说:“这种事,我也有听说,我以前住在老西区天方方便面厂附近,我的邻居大爷,也是死而复生,在他死前而复生的前那一晚,正睡着,突然听到有人唱戏,于是就跟了过去,谁知越走越远,然后,你猜怎么了?他说看到一个小客栈,很小的那种,他站在那里,有人说,你去那里,然后就有一个小口,小口上面还立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字。”
    “什么字?”
    “大爷说没看清,然后就看顺着小口看了一眼,当他看完之后,感觉自己像是被电击一般,当时他说自己是害怕,因为感觉自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看到了什么?”我急忙又问。
    江娜说:“大爷没记起来。”
    草,好奇心被勾起起来后,又没了。
    “随后呢,他又活了几年,不过几年后的一天,他像是预料到自己会死一般说,这次一定能过那个小口,一定可以过,就这样,他估计真的过去了,死了再没活过来。”江娜说:“我当时听起来感觉很神奇,不过后来慢慢的就忘了,你们要是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另外就是他虽然是夏天死的,但是也依照规矩停尸三天后才出殡,怕又活过,不过他这次真的没活过来。”
    “长见识了。”我附和了一句。
    这时,已到了江娜的小区门前,我与叶子暄下车。
    夜风吹来,竟然也有点冷,我不由紧了紧衣服,然后便问江娜上不上去。
    江娜说她不上去了,然后便开车走了,当然,她让我们注意身体。
    看着江娜的警车越走越远,突然感觉我离她也越来越远。
    回到屋中之后,叶子暄来到老头像前,上了几柱香,拜了两拜说:“最近几日没有上香,还请见谅,只是在这万千红尘之中,我犹如像乘坐在一只破船行在江水之中,郁郁不得志,天师有灵,请尽快打通我的灵脉。”
    画像中的张天师依然是张天师。
    “上次你求他,他派了一个醉鬼送你一棵通脉莲,这次又能给你什么东西呢?”
    叶子暄没有回答,拜完之后,便打开自己的黑皮箱,拿出朱砂笔与黄纸数张,准备提笔画符。
    “要抓妖吗?”
    叶子暄没有回答,只是画着,不多时,便已完毕,随后剑指夹符,口中念道:“神符显灵,孟婆速现,疾!”
    那符落于地板上,便融入地面,毫无痕迹。
    但孟婆并没有出现,我正想着是不是这符失效,没想到不多时,便有人敲门。
    我想这已经很晚了,还会有谁敲门,于是抱起小黑就去开门。
    开门之后,我顿时愣住了,叶子暄的符确实没有失效,不过是她换了一个方式来找我们。
    她手中端着一只碗,看到我说:“是你啊,叶子这小子呢?”
    “在屋里呢。”
    “这小子,这么晚叫我,耽误我做汤呢,我正在想是做八宝什锦汤,还是做小米大米金银汤呢?”她虽然是责备的口气,但是却露出了满面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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