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凉薄明显也吓了一跳——他刚刚差点倒在秦菜身上:“你这么快就在这里放好陷井了啊……”
    他感叹,秦菜脸都快烧起来了:“我才没有!”
    话音刚落,一双手缓缓揽住了她。
    吕凉薄摸索着抬起她的下巴,语声低哑:“我来回礼。”
    当唇瓣交接,秦菜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发抖,吕凉薄的唇滚烫,揽在她腰际的手过紧,她觉得有点缺氧。
    当舌尖追逐,最后深深交缠,秦菜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整个人都软在吕凉薄怀里,随后她感觉到吕凉薄的心跳,比她更慌乱。
    吻到最激烈之时,吕凉薄突然放开秦菜,转身往外走。他有意避开秦菜先前的“陷井”走了靠墙的一边。却不料秦菜把“陷井”又踢到了墙边。
    他落荒而逃时正中陷井,砰的一声,这回实打实地摔倒在地。
    秦菜赶忙上前把他扶起来,他呼吸未平,却只是苦笑:“你这陷井还真是……一放一个准啊……”
    秦菜怕他沮丧,自然笑着回:“那是,我在老家经常猎耗子的。”
    她蹲身细看,发现吕凉薄的膝盖蹲得破了皮,顿时心疼莫名,忙将他扶到沙发上。房间里东西齐全,她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医药箱。里面有感冒药、红药水、创可帖之类。
    她将吕凉薄的裤褪挽好,在老家大家的伤都是自然好的,哪怕被割了烫了也从来没用过药。她很为难:“用创可贴吗?”
    吕凉薄语声淡淡:“把棉棒拆开,沾点碘酒,先用碘酒清洗伤口或者擦红药水。”
    像教秦菜用热水器、电脑一样,他想得十分周到。秦菜早已对自己的土鳖行为麻木了。如今吕凉薄坐在沙发上,她跪在他面前,往他膝盖上抹红药水。
    然后她发现了吕凉薄落荒而逃的原因,但是纯洁的土鳖不大懂:“你裤子里揣了什么隆得这么高?”
    吕凉薄面色简直是“鲜艳欲滴”,他推开秦菜,这次是真的夺路而逃。很不幸,他又踩中了那双准确度百分之一百的陷井,但这次他咬紧牙关冲了出去。
    等秦菜反应过来追出门的时候,他已经拄着探路棍下了八楼。而那个时候,秦菜突然明白过来那是什么!
    天呐,她双手捂住脸——幸好他跑了。
    第二天,吕凉薄迟了一个小时过来。秦菜迟到了两个小时。两个少年扭扭捏捏地坐到一处。秦菜面红耳赤地拿了《张果老神数》一板一眼地读,十几页之后,她发现吕凉薄根本没有在听。
    “吕凉薄?”
    吕凉薄低头不语。
    “吕凉薄?!”声音拔高。
    吕凉薄一声不吭。
    秦菜奇怪了,以前三心二意都是她的专利的,什么时候被吕凉薄侵权了?!
    刚要说话,冷不防一双手揽上了她的肩头,秦菜微怔之后,脸已经贴在他怀里,他细细吻过她的额头,鼻尖,秦菜双手紧紧握着他的衣角。
    “凉薄,墨镜硌着我了。”
    “帮我摘。”
    “哦。”
    吻渐渐加深,秦菜轻哼了一声:“随时可能有人上来的。”
    吕凉薄不管,将秦菜半个身子都搂在怀里,怎么也不肯松开。
    吕凉薄身上有一种很干净的味道,像是皂角淡淡的清香。秦菜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整个人如同置身云端。眼之所望、指尖所触皆是柔软绵长的云朵,她站立不能。
    “秦菜。”他握着她的手,紧紧按在自己胸口,声音嘶哑。
    秦菜低哼一声,全力地回应他,最后他将秦菜的小脑袋摁进怀里,将下巴抵在她头顶喘息。
    秦菜寸寸抚摸他的胸膛,从来没有离一个人这么近过,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迷恋过,从来没有在一个人面前这么……柔弱过。她以前是条家养的狗,日日奔波劳碌,遇到不喜欢人的就吠就咬,时常被家主揍。
    而这一刻,她是最温顺的猫,只愿伏在一人怀里,博一人欢好。
    两个人天天腻到一处的时候,秩序发生了一件大事!传说中水泼不进的不羁阁竟然有外人闯入,还非常嚣张地留下了物证——有证开锁,电话:138000*****
    秩序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誓要洗刷这奇耻大辱,不料第二天,开锁的纸贴下面又多了个哥们的手迹——管道疏通,电话:139000*****
    秩序高层暴怒,门卫连同三画职中校卫队蹲点监守,结果第三天,8楼又添了一位仁兄的墨宝——平安贷款,电话:134000*****
    秩序高层的怒气一而盛,二而衰,三而竭……这尼玛的……
    及至第四天,门上再多了个蓝白相间的“窗帘布艺”贴的时候,秩序高管们都已经麻木了——这年头,再特么狠的门卫也干不过贴小广告的。
    吕裂石天天带着人蹲在楼道里跟这些家伙死磕,无奈不够专业,总是逮不住。反倒弄得原本清静的八楼人满为患。诸人要么在八楼死守,要么在九楼下层开会,秦菜和吕凉薄也不得不注意影响,接连几天说不上话。
    这种场景,秦菜是不愿呆的。但是吕凉薄不走,他依旧坐在最末的角落里,每日必到。于是秦菜也舍不得走,她木偶一般坐在所谓的“讲台”上,听吕裂石制定“作战计划”,心思却全然在别的地方。
    秦菜偷偷瞄过去,吕凉薄只是安静地坐在最末一排,低头默默读着盲文,对周围嘈杂的声音听而不闻。
    无言的默契充斥在心间,又涩又甜——其实吕凉薄比秦菜更不喜欢这种环境。
    而第五天,秩序的高管们气晕了。
    一个神人也许是接了许多兼职,二话不说往一到八楼乱贴了一气。从办证、房屋转让、婚姻中介、门面转租一直贴到专治淋病、梅毒、不孕不育!
    低俗,实在是太低俗了!!
    秩序急了——贴小广告的,你这是要疯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废了七千多字,我了个去,剧情君你这是要疯啊。看到有柯南君猜测尊主转世是凉薄哈,剧情君说不对喔~~~~这个时候应该都睡了吧?挨只嘴嘴~捉个虫,谢谢llpphhddxx童鞋的提醒哈~mua~~~
    ☆、16
    第十五章:燕重欢
    俗话说白猫黑猫,抓得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但首先你至少得确定那是只猫才行吧。所以吕裂石几经思索,终于还是决定请只猫来抓老鼠。
    左力魁队长来得很快,按理刑警队来抓个贴小广告的,简直就是浪费资源。但他感激秦菜上次的指点,对秦菜敬畏得很,这次一听说这边有事,就匆匆带人过来了。
    要说猫捉老鼠就是专业,他潜伏了一天一晚就把这个神人给抓住了。然后一问,秩序的高管们都哭了——这厮居然对结界原理和构造、隐身术的入门法则、神行术的基础知识都了如指掌。
    但因实在混不下去,只得接了贴小广告的兼职糊口。
    ——高管们泪流,这年头,骗子神棍都上位了,真正的同行去贴小广告了……
    当老鼠被抓住之后,吕裂石感其资质颇佳,收下来作为义子,也算是自己儿子的“伴读”。平时没事就跟在吕凉薄身后充当他的眼睛。
    这孩子跟几个江湖术士学过些东西,七淘八淘的也淘到些真本事。只是他跟秦菜差不多大,又哪里有人肯信他?如今只落得混迹江湖、无以裹腹。
    他是个父母不详的孤儿,一个老乞丐给取名叫安逸,如今认吕裂石作义父,自然就改名叫吕逸了。
    吕裂石闲下来也教他些拳脚功夫、五行术什么的,暗想自己儿子遇到危险,他也能充当半个保镖。
    吕凉薄先前不乐意,好在后来发现秦菜所在的那栋六号教学楼他进不去,方才开始考虑。再加上秦菜也担心他的安全,见这小家伙行事机灵、悟性也高,不由也百般劝说。
    吕凉薄这才算收下了他。
    而那一天中午,秦菜作梦。梦见一截小腿不断往外流脓水,她用手戳了戳,见小腿里面坏死的白肉翻出来,格外可怖。她皱起眉头往上看,只见左力魁站在原地。
    秦菜叹息:“左队长,你的腿怎么烂成这样了呀。”
    话一说完,秦菜就醒了。秦菜醒来后就跟给她送饭的大妈讨了一把黄豆。
    外面左力魁队长抓完老鼠后,发现剧本改成亲戚大团圆了,他也没话说,当下就欲走。那时候秦菜刚刚睡了个午觉,出门看见他,不由叫住:“左队长。”
    左力魁转身,他长得高大,体形健壮,完全可以媲美教练了:“秦小姐。”
    秦菜扒扒头发,径直蹲下来撩开他左腿的裤腿,上面用药纱包了厚厚一层,但此时药纱上已经渗出了淡黄色的脓水。她看了看,平疮的法子她倒是跟白河学过。
    只是灵不灵嘛……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左队长你到我房间来一下。”
    左力魁随她进了屋,秦菜把他弄到洗手间,左力魁面红耳赤:“秦……秦小姐?”
    秦菜解掉他小腿上的纱布,里面果然有个食指粗细的孔洞,用手一戳,里面坏死的白肉就往外翻。
    原来左力魁最近也很烦,这疮原本还不觉得,后来慢慢腐烂,最近竟然连走路都吃力了。医院就是不断地割腐肉,消炎。现在创口越来越大。
    秦菜把他鞋脱了,拧开花洒,冷水喷在伤口上。左力魁心中一惊——这还不感染啊?
    秦菜只是示意他别躲:“没事。”
    洗完伤口,秦菜将他扶到沙发上,用嘴将一颗黄豆咬成两半,用咬开的那面贴在创面处,嘴里念念有辞。
    左力魁哭笑不得了,半天之后,秦菜又换了半颗黄豆:“明天再来一趟,很快就能好了的。”
    左力魁心中苦笑,好不好不敢说,希望腿能保住。t_t
    左力魁走后,秦菜就去了九楼。
    吕凉薄还在,听到秦菜的脚步声,他便起身朝她走来。秦菜展臂紧紧拥抱他,他也回抱,声音沙哑地道:“我想去你房间。”
    这没有难度,秦菜扶着他到自己房间里。两个人几日不得亲近,如今更如干柴烈火。吕凉薄将秦菜摁在沙发上,细细吻过她脸上每一处轮廓。
    秦菜闭上眼睛,突然想让时间停住,就这么永远偎依在他怀里。
    那是农历二月,天气虽然尚带薄寒,但爱美的姑娘们已经穿上了轻薄艳丽的春装。秦菜还穿着堆领的毛衣,下面是一条牛仔裤——她确实不知道什么衣服更适合自己。
    不过这不要紧,毕竟吕凉薄看不见,她就是穿成一只五彩公鸡也是白搭。
    吕凉薄轻轻感受那毛衣柔软的触感:“秦菜。”
    他轻声唤,秦菜低声应他,空气中突然弥漫出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太快,转眼便到傍晚了。秦菜正在给吕凉薄念今天的《三画日报》和《三画晚报》,外面有人敲门。
    秦菜一开门就见着了左力魁队长,她下意识去看他的腿:“左队长,怎么了?”
    左力魁这才是真服了:“秦小姐,我的腿到今天下午就没流脓了,您真是奇人!”
    秦菜撩起他的裤腿看了看,见果是没有继续流脓,她也点头:“我不是神人,这点法子乡下好多端公都知道。明天记得过来。”
    左力魁还是不解:“秦小姐,左某有不懂的地方,按理您直接用冷水洗,没有消毒,怎么着也得感染啊!怎么反倒好了?”
    秦菜无言——我就是个半桶水,哪里知道为什么啊?但是她跟着吕凉薄贫惯了,也学会了加固脸皮:“行业机密。”
    左队长敬畏莫名:“秦小姐,请问您到底是何方高人,为何年纪轻轻已经……”
    不待他说完,秦菜拍拍他的肩膀,一脸严肃:“助人为乐,不拘出身姓名。”
    话落,她果断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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