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妍恋恋不舍离开鼻尖萦萦绕绕若有若无麝香气息,终于肯挺起胸站直身同温玉对话。她上了妆,红唇妖娆,眼底妩媚,显然筹备已久,只等今日。
    “阿玉,你不要介意…………”
    “介意?我怎么敢如此这般不大方。那个东西,阿姊喜欢用还是舔,都随你高兴——”
    只听前半句,温妍已放轻松,“我就知道你开明,阿妈说肥水不流外人田,陆先生这样的人不可能就你一个,反正迟早他要拿钱去外面玩,不如我来…………”她说话轻声细语,似乎是怕惊醒了正在昏睡中的陆显,经过上一次赤*裸裸威胁,她对他多多少少有惧怕,但这惧怕并不足以抵抗她的飞蛾补火盛大斗志。
    因为她爱他呀,爱他在床上做*爱时的勇猛凶悍,爱他抽烟时的深沉莫测,爱他每一寸肌肉,每一根经脉,以及眼前壮大凶猛的“二弟”,噢,多么伟大而纯洁的爱。她甚至不求名不求利,不介意他有过多少女人,现实又有多少床伴,只求能够陪在他身边,日日看他一眼,当然,床上竞技翻云覆雨交换贴合会更好。
    一切一切,以爱之名。
    连莎士比亚都要从坟墓里爬出来,为她伟大的爱情写赞美诗。
    只差要上来拖住她的手,“阿玉,你让我一回,我真心喜欢他。不然也做不到这一步,我原本不是这样的人,但他真的好charming,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上前来,似乎要同温玉交流心得,如何令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在床上极尽快乐的心得。“我知道他个d好大好劲爆,阿玉,你怎么受得了?阿妈叫我带润滑油,可我还是好怕,看多一眼又兴奋,怎办才好…………”
    腹内一阵反胃,温玉被眼前半裸女人热切眼神激得要吐,她抽开手,语调冷下来,愤怒再也压制不住,游走在爆发边缘,“你自己要做鸡不要带上我,要交流床上经验,你去跟三太讲,她可以讲足一千零一夜。”
    走到床边,去拍陆显滚烫面颊,“醒醒——陆显——叫你醒…………”
    他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望见是她,预备翻过身继续睡,但架不住温玉一下重过一下挥过来的掌心,烦躁地抓住她手腕,皱眉瞪眼,“搞什么?”
    温玉面色泛白,方才在阿姊没钱可装轻松冷漠,一见他,没预兆眼泪便连串滚落,没矜持,争先恐后泄露心事。
    她甩开他,看向床尾的温妍,“家姐想同你谈心。”
    陆显坐起身,露出精壮胸膛,浅蓝色薄被恰恰遮过胯骨,深凹的人鱼线、巧克力腹肌以及肚脐下细细碎碎蔓延开的毛发,一一尽展眼前,他低头时烦恼的叹息,抬首时的凌厉眼风,未有一件不性*感,温妍说他好charming,但他何止是charming一词可以形容,再多笔墨也写不出时下境况。
    温妍于薄纱中穿出万种风情,立在他对面,怯怯唤一声,“陆……陆先生…………”
    陆显再去看温玉,她已然收起眼泪,漠然无言。她所固有的坚硬城防再次启动,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这情形,发生过什么,他已然心知肚明,转而对温妍说:“你同你老妈,明天九点之前搬出去。”
    温妍听后焦急,不顾第三人在场,再次缠上他,一双莹白的腿似藤蔓缠紧了他劲瘦的腰,红艳双唇在他眼前开阖,“别这样,别这样陆生——我知道你想的…………你怕阿玉发火?没关系,她不介意,以后我同阿玉一起伺候你…………”突起的乳*房在他胸膛上磨蹭,涂抹殷虹的指甲顺着平坦结实的小腹向下,她吐气如兰,一句句,拖他去堕落寻欢,“姊妹花,好劲——陆生不想吗?真的不想吗?”
    她入了魔障,而他,大约也在某一刻动过心,男人最原始的欲望支配大脑,他眼前似乎能够看到从前同三流明星玩双飞时劲爆场景,只不过躺在身下那个换成温玉——冰冷的漠视着他的温玉。
    他一把推开她,因男人的力道实在大,温妍后背撞到床头柜再落地,火辣辣一片痛得厉害。
    但她舔一舔嘴唇,索性放开来,再不必装,世间好人并不差她一个。
    “陆生,你硬了。你也想要的,何必再装?正好阿玉也在…………”
    转而看温玉,“阿玉,坦白讲,从小你就命好,一样出来卖,你看,我只卖个要死不死的老人家,钱到手立刻被人追债,你呢?勾一勾手指,就卖给陆生这样的男人。你无处去的时候是阿姊收留你,现在阿姊无处去,你就不能大方一点点?多分我一份?阿妈说的嘛,有钱大家赚,姊妹间不分彼此。更何况我真心喜欢他,拜托你看在往日情分,让一让位…………”
    温玉深呼吸再深呼吸,不知是愤怒亦或是伤心,于胸腹中翻腾不定,过许久,只得一句感慨,“你从前不是这样…………”
    “因我从前没有尝过人间冷暖,还有…………钱滋味。”
    “你已经被阿妈彻底教坏。”
    “至少阿妈肯为我好,你呢?一贯自私自利,只顾自己。”
    “原来你同阿妈一样,将不如意都归罪于我,恨我挡了你们的路。”
    “难道不是?你现在就拦在我面前。”
    温玉心酸,“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温妍笑一笑,答得坦然,“我原本如此,从前在家中偶发善心,你便以为我很好。那些好,源自于‘不冲突’。你不是很醒目?这都看不透?”
    面对亲姐惨淡又恶毒的脸孔,她再也无法忍耐,绕过床,要眼不见为净,“你们继续,我不打扰。”
    下一刻被陆显一把拖回,她挣扎,他下力,将她困死在怀抱里。
    同地摊上浓妆斑驳的温妍吼,“立刻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你们不搬,我叫人替你们搬!还等我动手?滚!”
    温妍缓缓站起身,盯着陆显,哭哭笑笑难辨,“要演情真意切呀?好好好,我擦好香水,换一件衣,等今晚你来找我。”
    再睨温玉,“阿玉,多听我一句,你霸不住他。阿妈讲,他这类人为新鲜味收收心,有可能,但要他老实一辈子,怎么可能?迟早要出门偷腥,到时候你不要抱住张支票去跳海。”
    阿妈阿妈阿妈,开口阿妈,闭口阿妈,尤美贤已成她心中信奉的上帝。
    不必再装,这恨不知从何处来,如此深切而浓重,她与尤美贤一个模子印出来,对于求而不得,对于家中另类,恨之入骨。大约都因有了温玉,冷冷旁观,才衬出自身卑劣,不然大家一起坏,不分彼此,谁也不比谁高尚,谁也不比谁纯真,同流合污才是真和谐。
    温妍带上门离去,屋内只剩下温玉同陆显,相顾无言。
    陆显抱紧她,他胸膛滚烫的体温几乎要烫伤她,“温玉…………”
    “拜托你现在不要跟我讲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温玉,这不是我的问题。”
    温玉想要站起身,奋力地企图推开他,“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已经够凄凉,拜托你,拜托你给我一分钟,我不想现在同你争是与非…………”
    “温玉!你看着我!”他握住她下颌,强迫她转过头来,便撞见她强忍的泪水,他的心蓦地一酸,低头吻去她眼角咸涩的泪,“阿玉,我最见不得你伤心…………”
    “看多你就习惯——”
    “阿玉……”他低吟,管弦乐发声,耳中空鸣,嗡嗡低平率共振,“你不能生我气,我才是无辜受害者…………”
    “对,你无辜,我阿妈同家姐都是贱*人。”
    “难道不是?两个贱女人,又淫又下*贱,生来就要去做*鸡。”他铁口断言,全然不顾温玉苍白脸色,更补充,“叫她们滚,不然带坏我阿玉。”
    温玉冷然道:“陆生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是谁邀她们来?你利用我阿姊同阿妈,无非是想逼得我走投无路跪下认输。用完即弃,讲不讲江湖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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