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担忧半是好奇的接过电话,电话那头,管家李小姐一如既往沉静的声音响起。
    “少夫人,您现在在哪里?”
    张砚砚看了一眼周围,“出租车上……回家的路上。怎么了,李小姐?”
    李小姐的声音依然沉静,只是吐出的话,对于张砚砚来说,绝对是一个定时炸弹。
    “少夫人,沉书记回来了。”
    轰——
    张砚砚的脑海中有瞬间的空白,她不会白痴的问,沉书记是谁?
    就算是不嫁给沉烈,经常看电视新闻,也是了解这个沉书记真是青云省的省委书记沉刚,不过,对于张砚砚,沉刚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他是她的公公。
    没错,沉刚是沉烈的父亲。
    不能不说,张砚砚对沉刚有那么一些害怕,总是觉得电视上的那个人严肃认真,指点江山的人物一下子坐到她这种小老百姓的身边,怎么都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吧。
    而且,结婚一年,她和这位高官公公相处几乎很少。
    沉烈似乎和沉刚关系也一般,逢年过节也没有说带着张砚砚去和沉刚团聚,甚至两父子都是各忙各的,关系十分的淡漠。
    严格来说,张砚砚只见过这位高官公公一面,她的意思是在现实生活的。
    就是她和沉烈的结婚的那天,她的母亲当初极力反对这场婚事,以至于张砚砚结婚的时候,她孤身一个人,没有人把她的手放到沉烈的手上,代表幸福的交付。
    这个时候,是沉刚过来,一脸和蔼的执起手,放在了沉烈的手心,并且语重心长的说:“砚砚,我儿子就交给你了。”
    现在想想,还有点颠倒的感觉。
    不过,不得不说,沉刚给张砚砚一个十分好的印象。
    温柔和蔼,在这个陌生冰冷的家里,充满了善意。
    只是,这一年,他都没有来连云市,来了也不进家门,这次,突兀的回来是什么原因呢?
    心中无限忐忑,出租车很快的到了家门口
    管家李小姐已经等在了门口,见到张砚砚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少夫人,进来吧,就等您一个人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么?对了,沉烈呢?”
    李小姐没有回答,她只是快步的带着张砚砚往大厅里走去。
    其实,真的没有什么事情。
    只是青云省的省委书记和连云市的市委秘书长在等她吃晚饭而已。
    “砚砚,回来了,去洗个手,吃饭了。”
    张砚砚不知道沉烈他们等了多久,只是见到公公那么和蔼可亲的样子,心里微微一柔,脸上也是漾开一个笑容。
    “爸……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没关系。我听烈说了,上班嘛,工作最重要了。”
    可是,她明明不是工作啊……
    张砚砚狐疑的看了沉烈一眼,原来,是他帮忙撒谎的,可是,他们早上不是才吵架么,这会儿又这么帮她干什么?
    似乎是感觉到张砚砚的打量,沉烈抬头,主动的迎上张砚砚探寻的眼神。
    “还愣着干什么,洗手去。”
    “喔……好。”听到这样,张砚砚才是反应过来,往厨房走去。
    不得不说,这是单独和公公一起吃饭的第一次,张砚砚有些紧张。
    她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刨着碗里的饭,暗暗的祈祷,时间快点走。
    沉烈好像也不多话,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后,就自顾自的吃饭了。
    一顿饭吃的好压抑。张砚砚觉得自己吃进去的不是米,而是石头,一个个的小石头,往她的胃里砸去,吃得她满头的大汗。
    “怎么了,没有胃口么?”不知道为什么,沉烈夹着一块香菇过来,那眼神可以称之为温柔,看了一眼张砚砚,似乎满含关心。
    如果可以,张砚砚很想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抬头,看了两张有点类似的容颜都带着相同的关心,甚至那抿着唇的样子都是出奇的一致,张砚砚一个没忍住,笑了出声。
    “噗……”
    沉烈立刻僵了脸。张砚砚也是同时的冷汗滑了下来。
    她在干什么?
    冷汗颗颗的往下滴,现在要怎么收场。
    “哈哈哈哈哈……”这时候,率先大笑的是沉刚。
    放下筷子,扫了一眼旁边一脸冷色的沉烈。
    “我说烈啊,你这个样子,吓到你媳妇了。”
    “爸……对不起……”
    “哎,没事……在我们家,妇女是天,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砚砚,你今天胃口不好么,整晚上没看见你吃什么东西?”
    张砚砚苦笑,她怎么可能说,她在外面已经和小蜜蜂吃了一些东西了,不但不饿,而且在面前的人的高压下,哪里吃的进去什么东西。
    心中这么想,面上却是微微一笑。
    “没有……没有,我在吃啊……”
    “哎,砚砚,你可别因为我的到来拘谨啊……要真是我过来,让你饿肚子了,我还是不要来了……”沉刚说的极其的认真,似乎还有打算起身就走的冲动。
    “哎呦……爸,不是这样的……我真是在吃……”张砚砚快要hold不住了,只能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旁边一直沉默的沉烈。
    快点,快点过来搞定你老爸!
    所幸,沉烈这次乖乖的,看到张砚砚的暗示,慢条斯理的拿起勺子给张砚砚盛了一碗汤,“爸,你别这样吓她,她胆子小。”
    “是么?”沉刚摸了摸脸,好像还在疑惑,他的样子吓人么。
    这个时候,沉烈吧把面前的汤递给了张砚砚,又是说道:“她最近胃口一直不好,总是想吐,所以没什么吃东西……”
    “……”啊……张砚砚一口疼差点飙出来。
    这到底是解围,还是添乱呢?
    什么叫胃口不好,还想吐,这个不是意思说她什么什么有了么?
    果不然,沉刚刚刚还疑惑的眼神立刻变得兴奋炙热。
    张砚砚背心一凉,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沉烈。
    就知道,这个男人没这么听话的。
    但是,面上还是笑,不停的干笑。
    “砚砚,你也别怪爸爸啰嗦。烈这个孩子,他妈去世的早,我工作又忙,很多事情都没教好他,如果啊,这小子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可千万别客气,我待会儿给你一件礼物,以后他欺负你了,你就用那个对付他。”
    “呃……没……没有……他没有……”沉刚这么一说,张砚砚顿时什么词语都没有了,只能尴尬的点点头。
    “不过,砚砚啊,你今年也二十四了吧,烈这小子也是三十的人了,你们那个啥,还是要考虑下……”气氛刚刚轻松下来,沉刚就凝着两人,开始说教了。
    不过,这个往往不是母亲做的事情么?
    张砚砚和沉烈对望了一眼,最后默契的点头。
    “哎,爸,吃饭吃饭,饭菜凉了。”
    “是啊是啊,爸,这汤不错,我给您盛一碗。”
    不过因为这一招,饭桌上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张砚砚咬着蘑菇,看着两张相似的脸孔,一搭一搭的说着什么,心情也似乎轻松下来。
    原来,他们家是这样的。
    这种感觉不亚于知道一个明星的私下生活一般,满是探求还有好奇,最后是恍然大悟。
    “对了,烈,你妹妹最近有消息过来么?”晚饭快结束的时候,沉刚忽然想起远在国外的沉鱼,开口问道:“这丫头,一年前说出去就出去,都这么长时间了,电话不打一个,除了要钱,什么事情都不干……”
    沉刚还在抱怨,不过虽然言语之间抱怨,但是眉宇之间,还是能清晰的看出对沉鱼的宠爱。
    是了,沉刚对这个儿媳妇都这么的疼爱,更别说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了。张砚砚僵了手脚,一时之间,想到以前的旧事,这次是真的失去了胃口。
    和她一起停了动作的是沉烈。
    “没有电话就没有电话吧。”放下筷子,他淡淡的开口。
    “可是……”沉刚拍拍桌子,脸色颇有些不满,“她前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要回来。”
    “什么!”这次,出声惊叫的是张砚砚,沉鱼要回来了,那么罗旋不是也要回来了么?
    “是啊。”沉刚根本不知道他们几人的恩怨,只是语带抱怨的说道:“是啊,不但要回来,还说要结婚!真是瞎闹!”
    结婚!
    晴天霹雳,对张砚砚来说,绝对是!
    沉鱼居然要结婚了?那新郎是……
    “她……她和谁结婚?”最后,张砚砚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问道。
    020
    纵然知道喝酒买醉不是良家少妇在深夜应该做的,但是张砚砚还是接着小蜜蜂生日的机会,喝了个酩酊大醉。
    “来,再喝一杯……”张砚砚不善喝酒,但是今晚上已经是第五次频频举杯了。
    小蜜蜂天生敏感,在张砚砚喝下第三杯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了,要知道张砚砚平时是喝两杯就止步的,今天虽然是她的生日,但是也不至于连续的喝了四杯,还吵着要继续的。
    不对劲。
    真的很不对劲。
    小蜜蜂终于是伸手夺下了张砚砚手中的杯子:“砚砚,你没事吧?喝这么急,小心喝醉……”
    “没关系……开心嘛……”张砚砚呵呵一笑,平日白嫩的脸蛋在酒色晕染下,透着一阵薄薄的粉。
    “皮肤真好。”小蜜蜂感叹,眼看张砚砚伸手又是拿向那酒杯,小蜜蜂隐隐头疼:“好了,不要喝了,当我傻子呢,开心是这种喝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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