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顿时有些无语,手中的丝帕,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一袭妖冶的红衣,忽的出现在了小桥下,静静的望着桥上的那一抹身影,脸上的面具,竟是与桥上的那一个人如出一撤。
    众人,对突然出现的红衣,退避三舍。因为,那一袭红衣的周身,都散发出了冷漠与愠怒的气息。
    不一会儿,桥上的人,竟走走了个精光。
    秦楚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点,奇怪的环视四周,蓦然回头的那一眼,整个人怔在了原地,只觉得‘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就是他了!’
    祁千昕缓步踏上小桥,向着桥上的那一个人走去。
    秦楚知道,他定然是生气了。于是,在祁千昕开口之前,先发制人的扑入了他的怀中,几乎是撒娇的语气开口,“千昕,阿楚知道,你最好了,你不会生阿楚的气的,是不是?”
    隔着面具,看不清祁千昕神色。但是,秦楚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已经改变,唇角,不觉得便带出来一丝浅浅的孤度。
    “你呀!”
    一声轻轻地叹息,语音里,尽是令人沉醉的宠溺。
    秦楚靠在祁千昕的怀中,双手,绕过他的腰,拥抱住他,抿唇笑着,“千昕,你脸上的面具,是哪里来的?”竞和她的,一模一样!
    “‘畅怡园’门外,随意买的!”
    秦楚不再说话,安静中,只觉得异样的幸福与满足,只是,要是再有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那就好了。
    其实,她也非常的想要孩子,只是……祁千昕牵着秦楚的手,带着秦楚,下了小桥,往另一个人烟稀少的方向走去。
    在一座有侍卫看守的拱门前,祁千昕褪下了脸上的面具。
    侍卫立即屈膝行礼。
    “千昕,这里怎么会有侍卫守卫?”秦楚好奇的问。
    “你难道不知道‘畅怡园’是属于皇家的么?”祁千昕一边走,一边说。
    过了拱门门下,再往里走了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宁静的湖泊,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刹似美如画。
    “千昕,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跟我来便是!”
    ……一个月后,皇宫。
    秦楚抱着明显重了很多的小家齐一起吃饭,可,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不知怎么的,竞令秦楚忍不住想要呕吐。
    “母后,要那个!”小家齐指着一旁鸡腿,要秦楚夹给他。
    秦芝取了筷子去夹,但是,筷子还没有碰到鸡腿,秦楚便猛的放下筷子,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桌子,干呕了起来。可,呕了半天,也没有吐出一点东西。
    自己,这是怎么了?秦楚心中止不住的疑惑着。
    小家齐看到秦楚难受的样子,快速的滑下凳子,跑到秦楚的身边,担忧的一个劲的喊‘母后’、‘母后’。
    秦楚笑着抚了抚小家齐柔软的黑发,“家齐,母后没事,我们继续吃饭。”
    一餐饭下来,秦楚几乎什么也没有吃。
    晚上,秦楚抱着小家齐入睡,睡至一半,突的从寝榻上坐了起来,暗怪自己怎么那么的糊涂,呕吐、没有胃口、闻不得腥味……这一系列的症状,不是……不是右手,带着一丝轻颤的抚上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片刻,慢慢的,笑容布满了整一张脸,忍不住摇醒了一旁沉沉入睡的小家琪,告诉他,他有弟弟或是妹妹了。
    小家齐小手揉着眼晴,模模糊糊的看着秦楚,根本没有将秦楚的话听进去。
    秦楚看着突兀的被自己吵醒的小家齐,再看着他那困乏不已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已有些太过激动了,于是,连忙又哄着小家齐睡觉,心中想着,要是那一个人,此刻在身边,那该多好,那她就可以第一时间告诉他了。
    徒然想起那一个人,秦楚记起,此次西越国遭遇旱灾,他亲自前去探查,至少还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才会回来。
    ……第二日。
    等不了祁千昕回来的秦楚,便带着小家齐,前往了‘圣斯部落’。在途经东华国的时候,巧遇上了封洛华,于是,两人便一道前往。
    圣斯部落。
    秦楚与封洛华见过八位长老后,与八位长老一起,前往了圣玄所在的那一个山洞。当日,他们一道前往时,已将‘秦楚’留在了那里。
    圣菱看到秦楚的到来,欣喜不已。
    秦楚随着圣菱踏入洞内,其他人都留在了洞外守候。
    石床上的那一个人,安然的躺着,明明没有声息,却始终只是如睡着了一般。
    秦楚再一次看到的圣玄,那一个周身无时无刻不带着冷漠气息的男子,看来,圣菱在此地陪了他这么久,还是没有驱散他的寒冷。
    圣菱安静的退了出去。
    洞内。
    圣玄当日身受重仿,为救圣菱,更是伤上加伤,没有个一年半载,不可能恢复。人,漠然的站在一侧,冷冷冰冰吐出的话语,指示着秦楚该怎么做。
    秦楚一步步按照圣玄的指示来做,额间,密密的汗渍冒出来。
    洞外。
    一行人,皆焦急的等待着。
    封洛华站了一会,缓步踱到远处的崖边,负手而立,静静的望着天边升起的朝阳,高挺的背影,在身后,落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串盘旋在半空中的‘水晶链’,在发出一道异常璀璨的白光后,进入石床上之人的体内。
    秦楚在‘水晶链’消失后,缓缓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在石床上坐下,手,轻轻地抚上石床上之人的手腕。
    指腹,竟奇迹般的出死了脉搏。
    圣玄转身,黑衣,在身后,落下了一道寂凉的弧度,进入石门后的石室内。
    石床上的人,在安静中,颤了颤长睫,继而,缓慢的掀开。
    四目相对!
    秦楚不由得笑了,双手扶着石床上的人坐起身,“你觉得身体如何?”
    “谢谢你,我很好!”石床上的人,面色还带着一丝苍白,神色中,也带着一丝虚弱,浅笑着开口,音质清润,非常的好听。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才是,之前,我占用了你的身体!”说着,秦楚忽的问道,“你此刻,会有我的记忆么?”
    石床上的‘秦楚’微微敛了敛长睫,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过,不管是你拥有了我的记忆,还是我拥有你的记忆,我们,自始至终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石床上的‘秦楚’再一点头,“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人完全不同的人!”
    笑意,不由自生的盈上了脸庞!
    秦楚扶着石床上的‘秦楚’站起身来,两个人,一同向着洞外走去。
    洞外的人,普一看到活生生的‘秦楚’ ,都快速的迎上前来,尤其是圣菱,神色激动,眼中,隐着一丝水汽,握着‘秦楚’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秦楚’安慰面前的人,眸光,在不经意抬头的那一刻,便停在了远处崖边的那一袭白发上。那么多年的守护,点点滴滴,以前不曾去想,但经过这么多的事后,却一一徘徊在了她的脑海当中,手,渐渐地松开了圣菱的手,越过圣菱,以及八位长老,缓步,向着崖边的那一个人走去。
    秦楚看着向着封洛华走去的‘秦楚’,浅浅一笑,转身,独自一个人,下山而去。
    洞内。
    圣玄打坐练功,圣菱步进去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静静的望着。
    “为何还不走?”
    长久的安静中,打坐的人,漠起了声音。
    “我说过,我留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你可以救雪儿,而是……”声音,渐渐地轻了下去。
    圣玄站起身,来到圣菱的身边,冰冷毫无温度的手,在许久后,一点点的抬起,抚上了面前的那一张容颜。
    ……秦楚抱着小家齐出‘迷雾森林’。
    小家齐一个劲的探着脑袋往后看,怎么也不愿离开,非要与圣玄在一起不可。
    秦楚就纳闷了,那一个人周身的冷冽气息,让她呆久了都觉得战栗、颤抖,小家齐怎么就会那么的喜欢他呢?还大有不要她,要圣玄之意。
    “小家齐,再动,我就将你丢下去了!”
    秦楚开口威胁,但是,显然她的话,没有什么震摄力,只见,小家齐越发动荡的厉害了,仿佛是故意与秦楚作对一样。
    “我想,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秦楚仰天长叹,怀中的小祖宗,真是一个磨人的家伙!
    ……“真巧!”
    出‘迷雾森林’,回西越国的官道上,不期而遇那一抹熟悉的白衣,明媚的阳光,静静的照耀在他的身上,丰神俊美的侧脸,孤线优美,般般入画。
    “真巧!”秦楚抱着小家齐,对着‘意外’相遇的云袖知打招呼。
    “我要前往‘东夷城’,不知是否同路,一起?”云袖知手中牵着僵绳,微笑着对着秦楚道。
    ‘东夷城’乃是回西越国的必经之地,秦楚自然要前往,点了点头。
    马匹,飞速行驶而过,与身后,落下小片尘土。
    东夷城。
    一家热闹的酒楼内。
    秦楚与云袖知在二楼的一间雅间内,面对面而坐,小家齐因为叫嚷着要买东西,便由着云袖知的侍卫带出去给他买了。
    “你就是当年的那一个‘秦楚’,对不对?”经过了那么多的事,云袖知已然可以断定面前之人的身份,尽管,太过令人匪夷所思!
    秦楚没有否认,点了点。
    “若是我……”
    “南宁帝,这世间,从来没有什么‘若是’!”
    秦楚端起自已面前的那一盏茶,浅笑嫣然间,打断云袖知的话。
    “那我此刻说,我不愿‘放手’呢?”
    “南宁帝,从来就不在你手中的东西,你又何来的‘放不放手’一说?”隐约间,秦楚早已感觉到了什么,只是,终是不可能的!
    “我发现,此次来见你,或许是一个错误!”
    “你可以结束这一个错误!”
    “你与我说话,总是这般的直接、干脆 ,还有着一丝冷漠。”
    闻言,秦楚没有说括,起身,来到窗边,静静的往窗外望去,搜索着那一抹小小的身影。然后,她看见了一袭有些眼熟的黑衣,上蹿下跳的逗弄着被点住了穴道的侍卫抱在怀中的小小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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