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的又再次踩下油门,车失去踪迹的行驶着,就如一点墨一飞一扬,痕迹遍布整张纸。
    “嘶!”突然而至的刹车,他感觉车子与地方发出的嘶吼声让他从剧烈的心跳中猛然而醒。
    一辆加长型劳斯莱斯横躺在路上,几乎是特意的想要拦下这辆时速早已脱离两百的红色身影。
    凌箫天怒不可遏的瞪着从劳斯莱斯里走出的那个人影,那一袭通白的洁白西装带着酒红色的领带,摇晃着身影疾步而来,不带声响的坐上了他的车。
    “如果你想死,可以选择直接用自己的身体躺在路中央。”凌箫天一手无意的搭在方向盘上,眼角直视着前方,并没有因为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而感觉丝丝意外。
    己无名随意的点燃一根香烟,吞云吐雾的嘴角含笑,“好久不见了,不带给你点惊喜,我都觉得我这五年来白白的活着了。”
    凌箫天也是附和一声冷笑,手指轻轻的触碰方向盘,“你的手指还是那样漂亮,有继续弹琴吗?”
    “你认为我们之间可能还有机会这样聊天吗?凌爷。”
    一声凌爷,让凌箫天的冷漠慢慢浮上脸颊,笑意更甚,“我记得当年父亲也是这样坐在车子里跟着你一起回家对吧。”
    己无名指间的香烟徒然而掉,顺着那道深深的车辙印而掉落,他收起脸上的笑容,漠然而视,“你是在提醒我以前的不堪吗?”
    “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我可以善意的提醒你这些。”凌箫天不怒自威的抬头看了看空气里不见踪影的微风,可是他却感觉到自己能看见那如影相随的风力,好柔和的感觉。
    己无名双手成拳,这些年早已习惯的隐忍也让他心里不由自主的加速了一分,他深吸一口气,调解自己的心跳,不吭一声。
    “这些年你的戾气更甚了,希望我的好弟弟仅有的那点良心并没有离你而去。”
    “既然如此,那我们何不继续谈谈关于接下来理应该发生的事?”己无名突然心情大好,指尖又忍不住的打着什么莫名的节拍。
    “接下来我相信你会把我的大哥送回来。”凌箫天面无表情的说。
    “你认为……这可能吗?”己无名冷冷含笑。
    “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交易。”凌箫天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己无名面不改色,顺手拿下凌箫天手里的手机,再次冷漠的瞪着他淡定自然的表情,嘴角微动,“我的好哥哥,你可曾想过当年被赶出去后落魄无依的我是如何活下去的?你可曾想过日日夜夜被梦魇遮住无法喘息的噩梦?”
    “我只知道自作孽不可活,恶有恶报,你该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这只是你应有的惩罚而已。”凌箫天震开他的手,眼里的杀气慢慢凝聚。
    己无名冷冷一哼,反手扣紧凌箫天受伤的手臂。
    愕然,凌箫天脸色微微一变,咬紧早已失去血色的苍白下唇,冷冷的说:“你现在出现就只是为了跟我谈以前的境遇,我不记得我的好弟弟竟会使什么苦肉计?你又这么软弱的时候?”
    “我担心的是我的好哥哥在什么什么苦肉计。”己无名的手劲微微加大,强烈的感觉到了手掌中传来的颤抖,他受伤了?
    “放手。”凌箫天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
    “我更喜欢看你如此暴怒的双眸。”己无名仰头大笑,继续加大着手里的力道。
    凌箫天大喘一口气,全力的挥出自己的一掌,顺着突然皱起的寒风迎上己无名俊逸的面颊。
    “看来你近年来的忍耐力退步了。”己无名不以为然的抓住他凭空而来的一掌,放开他的手臂,凝聚内息破口而来一拳。
    手臂处的隐痛让凌箫天失神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腰腹间一阵钝痛,他浑身一个冷颤,大手本能的捂住自己受了一拳的腹部,皱眉。
    他的嘴角缓缓的流出一条血迹,他感觉到了嘴里的血腥味,这一拳己无名出了全力,甚至是能打死一个人的狠毒气力,凌箫天忍不住的一声呼痛,咬紧牙关。
    己无名得意的望着面失血色以致透明的凌箫天,忘形的凑到他的耳边,轻哼一声,“我的好哥哥,还记得你藏着的娇人儿吗?我相信我会好好的陪着她玩一场,听说她的身体很是美妙,连从来不喜女色的你都沉迷其中,想必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我会好好的期待的。”
    凌箫天闻言失去仅有的力气一把扣住己无名的双臂,居高临下的瞪着他似笑非笑的得意,怒斥:“如果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不会再念及丝毫的手足之情,你大可以试试,我凌箫天的狠毒之法。”
    “哈哈哈哈,我的好哥哥莫不成曾经的你有念及过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己无名又是凝聚一拳挥去,而这一次被凌箫天抢先一步,他的手掌抓紧己无名的头大,一扯,将他重重的掀翻在车窗外。
    凌箫天盛气凌人的望着脸色突变的他,冷冷哼道:“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一试。”
    冷冽的寒气迎面而来,己无名心里微微悸动,凌箫天从未如此阴戾的出现过在他面前,此时此刻,他原本风平浪静的内心竟泛起了层层涟漪,他仍旧不肯认输,依然得意的仰头一笑。
    他冷哼,“我拭目以待。”
    凌箫天冷漠不留情面的将他从开的跑车里直接掀翻出去,依旧是盛怒的盯着地上己无名苍白的一笑,哼道:“我说过你可以试试看,到那时就算有母亲为你求情,我也不会放过你一分一毫。”
    跑车就地转了一圈,直接逆行而上。
    沿途,有无数辆车身避让,他仍然是毫无减速疾驰而去。腹部的痛让他脸色更是惨白,他一手扶上恐怕早已淤青的伤处,嘴角的血腥味依旧弥漫着,他急忙踩住刹车,嘴里隐隐而现阵阵呻吟。
    手机却在这一刻不分情况的响起,他大大的喘上两口气。
    电话里,萧七儿柔弱的呼吸声渐断渐续的传来,像是下一刻准备开口,却仍旧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凌箫天嘴角微微含笑,她肯定是想听到自己声音了。
    屋子里,沙发上,恢复了点点听力的萧七儿虚脱的躺在沙发上,手里紧紧的握着手机,只想听听他的声音,好像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双耳就不再重复的出现叶誉阁的话。
    电话里,他的声音响起,“好点了吗?”
    她没有回复,只是沉重的呼吸声已经渐渐的恢复平静,笑容慢慢的浮上心头。
    “怎么了?还很痛吗?如果累了,你不用说话,听我说吧。”
    声音停了几秒钟,像是电话的另一头在深深的大喘了一口气,然后又继续响起:
    “七儿,你可想过我凌箫天是不是真的该死?”
    “这世上很多人都想杀我,跟你初来时一样,我凌箫天真的无恶不作,看似是个正正经经的商人,可是我手里的那些鲜血,那些人命,恐怕早已组成了一个营。人命太多,我都觉得我是满手血污。”
    “七儿,曾经我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差点杀死了,他说我未曾对他有过一丝留情有有义,没错,我好像的的确确没有真正的念及过半分血缘之情。”
    “曾经,母亲赶他出去的那一夜,我带着一把手枪,亲手对着他的胸口漠然的开了两枪,一枪打在他的左心室,一枪直接穿胸而过,那一刻,我以为他死了,至少,是失去心跳的死在了我的面前。只是,如今,他活脱脱的出现在我面前,我竟害怕了那一夜对他的狠毒,那两枪,他的胸口处依旧留着深深的印记吧。每一晚,他都会看见我曾经留给他最深最痛的记忆。”
    “原来,我戾气更甚,原来,我心更毒,原来,我更活的不堪狼狈。”
    萧七儿只是默默的听着电话那一头的绵长叹息声,知他心里现在的苦痛,但却无能为力为他缓解一分一毫。
    她张开嘴,话却卡在喉咙处,半分钟也发不出一个字符,她知是因为毒发后体力的消怠让她已力不从心,但是电话一头传来的沉重呼吸声让她心头一紧,他怎么了?
    凌箫天紧紧的抓住手机,却感觉腹部处的钝痛已经渐渐转换成了无尽的绞痛,一下一下凌迟着他五脏六腑,痛的他倒吸一口冷气,也仍然缓解不了一分一毫的痛觉。
    他能忍,能忍常人不能忍的很多剧痛,只是,己无名拼尽全力的给的一击,让他也忍无可忍,最终发出的轻微颤抖声,早已将他的底线尽数抛弃,任凭自己的手安抚着疼痛部位,却缓释不了那阵阵绞痛。
    似乎,肚子里所有的器官被紧紧的纠结在了一块,他下意识的增添了一分手中的力度,额头上早已密布了冷汗,他只觉得眼前是一阵黑,好模糊。
    “箫天——”萧七儿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啪!”手机却木然的掉落在地板上,瞬间,砸开成一块一块。
    “啊!”萧七儿惊慌的捂住自己突然刺痛的脑袋,脑袋里像是被一把钢锯在拉扯,绵绵不断的绞着她的整个神经线。
    心里也是闷闷的痛,电话那一头的凌箫天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他的声音嘶哑又带着隐忍的某种痛楚,他怎么了?
    身体蜷缩在地板上,只觉得疼痛一阵强过一阵,她此时此刻应该阻止自己去想他的,必须要稳定心神,否则自己会因为这强烈的剧痛给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是,自己阻止不了自己的心,心里传来的痛意正预示着自己在拼命的担心着他。
    好痛苦的感觉,意识在一点一点的被剥削着,双耳处,再一次传来的轰鸣声挑乱了她的所有精神力,她终于不再去想他了,也不再去担心他了,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去被他占据了。
    漫天而来的是无尽的痛楚,卷土重来的是毫无退缩的疼痛。
    她的手挥舞在半空中,眼前竟出现了一道身影,是他的,那一袭淡淡紫色的笔挺西装,是他独有的味道,只是,他好像又渐渐的离自己远去了,他在退后,一步一步,身影渐渐的缩成了一个点,一个很小很小,直至完全消失的一个点。
    “呃!”她抱住脑袋,双膝抵住自己的颤抖的身体,是不是只有昏过去了才会不再想他了?可是意识却总是徘徊在半昏半醒中,她却怎么也昏不过去,身体硬生生的承受着这毫无减弱的痛。
    凌箫天只听见电话那一头传来的突然破碎声,然后便是一室的安静,他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通话已结束。
    他咬紧牙关,重新拨动引擎,车子继续逆驰而去。
    而他没看见自己的身后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多了几辆陌生的车,同样跟随着他逆行而去,而那几辆陌生的车后面,又是几辆陌生的车,延绵而去,紧跟其上。
    而对面迎面的几辆车,见着一辆车逆行后,又见后面的几辆车也在逆行,一时之间,纷纷跟着逆行,随着大流,生怕自己驶错了车道。
    今天的高速路,全程混乱。
    凌箫天驱车赶到了萧七儿的公寓前,忍痛着急的从车里跑出,随后,心急火燎的赶进电梯,而当电梯合上的那一刹那,他又一次没有看见大厅里针锋相对的两队人马。
    己无名冷冷的注视着随后而来的某人,妖冶的红瞬间夺目而来,他面无表情的与来人冷漠对视,丝毫不畏惧一分。
    凌江雪疑嘴角轻扬,只是似笑非笑的双手环绕在胸前,“好久不见了,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己无名不以为意,点燃一根香烟,撤退掉身后的十几名黑衣男子。
    凌江雪疑也是扯下众人,两人一前一后的坐在公寓大厅里的沙发上,气氛,一点即燃。
    “凌夫人是越来越年轻了,比之五年前更美艳动人了。”己无名无心的一记玩笑而已。
    凌江雪疑嘴角微微抽动,也就着他放在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根点燃,冷哼,“我回来了,没想到你也跟着回来了,看来我们母子还真是心意相通啊,一不回来就全不回来,一回来,就一通全回来。”
    “五年而已,我说过有一天我会回来的。”己无名熄灭掉手里的烟蒂,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那张冷艳的娇容,眼底处竟浮上一阵阵讽刺。
    “是吗?那是不是需要我给你开个发布会,让整座城市里的大哥们都知道我凌夫人的另一个儿子归来了?”
    “你还承认我是你的儿子吗?”己无名抢白,她一口一句儿子,她还当他是儿子吗?
    “我从来不觉得我凌夫人需要两个继承人。”她淡然说道。
    己无名也冷冷的点点头,“所以等你原定的继承人死去的时候,再开发布会也成。”
    一句话成功的激怒了凌江雪疑,而她却早已习惯喜怒不形于色,淡定优雅的一手撑住沙发,说:“那真是可惜了,想必这场发布会会被凌氏彻底雪藏了。”
    “我们大可以赌一把。”己无名胸有成竹。
    凌江雪疑不以为然,“用我儿子的命来赌,我怕我赌得起,你却赢不起。”
    “是吗?那我又要再一次的拭目以待了,就跟他所说一样,我会拭目以待他再一次的对我下狠手。”己无名说完,仰头一笑,从容的站起身,眼角处邪魅的斜睨了一眼凌夫人的脸色,他的好母亲,还真是处变不惊啊。
    “我劝你最好别动他出手,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代价。”凌江雪疑抢先走出大厅,冷漠的背影毫无遮掩的透入他的眼底。
    己无名心中隐隐作痛,一手撑住自己的胸口,一手紧紧成拳,自始至终,她似乎从未承认过一分一毫他也是她儿子的身份,果然,五年前那个决然的夜,早已把他的血脉给抽净,而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拜他凌箫天,拜他这个无所不能的大哥所施舍。
    如果有一天,他己无名会亲手剖开他凌箫天的心,狠狠的折磨扼杀,让他知道没有心后,是如何的痛,如何的绝望。
    “看来你的母亲已经给了你善意的提醒了。”
    身后,悠扬的飘起一阵淡淡的掌声,将己无名的神志拉回现实。
    齐无性泰然的一手搭在己无名的肩膀上,微微叹息,“怎么?打算收手了?其实你也没必要活的那么累,毕竟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只要你——”
    “啪!”己无名拍开他的手,冷冷一哼,“他们可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一家人。”
    “难不成你还想继续下去?原本一个凌箫天就够难缠了,现在再来一个凌夫人,你可知道凌夫人是谁吗?她随便一指,哪个黑道上的大哥大佬不给她七分薄面?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让你这个流着同样血统的儿子死无葬身之地,无名啊,你母亲看似也没打算那么狠毒的对付你,否则,也不会给你来一句善意的提醒。”
    面对齐无性的突然转变,他也不是不感到意外,只是,这似乎转变的太过快速了,他们的计划才刚刚起步,而他就畏惧了,这是个不好的现象,想必是凌夫人已经准备出手了。
    “如果你害怕了,我不介意你提前退出。”己无名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绕过,事到临头,要么死,要么鱼死网破。
    齐无性追上前,拉住己无名的一只手臂,“我从未退缩后,我只想告诉你一声,如果你真的准备好了,可要做好随时会被弃尸荒野的下场。”
    “五年前我就以为自己死了,可是老天让我活了下来,这就是他们的报应,我不好好的报应一场,岂不是浪费了老天施舍的这五年时光。”说完,己无名迎风而上,随着嘭的一声关紧车门,周围的一切诡异气氛渐渐飘散而去。
    己无名离开过后,一辆宾利从角落里驶出,车上后座的女人冷冷开口:“派人监视好他,还有在大少爷身边的保镖增加三倍,至于这个女人这里,也派人好好的监视着,那个什么凰氏,给我结掉。”
    ------题外话------
    唉,想甜一甜的,结果又被腰斩了,原谅某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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