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连绵细雨把夏日的暑气压抑了不少,接下来几天都是艳阳高照,也不觉得一丝烦闷,凌威的心情像天气一样格外愉快。怪病的事处理得非常成功,刚刚在长宁医院让曹龙来个措手不及,还没有等他回去做出反应,孙笑天乘胜追击,扩大影响,对于几百名怪病患者免费治疗。立即引起轰动,短短几天,把一春堂在这方面的贡献彻底掩盖,原来治不好,有关部门还隐瞒实情,以免引起恐慌,现在可以治愈了,迅速大加宣传,报纸电台轮班轰炸,保和堂不上头条也不行。
    优秀中药铺的桂冠顺理成章也落到保和堂的头上,生意立即更加兴隆,陈雨轩除了每天坐堂两个小时,大部分时间是在和孙笑天一起管理保和堂里外事务,保和堂的招牌越来越响,旗下的小公司规模不断扩展,这是一个经济快速发达的时代,一夜过来,可以百花齐放,万紫千红。
    凌威倒不是很忙,每天还是保持两个小时坐堂,都是一些疑难病,他的诊病手法也比较奇怪,除了传统的号脉,还会用手指感应病人经脉的运行,每次治疗一个病人,他会把症状和治疗方法以及根据一起写下来,其他人研究后下次再遇到就会医治,他也就省了一点心,这样,大家的水平不断提高,他倒是越来越清闲。他不在乎别人抢他饭碗,,中医学无止境不说,就算没事做,到大医院他还是响当当的主治医师,史长春请过好几次,让他重返手术台,都被婉言拒绝,凌威认为,好的西医主刀手很多,少一个无所谓,刚刚踏入中医的殿堂,许多神秘东西正吸引着他,欲罢不能。
    厉春柳的手术做得非常成功,已经苏醒过来,凌威去看了一次,她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受灾群众,那种下意识的反应绝对不是做着,令凌威眼眶都有点湿润,看着她消瘦的脸颊,有点感叹老天爷的不公,这样好的人为什么会是无儿无女孤身一人,难道她就是为了群众而生,这样的市长在全国已经很少见了,就像一堆沙粒中的一颗珍珠,闪耀着令人有点心酸的光芒。
    从厉春柳身上,凌威想起了另外一个人,自己的授业恩师兰教授,京都医学院的副院长,自己从小就是他带大的,在记忆里,兰教授也是孤身一人,几乎没有离开过医学院,潜心研究医学。凌威就是一直陪着他,很小就接触医术,仅仅十八年就成了一位心脏外科专家,但同时他也失去了同年人的一些快乐,在情感和交往上显得很弱,以至于第一次出远门到了建宁,和可可短时间相处就投入爱河。
    随着对社会的了解,凌威对于自己和可可的爱情感觉有点恍惚,尤其是可可消失不见,心中更是迷茫。但是,初恋的刻骨铭心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他现在还想见可可,有生之年一定要问她一句话,爱过吗?
    保和堂后院里,花草郁郁葱葱,陈雨轩又做了一个假山和金鱼池,更添雅致,小金鱼在水中游戏者,悠闲自得。凌威伸了伸懒腰,看着金鱼微微发愣。自己和厉春柳一样,孤身一人,要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就是兰教授,受伤以后,一直情绪低落,刚刚恢复一点就迫不及待地寻找可可。现在自己又可以站到手术台上,是应该去见见那位老人了,他的额头一定又添了许多白发。还有祝玉妍,那个温柔的小女孩,自己是不是应该带去让兰教授看看,自己要有一个家了,一个自己一直渴望的温暖的家。
    “朱老,您请。”一个清脆矜持的声音响起,陈雨轩快步走进来,远远打着招呼:“凌威,发什么呆,朱老先生光临,还不快点迎接。”
    “用不着客气。”朱原爽快地笑着,和陈雨轩一起走过来,还是一身白衬衫军裤,干净利落,神采奕奕。
    “朱老。”凌威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前面大厅里有空调,温度适中,陈雨轩穿着西服套裙,显得落落大方,脸上带着微笑:“我让朱老到客厅坐坐,他非要过来见你,院子里空气很热。”
    “不要紧,我和凌威单独谈谈。”朱原挥了挥手:“陈姑娘,你到前面忙吧。”
    “那我就失陪了。”陈雨轩脸上露出两个酒窝,笑了笑,转身莲步款款地离开。
    凌威把朱原让到自己的房间,房间还是那样狭小,不过比起以前要干净明亮得多,书籍整齐放在桌上,被褥叠得四四方方,这当然是祝玉妍的功劳。房间里多了两张椅子一个茶几,也是祝玉妍置办的,说是为了招待客人,可惜凌威生性散漫,也没有几个像样的客人,今天才终于派上用场。
    “不好意思,房间有点小。”凌威和孙笑天经常相处,客套话也学到不少,倒一杯茶递到朱原面前,笑着说道:“原来陈雨轩让我换到大房间,我看这里很好,就将就了。”
    “哈哈,对我的胃口。”朱原哈哈笑了笑:“我是军人出身,简陋惯了,没想到你也不贪图享受,按理说你也算是腰缠万贯,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少见了。”
    “您是节俭,我是没那条件。”凌威自己也坐下,倒了一杯茶:“优秀中药铺的事,多亏朱老帮忙,我们还一直没有表示过感谢呢。”
    “那是我份内的事,职责所在,不用客气。”朱原摆了摆手,:“我是专门为你来的。”
    “我?”凌威略感疑惑地看着朱原,印象里和这位老人没什么交往,而且在长宁医院评选优秀中药铺的开始他对自己并没有好感。今天忽然造访不知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大事,都是朋友所托。”朱原笑了笑:“第一件你考虑一下,江南医学院院长和我是老朋友,昨天拜访,他提起你,想请你到他们学校教授一些针灸知识,让我带个口信,有时间他自己会过来请你。”
    “还有第二件吗?”凌威直接越过江南医学院的问题,想起那个张老师就有点头疼,和他一起教授针灸,实在不舒服。
    “第二件你肯定感兴趣。”朱原看出凌威对江南医学院没兴趣,也不介意,继续说道:“兰教授你不会陌生吧。”
    “您认识兰教授?”凌威惊讶地微微张着嘴,朱原的话确实令他感到意外。
    “我们是老朋友了,在他那里我还经常见过你,不过变化太大,一时没有想起来。”朱原目光中露出一丝慈爱:“我在你离开医学院的那年才正式和兰教授成为同事。”
    “老人家有许多朋友的,我真还分不清。”凌威不好意思地笑着伸手挠了挠头,似乎回到了少年时在医学院无忧无虑的时光。
    “兰教授五年前听说你出了意外,很是伤心。”朱原语气有点萧瑟,一定是想起老教授伤感的面孔。凌威神色变得凝重,低声说道:“他老人家还好吗?”
    “不知道?”朱原缓缓摇了摇头,脸色有点迷茫。
    “不知道?您和他不是同事吗?”凌威疑惑不解地皱着眉。
    “在你出事不久,没有来得及等你的消息,兰教授就出国了,去了埃及,为了探求古埃及木乃伊的医学之谜。”朱原端起茶喝了一口:“可是,他一去就杳无音讯,临别前他专门和我提到过你,他说你不一定会死,至少在龙骨崖不会,这是命里注定。”
    “什么意思?”凌威更加诧异,兰教授怎么知道龙骨崖,可是他从未向自己提起过啊。
    朱原停顿了一下,想了想,似乎在寻找以前的记忆:“兰教授和我提起了你的身世,本来是想在你来建宁做完心脏移植手术回去后告诉你的,阴差阳错,你偏偏出了意外,老教授只能拜托我,一等就是五年,还好终于见到你了。”
    “我的身世?”凌威目光中充满期待,语气急迫,没有谁会面对如此问题而无动于衷,孤儿谁不想知道自己的双亲,哪怕就是不在人世也是一种心灵的慰藉,有一种归根的感觉。
    “具体的我也知道得不清楚。”朱原缓缓说道:“兰教授只说你来自龙骨崖,是他捡到的,所以你在龙骨崖出事,兰教授说你和那里有缘。当年他听说龙骨崖有一个神秘的家族,医术高明,就去探访,但没有结果,在下山的小路上见到了你,你的医学天赋让兰教授联想到了那个神秘家族,你和那个家族一定有关。”
    “神秘家族?”凌威忽然想到了那个教授自己医术的云姨,难道自己真的和龙骨崖有扯不断的关系,他有一种探求真相的冲动,可是云姨让自己永远不要再回去,为什么?
    “兰教授的住处有一个书房,他说有一些东西留给你,你有时间去看看。”朱原掏出一串钥匙,轻轻放到桌上:“那个书房你是知道,本来这次见不到你我回去准备处理掉,为你留着吧。”
    凌威的思绪一直停留在龙骨崖,自己在那里几年,一直躺在床上,竟然记忆一片模糊。朱原见凌威心不在焉,起身告辞,凌威把他送出门,站在院子里呆呆发愣。
    从童年到少年凌威的记忆都是在京都医学院,从墙边的小草到操场上的秋千,从教室的阳台到古老的钟楼,从第一次手术到独立成为主刀手。所有的记忆都和一个慈眉善目的老教授联系在一起,现在老教授走了,龙骨崖回不去,身世之谜一时只能放下。
    凌威忽然有一种孤单感,需要一种依靠,脑海中出现了祝玉妍温柔的笑脸,心中一阵温馨。自己确实需要一个家了,安心研究自己喜欢的医学。钱财是绝对没问题,以后就过着游山玩水,行医治病,神仙般的生活。
    凌威的心中,一切变得很美好,而且顺理成章,然而,世上的事谁也无法真正预料。凌威注定不得安宁,因为,我们的故事从这里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六十六章 爱心不死(一)
    建宁和许多江南城市一样,四周风景秀丽,山水相依。西山就是旅游的胜地,建宁市最大的公园,动物园,就坐落在山脚下。山上还有一座庙宇,灵韵寺。寺名很雅,环境也很雅,依山而建,面对太湖,绿树环抱,太平盛世,烧香祈福的人多了点,香火旺盛,远远可以听见里面僧侣们梵唱的声音。
    上午七八点钟的阳光还不是太强烈,许多游玩的人早早赶到风景区,四处游荡,小孩在吃着零食,欢快地奔跑。大人们举着相机抓拍着风景;一些老外晃动着笨大的身躯,走来走去;三五情侣依偎着窃窃私语;还有旅游的团队在导游小旗子的带领下,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就像一道道风景。,凌威身穿白色丝绸短袖衫,戴着淡黄色遮阳帽,悠闲地在人群中游走着,看看池塘中的荷花,,望望河中游动的画舫,怡然自得。他原本是和祝玉妍约好,小姑娘忙着儿童基金的事,临时变卦,只好一个人过来,他生性散漫,这样无拘无束倒也自在。
    公园门前广场上除了停车的地方,其他地方一溜边摆着许多小摊位,有一些小零食,纪念品,玉器,中国结等,凌威好奇地一路望过去,心情愉快,看着什么都顺眼。
    几位小姑娘操着扬州口音,在摊位前向客人介绍产品,面前长长的架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有猴子,狗熊,洋娃娃,马,鸡,鸭,鹅等,都是十分可爱。
    两位身穿丝绸长裙的女孩站在摊位前,姿态很矜持,但是看到一个大洋娃娃的时候,一个女孩忍不住伸手抱了起来,手掌在绒毛上轻轻抚摸,那种高贵的姿态和小女儿的娇羞很不协调。凌威忍不住轻声笑起来。
    听到笑声,两位女孩一起转过脸,凌威和对方同时惊叫了一声,凌威的脸上挂起了一丝苦笑,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叶小曼和程怡然,两个人换了服装,多了一丝女子的妩媚。
    “你、、、”叶小曼瞪了凌威一眼,抬手把洋娃娃仍在摊位上,转身和程怡然一言不发地向远处走去。凌威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和叶小曼好像就是对头,习惯了这种场面,笑了一下,信步向公园内走去。
    公园里虽然很好玩,但是一个人玩还真不是太适合,凌威转了转,在动物园观赏一会猴子戏耍,兴致索然,返回公园大门外,看了看渐渐爬上中天的太阳,向一个山坡走去。
    山坡上一条几米宽的石板路一直向上,许多人上上下下,不太拥挤但也不算稀疏,几位乞丐衣衫褴褛,瘫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个个破旧的瓷碗。这样的乞丐全国各地都有,真假难辨,许多人都见惯了,看都不看一眼就越了过去。凌威掏出几张钞票,一一分发。他一部分是有同情心,还有一部分觉得既然这条道通向灵韵寺,烧香拜佛自然要一片诚心,无论行乞者是真是假,自己的心总是有了。
    寺庙的大门庄严肃穆,凌威有一种虔诚的凝重感,买了一把香,走进山门,来到大殿前面的院子里,一个巨大的香炉冒着青烟,凌威把香点燃,双手合在一起,在大香炉前虔诚地拜了拜,把香扔进香炉,看了一会,信步走向大殿,大殿门口摆着一个长桌,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僧人端坐在桌子后面,桌上摆着纸和笔,这是记录每天捐献善款人的名单。见凌威过来,老僧人抬手行礼,凌威掏出钱刚要捐献,眼睛瞄了一下花名册,一个名字呈现在眼前,叶小曼,五百。这小丫头真够大方的,来上柱香就五百,不会做了什么亏心事吧。不管他,非要超过不可。
    凌威迅速掏了掏口袋,加在一起是一千,轻轻放在桌上,老僧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在这里捐献钱财多的一般都是老香客或者为病人求保佑的,像凌威这样随随便便游玩的一次捐一千还比较少见,不过现在有钱的年轻人富二代三代的多,偶尔发发神经也不奇怪。
    看着老僧人工工整整地写下名字,凌威转身缓缓走进大殿,巨大的佛像带着看破红尘的微笑,令人有一种情不自禁顶礼膜拜的感觉。凌威整了整衣衫,膝盖微曲,在佛像前软软的垫子上跪下,双手着地,磕了几个头,然后闭上眼,默默祈祷。
    庙宇的气氛总是让人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凌威想起了许多人,他在为他们祈福,用他那一颗胸怀病患的仁心。兰教授,祝玉妍,陈雨轩,龙骨崖的云姨等人,保佑他们平安幸福。还有,凌威心中忽然闪过一张温柔的笑脸,可可,那个在自己生命占有很重分量的女孩,这次为她祈福,祝愿她幸福,以后或许就再也不应该想她了,自己已经有了祝玉妍,一个温柔的女孩,自己会像呵护可靠一样呵护她,珍惜现在拥有的温馨。
    可是,心中为何隐隐作痛,那一种割不断的感觉忽然在身边升起,似乎可可就在附近,两颗心再次靠近,靠近,难道是老天爷被感动,让自己有了一种重温旧梦的幻觉,还是可可也在思念着自己。
    是的,一定是,凌威清晰记得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那是两颗心的碰撞,那种如水般淹没天地的温柔只有两个人才能体会到,刻骨铭心,永生难忘,也正是哪种感觉支撑着他一直寻找可可,惦记着她梦想着她。原本以为被祝玉妍渐渐代替,会慢慢淡忘。然而此时此刻那种感觉忽然从心中涌起,而且不是自己孤单的思念,而是一种两颗心相互牵挂,相互依偎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才能有。
    她一定就在身边,凌威心中一阵颤抖,喜悦到极点的颤抖,体会着那种魂思梦绕初恋情人靠近的感觉,他不敢转头寻找,害怕这种美梦会破碎,他用力咬了一下舌头,很痛,不是在梦里,一定不是。
    眼角的余光看见一位女子跪倒在身边不远处的另一个垫子上,四肢落地,最虔诚的跪拜方式,动作凝重肃穆,清丽的身影上都能让人感觉到她在为一个人祈祷,而那个人,凌威已经感觉到了,一定是自己,绝对是,那颗虔诚的心是可可的,无论她的身影如何变化,那颗心没有变,凌威能够清晰地感觉到。
    一阵狂喜,凌威侧过脸,张大嘴刚要叫一声,可可。那女孩也感觉到什么,同时转过脸,凌威的声音立即停住了,嘴巴僵硬地张着,一脸惊诧、、、、、
    第一百六十七章 爱心不死(二)
    烧香礼佛是中国许多地方的习俗,求个平安或者为病人祈福,一般年轻人倒是不太相信,现在的男男女女都是注重实际的物质生活,灯红柳绿掩盖了佛像的慈颜,摇滚乐街舞拉丁舞的节奏淹没了明月清风般的低吟浅唱,于是变得越来越烦躁,越来越疯狂。
    当然,也有不少另类一点的,淡泊名利,一心礼佛,这种人往往也是有点极端。抱着一丝看破红尘的固执。
    叶小曼属于更另类,她拥有自己双手创造的财富,却并不挥霍无度,生活里反而恬静自然,对佛教虔诚却不固执。先天性心脏病让她不断在死亡线上挣扎,对于看破生死的人来说世上几乎没有任何吸引了。她经常来庙里为自己和家人祈福,不是祈求生意兴隆家财万贯,而只是小小的平安,只有她这样的人,才知道平安多么可贵。
    心脏移植后,她的祈福又多了一项,就是为那个叫可可的女孩保佑,保佑她在天堂里快乐,是她赋予了自己第二次生命,让她可以快快乐乐地享受人生,甚至于、、、爱情。
    以前,叶小曼对于感情是想都不敢想的,她很理智,如果一个男孩爱上自己的人而不是万贯家财,那么自己一旦早早撒手尘寰,就会给心爱的人留下永久的伤痛,如果对方爱上的只是万贯家财,自己又何必要那点虚荣,不如安安静静走过短暂的一生。
    换了心脏以后,随着身体越来越强壮,心中渐渐渴望着朦胧的感情,不知是缺乏经验还是其他原因,面对上层社会的才子俊男偏偏感觉不到一点心动,内心深处感情的大门很难打开,但也不是不想打开,总觉得没有那个钥匙。
    夏侯公子的感情固执而坚决,叶小曼很明了,也很感动,但感动不代表就要终身相许,她理智地保持着距离。夏侯公子并不灰心,锲而不舍,终于在最近把叶小曼的心扉打开了一点,可以共进晚餐,偶尔在卡拉ok放松一下,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叶小曼也是出于很理智的分析,无论从人才还是家势,夏侯公子配自己都是最佳,就像谈生意一样,权衡利弊,慢慢学着接受着夏侯公子,毕竟是青春男女,有着热血的冲动,天然的吸引力无可避免。夏侯公子更是形影不离,经常跟在叶小曼身后,不失时机地为佳人效劳。
    不过有一个地方夏侯公子是绝对不会打扰叶小曼,那就是烧香拜佛,叶小曼虔诚得出奇,进入庙宇就会一脸凝重,就连一向冷艳坚强的程怡然都难以承受叶小曼身上的压抑感,悄悄躲到一边。
    这是手术以来第二十次为那个叫可可的女孩祈祷,如果发展顺利,自己有朝一日就会嫁给夏侯公子,一同嫁过去的还有那个女孩的心,应该在佛前告诉她一声。
    叶小曼心无旁骛,进了大殿直愣愣看着佛像,忽然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心中一颤,情不自禁地拜服在地。难道那个女孩真的知道了,是高兴还是哀伤,叶小曼分不清,只是心在一阵阵颤抖,似乎渴望着什么,而那件东西就近在咫尺。是的,很近很近。叶小曼下意识转过脸,没有看见想要的东西,而是看到了凌威张大嘴巴满脸惊讶的脸颊。
    现实和心中的感觉差距太大,两个人心中的那种颤抖立即荡然无存,同时惊叫一声:“怎么是你?”
    “真是冤家路窄。”凌威苦笑了一下,他原本对叶小曼并无恶感,也谈不上太大的好感,两个人接触过不止一次,都是有点磕磕绊绊。他认为两个人不是一个世界根本用不着多想。但是,没想到对可可那种魂思梦牵的感觉会落在叶小曼身上,就如同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有一种美好的东西被破坏的感觉,一阵反感。
    叶小曼的感觉和凌威差不多,似乎童年的一个小玩具被抢走了,隐隐有点愤怒,毫不客气地对凌威大声叫道:“什么冤家路窄,你以为我愿意看见你啊。”
    “彼此彼此。”凌威不屑地撇了撇嘴,对叶小曼置之不理,懒得和她理论。
    “我们出去说。”叶小曼看了一下佛像,指了指门外,一个诚心礼佛的人是不能在佛前大声喧哗的,何况是相互指责和争吵。
    “有什么话,说吧。”出了大殿,凌威双手抱在胸前,面色平静地看着叶小曼,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你说,为什么老是跟着我?”叶小曼毫不客气地瞪着凌威,眼睛瞪得很大,咄咄逼人。
    “我什么时候跟着你了。”凌威有点莫名其妙,今天遇到叶小曼两次自己都感到意外。
    许多香客围过来,好奇地看着两个人争吵,凌威脸色略显无奈,棱角分明的脸颊,剑眉朗目,短短的胡须,显得有点飘逸,很普通的打扮但透露着一种坚挺和硬朗。叶小曼瓜子脸丹凤眼柳叶眉,清丽如画,气质高雅,虽然在发怒也有一股令人不可小视的气势。一个柔中带刚,一个刚中带柔,两人都是互不相让的神情。
    “我看你就是故意,一早在公园门口见过一次,现在又见了,怎么会那么巧。”叶小曼扫视一眼围观的人,语气放低了一些,大庭广众发火实在有**份,但还是有点心有不甘,偏偏保镖和程怡然都在山门外候着,自己说进来一会就出去的。
    “好了,好了,没什么好看的。”凌威向围观的人挥了挥手,那些人慢慢散去,有几个人小声嘀咕:“原来是小两口吵架。”
    声音不高,但叶小曼还是听见了,脸色红了红,略显焦急:“谁,谁和他、、、、、”
    “小曼,怎么啦?”夏侯公子从山门外快步走过来,停在叶小曼面前,面带温和的微笑。
    叶小曼见来了救兵,立即指着凌威:“他欺负我。”
    “谁?”夏侯公子语气一寒,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欺负自己喜欢的叶小曼,不要说叶家地位显赫,就是凭他夏侯公子跺一脚建宁都震动的气势,谁招惹简直就是活腻了。
    夏侯公子转过脸,准备看看何许人物,入目是一张带着微笑的面孔,短短的胡须十分醒目,他不由得微微一怔,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有点勉强:“凌医生,怎么是你?”
    对于软硬不吃的凌威他倒还真是有点头疼,不仅凌威身手有两下,而且最近在建宁中医界声名鹊起,许多媒体都在关注,还有一些市里省里的领导找他看病,对付他似乎有点麻烦。
    “夏侯公子,幸会。”凌威打了声招呼,既然来了其他人,他的情绪也缓和下来,微微笑了笑。
    “误会,一定是误会。”夏侯公子心眼一动,立即知道怎么招呼,笑着对叶小曼说道:“小曼,凌医生是保和堂的大股东,马上又是永春岛的乘龙快婿,将来也会是建宁的一个大人物,我们以后还要与他多多合作。”
    夏侯公子分析得很透切,生意场上没有敌人只有利益,凌威在建宁的气势让他看到了一种淡淡压抑,这种人要么除掉,要么合作。他和叶小曼说话用我们这个词,下意识已经看成是一家人。但叶小曼对于他的话却一点也不买账,神情还是非常不悦,轻轻哼了一声:“想和我们合作,他这辈子别想。”
    “不好意思,我也没兴趣和你合作。”凌威淡淡回敬了一句,转身向外走去。
    “你别得意,给我站住。”叶小曼似乎心有不甘,紧追几步,跟在凌威身边,大声说道:“你别忘了,你再有钱也欠我一个人情,你答应的。”
    “就是犀牛角的事吧,我会记得的。”凌威侧脸看了叶小曼一眼。
    山门外,程怡然和许多手下正站在树荫里等候,见凌威和叶小曼一前一后出来,一边走还一边争论着什么,立即围过来,程怡然关心地说道:“小姐,什么事?”
    叶小曼见到一群手下,立即恢复矜持端庄的样子,面色冷清,淡淡说道:“没什么事,只是和凌医生说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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