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哥,比我厉害,他一直在外,我只能在这个小镇呆着。”耿老头脸色迷惑了一下,似乎想起了过去的时光。然后用力挥了挥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如果活着我再去找他。”
    “你准备干什么?”云姨有点紧张地盯着耿老头。
    “去找楚云,楚家虽然强大,可我们耿家有耿家的原则。你保重吧。”耿老头向云姨挥了挥手,转身迈开脚步,挤过人群,大步向远方走去。
    “他们耿家是怎么回事?”凌威转脸看着云姨,疑惑地说道:“耿忠一直在建宁的保和堂熬药,有点奇怪,但我一直不知道他的来历。”
    “耿家负责大周天针法的事情,不是运用,而是维护。”云姨简单说了一下:“我以为传给你大周天针法,让你离开,认为就没事了,看来耿家还是很厉害,早就盯上你了,如果你作恶,就不可能活到现在了。”
    “原来是这样。”凌威下意识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有点后怕,耿家显然对偷学大周天针法有严格的惩罚,而自己就是接近偷学,云姨也不是公然传授。自己很幸运,耿忠没有动手,但是凌威还是有点疑惑,梅花学习大周天针法耿忠是知道的,而且梅花是个日本人,居心可以说是不良。为什么也放过了他,和眼前的耿老头比起来,显得太宽容了。
    “刚才耿老头说是去找楚云算账吗?”吴茵在一旁忽然插言:“楚云可不是好对付的,昨天有人看见他带着一群年轻人进山,耿老头要去了就是凶多吉少。”
    云姨的脸色忽然变了变:“我怎么把这件事忘记了,耿老伯下手很狠,一定是生死厮杀,凌威,快点想办法。”
    “好你,我现在就去。”凌威左右望了望,柳家兄弟去追赶柳五还没有回来,自己算是孤身一人了,但是他没有犹豫,迈开脚步向街道上走去。
    耿老头今天的举动太出人意料,在临溪镇简直就是爆炸性的新闻。有人一直跟着他看热闹,凌威很快就知道了他的去向。耿老头行走的速度显然很快,凌威追了好一阵也没有看到他的踪影。只知道楚云在山里,耿老头也进去了。他只好也顺着一条布满荒草的小道向山上的密林中快步行走。
    在耿老头离开凌威等人的时候,在山里的楚云已经通过对讲机知道了消息,他的脸阴沉似水,瞄了一眼身边的七八个年轻人:“你们认为怎么办?”
    “解决掉他,神不知鬼不觉。”一位手下看了看密密的树林,树木很高大,四周显得阴森无比。
    “耿老头有点功夫,我很小就知道他,以为他一直沉迷于酒,荒废了,今天看来不是,他依旧是一个麻烦。”楚云扫视一眼,略着思索:“柳五摆脱那两个人的追赶了吗?”
    “摆脱了,那两个人迷失在山上。”一位手下低声回答:“他在前面休息。”
    “好,事不宜迟。你们留下三个,和柳五一起伏击,我不想再见到那个耿老头。”楚云伸手点了点三个人。
    “你放心,耿老头绝对不会再离开这座山,这里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楚云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我去观看一下龙骨崖的地形,在崖上等你们。”
    说完,楚云健步如飞,带着另外几位手下向山上走去。剩下的三个人向侧面走了一会,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正在喘息的柳五,选择一处隐秘的地方,四散开来,张开一张网等待着耿老头的到来。
    第九百二十八章 伏击
    冬天多雨,山林比较潮湿,采药人踩出来的崎岖小路非常滑溜,耿老头却是健步如飞走进密林深处。扫视一眼几条岔道,停下了脚步,观察了一会,有一条道路上的脚印比较新,刚刚有点绿意的小草东倒西歪,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脚印很多,应该是几个人。
    耿老头谨慎地踏上那条道路,脚步放慢了很多,起落轻缓,降低声音,同时竖起耳朵凝听着四周的动静。密林阴森却很静,很容易发现一群人的踪迹。
    如果楚云等人没有防备,耿老头可以轻而易举发现他们,出其不意地袭击,他有把握解决掉楚云。可惜,楚云不仅医术出众,心机也很深沉,从来没有放松警惕,耿老头的举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几年前当他准备光大楚家事业的时候,家族中就有人警告过他当心姓耿的,他当时只是不屑地撇撇嘴。但是背地里还是特意安排人手,花了很多钱让人监视耿老头的一举一动。耿老头一直庸庸碌碌地活着,楚云也毫不介意花费的金钱。他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无论做好事还是坏事,坚持就会有结果。终于,今天有了回报,掌握了耿老头的行动就相当于战争双方掌握了对手的部署和实力,哪有不胜的道理。
    越向上道路越难走,有些地方很陡峭,耿老头需要用手辅助才能上去。又走了一会,进入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他再次停下来,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又听了听,脸上一阵迷茫,按照地面上踩踏的痕迹,应该没走远,一群人怎么可能毫无声息,树木虽然很密,挡住视线可挡不住声音,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楚云已经发现了。
    耿老头的眼睛亮了一下,又扫视一眼,抬起脚步慢慢向前走去,似乎漫不经心,走到一个深深的乱草丛边。脚步忽然加快,前脚尖点地,后脚跟用力蹬在一块大石头上,身体飞速向前掠出。就在他掠起的同时,身边草丛中左右各跃起一个人,手中抓着匕首,闪电般向耿老头划过去,幸好耿老头速度够快,两个人扑了个空。
    耿老头在一块石头上落脚,回身顺手抓住旁边一棵树上手臂粗的枯枝,咔嚓一下掰了下来,目光盯着又避过来的两个人。就在这时,落脚的石头左右忽然又跃出两个人,耿老头树枝抡起击打右边一位,左边那位手掌抓住耿老头的小腿,用力一拉,手指竟然插进肌肉,耿老头感觉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小腿肌肉被活生生扯下一块。
    耿老头忍不住哼了一声,一个空翻跃到一边,倚着一棵树站稳,放眼望过去,对面一个相貌奇丑的人正盯着他,手里抓着一块血淋淋的肉,耿老头忽然有种呕吐的感觉,惊恐之余,心中一阵愤怒,大声叫道:“楚云,你竟然培养这样残忍的人,你不怕天理报应吗。”
    “别叫啦,楚老板不在这里。”丑人喋喋怪笑:“我叫柳五,不是楚老板培养的,是收留的。”
    说完,柳五伸手指了指另外几个围上来的人:“他们才是楚老板用大周天针法激发力量而培养的人,是专门在这里送你上路的。”
    “就凭你们?”耿老头冷笑了一声,手中的树枝横在面前:“你们上吧,看谁送谁上路。”
    柳五冷冷看着耿老头,并没有动,向其他三个人撇了撇嘴:“这老头已经受伤就交给你们了,快点,楚老板还等着呢。”
    “好叻。”一位年轻人大声答应着,领先向耿老头冲过去,其他两个人左右包抄,三个人手中都握着寒光闪闪的匕首,飞速向耿老头迫击,三个人都是经过大周天针法激发潜能训练出来的,一般人在他们面前一个会回都支持不了,三对一,几乎是绝杀。但也只能是几乎,他们的对手也是非常人,速度丝毫不比他们慢。
    耿老头迎着对方,短距离,都是飞速奔跑,眨眼既到,正对面的两个人手臂还来不及伸直,树枝已经到了眼前,只好把匕首划向树枝,咔咔两声,树枝短秤几截,另一人迫近耿老头后背,匕首一下子扎进老人的后心,老人吼了一声,手中的断棍,用力向后扔出,逼迫身后的人抽出匕首后退,他则向前冲,扑进前面两个人的怀里,双掌用力,那两个人立即飞了起来,撞在大树上,软软瘫倒下去。
    后背在流着血,耿老头倚在树干上,擦了擦嘴角也在流的鲜血:“王八蛋,你们再来。”
    柳五看了看剩下的一位年轻人:“你看怎么样?”
    那位年轻人对于刚才的厮杀心有余悸,犹豫着说道:“刚才扎进了他的后心,深到脏腑,我看是活不了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耿老头刚才舍命承受一刀,杀伤两个人,手段狠辣,柳五也有点忌惮,摆了摆手:“我们走吧。”
    “丑八怪,你回来。”耿老头吼叫着:“有本事再来。”
    柳五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他知道自己长得丑,在鬼谷都是丑人,不在乎,现在来到了都市,他比其他人更加介意,而且有点变*态式的介意。缓缓转过身,面对耿老头,冷笑两声:“你是不是临死想找个垫背的,我成全你,不过不是陪你死,而是让你死得很有意思,一点一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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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威走得很匆忙,和耿老头一前一后进山,但是在岔道口他选择了另一条道,走了一会是一处绝壁,只好返回到远处,仔细观察了一会,沿着中间一条向上奔走,来到一个陡峭的斜坡前,耳中听到一声痛苦的叫,是耿老头的。凌威立即蹑手蹑脚攀上去,探出头观看,只见耿老头斜倚在一棵树干上,肩膀上模糊一片。柳五和另外一位手握匕首的年轻人站在一边。柳五手中抓着一块肌肉,血淋淋的。
    “这么样,老头,你只要说好听点我就让免受点苦。”柳五怪笑着。
    “滚你*妈的,你这个丑八怪,不得好死。”耿老头倔强地挺立着,破口大骂。
    “你想死得痛快,我偏不让你死得舒服。”柳五一伸手,抓住耿老头的胳膊,一下子又撕下一块肉,耿老头胳膊血肉模糊,隐约可见一点白骨。
    “你就这点本事,你爷爷我不怕。够娘养的,还有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耿老头似乎疼得麻木了,继续叫骂着。
    “让你嘴硬,现在我就把你的腮帮子撕下来,看你还说不说。”柳五似乎觉得很有趣,喋喋怪笑,看着耿老头,血淋淋的手指微微伸缩着,显得很恐怖,他并没有急着下手。精神摧残比**更痛苦,他希望看到耿老头恐怖的眼神。
    耿老头眼神没有恐怖,变得有点虚弱昏暗。凌威的心里倒是觉得恐怖起来,这个柳五太残忍了,不能留。稍加思索,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根钢针。压在手心里,胳膊用力按了一下地面,身体腾空跃起,脚尖点在树干上,整个人横着飞过去,柳五和那位年轻人立即警觉,同时转身,年轻人手中的匕首扬了起来,不是刺,而是直接飞出,直奔凌威的喉咙,凌威身体扭动一下,避开匕首,手中的钢针飞出,准确扎中年轻人的胸口檀中穴,年轻人身体立即僵硬起来。凌威扑到近前,毫不手软地挥起一掌扑在年轻人的胸口,年轻人倒飞出去,凌威可以肯定他胸前的几根骨头断了,就算救活也是残废一个,无法作恶了。
    柳五退后几步,仔细一看是凌威,丑脸抽搐了一下,他和凌威交过手,知道底细,自己一时半会胜不了。他胆怯的是从凌威身上想到了柳明柳暗,说不准什么时候忽然摸过来,自己可就在劫难逃。
    “柳五,我们的帐是要好好算算了。“凌威慢慢靠近柳五,盯着他的眼睛,冷冷说道:“鬼谷中让你侥幸逃了一命,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手段越来越残忍,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
    “凌威,我和你可是无怨无仇,别逼我。”柳五说得有点色里内存。凌威淡淡笑了笑:“没有你就没有鬼谷的毁灭,我和小雪都不会放过你,另外,还有一个人也在惦记着你。”
    “还有谁?”柳五疑惑地看着凌威。
    “柳谷主,鬼谷的族长,他还活着。”凌威一字一板说着,眼睛紧紧盯着柳五,语气加重,好像一下一下撞击在对方的心上。族长在鬼谷中有无上权威,柳五从小就在心里形成一定的阴影。听说他还活着,柳五立即想到族长那些残酷的手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神露出一丝惧怕。
    凌威明白柳五的手指功夫很厉害,不亚于小雪,他必须创造一个时机,一个柳五斗志松动的时机,两军相逢勇者胜,一旦胆怯勇气就会减弱。柳五身体抖动一下,凌威就在他寒颤惧怕的刹那间动手了,腾空飞脚,用力下劈,直奔柳五的脑袋。
    第九百二十九章 因果
    凌威不是个生性好斗的人,某些地方有点软弱,但是,无论多么幼稚的人在经过很多次生死厮杀之后都会变得谨慎起来,即使不愿意去想如何伤人,下意识也还指使他如何做,趋吉避凶是人的本能。凌威抓住机会就会毫不犹豫地全力施展,腿部力量用足,不给对方留任何挣扎的余地。
    柳五原本有能力也有信心和凌威针锋相对,但是,听到他一向惧怕的柳谷主还活着,心中那股凶猛的信念立即动摇,思索着打还是退,他不担心凌威,担心的是柳谷主忽然出现,在柳谷主的积威下,他根本没有动手的勇气。
    犹豫自然会进退两难,短暂的停顿。凌威就在柳五短暂停顿的时候出手了,柳五胳膊微动,想反击晚了一点,凌威的脚已经靠近他的脑袋,急忙侧脸,身体快速后退,凌威的脚擦着他的肩胛骨而过,火辣辣疼痛。
    凌威身体落地,丝毫没有停留,抡起拳头击打柳五的脑门,他第一脚根本没有打算能击倒柳五,对方毕竟是经过训练的高手,不是轻易就能对付的。
    柳五伸开五指,直接插向凌威的胳膊,他的手指和小雪的手指一样坚硬,如同五支利刀,凌威力气再大也是血肉之躯,不敢让他插实,胳膊抡起横扫,撞击在柳五的胳膊上。柳五手指坚硬,其余地方比起一般人强壮一点而已,无法和大周天针法调理过的凌威相比,被撞击得向侧后方踉跄着退出几步。凌威没有给柳五喘息的余地,身体继续逼近,乘对方立足未稳,抬脚踹了出去,惯性加上用尽力气,凶猛异常,柳五抬手挡了一下,没有挡住,凌威的脚实实在在踹在他的软肋上,柳五哼了一声,急速向后退了几步,手扶着一棵大树,张了张嘴,嘴角沁出一丝鲜血。眼睛恶毒地盯着凌威。
    一连串动着,快捷凶猛,柳五措手不及,等到停下来已经受伤,肋骨一阵阵钻心般疼痛,还手的机会也没有了,只能看着凌威步步逼近。
    除恶务尽,柳五算不上一个好人,凌威也不会手软,平息一下,双臂微微抬起,脚步沉稳地向前走了几步,困兽犹斗,柳五是不会就此束手待毙的,垂死挣扎有时候比生死拼搏更可怕。
    “凌威,你记住,我不会放过你的。”柳五咬牙切齿地嘶叫着,心中充满不甘,要不是自己心神受到干扰,失去先机,至少可以全身而退。
    “我也没想让你放过我,因为今天我也没有想过要放过你。”凌威语气很冷,眼睛扫视着四周,平生以来,他第一次准备下死手,心境也跟着冷漠起来。
    “想我死,没那么容易。”柳五抬手用力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手臂舞动一下,一股暗淡烟雾向凌威飘过去。凌威心中一惊,急忙向旁边的一棵树上跃起。他没有忘记柳五是鬼谷的人,鬼谷中每个人都会用蛊毒,柳五这时使用的一定是本命蛊,鬼谷中人保命的最后措施,小雪曾经提到过,遇到这种本命蛊只能躲避,本命蛊是养蛊之人用心血喂养,狠毒无比,但离开养蛊人后这种蛊存活时间极短,不用担心会再次反扑。
    蛊毒的烟雾从凌威脚下飘过,柳五根本没有看结果,在凌威跃起的瞬间,扭头转身向侧面的一条小道狂奔,逃命要紧,顾不得肋骨撕裂般剧痛。
    “你跑不了。”凌威翻身从树上跃下来,向前追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耿老头弱弱的喊声:“凌威,站住。”
    凌威停下脚步,回首看了一眼倚在树干上,全身是血的耿老头,犹豫了一下,再想追赶,柳五已经消失在前方的一个草丛后面。估计追不到了,凌威有点泄气地走到耿老头身边,抬手抓住他的腕脉,脉搏微弱杂乱,已经有了阴阳俱亡的征兆,不由得焦急起来:“您挺住,我马上叫救护车。”
    “没用了,我等不到救护车来就要归天。”耿老头咧嘴笑了笑,可能想潇洒一点,可身体的疼痛牵动着脸颊的肌肉,笑起来让人心酸。
    “您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吗?”凌威也不隐瞒,对方确实已经是油尽灯枯,希望他留点遗言。
    “我没有什么话,就是见到我哥哥耿忠说一声我先走一步。”耿老头剧烈咳嗽着,撕心裂肺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向下瘫软,凌威急忙蹲下身,伸手把他扶在臂弯里。
    “你记住一个药方。”耿老头声音渐渐显得微弱,似乎害怕没时间,语气变得急促:“当归二十克,透骨草十五克、、、、、、”
    “您这是什么药方,好像太霸道,能治什么病?”凌威一肚子疑问,眼睛盯着耿老头有点苍白的脸颊,这时候交代的药方自然非同小可,不然耿老头不是医师,何必记着什么药方。他是个技术超群的中医师,药方的配伍熟读于心,耿老头说出的药方用药很猛,霸道无比,而且有几种迷幻药的成分,根本不适用服用。
    “这药可以治疗人心。”耿老头声音更加微弱,凌威急忙取出一根银针扎进他后心的穴位。耿老头急促的呼吸平缓了一点。凌威低声问:“人心怎么治?”
    耿老头嘴角挤出一丝微笑,继续说道:“这就是天医一族的神奇之处,人世间疾病有千万种,治疗的方法也是千变万化,有针灸,药物,推拿,拔罐等等,不同病症有不同的方法。但是有一种病无法治,那就是人心的险恶,无药可医,一般疾病要想治愈都是从病根上下手,人心的疾病病根是人本身,医生总不能杀人吧,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掉人心中那种恶念头,让人失去记忆,一张白纸就不会危害别人。”,“这药也不会让人失忆,吃下去倒回死人,算是真的除根了。”凌威还是疑惑不解,这药方算起来是个毒药,不是失忆那么简单。
    “这药不是内服,是外用。”耿老头轻声回答:“而且是通过特殊方法,必须经过大周天针法调理后的身体才能用,把手浸泡在里面十几分钟,慢慢吸收,运用的时候覆在对方百会穴,可以使人失去记忆,形同白痴。”
    “这样说来岂不是很难。”凌威微微摇头:“大周天针法调理身体用于技击本身就是个比较难的事情,何况天医的规矩也不允许使用于技击。”
    “是的,天医也不可能大规模制造那种人,所以他们只能选择一些可靠的人激发潜能,用药物练手,主要用来维护大周天针法的纯正性。”耿老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兄弟两就被这一代的天医家族选中,可惜我没有练成那种手段,只好留在这里,我哥耿忠则四处走动,一旦发现有人用大周天作恶绝不轻饶,他可以让人失去记忆,而我只能下杀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动手。”
    “您还是有点冲动了,许多事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没必要冒险,好像也没有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凌威有点遗憾地看着奄奄一息的耿老头。
    “你错了,现在比万不得已还要严重。”耿老头晃了一下脑袋:“楚家原本是为了云家服务,世代如此,不知怎么的云家却日渐衰退,最后只剩下云丫头一个人,但是,云丫头并没有把针法传给楚家,楚家这几年蠢蠢欲动,我早就知道,我的责任是保护云丫头,也就是保护大周天针法。楚云不久前离开青城山,不知从哪里学来了大周天针法,居然传授给宋仪秋那样的人,而且宋仪秋用来害人,这已经是我能容忍的底线了,本来想找到楚云,教训他一下,刚才的一幕让我明白了更加严重的事情,楚云居然用针法培养手下,这是伤天害理的事,也是天医家族一直担心的事情。”
    “但是,你尽力了,还是无法阻止楚云,白白伤了自己。”凌威觉得耿老头很不理智,甚至有点老糊涂了,楚云代表的是一个家族,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对付的。
    “现在后悔也没有用。”耿老头语气有点遗憾和不甘,眼睛盯着凌威:“你已经算是大周天针法的传人了,那么清理楚云的事情你就要接着办,不能让天医的绝技蒙羞。”
    凌威微微犹豫了一下,自己是来寻求长生不老药的,没有必要掺和进去。但老人明亮的眼神让他不忍拒绝,那是临死前的愿望,不能让一位老人死不瞑目。缓缓点了点头:“好,我答应。”
    老人微微笑了一下,缓缓闭上眼,手臂垂了下去,凌威探了一下他颈部的动脉,已经停止了跳动。凌威见过很多死人,作为一个外科主刀手,心理素质必须过得硬。但是,看到耿老头死去,心中还是一阵悲凉。这位老人一辈子就是为了大周天针法而活着,现在他算是尽力了,心安了,这也可以说是他最好的归宿。默默无闻地活着,默默无闻地死去。就像一片落叶飘零,悄无声息。
    老人走了,接下来的事凌威还是要继续,不仅仅为了对老人的承诺。楚云的大周天针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从凌威手里学去的,追究起来他是罪魁祸首。自己种的因,就要自己咽下果。
    一阵风吹过,有点阴冷,凌威把耿老头缓缓放下,望了望柳五离开的小道,没有继续追过去,而是转身沿着原路返回。柳五既然逃脱,一定回到楚云身边,楚云是个聪明谨慎的人,一定知道防范,而且很可能是万无一失的,盲目追击,结果只会比耿老头还要惨。
    一切需要从长计议。
    第九百三十章 柳五的命运
    风吹动落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楚云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静静望着眼前的悬崖,悬崖下云雾缭绕,不断翻滚着。从小到大,他不止一次观看过这里的云雾,也无数次想象过下面是什么情形。下面的山谷他进去过也不止一次,但是,山谷里比较阴暗,他一直不知道具体的地形和景物分布。老一辈一再交代有些地方是禁区,尤其是那道狭窄的通道后面,永远是一个谜。
    年轻人的心中对于神秘的东西总是充满好奇,有种一探究竟的冲动,楚云是家族中的佼佼者,天生喜欢标新立异打破传统。越不能做的越想探个究竟,,十几岁的时候,煽动两位家族中的人一起溜进那条狭窄的通道,谨慎之下,他走在最后,对于一些药物的敏感他比同龄人要高超得多,进入狭窄的通道后看到的是一片花的海洋,那种香味沁人心脾,两位同伴立即陶醉起来,楚云却感到一种怪异的滋味。大声招呼同伴们后退,三个人急匆匆转身,有一位身体较弱,永远没有出来,还有一位回来后就昏迷,再也没有醒来,只有他活了下来,还是躺了三个月。那一件事,如同刀刻在他心里,以后的岁月中做过无数次噩梦。他再也不敢踏进那里半步,甚至连整个山谷都恐怖得不敢进出。
    但是,楚云的好奇心有增无减,专门买了最先进的高倍望远镜从悬崖上向下看,可惜只能看到模糊的花海和一些乱石,最近几年山谷里的云雾越来越密,就连花海也看不到了。山谷就像他心中的谜团,越来越浓厚。
    “老板,要不要我们从这里下去看看?”脸上有刀疤的年轻人李虎轻声提议,探头向山谷里望了望。他是楚云大周天针法训练出来的第一人,不仅身手了得,还非常忠心,善于替楚云分忧解难,深得楚云喜欢。他从楚云的脸上看出了一种渴求,自告奋勇起来,挥动手臂:“用绳子接下去,这座山海拔也就几百米,我不相信探不到底。”
    “回来,别靠近悬崖边。”楚云大声招呼李虎退回:“不要说到底,那种花的香味就能要你的命。”
    “花香?”李虎皱了皱鼻子,满脸疑惑:“这种香味有点像玫瑰,难道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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