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太子哥哥,您可别白辜负了人家美人一片心意啊。”九阿哥故作风流,说完一双色眼偏偏就瞄在乌丹胸脯上。
    乌丹回过神,又气又急,想靠近太子右侧挡着,何玉柱却抢先一步,太子殿下的身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靠近的,边不着痕迹地挡了乌丹的步子,边问,“主子,九阿哥,十阿哥,可要走了?”
    “走吧。”太子说道,便在侍卫的护卫下,往篝火宴会那边去了。
    九阿哥笑眯眯地占了便宜,得意给十阿哥使了个眼色,然后跟上太子,十阿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快步走人。
    乌丹见也都不等她,气得给身边的侍婢甩了一鞭,低骂一声,“还不快跟上!”
    “是,是,格格。”
    太子殿下过去时,篝火刚刚燃起,大阿哥正在跟蒙古几位王爷,台吉喝酒,其中一个正是乌丹的哥哥,端静额附喀喇沁杜凌郡王噶尔臧,却不见三阿哥人影,五阿哥,七阿哥,十三阿哥与侍卫还有蒙古格格们在喝酒谈天还有烤肉,中间还夹着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他儿子弘昇也在那儿正高兴地亲自动手涮肉串着,跟老五,老七和小十三在那里乐呵。
    太子的眉头直跳,小家伙阳奉阴违的本事见长了!可又不能当场发火。弘昇刚笑着给十三阿哥递了一串他的烤肉,抬眼就见他那存在感强烈的阿玛冲着他冷笑,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只差没大声喊冤,阿玛啊,不是我自己想来凑热闹的,儿子刚想回去反省,就被皇玛法叫过来跟大伙一块玩儿。
    在场的人见到太子来了,一个个都起身给太子殿下见礼,行过礼后,太子殿下便被请到了上首,正与大阿哥喝酒喝得尽兴的王爷台吉们,自然又围到了太子身边,与之前一比较,大阿哥自是倍觉冷落,定要记上太子一笔。
    乌丹格格随坐在端静额附身边,大阿哥看着他们兄妹俩对太子献媚的样子,不屑一哼,突然笑着对弘昇招手,“弘昇,过来,大伯有话跟你说。”
    这话一出,大伙都有些安静,太子看着大阿哥,又看向弘昇,笑道,“弘昇,过来吧,听听你大伯有什么话,这么着急要跟你说。”
    弘昇听了笑眯眯,脸颊的酒窝显现,接过随侍递上来的帕子,擦净手,便移步到太子身边,对大阿哥道,“大伯伯,你要说什么。”
    “哈哈,”大阿哥大笑了两声,对着周围的人道,“你们怎么停下来啦,都继续。”听到喝酒谈笑的声音再起,大阿哥才又对弘昇,指着乌丹格格道,“弘昇,你瞧乌丹格格漂不漂亮。”
    听到大阿哥这么一说,围着的蒙古王爷台吉们,还有其他蒙古格格们都有些看好戏地盯着乌丹格格了,大家都不是傻子,乌丹格格常找太子,整个大营怕是传遍了吧。噶尔臧这个当哥哥的也不说什么,分明就是乐意见到如此,可能是看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的女儿宝日格格跟十阿哥摔了一跤就被皇帝指婚,也想打这个主意吧。
    大家都心照不宣,偏偏现在大阿哥故意提起,还问太子的嫡长子弘昇,乌丹格格漂不漂亮?人家漂不漂亮,眼睛都长在这儿,是个人都会看。谁都知道大阿哥是不安好心。
    “大哥该不会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十阿哥见果真有好戏上场,赶紧喝完杯中的酒,擦嘴看好戏。
    “要瞧上早瞧上了!干嘛挑这个时候,还问弘昇。该不会要给弘昇牵红线吧。”九阿哥低声说完,自己觉得好笑呵呵地笑出声。
    “老九,你这说的什么话!”五阿哥这个同母兄长忍不住拍了一下九阿哥的肩膀,九阿哥有些不耐烦。
    “五哥,我说说而已,不然大阿哥干嘛问弘昇,乌丹漂不漂亮,弘昇才多大?”
    “弘昇肯定会说他还小,看不懂。嘿嘿,五哥,七哥,要不要去找皇阿玛?”十三阿哥嘴上这么说着,炯炯有神的双眼却一刻不离大阿哥,太子,弘昇他们,又是一个看戏的。
    “咦,都在干嘛呢?”
    正在这时,三阿哥来了,身后跟着他的贴身太监,还有两个侍卫,老九眼尖还看到一个蒙古少女本跟在他们身后,但却没随过来,低声跟十阿哥咬耳朵,说三阿哥这假正经原来在玩偷腥。
    三阿哥走近了,瞧见太子,忙行了礼,“太子殿下,刚刚是怎么了?”三阿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太子爷云淡风轻。
    大阿哥也跟着哈哈一笑,“不过是问弘昇,乌丹格格漂不漂亮?弘昇,你还没答呢。”
    三阿哥一听,眼睛迅速在乌丹格格身上转了一圈,又看向太子殿下,有些意味地笑了笑,大阿哥这是着急太子得了个蒙古侧福晋,搭上蒙古这边的臂助,瞧着这乌丹格格又芳心搭在太子身上,不挑拨不行呐。也好,他看着他们争,再添添火。“弘昇,你觉得怎么样?”
    “我还小……”弘昇慢悠悠地答,大眼睛从上到下打量着这个因为额娘不在,要钻空子当阿玛女人的乌丹格格。
    十三阿哥听到弘昇的话,笑嘻嘻,“我就说嘛,弘昇肯定会这么答……”
    九阿哥,十阿哥还来不及附和,就见弘昇又说了,“我还小,但是也觉得乌丹格格很漂亮,很漂亮,”强调了两次很漂亮,强调得原本对太子的嫡妻所出的长子不喜的乌丹,也有些面露得意,但弘昇接着却冲太子一笑,“阿玛,乌丹格格这么漂亮,儿子去跟皇玛法求,等我长大了,嫁给儿子呗。”
    一下子,众人都安静下来,大阿哥脸上的笑僵地都快挂不住,乌丹格格脸色涨得通红,着急地盯着太子。
    “噗!”十阿哥却当场一口酒喷了出来,忙擦嘴,嚷道,“弘昇,你才几岁,这么着急找媳妇了?”
    “弘昇再过个几年也大了,他不着急你还着急呢?也不知道谁摔个跤,摔出个小媳妇出来。”九阿哥揶揄着十阿哥,还给弘昇鼓劲,不怕死地再添一把火,“太子殿下,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有儿媳妇了。”说完,他眼睛故意看向乌丹格格,气得乌丹格格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哭又怕对皇长孙不敬,但是不能哭,更笑不出来。即使是开玩笑,也没有那个女子被当着心上人面前开这样的玩笑。
    想着心里恨不得把弘昇的嘴撕了,定是那个太子妃知道她的存在,使儿子给她下绊子!
    噶尔臧见妹妹窘迫,也知皇长孙不好对付,心里恨恨,这父子抢一个女人传出去,他妹妹算是毁了,更别说攀上太子殿下,解围道,“皇长孙殿下在说笑呢,哈哈哈。”本以为把场面弄僵的大阿哥他们会附和,好把话题扯过去,但他偏偏就不知道,康熙的这群儿子本性,看谁出糗,不落井下石才怪,哪可能这么容易就把事情给绕过去。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三阿哥摇头晃脑道,“弘昇虽小,但如今俨然君子风范初成,怎么能说是说笑呢。”
    “王爷可是瞧……”九阿哥准备指责噶尔臧看不上弘昇,给噶尔臧安上更大的罪名,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子一个眼神给打断了。
    太子制止完九阿哥,斜睨了一眼回过神也想点火的大阿哥,对弘昇道,“你是当真这么想的?孤可以替你向你玛法求人。”
    弘昇本来扬着一本正经的小脸,听到太子话,嘴角微抽,忙道,“王爷说得对,阿玛,我说笑呢。阿玛,我该回去皇玛法那儿了。”
    说完,弘昇就急忙撤人。今日本就惹阿玛生气多多,也不知道阿玛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乌丹格格,拿乌丹开涮,会不会让阿玛更生气,就不能保证了。不过,有他今日这句话,这么多王公贵族听着,乌丹格格想搭上阿玛,皇玛法就第一个不答应!那么爱面子的皇玛法,怎么会允许一个会威胁伤害儿子跟孙子关系的女人存在。
    更别说原本就对此事有些高深莫测的皇玛法,他虽小,但跟在皇玛法身边也有三年了,不能摸透皇玛法的心思,也能敏感察觉到一些,不然怎么会在给额娘的信故意提到乌丹格格,他才不想额娘为一个小小的蒙古格格操心。提乌丹格格,是想让额娘帮忙刺激阿玛,好让阿玛清醒,别做皇玛法不高兴的事。
    哼,结果阿玛居然对他不高兴,不高兴就不高兴,我就把事儿搅糊了!
    回头要谢谢大伯没事找事,弘昇临走时,高兴地赏给大阿哥一个笑脸,看得大阿哥摸不着头脑。
    不过大阿哥也对事情发展很满意,这个乌丹格格,噶尔臧这家伙的心愿怕是不能得偿了,在蒙古这边,没法牵扯上姻亲关系,单凭各自手段,他也不怕太子。皇阿玛也是不想太子与蒙古搭上,不然噶尔臧的妹妹黏着太子已经黏得众所周知,皇阿玛也不会什么动静都没有。
    一道指婚多容易,连老十都得了个蒙古嫡福晋,皇阿玛偏不对太子与乌丹格格有任何旨意。
    也许,这是皇阿玛对太子想染指蒙古的不满,他的机会来了?
    95麻烦事儿
    弘昇高高兴兴回康熙那儿,到了康熙跟前,亲亲热热给老爷子请安,“孙儿给皇玛法请安,皇玛法吉祥。”
    康熙已经知道篝火晚宴的发生的事儿,看到弘昇过来,伸手招他到身边,问,“胡闹完舍得回来了?”
    “孙儿可乖可听话了。”弘昇闻言笑眯眼,小手搭着康熙的手掌,“玛法,大伯方才问我客拉沁杜凌郡王的妹妹乌丹格格漂不漂亮,我说很漂亮要娶她当媳妇,其实是说笑呐,孙儿还小呢。”
    康熙轻捏了一下他的小胖手,对小皇孙笑道,“你也知道你还小?当着这么多皇叔王爷,调笑人家一个格格,等着你阿玛给你排头吃。”康熙也没想到,让弘昇出去玩会玩出事儿来,被他这么一闹,噶尔臧是不可能再想把妹妹往太子那儿送了。这小家伙,心眼儿多着呢。
    “皇玛法,阿玛让孙儿回来思过。您跟阿玛说说,让阿玛不要生孙儿的气。”弘昇听康熙说到太子,还不知道私底下阿玛会怎么训他呢,忙找老爷子求情。
    “哈哈。”康熙笑了,摇头。
    弘昇一见急了,眼巴巴地看着康熙,“皇玛法,阿玛不喜欢孙儿了怎么办?”早听说宫人不得宠的各种下场,说着萝卜糕脑中已经脑补了日后凄凉日子,他跟额娘母子被送到破屋吹风淋雨没人理睬,大眼湿润,扑到康熙怀里,“孙儿好可怜呐。”
    “小家伙,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康熙养了萝卜糕也有三年了,这小家伙一举一动都算是看透了,见他这样子,就知道又乱想然后开始演了,也不知道这恶劣性子哪儿学来的,好在在外头不曾这般,还算端得住皇长孙的架子。
    萝卜糕钻了一下康熙的怀里,被康熙给拉住了小辫子,只好嘟嘴恢复正经状,“皇玛法,您就答应孙儿呗,阿玛最听您的话了。”
    “你也知道你阿玛听玛法的话,你怎么就不听你阿玛的话?”康熙可没那么容易答应帮皇孙撑腰。
    正在这时,外边小太监通报道,“太子殿下到。太子殿下吉祥。”
    “喧。”康熙对李德全道,李德全应了声,便恭敬地迎太子入帐。
    弘昇一听太子来了,马上站直身子,背着小手站到康熙身边,小脸板得一本正经。
    太子一进营帐,便给康熙请了安,“儿臣见过皇阿玛,皇阿玛吉祥。”
    “儿子见过阿玛,阿玛吉祥。”弘昇避开太子给康熙行的礼,然后赶忙也给自家阿玛行礼。
    “行了。”太子盯了故作乖巧的萝卜糕一眼,然后对康熙请示道,“皇阿玛?”
    康熙会意,拍了拍弘昇的肩膀,“弘昇,先回你的营帐思过去。”说完,招了李德全把弘昇带下去。
    营帐内,便只剩太子与康熙父子二人商议要事,不多久,其他几位较年长的阿哥也陆续过来。
    萝卜糕左右无事,出了康熙的营帐,便老实回自己的地盘思过,顺便歇息,还没回到自己的帐篷,远远见一个俏丽的身影伫立在他的营帐前,他擦了一下眼,对身边的贴身太监道,“那个是乌丹格格?”
    贴身太监忙点头,“小主子,您看?”不用说,那个乌丹格格都是来找小阿哥的。
    “还看什么呐,走,去十三叔那儿。”弘昇可不想再惹麻烦,今儿就让噶尔臧郡王跟乌丹给记上了,若再欺辱这个乌丹格格也说不过去,躲着最好。虽然他是太子嫡子,大清皇长孙,身份尊贵,并不需要在意一个小小的蒙古格格,但牵扯多了,对他的名声可就不好了,他要做个有气度的皇孙,哪能降低身份跟个格格对上。
    带着贴身太监与侍卫到了十三阿哥的营帐,听到九阿哥和十阿哥也在,弘昇又不想去了,一进去少不得又要被说笑一番,想着都气闷。
    无处可去,想到太子那儿还有他额娘写给他的那封信,得了,去阿玛那儿思过去。
    太子在康熙那边商议完政务,回到营帐便见伺候的宫人说弘昇阿哥一直留在他这儿,挑挑眉梢,进了帐篷,便见小家伙已经困得趴在榻上睡着了。
    太子招了弘昇的贴身太监问清情况,摇头轻笑,想想,便坐到案前,提笔给太子妃写了一封信。
    端静公主府,太子妃写完给太子的信并没有发出去,喝过安胎药,倚躺着捻着薄薄的信封,蹙眉深思。写信警告太子,让太子不许碰乌丹格格,并不难。但端静公主明明答应了她的额附,要为乌丹请求却没有做到,自己一封信让太子疏远乌丹,那端静挨打是挨定了。
    而自己一开始没注意,同情端静凄凉的处境,却没有细想端静为何要阻止乌丹嫁给太子,这对她自己来说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原本在宫中,她与太子也没有什么交情,这次这么为太子着想,着实奇怪。更别说她这么做会惹怒额附也许还会让太子记上,要知道,对太子来说,乌丹若进了毓庆宫,他在蒙古就算是有人了,有益无害,端静通过自己对太子搞破坏,害太子抱不得美人归,不被记恨才怪。
    什么样的原因,让端静愿意这么做?皇家出来的,无论男女,可都没有傻子啊。除了端静自己乐意吃亏,否则也只有康熙老爷子能使得动她了。康熙不希望太子对蒙古动心思,又不想明面打太子脸,把乌丹指给别人,伤了父子之情,所以康熙想通过弘昇,还有端静,让自己用后宫手段把乌丹给pk掉?
    可太子难道真被美人迷了眼,还是他对蒙古动了心?不然早在跟乌丹格格折腾有一段日子了,抱不得美人归时就该想想原因,醒悟老爷子的态度,然后收敛收敛心思了吧。但他没有,却让老爷子忍不住敲边鼓,他脑子昏了吗?
    太子妃想到这层,既不是滋味又很生气,太子什么时候又开始干色令智昏的事儿了?真是欠教训!
    “主子,您该歇着了。”宁嬷嬷见太子妃在深思,担心她想多了对身子不好,“主子,可要让甘露把信送下去?”
    太子妃闻言回过神,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翻手压到桌上,“先不必送了。”自己急什么,在那边泡美人的太子爷都不急,没准还会嫌自个多事呢。
    宁嬷嬷知道太子妃还是受了那个乌丹格格的影响,对此也很是气愤,可嘴上还是劝道,“主子,您还怀着身子呢。安心养胎,待小阿哥出世,看那起子狐媚子还怎么作乱。奴婢也是从小看着主子长大的,您嫁进毓庆宫,除了第一年,之后太子爷那儿离得了主子,太子殿下心里是有主子的,您莫胡思乱想,伤了身子,让那些小人钻空子啊。”
    太子妃忍不住皱眉,“嬷嬷,本宫没有胡思乱想。你放心,本宫安心得很。”毓庆宫哪个女人不是收服得服服帖帖的,如果太子真让那什么乌丹进毓庆宫,哼,大家就都有得闹了!
    “那主子,您还是快歇息吧。今儿可折腾晚了。”宁嬷嬷又催了一遍。
    “嗯,本宫该歇了。”太子妃嘴上这么说,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心里在想着太子被乌丹格格迷得团团转的可能性,那个女人到底有多漂亮?
    内室已经安静下来,太子妃躺着躺着也慢慢冷静了,想到之前瞒太子怀孕的事,太子那么难过不是作假,他说过要自己信他,那这次,自己是不是该信他呢,毕竟相伴七年,太子的转变自己是看在眼里的,总该相信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好色蛮横的太子殿下。
    何况弘昇说了乌丹,端静接着也来说乌丹,唯独太子这次这么沉得住气,连信都不发,不是他被乌丹迷得死死的,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乌丹的事或是插手此事。无论哪一种情况,以不变应万变方是真理。
    也许,太子陪着康熙,父子俩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端静公主的院里,公主带着贴身嬷嬷与丫鬟回到院子后,便没有别的动静了。端静公主自己回到内室,回去后便又端坐在床边无声泪流,她的贴身嬷嬷看得心疼死了,忙劝着她宽心些。
    待丫鬟又换了烛火后,端静已没有再感伤自己,问派遣出去的丫鬟,“太子妃那边可有动静?”
    “主子,没有。太子妃那儿安静如常。”丫鬟回道。
    端静听了微皱眉头,挥退丫鬟,看向贴身嬷嬷,“嬷嬷,太子妃这么沉得住气?”以前在宫中也常听人说太子妃贤惠大度,但没想到贤惠大度成这般模样,她都已经把乌丹格格暴虐好妒的性子说给二嫂听了,二嫂居然对这个乌丹没有丝毫反应?还是她小看了二嫂,二嫂也心大想让太子拉拢蒙古势力?
    皇阿玛若不想太子染指蒙古,直接一道旨意把乌丹给指人不就得了吗,偏给了她这么一道难题。皇阿玛只为不伤他与太子的父子之情,但她呢?想到额附知道她求不得太子妃的恩典,反而在坏事,会遭遇什么,心中更是凄苦。
    “许是太子妃也说不动太子殿下吧。”嬷嬷回道,太子殿下的性子在皇宫中谁人不知,他若看中了谁,除了皇上,怕是没人能说动他,而皇上,她还不曾听说过皇上不允太子的事,连这次,皇上不想太子与乌丹格格牵扯上,也只是让公主殿下说给太子妃,想让太子妃出面,免得伤了父子情面。
    听了这句话,再次想到自己当初下嫁时接的密旨,端静怔然,叹道,“皇阿玛,可曾有想过,我也是他的女儿。”
    “公主慎言!”嬷嬷听到端静公主的抱怨,吓得心口直跳,她是康熙亲自指派来当公主左臂右膀的嬷嬷,自然知道公主这些年过得苦,可是,“公主,您做的,皇上心里都记着,切莫再说这些话了。只要把额附当初勾结噶尔丹的证据找出来,圣上能处置了额附,公主您就不会再受苦了。”
    当初端静公主下嫁噶尔臧后,圣上怀疑客拉沁杜凌郡王与噶尔丹有牵连,需要有人监视蒙古这边的动静,公主便接了这道密旨,后来噶尔丹事败身死,也无法找出额附与噶尔丹勾结的证据,额附对公主却一日暴虐一日,嬷嬷直恨得不能活刮了这个额附,偏公主府势单力薄,满蒙关系微妙,圣上又无法无端处置额附。
    如今看圣上对待乌丹格格与太子之事,也许圣上已经找到了时机了。
    “处置了额附之后呢?嬷嬷,我又能去哪儿?”端静公主淡淡说道,轻抚小腹,苦笑,“嬷嬷,我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子了。”
    嬷嬷如遭雷击,“公主,怎么会!”这个时候怀孕,难道是额附故意的?这,“公主,孩子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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