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盯着向阳的手指,对着狩琪求证:“按府里的规矩,偷府里的东西,应把手砍下来喂狼,是吧?”
    狩琪温和的点点头:“没错。”
    水芝寒寒着脸,手按在挂在腰上的刀把上,只等一声令下,马上准备行刑。
    向阳额上冷汗直冒,咬着牙,望了一眼大家,见三人神色各异,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开口求情,他绝望的慢慢阖上了眼睛,手指搁在桌上,体会着刀架在手指上,凉飕飕的滋味,心里酸涩难忍。
    今日落入这个恶女手上,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必定会砍下他的手指喂狼,没了手指,这样好,以后不再提刀握剑,在刀光剑影中,为这位恶女卖命。
    一了百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公子对决
    “可惜我现在已经不养狼了。不过银票我是要的,偷府里的东西这个恶习不该助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还是要罚的,扣月银一年。”紫薇极轻极慢,一字一句说完,对着狩琪摊开双手,非常遗憾的摇摇头,恨不得到山上去捉一条狼来喂养,以后府里会多了一套行刑的工具。
    这句话落在向阳的耳里,变成了:我不喂狼,所以没有必要剁你的手指惩罚你。至于其它惩罚就已经显得无关紧要了。
    向阳猛得抬起头,张开圆溜溜的大眼,不相信的望着紫薇,不知是真的还是在耍他!
    “扑哧”一声嬉笑,把向阳彻底的笑醒了,傻子也听出水芝寒在嘲笑向阳傻不拉几。
    霎时,向阳的脸红得像块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一块大红布,他的嘲笑严重的挫伤了男人的自尊。向阳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跳起来朝水芝寒扑过去,强词夺理的吼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好,你个小子,不安好心。敢戏弄与我,今日我绝不放过你,一定要报羞辱之仇。”
    水芝寒起身飘出去好远,经过一个侍卫的身边,唰的从侍卫的腰间抽出一把剑朝向阳砸过去,向阳跳将起来,在空中抢到这一把剑,握在手中紧追不舍,向阳一边追一边怒道:“枉兄弟一场,你真下手想置我于死地,你小子好狠毒。”
    水芝寒头也不回,冷声喝斥着:“公子你不知悔改,竟敢偷银票去赌博。今日,我替郡主教训你。”
    出师有名。
    水芝寒找到了一个教训向阳的理由。替郡主教训她。
    紫薇听着怎么觉得不是个味:你们两个闹起来,干嘛把她扯进来。向阳本来就对她一肚子火,这把火还没有浇灭,你就在这里煽风点火,令向阳最不齿的行为给抖落出来,这岂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刚才的一切努力化为灰烬,还使他心里耿耿于怀无法抒怀。
    水芝寒语不惊人死不休,还不如像刚才那样去望天,现在可好,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结了,他擅自把问天改为天罚,替紫薇出手教训向阳,惩罚向阳不耻的行为。
    她才不信他会有那么好,就是想引火烧身,令向阳恨她。
    果不其然,水芝寒话一落,向阳暴跳如雷,经过紫薇身边时,狠狠的横了她一眼,握着剑一阵风似的冲进练武场,两人大打出手。
    红袍和黑袍缠斗在一起,场中尘土飞扬,袍摆猎猎飞扬,向阳怒吼声声声震耳。发泄着内心的不满。水芝寒一言不发只是沉着应对每一招每一式。向阳在他的手下没有讨到半分便宜。激起了向阳昂扬的斗志。
    这两个人像是一对冤家,真是应了一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紫薇想起了十年前的情景,她刚刚苏醒过来,向阳为了逗她开心,给她做了一只风筝,这只惹祸的风筝挂在树上。
    紫薇不明就里在树下骂着水芝寒冷情,不帮他把风筝取下来,结果骂错了人,树上躺着的是曹风,不是人,这一下把水芝寒得罪了。他一怒之下把风筝给扎坏了,气得紫薇大哭,最后小梅把向阳找来替她报仇,向阳替紫薇出头,与水芝寒在紫薇树下较量……
    何时,两人的身份发生了互换,过去向阳作为她的贴身侍卫,处处维护她,自从上次酒宴向阳受到了委屈,被紫薇怒骂了一场赶出府后,他们之间就产生了芥蒂,两人开始看着不顺眼,互相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不是斗嘴,就是斗狠。
    相反的冷情冷面冷心的水芝寒,自从当了她的师傅以后,冷面孔相对的好了一些,随着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改善,他当着她的面冷哼的次数也减少了,开口呵斥的次数增加。
    这样的呵斥也仅限于练武过程中,她掌握刀的技巧不熟练,被他训斥而已。除此以外,他也是极少言语的,何时出言替她打抱不平,为她处罚向阳。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紫薇瞧瞧太阳的方位,太阳依然是东起西落,自然界的规律无人更改,可是处于一个屋檐下的人们,在相处了两年以后,人们的心境已经发生了改变。
    都已经不是年少轻狂的少年儿郎,而是处事老练的一代江湖豪客。
    如果两大高手在府里大打出手,鹿死谁手真是无法预料。
    紫薇担心的望着打斗中的两人,向阳拿着剑,水芝寒拿着刀,两人在刀光剑影里穿梭着,两人动作太快,她无法看清两人的身影,场中只见红袍和黑袍互相交叉换着方位。
    从向阳的怒吼声中,到水芝寒偶尔的冷哼声中,紫薇估计两人打得十分激烈,异彩纷呈。
    府里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两人的吆喝声引得府里下人驻足观望。
    紫薇知道今日向阳受到了刺激,他会拼命的与水芝寒搏斗着,她担心的问道:“谁会赢,会不会伤到谁啊?你去劝劝?”
    狩琪一直注视着两人在场中不断穿梭游走,两人的打斗显然引起了他的关注。紫薇轻声询问他,他默看了一会儿,继续关注着两人的打斗,头也不回的低声告诉紫薇:“没事,不用担心。”
    还没有等紫薇安心,就听见向阳的高声怒号着:“今日我不砍死你,难消我心头只恨,你去死吧!”
    水芝寒冷冽的声音马上迫过来:“有本事你尽管来。”
    “你找死!”
    两人怒吼连连,夹带着怒骂声,手下的功夫见长,口头的功夫也不示弱。
    两人谁也不让谁,打得难分难解。
    狩琪漫不经心的回答,令紫薇很不满意,照这样的打法,马上府里会出人命了,他还漠不关心,太淡然了,这样的轻慢的态度会害死人的。
    紫薇不满的拉拉狩琪的衣袖,伸手指指打斗十分激烈的两人,不悦的指责狩琪:“你是五公子之首,如果他们当中任何一人出了事,你都要担责。”
    紫薇指责狩琪漠然处之,作为五公子之首,不可置身事外,狩琪当然听出了紫薇的不满。
    他依然饶有兴趣的望着打斗中的两人,对紫薇的指责不置可否,也不去理会,此时,他的眼里没有红袍和黑袍的身影,只有刀光剑影,脚下有条不紊的快速移动。
    紫薇急了,遇上这些不可理喻的公子,她已经黔驴技穷,没辙了。
    突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她听小梅说,上次两人的打斗,狩琪就是用两块石头往场中一扔,缠斗中的两人身影,倏忽就分开了。
    哼!求人不如求己。她从地上捡起两个石子,准备朝红袍和黑袍扔过去。
    她睁大一双眼睛,也不知哪个是红袍,哪个是黑袍,在她眼里只是觉得红袍和黑袍融为一体,在她眼前打着圈圈晃动着。
    她的脚不听使唤的到处移动着,寻找着一丝空隙,找到突破口,可惜眼睛看花了也没有找到破绽。
    石子握在掌中都出汗了,也没有起得威慑的作用,一只大手落在手中,把她的小手包在大手里,掰开芊芊玉指,将紧握的石子从掌中取出来,
    石子带着她的体温,被汗水打湿了,紫薇见他把石子拿走了,心里暗暗一松,还是狩琪懂她,体恤人,只要有她出面就好了。
    紫薇的气还没有出顺,狩琪的下一个动作令紫薇倒吸一口凉气,她指着狩琪“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指责他不负责任。
    只是被动的看着狩琪把石子随手扔到地上,石子在她的脚下打滚着,似在嘲笑她,这样的一件小事也摆不平。两人打斗得依然十分激烈,他的用意在哪里?
    紫薇看不懂了!
    狩琪摊开双手,耸耸肩,轻笑着宽慰着紫薇:“放心,水芝寒有分寸的,他这样做其实是帮向阳出口气,挽回一点面子,不然你让他如何下台。”
    紫薇这才明白,极少惹事的水芝寒,偏偏选择了向阳大脑最不灵光的时候,出声刺激他,原来其用意在于这里,引他离开此地。
    “你也累了,回寝宫歇息吧!”狩琪十分体贴的拉着紫薇的手,把她从热闹的练武场拖开。
    紫薇也就顺从的跟着狩琪的步子,来到了寝宫,狩琪为紫薇掀开珠帘,让她进去,她从他的腋下钻过去,绕过屏风来到梳妆台前坐下。
    狩琪见紫薇坐下了,放下珠帘,步入内室,来到她的身后,拿起梳子,准备帮紫薇梳妆,
    紫薇侧着身子瞅了含笑的面孔一眼,心里始终放不下正在打斗中的两人,她也明白狩琪把她拉出去的想法,就是给两位一个空间尽情的挥刀起处,虎虎生威,打得酣畅淋漓,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如果紫薇在场,两人必然有所顾忌,个个怕丢了面子,以免被紫薇抓到了把柄,将来有机会反唇相讥,令他们无地自容,失去了男儿的自尊。
    其实,他的心也系在两人的身上,也想观摩着两大高手的对决,这可是彩虹难逢的好机会,一个武者怎会错失这样的机会呢?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瞒天过海
    紫薇从狩琪的手里拿过梳子,放在梳妆台上,指着门外把狩琪朝外赶:“你也累了,也去歇息吧,今日不需要你帮我梳发,昨日小梅跑进来告诉我,说她新近研究了一种新发型,今日我兴起,想试试小梅的新手艺,换一种装扮。”
    狩琪温和的目光落在清澈的大眼里,这里没有任何杂质,一如既往的对他充满着依赖和信任,他读懂了她目光中的深意,只是没有挑明,他意味深长的含着笑点点头:“依你。”
    这样的安排也是他所期待的,他起身离开了寝宫,碰到了一个下人,吩咐了几句,直奔练武场而去。
    紫薇见狩琪出去了,她马上起身来到床头,从枕头底下翻出了八宝盒,来她带来满心愉悦的银票,已经不在这里,里面空空如也。现在,她的心也是空落落的,随着银票而空了。
    银票的下落知道了,可是银票已经易主,它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战利品了,她的荣耀已经伴随着向阳错误的选择,随他而碎了。
    紫薇恨恨的骂着:“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不动脑筋,只是会蛮干,心境不好,就别去赌,现在可好,赌得一塌糊涂,什么都输掉了。不甘。”
    “郡主,两位公子打得十分精彩,可惜还没有分出胜负,就被琪公子用两个石子给制服了。”小梅跑进寝宫兴奋的把当时的情景对紫薇比比划划的,描述了一番。
    小梅做着随意扔石子的动作,脸上现出崇拜的模样:“郡主,琪公子武功好高哦,两颗小石子,就能让处于激烈打斗中的两位公子停下来,真是了不起哦!”
    紫薇听着小梅的描述,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子,她知晓只要有狩琪出面,没有办不成的。
    小梅绘声绘色的把当时的场景述说完了,见一向好事的紫薇半天也没有惊喜大叫,与她一起分享喜悦,她的兴致也减弱了一些。
    紫薇的背影一直对着她,她头也不抬,只是恨恨的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怎么一石子没有把他砸死,砸死这个祸害多好,祸害不除贻害千年,哼,死了才好,这样就替我出了一口恶气。”
    小梅不知紫薇与谁纠结,在咒骂谁,她也不敢多问,只是探出一颗脑袋,看她在忙什么?
    空空如也的八宝盒摊开放在床上,紫薇恨恨的咬着牙齿,咒骂着,一瞬间小梅就明白了,紫薇在骂谁,她刚才的兴致一下就打消了,也与紫薇产生了共鸣:“是啊,郡主,真是闹不明白,向公子怎会犯糊涂,偷你的银票去赌博。”
    紫薇狠狠的把盒盖关上,把八宝盒推到一边,气不打一处来:“利令智昏,这个家伙晕了头。”
    紫薇转过身子,小梅站在她的身边,悄悄打量着紫薇,见她气鼓鼓的也不好多说什么?以免哪一句没有对上她的心,惹恼了她,吧她心中的烦心事勾出来,她会更闹心。小梅聪明的选择了默不作声的低下头,站在她的面前。
    等待她的心情好转了,在与她交谈。
    紫薇的一双眼睛一直不闲,在她的周身上下打量着,看得小梅心里毛毛的,她也低下头悄悄打量着自己,瞧哪里收拾的不干净,不整洁,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她不安的搓着小手,试探的问:“郡主……!”
    还没有等小梅话落,紫薇眉毛往上扬,一个主意在心里酝酿已成。她一下扫刚才郁闷的情绪,眼睛笑得像月牙,她一把拉着小梅坐在她的身边,把头靠在小梅的肩膀上:“嘿嘿”的乐着。
    小梅见紫薇如春天孩儿脸,瞬息就变化出不同的神色,刚才的好心情早就荡然无存,心里涌上了不安,她不安的把身子朝外挪动着:“郡主,你这是…!”
    紫薇笑颜如花,十分灿烂,她亲热的拉着小梅的手,把小梅的身子板正,伸手准备解小梅衣扣,小梅一把按在她的手上,骇然的站起来,惊慌失措的语不成调的叫着:“郡主,这…这…?你想干什么?”
    紫薇挑着眉毛,朝小梅的脸上哈了一口气:“你猜我想干什么?我要罚你!”
    小梅死死的按着自己的衣领,眼前无数颗星星直闪烁,不同的情景不断闪现,她偷窥了她的秘密,她恼羞成怒之下,扒光了她的衣服,关在一个黑屋里,饿她三天三夜,最后饿得头晕眼花,无奈之下,她跪在地上哀求郡主:“郡主,行行好,放奴婢一条生路吧!”
    小梅不敢往下想了,真是乐极生悲,忘记了郡主邪恶的本性,向公子偷了郡主的银票是郡主的大耻辱,怎么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把郡主心中的那把火给烧起来,真是找死。忘记了尊卑之分。
    小梅吓得“扑通”一下子跪在紫薇的面前,哀求着:“郡主,你放过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以郡主马首是瞻,惟命是从。”
    紫薇楞了一会儿,小梅许久在她的面前没有自称是奴婢,她们一直以姐妹相称十分融洽,今日不知何故,小梅没有任何预兆的从她的手指尖滑下去,跪在地上哀求她,好一会儿,她才明白是在惧怕什么?
    她一把拉起小梅,把她按在身边坐下,悄悄的对着她耳语了几句,惊得小梅的下巴都掉了:“这…这……郡主这样怕不太好吧,如果公子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扒我的皮的。”
    紫薇眼里闪过一丝诡异,嘴角挂着戏弄,不满的抱怨着口是心非的小梅:“你怕什么?刚才你不是以我马首是瞻吗?还没有开始你就退缩,这哪里是惟命是从?摆明了你是以府里公子为主?”
    小梅一听,吓得差一点又滑到地上去了,她急忙摆着双手,替自己申辩着:“郡主请不要误会,是小梅不会说话该打。在府中,郡主是天,公子是地,小梅一定按郡主的指示去办。绝不含糊。只是这件事情,郡主事关体大,如果郡主你有个三长两短,奴婢这条贱民被公子打死也不值得几两银子!但是,郡主你不能有事啊,此事不可!小梅怕!”
    “事到如今,不可也可!谁叫你是我的好姐妹,你不帮我,谁帮我,你今日上了我的船,我们一起划桨。”紫薇威胁利诱的恐吓着小梅。
    吓得小梅噤声,也不敢在大声嚷嚷,被其他的人听见,她就死定了。
    小梅哭丧着脸,望着紫薇闪着一双狡黠的大眼,感觉自己已经被郡主诱惑上了船。被她左右着。已经没有退路了。
    紫薇把她身上的衣服麻利的扒下来,从箱子里找出了一套睡衣,套在她的身上,把她按到床上,蒙头盖上被子,安慰着小梅:“几个时辰我就回来,你耐心的躺在床上,府里的人发现我还在安歇,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这一关就顺利的度过了。回来我给你带桂花糕。”
    小梅躺在被子里,心神恍惚,看见自己的前程岌岌可危,吓得呼吸也不顺畅,急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哀求着:“郡主你快一点回府,如果被公子发现,我躺在你的床上装作是你,我就死期到了,公子昨日还吩咐我,叫我好好侍候你,不得有一丝差错,这要是被公子知道你出去捅马窝蜂,如何得了!”
    小梅越说越激动,紫薇害怕她道出实情,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系在一起了。”
    小梅吓得缩回了脖子,也不敢大声跟紫薇说话了,生怕说漏了嘴,走漏了风声,她跟着郡主一起遭殃,但是,她明白死的最快的是她,而不是郡主。
    小梅想一想,心里更怕了,还是想打消紫薇的荒唐的做法:“郡主,你还是别去了,很危险的?连向公子去了也没有讨到便宜,何况你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郡主,这趟浑水你不可去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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