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所述,夏格快步离开了这间装饰奢华的屋子,与那些俊美的吸血鬼们说了永别。
    本以为她可以一路畅通地离开地下室,但她却很不巧地遇上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是影山寻。
    昏暗的通道里,影山寻黑色的身影几乎融于黑暗,他察觉到前面有人,举着枪防备地快步走来,当看清是夏格时,毫不犹豫地揽住她的腰拐进了分岔的小路。
    随着他们进入侧路,影山寻压低声音道:“别出声,能屏息最好,有东西在后面。”
    ……有吸血鬼跟着他!?
    尼玛要不要这么倒霉啊!还有你以为吸血鬼是僵尸啊!会凭着呼吸寻找人的位置!……不过还是屏息吧,吸血鬼的听觉很厉害,万一听见她的呼吸声追过来咋办?毕竟离得太近了,而且以她的战斗力就算再加上影山寻也根本没胜算,所以……
    夏格听话地闭上嘴忍住呼吸,轻微的脚步声从刚才的过道里传来,夏格憋得脸通红,被影山寻搂着有些不适,胸腔愈发难受,几乎就要憋不住了,而那个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
    黑暗中,同样屏息的影山寻没有一点表情,根本没像她那样因为不能呼吸而面色发红或有什么狰狞表情,他淡定地就好像在正常呼吸一样,漆黑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她。
    在脚步声到达他们这里那一刻,忍得快翻白眼的夏格实在憋不住了,张大嘴就要吸气,这一呼吸肯定会发出很重的喘息声,影山寻来不及思索,就算是出于对自己的安全考虑他也不能放任不管,于是……于是他就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将她的呼吸封死在自己嘴里,直到那脚步声远去。
    夏格猛地推开他,栗色的杏眼里满是惊愕和控诉,影山寻澄澈的黑眸直视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很淡的弧度:“见谅,无奈之举。”
    夏格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她顺着来时的方向轻手轻脚地前进,影山寻理所当然地尾随其后,因为回去的路只有这一条。
    夏格如锋芒在背地走着,犹豫半晌还是停住脚将他推到了前面,冷声道:“你走前面。”
    影山寻面色如常地颔首,挺拔瘦削的身影步伐稳健,她看着烛火中摇曳的身影,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很微妙。
    想到这些,就觉得嘴巴上不干净,夏格用袖口使劲擦嘴,擦着擦着就发现影山寻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她费解地抬眼望去,然后就眼前一黑,被人压在了墙面上。
    唇上再次传来微凉的触感,他居然……居然又亲她!
    这次他还有什么理由!后无追兵前方就是出口,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谁能给她个解释!
    此刻,在窃听器另一边听着这个奇怪动静的夏维尔比身为当事人的夏格还要暴躁。他几乎立刻一阵风似的刮向地下室,笑容阴森恐怖地拨通伊塔洛的电话,对他说了句“你的狗命完了”便挂断了,搞得正和那些吸血鬼对峙的伊塔洛一脸莫名。
    收起手机,伊塔洛朝对面几个吸血鬼道:“抱歉,我们可以继续了。”
    继续……打架。
    ……
    夏格使劲推着压着她的男人,可影山寻虽然看上去文质彬彬还有些羸弱,手劲却不小,男人的优势毕竟还是存在,即便运动神经不怎么样,他的力气还是挺大的。
    夏格死死抿着唇,对方也没有再更进一步,只在外围摩挲她的唇瓣。
    她厌恶地别开头,他却总能准确推算到她要转向的位置。
    夏格忍无可忍,想要张口咬他,可他就在那一瞬间抵入她口中,他舌尖转了一下便迅速收回,不给她咬他的机会,放开她快速消失在门口。
    夏格呼吸急促地愣在原地,嘴唇红润丰盈,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刚才被人怎么了。她还没反应过来这突变,而她的正牌男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她面前。
    夏格怔怔地看着夏维尔,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抬起手臂使劲擦嘴,夏维尔本来一肚子几欲爆发的怒气在见到她一脸屈辱的时候瞬间荡然无存,他右手握枪,单手揽住她将她带离了危机四伏的地下室,没有回他们在温彻斯特庄园的住处,直接去了庄园门外的车上。
    将夏格放到副驾驶,夏维尔开车离开了庄园。他带着她转入蒙特郡某个荒芜的小角落,停车后熄了火与她在黑暗中互相沉默。
    没有表情地点了根烟,夏维静静地抽着,碧绿的眸子里毫无焦距。
    他一生杀过很多人,他心中早就不存在怜悯和心疼的情感。他的人生字典里没有道德二字,也没有伦常。他是个杀手,是个彻彻底底的坏人,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欺骗和伤害过他身边这个女孩,他从头到尾都不曾在任何方面背叛过在他心目中善良干净的姑娘。
    许久,夏维尔轻缓发声,慢慢道:“是我的错。”他调整呼吸,声音听起来依旧镇静,但似乎是装出来的,他在强颜欢笑。
    是的,一个占有欲强到一根发丝都不希望她被别人动的男人,遇见这种事怎么可能淡定?
    夏维尔掐了烟丢出窗口,关上窗户后双臂撑在方向盘上低声道:“如果我没让你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我该让伊塔洛直接做,信任一个外人总比发生这种事好。”
    他的确该试着信任除了她以外的人,以伊塔洛的性格估计不会惹出什么乱子,但人半辈子的习惯很难改变,除了自己和她,他信任不了任何人,可他现在却因此深深懊悔。
    其实本没多大事,乐观点想,就当被狗啃了一下好了,可怎么说都还是很在意。
    夏维尔头疼地揉着额角,夏格红着眼圈看了他一会,直接起身越过阻挡跨上他的双腿,伸手把车座放低,将他压倒在身下道:“吻我。”
    她低头咬住他的唇瓣,深深吻着他,微闭的眸子颤抖着。
    夏维尔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此刻他思想迟钝,仍停留在上一个话题,实在没什么“性”趣。
    他举着双手麻木地任她索吻,呼吸渐渐沉重急促起来,可心里还是抗拒。
    “……你。”夏维尔紧蹙眉别开头,她的吻落在他侧脸,她毫不在意地一路向下,撩起修女袍的裙摆,用女人独有的地方摩挲着他的胯/下。
    夏维尔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道:“你……先起来。”他顿了半晌,额头青筋直跳,“停下。”他试图阻拦她,可全被她挡了回去,夏格已经被他激红眼了,什么都不管了。
    “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夏格稍稍起身将他早就勃/起的坚硬抵在自己入口,哑着嗓子道,“你以为我想被那样对待吗,不要搞得好像你才是受害者一样,嗯……”她低吟一声,男人的那里进入身体后空虚感得到了舒缓,夏格撑着手臂骑在他身上起起伏伏,夏维尔闭眼仰头紧抿唇瓣,但还是忍不住发出舒适的呻吟。
    “你……”夏维尔双手无处可放,脖颈上的脉络凸起,显然既舒适又矛盾,“你。。。先停下。。。嗯。。。。”夏维尔仰头长叹一声,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颓然。
    夏格见他这样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停下动作看着他道:“夏维尔,你想分手吗?”
    忽然停下的动作让快感渐渐消失,身下没有了被温暖的小手握住的感觉让夏维尔绿色的眸子神色涣散,夏格的质问让他理智回升,他看向她,闭上眼将她揽入怀中,吻着她的唇从下往上律动着,沙哑的声音在唇齿间发出暧昧的低吟:“我只是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竟然放任你一个人身处危险之中,自私的心根本不配值得她如此。
    “那你喜欢我吗?”夏格鼻音很重地伏在他身上起起落落,娇媚的呻吟令人身心愉悦。
    夏维尔闭着眼,喘息沉重道:“……喜欢。”
    “喜欢到这什么程度?”
    “喜欢到……不想理会任何事,唔!……”
    修长白皙的颈项,喉结到下巴处完美的线条,夏格心尖一热,忍不住吻住了他的脖颈,一点点轻咬着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成功地让这个总是战斗力持久的男人很快缴械投降。
    “……what the fuck。”
    这是夏维尔高潮后说的唯一一句话。
    ☆、54、浮华的空壳 ...
    他们是在半夜回到温彻斯特庄园的。夏维尔开着车,夏格躺在车后座上睡觉,她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睡觉,只是听她呼吸平稳,大概是睡着了吧。
    其实夏格没睡着,刚刚经历过那么多事怎么可能睡得着呢,她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
    从夏维尔的反应来看,他肯定是不会放过影山寻的,虽然他目前对她的态度恢复了正常,但她还是觉得他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平时你能让他吃五个包子,现在他却一个都不肯吃的感觉。
    捂住眼睛,夏格蜷缩在宽敞的后车座上闭目养神,心里计算着时间,等到车子停下的时候,她就拿开了手,装成真睡着了的样子等他过来。
    夏维尔停下车后绕到后面,打开车门将她抱了出来,他是先把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之后才抱她出来的,这让她少吹了很多冷风。
    夏格窝进他怀里,头枕着他的肩,手搭在他胸口,本来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了。
    “吵醒你了?”
    夏维尔的胸腔震动,说话的声音比往日要柔和很多。
    对了,就是这里不对劲,他好像突然转性了,面上更冷了,对她却温柔得有些诡异。
    夏格爬起来搂住他的脖子,不顾场合地吻住他的唇,等他抱着她进了大厅,又从他唇上转战到他的脖颈,咬着他的耳垂和颈项一路被他抱着上了二楼,回到了他们的房间。
    现在时间很晚了,已经凌晨四五点钟了,不过温彻斯特庄园仍然灯火通明。许多守卫分布在各个关卡,夏格和夏维尔这有些放肆的行为被不少人都看见了,其中就包括影山寻的眼线,以及在夜里格外有精神的吸血鬼。
    伊塔洛倒挂在夏格和夏维尔房间外面,他们的窗户关着,窗帘也拉得很严实,他就盯着那冷硬的玻璃发呆。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刚刚跟其他吸血鬼“聊”完,“聊”得非常深刻,深刻期间还接了夏维尔斥责的电话。
    他不知道夏维尔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唯一的可能就是夏格出事了。
    伊塔洛几乎是在他们回来的同一时间就出现在了庄园门口,但他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因为他们的状态……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插进去。
    心里止不住有些失落,伊塔洛垂下眼睛不再盯着窗户,扇动翅膀离开这里朝上飞去,停在了庄园的屋顶上。
    银色的月光落下来,伊塔洛收起翅膀幻化成手臂,张开双臂仰起头,闭着眼睛承接月光。
    须臾之后,穿着白西装的颀长男人慢慢放下手臂,绿色的眸子看向屋顶的另一边,几个披着黑色长袍的男人出现在那里,是他在这里的朋友,也是他们的帮忙才让那场斗争最终和平解决。
    伊塔洛朝他们点点头,与他们一起离开了庄园。
    这个时候,夏格已经睡着了,只不过夏维尔就被折腾得比较惨了。
    站在洗手间,对着镜子摩挲着脖子上的吻痕,夏维尔嘴角那轻佻的弧度终于真实了几分。
    要说不生气是假的,他都快要气疯了,憋在心里都快把自己憋死了,连夏格他都差点迁怒。影山寻是肯定不会留的了,管他是不是黑帮头目,那都和夏维尔无关,敢动他的女人他绝对不会手软,男人一辈子有很多东西都可以跟别人分享,唯独两样东西不能,那就是钱和女人。
    夏维尔脱下衬衫丢到外面,打开莲蓬头站到水下,黑色的短发湿润地贴他在额边,绿色的眼睛缓缓闭上,他赤着的上身除了那些伤疤,就是被女人指甲抓的血道以及吻痕和唇印。
    这就是夏格对他的变相惩罚,他此刻的心情真是甜蜜又复杂。
    朝阳渐渐升起,阳光在七点以后降临在温彻斯特庄园,心事重重的夏格天一亮就醒了,顶着两个黑眼圈翻身去找不在房里的夏维尔。
    夏格冷着一张脸,对路上遇到的庄园仆人不置一词,直到她下了楼,看见站在一楼对峙的几个人时,她的表情才有了些变化,不过她的表情更难看了。
    …………
    夏维尔笔直地立在大厅中央,温彻斯特和一个年纪偏大的女人与他面对面,那个女人很眼熟,夏格有点不敢看,但还是不得不承认,那是安娜夫人。
    安娜夫人穿着一件黑色长裙,披着奢华的皮草大衣,头上的复古纱帽恰到好处地遮挡了她被岁月留下痕迹的脸庞,那轻纱之下的红唇微微启着,冷漠刻薄地说着什么。
    她说:“夏维尔,你为什么在这?”
    夏维尔看着她不屑地挑起嘴角:“你能在我为什么不能?没有理由出现在这的人是你吧。”
    温彻斯特淡淡道:“夏维尔先生说得不错,他是以政府调查员的身份来这里的,安娜夫人。”
    安娜愣了一下,随即朝温彻斯特靠近几步,低声道:“温斯特,这件事我不知道,你不要生气……”
    温彻斯特不动声色地后退,负手道:“我没有生气,我没有任何理由生气,安娜夫人你想太多了。”
    安娜脸色越发难看了,她站在那,看着这两个男人的眼神有些绝望和哀愁。
    温彻斯特在这时发现了站在楼梯上围观的夏格,拍拍手朝她打招呼:“噢,夏小姐,日安,很抱歉现在才看见你,要吃早餐吗?我为你准备了十分丰盛的早点。”他眨了一下眼,招招手让女佣去张罗了。
    夏格慢慢走下去,目光始终停留在安娜夫人身上,对方此刻看着她的眼神也很有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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