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萧四郎抬手将她面颊边的碎发捋至耳后,随后淡淡的道:“我一直没有和你说过,钱忠小的时候,因为太粘二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吃住在我们家,娘对他也亲厚的很,与东昌伯的太夫人也是情如姐妹……所以,钱忠才会在决定之后,便与我和二哥说起此事……”说完静静的看着析秋,轻缓的笑着道:“圣上心中自有定数,与其我们在家中惶惶难安,不如择一处而立,即便是事情到最后真如你所想那样,我们也有退路。”
    析秋听着一愣,就看着萧四郎问道:“什么退路?”
    萧四郎便抿唇轻笑,目光灼灼的盯着析秋,笑着道:“我们便去镇远找程冲,若你不喜那处,也可以去蜀中,购一处房宅,你在前院纺纱,我在后院种瓜……且不乐哉。”
    越说越没边儿了,析秋还是忍不住失笑,瞪了萧四郎一眼,不满道:“妾身和您说正事呢。”萧四郎却依旧满脸含笑:“我说的也是正事!”不待他话说完,便手臂一抬将析秋抄抱起来放在腿上,贴在她的耳边就道:“傻丫头,你不是已经想明白其中的细节了么,既然这件事圣上心知肚明,那么只要钱,阮,乐三家不太笨,就定不会有你所想的事情发生……夫人见过钱阮两位夫人,也见过乐袖,此刻心中作何感?”
    析秋听着挑了挑眉头,看着萧四郎弯起的长长的眼眸,眼中坚定而安宁,她慢慢的就松了口气……
    希望只是她想的多了,或是杞人忧天罢!
    门外炙哥儿的声音传进来,析秋回头看了看点头道:“妾身让春柳给四爷打水来,四爷去梳洗吧。”
    萧四郎揽她在怀,细瓷白牙轻轻一咬析秋的鼻尖,什么也没有说将她放下来起身去净室,析秋站在远处看着他的背影,却忍不住红了脸。
    安顿好炙哥儿,她回来时萧四郎已经躺在床上翻着书,见她进来问道:“炙哥儿睡了?”析秋点头应是自己倒了杯茶喝了看向萧四郎道:“四爷早些休息吧,妾身去梳洗。”
    萧四郎轻嗯了一声,析秋便进了净室,将自己浸入装满热水的浴桶中,才觉得周身舒坦下来,她长长的吸了口气又吐了出去,心中一整日的压抑才彻底松懈下来,萧四郎说的没有错,是她想的太过惊险了。
    披了衣服出来,萧四郎依旧靠在床头在看书,她脱了外套上了床也靠在床头,目光就落在他看着的《四民月令》上,笑着道:“四爷怎么也看这样的书。”
    “随便翻翻。”萧四郎放了书看向析秋,见她洗过澡出来面颊红红的,双眸晕着雾气一般波光潋滟,明艳动人,他眼眸微深却是淡淡的问道:“听说几处庄子里收成皆是不错,你和张医女打算再开一间分号?”
    “嗯,确实有这样的打算。”析秋就将她的想法和萧四郎说了一遍,问道:“四爷觉得如何?”
    萧四郎微微点了点头,回道:“医馆所取利益太薄,以药店为主确实是不错的想法,至于药膳也是不错,倒是可以单独分开来去做,依这两年京城形势来看,药膳还是很有前景。”
    析秋微笑着点头,她对生意一直不大上心,但罗六爷和阮静柳还是会将店里的事报来与她详说,当初开药膳柜面时她就有这样的想法,若是将来她身边春柳几人不在府里服侍,也能有营生之所,至少能保她们衣食生活。
    “就是铺面不容易寻,好几日的时间,罗六爷也看了几处,不是地段不合适,便是大小不合适……”轻叹了口气。
    萧四郎目光顿了顿,看相析秋道:“我明天写封信让罗六爷去五城兵马司找老钟,他常用市井打交道,让他去办也能事倍功半。”
    “钟大人?”析秋笑着道:“不过是小事,怎能麻烦钟大人。”萧四郎不以为然,笑着道:“他整日游街串巷的不过顺手的事,无妨的。”
    析秋想了想也觉得对,便没有反对,笑着道:“那我明天让天诚去通知罗六爷。”
    萧四郎点了点头,将书放在床边的杌子上躺了下来,析秋也缩进被子里,这段时间都是炙哥儿睡在两人的中间,一时就剩他们两个人,析秋反而有些不习惯,便拱了拱身子:“炙哥儿晚上和周氏睡也不知道会不会哭。”
    腰上,一双大手搭了上来,很自然的顺着衣襟探了进去,在纤细的腰肢上上下抚摸,析秋身子一僵忍不住朝后缩了缩,萧四郎却是不客气手臂一伸将她捞了过来,抱在自己怀里,轻声道:“总要一个人睡,总不能一世都护着他吧。”说着,另一只手食指轻轻一勾,将析秋下巴托起来看着他……
    萧四郎唇瓣轻勾,低头轻轻柔柔的敷上她的唇瓣,舌尖在她的唇上打着转儿仿佛在品尝美味一般。
    析秋轻喘着气,目光落在萧四郎微阖的双眸上,不愿意错过他一丝情绪的变化,仿佛感觉到她的反应,萧四郎唇瓣一动直接压上了她的眼睛,喉间呢喃道:“傻丫头!”手已经顺着腰间握住了她的丰盈。
    生育过后,析秋仿佛变的敏感许多,细微触碰她微微战栗起来,萧四郎移开唇看着她乖巧的闭着眼睛,他轻笑翻身而上,吻,便顺着她的脖颈如岩浆般滚烫炽热直泄而下。
    析秋搂着他的脖子,娇俏的身体不留一丝缝隙的蜷在他的怀中,她迷蒙着双眼回应着他,轻轻扭动着身体……
    “四爷。”析秋睁开眼睛看着他,羞涩的道:“让妾身来。”
    萧四郎眉梢微挑,立地抱着她翻了个身,将她置于自己胸前,析秋红着脸学着萧四郎的样子吻了下去。
    惊怔之后,便被湿湿软软的仿佛含着香甜吻迷醉。
    散发薄荷清香的青丝如夜幕般遮住他的双眼,脑海中析秋的样子却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清晰,萧四郎搂着她的腰,能感觉到她紧张着却努力放松适应的身体,他拨开遮在脸上的秀发。
    析秋拧着眉头,回以微笑,身体轻轻摆动起来,抓着萧四郎的手低头去吻他。也学着他的样子露出暧昧一笑。
    萧四郎眸色深谙,唇瓣的笑容越发的扩大,眼眸中便只剩她一人,放大,放大……
    ……析秋香汗淋漓,原是心疼他这么长时间的隐忍,却没有想到不过一刻钟就再使不出力气来,最后还是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萧四郎轻吻她额头的汗珠,笑着道:“还是让为夫伺候夫人吧。”
    析秋瞪着眼睛看着他,总要歇一刻的吧,却没有想到他不给她留半点的时间,身体里的反应却是他给出的最直接的回答。
    析秋迷迷糊糊便昏睡了过去,不记得几时,便听到身边悉悉索索的声响,她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睛瞄了一眼正坐在床头的萧四郎,问道:“什么时辰了?”
    “丑时不到。”萧四郎在他耳边轻声而道。
    “嗯。”析秋听着便朝他怀里拱了拱,环着他的腰再次睡了过去,等再一次醒来时,她就觉得胸口一阵窒闷,她睁开眼睛就瞧见萧四郎正半敷在她身上,含笑看着她,析秋问道:“今天休沐?”
    “这三日选秀,我已告假!”
    昨天可没有说半句今天休息的事,析秋拧了拧眉头要去拿怀表来看时辰:“嗯,那妾身起床给四爷准备早善。”
    萧四郎神采奕奕,手很自然的摸着她的后背,挑眉回道:“现在还早,再睡会儿吧。”
    析秋确实困的很,努力睁了睁又强撑不住回道:“嗯,那我再睡一会儿,记得喊我。”说着拱了拱又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样子,萧四郎看着她嘟着嘴睡相憨实,不由轻笑又忍不住吻了下去。
    本来只是普通的一吻,却没有想到吻着吻着便有些收拾不住,索性翻身而上将她周身仔仔细细吻了一遍。
    析秋动了动,喊道:“萧四郎。”
    “嗯。”萧四郎应了一声,语含笑意。
    析秋听见是他的声音,就没有接下来的动静,却又仿佛感觉到什么,猛然睁开眼睛来看着他:“你……”
    萧四郎不等她说话,便封住了她的唇口,缠绵的吻落下之时,又再次进入她的身体之中。
    析秋回吻着他,却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四次还是第五次。
    “娘,娘!”炙哥儿趴在床边上抓着析秋的手摇着:“娘,娘!”
    炙哥儿怎么在这里,析秋猛然惊醒了过来,果然看到炙哥趴在床边上摇着她的手,周氏忐忑不安的站在后面,小心翼翼的回道:“……炙爷一直哭,奴婢……”
    房间里已经没有萧四郎的身影,她再去摸身上的衣物已经穿的整整齐齐的,就连床单都已经换过,她脸忍不住便红了,咳嗽了一声看向周氏道:“我知道了,去将春柳唤来,你下去歇着吧。”
    周氏慌忙点了点头,退了出去,析秋就拉着炙哥儿的手坐了起来:“炙哥儿想娘了?”说着她掀了被子下了地,蹲在地上将炙哥儿抱在手里:“你吃早饭了没有?”
    “吃,吃!”炙哥儿点着头回着析秋的话,又指着外面:“玩,玩!”
    这两天新学了好几个字,但两个字的却依旧不会说,析秋听着点头道:“娘要梳洗,一会儿再带你出去玩好吗?”
    炙哥儿瘪了瘪嘴,却没有再强求。
    春柳走了进来:“夫人,您醒了。”说着,将手里的铜盆放在架子上:“韩大人来了,四爷去外院了。”
    析秋点了点头,将炙哥儿交给春柳抱着,走到架子边洗了脸,回头看着她问道:“敏哥儿早上你送去学馆的?”春柳点头应是:“奴婢先以为您病了……”春柳有些红了脸,是四爷喊她和碧槐进来换床单的,四爷抱着熟睡的夫人站在旁边,她和碧槐两个人恨不得长了三头六臂将手里的事情做完退出去:“四爷就不让我们吵您,没想还是被我们炙爷吵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析秋能想象床上的被单是如何被换掉的,脸上也忍不住红了,转头过去用湿帕子擦了半天才算好些。
    春柳回道:“辰时。”
    析秋叹了口气,她竟睡了这么长时间。
    春柳帮她梳了发髻她出门陪着炙哥儿玩了一会儿,岑妈妈和容妈妈来回了事,析秋吩咐道:“去外院问问,韩大人中午可在这里用饭。”
    岑妈妈应是,不一刻回来回道:“韩大人还有事,坐一刻就走。”
    析秋听着便没有再说什么,等敏哥儿下了学回来,母子三人在次间里玩儿,析秋拿着前几日和敏哥儿两人画的动物图片给炙哥儿认,炙哥儿听着看着盯着她的嘴唇也学着在动,可就是不说话……
    析秋将他放在地上,和敏哥儿两人一人站在玫瑰床的边上,一人站在另一头拍着手,析秋扶着炙哥儿她蹲在地上,指着敏哥儿道:“到哥哥那边去,哥哥喊你呢。”
    炙哥儿看看敏哥儿,又看看母亲,小腿动动就是不大敢走。
    敏哥儿拍着手:“弟弟,到这边来!”说着拿着摇铃诱着他。
    炙哥儿咯咯笑着,就松开析秋的手,迈着小腿蹬蹬就朝敏哥儿那边跑,等跑了一半惊觉没有人扶着他,他脚步一停就不敢走了,一停下来就东摇西晃的有些站不稳,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摔疼了屁股,顿时小嘴就瘪了瘪。
    析秋示意旁人不要去扶他,笑着也走到敏哥儿身边,两个人在一边看着炙哥儿:“自己站起来,到这边来。”炙哥儿听着止了哭意,摇摇晃晃的就要爬起来,试了几次依旧无果,索性放弃了用双手双脚的爬了过去。
    析秋失笑,和敏哥儿两人试了几次,炙哥儿已经能走一个长凳那么长的距离,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萧四郎进门来,就瞧见儿子正在地上蹒跚学步,也来了兴致坐在那边拍着:“父亲带你去骑马好不好!”他不知道骑马是什么,但是却知道但凡父亲带着他玩的游戏,总是比和母亲在一起玩的还要有趣。
    想也不想,炙哥儿就松开敏哥儿的手,蹬蹬蹬的朝萧四郎跑了过去,一路稳稳当当的。
    析秋愣在哪里,想了许久炙哥儿能自己稳稳当当的走路,今天终于看见了,心里的感觉却是格外的复杂,又高兴又心疼,高兴的是孩子正在一天天长大,心疼的是,他会这样一点一点成长,学着走路学着思考,会有一天羽翼丰满展翅高飞远离自己,再不需要母亲的怀抱。
    她红了眼睛,看着父子两人两人在一起哈哈大笑的样子,没有任何时刻比这一时还要满足。
    “母亲!”敏哥儿拉了拉她的衣摆,昂着头笑着道:“弟弟会走路了。”
    析秋将眼中的泪花逼了回去,回以微笑,点头道:“是啊,弟弟长大了。”
    炙哥儿仿佛走滑了腿,迈着步子就在房里摇摇晃晃的自己从这头走到那头,怕了就扶着东西,然后松开手到下一个目的地,累了就直接坐在地上朝着众人嘿嘿笑着!
    “夫人,饭好了,摆在哪里?”岑妈妈笑着进来,瞧见炙哥儿在走路,顿时满脸激动的走过去抱住炙哥儿:“哎呀,哥儿会走路了!”
    炙哥儿不要抱,顿时不满意的扭着胖墩墩的身子,岑妈妈呵呵笑着放了他,炙哥儿就迈着退自己朝桌子边走了过去,作势要爬到椅子上坐着,一副等着吃饭的样子。
    满屋子的人笑了起来,便是萧四郎也忍俊不已,岑妈妈抱他坐上去,不迭点头笑着道:“奴婢这就将饭菜摆上来,我们哥儿可不是饿了。”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着饭,萧四郎吃过后端了茶,看向析秋道:“秦穆那边我已写信去了,你得了空让三弟来一趟吧。”
    “三弟?”析秋听着微愣,随即明白萧四郎的意思:“您是说,今年就让三弟去宣同?”
    萧四郎点了点头,回道:“他年纪虽小,可我看他身手这两年却是长进不少,一直留在京城也并非益事,不如让他去军营锻炼锻炼。”说着一顿又道:“在宣同先待个两年,两年后若觉适应便再去辽东,那边有黄达在我也放心一些,况且,边境年年都有大小战事,他去那边也能历练一番。”
    辽东不同于宣同,宣同守卫京畿蒙古兵轻易不敢进犯,反而辽东那边却是战事频繁,佟全之先去宣同军中适应锻炼两年,再去辽东,一来能积累经验二来只有在战事频发之处才能累立军功,才有可能得到升迁。
    见析秋没有说话,萧四郎看着她,便道:“你若不放心,便就再等一年!”
    “没有。”析秋摇着头:“去军中一直是三弟所愿,我们还是问过他的意思吧,他若是愿意就劳四爷帮他安排,还有二叔那边,也要写信告知一声,军中不同别处,三弟又是二房唯一的嫡子。”
    萧四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晚上析秋便让天诚将佟全之找来,他一进门抱着炙哥儿逗了半天,又得意的道:“等你长大了,舅舅再给你找一把更漂亮的弯刀。”又拍了拍自己腰间整日挂着的:“比舅舅这个还要漂亮!”
    炙哥儿很喜欢他和佟敏之,听他说着话自是乐不可支的胡乱点头。
    析秋有话要和他说,便让周氏将炙哥儿抱出去,对佟全之道:“你坐了说话。”佟全之在她对面坐下,析秋就将萧四郎的话和他说了一遍:“……你自己考虑,二叔那边你也要征询了意见。”
    佟全之先愣在那里,盯着析秋半晌没什么反应,析秋瞧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她的担心算是白费了。
    果然,佟全之一蹦而起,拔出腰上的刀就挥了起来,在房里跑了两圈,才兴冲冲的停下来,看着析秋压抑不住惊喜道:“不用和父亲商量,我和他早打过招呼,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说着一顿又道:“大督都在哪里,我去找他!”
    “你等等。”析秋喊住她:“你要去我没有意见,可你一定要写信告诉二叔一声,还有,你去军中一定要按规矩行事,不可鲁莽意气用事,军中不比武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到时候若是犯了军纪,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瞧见析秋拧着眉头不放心他的样子,佟全之立时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我心中有数的。”说着大步朝外走去找萧四郎:“父亲那边我今晚就写信回去,你不要担心了。”说完,门口已经不见他踪影。
    析秋站在门口,看着兴高采烈的佟全之,长长的叹了口气,却还是不放心,让岑妈妈回去一趟,将此事和江氏说了,让江氏告诉大老爷一声。
    不管她如何担心,佟全之去军营的事还是很快的定了下来,这个月月末就启程,与他同行的还有武官中的两位师兄弟,也同得萧四郎的举荐进了军营,两人皆是寒门子弟,一步步走到今天,有他们在佟全之周围,析秋好歹是放心一些。
    江氏也托了邱妈妈带信来,说大老爷已经知道了,写信与二老爷说了,二老爷那边还没有回信,不过只怕也拦不住。
    析秋吩咐岑妈妈:“宣同那边冬天冷,二太太和大嫂那边不管有没有准备,你这两天让针线房的人赶制几套皮衣出来,再做三件棉袄,鞋袜裤子里衣也少不得,能做多少算多少,他整日里练武挥汗如雨的必定坏的快,带多些有备无患。”
    “奴婢这就派人去亲家舅太太那边拿了尺寸,吩咐下去办!”岑妈妈应了便退了出去。
    析秋也没有空去管佟全之的事,只听佟敏之说他这些日子在各处忙着和京城圈子里的朋友道别,整日喝的醉醺醺的回去,连大老爷都拿他没辙。
    太夫人的寿辰到了,析秋和萧四郎商量:“我进门娘这还是第一次过寿,也不知道送什么好。”很苦恼的样子。
    萧四郎就想到上一次太夫人寿辰时穿的那件衣裳,当时并不知道,后来才听人私下里说起,那件衣裳便是她亲手做的,想到此他便道:“你不如动手给娘做件衣服吧,你手巧,她必定是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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