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可以当那片香树林是种植地,每周不定时回去取几趟原材料不就好了吗?我和夏哥可以办这个事,时少,不如我们明天就搬吧,你看明上将都替你找好住所,再推拖也不好吧。”
    铁面人听吉纳说完,冷冷地哼一声,“你们还真当那香树林和水源是你自家的东西?说取就取?”
    “那不然怎么样,反正那地方也没人烟,野生的树林和温泉不就是任意用吗?”吉纳反驳道。他是不想时少再住在那阴冷的地方,更令他不舒服的是这个如同鬼魅般的铁面人,成天带着个冷面具阴气沉沉地出入别墅,行踪可疑,人也来路不明,吉纳曾想跟夏景商量着暗地查一下这家伙,但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他们渐渐地也抽不出时间来管铁面人。
    铁面人又是冷笑,深沉而凛冽,“什么叫任意用,你们还真不客气,离开了琨山就别想进来用我的东西!”
    “你,你凭什么……”吉纳才想反驳,时灿立即喝断他:“吉纳!不能这样跟铁面说话!”
    明德凯微微眯起金眸,暗暗审度起对面的黑衣铁面人,眼中闪过几道疑虑,而铁面人在这时嚯然起身,冷冷地道:“你们慢用,这餐饭我本就不该来,时少,我刚才说的你都听明白了,如果你离开了琨山,就不要再踏进来,那地方的一草一木也不要动。”
    说完转身就走,时灿忙拉住他,“铁面,你别这样,刚才吉纳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铁面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眸色复杂难明,默了一会,他还是转身走出门外,“我先回去了,你们自己想清楚。”
    “这人真的是琨山的猎人?”明德凯看着黑衣人离开的背影,摸了摸下巴,道:“我听说琨山因为狼群变异已经被将军楼给列为禁地,而且那座山有异族狼群的存在,数百年来没有人进去过,什么时候居然有猎人在山里住了?时少,你真的相信这个人?”
    吉纳也说道:“我就认为这人很可疑,虽然他提供了房子给我们住,但他的来路太不明了,况且时少你不觉得,他对你实在是太好了吗?你想想,一个山里的陌生人怎么会对你这么好,又是搭救,又是借住,现在你怀孕后,还天天从外边带回来新鲜的肉,要知道,现在无际城里能吃上这些肉的非富则贵,他一个人是怎么搞来的?”
    停顿了一会,吉纳又警觉地道:“别不是什么城中大盗,专门偷人东西的贼吧?”
    时灿立下喝断他的话,“不要乱说,铁面对我们一行人恩重如山,如果没有他,我们根本没有容身的地方,吉纳,你不要再怀疑他,不管他的真实身份是谁,我们都必须感谢他。”
    吉纳被他训得满心委屈,“我只是觉得他太奇怪了啊,我也是担心少爷才这样说的。”
    “时少,这个人的来历要不要我去查一下?”明德凯也问。
    时灿断然拒绝,“不用了,他是我的朋友,我信他就可以了,你们不要再节外生枝,搬出琨山的事就算了,我住那挺好的,再加原材料基地也在那,取用起来也方便。”
    明德凯温温地笑着,“好,你什么时候想出来了再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
    他的话隐隐透出抹暖味,时灿怔了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上话,吉纳倒是嘴快,“那好啊,明上将都这样说了,我们当然不客气,等这事平了后,时少肯定会搬出来的,不为别人也得为孩子着想,你说是吧,时少?”
    时灿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唇,但还是若有所思地沉默了。
    将军楼刑部内,多位看守军官来来往往,严阵以待,时安臣伫立在单人囚室里,透过玻璃窗看着军人们冷峻的脸,勾起唇瓣笑了笑,“对我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男孩不需要这么大张旗鼓吧,中尉,你们已经守了我整整两天,不觉得可笑么?”
    “时安臣,你涉嫌全城投毒,一但查清楚,罪不可赦,我们按指令严加看守你,有什么可笑的!”站在窗前的中尉凛然道。
    “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翩翩白衣美少年仰首大笑,少倏,笑声陡地收住,蓝眸中眼波潋艳流光,他轻轻挑眉,眼色斜斜地瞟向那位中尉,唇边荡起抹邪笑,“你觉得,我有可能会被定罪吗?”
    “时安臣!你不要忘当日无际城里有多少人在哄骂你!你还不知罪!”中尉怒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时安臣,又怎么会超成全城恐慌,要不是碍于费上将和金蕴夫人,他们一群军人早就想把这个看似天真无害的美少年给枪决了。
    时安臣轻蔑一笑,姿态依旧高傲,中尉还想怒斥几句时,门外跑进来一位军人,俯在他耳边低声道:“金蕴夫人来了,跟着来的,还有典械星的时老将军。”
    “时老将军?”中慰凛然侧目,这几个字倒是被时安臣听到了,他脸色立即浮现出惊喜之色,太好了,父亲终于来了,他时安臣终于可翻身了,等他出去后,一定不能放过明芸茜那个臭女人!
    杯中茶水还滚烫着,时川霖浅啜了口,对刚刚放出来的时安臣道:“你办事怎么这么不牢靠,出来时我就跟你说了,做事要万分小心,千万不可锋芒毕露,招人耳目,你就偏不听,非要去踢人家发布会的场,这会好了,让人给捉住痛脚,搞得一身狼狈,还把海军的明德凯给惹来了,今晚如果不是夫人趁明上将不在暂时保你出来,你现在哪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你看看,这次祸闯大了,你打算怎么收摊?”
    时安臣垂着头,虽然是愧过的姿态,但眼中仍是一片倨傲,他紧了紧拳头,还是放低了声音,“是,这次是我没考虑清楚,不过父亲,那个明芸茜也太可恶了,居然想用这种损招来诈我,我一定要好好治治她!”
    斜靠皮椅上的金蕴冷眼瞥向他,慢条斯理地道:“时二少到底只是个少年,意气用事是难免的,依我来看,这事绝不是明芸茜一个人能折腾出来的,你的香术在典械星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她一个联盟星的人最多只能化验出毒素,但清毒是绝对做不到,我那晚看她志在必得的模样,料着她应该有解药,那么,这个解药又是怎么来的?”
    时川霖闻言脸色微凛,知儿莫如父,他第一反应即是:“难道是时灿回来了?!”
    “他?!”时安臣也变了变神色,如果真是这个时灿联合明芸茜一起,那么还真有点不好办,不过,他有信心自己必然能羸时灿,论制香术,自己肯定是在这人之上。
    “现在看来只有时灿才能做出解药,安臣,你的手艺是你母亲传授的,而他的手艺是我亲授的,虽然他不是典械星人,但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人是愚笨了点,可在制香术上倒是很天份,如果真是他,那么我们的香毒计划恐怕是实施不了。”
    时川霖这番话让金蕴微敛眉头,这种时候说失败,倒霉可不只是时川霖一伙,说不定连着自己也同根拔起,她阴恻恻地看了那父子两人,心底暗自盘算。
    壁炉的火光跳动着,映在铁面人冷凛的面具上闪过道道红光,时灿缓缓坐在他身边,轻声道:“刚才吃饭时吉纳说的太过了点,你不要生气,他就一个孩子,有时候说话冲了点,别放在心上。”
    眼洞里的墨色琉璃瞳望向他,好久,才回道:“我没生气,你们当然想过好的生活,要走也是迟早的事,我心里明白。”
    声音低而沉,带着些许伤感的意味,时灿望着他,一身黑衣,始终带着个冰冷的面具,藏在这山里应该也很寂寞吧,如果自己走了那留下他一个人守着这山,该是多么孤独。
    “铁面,要不等这事平息后,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在边界处开着香店,你可以在店里帮忙做事,琨山的香树林建成种植地,我们每周过来几趟,然后在城郊好好生活,你在这地方也不可能永远住下去,不如跟我们进城吧,大家一起安乐的生活不好吗?”
    费里维抬眸看着他,这个主意当然好,离开纷乱繁杂的将军楼,不管世事,不理军部,没有任何责任,将自己置身世外桃源和最爱的人一起过着平淡的生活,他当然愿意,只是,他真的做不到。
    金蕴夫人、时川霖和莱恩等人的叛乱不是一朝一夕能平定,这次香毒案可能可以牵出他们,但要一网打尽还需要些时间,就算平定后,他又用什么样的方法继续瞒骗着时灿,难道要在他身边当一辈子见不得人的铁面人吗?
    而属于他的孩子,他不能不认。
    “铁面?铁面?”时灿见他又不语,便唤了几声,费里维垂下头闭了闭眼,沉沉地道:“你真想把我当一家人?”
    “当然,你现在就是我们中的一员啊,我还想等这孩子生下来后,就认你做干爹,你可得好好保护这孩子啊。”时灿笑着道。
    费里维身体一震,不由抬起头看着他,火光映在时灿的面容上,像霞光云锦般艳丽,费里维怔怔地望着,猛然间上前搂住了他,脸庞埋在温热的脖颈里,深深地呼着气,动情地道:“好,我一定会保护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还有你…….”
    他不想再顾及了,至少今晚他不愿再顾及,搂着怀里人,费里维迷恋般眯起墨眸,双手捧着时灿的脸,凝了一会,便俯身吻了下去,粗重的呼吸和清冽的气息不断侵入时灿的口腔里,放在脸侧的手潮热滚烫,像要将他融化一般。
    时灿震惊地周身僵硬,猛地看向眼洞里的眸子。
    那样黑深的眼睛,那样深情似海又透着清漠的眼睛,怎么在此时此刻会这样熟悉?!
    时灿只觉得脑海波涛翻滚,像有一个漩涡般在海中央盘旋着,如同这个吻般要将他吸进去狠狠地融进对方身体里。
    吻缠绵辗转,仿佛像一个世纪般那样长久,那火热滚烫的唇怎么都不愿从他口中退出,一双黑眸深不可测, 冰冷的铁面用力抵在他的额头上,又冷又硬,偏偏吻又热的灼人, 冰火两重天中,时灿竟动弹不得,硬生生地站在原地被这黑衣人噬嚼吮吸。
    一声如同鹰叫的哨声打破了缠绵时刻,时灿感到铁面人倏地停顿动作,最后恋恋不舍地用力再吻吻他,陡地推开,深深地看着他倒退了几步,接着一言不发地转身跑出门外。
    时灿怔了很久才像反应过来似的,跟着追出门外,风雪黑山,天地间全是冷冽凄凉的雪片,他眯起眼睛怎么都看不清那人的踪影。
    而古旧别墅的另一侧,明德凯合了合金眸,竖起军领疾步往一个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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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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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干爹之争
    “时川霖今晚已经抵达将军楼,他第一时间赶到囚室,将时安臣暂时保释出来,我们特工来报,他这次没有带太多军队,只有随行的十来名护卫官,金蕴和他们父子两人私人会面了一个小时,不知道在谈什么,上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费里维听完加德满的汇报后,沉思了会,便道:“我过两天就回去,你暂时先拖住他们,说我还在外星系野训,跟金蕴说一周后回将军楼,你负责密切关注她和时川霖的动作。”
    “那么时安臣呢,上将不怕金蕴会将他放出来?“加德满问。
    费里维清漠地笑了笑,“有明上将在,金蕴还不敢这么做,说起来这起案件还是多亏了他参与,要不然还真有点棘手。“
    他刚说完,身后传来一道朗声:“费上将是打算感谢我吗?”
    话音刚落,丛林暗处缓缓走出个高大英武的身影,加德满警觉地立下拔枪,费里维抬起手止住他,然后略仰起下巴,目光炯炯地望向走出林子的明德凯。
    “我就奇怪,什么深山的陌生人会对时少这般好,不但提供住所安置一家老小,还亲力亲为的替他铺好后路,果然是只有费上将才会这么做,看来上将为了时少也费了不少苦心。”
    费里维轻轻哼笑,“明上将也不逞多让,时少这几天也承蒙了你的关照,我得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你才是。”
    “呵呵呵,感谢倒不必了,我对时少的关心是出自内心,与任何人任何事无关,倒是费上将,你扮成这付模样又是打算做什么?”明德凯说完,金眸又迅速扫了眼费里维手上的铁面,“琨山在近百年间已列为无际城的禁地,数年无人进入,但我们海军近年内探测到这片山林地底存在些异样的活动,根据数据显示,琨山地底存在高能军械,我想,这跟费上将的私人军队有关吧?”
    加德满一听脸色微变,他正想说话时,费里维打断他,微微笑着对明德凯道:“明上将到底是受过联盟星特工训练的高材生,这点秘密还是藏不过你的眼睛,说的没错,琨山地底正是我的私人军事基地,为了是防患于未然。”
    明德凯眸色一闪,道:“你是在防金蕴?“
    费里维轩眉微挑,“正是,按道理她是我的养母,我不该这样防着她,但近几年我们机密部的特工收到线报,金蕴与联盟副统帅莱恩走的太近,不但有私情,更有野心,这里面还牵扯到典械星的时川霖老将军,她们都是联盟星的最高层权力者,没有十足把握的证据下,不能轻举妄动,所以……”
    “所以你才在近三年内将琨山地底挖空,建成自己的私人军械库,蓄势待发,只为了最后一击。“明德凯赞同地看向费里维,不愧是联盟星的未来统帅,谋略大图全在掌控之中,如果不是时灿,他还真想与这人好好做个知己。
    “既然费上将已胸有成竹,为什么还不动手?时川霖已抵达将军楼,跟金蕴等人串通一气,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新策略,香毒案目前没有结果,我想,费上将也是该回将军楼一趟,好好解决这事才对,你待在这琨山里装成铁面人,是不是太费时间了?”
    费里维看他一眼,眉峰轻挑,道:“明上将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妨碍到你了?时灿是我的人,他怀的是我孩子,我留在他身边有什么不妥?现在将军楼暗战乱成一团,他不能再牵扯进来,等到一切平定后,我当然会亲自接他回去。倒是明上将,你对他的关心才真是有些过头了吧。”
    “呵呵呵,刚刚是谁说还要感谢我的?这会醋意大发,又责怪起我来了,好,我也不想跟费上将兜圈子,我对时灿是有私心,他虽然怀的是你的孩子,但不影响我爱他。”
    “夺人之爱不像是明上将的做法吧,无际城里多少名媛等着你去垂青,你偏偏要爱上别人的人,这,有些不仁义。”费里维话音虽淡,语气却是加重了不少。
    明德凯耸了耸肩,望着不远处闪着微弱灯光的古旧别墅,道:“你对时灿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如果他只是你三任配偶中一位,那么为什么不把他让给我,我能让他成为司海城里的唯一,而你,却只能把他当成将军楼里的一个配偶。如果你真爱他,就不应该这样对他,你心里明白,时灿他并不想再跟着你了,他费尽苦心逃出典械星藏在这山中,就是为了躲你,费上将,如果他已不爱你,你又何必非得将他带回将军楼?”
    费里维闻言脸色微变,明德凯又道:“他是怀了你的孩子,你舍不得的,只是那个孩子吧?”
    此话一出,加德满心头蓦地悸动,他暗暗看了费里维一眼,俊秀英气的面容在淡薄月光下透出森森冷意,“明上将,你可不要随便说这种话,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我一天没有发布退婚令,他一天都是我的伴侣,而你,一天都不能得到他。”
    最后几个字咬得分外的紧,带出几分冰刺般狠意,明德凯眯了眯金眸,唇角动了会,终是没有说话,只是沉沉地望着这个负手而立的年轻上将。
    “无际城的香毒案既然明上将已经插一脚进来,那么,还请您同仇敌忾,将个人私情放在一边,先解决掉叛乱那伙人,再跟我谈时灿的事,不过我刚才的话也说的很明白了,他是我的人,现在是,以后也是,明上将还是尽早收收心,别再抱有另类幻想。”
    说罢,费里维挑眉侧目,淡淡地看向他,眼中一惯的清漠冷冽,甚至还渗了几分威胁。
    明德凯咬了咬牙,没有回应他的话,轻哼一声后蓦然转身隐入黑色丛林中。
    天空难得放晴,下了数天大雪的无际城里一片冰雪晶莹,城中交界处的商贸街上,一间不起眼的商贸店里人头拥簇,热闹非凡。
    香店内,穿着便装的夏景和吉纳正忙不迭地招呼客人,受城中禁令的限制,销售的香制品和药品不多,很快就货品就见了底,来购买的民众都嚷嚷道:“快叫老板搬货出来啊,好东西存着做什么?”
    “对啊,好久没闻到这么有味的香料了,城内那外来货贵的要死,根本买不起啊,家里好些天没吃上有味的菜,这回听邻居说起这间店才赶过来,果真是物美价廉,我可得好好买些回去才行。”
    “不光你那香料,我手上这药也不错,前阵子用了时安臣那奸商的东西后,全身一直在发痒啊,这手上腿上到处都起红疹子,人也头晕的很,医院的药又贵又没效,这药我就试了一天,嗨!当天晚上都不痒了,我们全家都在用,效果真是好。”
    这位大叔一说完,立即引起其它人的共鸣,纷纷道:“是真的好啊,还不贵,价格比外边便宜了几倍,这位店主简直是无际城的救世主。”
    有人叫道:“嗨!伙计,叫你们店主出来哈,让我们见见,好好感谢他一下啊。“
    正在包货的吉纳笑了笑,垂下头没有说话,时灿的肚子越来越大,看样子也快生了,这会时间哪里能出来见人,不仅担心被将军楼里的人发现,就是被无际城里的民众看到也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无际城里能有法定男性配偶的人通常是富商或高级军官,时灿这要一出去,不是明摆出自己的身份吗?
    夏景从仓库里搬出存货,抹着汗兴奋地道:“你们买就买,看店主干什么?真要看,还不如看我是吧!”
    他这句玩笑话又是惹来一阵欢笑,客人们也不再问下去,人人欢喜着买走货品,出门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店面,啧啧地赞叹声不绝于耳。
    傍晚,人群渐散时,黑衣铁面人在暮色中悄然进入店内,开门的夏景见是他,便小声道:“嘘,别说话,孩子刚生下来,正在里头睡觉呢。“
    费里维心神一惊,忙抓着他问:“真的生了?“
    “那还能假?今天新店一开张,这孩子就跟着生了,看来还跟这店很有缘啊,你先别进去,时少还在睡呢。”
    费里维哪里听的进他的话,松开他就往里走,夏景急地拉住他,“你不能进去,他生个孩子累死了,让他好好睡一觉,你真要看啊,不如去看看孩子吧,哎,就看一眼哈,别看久了,那孩子也在睡。”
    费里维急步走进内间,时老夫人正抱着个小娃乐滋滋地哼着曲,一见他进来,便笑道:“铁面过来看看,这孩子长得可漂亮了,跟咱们家灿灿一样呢。”
    她顾着乐呵,没发现铁面人的墨眸里已经溢满复杂难明的感情,“来来,让铁面叔叔抱抱,小娃乖哈,这叔叔对我们可好了,你以后得记住他,知道吗?”
    时老夫人笑呵呵地哼着将怀里的孩子轻轻放到费里维怀里,费里维接过来,仿佛承接着千斤重的珍宝般,双手都在颤抖,他小心冀冀地将孩子搂进怀里,温柔地看着怀里的还闭着眼的孩子,心里满是惊喜交集。
    这是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样乌黑的头发,白皙的皮肤,眉眼都俊美的不可思议,费里维没想到,自己竟有一天也有了属于自己孩子,他以为在暗潮汹涌的将军楼里,不会有这一天,他也曾想过或许自己的孩子会是欧阳所生,种种预料都被那个叫时灿的人打破了,而这种打破令他措手不及又惊喜万分。
    费里维难遮心里的激动,将脸紧紧贴在孩子的脸庞,久久不愿分开,时老夫人笑道:“这孩子还没起名字呢,原来灿灿说让你做孩子的干爹,不如这名字就由你这个干爹来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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