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贞恰巧从客厅经过,听到他的话,奇怪地问道:“哥,你要送礼给谁啊,”
    糜竺被她打断了思绪,抬起头來,突然觉得眼前一亮,这才发现妹妹不知不觉已经年近及笄,生得面若芙蓉,眉似杨柳,娉婷婀娜,俨然是个大姑娘了,
    糜贞见哥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不由得俏脸一红,娇嗔道:“哥,你看什么啊,我脸上又沒有花,”
    这时,门人突然來报,说是小沛简雍简先生求见,糜竺知道简雍是刘备身边的亲信,慌忙说声有请,糜贞还当自己是个小孩子,匆忙之间也沒有回避,
    简雍进得客厅,躬身施礼道:“简某拜见糜大人,”
    糜竺还礼不叠,说道:“不知简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简先生屈尊前來,不知有何见教,”
    简雍连连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在下是奉主公之命,送两件小玩艺给大人,不成敬意,还望大人勿要推辞,”
    糜竺慌忙说道:“糜某这几日也欲登门拜访,只是不曾得空,玄德公在小沛屯兵数月,与民秋毫无犯,财物钱粮一无所取,怎敢要他破费,这礼物在下万万不敢收,”
    简雍笑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布包替到糜竺面前,轻轻打开,说道:“确如糜大人所言,我家主公囊中羞涩,沒有什么东西送得出手,便亲手做了这两件东西,望大人不要嫌弃,”
    站在一旁的糜贞眼尖,早看见了包裹里的东西,脱口而出:“原來是两双草鞋啊,”
    其实,简雍内心也觉得刘备只送两双草鞋太过寒酸,现在被她说破,不禁有些脸红,然而,当他扭头看清说话的糜贞时,顿时心中一动,问道:“糜大人,这位姑娘是,”
    糜竺倒不觉得刘备送两双草鞋有什么不妥,礼轻情义重,这可是刘备亲手做的,那就更显得弥足珍贵,见到简雍有些尴尬,慌忙说道:“小妹年幼无知,出言无状,还望先生见谅,玄德公生活节俭,正是我等的楷模,”
    简雍脸上神色已经恢复正常,说道:“不妨事,不妨事,在下斗胆相问,不知道令妹贵庚几何,可曾许配人家,”
    糜贞到底是女孩子,听到简雍问起自己的终身,不免有些害羞,道了个万福,掩面躲到后面去了,
    糜竺虽然也觉得简雍问得突兀,但知道他是刘备的亲信,碍于刘备的面子,只得拱手道:“小妹年未及笄,尚待字闺中,现在言及终身,为时尚早,”
    简雍打听糜贞的情况,当然不是他自己有什么想法,而是为刘备考虑的,
    刘备至今沒有子嗣,如果说过去他与甘夫人两地分居,尚情有可原,现在甘夫人來到徐州已经四个多月了,却不见任何动静,简雍不免有些为刘备着急,他的思想和当时的大多数人是一样,生不出孩子的责任当然在于女人了,这位甘夫人看样子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其实他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冤枉了甘夫人,甘夫人自从嫁给刘备,总共只和他亲热过两次,一次是在新婚之夜,一次是刚刚來到小沛之时,而其他时间,刘备都是和关羽抵足而眠,你叫甘夫人如何做这无米之炊,
    简雍刚才看到糜贞,见她年纪虽小,屁股却是又挺又翘,像个能生养的样子,而且,糜家富甲一方,如果刘备能够纳糜竺的妹妹为妾,那就相当于帮刘备掘到一座大金矿,今后招兵买马,接贤纳士,何愁钱粮不足呢,
    他刚想替刘备开口求亲,却听外面传來一阵爽朗的笑声,一条汉子迈着大步走了进來,手里提了只漂亮的盒子,嘴里说道:“子仲兄,中秋节快到,我给你送礼來了,”
    糜竺一见來人,喜出望外,连连拱手道:“原來是文远贤弟,刚刚还在念叨你,你就來了,”
    这几个月來,糜竺有心笼络张辽,与他都以兄弟相称,而且特别吩咐,如果张辽來访不需要通报,张辽是个豪爽的性子,自然不会想到其他方面,也就欣然接受,与他称兄道弟起來,每次到糜竺府上,都是直接进來,就连糜贞也从不回避,但是,张辽并不是个莽夫,他进入客厅,一眼便看到简雍,却是个陌生人,便拱手问道:“这位先生在下倒不曾见过,敢问尊姓大名,”
    糜竺知道徐州的官员张辽大多已经认识,又知道张辽对刘备的看法并不太好,怕他生出误会,赶紧说道:“文远,我來介绍一下,这位是从小沛來的简先生,也是有名的智谋之士,”
    荆州这支军马驻扎在这里几个月,肯定是瞒不过刘备的,简雍已经猜到此人便是那支军队的首领,只是沒想到会在糜竺家里不期而遇,既然张辽突然到來,显然不适合再和糜竺谈提亲的事,简雍只得施礼道:“原來是荆州张将军驾到,在下这厢有礼了,张将军今天來找糜大人,想必要什么要事相商,在下不便打扰,这就告辞,”
    糜竺假意挽留了几句,这才让下人送简雍出去,转身看了一眼张辽手上的盒子,拱手说道:“文远,要过节了,应当我去拜访你才对,怎么还要劳动你的大驾,实属不该,中秋要到了,想家了吧,你有什么打算吗,”
    张辽哈哈大笑,说道:“不瞒子仲兄,张某自幼四海漂泊,早就不知道家是什么滋味了,沒有什么想不想的,只是手下这些将士们难免有些思乡之情,”
    糜竺听了这话,不禁有喜有忧,喜的是张辽原來还未成家,只要给他在徐州说门亲事,定然可以羁绊住他,忧的是,这些荆州将士离乡日久,难免思归,
    实际上,糜竺虽然喜好弓马骑射,却武艺平平,他饱读诗书,为人正直,但行事中规中矩,谋略也不是他所长,相反,张辽表面上性情粗犷爽直,其实多有机变,这也是刘欣放心让他独自领兵來到徐州的重要原因,
    糜竺脸上神情的变化早就落到了张辽的眼里,转瞬间,张辽并明白了糜竺的心思,他不希望自己的人马离开徐州,这对张辽來说正中下怀,
    张辽脑海中几个念头一闪而过,于是不等糜竺说话,继续道:“子仲兄,我家近日寄了信來,询问起陶使君的病情,信中还说,若是陶使君身体康复,便叫我领军回转襄阳,等我把情况向将士们说明,将士们自然安心,子仲不必担忧,”
    糜竺果然中了张辽这招欲擒故纵之计,焦急地说道:“文远,你们现在可千万不能走啊,陶大人的身体刚刚有所好转,尚未稳定,如果你们离开了,病情再有反复,这徐州城内可无人能治啊,文远,无论如何你要想想办法,再和刘大人说一说,在徐州再多呆些时日,就算为兄求你了,”
    张辽低下头,露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说道:“其实我与子仲兄相处甚欢,也不想就此离去,只是,主公有命……”
    糜贞刚才转到后面,并沒有离去,而是一直躲在屏风后面,见到哥哥焦急的样子,忍不住走了出來,娇声说道:“张大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就答应我哥哥吧,”
    张辽趁机顺水推舟,大拇指一挑,说道:“对,还是小妹说得有道理,那我就來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糜竺也高兴起來,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将士们那里我会派人带了猪羊美酒前去犒军,让他们开开心心过好这个节,”
    张辽知道糜竺家资巨万,对于他的好意倒也不推托,非常爽快地一拱手,说道:“那我就先代大家谢谢子仲兄了,”
    糜贞见他们两个说得高兴,却不來理她,不由嘟起小嘴,嗔怪道:“张大哥,你说带了礼物给我哥,怎么到现在还不拿出來,也让我开开眼界,是什么新奇东西,”
    张辽今天來找糜竺,除了想借着送礼和他加深下感情,更重要的是想敲定让自己的人马长期驻扎徐州的事情,刚才糜竺流露出來的想要挽留自己的心情十分迫切,今天的任务也就算圆满完成了,张辽表面平静,内心却分外激动,一时竟忘记自己是带了礼物來的,直到糜贞提醒,这才想了起來,不由笑道:“咱们小妹什么好东西沒见过,我要是不拿出点新奇玩艺儿,可入不了你的法眼,”
    第230章找个婆家
    张辽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盒子放下,轻轻打开,一股香甜的气息在客厅里散发开來,
    糜贞刚才就一直在盯着盒子看,因为那盒子上面画展了一幅嫦娥奔月图,便以为里面放着什么精美的白瓷,自从上次得到一对精美的白瓷花瓶以后,糜贞常常在玩伴们面前炫耀,可要是谁要想摸上一摸,那是绝对不允许的,现在,徐州城里也有不少白瓷,但都是些日用餐具,而像花瓶这种摆件恰是独此一份,就连糜竺房里都沒有,可是等她伸过头去,却发现盒子里并不是什么瓷器,也不是什么珠宝,而是四块圆圆的金色糕点,
    张辽看到糜贞脸上有几分不屑,笑着说道:“小妹,你可不要瞧不起这东西,这叫月饼,我敢保证,你从來都沒有吃过,而且,这徐州城里有钱也买不到,”
    糜贞似乎有些不信,伸手拿起一只,闻了闻,果然香气扑鼻,张嘴便要咬上一口,
    张辽赶紧拦住她,说道:“子仲兄、小妹,你们看,这月饼是不是像八月十五的月亮,所以要等到中秋节的晚上一边赏月,一边品尝,象征团团圆圆,才更有意味,”
    “这样啊,”糜贞不觉失望地将月饼放回盒子里,旋即又高兴起來,说道,“中秋节不就是后天吗,再等两天就可以吃了,”
    糜竺看了看天真无邪的妹妹,又看了看高大威武的张辽,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还真有些般配,不由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不过,糜竺并沒有立刻询问张辽,他对自己这个小妹十分疼爱,事关小妹的终身幸福,总要先问问她的意见方可,
    张辽告辞以后,糜贞仍然抱着那只盒子不放,鼻子使劲地嗅着那股香气,一副很馋的模样,
    糜竺见状,不禁乐了,说道:“小妹,你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这个样子要是叫人看见,小心嫁不出去,”
    糜贞想起刚才那个姓简的先生打听自己的年龄,俏脸又是一红,嗔道:“人家还小,才不要嫁人呢,”
    糜竺笑了起來,趁机问道:“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妹妹,你看张将军如何,”
    糜贞先是一呆,那脸一直红到耳根,低了头嚅嚅地说道:“爹娘都不在了,婚姻大事自然全凭哥哥作主,你说好就好,你说不好就不好,问人家做什么,”
    糜竺哈哈大笑:“好,这可是你说的,那哥可要作主了,”
    糜贞早已羞不可抑,慌乱地跑向后面,临走时还不忘把那盒月饼给抱走了,
    却说刘备正在厅堂中编着草鞋,简雍匆匆走了进來,拱手说道:“回主公,属下已将草鞋分别送给了陶谦、糜竺、陈登等人,他们也都收下了,”
    刘备赶紧停下手里的活计,抬起头來,连连还礼道:“宪和,你这趟辛苦了,來,快坐下來说说,他们看到草鞋都有什么反应,”
    简雍向來不拘小节,而且又与刘备自幼相交,当下也不客气,就在他对面盘膝坐下,这才说道:“回主公,陶谦、糜竺二人看到草鞋都是十分感动,其他人虽然也是表面称赞,眼神里却透着不屑,”
    刘备哈哈笑道:“陶谦老矣,虽然有刘欣派人为他治病,苟延残喘,又能活上几时,糜竺确实是个正人君子,以后要多与他保持交往,至于其他人,目光短浅,成不了大事,”
    简雍少年时代就和刘备在一起,他对刘备非常了解,也知道刘备的志向,而刘备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放下伪装,说话也才这样肆无忌惮起來,简雍对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只是淡淡地一笑,说道:“属下还有两件事禀报,今天在糜竺府,属下遇到了荆州牧刘欣手下的张辽,此人也是前去给糜竺送礼的,看上去与糜竺的关系似乎十分密切,”
    刘备满不在乎地说道:“张辽这个人我听说过,他原來是丁原的手下,后來追随吕布投靠了董卓,现在又转投刘欣,想來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他给糜竺送礼,无非是些金银珠宝之类,哪里比得上我送的礼物叫人记忆深刻,不用理他,”
    简雍可是亲眼看见张辽进入糜府连通报都不需要的,对刘备的话并不赞同,眉头皱了皱,终于忍住了沒有再说张辽的事情,而是换了个话題道:“主公,属下还有一事禀报,糜竺有一个妹妹,生得花容月貌,像是宜子之相,属下想为主公礼聘为妾,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刘备妻妾不多,并不说明他不好色,而是他很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以他现在的条件,还远远沒有到可以好色的地步,再说了,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关羽一起的,不管娶多漂亮的媳妇回來也沒什么用啊,
    古人说刘备是皇帝命,命硬,一般的女子承受不起,常常被他克死,其实都是妄言,刘备的前几房妻妾确实都死得比较早,那是因为这些年轻女子嫁给了刘备,而刘备却嫁给了他的远大抱负,冷落了这些女子,这些女子嫁给刘备就和守活寡差不多,她们大多年轻,耐不住寂寞,又远处发泄,一个个幽怨抑郁而终,
    虽然刘备对纳妾兴趣不大,但听说是糜竺的妹妹,还是觉得可以考虑考虑,不禁问道:“他妹妹多大年纪了,”
    简雍知道刘备和自己想到了一处,都是看中了糜竺的家财,于是继续说道:“具体多大年纪,糜竺沒讲,只说年未及笄,不过看她身形,十三四岁应该有了,主公何不修书一封,前去试试,”
    刘备清楚,像糜竺这样的人家,女孩子沒有到及笄之年是不会让她出嫁的,不由有些失望,说道:“算了,既然她年纪还小,那就等两年再说吧,”
    甘夫人恰巧从屏风后面经过,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暗暗落泪,自己嫁给刘备两年多了,他都几乎沒有碰过自己,现在又想着纳妾的事,不禁伤心欲绝,
    又过了两天,糜竺果然让人赶着大批猪羊,担了美酒,送入荆州军的军营,并邀请张辽晚上去他府中赴宴,张辽自是欣然前往,
    那一夜,圆月当空,桂花飘香,
    宴席就摆在糜府的后花园,酒过三巡,糜竺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长叹一声,说道:“八月十五,家家户户团团圆圆,这样的情景恐怕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乱世一至,百姓颠沛流离,困苦不堪,但愿我辈能够保徐州一方平安,”
    张辽本來还是满面春风,听了糜竺的话脸色也沉了下來,满腹伤感地说道:“子仲,你们是沒有见过洛阳在董卓魔爪下的惨状,当时洛阳城中十室九空,百姓妻离子散,沟壑之中尸体随处可见,纵使侥幸逃得性命,也是食不裹腹,衣不蔽体,若非我家主公及时赶到,整个洛阳城都要付之一炬,徐州历來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若天下战乱纷起,恐怕难以独存,不过你们放心,除非主公相召,我定与徐州共存亡,”
    糜芳击掌道:“好,张大哥果然豪气干云,有张大哥在,想那些宵小之徒绝不敢轻易來犯,”
    糜贞听他们只顾着谈论国家大事,忍不住将那盒月饼拿了出來,自己先取了一个,说道:“哥哥,张大哥,这酒也喝了,咱们是不是该尝尝月饼了,我可等了足足两天,实在馋得不行了,你们不吃我先吃一个,这里一共四个,你们不吃,到时候我全吃完了,你们可不要后悔啊,”
    众人都笑了起來,糜竺、糜芳也各自拿了一个细细品尝起來,这月饼不仅闻起來香甜,吃到嘴里更是又酥又软,那甜甜的滋味一直渗到心坎里去,
    糜贞不喝酒,刚才沒怎么吃东西,一直留着肚子等着尝这月饼的味道呢,早有些饿了,她嘴巴虽小,吃得倒是飞快,转眼间便将自己手里的那只月饼吃个干干净净,仍然有些意犹未尽,眼巴巴地盯着盒子里剩下的那只月饼,
    刘欣送來的月饼并不是很多,军营也是两名士兵才能分到一只,张辽自己也只有这一盒,全送到糜竺家來了,既然是自己送出去的礼物,张辽可不好意思自己吃掉,尽管他也很想尝尝这月饼的味道,
    张辽看了一眼糜贞,笑着说道:“小妹,这里还有一只,你要想吃就吃掉吧,”
    糜贞瞄了一眼哥哥,见他正用眼神制止自己,只得将伸出的手又缩了回來,说道:“张大哥,这份是你的,你吃吧,”
    张辽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我军营里还有,这份你吃吧,谁让你年纪最小呢,”
    糜贞家境富裕,吃过各种糕点,但沒有哪一种可以和月饼相提并论,她听了张辽的话,哪里还管哥哥的警告,伸手抓过月饼便吃了起來,
    这一下倒把糜竺弄得过意不去,对张辽说道:“平时都怪我太宠她了,将她惯得不成样子,贤弟不要放在心上啊,”
    张辽满不在乎地说道:“唉,小妹还是个孩子嘛,天性使然,要是也学我们你推我让的,却反而做作了,”
    糜贞刚刚将最后一口月饼咽了下肚,听了张辽的话不高兴起來,说道:“谁说我还是个孩子,人家已经长大了,个子都快赶上大哥了,”
    糜竺听了心头一动,借着酒劲说道:“对对对,我家小妹已经是个大姑娘,该找个婆家了,文远贤弟,你尚未成家,我想将小妹许配给你,你可愿意,”
    第231章拦住他们
    张辽从來沒有想过有一天,糜竺会提出來将妹妹嫁给他,他虽然深得刘欣的信任,但在徐州却算不了什么,论起家世,更是与糜家相差甚多,乍闻之下,张辽不觉一愣,慌忙起身说道:“子仲兄,张某孑然一人,身无长物,小妹乃是千金之躯,在下怎敢高攀,”
    这个话茬两天前糜竺已经在妹妹面前暗示过,糜贞倒也满心愿意,只是沒想到哥哥这么快就提起这件事來,更加要命的是,张辽还当面拒绝了,糜贞不觉又羞又急,一张脸恨不得埋到了两腿之间,却又忍不住从指缝中往外偷瞧,
    糜芳哈哈大笑,说道:“张大哥今天怎么如此不爽快,这可不像你往日的为人,我妹妹可不是嫌贫爱富之人,难道是她配不上你,还是你瞧不起我们糜家,”
    张辽连连摆手道:“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蒙主公厚爱,至今寸功未立,实在不敢考虑成家的事,”
    糜竺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正色说道:“文远,有志气是好事,不过,成家立业完全可以两不耽误,再说了,小妹尚未及笄,就算你现在想娶她过门,我也不会答应的,咱们可以先将亲事定下來,等你将來功成名就之日,就是你们完婚之时,你看这样安排可好,”
    张辽看到糜竺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这事如果再推,恐怕会伤了双方的和气,说实话,他对糜贞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还是很有好感的,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子仲兄如此说,小弟就高攀了,”
    糜竺、糜芳兄弟都是仰天大笑,糜贞却红着脸说道:“兄长,你们慢用,小妹先回去休息了,”说完,不等他们答应,便忙忙地跑回自己的闺房去了,
    亲事定了下來,徐州今后再有什么事就不用担心张辽不尽全力,糜竺顿时如释重负,于是连连吩咐上酒,三人都不觉喝得酩酊大醉,
    次日清晨,张辽醒了过來,微微觉得还有些头疼,睁开眼睛四周看了看,发现不是自己的军营,一个俏丽的丫鬟见他醒了,赶紧端來一个铜盆,说道:“请将军净手,”
    张辽这才想起,原來自己昨夜喝醉了,留宿在糜府,不由暗暗告诫自己今后切莫贪怀,万一误了主公的大事,自己可是百罪难赎了,出了房门一问,张辽才知道糜竺兄弟仍然宿醉未醒,他心系着军营,不敢停留,便请丫鬟代为致谢,匆匆往府门外走去,迎面正撞上糜贞,
    糜贞乍遇张辽,脸颊又有些发热,两个人一时都说不出话來,场面十分尴尬,倒不似平日里來得自然,还是糜贞首先打破沉默,低了头,摆弄着衣角,说道:“张大哥,你送來的月饼真好吃,可惜就是太少了,”
    张辽却抬头看着天边的朝霞,随口说道:“是啊,这月饼只有中秋才能吃到,再想吃就要等到明年了,”
    糜贞仍然低着头,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道:“为什么一定要到中秋节才能吃月饼啊,你军营里不是还有月饼吗,要是放到明年中秋,不会坏掉吗,还不如现在拿出來吃掉,”
    张辽突然笑了起來,原來小姑娘这张嘴又馋了,他转回头注视着糜贞,认真地说道:“这月饼是千里迢迢从襄阳运过來,怎么可能还留到今天,我的军营里早就沒有月饼了,”
    糜贞抬起头來,生气地说道:“你说谎,昨天晚上我听得清清楚楚,你说军营里还有,让我吃那最后一块的,”
    张辽无奈地说道:“这个真沒有了,我昨天不那样说,你怎么能安心地再吃一个月饼呢,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月饼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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