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襄阳城里议论最多的就是科举考试放榜的事情。对于科举考试的一些规矩。貂婵和严蕊母女也有所耳闻。看到王二牛和朱阿六夸街的情景。吕玲绮激动在拍着小手。对貂婵说道:“不是说工科考试只要有一技之长。什么人都可以参加吗。姐姐。你跳舞的样子比仙女儿还好看。为什么不去参加考试呢。一定能够胜出。到时候也骑在高头大马上多神气啊。”
    因为貂婵长得太漂亮。为了避免若來不必要的麻烦。每次出门她都会在脸上蒙一层薄薄的面纱。尽管如此。仍然掩不住窈窕的身段。妩媚的姿态。走在襄阳的大街上。依然是一道靓丽的风景。重获自由这短短几天。貂婵的性情就恢复了轻松开朗。早将王允交代的事情忘到了脑后。听到吕玲绮的话。貂婵忍不住掩了口。“格格”地笑得花枝乱颤。半晌方才说道:“姐姐只是个女子。将來如果有机会能够相夫教子。也就知足了。难道还想当个状元不成。”
    工科考试只有胜出者。却沒有状元、探花之类的称谓。只有文武二科才列出三甲。这些貂婵她们也都听说过了。所以这个状元也随口说了出來。
    貂婵的声音如银玲一般。悦耳动听。刹那间便惹來许多诧异的目光。她的脸上蒙了面纱。严蕊却沒有丝毫掩饰。一些纨绔子弟看到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貌妇人。忍不住便往这边挤过來。
    襄阳的律法甚严。周围又有许多或明或暗的公人。再有背景的纨绔子弟也不敢在大街上公然调戏妇女。这些人也不过是想趁机揩揩油。吃吃豆腐罢了。就像后世的公车色狼一样。只是。不等他们挤到近前。便一个个打消念头。知难而退。因为在那两在一小三个女子的周围有十多个彪形大汉。身上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阵阵杀气。这种杀气只有在真正上过战场的人身上才可以感觉得到。在襄阳城里。除了飞虎亲卫谁还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将满身的杀气散发出來。豆腐固然好吃。只是为此丢了性命就不划算了。
    貂婵她们并不知道危险刚刚从身边一擦而过。还在那里继续瞧着热闹。吕玲绮看了半天。回味着貂婵刚才的话。突然说道:“为什么女人就不能做状元。我就要做状元。”
    严蕊幽幽地叹道:“玲绮。这个天下是男人的天下。哪有我们女人说话的份儿啊。”
    吕玲绮不服气地说道:“我就不相信。我一定要为女人争口气。”
    貂婵笑着摸了摸吕玲绮的小脑袋说道:“行。我们玲绮将來把舞蹈学好了。也去考个第一名回來。”
    作为襄阳城的一大盛事。挤在人群中观看两名工科胜出者夸街的自然不止貂婵她们几个。伏完一家也在人群里面。刘华共为伏完生下了六子一女。两个幼子伏朗、伏典在弘农城外被杨奉的乱军所杀。长子伏德、次子伏雅都被王允带往了濮阳。只余伏均、伏尊二子和女儿伏寿跟在身边。一家五口挤在前面。几个奴仆悄悄跟随在后。
    这些天來。刘华对刘欣的看法已经有所改观。一是刘协关键时刻抛弃了伏寿自己逃命。让她对刘协万分失望;二是刘欣让她们一家团聚。衣食无缺;三是这几天在襄阳城里闲逛。发现城中百姓的生活确实过得不错。百姓对于刘欣也是分外尊敬。可是。今天看到这样盛大的游街场景。刘华隐隐有些不快。说道:“刘欣也真是胡闹。这两个草民有什么本事。也值得如此大张旗鼓地当众夸耀。叫士族世家们将脸面往哪里搁啊。”
    第323章最早的黄牛党(一更)
    伏完过去并不能够进入朝廷的中心。因为女儿伏寿做了刘协的皇后。他才得以受到王允、董承等人的拉拢。参与了从长安逃往洛阳的策划。现在想來真是个愚蠢的举动。差点害了全家。直到现在两个儿子还生死未卜。
    有了这次的经历。伏完也开始正眼打量起刘欣來。仔细分析刘欣的言行。再加上这几天在襄阳的所见所闻。对于刘欣可不敢像过去那样轻视甚至鄙视了。听了刘华的话。伏完不以为然地说道:“公主。您可不能小瞧了这个刘欣。在我看來。他做的每件事情都有深意。他既然别出心裁地搞了这个工科考试。也一定有他的用意在里面。不是你我可以胡乱猜测的。”
    刘华身为阳安公主。出身高贵。向來瞧不起这些蝼蚁百姓。不过。她与伏完夫妻之间感情极好。听到伏完话里话外对刘欣已经颇为推崇。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叹息道:“若不是刘欣非要讨伐董卓。给了王允潜往洛阳的机会。我的女儿还在长安城里安安稳稳地做她的皇后。那该多好啊。”
    伏寿突然嘟起桃红的小嘴。恨恨地说道:“谁稀罕做那个皇后。沒有半点自由不说。还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活。”
    论起來。伏寿比刘协还要长上一岁。应当是刘协的表姐。姐弟两人的关系一直还算不错。只不过他们都还是孩提年纪。对男女之间的情爱懵懵懂懂。但是。这次在去洛阳的路上。刘协只顾自己逃命。将伏寿抛弃在辂车之上。成了刘欣的俘虏。着实让伏寿非常生气。对刘协也渐生绝望。
    伏完看到周围人头攒动。拥挤不堪。担心他们的对话落入有心人的耳朵來。带來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拉了伏寿一把。说道:“寿儿。你娘不喜欢看别人夸街游行。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伏寿年纪虽小。却颇明事理。听到父亲如此说。拉了两个弟弟的手。答应一声便跟在伏完、刘华的后面往回走。他们一家被马芸安置在东城区。转过一条街巷。周围便安静了下來。却见对面一名少女。娉娉婷婷地走了过來。
    刘华抬头看去。只见那少女生得粉白瓜子脸儿。两弯细眉。樱桃小口。一双妙目如秋水相似。模样儿甚是俊俏。那少女看到刘华一家。闪身避过一旁。却不住地拿眼角瞄向她们。突然便转身跑了开去。刘华看到这名少女莫名其妙的举动。也不觉有些诧异。只是她明白这里是襄阳城的东城区。向來戒备森严。闲杂人等是进不來的。看这少女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普通的丫鬟婢女。估计是哪个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她匆匆掉头。想必是记起了别的什么重要事情吧。想到这里。刘华也就释然。自顾带着儿女回家去了。
    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汉少帝刘辨的皇后唐娴。
    当年。因为汉恒帝沒有儿子。这才让刘宏继承了皇位。刘华作为汉恒帝的长女。地位便显得比较特殊。在刘辨大婚的时候。刘华是以特邀嘉宾的身份参与的。
    刘华生于帝王之家。从小便见惯了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并沒有将何莲毒死王美人的事放在心上。对何莲、刘辨母子也沒有特别的憎恶。而且她的女儿嫁给刘协也是后來的事。所以当时刘华是欣然参加了刘辨的婚礼。
    既然参加了大婚仪式。婚礼的女主角唐娴她自然也是见过的。只不过当时唐娴还只是个小女孩。如今已经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如花少女。又事隔多年。刘华一眼沒有认出來也属正常。
    但是。刘华自己的形象并沒有太大的改变。因为从小在深宫长大。那股从骨子里流露出來的高贵气质。是别人想学都学不來的。唐娴对这一点印象尤为深刻。第一眼觉得这个贵妇人有点面熟悉。再仔细一瞧便认了出來。于是匆匆跑回去想要告诉何莲。
    何莲來到襄阳以后。几乎足不出户。整日在后院侍弄她那几分菜地。种几棵瓜菜。养几只小鸡。对外界的事情都是不闻不问。好像世外高人一般。
    其实。要说何莲真的看破红尘。那也不一定。至少前几天马芸來告诉她董卓、李儒均已伏诛的消息时。她整整哭了一夜。都沒有入睡。想到自己的儿子惨死在面前。何莲就是一阵阵心痛。若不是刘欣相救。她和唐娴早就不在人世了。从内心來说。她还是感激刘欣的。后院本來应该是种花弄草的地方。被何莲整得像个菜地。而且这些粗活应当由那些下人们去做。何莲偏要亲自动手。就是想要忘记过去。结果她越是如此。越是难以释怀。直到刘欣帮她报了大仇。何莲才觉得真的获得了解脱。
    此时。何莲正抄着手。指挥几个丫鬟将后院那几垄菜地平上。撒上些草籽。栽几棵牡丹、芍药。浇地用的那个池塘也要清理了。种上荷花。突见唐娴进來。何莲笑道:“娴儿。你不是说去街上看什么状元夸街的吗。怎么又回來了。”
    唐娴看了看周围的丫鬟。欲言又止。
    何莲见状挥了挥手。让丫鬟退了下去。唐娴这才说道:“娘。您猜孩儿刚才看见谁了。”
    唐娴本是何莲的儿媳妇。不过。何莲现在已经真心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她现在操心的就是唐娴的亲事。
    何莲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只要大汉王朝存在一天。她就绝对不能改嫁。但是唐娴不同。她与刘辨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如今唐娴也已经到了及笄之年。何莲可不希望她向自己一样孤独终老。前些天马芸过來看望她们。何莲还向马芸打听刘欣的几个儿子。有意将唐娴嫁与刘欣家中。可惜刘欣的儿子都太年幼。长子刘裕也才十岁。只得暂时打消这个念头。何莲看到唐娴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由打趣道:“为娘不用猜也知道。我们娴儿一定是看上了哪家的俊俏公子。你不用害羞。告诉为娘。我让夫人替你作主。”
    唐娴粉脸一红。嗫嚅道:“娘。您瞎说什么呀。孩儿不嫁人。就陪着娘过一辈子。”
    何莲正色道:“怎么能不嫁呢。等娘老了。有你照顾着。若是你不嫁人。将來老了。又有谁來照顾你呢。”
    唐娴当年嫁给刘辨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现在长大了。却已经心灰意冷。看到何莲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娇嗔道:“娘。咱们不说这些了。孩儿刚才在街上看见阳安公主一家了。”
    何莲一愣。沉吟道:“前些日子听夫人说起。阳安公主的女儿做了刘协的皇后。她们一家怎么会出现在襄阳。难道刘协已经被抓住了。你不会看错吧。”
    唐娴摇了摇头。说道:“孩儿看得真切。确是阳安公主无疑。至于刘协的下落。孩儿就不清楚了。但是孩儿看到阳安公主后面跟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模样儿与她倒有几分相似。莫非便是她的女儿。”
    何莲想了想。说道:“算了。各人顾各人。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管别人如何呢。当初刘大人答应过我。要留刘协一条性命。想必他不会食言吧。”
    王二牛和朱阿六夸了一上午街。领了津贴。兴高采烈地回家去了。路上看热闹的人群也一哄而散。襄阳城现在已经成了一座大都市。城里城外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热闹发生。瞧一瞧也就算了。生活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对于繁华的襄阳城里发生的各种热闹。唐娴在这里生活了几年。已经有免疫力了。下午便呆在府里。帮助何莲料理起后院。要将这里改建成一座花园。对于何莲的这个决定。唐娴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她在花园里忙上忙下。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小蜜蜂。为了理想中的美景辛勤奋斗着。
    伏完一家对于襄阳城的各种景致就远沒有看够。他们就像乡下人进城一样。对什么都觉得新鲜。现在。一家人正匆匆赶往襄阳北大街。想要去非常著名的襄阳幻术馆看看神乎其神的幻术表演。
    几年时间了。幻术馆的生意还是异常火爆。门票往往要提前三天购买。于吉也赚了个盆满钵溢。幻术馆生意的火爆。也带來了附近其他生意的日益兴隆。卖瓜果的。卖点心的。卖各种小玩艺的。在门外叫个不停。甚至还有机灵些的。早几天就排队买好了门票。现在再转手高价卖出去。从中大赚一笔。这也许可以算作最早的黄牛党了。
    伏完一家不知道情况。等他们來的时候。门票已经卖完了。只有向黄牛党购买了。但是黄牛党的要价竟然是原价的三倍。伏完已经不是当初在长安的时候了。他的家产全沒了。现在吃的、穿的、住的、用的全是马芸安排的。就连身上带的零碎银子都是马芸让人送來的。看到这么高的票价难免要犯起嘀咕。
    可是襄阳城内的有钱人多的是。你不买自然有别人买。他这一犹豫间。黄牛党手中的门票就被另外几个人买走了。幻术馆其实相当于官方开设的。通过幻术的普及。百姓们增加了见识。那些招摇撞骗的神汉们自然就沒有了市场。半官方性质的幻术馆门禁自然也要严一些。沒有票是绝对进不去的。
    第324章祸从口出(二更)
    看不看得成表演。对于伏完和阳安公主來说倒也不甚要紧。他们还可以去其他地方逛逛。但是他的两个幼子却吵着不肯离去。伏完六个儿子死了两个。跟着王允去濮阳的两个也不知道是吉是凶。夫妇俩对跟前这两个就更加溺爱一些。
    见到幼子吵闹不休。本來还在犹豫的伏完慌忙掏出三锭银子。对那个黄牛党说道:“行行行。贵就贵点。我要五张。”
    那名黄牛党留了一撮短须。贼眉鼠眼。看上去就不像好人。他见伏完过來求他。故作无奈地双手一摊。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卖给你。你不要。现在已经让别人买走了。实在想看。只有去找他们商量商量了。”
    刚才从黄牛党手上买走门票的几个人并沒有急着进入幻术馆。依然在外面逗留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君子不夺人所爱。伏完本來是不应该找他们商量的。可是看到满怀期待的儿子。伏完只得厚着脸。陪了笑。对那几个人说道:“诸位大哥。犬子十分想看这场演出。你们看。能不能商量商量。将那几张票让给我们。”
    被那几个人簇拥在当中的是一个健硕的大汉。半裸着胸膛。露出黝黑的皮肤。胸前纹着一条青蛇。蛇头吐着信子。面相甚是凶恶。如果不是心疼幼子。伏完是打死也不会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的。
    这个大汉的浑名就叫做青蛇。是这几个人的头儿。他们和那个黄牛党本是一伙的。常在幻术馆一带混生活。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泼皮闲汉。这些泼皮闲汉行事最能拿捏分寸。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百姓虽然对他们心存不满。却也拿他们沒有办法。刚才伏完询问价格。犹犹豫豫的。两个孩子又吵闹不停。这一切都落到了青蛇的眼里。便故意将黄牛党手里的门票全买了过去。
    见到伏完來找他们商量。青蛇斜着眼睛打量了他两眼。故作为难地说道:“我们兄弟几个想看这场演出已经几天了。好不容易攒够了些钱。你说声商量商量就想让我们将门票让给你们。只怕我答应。这些兄弟们也不肯。”
    伏完无奈。低声下气地说道:“这位大哥。只要你们肯转手相让。在下愿意多出一倍的价钱。”
    青蛇假意和身边的几个人轻声商量了一会。回头说道:“既然如此。你再多加十两银子。咱们便将门票让出。”
    幻术馆的门票本來就贵。要卖二两银子一张。五张就要十两银子。那名黄牛党卖三倍的价钱就是三十两银子。伏完算了一算。自己刚才片刻的犹豫。现在就得多掏二十两银子。虽然有些心疼。摸了摸袖子。里面恰好还有二十两银子。于是一并掏出來递到青蛇面前。说道:“那就依你。”
    青蛇见到银子。两眼放光。一把便抄了过來。却不拿出门票。反而说道:“你还差我二十两银子。快快拿來。”
    原來。伏完所说和多出一倍的价钱是指原价的一倍。也就是十两银子。而青蛇却坚持他说的是黄牛党售价的一倍。那就变成了三十两银子。两下便吵闹开來。青蛇一伙是什么人。他们本就是这一带的混混。“呼啦”一声便将伏完一家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什么骂人的脏字都冒了出來。阳安公主和伏寿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势。早就吓得面无人色。那两个幼子更是哭得稀里哗啦。那个黄牛党也出來帮腔。转眼间。事情就演变成伏完借了青蛇二十两银子不还。
    青蛇见他们几个衣着华贵。本不敢相逼过甚至。但听他们都操着外地口音。想必是來襄阳游玩的。胆子便大了起來。青蛇看到刘华虽然已经年过三旬。却保养得体。面容姣好。肌肤细腻有如年轻少妇一般。那个小女娃儿也是个美人胚子。不由动起了歪脑筋。将手一指。说道:“你这厮既不肯还钱。那就拿这两个女人抵债。老子就吃点亏。每人算十两好了。”
    他的话音刚落。几个闲汉便要上前动手。伏完急了。大喝道:“尔等怎敢如此放肆。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突听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襄阳城里是谁这么大口气。我可从來沒听说过有你这一号人啊。”
    伏完扭头看去。却是几个巡检。襄阳城的城门昼夜不闭。安全自然要格外重视。尤其是幻术馆这样的场所。更是衙役们巡视的重点。青蛇他们和伏完一家吵闹了这么久。如何能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只是今日当值的这些个巡检早与青蛇他们打成一片。刚才一直在远处观看。并不说话。看看时机差不多了。这才冒出头來。却不是來主张正义的。而是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刘欣对属下的要求一向严格。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尤其是这些衙役和地方军当中。总有那么些个害群之马。伏完一听巡检说出这话來。心头不由一凉。只得咬着牙说道:“我是州牧刘大人的亲戚。你们胆敢对我无礼。我一定要禀报州牧大人。治你们的罪。”
    早在刘欣來到荆州之前。这名巡检就在襄阳做事。对各种人际关系早就摸得门儿清。不由冷笑道:“州牧大人的亲戚还有我不认识的吗。看我先治你个冒认亲眷之罪。”
    青蛇放肆地大笑道:“哈哈哈哈。你要是州牧大人的亲戚。那我就是州牧大人他爹。哎哟……”
    他的话沒有说完。左边脸上便挨了重重一记耳光。
    青蛇在这一带称王称霸。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正有破口大骂。便见是一个彪形大汉抡起蒲扇般的大手扇了过來。青蛇虽沒有练过什么功夫。但很有一把子力气。慌乱之中伸出胳膊便來格挡。却哪里挡得住。“啪”的一声。右边脸上又挨了一记耳光。一张黑脸顿时肿得像个猪头。
    那几个巡检此时连大气也不敢出。想要开溜。可是两只脚却像钉在地上一样。挪不开半步。
    刚才动手打了青蛇的那个大汉已经收住了手。朝着身后轻轻一招。又上來几个人。同样是身高体壮。孔武有力。后來的几个人都提着明晃晃的钢刀。却也沒有砍下去。只是拿着刀柄朝着这伙泼皮一通乱砸。他们手上的钢刀不同于普通的腰刀。刀柄要长上许多。而且也是纯钢打造。这一通砸下去。早将他们砸得头破血流。一个个跪在地上连声讨饶。
    青蛇拿眼睛去瞄旁边的巡检。却见他们几个如老鼠见了猫一样。动都不敢动一下。青蛇情知今天碰到硬点子上了。可是惯于察言观色的他却看不出后來的这几个大汉与那个外乡人有什么联系。他虽然沒有看出來。那几个巡检却心中有数。这几个大汉分明就是身着便衣的飞虎亲卫。
    只见为首的那个飞虎亲卫抽出随身的钢刀。架在青蛇脖子上。厉声说道:“竟敢当众口出狂言。侮辱我家主公。本欲取了你的狗命。又怕吓着这里的女人和孩子。且寄下尔等的狗头。來人。先将他们押下去。严加审讯。看看还有其他作奸犯科的事沒有。”
    青蛇直到此时才明白这几个大汉与那个外乡人并沒有联系。自己这是祸从口出啊。青蛇懊恼地低下头。一边爬起身來。一边想着如何才能躲过这场祸事。却听伏完慌忙叫道:“你这黑厮。快还我银子來。”
    却听那队亲卫身后有人“啊”了一声。脱口说道:“敢问可是公主殿下。”
    刘华听到有人认出自己。诧异地朝这边张望。只见亲卫分开两边。从后面走出三个人來。
    原來。这些亲卫便是奉命保护貂婵和严蕊母女的。貂婵她们看了上午的夸街游行。意犹未尽。便也踱到幻术馆这里來了。有飞虎亲卫护着。她们自然不需要购买门票。另有一条贵宾通道可以直奔包间。本來这种民间争吵。飞虎亲卫是不会过问的。他们的职责只是保护貂婵等人的安全。无巧不巧。青蛇最后说的话正被为首的亲卫队长听见。顿时怒不可遏。甩手便给了他一巴掌。其他的亲卫几乎不要吩咐便将貂婵她们护在中央。所以伏完他们开始并沒有见到这三个人。
    严蕊作为温侯夫人。逢年过节。少不得要进宫给皇后见礼。不仅伏寿。就连阳安公主刘华她也见过几回。所以认得。
    刘华却不认识严蕊。脱口问道:“你是。”
    貂婵在洛阳的时候。常常和姐妹们一起躲在屏风后面看王允和朝中大臣们饮宴。偶尔也会听到他们议论董卓和吕布的事情。通过与貂婵这几天的交往。严蕊现在已经知道吕布是董卓的帮凶。做下了不少坏事。对自己的身份羞于启齿。只得撒了个谎。说道:“贱妾在刘大人身边做事。见过公主一面。却不敢确定。所以才会出言相询。失礼之处。望公主勿罪。”
    刘华见她生得美貌。又自承在刘欣身边做事。只当她是刘欣的侍妾。不由点点头。说道:“若非你们及时赶我。本公主险些遭了这几个恶贼的毒手。那几个衙役也是帮凶。”
    听说她是公主。又听她说出自己等人是青蛇的帮凶。几个巡检不等亲卫动手。已经一个个瘫倒在地。身为巡检知法犯法。可是抄家之罪。
    第325章路人皆知(补更)
    很快。这些巡检就被赶了过去。和那些泼皮一起押往太守府交由蔡瑁处置。伏完的五十两银子也被夺了回來。握着那五张门票。刘华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堂堂大汉公主竟然落到如此地步。被几个无赖讹诈不算。就连自己和女儿都差点叫人抢了去。
    严蕊并不知道伏完一家的情况。见事态已经平息。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殿下。您出行在外。怎么不带几个护卫。”
    其实。马芸不仅给他们一家安排了住所和丫鬟奴仆。也安排了一些护卫。可是伏完总觉得这些人是刘欣派过來监视他们的。于是今天出來的时候便将他们留在了家中。沒想到这些人还真听他的话。居然就沒有跟出來。现在想來。却是自己多心了。听到严蕊问起。刘华脸上微微一红。硬着头皮说道:“我常听人说。襄阳城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想來只不过是看一场幻术罢了。哪里会有什么危险。唉。沒想到也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一直冷冷地站在旁边沒有吭声的貂婵听了这话。心中隐隐有些不快。这些天來。她耳闻目睹。襄阳城中。无论是士族世家。还是庶民百姓。抑或是行商坐贾。从他们脸上的笑容都可看得出來。他们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单从这一点來看。别的地方暂且不论。至少襄阳在刘欣的治理下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比起当年的洛阳來一点也不差。
    看到刘华对襄阳不屑一顾的样子。貂婵忍不住说道:“天下这么大。哪里沒有几个宵小之徒。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
    通过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刘华对襄阳的总体感觉还是不错的。只是今天遇到的这件事着实让她受了一番惊吓。加上她出身皇家。向來高高在上惯了。就算在做了徐晃的俘虏那段时间。她也沒有肯低下高贵的头颅。说话更是口无遮拦。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刚才说的那番话根本沒有经过思考。其实并不代表她对襄阳不屑一顾。
    依着刘华往日的性子。若是有人这样对她冷嘲热讽的话。她是要跳出來反驳几句的。只是这段时间的遭遇多少给了她一点教训。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住了。因为她一直以为严蕊是刘欣的侍妾。而严蕊又对这位蒙着面纱的神秘少女颇为恭敬。只当这个女子是刘欣非常亲近的人。现在她们一家都寄于刘欣篱下。又怎么能够不忍气吞声一点呢。
    严蕊这时候也知道伏完他们一家是为了看幻术表演。才惹出这场事端。不由转头说道:“貂婵姑娘。能否请公主一家也去包间观看。公主终是万金之身。与那些庶民混在一起总有些不妥。”
    这座幻术馆能够设立。与刘欣有很大关系。于吉由一个江湖骗子摇身一变。成了刘欣口中的“大艺术家”。自然更是对刘欣感激涕淋。那时候沒有电影、电视。更沒有网络、游戏房。精神生活十分匮乏。精彩的幻术表演自然最能够吸引孩子们的眼光了。州牧府的孩子颇多。闲暇时也经常会吵着要到幻术馆來玩。所以于吉便在馆内这州牧府留了两个包间。保证府里的人随时都能够有座位。
    这些情况貂婵原先也是不知道的。但是随行的亲卫队长却知道这件事。当得知貂婵她们想看幻术表演时。便决定带她们直接从贵宾通道进入包间。听了严蕊的提议。貂婵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那名亲卫队长。
    那名亲卫队长事先得到过马芸的特别吩咐。只要貂婵她们沒有逃跑之类的举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尽量满足她们。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貂婵这才对刘华说道:“既然是公主殿下。那么就请随我们一起來吧。”
    今天的遭遇本來让伏完夫妇兴致全无。但是包括伏寿在内的几个孩子却满怀着期待。看到幼子泪痕未干的小脸。刘华的心头不由一酸。也点了点头。
    幻术就是后世的魔术。而经过两年的发展。幻术馆又加入了杂耍等项目。得知有州牧府的人前來观看。于吉更是拿出了看家本领。亲自登台献艺。精彩的表演不仅让孩子们开怀大笑。也让伏完夫妇的不快一扫而空。隔壁包间的吕玲绮。一双小手更是拍得通红。立即改变了主意。不想学习跳舞了。要“改行”來幻术馆学习幻术。将來肚子饿了的时候也好变出一桌美味來。若不是严蕊厉声喝止住。她恐怕就要当场去拜于吉为师了。
    当散场的灯光亮起來的时候。伏完惊讶地发现。整个幻术馆居然座无虚席。而且有许多人看上去只是些普通百姓。并不像非常富有的样子。忍不住叫住路过自己身边的一个老汉问道:“这位大叔。幻术馆的门票需要二两银子一张。你们怎么舍得來看的。”
    那老汉呵呵笑道:“您是外地來的吧。你们外地人來看自然需要二两银子一次。我们襄阳本地人每年却都有一张免费门票。我家分到的票正好是今天的。所以便带民孙子过來看看。”
    伏完这才明白。难怪门票那么紧张。免费门票也要占座位的。收费门票的座位自然就少了。其实这个老汉说得并不完全正确。除了襄阳郡。其它郡县也有免费门票发放。刘欣设立幻术馆的初衷。就是为了让广大百姓通过观看幻术表演而认清那些江湖骗术。如果老百姓都看不起幻术表演。那么他的目的就难以达到了。而完全免费的话。又会造成人满为患。于是便想出了这个发放免费门票的办法。还能控制每场演出的观看人数。
    伏完当然想不到那么深远。刘华更想不到了。只觉得刘欣的做法有些不通情理。不由问道:“这位刘州牧真的对老百姓这么好吗。我却有些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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