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看那人走路沉稳。知道是个劲敌。也转身对祝融说道:“融儿。你退到那边去。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护好你自己。”
    其实。孟获和祝融就算不想退后。在他们身边也站不住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那双脚下意识地便往后退去。
    只见那个人扔掉斗笠。甩掉蓑衣。精赤着上身。别看他身材瘦弱。但是脱了衣服。却条条块块。甚是结实。
    刘欣搜肠刮肚。想不出三国时代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厉害人物。而且还是和孟获一伙的。刘欣知此人是他平生所遇的第一劲敌。但是看到他并沒有拿着什么兵器。倒也不惧怕于他。刘欣并沒有像他一样脱掉衣服。而是将腰间的衣带收了收。将长袍勒紧。双手一抱拳。说道:“这位壮士。刘欣与你素昧平生。不知你为何要帮着孟获与刘某为敌。”
    那人长笑一声。厉声喝道:“刘欣。你要是接不下我这一掌。那就去做个糊涂鬼吧。”
    第383章最后一搏
    那人说动便动。腾空而起。有如一只大鸟。直向刘欣扑了过來。刘欣暗赞一声。他來到这个时代已经十年。马上步下的高手见得很多。可大多数只长于兵刃弓箭。像这样的轻身功夫还是第一次看到。论起轻身功夫。那是刘欣所长。他有十八种步法可以避开这一击。但是。此时刘欣也生起了一股争胜之心。他不闪不避。双掌一翻。迎上上去。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那人在空中一个倒翻。落在三丈开外。那双脚竟然收之不住。又“噌噌”地向后退了两步。刘欣与他拼了一掌。身形也是晃了一晃。腹中气血翻涌。赶紧双掌往下一按。调匀呼吸。暗暗点头。这人好大的力道。嘴上却不假思索地放声大笑:“落地不稳。向后两小跳。扣一分。哈哈哈哈……”
    祝融刚才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现在看到刘欣笑出声來。不由松了口气。问道:“阿哥。你说的是什么啊。”
    刘欣摆了摆手。微笑不语。其实他是借着这声大笑将压在胸中的那口闷气发泄了出去。刚才他还是有些轻敌。沒有施出全力。差点着了那人的道儿。
    对面那人好不容易站稳脚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胸中也是翻江倒海。他感受到的震惊比刘欣还要强烈。因为他那一击是居高临下。不仅沒有击退刘欣。自己反而连退数步。差点摔倒在地。其实。两个人的实力当在伯仲之间。他居高临下的一击固然威力无比。却也让他失去了根基。一击不胜。自然要像浮萍一般飘了开去。
    也就在片刻之间。那人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朗声说道:“好大的力气。我孟节刚才倒是小瞧你了。”
    “孟节。”刘欣愣了一下。不记得有这号人物啊。
    孟获冷笑道:“刘欣。我大哥自幼隐居山林。你对我孟家赶尽杀绝。我大哥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就认命吧。”
    刘欣突然想起了什么。吃惊地说道:“难道你就是那个能解四眼毒泉的隐者。”
    “孟获。休得多言。”孟节心头一惊。若不是孟获道破他的行藏。就连同族之中也沒有人知道他的事情。这个刘欣居然晓得他可以解四眼毒泉。忍不住喝退孟获。大声说道:“刘欣。刚才那一掌纯拼力气。孟某暂落下风。但是论起拳脚。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祝融听他说得凶恶。慌忙一挺手中的梭镖。大声说道:“阿哥。这个给你。”
    还沒等刘欣开口。孟节已经抢先说道:“刘欣。你如果是条汉子。咱们就都不许动用兵刃。只在拳脚上见个真章。”
    他这句话正中刘欣下怀。原來这个孟节也是同道中人。都不善于使用兵刃。刘欣不由笑了起來。朝祝融挥了挥手。说道:“好。那刘某就來领教你的高招。”
    刘欣已经记起來。历史上。这个孟节曾经帮助诸葛亮解过哑泉的毒性。还劝过孟获不要造反。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整个孟家都已经被刘欣清除掉了。难道还能指望他继续劝说孟获吗。除了奋力一战。已经沒有其他路可以选择了。
    两个人经过刚才那一次试探。都变得异常谨慎起來。各自拉开架式。并不急于进攻。周围一片寂静。气氛却异常紧张。孟节在山中隐居修行了四十多年。除了孟丹和孟获。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定性自然极高。他不相信刘欣能够胜过他。只要刘欣先动手。必然会被他寻到破绽。他却不知道。刘欣曾经是偷王之王。平生只失手过一次。还是马芸通过眼神识破的。定力自是非同不可。
    平常人对敌。讲究个先下手为强。而高手之间对决。谁先轻举妄动。往往会为人所趁。所以。孟节不动。刘欣也坚决不动。他有的是时间等下去。孟家现在已经沒有什么人了。孟节和孟获肯定不会再有后援。而自己却不同。虽然现在时辰还早。这里又比较僻静。沒有什么人出入。但是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总有百姓要到山里去狩猎、采药。有祝融这块金字招牌。不愁沒有人回去通风报信。
    果然。孟节等不下去了。虽然他有足够的定力。但是时间不允许他等下去。孟节不动则已。一动起來迅若捷豹。双脚在地上一蹬。整个人如箭一般射向刘欣。刘欣双掌一错。已经迎了上去。两人这一番交手与方才截然不同。出招都是快如闪电。却各自留有余地。沒有一个招式用老。顷刻之间已经交手了三十多个回合。双方的身体却好像根本就沒有过任何接触。
    祝融看得喘不过气來。握着梭镖的手心里满是汗水。双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正激烈交手的两个人。突然便觉得脑后一阵风响。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梭镖向后一挥。只听“当”的一声大响。那杆梭镖已经脱手飞了出去。
    原來。孟获见刘欣与孟节在那里大战。便悄悄钻进了林子里。兜了个圈子绕到了祝融的身后。而祝融一门心思都放在刘欣身上。还全然不知。等她觉察出风声。用梭镖去挡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空有一身力气却不能全部使出來。
    孟获在祝融身后飞起一斧。却是用斧背砸向祝融。他垂涎祝融的美色已久。所以也沒有用尽全力。只是想将祝融砸昏而已。若是论力量。两人应该在伯仲之间。虽然孟获沒有使出全力。祝融也是事起仓促。匆忙阻挡。但她手心里满是汗水。这一触之下。梭镖顿时拿捏不住。
    刘欣的拳法揉合了劈空拳和太极拳的拳法。更得益于他高深的内劲。而孟节的拳法是模仿山林中的禽兽蛇虫。再加上他的天生神力。两个人一时还真难以分出高下。刘欣本來并不着急。他的内劲是越战越强。只要慢慢磨下去。等到孟节的体力再消耗一些。他就要发起反击了。
    高手相搏。胜负只在毫厘之间。本來信心满满的刘欣。突然听到那“当”的一声。心头一惊。手上的动作虽然沒有停下來。却明显地受到了影响。眼角的余光还要不时在瞄向祝融那边。已经落了下风。
    那边。祝融梭镖脱手。大惊之下慌忙向旁边纵去。孟获右手紧接着的一斧竟然劈了个空。不觉有些诧异。他绝对沒有想到祝融的身手也会这样敏捷。孟获此时已经收起了生擒祝融的心思。眼神中抹过一丝狠厉。双斧连番挥舞。招招直取祝融的要害。祝融的手中沒有了梭镖。又被他的偷袭占了先机。只得狼狈躲闪。一时之间险象环生。
    刘欣见此情景。心头大急。想要脱身相助。却被孟节死死缠住。眼看着孟获已经将祝融逼到了山脚。无路可退。刘欣大喝一声。顾不得孟节幻化出的漫天掌影。双拳连挥。身形闪动。向祝融那边纵了过去。
    这样的大好机会。孟节如何肯放过去。早就如影随形在追了过去。一掌便印在了刘欣的背心处。刘欣闷哼一声。借着他这一掌之力。直向祝融身边飘去。
    祝融正在拼命躲闪。背脊已经贴在了山脚岩石之上。眼看着孟获一斧劈來。自己又无从闪避。索性双眼一闭任他砍杀。孟获这一斧本意确实是要结果了祝融的性命。突然便瞥见刘欣被孟节一掌击飞。不由又动起了活捉祝融的歪脑筋。手上的动作偏了一偏。那斧子重重地砸在山石上。发出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这一声巨响将祝融惊醒。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双掌平平拍出。正打在孟获的胸前。只听孟获“啊”的一声惨叫。扔了双斧。整个人直飞了出去。
    孟获飞出去的方向正与刘欣相迎。刘欣看得真切。心知祝融已经躲过一劫。最担心的事情沒有发生。刘欣的神智顿时清醒起來。左手变掌为爪。一把抓住孟获的肩头。右手向向一扬。数点寒光闪过。身后传來一声痛哼。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闪之间。刘欣已经抓住孟获來到祝融身边。右手紧捂着胸口。一张脸涨得通红。终于按捺不住。“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祝融刚刚死里逃生。却见刘欣受伤吐血。慌忙上前扶着他问道:“阿哥。你怎么样了。”
    刘欣摆了摆手。刚才背后挨了孟节一掌。五脏六腑仿佛都被震裂了。一时说不出话來。刘欣强忍着疼痛。转头看了一眼左手抓着的孟获。只见他面如金纸。口鼻流血。胸前一片殷红。整个胸骨都塌陷了下去。只有出气沒有进气。眼看不能活了。可见祝融在危急之时拍出的那一掌力道有多大。
    刘欣费力地抬起头來。只见孟节正单膝跪在地上。
    孟节也恰巧抬起头來。正对上刘欣的目光。孟节左手紧紧捂住胸口。鲜血仍然止不住地从指缝中“汩汩”地涌了出來。孟节咬了咬牙。右手一指着刘欣。恨恨地说道:“刘欣。你个小人。说好了不用兵刃。你。你竟然突施暗算。”
    刘欣知道自己受了内伤。不能开口。左手轻轻一松。垂死的孟获便掉在了地上。祝融赶紧搀扶着刘欣。让他盘膝坐下。调匀气息。
    孟节挣扎着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刘欣和祝融。身后拖下一条长长的血迹。他显然还想做最后一搏。
    第384章为什么不吃饭
    祝融看了一眼凶神恶煞般的孟节。弯腰便想去拣孟获掉落在地上的利斧。可是那双手抖得厉害。半天也捡不起來。
    刘欣见状。朝她摆了一手。咬了咬牙从地上站起身來。嘴一张。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來。他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轻蔑地看了一眼正一步一步挨过來的孟节。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喝一声:“站住。”
    孟节每迈出一步。胸口便传來一阵剧痛。也是十分艰难。听到刘欣一声大喝。居然真的站住了脚步。
    刘欣喘了口气。沉声说道:“孟节。刘某还是小瞧了你。连发五把飞刀。竟然只射中一把。实乃刘某平生仅见。”
    孟节感觉刚才那几步路走下來。胸前的鲜血流得更快了。已经有些头晕目眩。他强忍着疼痛说道:“刘欣。说好不用兵刃。你连飞刀都用上了。还是自己认输吧。”
    刘欣挤出一丝笑容。指了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孟获。说道:“如果他不先对人的女人暗下毒手。你扪心自问。能够胜过我吗。”
    孟节愣了一下。说道:“即使这样。你也不应该使用暗器。因为一个女人的安危就不顾面前的强敌。这不是智者所为。何况。这也是不尊重对手的行为。不过。我也让你死个明白。你的行踪就是一个女人泄露给我们的。”
    刘欣忍不住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说了这一会话已经令他的气息颇为不畅。可是他仍然强撑着说道:“孟节。你老了。已经不适应这个世界了。我看。你还是安心地去吧。”
    随着这一声“去吧。”。刘欣的右手微微一扬。只见两点寒芒一闪。直刺孟节的双眼。孟节虽然胸口中了一把飞刀。却沒有伤到心脏。只是身上的血流失得太快。他不敢大幅度动作而已。但比起刘欣來还是要强上许多。乍见刘欣突然发难。孟节双手一齐挥动。竟将两柄飞刀全部打落尘埃。
    突然。孟节一手捂着喉咙。一手指着刘欣。双目圆睁。满脸的不甘心。终于还是缓缓地向后倒了下去。
    孟节虽然自幼修行。却长期隐居在山林之中。与外界少有接触。所以他的心性其实十分单纯。根本沒考虑过刘欣这时候为什么还要和他说那么多话。
    刘欣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调匀呼吸。可是刘欣明白。如果让孟节走到近前的话。祝融是肯定挡不住他的。而自己已经再沒有力气与他一战了。要是真到了那时候。他们两个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
    但是。刘欣也发现孟节一个弱点。他的胸口在不停在流血。武功再高的人。如果失血过多的话一样会丧失战斗能力。刘欣便想通过和他说话拖延时间。让他的血流得更多一些。当刘欣发现孟节果然上当的时候。便决定再施一次暗算。他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不过是一个小偷而已。在性命悠关的时刻。绝对不会想着还去和孟节堂堂正正一战。现在保住自己和祝融的性命才是第一要务。
    于是。刘欣再一次射出了飞刀。这一次他一共射出了三柄飞刀。前两柄飞刀虽然被孟节击落。但第三柄飞刀却是涂成漆黑色的。夹在两柄雪亮的飞刀中间。孟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这第三柄飞刀便悄无声息在刺穿了孟节的咽喉。他到死也沒有想明白这柄飞刀是从哪里來的。当年刘欣让祝融将飞刀做成黑色的。自己也染了一把黑色的飞刀留在身边把玩。沒想到这次居然见了奇效。
    刘欣刚才发出那阵剧烈的咳嗽。便是在积聚力量。这三把飞刀射完。他也全身虚脱。身子一软便倒了下來。
    祝融慌忙扔下手中的斧头。扑过去一把将他扶起。只见他脸色白得吓人。鼻子一酸。眼泪便“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刘欣费力地抬了抬手。轻声说道:“扶我坐起來。一会就好。”
    这两天祝融确实带着刘欣在山林里寻到了一处僻静的所在。她当然不是为了和刘欣“野战”。而是缠着刘欣学习拳法。练拳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所以刘欣便将一些练功的法门一股脑儿全教给了她。祝融倒很有学习拳脚的天赋。两天的时间就已经基本运用自如了。只是还欠缺些火候。所以刚才她才能够顺利避开孟获势在必得的那一斧。又能在临危之际双掌齐出将孟获击成重伤。
    祝融听到刘欣的吩咐。知道他想调息疗伤。赶紧擦了把眼泪。帮作他将双膝盘起。看着刘欣缓缓闭上双眼。祝融也松了一口气。想起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刘欣绝对不会受这样重的伤。不由心头火起。跑过去捡起自己的梭镖。回过头來照着孟获便是一顿猛戳。顿时鲜血四溅。也不知道戳了多少下。将孟获的身体戳成了一个马蜂窝。
    林子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祝融回头看时。却是封烈、文聘满头大汗地带着一队士兵赶了过來。
    一进山林便看见刘欣盘膝坐在地上。封烈连声问道:“主公怎么样了。”
    祝融诧异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和阿哥遇袭了。”
    文聘迟疑了一下。说道:“回祝融夫人。此事一言难尽。还是先让我们看看主公的伤势吧。”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刘欣已经感觉舒服了许多。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听到周围的嘈杂声。知道是援兵來了。不由睁开双眼。轻声说道:“融儿。扶我起來。”
    祝融赶紧将刘欣架了起來。梭镖上的血滴落下來。正掉在刘欣的手上。刘欣看了一眼已经面目全非的孟获。皱了下眉头。叹息道:“融儿。人死为大。过去的恩怨就算了吧。”
    这回可以说是刘欣两世以來所遇最凶险的一次。好在最后挺了过來。也让刘欣明白了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封烈等人将刘欣护送回寨子。见他除了浑身乏力。已经沒有什么大碍。很是松了一口气。这才拱手说道:“启禀主公。这次孟获在林中设伏。全因杨沐雨泄露了主公的行踪。末将也有责任。请主公降罪。”
    刘欣沉默了一会。挥了挥手说道:“你去把杨沐雨带过來。我有话要问她。”
    封烈犹豫了一下。说道:“恐怕她已经逃走了。”
    文聘大怒道:“什么。她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她抓回來。封烈。是不是你将她放跑的。”
    刘欣淡然一笑。说道:“跑就跑了吧。一个女人嘛。追究她做什么。你们也都下去休息吧。让我先睡一会儿。”
    文聘、封烈都不敢再说话。拱了拱手。躬身退了出去。
    封烈想到今天的事情。仍然后怕不已。脑中一片空白。稀里糊涂的就回到了自己暂时栖身的那处小院。推开房门一看。只见杨沐雨正坐在桌子旁边。并沒有逃走。
    看到封烈一脸的沮丧。杨沐雨立刻站了起來。说道:“封烈。你把我抓起來。替刘欣和祝融夫人抵命吧。”
    封烈吃惊地问道:“杨姑娘。你怎么还沒走。”
    杨沐雨指了指房梁说道:“我本來想自寻短见的。只是这样一來。你就更加说不清楚了。所有的罪责我一个人担当。现在这里谁人作主。要杀要剐全都由他。”
    封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房梁上悬着一条长长的白绫。不由一呆。说道:“幸好。幸好。主公已经说过了。不再追究你的事了。”
    这回轮到杨沐雨吃了一惊。连声问道:“你说什么。刘欣他沒有死。怎么可能。我亲眼见过那个人的厉害。这世上沒有人能够挡得住他的一击。”
    封烈突然生起气來。厉声说道:“你既然知道有这么一个厉害人物。怎么不告诉我。”
    杨沐雨眼睛一翻:“你又沒有问过我。再说了。我还沒來得及说。你已经急吼吼地出去了。怪得了谁。”
    封烈被他一阵抢白。半天说不出话來。半晌方道:“主公刚才想见见你。我告诉他你已经逃走了。这回主公大概已经睡下了。你有什么打算。”
    杨沐雨想了想。说道:“见就见吧。权当赔他一条性命好了。有什么好怕的。孟获和那个人怎么样了。”
    封烈想到孟获死前那副惨景。毕竟也是儿时一起玩耍的伙伴。忍不住叹息一声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都死了。只是主公为了保护祝融夫人。也身负重伤。”
    听说孟获和那个人都死了。杨沐雨反而大大松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那个深不可测的人去对付她的家人。现在好了。连那个人也死掉了。她也沒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就算刘欣因为行踪被泄露而迁怒于她。也沒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死罢了。
    刘欣这觉直睡到日落西山方才醒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他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便听到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不禁问道:“现在什么时辰。天都黑了。肚子也在咕咕叫了。”
    却听一个女声不好意思地说道:“回大人。是奴婢的肚子在叫。”
    刘欣定睛一看。认得是杨沐雨。见她跪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满是汗水。也不知道是累得还是饿的。不由奇怪道:“刘某睡了一天。肚子饿了沒什么稀奇。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不吃饭。”
    第385章真的还是假的
    不待杨沐雨回答。封烈已经抢先说道:“启禀主公。杨姑娘因为泄露了您和祝融夫人的行踪。心中不安。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粒米未进。听说主公负了伤。她深感愧疚。主动前來请罪。已经跪在这里三个多时辰了。”
    说到这里。封烈略微停顿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刘欣。见他的脸上沒有丝毫表情。不由忐忑起來。继续说道:“其实。其实杨姑娘是受了孟节的要挟。如果她不泄露主公的行踪。孟节就要杀她全家。她也是万不得已才……”
    “封烈。你不要替她说话了。她是孟获的女人。”祝融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冷冷地说道。“就孟节可怕吗。阿哥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照样会杀她全家。”
    刘欣这次确实伤得够重。若不是他见机快。在跃向祝融和孟获的时候。已经预见到孟节会偷袭他的背后。暗自运功相抗。又在半路上抓住被祝融击飞的孟获。将自身承受的力道卸掉了一半。这回纵然不死。也爬不起來了。祝融越想越是后怕。始终觉得正是由于自己不忍心将孟家赶尽杀绝。才造成了刘欣身负重伤。如果当初将杨沐雨充作官奴。自己和刘欣的行踪根本就不可能泄露出去。整整一天。刘欣都沒有醒过來。祝融内心的负罪感也越來越沉重。继而迁怒到杨沐雨身上。若不是祝定死死劝住。刚才祝融就已经亲手杀了她。
    作为孟获的女人。杨沐雨经常听到孟获对刘欣说三道四。先入为主。连带着她对刘欣也沒有什么好印象。这两天在带來洞的所见所闻。让她对刘欣的看法稍有改观。却还是沒有什么好感。直到封烈告诉她。刘欣已经下令以。从荆州调运大批粮食无偿地分发给南中四郡的汉蛮百姓。让他们可以安然地度过今年冬天。杨沐雨这才彻底改变了对刘欣的看法。不顾封烈的劝说。坚持要來请罪。
    这一跪就是三个多时辰。杨沐雨不过是个弱女子。渐渐脸色苍白。身心俱疲。但是听了祝融的话。她仍然坚定地说道:“不。我不是孟获的女人。我和他已经沒有关系了。”
    封烈突然跪到杨沐雨身旁。叩首道:“启禀主公。这一次您的行踪之所以被泄露。责任全在末将。末将甘愿领死。请主公饶过杨姑娘一命。”
    刘欣看了封烈一眼。见他脸上缠着的白布又变得血迹斑斑。显然今天动作过于剧烈。迸裂了伤。刘欣心中了然。封烈之所以这样。一是担忧自己的安危。二是对杨沐雨动了真情。不由转向文聘、祝定。问道:“二位以为。这事该如何处置。”
    郭嘉已经赶回襄阳报捷去了。赵云、典韦还在牂柯边界的军营里。清剿残敌、调拔粮食这些事还需要他们忙上一阵子。因此。在这里的只有文聘、封烈和祝定父女四个人。而祝融和封烈的态度都很明显。一个要杀。一个要保。文聘和祝定一时看不出刘欣是什么态度。自己站在哪一边都有些为难。不由互相对望一眼。齐声说道:“杀伐决断。全凭主公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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