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卫蔻去学院进修,接触学子的机会就多,凭卫蔻出色的容貌,不错的身世,还愁觅不到金龟婿?卫述行想通后,对女儿报考学院的事情变得积极。南北两学院,卫述行认为王都的北学院学子要比南学院学子含金量高。他先是修书一封给卫仲的伯父,托宗亲照顾自己女儿,并隐晦表露自己意思。卫述行安排好女儿住处,又为女儿挑选可靠家仆,卫蔻奶娘的丈夫是卫家得力管事,也是卫述行的心腹,这对夫妇被卫述行派到儿女身边当了管家。卫述行的用意没有让卫蔻知晓,只细细叮嘱老仆,让老仆多加注意北学院的优秀学子,特别是寒门的那一种。
    卫蔻学识不错,以不错的成绩通过了考试,成为北学院十二名女学子中的一个,如愿跟心中偶像霍思华成了同窗好友。卫蔻成功在北学院进修后,只觉自己眼前好似打开了另一世界的大门,每天学习学得不亦乐乎,对北学院的男学子们根本就不关注,这可把肩负使命的老仆急坏了,老仆让自己妻子拐弯抹角提醒卫蔻多想想终身大事,可惜卫蔻正认为自己如鱼得水,哪肯分散精力去想课业外的事情。
    既然卫蔻自己不在意,老家仆只能干着急,在听说卫仲要请两位优秀学弟上门做客,老家仆心动的,自告奋勇前来送请柬。杨贺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符畴白皙清秀,两人都是一表人才,家仆看了很满意,暗自觉得此二人都够资格成为自家主人的女婿,就不知道这二人和卫蔻有没有缘分。
    杨贺和符畴收拾好,坐上卫家派来迎接的四轮马车去卫府。从北学院去卫府要穿过大半个王城,大街上人来人往,四轮马车行驶在大街上速度也不能太快,杨贺和符畴坐在马车上,倒能悠闲地欣赏王都街景。将近一个小时,四轮马车抵达卫府。
    卫府原来是吴国王族一宗亲的别业,此贵族跟漪姬乱党稍微有牵连,贵族封地因罪被夺,不过私产因为郑钰铭的仁慈没有被没收。贵族没了封地就没了收入,几座别业维护吃力,为了节省开支,贵族除了保留主宅和一所别业,其他都变卖掉了,其中最大的一所别业被卫仲伯父买去。
    卫仲和伯父家是同住一起,别业虽大,卫氏一族全部住进却有点拥挤,卫仲的伯父又出高价将别业周围民居买下打通,重新修缮,如今的别业规模,早比当初大了一倍,就连别业的大门,也比原来气派一倍有余,卫家这个亡国大世家,现在好似比卫国没有灭亡前更加财大气粗。
    “哈哈,两位贤弟,半月不见,想煞为兄了!”卫仲听到门房传报,连忙到门口相迎。
    卫仲年前护送卫蔻回咽喉口城池过年,和卫蔻两人只在咽喉口城池住了三天,又匆匆返回王都,饶是咽喉口城池到康城的大道修好了一大半,这一来一去在路上还是要花费十一二天,回来仅休息了一天,卫仲就忙着要和学弟叙旧。
    杨贺和符畴见到离别很久的卫仲也很高兴,三人分别见礼,一路寒暄进屋。
    卫家富裕,家中都用煤燃烧通过铜管给房间加温,杨贺和符畴一走进屋内,便感觉浑身暖洋洋。
    “禀三郎,家主请贵客到主屋喝茶。”卫仲和杨贺、符畴刚坐下,卫仲的伯父就派人来邀请他们。
    “两位贤弟,吾伯父早就想见见二位,请两位贤弟跟仲前往。”卫仲自己的父亲才能平庸,好在有自知之明,家中一切事物以兄长为马首,连教导儿子的责任也推给兄长,卫仲和伯父感情亲密,很尊重这位长辈。杨贺和符畴赠送给他的热水瓶,就被卫仲敬献给了这位伯父。
    “吾二人当得前去拜见!”杨贺对卫仲的伯父也很好奇,他觉得卫仲的伯父算是传奇人物,毕竟此人的眼光相当敏锐,吴国还没有发展,就看好吴国,带着族人和全部财产投奔,投奔到王都后,仅仅两年多,就融入到吴国商业界,在王都和蔚山都开了商行和工厂,卫族的财富在这两年多里,翻了两番。
    卫舒庆跟卫述行年纪相当,都是四十多岁。跟魏慎一样留着漂亮长须,看起不像商人,倒像雅士。
    “两位学士仪表堂堂,学识出众,三郎有此出色好友,卫府之幸!”卫舒庆微笑着在厅堂门口相迎。
    “伯父谬赞,晚辈愧不敢当。”杨贺和符畴一边上前见礼,一边口中谦虚。
    “快请入内相坐。”卫舒庆请两人进屋坐下,卫仲在旁相陪。
    卫家的坐具很奇特,不是以往的蒲席和案几,而是一种靠背椅,两边有扶手,客厅正中有两把只可坐一人的靠背椅,两椅子间有茶几,左右两侧是长型靠背椅,可坐三到四人,长椅前放着长茶几。座椅上都铺着毛茸茸的兽皮,坐在上面又暖和又舒服。长茶几上有卫家仆人倒的绿茶,装茶的器具是透明的玻璃杯。
    杨贺在康城住了将近两年,许多贵重物品都在商铺看到过,知道眼前玻璃杯价值不菲,喝起茶来,心里有点忐忑,怕不小心摔坏杯子。
    “伯父,据说周边许多诸侯国近年来贼人众多,行商路上很不安全,此话当真?”符畴记挂家中亲人,想从卫舒庆这里了解唐国形势。
    “嗯,不错,这两年来,路匪山匪越来越多,卫家商行,能走水路,尽量坐船运货。”卫舒庆捋着胡须摇头,去年年底,家中一支商队在齐鲁境内遇到几次匪情,护队的护卫死伤一半,才将货物护送到唐国境内一个河口,搭上南埠的商船安全返回。
    “水路很安全吗?”杨贺提问,他来吴国一直呆在康城,还没有见识到南埠的大船,在杨贺的脑海里,船很小,都经不起大风浪拍打,那么小的船,在大河中行驶会很安全?杨贺所看见的大河,有几段河水很湍急,一些小船,稍不注意就被漩涡吞没得无影无踪。
    “水路非常安全,南埠所造的船非常大,船上还有防护,有风帆加速,在河流中无人可敌,可惜齐鲁两国君王竟然惧怕这样的大船,不允许一千料以上大船进内,白费了好航道。”卫舒庆惋惜。
    “伯父,那齐鲁两国君主害怕吾国大船在情理之中,想那大船无人可敌,如若装上士兵,轻松可抵其国腹地。”卫仲说话大大咧咧,他这话说完,大厅中各人猛然一惊。
    “只齐鲁两国君王限制船只大小吗?唐国对此没有反应吗?”符畴心中焦急,齐鲁两国国君很混帐,为了个金矿打了十几年,弄得两败俱伤,这样混帐的君王都发现威胁了,难道唐国国主就没发现?唐国国主在符畴心中是不错的君主,符畴家中的几十亩地和几个奴隶,就是符畴的父亲跟随唐王出征得到的赏赐,不过,符畴的父亲因为再次跟随唐王进犯吴国丢掉性命,符畴所受的忠君教育,让他不肯面对君王的错误,只将父亲的死亡,算到了楚朝辉和郑钰铭头上。
    “唐国?”卫舒庆摇头。“那唐王在东海之滨山凹战败,吴国早跟唐国定下条约,唐国不得过问吴国商船。说起来,老夫实在佩服公子和大将军,此二人眼光长远,料事如神啊。”吴国的商人行走在唐国,唐国不能检查,也不能收税。
    卫舒庆说完,杨贺和卫仲连连点头赞同,只符畴低头不语,心底难堪,暗恨唐王目光太短浅,定下丧权辱国的条约,吴国控制了水道,要大军进逼唐国是轻而易举。
    “伯父,卫家商行经常行走各国,您看齐鲁两国如何?”杨贺心中决定将家人接到吴国,只对故乡还有一丝希翼。
    “齐鲁两国民不聊生,很多地方已经荒芜,饥民爆死野外为野兽吞噬,可那些王公权贵生活依然奢华,并不想着如何挽救子民,吾觉得那里有大乱。”卫舒庆喝了一口清茶,如今这样安逸的日子,才是卫氏一族追求的。
    “大乱!真无法避免吗?”杨贺额头冒出了细汗。
    “杨贤弟,是不是担心家人?”卫仲看杨贺这种模样,不由关心。
    “不错,愚弟正是挂心他们,想将他们接到吴国居住。”杨贺苦笑。
    “杨学士故居哪里,只需将地址写清,吾可让商行管事负责去接应至吴。”卫舒庆早存了拉拢杨贺和符畴的心思,也将卫述行的嘱托放在心上。为了加深感情,立刻将事情揽下。
    “这事有危险,怎可置卫家商行于险境!”杨贺推辞,卫家商行已经尽量走水路避免遇到匪人,如果去接他家人就得上岸行走,那样会遇到许多危险。
    “杨贤弟,你我情同弟兄,怎可如此见外?”在旁的卫仲脸一下沉了下来,大声责备杨贺。
    卫舒庆也连连点头,认为侄子责备得很对,慌得杨贺连连赔礼。
    “符弟家也有亲人在唐吧?这次一并接来,唐国也非常混乱,符弟的亲人留在那里也不安全。”卫仲转头问符畴。
    符畴喉咙发干,嘴唇蠕动几下没有发出声音。卫仲见符畴犹豫,不由怒喝:“符弟是要置亲人于险境不顾吗?”
    符畴低头:“愚弟不敢。”
    卫仲满意。“既然如此,两位贤弟就写下地址,开春后,吾家商行就会北上,四月左右,就可将两位贤弟亲人接到王都。”
    符畴跟着杨贺写好地址,心中五味杂陈,放下炭笔,只觉口中干渴。他伸手去拿杯子想喝茶解渴,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女子爽朗的笑声。符畴一惊,手中杯子滑落到地上,价值二三十金的杯子立刻粉身碎骨。
    第 146 章
    吴国王都南门外十几里处,有一条河流经过,那里的河岸口周围,因为近两年来停泊的船只增多,河岸口周边的居民增多。
    去年年初,官府将此地的河岸码头大修,使码头能停泊更多船只,并在码头边按装了和南埠口一样的木制装卸机,此木制起重可以旋转转换方向,可以放低升高钩吊货物,类似后世的起重机。这样的装卸机得人力操作,不过比起完全人力上下货,要省力得多。除了修建码头,还修建了通往康城的道路,道路修得非常开阔,够六匹马并排奔驰,两辆马车轻松交错而行。
    自官府对码头改建后,此处人流爆增。除了贩运货物的商队,就是来此寻找生计的平民,人一聚集,便有商机,客栈和小饭馆、茶楼开始出现,常住居民也开始增加,一个小城镇轮廓开始出现,河口附近有个小土堆,叫高麻地,人们便称此处为高麻渡。
    高麻山地如今已被高墙围住,高墙内是军营。昔日的小土堆,已经变成士兵训练体力的攀爬地。现在的小土堆上,站着十几个人,中间几人都穿着将服,当先拿望远镜观察土堆下士兵操练的军官,身材最高大。
    “不错,就得加强士兵的协战能力。”楚朝辉放下望远镜,对土堆周围操练的士兵表现满意。
    “报告大将军,接下的训练计划就是各兵种之间的配合。”高麻军营的指挥官向楚朝辉报告自己的工作进程。
    “将训练步骤上报给参谋部研究。”楚朝辉领着众人下山,边走边给指挥官下命令。
    楚朝辉是吴国军事总理事,去年骠骑大将军退休,将大将军位置让出,楚朝辉如今集军事总理事和大将军为一身,彻底掌握了吴国军权。不过楚朝辉虽然为军事首脑,明面上做事却不专权,特别是训练方面,总是虚心请教这时空有作战经验的将军。
    东司马和南司马因为没有在漪姬作乱时坚定站在蔚山方面,班师回到王都后,有许多贵族在王庭弹劾二人,二人羞愧提出辞呈,郑钰铭假意挽留几次后照准,楚朝辉被任命为军事总理事后,设了军事参谋部,参谋部只参谋,不指挥军队,其实是楚朝辉的智囊团。楚朝辉将王都有作战经验的军官全部纳入,自任参谋长,给骠骑大将军、东、南司马这些将官,按了副参谋长的头衔,让他们发挥余热。
    骠骑大将军和东、南司马有了不错的头衔,能参与到吴国军政当中,各自很满意,做起参谋来很尽力。
    楚朝辉在巡视高麻军营前,上午已经先到王都西侧的骑兵营巡视过,高麻地军营这里巡视完,已到下午。王都康城外建了两个军营,一为可容纳万骑的骑兵营,一为高麻地步兵营,是个可以容纳两万士兵的军营。这两军营人数都没有满员,骑兵营仅五千骑战马,只是骑手有八千多,没有战马的骑手先骑着驽马训练,等以后西北郡输送回战马再替换。步兵营中有一万五千士兵,其中五千士兵招募进军营还没有满三月,军营新兵的训练任务很重,正月初三后,士兵假期归来就投入到强度很大的训练当中。
    “大将军,要不要去渡口转转?”楚朝辉的护卫长见自己的长官出了军营在犹豫,立刻建议。
    军营外是三岔口,一条通往康城,一条通往高麻渡口。高麻渡口有渔民,高麻渡口边的河是大河,冬天河面没有全部冻上,渔民敲开河边冰冻,划着木船到河中央撒网捕鱼,将捕到的鱼放在渡口岸上出售,来渡口买鱼的人很多,一些是大家族的仆人,一些是专以贩鱼为生的商贩。楚朝辉来高麻地军营视察,总会去渡口看看,看到有郑钰铭喜欢吃的大鱼就购买带回。
    高麻渡口处大河鱼类丰富,自有了新式鱼网后,渔民捕鱼轻松,收获丰盛,加上渔民要纳的税很少,市场需求旺盛,渔民的收入非常可观,加入到渔民行列的平民日渐增多,这些人中的大部分成了渡口的常住居民。
    “嗯!去看看,如果有四、五十斤的大鱼,我们买了回城吃鱼火锅。”楚朝辉点了点头,身边二十几名护卫立刻欢呼起来,蘸了辣酱的鱼片是他们的最爱。
    楚朝辉和护卫一行骑马走在渡口大街上,两旁行人纷纷朝这队人马行礼,渡口居民最是恭敬。麻地渡口没有高墙保护,全赖附近的军营庇护,军营晚上都有值班士兵巡逻,靠近军营的渡口村也被军营纳入巡逻范围,虽然渡口居民越来越富裕,却没有宵小敢到此处抢劫。渡口居民对军营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楚朝辉去渡口运气不错,正好碰到一渔民打到两条四十几斤的青鱼,楚朝辉让护卫将这两条青鱼全部买下,用麻袋装了搭在马上回了康城。
    “总理事去哪了。”楚朝辉回到总理事府,郑钰铭不在办公室。
    “总理事去钱庄巡视了。”护卫回答。南埠的钱庄在康城、西北郡和东南郡都开了分庄。
    “把鱼送给苏管事处理,今天我们院子晚上都吃鱼火锅。”楚朝辉指了指院子里马背上的麻袋。
    “是!大将军!”护卫高兴,乐颠颠的唤人将青鱼送到厨房交给苏妇料理。
    楚朝辉进房脱下盔甲,刚换上常服,就听院子里有声音,以为是郑钰铭回来,连忙走出去相迎。
    “大人!”院子里是霍思华,霍思华过完年已经有十五岁,一身嫩黄衣衫,很是夺目。
    “思华这是去哪里的?”楚朝辉看霍思华一身外出打扮。
    “禀大人,思华去了卫府。”霍思华虽然九岁就为郑楚两人收养,却对养大的两人太过敬重。
    “思华玩得高兴吗?”郑钰铭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他刚从门外走进,身后跟着大牛和护卫。
    “大人!”霍思华转身朝郑钰铭裂嘴一笑。“很高兴,这次去遇见两位学长,中午还在卫家花园饮酒辩论。”
    “谁赢了?”郑钰铭对霍思华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
    霍思华抿嘴一笑,并不言语,不过郑钰铭和楚朝辉都猜得到,必定是霍思华占了赢面。
    “是哪两位学长?”楚朝辉觉得霍思华表情有点女儿娇态,心中忽有所想。
    “是二届学子杨贺和符畴。”霍思华想了想,又补充:“两位学长要将家人接到吴国,卫姐姐的叔父已经应承帮忙。”
    “哦,将家人接来,这是好事!”北学院和南学院的历届前五名学子,郑钰铭和楚朝辉都很关注,这些人以后绝大部分是预备官员,对这些成绩优异的学子,情报局长黄钟那里早建立了档案。
    楚朝辉摸了摸下巴,心底琢磨,那个符畴看来是放弃复仇了。
    符畴以为自己将身世瞒得很好,当他成绩优异引起郑楚注意后,身世就给黄钟查清。黄钟送来的档案上标了危险分子,建议立刻抓捕。楚朝辉看完档案只批了严密监视。
    楚朝辉记忆里有符畴叔父的影子,唐王在东海之滨山凹战败,只带走强健的虎贲,留下虚弱待死的辅兵和伤残虎贲。符畴的叔父不肯丢下长兄尸体,冒着被敌国杀死的危险留下看护兄长遗体,楚朝辉听后对这唐国虎贲有敬意。符畴叔父背着兄长尸身回家所穿的鞋,就是楚朝辉派人赠送。想起那位有情有义的唐国虎贲,楚朝辉给符畴留了一线生机,只看符畴能不能醒悟过来,最终能不能认识到真正的杀父仇人。现在看来,符畴潜意识里已经认同吴国了,不认同,就不会将亲人从唐国接来。
    当天总理事府的晚餐,值班的护卫都跟主人一起享用一顿鱼火锅,野生大鱼非常美味,大家吃得都尽兴,只木头非常不满意。因为只有它不能满足口腹,它的主人只吝惜地给了两片鱼肉,不管木头如何打滚撒娇,如何低声咆哮威吓,用晚餐的人们都无动于衷。直到晚餐结束,木头见没了指望,才不甘心的吃光自己狗盆中的鸡肉。
    “来看看这几套模具,哪套较好?”吃完晚餐,郑钰铭回到办公室,取出三套样版递给楚朝辉挑选。
    “这是以后的货币?”楚朝辉接过模具细看。
    “是的,最大货币用纯金,一金币等同现在大秦的一金,重量减轻,纯度增加。其他用银币、铜币、铁币,银币分百元、五十元、十元,百元银币重量为十克,其他银币按比例减少。五元和一元为铜币,五角、两角、一角、五分、壹分为铁币。一金合五百银币。”郑钰铭指着模具为楚朝辉解释,吴国急需规范货币,没有定额数量的货币,商人身上总要带把小秤和剪刀,剪下金属枰称,很不方便。
    这时空银做为贵重物品没有像金那样成为货币流通,郑钰铭派人在吴国勘探出银矿后,就将主意打到银身上,用银做货币,可以节省出铜铁给工业使用。
    “能用纸币代替最好。”楚朝辉希望将金属全部节省下来打造兵器。
    “这可不行,大秦都以金属为货币,吴国财力还没到一统天下的时候,你现在用纸币,那可无人认可。”郑钰铭摇头否决。
    “金币正面用公子光头像?”楚朝辉一眼就看出金币头像跟公子光相似,心底醋意顿生。
    “是的,金币用公子光的头像,没有光,就没有现在的吴国。”郑钰铭看着头像伤感。“今天我巡视完钱庄,去郊外探望了魏慎,给他看了模具,魏慎盯着光的头像,整个人仿佛活过来一般。”
    魏慎自公子光灵柩下葬后,在陵墓旁结庐守护,任凭魏仁魏慈两兄弟和郑钰铭、楚朝辉不停相劝都不肯离开,整个人形容枯槁,意志消沉。
    “魏慎会不会出仕?”楚朝辉对公子光的感情非常复杂,一方面非常恼怒公子光迷恋郑钰铭,另一方面又非常同情这位倒霉王子。对溺爱公子光的魏慎,就只有怜悯了。
    “可能吧,伤痛太深,一夕一朝是走不出来。”郑钰铭很想魏慎能重新振作,魏慎很有治理能力。
    “那就选这套。”楚朝辉选择反面是吴国军旗的货币,吴国军旗是一条含着火球的金龙。楚朝辉想将军旗变成国旗,彻底抹掉以将领姓氏为军旗的传统,也抹杀掉王旗的存在。
    “我也是中意这套。”郑钰铭欣喜,两人心思又一次不谋而合。
    吴王笙三年,吴国发行了新货币,统一了国内的度量衡,制定了国旗,军歌,以康城口音为文字语音,简化了文字。这一年吴国的改革措施颁布最多,所有改革措施都在文汇报上刊登。六月,达城南学院院长创办了南报,文汇报独领风骚不到两年,就有了竞争者。
    第 147 章
    五月初的早晨,田王后站在石阶上目送吴王笙的座驾远去,即使已经看不到丈夫的王驾,田王后还是站在原地凝视。今天上午有庭议,吴王笙必须赶在七点半前到王宫议事大殿。每月有五次庭议,庭议讨论的都是重大提案。吴王笙要做自己父亲心目的好君王,每次庭议都会提早赶到。
    “夫人,外务管事已到。”王宫侍者匆匆走来禀报。
    “哦,招他们到大王的书房议事。”田王后带着侍女转身回宫。
    等在吴王书房的两位外务管事,其中一位是原西侯府中的管事,另一位管事是田王后从王宫黄衣中挑选出来,这两人办事能力很强。
    “夫人,这是四月帐目,四月盈利比三月又增加两成。”原西侯府中的管事是吴王夫妻产业的总管,每月都会向田王后汇报产业情况。
    “总管辛苦了。”田王后看着报表满意的点了点头。吴王笙名下的产业非常多,一半产业是在郑钰铭的指点下新有,比如皇家制衣坊,就是由王宫技艺精湛的绣娘和裁缝组成,皇家制衣坊除了为吴王夫妇制衣,还高价接外来订单,所获丰厚。吴王一年的供奉有二十万金,王宫只有吴王笙夫妻俩,开支不大,每年多余的供奉就由田王后做了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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