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峰扶着墙,脚步顿了顿,说道:“我没骗你!”他的脸上都是水珠,一边艰难地挪动步伐,一边擦着头,“当初拿走了那十万,没多久我就被抓了,不是我不联络你,是我没法联络你!”
    符晓薇冷笑:“我没换手机号没换企鹅号,游戏账号用到现在,你没法联络我?没人能带话?”
    “没人!”周峰斩钉截铁,“我爸死了,我妈病重,我没有朋友,那帮亲戚有跟没有一样,难道我让孙回带话?她那个时候还小,我跟她也不怎么亲近!”
    “她那个时候小?我那个时候多大,你怎么就上了我!”符晓薇霍地下了地,口不择言的说。
    说完后见周峰瞥开了视线,她也立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狠盯着他又问了一遍:“十万给了谁!”
    周峰叹了一口气,终于走到了她的对面,往身后的床上一坐,回答道:“孙迪,孙回的姐姐,我那个时候请她帮忙,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她,包括你的十万!”凑足了一笔巨款,那张存折不知孙迪是否还留着。
    符晓薇懵了懵,一时转不过弯儿,怎么又绕到了孙回的姐姐那儿去了?正走神间,双手突然一紧,周峰握住了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晓薇,我可以发誓,这些我都没骗你,当初我肇事逃逸,只能用假|身份证,我现在惹的麻烦也跟孙回的姐姐有关,孙回能帮我,我现在不能贸然出门,也不能随随便便联系别人,你只要帮我把她叫出来就行!”
    符晓薇猛地将手往回一抽,恨声道:“滚蛋吧你,你怎么有脸让我帮你,昨天我就没掐死你,你等着再蹲监狱吧!”她突然发力,惯性地朝后一倒,立刻磕到了床沿,眼看就要跌下去,腰上突然一紧,明明瞧起来有些消瘦的胳膊,此刻却像铁臂,她被迫仰起了身,随即被那双臂膀带倒,眨眼就往周峰身上跌去,符晓薇奋力挣扎,腰间的胳膊却猛地勒紧,她连推带打愤愤怒骂,周峰一个使力,翻了一个身,将她压在身下,牢牢摁住她,低声道:“脾气还是没改,你这臭脾气还有其他人知道吗,嗯?”
    说着,他按住了符晓薇的额头,猛地吻了上去。
    孙回没敢再打电话给符晓薇,下午何洲要出门,孙回送他到门口,突然发现保镖换了一批,有几人较为眼熟,似乎先前一直跟在何洲身边,想了想,她才小声道:“如果真的是晓薇,我把她叫回来好不好,她会不会有危险?”
    何洲捧着她的脸,起先没吭声,思忖后说道:“你觉不觉得,你电话打过去,周峰很快就会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你,就好像你之前在房间里提到符晓薇一样。”
    不知不觉,谁也没料到彻夜不回的符晓薇竟然带走了周峰,而周峰也会意外,原来孙回和符晓薇是同学。
    “所以你打这个电话没有用,说不定还能让周峰利用起来,有可能拿符晓薇来威胁我们?什么都说不定,所以你只要乖乖呆在家里就好,什么也别去想,外面有我!”
    孙回点点头,仍是忐忑不安:“那符晓薇……要不我让谢娇娇她们去联络她,让她尽快回来,我担心她会出事!”
    这点何洲倒没想到,闻言后微愣,他们可以提醒谢娇娇别在电话中提起孙回,甚至能让谢娇娇带话,告诉符晓薇这些危险,让她说出藏身之所,不动声色地将周峰掳回。
    但何洲存有私心,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他希望周峰能晚点儿被找到,他能有足够的时间收网,侵吞掉他布置了足足两年的一切!
    因此他没有通过孙回的方案,何洲将孙回哄回房间,别墅内外设齐关卡,留下沈洁照看孙回,便匆匆离去了。
    海山集团内焦头烂额之际,何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壮大了。
    他在黎秋生入股的酒店里宴开十五席,李伟鹏和黄毛身为何洲的左膀右臂,替他接待各路同僚,有曾经与他们一道共事的海山集团同事,也有南江市的朋友和生意伙伴,利敏一直在后台打点,数着满满的红包,十根手指完全不够用,她拿着对讲机跟黄毛再三小声确认:“来真的啊,真要撒钱?”
    黄毛没好气道:“你们女人就是小家子气,洲哥说了,关上门都是一家人,那些个朋友背井离乡的从海州市跟着他来这里,他必须要善待他们,钱算什么,你赶紧的!”
    利敏咬了咬牙,肉痛地装完钱袋,一小时后,大门紧阖的宴会厅内轰然点爆,连酒店对面的马路上都能隐约听见兴奋的哄闹声,一行人众志拳拳,纷纷誓效何洲!
    洲江贸易有限公司似在一夜之间平地而起,这间注册于一年前,以惊人之势发展的贸易公司,揽获众多省内外商人的青睐。它的背后似乎有强大的财团支持,资金充足,市场广泛,运输线路畅通无阻,更有人打听到,它背后的财团是称霸海州一方的中广集团,众人咋舌的同时,更是对其掌门人的身份好奇不已。
    何洲的动作迅雷不及掩耳,他似乎早在返回南江市之前,就已经定下所有棋盘,而周峰劫持孙回,他顺势投靠中广,这一切仿佛只是助力,让他的前路更加敞平。
    谭老的面前摆着几张薄薄的资料,上头是何洲近两年的动向,他替梅亭山牵线搭桥,联络上了先华集团,切断了中广的一根臂膀,又替梅亭山出主意,明目张胆招纳大批与海关有牵扯的人员入职海山集团,甚至负责了偌大的一个堆场,将手伸进了海山集团的心脏,成为了梅亭山的心腹。
    这人沉默寡言,却在不动声色之时,突然从海山集团抽身而出,在南江市砸下一记重拳,打破了原先平衡的市场。
    谭老头痛地拧了拧眉,对江兵道:“他的野心有多大,其实无所谓,我喜欢聪明人,他是个人才,能为我所用最好,不能为我所用,就不该呆在我的眼皮底下。”顿了顿,他叹了一口气,“最近我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年纪大了,身体各种各样的毛病都出来了,不认老也不行。我打下的这片江山,带不进棺材,又后继无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怎么就生出了那样一个‘正义’的儿子,偏偏……”想到这里,他笑了笑,“你说他两年前,肖想了孙家的那个小姑娘,被打了?”
    江兵顿了顿,才道:“是!”
    谭老笑说:“那我倒觉得,他其实对那小姑娘没什么心,他只是不想让你跟那小姑娘有关系,所以故意来了这一出!”
    江兵一愣,似乎有些懵,谭老撑了一下椅子扶手,“算了,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想了,先把周峰找出来,把他找出来,我才能安心!”
    江兵道:“老板,另一半资料在何洲手里,要不要先把他手里的拿回来?”
    “不急,拿走这个,他怎么对我信任?”谭老笑道,“何洲那里我不担心,他清楚的很,他的仇人是谁,这小伙子太让我吃惊,有点儿卧薪尝胆的意思,他到时候会乖乖的交出来,主要是周峰,他太不识抬举,这次找到他,不用客气,不过一定要让他在死之前,把资料交出来!”
    周峰在宾馆里躺了数天,脸上的伤口仍是有些骇人。
    这里位于公路边,出出进进都能听见嚯嚯而过的车流声,窗户也不能开,一打开,全是臭水沟的味道,周峰有些憋闷,反复拿出手机翻看,迟迟未得到梅亭山的回复,他有些不安。
    躺了一会儿,他瞅了一眼身侧,符晓薇背对着他,一动也不动。周峰笑了笑,握着她光裸的肩膀,往上头亲了一口,明显感觉到她僵了僵,他笑着埋进她的颈间,轻声道:“晓薇,晓薇……”边说边嘬着她的脖子,又一点点往上,眼看就要吻住她的嘴唇,脸上猛地甩来一记巴掌,符晓薇卷起被子跑下地,也不管周峰只能赤身裸|体。
    周峰面色一沉,好一会儿才将手臂展开,说道:“别闹了,乖!”
    符晓薇红了眼眶,把头一撇,似乎才刚刚醒来,完全不知道这几天做了什么,怎么又跟周峰睡到了一块儿,她突然觉得自己在犯|贱,四年前这样,四年后又是这样,偏偏她的脚像是生了根,走不出这道门。
    周峰面无表情,目光沉沉地凝着她,半晌才缓缓起身,站在她的面前,将她连人带被一把抱进怀里,低低道:“你这个小丫头……”似在无声叹息。
    两人一动不动,时间好像停滞在这一瞬,难得的宁静突然被一道急促铃声打破,周峰放开符晓薇,接起电话,听那头的梅瑾安道:“我爸让我转告,后天,你安排!”
    周峰长舒一口气,笑了。
    孙回接到符晓薇电话的时候,她刚刚结束与谢娇娇的连线。
    谢娇娇表示这些天她与符晓薇只通过一次电话,大家都很忙,国庆期间有几场校园宣讲会,她们都在为实习做准备,这学期期末考提前,十二月就能结束,到时候她们直接校外实习,等再返校需明年五六月,一切都在紧张的筹备中,谁都顾不得符晓薇住在哪里。
    “符晓薇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喜欢独来独往,手机关机了我也没办法联络她,她的充电器一直在寝室里呢,你别担心,她又不是小孩儿,以前又不是没有失踪一个礼拜的事情,再说后天就上课了,急啥!”
    孙回怎么可能不着急,她夜里睡不着,辗转反侧之时何洲总不在身旁,这些天他总忙到深夜才回,孙回几次向他提起符晓薇,他都只说再等等,他已派人去找,可根本没有消息传回。
    今天何洲回来的早,从浴室里洗漱出来,就想去抱孙回,孙回躲开了,蹙着眉将谢娇娇的话转述出来,说道:“我真的担心她有事,何洲,如果可以,报警好不好?”
    何洲还未回答,孙回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一串陌生号码,她接起一听,立刻瞪大了眼,“晓薇!”
    符晓薇在那头称自己有事,希望孙回明天能出来,电话里语气平平,听不出她的情绪,孙回看了一眼何洲,在他的眼神默认下,捏着手机道:“你这几天都没回寝室,你就一个人在外面?你住在哪里?”
    符晓薇淡淡地道:“住朋友那里了,没事我就是心情不好,你明天出来吧!”
    孙回问清时间和地点,怔怔地挂断电话,一言不发地看向何洲。
    何洲直截了当:“你不用去,明天我去!”他见孙回拧着眉头,又说,“放心,符晓薇不会有事!”
    孙回轻轻点头,喃喃道:“她只说有事找我出去,其他什么都没说,也没说让我带钱,也没说让我找人帮忙,为什么?”
    假如她救了周峰,一个人无法应付,找外援自当正常,可她在电话里只字不提钱或帮手,最大的可能便是,她只是想让孙回出现在相约地点。
    何洲将她搂了搂,眸色沉沉,静默不语。
    第二天,即将结束国庆长假的日子,南江城里飘起了细雨,到处都湿漉漉的,天空蒙了一层灰。
    何洲一大早就出了门,来到与谭老相约的地方,两人稍作商议,立刻达成共识,调出一行人率先前往目的地勘察,并派人在附近查找可疑人物,何洲出发前,谭老说道:“我当你还想再等等,幸好你想开了!”
    何洲但笑不语,又听谭老道:“放心,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事后我也会履行诺言,给你应得的。不过你确定,你要对孙回的好朋友做这些事?她如果不肯交代周峰在哪里,你会怎么做?”
    何洲纠正道:“谭老,是您该怎么做,这些事情与我无关!”
    谭老倏地一笑,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另一头,周峰洗了一把脸从浴室里出来,问符晓薇:“别墅就在温泉山庄附近?”
    符晓薇点了点头。
    当初周峰是被蒙着双眼带往别墅的,因此并不知道别墅的位置,他未曾想到符晓薇竟能一路跟踪孙回,想来何洲千算万算,紧盯梅家的人,却偏偏忽略了不起眼的出租车,梅瑾安一直没找到何洲的老窝,反倒让符晓薇歪打正着的给得逞了。
    这不正是天助周峰,周峰笑了笑,对符晓薇道:“对了,你不用去那里等孙回了。”
    符晓薇一愣:“为什么?”
    周峰道:“哦,我已经让朋友去别墅找她了!”
    坐落在南江城西面的这处地方,平日人迹罕至,尤其是那座山脚,小路上七拐八拐,才能见到一栋临山别墅,如此荒凉的地方,今天却格外热闹,引来三辆商务车,别墅内的保镖拿着对讲机,紧盯监控提醒同事,有人喊江兵,对方道:“江兵跟洲哥一起出去了!”
    他们还来不及想好下一步,那三辆商务车已迅速驶达了别墅路口,不顾保安拦截,直接冲破关卡撞门而来,数十名保镖立刻一拥而上,突然一阵枪响,打破了山间所有的平静。
    何洲在一小时后接到电话,迅速召回人马匆匆返回别墅,只见别墅内一片狼藉,所有监控都已碎裂,天空还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满地泥泞。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睡到了下午三点半……差点就睡屎过去了……我爹娘也不叫我……他们难道没发现我失踪了么……他们就不怕有采花贼爬我卧室窗户把我盗走么……他们真的真的不怕么?????
    好吧,首先得有人能翻出or翻进防盗窗……
    ☆、第78章
    别墅藏匿在远离城区之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里没有车水马龙之声,抬头便是湛蓝天空,仿佛世外桃源,可以屏蔽一切喧嚣繁杂,也能用以藏身,还能在此处理一些无法在阳光下进行的事情。
    如今有人正大光明闯进这里,连枪响都惊动不了人。梅亭山一定是疯了,何洲怔怔地立在空空荡荡的卧室里,转过身,又推开隔壁的几道门,不知道孙回躲去了哪里,一点儿痕迹也不给他留下。何洲的嗓子突然哑了,发不出一个声音。
    沈洁惊魂未定,跟在何洲的身后胆战心惊道:“他们都带了抢,第一枪有声音,后来用的都是灭音手枪,十个人都被抓走了……”
    她还没说完,就见何洲猛地转身,一把掐住了她脖子,眼神恶如虎狼,骇人的戾气惊得她忘记了挣扎,只觉喉咙被勒住,那力道大的惊人,她甚至能感觉到脖子上像是被烙了几个洞,血液全部往上涌,一阵阵恶心呕吐的感觉提醒着她,要不了多久她就能被何洲活活掐死,求生的本能唤回了她的意识,沈洁惊恐万分,拼命去掰他的手,却敌不过他的半分力道,双脚一步步被逼退,身子抵住了栏杆,瞬间腾空,耳边响起阴鸷的声音:“你怎么没受伤,你怎么就没死!”
    沈洁痛苦地叫着,声嘶力竭之下仍不能发出完整的音节,她惊慌失措地踢着腿,身后空空荡荡,仿佛随时都能摔下栏杆,脖子上的手掐得越来越紧,她见面前之人犹如恶鬼,骇得四肢发麻僵硬,她放弃了挣扎,将全身力气汇于喉中,终于喊出两个字,“孙……回……”
    脖子倏地一松,她摔下了地,涨红了脸拼命咳嗽,头发上又是一紧,她被迫仰起头,直视已与平日判若两人,狠厉异常的何洲,听他咬牙切齿道:“说,孙回!”
    沈洁止不住咳嗽,战战兢兢道:“孙回……”
    听到那声枪响,正窝在卧室发呆的孙回立刻惊跳下床,跑到阳台去看了一眼,立刻就开了房门,同样被惊动的沈洁从洗手间里跑了出来,朝孙回喊:“赶快躲起来!”又瞥了一眼朝向后花园的落地玻璃窗,“进房间,后花园也有人!”
    孙回完全吓呆了,听到喊声后仓皇无措地跑了两步,最后被跑上楼的沈洁拽进了一间房,孙回好像突然清醒,推了她一把说:“你换个地方藏,起码留下一个人报信!”
    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洁立刻从阳台上翻去隔壁,她刚刚闪进屋子,便听到一阵凌乱的声音。
    沈洁面红耳赤,喉咙沙哑,颤声道:“留下一个人报信,所以……啊——”
    头皮猛得一紧,何洲狠狠道:“我真想杀了你!”
    怎么不是她被抓走,怎么不是孙回被留下,何洲已然失去理智,根本不会思考,对方本就是冲着孙回来的,能漏掉沈洁已是万幸。
    沈洁不敢反驳,空气已经凝固。
    南江市城河区九江仓库,早年因经营不善已经倒闭,附近一片荒凉,从前的兴旺已经不见痕迹,杂草丛生,黑色的水沟,满地垃圾,不远处还有一些工厂违规倾倒的废弃物,周围进出都是一些外地人,梅瑾安能找来这处地方,实属不易,早已闲置的仓库弯弯绕绕,岔路口又多,头一次来这里,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出口。
    她下了车,在一间红漆铁闸前停下脚步,一只胳膊横在胸前,另一只胳膊抵着它,单手捂着脸,脸颊似乎还有些烫,不知巴掌印有没有消除。
    梅亭山清晨赶到,突然派出三辆商务车,梅瑾安不意他有此动作,动静太大难免走漏风声,刚劝说了一句,便被梅亭山甩了一巴掌,“我还没跟你算账!”
    这两年与何洲串通假扮情侣,又隐瞒资料一分为二的事情,梅亭山完全被蒙在鼓里,他如此信任宠爱的女儿,竟然串通外人来对付他,他指着梅瑾安,火冒三丈:“为了一个早死了的男人,居然想要自己的亲生父亲偿命!”
    梅瑾安很少哭,从她记事起,第一次流泪是因为母亲去世,第二次流泪是因为对着电脑看何辉从未对她说过的话,这是她第三次流泪,她垂下头,低声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毁掉中广,替何辉报仇……”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何辉,是你……”
    梅亭山胸口起伏,好一会儿才喘着气缓缓平复情绪,“我是你爸爸,从来都不会害你,何辉根本就不适合你,至于车祸是不是意外,你爱信不信!”
    他也是最普通的父亲,何辉三十岁,又离过一次婚,没有学历没有背景,他当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而梅瑾安在国外一呆就是四年,梅亭山终于妥协,所以他愿意接受何洲,只要自己的女儿喜欢,可谁知一切都是假象,他的疼爱在女儿面前一文不值!
    梅亭山原本就没念过几年书,早年偷渡出国,经历过各种血雨腥风,这些年虽一直修身养性,朝上流人士发展,却始终无法消除骨子里的那种暴力和目空一切,他在何洲的身上跌了一个大跟头,如今的损失再也无法让他忍气吞声,何洲要玩,他就陪他玩大的,真刀实枪,看谁能狠过谁,他要何洲重新回到两年前,落破潦倒,朝不保夕,甚至能和他的哥哥去团聚!
    梅瑾安哭完就擦干了眼泪,驱车来到了仓库,头有些痛,一直想着父亲的那句“至于车祸是不是意外,你爱信不信”,她站在铁闸外,松开捂住脸的手,一旁的手下替她拉开铁闸,“轰”的一声,黑漆漆的仓库内,终于有了光线。
    孙回坐在椅子上,双手双脚都和椅子捆在了一起,嘴上贴着胶带,前方灌进一束强光,她撇了一下头,留给双眼一个缓冲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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