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恪初捏着沈溥的手腕,死死地掐住他,沈溥追都追不出去,而周恪初则一眼都没看霍明朗。
    等霍明朗走后,沈溥酒立刻去了大半:“给老子放手。”
    周恪初哼了一声,立刻松手。
    “老周。”沈溥一本正经,站得笔直:“霍明朗是你放手的。你都要结婚了,好好掂量自己的身份。别特么想吃回头草。老子最看不上就是你这副混蛋样。”
    周恪初就这么站在那里,慢慢整了整自己的衣襟,眼神渐渐冷下来。
    “你当初要追,老子让着你。可是现在,你可把你陆小姐带到饭桌上了,你儿子都要人家姑娘妈了。老子已经给足兄弟面子了。”
    周恪初冷眼望着他,而霍明朗此刻早就走得无影无踪。
    “你去追。”周恪初平铺直叙:“既然你已经跟宋天真分居,你便去追。”
    周恪初看沈溥愣住的模样:“怎么,又不想追了?”
    想想对方跟陆横波也算是谈了一年恋爱,周恪初更是为了美人得罪家里跟自己关系最好的小叔叔。沈溥想了想,也许人真的早已对霍明朗没意思了。
    “怎么不追!”沈溥梗着脖子:“老子追定了!”
    周恪初将手揣在兜里,嘴角又冷冷地勾起来,一言不发,他就这么上下打量一番沈溥,最后扯了扯嘴角:“祝你好运。”
    说完便径直往酒店大厅走,门口陆横波带着周唯一还在等着他。而霍明朗的雪佛兰早就开得无影无踪。
    他径直便上车,陆横波见他宽阔的肩膀,在夜色里一闪而过,终究没有牵到他的手,只好带着周唯一上车。
    晚上十点,布桑城在秋风与夜色中隐隐发光,周恪初一个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陆横波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静默无言,气氛沉默地有点尴尬。一旁的周唯一正把玩着一个小小的钥匙扣。他平常话虽然不多,但绝不是沉默寡言的小孩。陆横波便摸了摸周唯一的脑袋:“这么喜欢这个钥匙扣啊?”
    周唯一抬起头来,亮晶晶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是的啊,霍阿姨说这是她自己做的钥匙扣啊,非常特殊的!”
    “刚才你缠着她就是要这个啊?”陆横波伸出手:“能给陆阿姨看看吗?”
    周唯一很宝贝:“这是霍阿姨从车钥匙扣上解下来直接给我的……”他苦着一张脸,紧紧拽着钥匙扣,好半天也没给出去。
    “一一?”
    “啊?爸爸?”
    “给我看看。”
    “爸爸,没什么好看的。”
    “你陆阿姨喜欢,爸爸看一下,明天去让秘书找一个一样的给她。”
    周唯一想了想,“哦”了一声,递给了他爸爸。
    周恪初接过那个所谓的特别的钥匙扣,在手里轻轻捏了捏,好像带带着温度。一块小骨头,他挑了挑眉:“一一,这是块人骨头,你还小,带着种东西长不大,爸爸先给你保管。”
    “什么嘛!”周唯一差点从后座上跳起来:“爸爸你骗人!”
    周恪初的语调四平八稳,肯定地说:“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再不听话,这个礼拜的零花钱就不要领了。”
    高压政策!白色恐怖!老师还说什么词来着的!周唯一小身子一扭,赌气靠在窗边,才不要理他的无良爸爸呢!
    司机先将车开到了香槟大厦,陆横波走的时候,周唯一还在生气,连招呼都没打,又被他爸数落了一句。
    “没关系的,小孩子总会有点小脾气的,你不要管他太严格了,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多少都有些皮的。”
    周恪初从车上一同下来,点点头:“知道了,你回去吧。”
    陆横波站着没动,夜色里她刚刚补完的红唇鲜艳欲滴,她微微一笑:“没有晚安吻么?”
    还没等周恪初有举动,她已经先一步踮着脚,轻轻在他唇上一啄。陆横波看着周恪初无动于衷的模样,笑笑,又给他掖了夜衣领:“怎么?被我吻呆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女孩子主动?”周恪初反问,一下子就倾身过来。
    陆横波微微闭上了眼,一个轻柔的吻印在了她的……额上。
    “晚安。”周恪初开口。
    陆横波又笑笑:“晚安。”
    回到车上,周唯一还在闹别扭,到了家门口,这孩子十分认真地对周恪初说:“爸爸,我们需要谈一谈。”
    周恪初看着只在自己腰间的儿子,挑了挑眉:“好,待会儿上书房来。”
    周唯一十分认真,“噔噔噔”便跑向自己的房间里,拿了笔记本和铅笔。然后才去敲书房的门。
    “请进。”
    “爸爸,你好。我向你提出本年度第十二次家庭会议的申请。”
    周恪初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考虑了一下:“嗯,我同意。”
    周唯一一听这话,立刻搬了一张小凳子到他爸对面。
    “现在开会,请收起你的脚。”周唯一在笔记本上认认真真的写下第十二次家庭会议,八个字有五个字由拼音代替。
    周恪初也坐正了:“好的,周唯一,请问你有什么提案?”
    “提案一:周恪初先生不能以保管的理由没收周唯一小朋友的任何物品。”
    “嗯。”周恪初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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