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带着小树精,来到火把边上。仔细查探了一下,确认松田已经死亡。任务完成百分之六十,还有六个跟班,差百分之四十的完成度。
    “啪嗒,啪嗒”雨水滴落在火把上,松田死亡的地方火光熄灭,黑夜和清月悄悄地回到捷天身边。四人合到一起,悄悄地向山洞靠近。
    六十米,黑夜先停,伸手取过弓箭,先行戒备。
    五十米,捷天停,预备射击。
    清月和霍克继续朝前,洞内的人影突然摇晃起来。黑夜和捷天几乎同时射出箭矢,只听一声惨嚎,那斥候躲过一箭,却被另一支箭矢穿胸而过。
    霍克一个急停,撑住巨盾,护住身后清月。
    清月引出竹筒内所有的麻痹药剂,向山洞内急射而去,化成一片甜雾。
    超感知如同毒蛇般,在山洞内起舞。被惨叫惊醒的五条汉子,忙中出错,多少都吸入了麻痹药剂。他们睁开朦胧睡眼,胡乱地抓起身边的刀剑,支身而起。
    “噗通”,倒下去两个。
    “目标4个,”黑夜高喊,“11点,33米。”
    霍克起身,朝前推进,清月双手起舞,绿油油的木刺如连弩般射向洞内。
    捷天向前奔袭,只是几个呼吸间,就射空了一囊木箭。
    “停,”黑夜高呼,奔到众人附近。超感知锁定洞内,不敢松懈,示意霍克先行探路。洞内火光不再晃动,偶有一声低微的呻吟,旋即又归于沉寂。黑夜超感知紧锁洞内六个跟班,发现均失去威胁后,便一同攀爬斜坡,靠近山洞。
    “慢”,黑夜高呼,洞口竟然还有陷阱。幸亏先前只是远程攻击,没有贸然进洞,否则后果难以揣测。捷天解除了陷阱,众人这才进洞。
    一滩鲜血,从洞内蜿蜒而出,清月小心脚下,扭腰避开。昏黄的火光映照在脸上,看不出是憔悴,还是苍白。
    “检查目标,没有死亡的,补刀!”黑夜镇静地发令,语气中包含一丝冷漠。
    地上,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浑身颤抖,瞪大了眼睛,喉结一伸一缩。似乎想说出什么话来,但最终只是吐出一口又一口鲜血。霍克高举了巨剑,却是僵在了半空。
    捷天露出不满的表情,抽出匕首,只一刀便割断了那汉子的喉管。清月不忍观看,缩在一边。
    黑夜留意诸人表现,心中微微叹气。待到捷天补刀结束,黑夜领着诸人在山洞内一阵翻找,将有价值的事物,一网打尽。末了,吩咐小树精催生了两个油瓜,捏碎后洒在尸体上,这才撤离山洞。
    清月抛出一个火球,山洞内火光大作。四个身影,逐渐远离……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黑夜留下一句感叹。
    “清月姐,我好紧张。”捷天还没恢复过来。
    霍克说:“我又饿了。”
    四更天,雨停。铁匠铺墙头悄然无声地翻进几道黑影。
    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只是院子的角落里,多了一堆沾染血迹的兵刃,以及两包裹零碎事物。
    翌日,碧空万里。
    一处浑浊的小溪边,坐了四个人。被夏雨清洗过的太阳,从雀山那头冉冉升起。
    “小师弟,你说我们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想起昨夜的刺杀,清月脸色依然有些苍白。
    “无关于对和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也许罪不该死,但是他招惹了我。所以,他必须死。”黑夜语气中,透出一丝漠然。
    “如果没有任务,也是这个结果么?”清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那只需要刺杀松田君,不必杀戮他的手下。”黑夜应道,目光停留在远处。
    清风吹过,一丝微凉。几只白丝鸟叽叽喳喳地鸣叫着,落在滩头。
    “我不喜欢无辜的杀戮,那是对生命的漠视。”盯住清月双眼,黑夜说道:“一味地忍让,只会让我们更懦弱。我们需要成长!”
    霍克直愣愣地看着红日,口水住不住地滴落。
    也许只有单纯,才是快乐。雀山的日子很快乐,但是我们就要离开了……黑夜心中也是五味翻陈。
    “回去吧,不用担心,不会留下任何痕迹。”黑夜劝说。
    “可是”,清月叫了咬嘴唇,“这不是真正的死亡,松田君有可能会复活。”
    “什么?”黑夜跳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捷天也不淡定:“清月姐说的是真的。”
    “糊涂,你们怎么不早说。”黑夜大急,“到底怎么回事?”
    “你难道没有察觉,我们这个世界很奇怪吗?”清月露出疑惑的表情。
    捷天出言附和道:“真的很奇怪,去拾荒的时候,我们变成了巨大的金属人。好像失去了类似于第六感能力,但是却感觉更真实。我实在分不清,哪个才是我?”
    黑夜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很疑惑:“这个世界,难道是假的?”
    清月答非所问,自顾自地说道:“也许不一定是真的死亡,花费元精就可以复活。不过复活后是否还是原来的人,能否保留超能力,就不清楚了。”
    事态严重了!
    黑夜决定先回去再说,有些计划,必须要重新制定!有些问题,必须要搞清楚!
    第十四章 隐藏奖励 收获巨大
    一行人回到铁匠铺。
    这是迷途者冬藏4年6月,夏天,很闷,很热。
    至于那个无赖的死亡,就好比落水的石头。除了“噗通”一声外,就没有其它的反应了。但是,“复活”就像一根鱼刺,一直扎在黑夜的喉咙里,很难受,很压抑。
    任务的结果,反馈很快。第二天中午,冷钢便兑现了任务奖励。5个积分,120个元精,以及一枚初级剑法技能元精。5个积分的获得,比较有意思。冷钢给了他们一个像项链一般的金属小挂件,坠子上一头雄鹰。雄鹰眼睛是一颗很小的圆珠。一眼望上去,目光竟然像被吸进去一样。
    盯住不动,竟然在心中呈现了一个球星空间。黑夜等人的影像竟然被缩小在其中,头顶上标记有一个大大的数字,五。挂坠却是过于男性化,清月不喜,捷天不要累赘,霍克无所谓,所以挂坠便归了黑夜。黑夜从桌上取过积分挂件,直接系到脖子上。
    “现在就准备接后续任务吗?”冷钢询问,众人依然围坐在屋内的方桌边。黑夜指节在桌面上弹奏,“哒哒,哒哒哒……”没有立刻回答。捷天和霍克不开口,清月也把发言权留给了黑夜。
    “大叔,让我们休整三天。”黑夜说,“这次任务虽然顺利,但是含有太多的运气成分。我们需要进一步磨合,并搭配更好的装备。”
    冷钢也不勉强,由得他们自由处理。
    初级剑法技能分配给了霍克,这三天刚好用来吸收磨合。清月虽然偶尔彪悍,但心性善良的特征也在任务中暴露,需要给她一些时间思考。至于捷天,黑夜很满意。问清月要了一些元精,黑夜带着他出了门,到街上去做些采购。
    街上喧闹依旧,沿着铁匠铺向东,刚好是“三叉戟”河流的交会处,整个小镇最热闹的地方。有铺子,也有马路摊。两人沿着碎石路,四处张望。捷天黑色短袖短裤,裹紧了瘦弱的身体,背上长弓,腰间别着匕首。黑夜却是一身淡黄色麻布薄衣,并未携带武器,腰间荡着个兽皮荷包。落在有心人眼里,恰好是两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黑夜不断对沿街的情况进行盘点,心中计算。食物店占了五成,武器店两成,药物店一成,其它零零碎碎的占了剩下的两成。食物并不急着购买,武器由冷钢提供,药品清月自制,因此可选择的余地并不多。
    一路朝东,人流密集起来。碎石路拓宽了几倍,俨然是个小广场。四处散落着一些摊头,朝路人一打听,这些摊位上基本是进山淘宝后,所带出来的事物。摊主形色各异,个个都很精悍,带有武器。
    没人维持秩序,也没人惹事。
    黑夜自从有了超感知,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使用机会。见到摊位上的奇怪事物,只要不认识,便立刻丢过去一个感知。扫过几个摊位,他便被一个奇怪的事物吸引住了。这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碎片,像是陶瓷,却泛出金属质地,黑夜的感知刚一触碰,竟然被反弹回来。
    黑夜装作不动神色,蹲到摊前挑挑拣拣。摊上还有十几块矿石,几根奇怪的植物根茎。摊主是一位老者,留有一簇花白的山羊胡须,盘坐在地,闭目养神。对于黑夜的到来,他毫不在意。
    “老丈,”黑夜客气地叫道。那摊主听得呼喊,睁开浑浊的双眼,作倾听状。黑夜捡起一块直径六七寸大小的黑白杂色矿石,抬高了声音:“这块石头怎么卖?”老者不答,伸出五个手指,在黑夜面前晃了晃。
    “五个元精?”捷天开口猜测。
    老者摇头,黑夜心想,难道是五十个?当即嫌贵,就想走开。因为手上这块矿石,是这个摊头上,他唯一认识的物品,叫作离铁矿。这种矿物提炼出来的金属,有一个非常优秀的特征,就是不容易生锈,因此常被附着于金属铠甲表面,作为涂层。按照黑夜心中的估价,这块矿石顶多值15个元精,他可不想做冤大头。
    老者见到黑夜有离去的意图,却是开口说话了。刚一出声,黑夜就被吓了一跳。这哪里是人的声音,就像一个破旧的风箱,沉重,沙哑,还有些割裂的感觉:“小友,50个元精,可以挑选5样。”
    “老丈,这些事物,我却是认不出来,能介绍下吗?”黑夜问。
    老者似乎很吝啬言语,只是摇头。黑夜心想,按照这个价钱,倒也不算吃亏。至于那块陶瓷片,他势在必得,若要购买,势必得搭上几个零头。没啥好犹豫的,当下便掏出50枚元精,从摊位上挑拣了3块矿石,1块植物根茎,以及那块奇特的陶瓷片。
    老者见到东西卖出去一些,不再摆摊,他将地上东西一股脑打包,随后颤颤巍巍地飘然离去。黑夜和捷天也不在意,又四处逛了一下,但没什么新奇发现,随后便返回了铁匠铺。
    还没进门,就看到冷钢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真是奇怪了!
    “买到什么好东西?”冷钢瞥了瞥捷天手里的包裹,出言询问。
    黑夜诧异,却是答非所问:“大叔,你怎么知道我们买到好东西,好像事先知道一样。”
    冷钢也不回答,带头朝厢房走,只是眼光始终未从包裹上挪开。清月见到两人回来了,也进了屋子,看起来,她的气色好了很多。冷钢来到一堵石墙边上,众人尾随其后,一头雾水。
    冷钢没有多作解释,站在墙边,伸手一阵摸索,随后便朝一处摁了下去。轻微的震动声传来,“轰隆隆”,墙面竟然裂开一道入口,竟是一处隐蔽的地下室。众人沿着台阶,拾步而下。深入三五十米后,才来到密室内。
    地洞里的厅堂不小,竟然比铁匠铺的院落大了一倍,高有七、八米。说来奇怪,明明没见到任何灯火,密室内却是光亮如昼。头顶,脚下,四周都透出柔和的白光,其他人一阵惊奇,只有黑夜没露出惊讶的表情。
    一张精致的圆形石桌,三五个椭圆的石凳,摆在大厅一角。紧挨着的墙壁上陈列着一排金属兵器,有黑夜认识的十八般兵器,也有许多造型更为奇特的。众人惊诧莫名,都将疑惑的眼光对准了冷钢。
    冷钢到桌子边上坐下,示意大家不要着着急。他问捷天讨来包裹,打开后查看购买来的几件事物。刚一见到矿石,尤其是中间那块紫色的,冷钢眼中顿时精光闪耀。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取过,语气也激动起来:“紫云钢,好东西。”爱不释手地观摩了好一阵子,这才回过神来。
    “让你们笑话了,”冷钢出言道,“我先解释一下,为何知道你们会带回来好东西。”众人心中好奇,无不洗耳恭听。冷钢说道:“这是任务隐藏奖励,第一次接任务,完成度100,规定时间一半以内提交,便能获得隐藏奖励。因为任务奖励有元精,所以隐藏奖励一般以购物的形式获取。
    迫于规则,我不能提醒。你们能否想到,以及出门是否刚好遇到,就看你们的运气。当然,物品价格不会很贵,有好有坏。能否购买到好东西,全凭眼力。现在看来,收获不错。”
    冷钢说罢,将那块紫云钢矿石搁置一边,又查看起剩余的东西。众人心中激动,但均未出声询问,静候结果。
    突然,清月惊喜道:“这根东西我认识”。边说边将那块条状植物根茎抓到手,随后释放出法力,仔细感应。植物根茎呈墨绿色,二十厘米长,四、五厘米粗。黑夜当时用感知探查的时候,只觉得木质细密,倒也没过于在意。如今听得清月惊呼,倒是怀疑又发现一件了不得的东西。
    “哎呀,怎么会这么短!”清月一脸惋惜,“这是瑾木根,最优良的弓臂材料。太少了,连做把短弓都不够。”听到这么一说,黑夜倒不丧气,心中自有打算。他向众人问道:“如果瑾木根足够,做成长弓,配备龙筋,你估测射程有多远?”
    “最少八百米,”冷钢肯定道。黑夜闻言大喜,连忙又问:“如果做成巴掌大的手弩呢?”冷钢估测了一下,应道:“弓弦用普通兽筋,起码一百米。如果淘换成高级货色,应该能超过一百五十米。”
    黑夜窃喜,为这段瑾木根定下了用途。
    包裹里还剩下三样物品,一块黝黑的矿石,被鉴定为玄铁,搭配其它材料制成合金,是上好的武器握把。另一块矿石却是没啥价值。剩下的那块陶瓷片,看似神奇,可愣是没一个人认识。
    冷钢有些犹豫地说道:“这块东西,质地我从未见过。可是隐约觉得非同一般,可能是某件器物上掉下来的。你先藏好,以后说不定有大用。”
    黑夜将话题拉到那块最重要的矿石:“紫云钢能做什么?”。冷钢极为开心,开口说道:“这种金属极为坚硬,好在我有办法提炼。搭配其它金属,炼成合金,是最上乘的兵器材料。紫云钢不太适合做刀剑,因为开锋很麻烦,但却非常适合做枪头。你需要的那把长枪,一旦做出来后,必定胜过我这里的任何武器。至于紫云钢其它的特性,留待以后你们慢慢发掘,会很有趣。”
    冷钢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小家伙,跟你们打个商量。”冷钢掂了掂手中的紫云钢矿石,“这块矿石做枪头只需要一半,剩下的一半,我帮你们做出一百支钢针。还有四分之一,能否留给大叔做点东西?”
    众人也不在意,便一口答应。直到日后冷钢拼命送他们装备,却不肯收取任何费用时,黑夜他们才起了疑心。再后来打听到紫云钢真正用途后,终于发现亏大了。不过,那时候冷钢的身份也付出水面,众人心里只有感激,自然也不会为这点事情津津计较了。
    冷钢却是大方,密室也不对他们隐藏。将开启方法教会他们之后,又划出一个角落。搬来几个金属大柜子,作为他们的储物空间,万一日后冷钢离开铺子,众人可以自行取出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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