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不是说要入股苏哲的砖厂吗?这样好了,你也不用入股,苏哲把所有的股份都转给你,大家都是一家人价钱也好商量,你看怎么样?”
    苏钧愣了愣,在心里冷笑。
    这会儿也好意思说主动说把砖厂转给他,还做出一副大方的姿态,看来是真当他是冤大头什么都不知道。
    苏钧的语气淡淡的,“不用了,我对砖厂没什么兴趣,苏哲不是办得好好的吗?我就不横插一手了。”
    “砖厂是……蛮赚的,不过你堂哥他最近想转行,所以当然优先的转给你,你先前不是挺有兴趣的,不是挺想入股的吗?”
    “你的好意心领了,苏哲既然做的好,就一直做下去把,我不需要。”苏钧这会儿说话已经有些生冷了,极力的克制,苏钧说完就挂了电话。
    赵强从苏钧说的话也大致猜出了是怎么回事,“怎么,苏哲找你来当冤大头,要把砖厂转给你,让你帮他接那一手的烂摊子。”
    苏钧的脸上冷意更深,“他想多了。”
    “我看你也不会那么傻,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要是我,上次借钱的时候我就把人给赶出了,这会儿要和我提这些话,我他妈的就揍人,她那儿子现在都躲到县城不敢在石溪露面了,要不是两个老家伙拼死拦着那个破砖场早就被人砸了,就这样,还想让你接手,脑子里有毛病吧。”
    上次苏哲和苏钧借钱的时候,坐在书房里面的陆亚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朵里,她对那种借不到钱就甩脸,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你的人深恶痛绝,
    陆亚和赵强一致觉得苏钧太宽容大量了。
    什么玩意,对那种货色陆亚觉得就应该不留情面的骂一顿,赵强觉得身体力行的教育也是可以的,让人清醒清醒,别觉得一切人都该将就自己。
    然后两个人一致觉得,老板真是太温柔了,苏钧当时笑笑不发表意见,可以的话,他也想揍一顿苏哲,但是现在有达达心境就不同了,毕竟是拖家带口的人,他还得为达达考虑额。
    他不想和苏家有任何的牵扯,也不想报复什么的,苏钧觉得只要苏家别来招惹自己,干扰到自己生活,双方就能安然的相处想去。
    可是看着现在这种情景,貌似不太可能。
    苏哲当时眼热别人砖厂赚钱,一心想着分一杯羹,也没经过什么考察,拉了一个有点儿钱的朋友,七拼八凑的各自拿出十多万块钱就合伙开了一个小的砖厂,买了两台机器,想着发大财。
    应了那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石溪镇一共就那么大的地方,已经有了的三个砖厂,刚好市场饱和。苏哲开了个砖厂,没几天就发现砖也不是那么好卖的,很多人修房子早就和其他的砖场定好了砖,他是才做的,又没什么门道。
    倒也有熟人会光顾,不是完全没有生意。但是还是量太小了。
    苏哲每天都要在砖厂亲自看着,来车子拖砖的时候,他自己也要帮忙上货。 一天累死累活,算下来,扣费成本和人工费,也就赚了那么点儿,和他想象中的落差实太大。
    水泥砖在石溪镇卖不掉,若是就想拉到临近的镇子去卖,一车砖的运费都三四百,完全没有什么利润可言,本来做水泥砖一块就只有两毛钱的利润,赚钱靠得就是走量。关键的是苏哲现在走不了量。
    苏哲没有办法,总不能开着砖场败落吧。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把砖的价钱往下面调了五分钱。
    恶性的竞争,大多数的人都喜欢实惠,生意渐渐的起来了,订水泥砖的人多了起来。
    苏哲这么做,其他的三家不同意了,有一家的老板还跑上门说了,这是破坏了行业规矩,苏哲当时笑了笑,趾高气扬,“这砖的价钱又不是全国统一价,我自己打的砖,我愿意降价就降价,和你们又什么关系,还欺负我一个新来的不是。”
    老板气得当时就被哽住了,却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这种事情警察局也不管不了,再说了,苏哲有一群狐朋狗友,平时就霸道惯了,谁惹谁倒霉。就是被警}察抓走,也就拘禁个几天,出来了变本加厉,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大家也都只能绕着走。
    另外三家砖厂的老板只能是打落牙齿混血吞,商量了下,还是保持以为的价位,熟客倒是都没有走,仍然在这儿拿货,而有些则因为价钱去了苏哲哪儿。
    一块砖便宜五分钱不算什么事情,但修一栋房子的长千上万块砖累加起来,钱就少了许多。
    水泥砖打出来之后,还要放置一天完全晾干了定型才能卖,问题就出在这儿了,苏哲砖厂的销量上来了,做砖的工人经常加班到晚上十一点却依然供不应求。
    近来天气却是连绵的阴雨,水泥砖就更加不好干了,有次司机误把才放了六七个小时的砖块装车了,苏哲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本来准备把这批砖追回的,走到一半却停下了脚步。
    等了两天,买家竟然也没打电话要求退货和换货,没人发现,就和往常一样。
    砖放置五六个小时和放置二十四个小时外表都凝固了,外面几乎是看不出的,既然这样,苏哲觉得自己又何必每次都等一天一夜。五六个小时就出货既能提高效率又能提高产量。
    说不定……别人都这么干……
    下了决定,苏哲就吩咐工人,只要成砖的表面凝固就可以装车,有熟工当时就提出反对,觉得不妥,苏哲自然是不会听,他心里想着抓住了商机,没有放手的道理。
    再说了,他现在也是表面上的风光,砖厂的车进进出出的,看着热闹,但是他把价钱降了五分,利润少了四分之一,其实赚不到多钱钱,这些自然得靠数量补上来。
    事情发生并不是没有预兆的,先前就有人和苏哲反应过,怎么有几块砖刚下车就碎了,苏哲当时推脱说是工人上车的时候不小心磕碰到的,下回把碎了的砖再补上。既然已经这么说可,大家也就没多想,事情就这么揭了过去。
    一直到这次的暴雨,才东窗事发,一栋用了苏哲砖场里的水泥砖修葺的房子出了问题。那栋房子打好了地基之后,才修了一楼的墙面,就因为暴雨不得不停工了。有两面墙在前天雨下得最大的时候突然坍塌了,本来没人会想到砖有问题,到了第二天水退了下去,才发现地上的很多的砖居然散了开了,水泥和石头分开了,一小块一小块的,让人心惊。
    这事情传的很快,首先找苏哲问责的就是那栋房屋的主人,苏哲自然是推脱,接着有人发现了自家用苏哲送来的水泥砖休憩的围栏出现了裂痕。
    本来就没有完全成型的水泥砖,再在上这一直以来的阴雨天气,一直没机会干,泡在水里不出问题才怪。
    很多人要求退货,更甚的是有些人气愤苏哲拿着自己身家性命开玩笑赚黑心钱,闹到砖厂的时候,苏哲人不见了。
    在他那里买了水泥砖的人,有些已经用在修的房子上,虽然暂时没出为题,谁都不能保证以后不出问题,毕竟这是关系到全家安慰的问题,泡泡水就散开了,不就是豆腐渣工程。
    苏哲不见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别人自然又找到了他家里,苏国强和陈秋霞夫妇急的团团转。
    苏哲的妹妹苏沫前年就嫁了人,这些年没少补贴家里,父母由着哥哥胡闹,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倒是劝过几次,都不起什么作用。这次亲哥哥出了这件事,她在夫家也觉得没什么脸面,在娘家这路也就不管了。
    总不能为了娘家的那些事情,把丈夫婆婆都得罪了,再说了,她比父母心里清楚,就算是没这次的事儿,自己那哥哥指不定还折腾出什么。
    苏国强一早起来,就张罗着问别人借钱去了,陈秋霞心里不踏实,左想右想就想到了苏钧。苏钧上次还说入股来着……
    苏钧完全不知道,因为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就被人惦记上了,挂了电话,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刷了会儿淘宝,就抱着儿子去睡午觉。
    下午吃过了晚餐,苏钧才牵着达达才从家里出来,达达穿着小背带裤,背后还背着个小背包,背包里放着是他待会儿要喝的牛奶和水,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玩具,这会儿真蹦蹦跳跳的往前面跑,踩着夕阳的余晖。
    跑了会儿,达达见隔着爸爸的距离有些远了,就站在原地不动了,等着苏钧走得近了些,他就又往前面蹦跶,一直这样重复。连着下了一个多星期的雨,好不容易放风,他这会儿情绪高涨,又才吃饱喝足,有得是力气,苏钧在后面笑着看着他。
    苏钧到的时候,赵强已经开始整理放在二楼过道的货架了,仓库已经差不多干了,苏钧让达达在旁边往,开始和赵强整理东西。
    涨水的那天晚上,赵强急着转移,很多东西当时就混在了一起,要把它们一一归位,还真不是简单的事情。
    一直到了晚上八点,才大致的整理好货架,苏钧顾及着达达的作息时间,就打算剩下明天再来清理。
    达达每天差不多九点准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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