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
    住院五天,郁好瘦了一大圈,乌黑的头发黯淡无光,整个人就像被扒掉一层皮,颧骨都尖了许多,一对漂亮的大眼睛水汽迷蒙,完美的眼窝深深凹陷,起床照镜子都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是这十年来的成长过程中最丑的时期。
    早饭吃的还是清淡的药草粥和少许的水果沙拉,每天都吃这些,都快要吐了,她被舒健昔强迫着吃了几口,苦了吧唧的药草混着香蕉的味道在嘴里发酵,没一会儿她就又伏在水台上开始干呕,把早上吃的那点东西吐得干干净净。
    从卫生间里出来,舒健昔刚刚从外面晨跑回来,手里提着几袋换洗的衣物,还提着一个空行李箱。
    舒健昔以前当过兵,晨跑的习惯深入骨髓,此刻他就穿着一套淡蓝色的运动服,带着一顶白色的棒球帽,摘下来以后扔在一边,头发略微长了一些,被帽子压得乱糟糟的,却显得格外年轻,出奇的英俊好看。
    他看着她的眼睛,揉了揉她的额头,“还是不舒服么?这里的条件不行,我昨天买的机票,今天带你回家,你看着收拾收拾东西,手机充电器什么的别落下,知道么。”还没等郁好出言阻止呢,舒健昔已经一步迈进洗手间了,不一会儿郁好就听见他闷闷的声音传过来,“又吐了!郁好,我跟没跟你说过,你这是心理作用...”他快速的洗了把手,然后赶紧走出来,低声训她,“你不好好吃药吃饭,怎么能好呢?医生说你不是身体排斥吃这些东西,而是你精神上厌恶!你再这样下去就是厌食症了,厌食症意味着什么知道么?意味着皮包骨头,命不久矣,你想想你爸爸,想想你姐姐好么?”
    郁好自从生病以后,更是寡言,几乎不怎么说话,每天也就是看看电视听听音乐,然后偶尔看几本王助理带来的《故事会》之类的小说,时哭时笑,病痛折磨时,对舒健昔格外依赖。
    发烧烧的脑子疼,咳嗽,嗓子疼,胸闷,喘气急促,恶心的时候她以前都能忍,不知道现在是为什么,只要舒健昔在她身边,她就特别心安,心安到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也甘之如饴,想哭就哭,想闹就闹,随性自在。
    人在大病一场之后,通常会看开许多事情,也会懂的许多。但是舒健昔却觉得郁好比以前更像一个小孩子,不那么冷冰冰的,反而开始愿意和他撒娇,虽然智商看起来有些捉急,整体感觉上去变得蠢了不少,但是舒健昔心里却很开心。
    她闹起来的时候,非常不讲理,无缘无故摔东西,刚刚吃进去的饭一口嚼不对劲了,绝对不惯着地得哪儿吐哪儿,有一次吐了舒健昔一裤子,他忍不住刚要发怒,她就立刻眼睛里包出一圈眼泪来,还不往下流,就无语凝噎地看着他,然后看他神色缓下来了,就上前拉拉他的衬衫,小声说:“elvis,你别生气。”
    elvis,甜甜懦懦的声音把他的心都叫软了,哪还有心思生气。
    这会儿也是,郁好低着头拽了拽舒健昔的衣角,“elvis...”
    舒健昔仰天叹气,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好了,去洗洗头,头发出油了,一会儿没办法出门。”
    舒健昔给她放的水,调的水温,等她洗完了,莱昂和王助理已经来了一趟,收拾完行李,送上点舒boss吩咐买的水果,又走了。
    窗帘还没有拉开,郁好坐在窗边的简易流理台隔板下的椅子上,拿着大毛巾擦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舒健昔收拾好了,洗完水果回来剥了皮削成块,送到她跟前,接过毛巾轻柔地帮她擦着发尾,水都抖干净了,才插上吹风机调好档慢慢的帮她吹头发。
    郁好从镜子里看着舒健昔,“要走了?我不想走。”
    舒健昔立刻横了她一眼,“为什么不走?在这里我照顾不好你,你要是再引发什么并发症,那就什么都坏了。”
    “可是,我剧组那边还有戏,第一次拍电影,就闹出这样的事情,以后公司都不会信任我了。”她垂下眼睛,“而且,赔偿金我拿不起。”
    “等你想起来赔偿金的事儿来,你现在已经在法庭或者监狱里了。”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我已经帮你交完了。”
    “为什么?你凭什么替我交?”她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凌厉,瞪着眼回头看他,“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想要你人情。”
    舒健昔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黑得吓人,“凭什么?凭我现在对你这样。我对你什么情意,什么想法,什么目的,你会不知道么?”他把她的头扭过去,生硬的给她吹头发,“你这些天对我的态度...我以为你已经默许了我们的关系。”
    镜子里的她大眼睛黑得像皎洁的黑珍珠一样,他冷眼看着她,“我的意思你不可能看不懂,看懂了还对我这样,你这是干什么?欲擒故纵?好,我吃你这套。”
    “你跟着我,我给你我能给的一切。我一开始说过的。我到现在还依然保持耐心地尊重你,你还是装傻充愣,不领情么?”然后他低着头,看起来像是十分专注于给她吹头发一样,虎口被风筒震得发麻,机器轰轰地响着,她听见他冷然的声音依稀传来,“你爸爸要手术得花钱,你上学得花钱,赔偿金也需要一笔钱,以你现在身体状况什么活动你都无法参加,你也没办法快速筹钱,我替你拿了,不好么?我什么意思很明显了吧。”
    郁好的脸色煞白,她当然知道这些日子舒健昔的所作所为是什么意思。只是她懒得想而已,郁南怀已经走出了她的生命,荒凉了她本就不多的情感,加之身体染病,情绪本来就低迷接近崩溃,她现在渴望一份温情,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照顾是情有可原的吧。
    她没有说话,舒健昔看着她的脸色,决心再下一剂猛药。
    “嗯...小特说你没有存款,郁山的配型马上就出来结果,你到时候拿什么去凑手术费?高考以后你要报考a市戏剧学院,那学校就是烧钱的贵族学校,你上得起么?”
    他把恼人的吹风机关掉,俯□来环住她瘦弱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对你表白,你跟我在一起吧。”
    郁好一瞬间败下阵来,目光幽幽泛着盈盈泪光,“但是我还是忘不了你迷奸过我的事情。你做梦去吧!你滚!”
    郁好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概扑落到地上,保温瓶里放着莱昂给他们熬得补身体的温汤,悉数洒下来,舒健昔眼疾手快,一把环起她,双手遮过去,那汤满满当当,实实成成地烫了他一手臂,滚烫的热汤立刻使他健壮的胳膊红肿一片,甚至开始起了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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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又熬到这么晚...
    好困...
    明天讲课,祝我好运!吼吼~~
    ☆、第四十章
    **
    郁好吓得尖叫,下意识地巴着他的手臂小心的吹,语气焦急地问:“疼不疼?对不起啊,elvis...”
    舒健昔右臂只零星的烫伤一点,他是用右手接瓶盖的,热汤大多烫在右手手心上,左臂烫的很严重,红肿一大片,上面鼓起的水泡亮晶晶地冒头,看着触目惊心。
    他没管自己的手臂,反而是拉着她左右看了看,见没烫着,才把手慢慢的伸回来,揉了揉她的头,沉声安慰:“没事的,就是烫了一下,我一会儿找人擦点药就好了,你没事就好。”
    阳光正好,柔和温馨,映射进她的眼睛里,温柔的让她有种恍惚的错觉,好像还是在她16岁的时候,在那个温暖的冬夜,在那个黑色的车里,郁南怀俯□去轻轻吻她的额头,语气轻柔的说:“我也喜欢你,好好。”眼前感受着发迹间舒健昔拂过的干燥的大手,不知道怎么回事,郁好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怕他看见,低着头悄悄把眼泪抹下去。
    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声,“我暂且跟你回去,以后那钱,你当做借我的吧,我再单独还你,行不行?”
    汤汁从桌子上慢慢往下淌,滴答滴答,有不少流到她的脚上,没那么烫了,但依然弄红了她光裸的脚面。
    舒健昔眼眸深了深,心里一丝异样划过,转眼又被心疼代替,无奈地叹口气,“行。你不答应我绝不动你。”然后按了护士值班室的电话,简短的说明了情况和伤口烫伤程度,挂断电话以后,拉她起来到床上坐着,“起来吧,你的脚也得上点药。”
    是护士长亲自来的,据说和舒健昔还有点远房亲戚,三十岁左右,中规中矩的长相,但是却很有气质,和他寒暄几句,处理了伤口以后,不怎么友善的来回打量郁好。
    小护士给郁好涂药的整个过程中,她都低着头始终没有抬眼看舒健昔一眼,红着眼眶面无表情,让护士长越发不满意,话里话外的点她,“你男朋友的伤口属于二度烫伤,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感染和留疤,所以你一定要尽心照顾照顾,哦,对了,别让他干什么活了,左手臂尽量不要乱动,不要沾水。”
    郁好在想心事,被护士长说了一通,浑浑噩噩的抬起头轻声应了一句,就没再言语。
    舒健昔看着她,自嘲的一笑。
    **
    舒健昔的手臂烫伤罪魁祸首是郁好,所以当舒健昔非常严肃的提出要她留下来照顾起居时,她淡然地据理力争,“第一,我身体也不好,肺炎的毛病还没好,没有精力照顾你。第二,我和你这种关系来往过于密切好像不太合适。第三,你完全可以找一个家庭医生,或者莱昂也可以胜任的,关键是我什么都不会做啊。”
    舒健昔好整以暇地坐在阳台藤椅里,右手端着杯余香袅袅的咖啡,冷淡的瞥她一眼,“你身体状况不好,我在你跟前还能看着你点,你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可不放心。我这左手不方便有一部分原因还是你造成的,你这么不负责任地甩手就走,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而是不太好吧。况且,这么私人的事情我一般不会委托到莱昂的头上。”
    郁好继续据理力争,舒健昔继续甩大帽子扣她头上,最后以知恩图报为由,终于把一头雾水的小刺猬郁好小朋友留了下来。
    当然等到郁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吃过晚饭了,闷头闷脑的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只等舒健昔从房间里出来,再就着白天的话题再深入探讨一下,舒健昔就在卧室里喊她的名字了。
    他正在脱衣服,衬衫卡在健壮的胸前,露出小腹凹凸有型的八块腹肌,人鱼线的最底段还有一个颜色深且字母细小的一串英文字母,仔细一看好像是angel,托着angel的是一朵张扬开来的郁金香花,妖娆盛开直蔓延到他的内裤里,晃得郁好脸红心跳。
    以前两个人最亲密的时候都是闭着灯的,就算有光她大都是闭着眼睛不看他的,所以这么长时间才发现原来他身上有这样一个性感的纹身。
    他左手臂上擦了药,缠了几圈绷带,不能乱动,垂在身侧,右手使劲的拽着衣服,但是那衬衫领口有一圈金属拉锁正好卡住一撮头发,怎么拉都拉不下来。
    他直爆粗,听见郁好走进来的声音,闷声说:“过来帮我脱一下衣服。”
    “哦。”郁好红着脸,慢腾腾的挪过去,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踮脚拭了两下,“你弯腰,我够不着你。”等对方弯下腰了,她踮脚才勉强够着他后脑勺,“低头。”
    郁好对着卡头发的那段拉锁齿,上下活动两下,没解开不说,还又夹深几根头发,舒健昔的头发很短,发丝又很硬,这样一夹自然格外疼,嘶的一声,没受伤的那只手一下子握住她的柔夷,使劲捏了两下松下力气,语气有点沙哑地说:“咳...轻点啊,被你弄坏了。”
    这种声音,这种语调,郁好既陌生又熟悉,一阵恶寒过后,胆战心惊地拽着拉锁,生怕他一会儿性致上来再扑上来,手上一个使劲,愣是拽掉了舒健昔一小撮头发,终于把衬衫成功地脱下来了。
    当然,舒健昔并没有很开心,脸色沉的像猪肝一样,眼睛扫着郁好手里还带着他头发的衬衫拉锁上,“干什么啊?报复我么?真是下死手了,你看看我头发是不是都少了一块?”
    郁好还真看了看,认真的说:“没有,就那个地方看起来稀疏一些,不影响你的帅气,你信我。”
    信才有鬼。舒健昔气哄哄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套上了一件开衫家居服,一边笨拙地用右手系扣子,一边用眼风扫她,意思很明显,我有一只手还不怎么灵活,你有两只手好好地站在那里,是不是该过来帮我扣一扣。
    郁好把衬衫随手扔在床上,理都没理他,“我先去吃点药,雾化吸入时间也到了,你赶紧自己过去简单冲洗一下,我一会儿给你上药。”
    家里的阿姨收拾完厨房,又准备好了男女主人的药,对好开水,还遵照医嘱一步一步写在便利贴上贴在冰箱上,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家了。
    郁好晚饭没有多吃,只是喝了点汤,所以也没怎么想吐,吃过药就自动自觉的拿着医生对好的药剂坐在沙发上,扬起下颚25°雾化吸入,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顺着自己的前胸理了理气,咳嗽两下,便靠着沙发背上休息。
    舒健昔这个事儿妈又在卫生间里叫她,她几步蹭过去,看见他正歪靠在洗衣机上,手上纱布里晕出血来,好像是水泡被撞破了一样,他脸色煞白,梨花一样清幽的黑色瞳孔闪着冷光,低声说:“你过来扶我一把,我的脚踝好像扭了。”
    “好好地,脚怎么崴了?严不严重?”郁好看着好像不像闹着玩的,连忙跑过去搀他,“来,你走两步,”他不动,她抬头看他,“我让你走两步,我要看看什么情况。”
    舒健昔试着动了两下,右脚剜心一般的疼起来,“妈的,我两只手伤口都破了,非常疼,你帮我把裤脚往上提一提你,看肿没肿?”
    郁好听话的往上提,脚踝那果然肿的高高一片,她蹲下去轻轻地按了两下,舒健昔立刻疼得直皱眉,她抬头,“好像还挺严重的呢,我先把你扶出去吧,一会儿给你家庭医生打电话,你忍一忍。”
    郁好起身拖着舒健昔走了两步,舒健昔终于按捺不住了,小声说:“我忍不了了,我想接手。”
    “......”郁好脸一下子红了个透,故作镇定地问,“你自己能站得住不?你坚持住,我扶你到马桶那里。”
    “站不住。”
    这个浴室马桶位于淋浴左下方,后面五步远是浴缸,左右十步以内都是墙壁,没什么能扶着的地方,郁好拖着舒健昔艰难的走到马桶前,把头转到一边,“好了,你上吧,我扶你一会儿。”
    舒健昔是左撇子,右手不太灵光,加之有点故意的成分在里头,慢慢吞吞地脱着裤子,实在是觉得这个场景过于猥琐,过于憋屈,明明身边站着个很亲密的恋人,她却连帮个忙都不肯,于是,他故作可怜的叹口气,“好好啊,你帮下忙,帮我脱个裤子。”
    郁好扭头,声音低得跟蚊子似的,“你慢慢来,自己是可以用右手办到的。”舒健昔半个身子全靠在她身上来仰仗平衡,压得郁好有点难受,但她仍然坚持,“我顶得住,你慢慢来。”
    舒健昔气结,费了好大劲儿才把紧身的四角内裤脱掉,右手手心疼得厉害,不小心呻吟了一声,然后慢慢地扶着自己的舒勇士对准马桶,蓄力,发射...
    右手到底使不上劲,舒勇士对不准,有些液体哗啦啦的偏离了轨道,歪歪扭扭地往外崩,郁好惊觉自己脚面有热乎乎的水盖上来,下意识去看,她连忙尖叫一声,“你对准啊!往哪发射呢?”
    舒健昔也是手忙脚乱,憋时间长了水流绵长悠远,“所以我刚才让你帮我一下,你都不肯。”
    郁好强忍住反感,探头去望,“......”额,好大一坨,肉呼呼的,平时就是那个东西对她作威作福的么?
    再定睛一看,他大手缠得纱布隐约沁出血迹,她到底没忍心,迟疑着抓过去握住,对准马桶,闭上眼睛,深深呼吸气以平复此刻的诡异之感。
    哗啦啦的声响渐渐消失,她终于松口气,却猛然发觉,握在手里的东西怎么越来越大,撑得她一只手都快要圈不住了呢。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讲课还挺成功,吼吼~
    导师说我实战还不错,就像高中老师讲课的样子~
    还有点小激动呢~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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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好反应过来,红了脸,赶紧松手,瞪了他一眼,骂他,“流氓。”
    舒健昔低声闷笑,笑声浑浊沙哑,他清了清嗓子,“咳...你又不是没见过。”用胳膊触了触她的衣角,“摸都摸了,不介意帮我把裤子提上吧?”
    耍流氓这种事,第一次使用的理由正当,接下来几次舒健昔就用的比较得心应手了。
    提好裤子,舒健昔指使郁好切点水果过来,自己则像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眼睛时不时扫上几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厨房里忙活的郁好,眼梢勾起都是带着笑意的。
    水果端上来了,郁好应舒健昔的要求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每块还插上牙签,整整齐齐的放在前面的案几上。
    郁好自己吃了几瓣橙子,身边嚷嚷着要吃水果的人却在那干瞪眼一动不动,她纳闷,“怎么了?王助理买的水果你不满意?”眨眨眼,“这不都是你爱吃的么?你不吃你早说,我就不洗这么多了,浪费。”
    舒健昔挑了挑眉,冷淡的看了水果一眼,又转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郁好,再看水果,再看郁好...
    郁好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图,噗嗤笑出声来,竟然伸出手去,抬得高高的,摸摸舒健昔柔软的黑发,“我们家以前养过一只大狗狗,每次管我要好吃的,就蹲在我面前,耷拉着舌头,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好吃的...哈哈!你好像我家大笨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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