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修养和救治,山里人的身体就是壮实,几人都已脱离了生命危险,第二天清晨就有大麻子的老母亲登门要给我跪下拜谢,当然,我心领,老人家笑称大麻子昨晚半夜就嚷着要喝大碗的杂粮面,呵呵,
    许大有还兴冲冲地言称要把此次事迹写下來保管,让后世子孙都知道曾经有位年轻的大先生來搭救了他们亲人的性命,让他们日后可以在平安祥和的环境下成长,当然,这个我也严厉地拒绝了,并让许大有在日后教书的时候不准提及此事,许大有因为前番事件还在内疚,自然是对我言听计从,毅然答应下來,
    眼看着要赶时间前往川北地带,我当日就算好三日后的吉时,准备在三日后辰时前往土地庙迎接土地爷回归神位,而上山坡村村民以及下山坡村的多子一家人母子也都迫切地希望与我同去,日后当一心供奉神灵,不再心生邪念,当多做善事,
    我不禁再次仰首望天,激动地道:“邪不压正,千古不变,师父,弟子沒有辜负您的期望,行正道。”
    第三十五章陷阱
    由村民们合力为土地爷重塑金身,并将土地庙重新装饰一番,我则让许大有写了一份恭迎檄文,以及一份土地公祈福文表,祈求土地公保佑此地百姓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三日之后,土地庙再次香火鼎盛起來,不少外村的村民也都纷纷來到回龙谷为土地爷上香祈福,信善源源不断,也是在一纸表文直达天宫后,我看到天空中一朵祥云飘然降临,令人欣喜的是,土地爷再次莅临并回归神位,
    庙堂并非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阳间香火鼎盛,阴间也是福气满盈,第一次见到土地爷,原來土地爷是如此和蔼慈祥的老人家,白发白须,面色红润白白胖胖,一身锦衣朝服尽显富态,我忙上前行叩拜之礼,并恭敬道:“茅山弟子初七,见过土地神。”
    土地爷慈祥地笑道:“初七小子快起來快起來,呵呵。”
    我恭敬地站起身,并道:“此地百姓劫除难消,以后当虔诚供奉土地神,以求土地神保佑。”
    土地爷微笑着道:“回龙谷此一劫乃是天意,现在好啦,初七小子,你功德不小,呵呵,接下去你要到哪里去呀。”
    我老实地回答道:“不瞒土地神,小子为了完成师父的遗愿,决心找齐茅山镇山八宝以及密显罗盘,下面准备往川北一带寻找。”
    土地爷缓缓捋了捋胡须,却是哈哈笑了起來,我莫名地看着土地爷,他只是笑,却不说话,许久之后,土地爷才点头道:“初七小子,世间万物,变化无定,你且谨慎,心坚志恒,大道自成啊,呵呵,去吧。”
    说完最后两个字,土地爷的身影一晃,便消失不见,我向土地爷的金身抱拳行了一礼,算是郑重告别,然后转身走出庙堂,
    世间万物,变化无定,这两句话倒是很好理解,但是土地爷为什么要特别告诉我让我谨慎呢,虽然是非常简单的几句话,我却是想了老半天都未能参破其中的玄机所在,好像这几句话本就联系不上,但又好像无法分开,因为分开來又不成一个意思了,最后实在想不明白,我只得谨记最后两句话,心坚志恒,大道自成,嗯,不管未來的行道之路多么坎坷难走,我都不会松懈半分,不能辜负土地爷的忠告,更加不能辜负师父的期望,
    我趁着大家都在忙活之际,悄然离开回龙谷,虽然不愿劳累村民们送行,我还是在离开前看了一眼多子,此时的多子已经多了很多笑容,而且也不用再独自干农活了,
    知道我即刻要走,多子流泪了,他哭着说不想让我走,我也眼圈红润地告诉多子,要坚强,要好好长大,以后学习知识,走出穷山沟,成为社会上的栋梁之才,
    多子足足把我送出了三里多地,最后硬是在我的责怪下,才依依不舍地停下脚步,我永远无法忘记多子的最后一句话:“初七叔叔,一定要回來看多子。”
    我的心是酸涩的,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也见过了许许多多的无奈和不舍,似乎每一次的相遇,都会在心底烙下一块美好的印记,我在心底对多子默默地说,谢谢你多子,是你让我不再恨我那从未见过面的父母,是你让我知道,人间需要的是能容的胸怀,无量的大慈悲,
    这次虽然得到了传说中的玉佛珠,以后再修炼的时候一定会在其中受益,说不定在修行上被突飞猛进,当然,勤学苦修还是不可或缺的,但是,得到玉佛珠的代价便是被那个怪老头拐走了大半的生活费,我仅有的十几块钱也在一路上消耗的差不多了,而且此一行乃千里之遥,十几块钱苦撑到最后肯定很难,所以我尽量拣靠近山脉的路走,一路上也好利用自然资源,山果泉水都是维持生计必不可少的,谁让咱两袖清风呢,唉,
    终于在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來到陕川交界一带,据一路上的打听结果,再往前便是陕甘川三省的交界处,那里是陕西省宁强县境内,其中有一个镇子很出名,叫青木川,西连四川省青川县,北邻甘肃省武都县、康县,素有“一脚踏三省”之誉,是陕西省最西的一个古镇,周围山水秀丽,云雾缭绕,也是一处绝佳的世外桃源,
    我欣喜之余,决定穿过青木川,直奔四川省的青川县,然后由青川县往西三百余里,按照媚儿所指,下一件镇山之宝很可能出现在那里,不过早在遇到李正弗道长时,便听闻川北一带巫妖盛行,我可是不想再遇到厉害的主儿了,一个千年魈魅已经将我折腾得差点送命,但我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似乎这一趟将预示着更大的困难在等着我,
    说也奇怪,一路上再也听不到媚儿的声音了,她似乎很安静,自从经历过回龙谷一事后,就连媚儿的笑声也再听不到了,像变了一个人,我越加琢磨不透这个神秘莫测的狐灵,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只可惜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我手里的钱已经见底,而青木川还是遥遥无期,也不知还需要几天的路程,我只得不断的穿梭于大山之中,但让我苦闷的是,最近的三日内,我竟然连找水源都是个难事,更别说什么山果了,
    直到第五日,我从另一座山峰上下來,终于看到远处的山丘上长着绿色的植被,要知道能看到绿色植被的地方,就一定有水源了,我心里激动万分,连忙向前赶路,
    來到一带较为平坦些的山丘上面,据我多日的经历來看,前面不远一定就是一个村庄了,因为在这片山林内,我看到了人类的足迹,以及一些野兽的足迹,有人生活的山脉里,就一定会有一些依附存在的野兽,这想必就是天地万物相生相克之道吧,
    咦,溪水声,
    我登时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远处传來的声响,似乎前面不远处,正是有一条细小的溪流在潺潺流淌,我忍不住咧嘴一笑,可是这么一笑,干裂的嘴唇不免一疼,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慌忙大步向水源处疾驰,
    “扑通~~~~哗~~~~”
    由于赶路急切,我竟然未注意到脚下的捕猎陷阱,悬空一踏,整个身子应声摔了进去,而上面铺盖的干树叶以及碎草叶哗啦啦地洒落下來,伴随着尘土淋得我一身狼狈,当然这个并非重点,重点的是这下可是把我摔得不轻,愣是窝在凹角内睁着一双大眼憋了半天,
    “哎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憋屈地大骂道:“恁娘的,这是哪个混蛋挖的陷阱啊。”
    第三十六章欠债
    双臂艰难地支撑着地面,双脚使劲瞪着边槽,全身猛地用力,终于爬上地面,我顿时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家伙给我折腾的,足有大半天的工夫,眼看都已临近傍晚时分,真是难以想象若是留在陷阱内过夜该是多么憋屈的事啊,
    此时肚子里饥渴难耐,再加上全身四肢皆是轻重小伤,我觉得我现在简直狼狈到了极点,哪还有当初那点神采,
    “嗯。”我精神一震,莫名地闻到空气中飘荡着一丝丝香甜味道,很是诱人,我咂了咂嘴巴,几乎可以肯定道:“是烤地瓜的味道。”
    也不知哪來的气力,我一尥蹶子站起身來,快步向香味的源头赶去,
    夕阳渐渐斜下,夜晚悄然降临,此地的景色以及空气的气息皆是分外的祥和与宁静,不过其中或多或少还夹杂着一丝异常干燥的意味,像是许久沒有下过雨的样子,
    远处的一条山泉小溪旁,升腾着一缕淡淡的袅烟,一个人影正斜靠在袅烟旁的一颗老树干上闲坐着,由于天色渐渐昏暗,我看不清他是何模样,但我可以确定他身前正在烤着地瓜,嘿嘿,
    我郑重地整了整衣衫,然后大步走上前,视线先是落在袅烟以及一旁的木瓢上,木瓢内还盛着满满的一瓢山泉水,而这边的袅烟以及接近熄灭,看來我來的正是时候,不敢懈怠,我立刻抱拳一礼,恭敬道:“这位,咦,是是,是你。”
    此人竟然是在回龙谷土地庙所遇到的怪老头,这个着实让我震惊不已,沒想到他竟然和我同路,
    老头儿仰头瞧见我,脸色一喜,笑道:“小娃娃,我算准了你会走这里经过,所以我特意在此地等等你,呵呵。”
    “等,等等我。”我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老头儿一番,他这身子骨竟然跑的我还快,想想也是,他上次运用的瞬移神通足可见他乃是一位隐世高人,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嘿嘿笑道:“谢谢您老还惦记着我,只是不知老前辈意欲何往。”
    若是此时此刻我还明白儿着叫人家老头儿,那我可真是笨的沒救了,
    老头儿摆手打趣道:“我老人家最容易相处了,随便哪里都可以去,不过,首先得有吃的才行。”
    我心里一阵苦笑,最不容易相处才对,动不动就抢人家衣服敲诈人家钱财,还最容易,但我现在实在是饿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头儿面前的篝火,马上我又想到一点,这次可不能再中老头儿的圈套,一定要事先说清楚才行,想了想,我嘿嘿笑道:“老前辈,您这里面烤的是地瓜哈。”
    老头儿笑眯眯地点头道:“不错,这么会儿大概也熟透了吧,小娃娃,你想吃么,想吃尽管吃,我们再次相遇也算是机缘造化,说不定日后还会遇到呢,呵呵。”
    我猛地吞了吞口水,虽然急不可耐,但我还是强压着内心的冲动,小心着问道:“老前辈,您这地瓜,多少钱。”
    问过之后我又后悔了,现在身无分文,若是老头儿再次要钱,我可真是沒钱给了,
    哪知老头儿笑的更开心了:“小娃娃学聪明了啊,放心吧,我老人家最好说话了,这两个地瓜就随便给十块钱吧,不过沒钱不要紧,先赊着也成,等你有了再给我老人家也就是了,呵呵。”
    “啊。”我大睁着俩眼,呆呆地叫道:“就俩地瓜,要十块钱。”
    为防止老头儿讹诈,我连忙向后退了退,生怕再被沾着哪,又是一大笔钱啊,
    老头儿倒是闲心雅致地笑道:“很贵么,要知道我这两个地瓜若是拿到集市上卖,就是五十块也有人买信不信,小娃娃,你看那远处的村子,如果你认为能化到吃的尽管去就是,唉,我可是看在咱们再次重逢的份上给你的优待呢,去吧去吧,想吃免费的自个去找。”
    我顺着老头儿所指,果然看到山丘下有一山村,但老头儿怎么就料定山村内连吃的都沒有呢,我不信,只要有人住的地方,还多少沒有点吃的,
    不过我的确快饿昏了,就是走到那个山村的气力都所剩不多,再说老头儿这两个地瓜也可以先赊着,还是先吃了再说,十块钱,以后有了还他就是,
    如此,我郑重地点头道:“老前辈,您的地瓜我要了,不过空口无凭,您不用写个赊欠的字据吗。”
    老头儿一听,立刻乐呵呵地摆手道:“不用不用,你这小娃娃,我不是早说过了么,我老人家是最好说话的,再说我相信你不会言而无信的,呵呵。”
    我心下一喜,忙扒开地瓜,不管三五六七八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啃了起來,但很快我停了下來,只因我吃的太急,一下给噎住了,直起脖子翻了翻白眼,慌忙抓起一旁的水瓢,急急地说了句:“喝口水送送。”
    正当我努力将其咽下时,老头儿不慌不忙地笑道:“喝吧喝吧,这一瓢水也是为你准备的,不过就是稍微贵了点,二十块钱一瓢,你也可以先赊欠,想喝多少随便喝吧。”
    “噗~~~”
    我刚刚喝下一大口水顿时忍不住喷了出來,差点给我呛到气管里去,再次看向老头儿,我只觉看到了一尊瘟神,又看了看手中仅剩下不到一半的一瓢水,我只觉我是天下最憋屈的人,俩地瓜十块也就算了,一瓢水二十块,这这,我猛地站起身指着老头儿大叫道:“臭老头子,地瓜的钱我已经忍你了,但这水你明明是在那小溪中舀上來的,居然要二十块,你敲诈啊。”
    老头儿懒洋洋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小溪,然后笑眯眯地道:“那你为什么不去那里取水,反而要喝我老人家辛苦舀上來的水呢,再说现在你已经喝了,可是又欠我老人家二十块,加起來就是三十块喽,呵呵。”
    “我我。”我一手抓着地瓜,一手持水瓢,还真是百口莫辩了,嘿,又被这个臭老头儿狠狠的阴了一回,气不过,我愤愤地端起水瓢大灌一口,道:“反正都欠了这么多钱,喝就喝,哼。”
    一口喝下去,生怕漏掉几滴,这可是二十块买的啊,
    俩地瓜和一瓢水下肚,我感觉快被撑死了,当然,肚子里大部分是被气饱的,见我吃好,老头儿缓缓站起身,先是伸了个懒腰,而后笑呵呵地道:“记住法财侣地,沒有钱财维持生计,你哪还有小命去修大道啊,记住你还欠我三十块钱,等你有了就得还我哟。”
    “我。”我此时已经头皮发麻,好像欠了一条命似的,唉,我点了点头,道:“我茅山弟子,言而有信,说还你就一定会还你的,臭老头子。”
    最后一句自是我极小声说出來的,连我自己都听不太清,但老头儿顿时吹胡子瞪眼道:“什么臭老头子,臭小子,再敢偷偷的骂我老人家,我可是会加利息的哟。”
    “啊,还有利息。”我像是吃了个大苦瓜,吃不下又吐不出,赶忙苦涩地求饶道:“老前辈,您老人家就高抬贵手别跟晚辈一般计较啊。”
    老头儿闻听此言才算微微缓和下來,并点头道:“嗯,我老人家最好说话了,这个账先记着,三十块钱哟,我先去前面等你,等你有了钱还我,走喽~~~”
    月夜下,我怔怔地看着老头儿远远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里,我才茫然回过神,猛地拍了一记大腿:“这算什么事儿啊。”
    气呼呼地下了山丘,來到这个不大也不算小的村子边缘,虽说刚刚吃了点东西,但我连番赶路已经累得不行,又在捕猎陷阱里折腾个半死,现在我只想找户人家借宿一宿,明早再赶路,
    但奇怪的是,天黑也沒多久,怎么家家户户都不点灯呢,奇怪的并非点灯一事,而是有些人家也开着院门,堂屋门也开着,但就是屋子里沒有亮光,我摇头苦笑道:“都是过穷日子的人啊,唉,连点灯都怕费油。”
    村子里沒有狗叫声,这个也让我有些诧异,一般靠着山脉的山村不都养着狗看家的吗,也是为了警觉所用,有个野兽啥的进了村子不至于猝不及防,但村子里确实沒有,
    但有一种声音却是让我错愕不已,看似宁静祥和的小山村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哭声呢,妇女的哭声、老人的哭声、小孩子的哇哇叫声,都让我不由得心头一紧,却是不知他们这是为了什么,
    我敲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门口迎上來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先是诧异地问了我是从哪里來的干什么的,我据实相告,中年男人也略微介绍了一下他们这个村子以及他们这个家,原來这个村子叫羊驼村,倒不是因为他们村子的人姓羊的多,而是因为山势而命名,四周的山丘皆如羊驼状,且多数如此,所以这个村子的老祖先也就随口叫了个羊驼村,
    第三十七章羊半仙儿
    羊驼村人家上百户,要说小也不算小了,不过其中有二十几家住在西南角的山脚下,剩下的也就都在这个村子里了,村子里姓羊的倒是不多,只有几家,其他的有姓洪的也有姓马的,而这一家人则姓马,中年男人名叫马顺宏,
    马顺宏站在门口和我调侃了两句,他很健谈,但话语里却是透着一股子苦涩味道,他家里有妻子和年迈的老父亲,也有一个儿子,不过儿子当兵之后就很少回來,一家几口人只得眼巴巴地期盼着儿子寄回來的家书,
    话说到一半,马顺宏邀请我进屋说,并言称今晚可以在他家休息一宿,
    走进堂屋我才发现,并非他们家沒有点灯,而是灯芯挑的很低很低,火苗一点点,整个屋子里昏昏沉沉的看不清楚,不过马顺宏家的晚饭我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只是,这未免让人心里有些酸酸的,
    堂屋内摆放着一个非常破旧的八仙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年人坐在北边正位,老人家瘦小的身子骨很是单薄,不过眼神还有些神采,在马顺宏介绍过我的身份,老人家张开嘴朝我呵呵一笑,而对面是一个身着浅绿色粗布衣衫的中年女人,头发虽然梳理得很整洁,但明显可以看到她头上的污垢很重,像是许久沒有洗过头了,这是马顺宏的妻子,见我进來,忙起身为我找木凳坐,
    这是一个温馨合顺的家庭,让我心里酸酸的,乃是他们此刻所吃的饭菜,三个菜,只有一个菜能看到青叶,其他两个是白色的菜根儿,这种菜我也吃过,乃是长在山上的一种野地菜,当初师父以及卜一缺一路同行,沒少吃这玩意儿,这是实在沒东西可吃的情况下才会选择的吃食,因为吃起來并不美味,反而有些涩还有些苦味,
    一个小框框里,是几个黑瘦的窝窝头,另外是一个小汤罐里,是清可见底的粥水了,几粒可以数清数量的米粒,半沉半漂在里面,这,这一切都说明一个问題,日子只能是苦捱下去,如此贫寒的家庭,还是我第一次遇到,我只能说,太苦了,
    马顺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打荒三年了,能吃的不能种,能种的,也收不成,唉。”
    我恍然醒悟,并指着外面传來的哭声,道:“马大哥,难道,这里的村民都是因为沒有吃食才这样的吗。”
    马顺宏闻言,见怪不怪地叹了一声,道:“过不下去了,小孩子都吃不饱,更别说大人,就是手里有俩钱儿的,这前后几十里都沒个集镇,也沒处买去啊。”
    就在这时,马顺宏的老父亲苦笑着插话道:“从沒见过的连年大旱,过了这个年,就是三年喽。”
    听到这里我忽然有些错愕,因为我想起了山丘上怪老头儿的话,他说我即便进得村子,也未必能找到吃食,现在还真的应验了,这个怪老头儿,他根本就沒进村,怎么就知道这里的人吃不上饭呢,
    关于这个怪老头的身份我还是一无所知,就连他來自哪里都不清楚,我只是知道,他的一身修行深不可测,而且脾气古怪,可以说我所见过的人中,最老奸巨猾的老人精,还有就是,他为什么会在土地庙救了我,而且,在此地还能遇到他,他这是要去哪里,难道他也是要去川北一带,难道这两次相遇都是机缘造化,还是冥冥中有着什么定论,
    我不得而知,
    但日后若是有缘再遇到他,一定得加倍小心,不然指不定哪天又稀里糊涂的欠了一屁股债呢,
    略微失神,我忙问道:“马大哥,难道你们这里近三年來都未曾下过雨,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马顺宏刚欲开口,一旁的老父亲突然兴致不减地插话道:“这话可不敢出去说,不敢出去说啊,有人和山里的妖精结了亲家,现在就连老天爷都不管这块地儿喽,不管喽。”
    或许是看到我一脸不解的表情,马顺宏摇头苦笑道:“这是羊半仙儿的话,现在此事也都被大家认定了这么回事,但具体是什么原因,谁也不知道,呵呵~~~”
    原來马顺宏所说的羊半仙儿,乃是村东头的一户人家,本姓羊,大名叫羊千人,据说羊千人祖上在哪旮旯子里找到一本破书,当时谁家里能出个认字儿的也了不得了,只可惜羊千人老祖宗一辈儿都是黑着眼儿摸瞎,一个不识一个,
    但是到了羊千人这一代,也不知是祖上冒青烟了还是抱着神仙脚了,羊千人却能识得那本破书,并在家整天写写画画的,捣鼓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而且,隔不久后,竟能给左邻右舍的管管“闲事”,也就是谁家招了脏东西,谁家的老人死了,就请羊千人去瞅瞅,看看,还别说,羊千人真沒让村民们失望过,一说一个准儿,一断一个着儿,
    如此,羊千人的名头逐渐传开了,大家也慢慢的改称羊千人为羊半仙儿,所谓半仙儿,在古代就是指算命测字的大先生,传说有半仙之体,掐指一算便能知过去未來,观阴阳,断吉凶,都可被尊称为半仙儿,
    而马顺宏老父亲刚刚提到的有人和妖精结亲家的事,据马顺宏所说,就是羊半仙儿指出來的,也就是一个月前,羊半仙儿一大早起床,说是哪位老神仙给他托梦,交代了羊驼村连年大旱的原委,竟是有一头水牛精住在一位姓洪人家的家里,不走了,要知道水牛精无非就是以水为食,而羊驼村的水源都被那头水牛精喝了个精光,就是天上掉下來的,也照喝不误,如此天长日久,羊驼村也就连番大旱,滴雨不下,
    所谓的结亲家,也是一种戏称而已,羊半仙儿所说,水牛精是姓洪人家上山捕猎时招惹回家的,住下就沒走,当然姓洪人家自是不知,直到一家人接连有人生病去世,又逢到连年大旱,这才想起了让羊半仙儿瞅瞅,羊半仙儿正巧也得到了老神仙的旨意,到姓洪人家一瞅,可不就是一头水牛精倦伏在姓洪人家的厨房里,羊半仙儿找出问題的根源,并让当时仅剩唯一的一个洪家人,也是洪家的后人,小伙子叫洪更庆,先住在外面三天,羊半仙儿便使用了什么道道,说是将这头水牛精送走,不然羊驼村以后甭想有雨下了,
    三日后,羊半仙儿兴高采烈地宣称,水牛精已经被送走了,这下倒是该下雨喽,可惜,过了这么一个月,羊驼村还是滴雨未见,羊半仙儿据说管了那个事儿后就很少出家门口,整天待在家里,村民们又传道,说是洪更庆家和山里的妖精结亲家了,妖精想把女儿许配给年轻的小伙子洪更庆,至此,惹怒了老天爷,又重新降罪羊驼村,不再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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