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轻轻揉着怨鸟,对方似乎也舒服的抬了抬脖子。
    然后,一只黑色的,与怨鸟差不多大的黑色凤鸟在空中凝出,兴奋的上去蹭了蹭心上人,除去一灰一黑,这两只鸟大小相似,怎么看怎么般配。
    但这只是姬夷召一相情愿的想法。
    因为阿丹在看到他之后,瞬间吓的羽毛都竖了起来,转身拼命大叫着往外飞。
    “你叫破喉咙也没用!”黑鸟大怒,冲上去猛然将灰鸟从空中撞下,并粗暴地把它的头按在铺满凤凰花的地面,阿丹拼命挣扎,宁死不屈服,黑鸟毫不留情,提枪就要上阵。
    灰鸟拿翅膀护着身体,在地上左右翻滚,黑鸟冷哼一声,身子压下去,激的无处可逃的灰鸟一声哀嚎。
    “要不要这么粗暴……”一只黑蛇用尾巴遮住眼睛,但却小心的留下一条缝。
    黑鸟转过眼睛,冷冷道:“一条蠢蛇哪里会懂雄鸟的痛。”
    tmd孔雀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发情的鸟类那欲火焚身的时候有多难熬,一到时间雄鸟那东西的体积会增大几百倍,放着现成的男人不用,难道他要像松鸡那样找团泥巴解决么?
    他现在绝对相信孔雀对他父亲是真爱。
    据大鹏还有周围的妖说,孔雀每每发情都会去找山君,但十次有九次会被轰成土鸡回来,然后找团泥巴找树叶自己解决……
    姬夷召还疑惑地问你们难道看到过?
    大鹏的回答是单身鸟都这么干,还好心的劝他改嫁……
    这时,阿丹找准他一个失神的机会,猛然从他翅膀下窜出,黑鸟冷哼一声,继续追上去。
    “为何豢丹不允呢?”大白老鼠在一边疑惑。
    “肯定不允许。”黑蛇悄悄说,“豢丹努力表示人太多,他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想来是他觉得自己和大王上床算的上是出轨,不过大王说他不介意……”
    “真是可怜……”联想到现在局势,老鼠感慨,“和自己老婆都这样,难怪大王整天盼着打上天庭了。”
    ☆、第97章 战起
    天空落下雪花,商君安静的站在一树白梅下,白色皮裘抵挡了寒风,长发束起,神情微有寂寥。
    他已经不再是孩子。
    风姿疏朗神秀,气度雍容,只是眉宇轻皱,仿佛总在犹豫烦恼,比是任性妄为夏桀,他是一个极为合格的君王,如今的他,年过而立,所治河山万里,四方拜服,勤于政事,减轻征赋,鼓励农耕,有人将他比之尧舜,但只有他自己知晓相差之远,不可以里而记。
    “父王。”一名裹在黑熊皮里的俊秀小孩大步走来,“伊尹说下雪之后,明年的春耕就有希望了是吗?”
    商君俯身将小童抱起,这是他的长子微降,虽只有五岁,但自小聪慧,很得他喜爱。
    “雪太小了。”商君仰望天空,“差的太多,太远。”
    “为什么一直不下雨呢?”微降抬头看着天空,“您说过,河里的水变成云,云又变成雨,可是现在河里的水都没有了,那云又去了哪里?”
    “不知。”商君有点遗憾,“当时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不记得后边是什么。”
    “就像父王每晚给微降讲的那样?”他微微侧着头,“微降一定会听父王讲完再睡。”
    “不必如此。”商君揉揉他的头发,“你还太小,家国大事,有父王在。”
    “我是将来的国君,一定要比父亲做的更好。”微降努力摆出严肃的模样,“所以,父王你晚上可以多给我讲几个故事。”
    “小孩子要早点睡,而且,”商君低声一笑,“有些故事是我的,不能讲给其它人啊。”
    “父王?”微降不解的歪歪头,“再过一个月,就是春祭了,伊尹说要在桑林山设祭坛,可是那里那么高,怎么建啊?”
    “总是要建的,如今百姓困苦,此役虽苦,但到底有口饭吃,好过卖儿弃女,易子而食。”商汤微微摇头,“到时吾会领重臣们叩拜苍天,祭祀求雨,望苍天垂帘,了结这天下大难。”
    微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又很疑惑:“可是伊尹说,国库也没有多少粮食了。”
    商君神色一暗:“回去吧。”
    天无十日,却如此大旱,天界不回不应,商君心中明白,此次大祸,十有八九,是兄长姬夷召所为,这世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兄长的厉害,如今的他自然知晓当年所有因果,但七年七去夷山,却遍寻不得而入。
    传言妖王凤皇以无上阵法封锁夷山,不让天下诸妖再出,想来也是为了绝了他的念想。
    兄长啊,你到底要如何呢,仇以报,债以了,害你之人皆已不在世上,苍生何辜。
    高台虽难,但人力踊跃,一月之期一到,桑林山已经架好祭台,时日一到,商君就帅朝中重臣二百余人上山祭拜,每人皆献上三牲口六畜,以求苍天济以苍生雨露甘霖。
    只是仪式虽大,但此后两月,依然无一滴雨水落下。
    商君命史官占卜,史官以神龟之甲耗时数日,才禀上曰:“中宫西移,勾陈大盛,紫薇入本宫,却是妖星压运,人气佚亡之象。”
    “如何弥补我族气运??”商汤眉心轻蹙,这此年,他已经这此上耗费了太多心力。
    “人牲。”史官迟疑了一下,方才回答。
    人牲就是以活人架上柴垛,用以感动鬼神。
    “人牲?”商汤说,“我为求雨而救天下百姓,如今若为救民而杀民,又与夏桀有何区别?”
    “这如何相同?”史官小心道,“虽然杀数人,但奴隶之数难以计数,些许贱民,可救天下,又有何不可?”
    “非以你为祭祀,你自大方。”商汤微微一笑,道,“若以奴隶祭天,岂非将上天看的轻了?”
    “那……”史官心中一紧,“要以何人祭祀才算庄重?”
    商汤凝视着他,淡淡道:“我。”
    那日,商汤沐浴戒斋,命左右架起柴垛,走上柴架,群臣拼命劝阻,他也只是说:“我为王经年,却让天下遭此大难,我一人之罪,不可累及万民;若万民有罪,也有我一人承担。不能我一人无德,祸殃百姓万民。”
    说完,点燃柴火。
    当火苗窜起之时,呛人的烟雾随之而来,商汤却一点也不惊恐。
    天界费心扶起自己为王,如何会轻易让自己死去。
    而且,就算真的死去,也并不是坏事,或许可以让兄长回念一点兄弟情谊,止了这天下大难。
    就算兄长不会因此心软,至少,他也可以感觉到兄长当年的感受。
    这样,他也许就会明白,是什么,把哥哥变成那个样子。
    只是他的想法一点没错,在火苗还不曾烧到他衣角之时,一场大雨瓢泼而下。
    群臣欢呼叩首,大呼帝君仁德。
    雷霆轰鸣,自九天而落下,将他眼前山谷劈开一条巨大沟壑,震动之中,商汤仰头看天,却见天空是一巨大旋转太极光柱,直直落下,降于他身。
    那一瞬间,天地清明。
    千里之外,姬夷召化为人形,理了理并没有乱的衣角,看向北方。
    他从那个方向,感觉到一阵熟悉的馨香。
    这种香味他没闻过,但在脑中那属于凤凰的记忆却清晰的告诉他,那是麒麟血的味道。
    一千二百余年,他们的血液居然还是如此美丽芬芳。
    不愧是仁兽。
    他一声轻鸣,其声清脆,直上九霄,震动世间。
    天上地下,所有禽鸟之属仿佛受到了震击,纷纷向北方飞去,更有数只灵性大鸟,眸中渐渐清明,它们的眼睛所映之情景,一点不少的被千里之外的凤凰之王获取,凤鸟为百禽之首,天然就可控制万鸟。
    很快,空中的鸟儿看到桑林山上的景象,自然也被姬夷召看到。
    一位王者高立山颠,其神宁,其气清,其魄明,巨大太极光速悬转着将他笼罩,仿佛从天界下凡的神人。
    姬夷召一时神情微有恍惚,仿佛看到当年一个软软的小孩,在他身上爬上爬下,扯着他长发翻滚,糯糯地唤他哥哥。
    当年轻狂少年,藐天下英豪,如今物人两皆非,前尘历历,往事难追。
    微微摇头,他伸手弹出一支黑羽,在空中响起一声轻鸣。
    瞬间,整个夷山山脉,无数鸟兽高呼回应,高低激昂,宛若战歌。
    “传凤凰令,十方之界尽出,我辈当一灭其主,解我妖族千年沉枷,点兵,起将!”
    ☆、第98章 再回故地
    夷山,大鹏非常迷信的翻着黄历。
    “别这么封建迷信好不好。”姬夷召揉着怀里的大鸟,不时捏捏蹭蹭,对方也温柔的回应,让他心情非常不错。
    “黄帝参天星而定历法,有其天道所在,是称黄历,有时却有凶吉之应。”大鹏很能接受新思想。
    “天上星辰自有其行,哪是人能干涉。”姬夷召嗤之以鼻。
    “这却不然。”大鹏觉得要让侄儿知道敬畏天地才好,于是举例,“比如你那王不见王之命,就是一例。”
    “王不见王之命,”姬夷召好奇地看着大鹏鸟,问。
    “您有两个命格,一是勾陈妖星,兴我妖族之命,就是生蛋日。”大鹏在算出兵日子时和倒儿细细解释,“还有一个就是荧惑守心,即王不见王,那是你的破蛋日……”
    姬夷召皱眉,有点不爽的捏怀里的灰鸟:“男人怎么会生蛋……”
    灰鸟安慰的用翅膀拍拍他。
    “你说姬惠?”大鹏想了想,答道,“当时孔雀想要强留下他,谁知他强行挖腹取卵,声称再乱来就把蛋打了,孔雀当时被吓的魂飞魄散,就任他离去。”
    “按你破蛋的那天计算,正是荧惑逆行,侵入心宿之时,荧惑又为火之精,南方星主之子,你是南荒山君的儿子,生辰又正逢其时,便是最蠢的星官,也可测出你生命格不祥。”大鹏当然不蠢。
    “心宿向来是帝王命星,荧惑妖星一在帝王之侧,就是荧惑守心之相,是为大凶。”大鹏伸爪子数,“看看吧,你遇到的帝王,第一个是上任夏王,你非常厉害的十三岁就把他解决了。”
    “……”姬夷召无语,这也算?
    “再比如前任商君,你去商地,他是不是死在你面前?”
    “……”那个是姬幽做的,他只是去打了个照面!
    “还有东君豢丹,山君姬惠,西君禺熊……”
    “够了!”姬夷召把怀里的鸟儿几乎揉成一团橡皮,“照你这么说,我只要再去见商王子乙,他就会直接死了我们也不用发兵了是不是?”
    大鹏想了想,认真道:“可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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