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浩神色一黯,轻轻拍了拍施保的后背是以安慰。
    哭泣陡然停止,施保缓缓抬起头,一脸惊愕的看着刘宇浩的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这么说吧,刘宇浩刚才那句话是施保这些年的夙愿,是他最想达成的理想。
    刘宇浩笑道:“施老哥,你应该知道任何疾病,都是在人体内有瘀血的情况下生成的,而脾正具备了生成气血和运送气血两大功效。只要把脾养好了,就可以百病不生,即使有病也会很快痊愈。”
    “可,可傻姑的脾并没有问题啊?”施保听的满头雾水。
    刘宇浩解释道:“脾是人体内的‘定海神针’,在中医的理论中,脾的功能非常巨大,被称为是气血生化之源,通过饮食健脾,增强人体的气血的确是不错的方法。”
    “刘先生,您的意思是说我女儿现在的病症是因为脾脏功能的缺失造成?”
    施保总算明白刘宇浩话中的意思了,继续追问。
    刘宇浩点点头,道:“老哥,你就先按照我开的那个方子给施萍小姐吃半个月,等半个月以后如果见成效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治好她的病。”
    其实刘宇浩也可以用异能为施萍治病,可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倒不是他不愿意帮助施保,而是他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再装神弄鬼故作玄虚,既然傻姑的病有的治,还是以常规手法治疗更合适。
    而且,在刘宇浩的潜意识里,他不想再随便把自己的异能用在自己家人以外的地方。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脾经功效巨大,穴位也非常多,刘宇浩又亲自示范教会了施保怎么按摩推拿位于足大拇指的内侧隐白穴,以及位于第一跖骨小头前缘,赤白肉际处的公孙穴等等脾经的方法后,开出一张一千万的现金支票。
    “施老哥,半个月以后我会再来的。”刘宇浩笑着说道。
    第1190章 九窍塞
    刘宇浩最终还是拒绝了施保要将“遇贵人”送给他的提议。
    无他,咱哥们不在乎那点钱,再说了,刘宇浩实在不想和施保扯上什么关系,尤其是施保还在背地里干着非法的勾当。
    救人的做法是出于公德心,可与一个“犯罪分子”之间存在着不清不楚的交易,那可不是刘宇浩所愿。
    这是刘宇浩做人的底线,不容逾越!
    “刘哥,把姚四儿留在那,你就不怕他跑了?”
    回去的路上没有姚四儿那个令人厌恶的家伙随行,藤轶显然兴致很高,一路上都忍不住哼着小曲,面带笑容。
    刘宇浩淡淡一笑,道:“他想跑?能往哪跑?”
    藤轶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所以没有看到刘宇浩嘴角的冷笑,担忧道:“我和施诚接触了一会,那个人忒老实,恐怕不是姚四儿的对手。”
    刘宇浩这次是真乐了,摆弄着手里的玉跪人说道:“施诚的确老实巴交,可他那个堂哥不是省油的灯呀,别看施保腿瘸了,可他要是想对付姚四儿,十个姚四儿也不是他的对手。”
    施保恐怕再想不到,刘宇浩竟对他做出如此高的评价。
    藤轶点点头,觉得刘宇浩的话有理,打趣道:“古代人也真是想不开,什么东西不好弄,非要死了以后还搞这么一大堆烂也烂不了的玉器陪葬,结果落了个被人挖坟掘墓。”
    “你懂啥,玉文化对人类宗教信仰的影响可以说是图腾崇拜文化的延伸,绝对不是你小子想象的那么简单。”
    刘宇浩无奈摇摇头,瞪了藤轶一眼。
    古人对玉的理解,首先是从古代人对自然、天地、环境的神奇力量的不可捉摸到作为神来顶礼膜拜,进而转变为宗教观念的。
    在原始社会,由人的死亡及丧葬开始,逐渐产生了万物有灵的思想。最终导致了原始宗教的诞生。其最早的表现形式是图腾崇拜;另一种原始的表现表达式就是巫术,后来逐渐演化成一种礼制。
    当各种宗教在我国形成的时候,无论是道教、儒教、还是佛教,都认为神灵的玉会给人以智慧和力量,使人平安地度过一生,所以在玉器中出现了避邪、镇宅、护身等功用的独特文化景观。
    藤轶讪讪一笑,撇嘴道:“那倒是,没得怕拉屎就不吃东西,是不是这个道理?”
    “呃哪跟哪呀,乱说!”
    刘宇浩顿时满头黑线,苦笑道:“古人云:‘玉入其国则为国之重器,玉入其家则为传世之宝,正气内存,邪不可干’,其要表达的意思是家中拥有美玉,邪气不可入侵,而身上佩带一块美玉,便会增添一份自然力量。”
    早在八千年前古人就已经有了这种特殊的葬玉习俗。
    据刘宇浩上学时的记忆,现在位于内蒙古的兴隆洼遗址,便是古代玉器最早的文化遗存,正是在这里,专家发现了出土年代最早的葬玉。
    古人认为,玉器是大自然馈赠的宝物,它凝结了天地的精华,把玉片覆盖在人体的不同部位便可以追求死后的尸身不朽,在佩玉之风盛行的汉代,古人赋予了玉器另一种特殊的功能。
    今天,在潘家园的那些经营古玉店的里,人们会选购一件玉器佩挂在身上,或许他们有的是出于装饰的喜好,有的是为了寓意吉祥,但还有一些人,他们佩戴玉器的目的却是基于一种驱灾辟邪的心理暗示。
    在玉文化的传统中,驱灾避邪的理念非常奇特,而它的渊源,则是来自于汉代先人一种独特的玉器风尚。
    刘宇浩拿出几件小巧玲珑的古玉,道:“汉代的先民在道家思想的影响下,认为天然的玉石凝结了天地的精华,人死后,只要把玉器覆盖在尸体的表面,便可以保佑尸身不朽,灵魂升天。”
    就是在这样的信仰下,汉代玉衣才会应运而生,人们用人体做模型,把上千块玉片连缀起来,做成玉制的衣服套在死者的身上。在这样周详而严密的防护下,他们坚信,即使是在令人畏惧的地下世界,依然可以享受生前的荣华富贵。
    而这种玉能使人不朽的理念,逐渐地便赋予玉器驱灾避邪的内涵,它的影响也一直延续到了今天。如果说玉的祭礼、镇宅功能是古代先民图腾崇拜的结果;那么,避邪、护身功能可能就是心理作用了。
    因佩玉而免遭意外之祸,这可能纯粹出于偶然,也可能确有心理因素在起作用,但无论如何,玉可以保平安作为一种信念,起码反映了人类共同的愿望。
    所以,在古代人的心目中,玉是无可不为的神,玉文化逐步发展为一种宗教文化,自古至今,玉一直为世人所钟爱也就不难想象了。
    这些理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明白,而且,就算刘宇浩肯下那个功夫说,藤轶也未必能听得明白。
    进城以后堵车的次数明显增多,藤轶这才有时间忙里偷闲打量刘宇浩手上的另外几件玉件,“咦,刘哥,这些是干什么用的?”
    “考考你的眼力,自己猜一下。”
    刘宇浩哈哈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少有的诙谐。
    藤轶挠挠头,摆弄那几个玉件半晌才猛地一拍脑门,指着一件蝉状玉件恍然道:“这个是玉含,那这个就应该是玉握,这几个刘哥你先告诉我,刚才我猜的对不对。”
    顾名思义,所谓玉含当然是古代宦官之家在亲人死了之后,塞入死者口中的蝉形玉石,成语中所说的“蝉形玉含”是表达古人盼望亲人能早获重生的愿望。
    蝉的羽化代表了重生的意味,和曾经去过的公母山类似,母山有着一线天似的缝,走过去人会得到重生,曾经的是非非一笔勾销。
    而玉握的用途则要广泛的多,不仅仅局限于葬器。握是手掌的运动器材,比如写字时手累了,在掌中捏个东西,活动一下筋骨。
    上世纪四十年代,延安大生产运动时,边区建了一座小炼铁厂,炼铁工人将炼出的一根小铁条送给了主席。主席就用它当镇纸,有时写字写累了,也将铁条当握使用。现在,那根铁条还在延安的纪念馆里陈列着,供人瞻仰。
    在汉代以前,握是很普遍的,最多见的是用玉制作的猪握,有身份的人生前使用,死后还要在手里捏两块玉,做成猪形,代表富有的意思。
    刘宇浩眉尖一挑,笑道:“行啊,连这物件都知道,看来你小子这些年没白跟我身边,倒是涨了不少见识。”
    藤轶嘿嘿憨笑,道:“王师傅有一次收了两件这种老货,正好我当时也在他身边,所以就认得,可其他的就没见过了。”
    “这九件小玉件叫九窍塞。”
    刘宇浩把那九件小玉件摆在汽车操作台上,笑着说道:“施保觉得一件玉跪人卖一千万赚多了,所以就把这九窍塞一起送给我了。”
    “什么是九窍塞?”
    藤轶大奇,忍不住把剩下那几件从未见过的玉件拿过来放到手里把玩。
    刘宇浩也不阻拦,笑道:“过去的墓葬中,如果墓主人家境丰厚不仅要在死者的口中放置精致的玉含,在手中放上精致的玉握,死者的五官也用专门的玉器堵住,甚至连生殖器都要用特制的玉罩盒加以保护,喏,就是你手上拿的那件。”
    古人认为,人体有九个部位可以与天地的精华交融,人死后,为了防止体内的精气外溢,便需要用九种玉器堵住这些出口,包括成对的眼塞、耳塞、鼻塞,另外还有口塞、肛门塞和生殖器罩盒。
    因为一共是九件,所以起名九窍塞。
    “我去!”
    藤轶大吃一惊,忙不迭把手里的玉匣丢出老远,顿时生出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但又不好意思跟刘宇浩发火,只得哭笑不得的拿出湿纸巾擦拭自己的手掌。
    “开什么玩笑,原来那玩意是给死人罩那东东用的,敢不敢再恶心点啊刘哥!”
    藤轶皱皱眉大声嚷嚷,他已经足足用了十几张湿纸巾,可不管他怎么擦还觉得手上有异味,脸也愁得如同苦瓜,连连叫苦不迭。
    “你拿之前又没问我,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刘宇浩促狭地笑了,两个大老爷们儿天天裹在一起委实是闲得发慌,不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日子真过不下去。
    藤轶果然不服,撇着子嘟嚷了一句,趁刘宇浩没注意冷不丁猛地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就冲了出去。
    “哎哟喂,还耍性格?”
    刘宇浩见前面已经是绿灯了又笑,刚要打趣身边的电话响了,这才作罢。
    挂断电话后,刘宇浩没了开玩笑的心思,忽然冒出一句,“去京西大饭店。”说完,刘宇浩也不解释,把身子向后靠了靠,尽量摆了一个能使自己舒服点的姿势。
    藤轶跟着刘宇浩已经有三年时间了,他当然在每当刘哥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是在考虑问题,所以也没打听为什么突然要去京西大饭店,而是做好自己的本份,调转车头直奔目的地而去。
    第1191章 抉择【一】
    京西大饭店一楼装饰的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一位戴着墨镜的男子坐在大厅一角不起眼的位置默默喝着咖啡。
    那男子看似神态悠闲,可如果此刻有人能掀开他的墨镜就能发现,其实男子早就急不可耐了,双眼不停的向门外张望着,似乎在焦急等待什么人。
    神秘男子倒是好整以暇,但却苦了在一旁暗中观察他的保安经理肖云贵,想要上前劝男子离开酒店,可又害怕男子身边的四个彪形大汉。
    真真叫个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最初京西大饭店以前是吴凌柏的产业,可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消息说吴凌柏死了。
    肖云贵只不过是个打工的,自然不知道事情背后发生了什么故事,也懒得去打听,但他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吃饱了撑的去打吴二少爷的主意,所谓的消息当然也是假的,不足以为信。
    可很快,肖云贵就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了,因为,京西大饭店一夜之间竟突然易主,现在成了周大少爷的私产,如果吴凌柏还活着,那纨绔肯吃这个哑巴亏么?
    不过,谁当老板都无所谓,反正大家是出来混饭吃的,谁当老板都跟自己没一毛钱的关系。
    所以肖云贵在感叹了几句吴凌柏是个短命鬼以后就不再考虑其他,只要周大少爷不炒他的鱿鱼,他就还要在这京西大饭店继续老老实实的干着自己的工作。
    今天肖云贵一上班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首先是纨绔大少周锡居然早上六点钟就已经赶到饭店召开了中层管理人员会议,随后饭店便进入了“非正常”状态,不但不再接受客人的预定,就算是先一天在饭店住宿的客人也被纷纷告知需要离开,而且周大少爷还对一些不愿意退房的客人给与了三倍房价的补偿。
    当然,能在京西大饭店住宿的主有几个缺钱花?大家之所以捏着鼻子妥协无非是惹不起周大少罢了。
    忙了一大早晨,肖云贵总算捞到休息的空闲,刚准备喝点小茶眯瞪一会,谁曾想门口的保安慌慌张张跑进来告诉自己,大厅里又来了个不长眼的。
    这还了得!
    肖云贵顿时火冒三丈,当即就要带人去看看究竟是谁这么不开眼要倒撸周大少爷的毛,可走近一看,肖云贵却生怯了,人家带的那四个彪形大汉一看就是能打的主,一个个满脸横肉,眼睛里都冒着嘶嘶寒气。
    在京西大饭店干的久了,肖云贵也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只要瞥一眼就能从客人的打扮、气度、举止上看出个七七八八。
    大厅里那男子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主,这样的人能是他一个打工仔可以惹得起的么?
    但总让他坐在那也不行呀,万一坏了周大少爷的事,老板那头怪罪下来怎么办?
    肖云贵急的像热锅里的蚂蚁,他现在最希望看到的就是男子去总台预订房间或者酒店包厢,一旦那样的话,他才有借口让男子离开,否则,人家只是坐在大厅里,他还真不敢轻易去招惹人家。
    吱!的一声。
    藤轶一个干净利索的甩尾,刚好把悍马停在饭店门口,就连车门和门厅入口都丝毫不差。
    同时听到急刹车的还有肖云贵,本来肖经理就因为没办法解决大厅里的男子而头疼呢,这会又来个不开眼的,而且还搞那么大动静。
    这是要作死吗?
    顿时,肖云贵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张嘴就要大骂:“谁他”可当肖云贵看清楚了从车上下来的男子后,立刻拿牙齿死死咬住舌尖,这才让后面的话没有骂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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