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枪声刺激下,他们很快赶了过来,而且不用我说什么,他们仨一看我孤零零的站着就明白咋回事了。
    刘千手急着吼一句,“人呢?”
    我指着一处灌木丛说,“不知道被凶手用什么东西给拽进去了。”
    “妈的。”刘千手气的骂了句。“这次我们人多,杜兴带头,我们一同往里钻。”
    往里走了大约十几米吧,发现有个人躺在地上。这时候我们弦绷的紧紧的,虽然隔远看这人像屌警员,但我们没敢大意。不排除凶手假装充数的可能。
    杜兴和刘千手配合一把,杜兴举着枪掩护,刘千手拎个棍子弓着腰当先凑过去。
    看着刘千手摆手解除警报,我和另外那个警员也一同往那赶。
    短短几分钟,这屌警员身边变化可大了,我不知道凶手怎么想的,把他头发拽没不少,都谢顶了,他胸口上烂了一大片,血肉模糊的,而在他胸口上,被刀划了一个很大的十字架,当然这十字架往左偏。
    刘千手翻着屌警员的眼皮,还摁在脖颈上品了品脉搏,有些担忧的说,“这兄弟没死,但受伤不轻。”
    “那就好。”杜兴接话说,“刘千手,你拎个棍子晃来晃去让我眼烦,你先带着伤者去车里等着,我跟李峰他俩追击凶手去。”
    他说完还指了指屌警员身旁的一排脚印。这里地面有点软,没想到倒给我们提供方便。
    刘千手不墨迹,说了声好之后就一把扛起屌警员转身就走。
    杜兴当先,我俩紧随着他。我倒挺冷静,而另外那个警员,眼泪汪汪的,还嚷嚷着要报仇。能看出来,他跟屌警员的关系不一般。
    初步算,我们又走了二三十米,这距离乍一听没什么,可我们要跟踪足迹,还要趟灌木丛,走的挺费劲的。而且操蛋的是,最后地表硬了,足迹消失了。
    没了这个线索,我心里一下紧张好多,总觉得凶手又要展开攻击了。
    杜兴跟我们强调一个战术,我俩在他左右翼一定寸步不离。我们也按这个做的,但毫无征兆的,一阵阵嗤嗤声传来。
    这声音我很陌生,联系不到是什么工具能发出来的,但我能肯定,这是一种机关。
    杜兴喊着让我们小心,他还半蹲着身子,将双腿绷得紧紧的,只要遇到危险,他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我也想跟杜兴学,但问题是我根本不懂这里面的要领,别画虎不成反类犬,倒让自己反应慢半拍。
    我和那警员一直留意四周,我敢肯定我俩都没发现什么,真不知道杜兴那感官怎么那么强,他突然对我们喊了一嗓子小心,又一个虎扑向一旁卧倒。
    我压根没留意杜兴说的危险是什么,只知道他一倒下我就得学他,这样才能保命。
    我这么想对了,但那个警员就完蛋了,他还傻兮兮四下找危险呢。
    一个大木桩子,依我看少说一人来长,竖着对警员撞了过去,就好像有个无形的手在撞钟一样。
    只是撞钟发出来的是咚咚的声响,撞到他身上,发出的是咔吧咔吧的声音。
    我一听这声,心里一沉,甭说什么乐观了,这爷们肯定骨头没少折,他惨叫着被木桩子带出去好远,还一屁股坐在地上,耷拉个脑袋不知死活。
    我心里好想骂娘,有一种有劲使不出来的感觉。这么一来,我们这边又挂了一个人。
    凶手,好强悍!!!
    第十六章 夜搏(二)
    刚才凶手的一波攻击,我和杜兴是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
    杜兴身手好,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还帮忙拽我一把。我这时脑袋有点沉,总觉得刚才那场景跟演戏似的不那么真实。
    杜兴看了看坐着不知死活的警员,又瞧了瞧四周。他双眼直冒冷光,跟我说,“李峰,带着这兄弟赶紧走,我要跟这凶手单独会会。”
    我明白杜兴话里的意思,凶手的实力一再震撼我们,甚至连他都有些怕了,他把我支走,是变着法要保我一命。
    我打心里不想走,可话说回来,我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处?弄不好拖后腿了还得他分心照顾。
    杜兴看我有些犹豫,使劲推了我一下,吼了句走,随后独自向灌木丛钻去。
    我一狠心强行给自己下了决定,向那警员冲了过去。
    一般情况下,人要是摔倒或者被撞伤,千万不要冒然扶他拽他,不然很容易弄出岔子来。可现在我们在荒郊野外,我总不能让这警员坐在这里等救援吧。
    我让他尽量保持原来姿势再背起来,拿出最快速度往回赶。
    走了一会,前方灌木丛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把我吓得够呛,我心说是不是那凶手?他甩开杜兴过来追杀我俩了。
    我顾不上走路,把枪举起来,这时候举枪有点累,我身后还背着一个人呢。但我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心里全被紧张充斥了。
    在那人走出灌木丛露面的一刹那,我喝了一句别动。也亏得我手指头没打滑,来人是刘千手,不然我一枪走火,自己就得来个乌龙事件。
    刘千手被我吓得蹲了下身子,等他看清我边状况后,指着那警员这、这的说不出话来。
    我简要把刚才的经历说一下,“前边有陷阱,我们又有个兄弟伤了。”
    刘千手不接话,但他很重的呼吸声告诉我,他心里很难受。
    “走,一起回车里。”过了一小会,他又开口说道。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刘千手说走那我们就走。我俩一起赶到捷达车那儿,还把两个警员都放在车后座上。
    可这还没完,刘千手又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指着我说,“你走!”
    我愣住了,根本不懂刘千手啥意思,还问一嘴,“为啥?”
    刘千手说,“我刚打电话叫了支援,一会就能赶来,这次行动你参与的部分已经完了,现在赶紧带着伤员离开,什么也不要管,就是走!”
    他只强调让我走,却没提他自己。我也不笨,猜出来他想留下来跟杜兴一起跟凶手对抗。
    刘千手开不了枪,要往较真上说,我俩选一个走的话,也该是他走才对。
    我摇摇头,想跟他倔一把。但刘千手火气腾地一下上来了,扯着我往车座里塞,还拿话压我,“这是命令!”
    我特纠结,杜兴那边我刚刚放弃一次了,这次又要放弃刘千手,我总觉得自己有种不够意思甚至是当逃兵的感觉。
    但我被他连推带喝的弄到车里,他又一把将车门关上,再也不看我,扭头往灌木丛里钻。
    我愣了会神,又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现在的我,他妈的特想哭,我怕以后见不到刘千手和杜兴了。
    林子里传来枪声,这刺激的让我一下坐直了身子,他们交火了。
    这一刻,我不仅一点没急,还缓了缓神,将要哭想法完全压制住了,也真像刘千手说过那话一样,现在不是动感情的时候,冷静处理问题才最重要。
    我扭头看了看车后座上那两个警员,他俩脸都不是正常色。我吼了一嗓子给自己释放些压力,急忙打火开车。
    我现在确实有任务,就是最快时间找一家医院,保这两个兄弟一命。
    下山时最大的麻烦是山腰处的那一片树林,杜兴开车在里面钻来钻去的费了不少劲,我的车技根本不如他,但我一点也不惧,心说大不了把车门都刮坏,就算车前甚至车身都撞得坑坑洼洼,我也要闯出那片难开的林子。
    可我根本没机会达到那片树林,刚下了一个急坡,路就没了。
    有一颗老树横着倒在路上,把路封的严严实实。我气的难受的同时心里也挺纳闷,心说我们来时候没这颗树啊。
    我把车灯调到远光,对着老树照去。当我看清树干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十字架时,一下明白了。
    凶手的胃口不小,他根本不想有人能活着离开这里。而且这凶手真太聪明了,他选的这普陀山鬼庙真是个杀人的好场所。
    我向路两旁看看,也都是树林,但这里树与树之间的距离很小,车根本就钻不出去,一点机会都没有。
    这期间还发生一个怪事,我耳边又当当、当当当的想起来,好像有人在敲锣。
    我服了自己,也服了这幻听,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破锣还能出来捣乱。我使劲拍打着脑袋,希望这么做弄能让幻听消失。
    但突然间,整个捷达车往下沉了一下,车顶还传来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上面。
    我能分辨出这不是幻觉,我还抬个头往上看,只是捷达车没天窗,看不到车顶的景象。
    我心里合计着到底是怎么回事时,突然一个握着刀把儿的手从车前方挡风玻璃处露了出来,他就用刀把儿啪啪的使劲砸着挡风玻璃。
    我发现他力道好大,没几下子,挡风玻璃就被砸裂好多处。我哪还不明白,凶手在车上面,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我。
    正巧枪就放在我双腿间,我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拿起枪对着那手砰砰砰的连打出三枪。
    可遗憾的是,那凶手反应很快,及时缩了手,这三枪根本没把他怎么样,只在挡风玻璃上留下三个弹孔。
    我在车里,凶手在车上,我俩一同沉默了好一会,说实话,这种沉默很熬人,心里那滋味形容不出来,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我不知道凶手接下来会干什么,我想举着枪对头顶射击,但问题是,我用的是64式手枪,很老,而这捷达车的车顶钢板也出了名的厚,我怕开枪后子弹打不出去,反倒形成弹道反弹把自己弄伤了。
    我脑袋飞快的转着,心说无论如何,一定把凶手弄下来,不然自己太被动。
    我又想了个笨招,虽然不一定有效,但可以试试。
    我突然让车加速,冲出去一段距离后又猛地来了一个急刹车。很明显凶手被惯性一带,差点飞出来,不过他太强了,也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在车顶上硬是没滑下来。
    我心说老兔崽子,你有本事就撑住了,反正这车油挺多,咱俩就这么耗。
    我一会倒车又一会往前冲,还时不时摁几下喇嘛,希望杜兴他们能听到,赶过来支援。
    其实我在心里早就骂了杜兴一回,他不说追凶手去了么?凶手都来我这儿半天了,真不知道他追哪去了。
    凶手被我折腾的也不好过,他趁空反击几下,用刀把倒车镜都砍掉了。但倒车镜也不是我身上的零件,反正我不疼。
    这次正当我要继续起车加速时,凶手突然说话了。
    他嘿嘿嘿笑着,隔着车顶对我喊,“李峰,你的命真是出乎意料的硬,前阵竟然没被鬼把魂勾去。”
    他说这话让我心里起了不小的波澜,我身上的怪异现象可是好大一块心病,如果他不是凶手而是一名医生,我弄不好会当即下车,苦求着让他诊治一下。
    但现在,我跟他就是玩命呢,还有闲工夫想这怪病?我觉得他是在用心理攻势,我嘴上也不客气,大骂一句,“我艹你娘的,你等着!”
    我又急速把车开出去,这次我发狠了,把车速都快冲到六十迈了,要不是前面有大树拦路,我保准飙车到一百迈以上,再来个急刹,不信不能把他甩飞。
    凶手也意识到我要玩命,他不敢硬抗,反倒嗖一下从车上跳下来。
    我没看到他跳下的影子,只觉得车突然轻巧了。我急忙停车,四下寻找着。但凶手藏得很隐蔽,我又没倒车镜,根本找不到他躲在哪。
    我不敢下车,万一他在车门旁边躲着,我一开门,他那把凶器肯定砍在我脖子上。
    我紧握着枪,心里虽然害怕的厉害,但枪却没没发抖。
    凶手不再说话,但很可气的是,没多久嗤的一声响,他把我后车胎扎爆了。
    我干听着漏气声一点办法都没有。
    车一点点往一旁偏着,我趁空向那俩警员看了一眼,我真不敢往深了想,他俩现在的状态大不如刚才,就算现在送到医院,能不能抢救回来还两说。
    我试着扯着嗓子吼了一句,“老兄,你说句话。”
    我是对凶手喊得,这也是我实在憋不出办法的办法了,只要他能回话,我就能把握到他的位置,再琢磨一个相应的对策来。
    但他没说话,反倒有两声哒哒响从车后面传来来。
    我以为他在车后面,急忙扭头盯着,甚至我心里还合计呢,这爷们走路不是没声么,怎么露出破绽来了?
    突然间我想到了他会飞石子的绝活,如果说那哒哒声不是他走路发出来的,而是石子抛空后砸在地上的声音呢?
    我猛然觉得自己中计了,凶手或许不再后面,而正相反,他躲在车前面要即将发起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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