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攻击还没完,又伸手拽着他上衣,使劲往旁边一扯。我这次用的力道可不小,加上他本来就踉跄,直接被我拽下车,四脚八叉的来个前趴子。
    如果我趁机还能再补几下,绝对能把他弄晕,但没这时间了,另外的摩托车司机赶到了。
    他是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也知道他同伙是怎么败的,他也想用同样的招数对付我,不过甩了一点点新花样。
    他车技好,竟突然间把车提了起来,让前轱辘离地。我看着这几乎跟我胸口持平的车轱辘,知道还想用飞踹的招数是不可能了。
    短时间内,我脑中闪过好几个念头,都是各种应对的法子,但没一个是让我觉得能施展的,有这车轱辘挡道,我越不过去。
    为了拖延一会,我不得不往后连连退步,拉开我俩的空间,而且我还是奔着路边去的。
    路边都是土墙,我靠在土墙上也算是个优势,这摩托车要是撞过来没撞到我的话,就会碰到墙,弄不好这司机也会就此摔跤的。
    他也有这方面的顾忌,把摩托临时调整出一个角度来,试图切着墙面走。这我就不怕他了,等机会到了我急忙往旁边一躲,又绕过摩托来到他身边,用胳膊肘狠狠向他头盔砸去。
    我没想把他弄出多重的伤来,只希望让他丧失攻击力被我擒住,一会再带回警局审讯。
    我这一个胳膊肘只是让他一晕乎,我又顺势把他拽下车,对他脖颈切了两下。
    但这匪徒是超乎意料的顽强,他不仅没晕还缓过来了,手脚并用的跟我对阵上了。这下雨天的他也不嫌脏,就在地上仰天躺着,乱踢乱挠。
    我被他弄得没招,一时间也不知道咋下手的好。
    还没等我把他擒住呢,远处突然传来嗙嗙嗙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敲什么东西。我知道一定是另外那三个摩托车司机要发起攻击了。
    我急忙退了两步,扭头向胡同前方看去,我也没注意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三个司机都拿出一把小砍刀来,他们就用砍刀拍着摩托车,弄出一系列声响。
    我心里一紧,心说原来大头在这儿,我刚才对付的是两个小马仔啊。
    那原本在地上趴的小马仔看我对他松劲了,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扭头就逃。我是真不想让他逃,但我追过去的话,也不放心杜兴,我怕他以一敌三吃亏了,尤其这三个敌人还带着刀具。
    最后我一叹气,眼睁睁看着这倆马仔从我眼皮底下消失。我又向杜兴靠去,问他一会怎么配合。
    杜兴一点焦虑的样子都没有,他还跟我摆手,让我去墙边站好,不用插手。
    我知道杜兴的脾气,尤其他还是这么个热血汉子,我非硬要插手的话,反倒有种瞧不起他的意思。我只好听了他的建议,不过在心里打定主意,一会真要形势不对了,我也不管他乐不乐意,肯定会及时施加援手的。
    我俩在雨中淋了这么半天,整个身子全湿了,尤其晚间温度还低,让我一度有种想打颤的冲动,但我和杜兴都不在乎,杜兴更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冷冷望着那三个敌人。
    这么僵持一小会,三个敌人有所行动了,居中那个摩托司机,猛地把车窜了出来,直线奔杜兴撞去。
    看一个人会不会开摩托,品几个动作就行了。撞过来的司机,绝对是开摩托的行家,这才多远的距离,他硬是把车速提到七八十迈了,而且他还敢单手握车把,腾出一个手来举着砍刀。
    我懂他的意思,他想借着车速把砍刀舞出去,这威力不小,只要沾边,就能让杜兴受重伤。
    我看到这儿,手心捏了一把汗,尤其杜兴依旧一动不动的,这让我怀疑他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其实这摩托撞过来,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但给我感觉,这一瞬间很长,我是眼睁睁看着摩托一点点的贴近,心跳也越来越快。
    那摩托车司机跟我想的差不多,等近到一定程度时,看着杜兴没表示,他还狞笑一声,似乎胜券在握。
    但他小瞧杜兴了,猛然间,杜兴爆喝一声跑起来。我跟杜兴接触时间久,知道他身手啥样,但他现在这一跑,仍让我愣住了。
    他比以前恐怖多了,身手提高不止一个档次,我怀疑这跟他喝药有关。没跑几步呢,他就把自身速度全提了上去,正面向摩托司机冲去。
    摩托司机没料到杜兴这么逆天,他一时有些慌乱,他一拧车把儿,想跟杜兴擦肩而过。
    杜兴不给他机会,还抓紧机会,捏准角度,猛地扑了出去。杜兴跳的真高,还让身子完全水平了,整个一横线,跟个炮弹似的将肩膀装在司机胸口上。
    这是杜兴惯用的招数,但这次招数被他改良了。在这么大的冲击力下,那司机被撞的一下从车上摔下来,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也别说他能不能站起来了,他整个身子软软的,脑袋耷拉着,明显是晕过去了。
    杜兴倒没什么事,轻巧的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歇着,继续向前方全速冲去。
    我有种揉眼睛的冲动,真不敢相信,刚才这一幕是杜兴的杰作。倒不是说我瞧不起他啥的,而是我觉着,这一系列动作,几乎要超出人类的极限了。
    另外那俩司机意识到不好了,他俩互相看看,又都把砍刀举起来,给摩托轰油,想跟杜兴硬碰硬的来一把儿。
    他俩都带着头盔,看不到脸上啥表情,不过看他俩慢吞吞举刀的样子,我就觉得他们信心不足。
    杜兴可是一点都不害怕,速度还越来越快,就差身后出现虚影了,我隔远看这,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他,火车头!
    或许是被杜兴刚才撞人的动作吓住了,又或许是被杜兴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震慑住了,这俩摩托司机最后胆怯了,而且还是一下怯到底。
    他俩整个人都崩溃了,竟稀里糊涂的把砍刀当飞刀一样撇了出去,还连摩托都舍弃了,下了车嗖嗖的逃。
    我怀疑这俩司机的智商绝对降到零了,全被身体的本能支配着,我心说难道他俩就不知道,骑个车跑能更快么?
    但我才不会提醒他俩呢,我也急忙冲了出去,跟杜兴喊了句,“大油,一人一个。”
    之前已经有俩摩托司机逃了,我不想放过这俩了。杜兴也明白我的意思,他指着其中一个司机,又指了指自己,那意思这人归他了。
    我把注意力放在另外那人身上,只是这俩司机出了这条胡同就分开跑了,我和杜兴也不得不短暂的告别。
    我发现我运气不错,追的这个司机腿有点瘸,跑起来一巅一巅的,速度也不太快,我心说这就好,我能不能擒住他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他也发现跑不过我,这么逃了一会后,我们前方出现一个垃圾堆,这垃圾堆很脏,尤其被雨水一泡,乍一看恶心吧唧的。
    我算服了这个摩托司机,他刚才把砍刀撇了,现在却捡起垃圾当武器了。
    正巧这垃圾堆上有个筐,他就把筐拎起来,一甩之下向我丢过来。
    我追人要紧,也顾不上脏不脏了,急忙一推手,把这筐扒拉到一边去。但我没想到这筐装着一堆烂白菜,这么一扒拉,这筐一下翻了,白菜落了一地。
    那摩托司机估计是逃累了,索性就在这垃圾堆跟我耗上了,他是有啥捡啥,也不管啥东西,全往我这撇。
    一时间,各种罐头瓶子,吃剩的饭菜,包括西瓜皮是全来了。之前我顾不上脏,但也有个底线吧。
    我心说他反正也逃不了了,我也不想因为急着抓他,而让自己变得脏兮兮的,我就打定主意先躲避一会,避开这些撇来的垃圾。
    但这司机还撇上瘾了,给我一种啥感觉呢,他要不把这一大堆垃圾全撇光,是绝不会停下来的。
    我一时间也来了脾气,觉得这哥们有点过分了,被捕就被捕呗,也不能这么埋汰警察吧。我打量一眼脚下,发现有个大白菜头,虽然都烂的冒烫了,但看起来有点重量。
    我就把它当成武器了,一下拾起来,对着摩托司机狠狠撇了过去,权当是一种无奈的对抗。我发现我撇的很准,也赶上那寸劲了,这白菜头正中摩托司机的头盔上,砰的一下全糊上了。
    那摩托司机一时间看不到眼前景色,整个人慌了,用手使劲抠起来,我却对他这表现很满意,也及时凑过去,要一举将他拿下。
    而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了枪声。
    第十章 阴谋
    砰砰砰三声枪响,打破了这雨夜的沉默,而枪声更像是一把利刃,直接戳在我心窝上。
    我和杜兴都没带枪,这枪是谁打出来的呢?尤其看位置,还正是杜兴追敌的方向。
    我脑袋嗡了一下,我怕大油遇到危险,都说武功再高也怕子弹,杜兴要是一时大意着了道,这命就悬了。
    我想过去支援,但也不能就此把我的对手放了吧?我一个扫堂腿把他撂翻,又用膝盖压着他胸口,把他盔头拽了下来。
    这么一来,我也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了,我以为我不认识这匪徒呢,但看着他的脸,我愣了。
    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刘千手的一个线人,以前为了破案,我还联系过他呢,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能袭击我和杜兴。
    这倒不是说我怀疑刘头儿啥,我拿赌命,刘千手不会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更不会对我和杜兴下毒手,这线人一定是背叛刘千手了,或者收了谁的钱,过来要我俩的命。
    在我看他的同时,他也在瞧着我,只是他眼中透漏出来的,更多是恐惧。我管他心里咋想的呢,随手切了一掌,把他彻底弄晕,又抽出他裤带,给他绑个结结实实。
    接下来我急忙往枪声传来的方向赶去,虽然隔这么一会了,不知道那边会是啥样,但我也得去瞧瞧。
    我只知道大致位置,等快到了时,我就放慢脚步,拿出一脸警惕样儿,提防起来。谁知道那个枪手走没走,别正藏在哪个角度瞄着我呢。
    之前我还没觉得这雨有啥,现在心里有种抱怨感,总觉得这雨下的让我眼前特别模糊,看路都看不清,我也频繁的抹脸,把雨水都抹掉。
    我依次走过三个胡同了,四下看的很仔细,但仍没啥发现。正当我心里默念怎么会这么邪门时,突然间我站定了。
    有一大股血,从一个拐角处留了出来,被雨水这么一大,弄得扩散好大一片。我心里冰冷,光看这血,我心说这没少留啊,就算不是死的节奏,也是受了重伤。
    我犹豫再三,最后一咬牙,慢慢凑过去,我怕转过这个拐角,会看到杜兴的尸体,我也怕刚一露头,就有一支枪顶在我的脑门上。
    反正我很纠结,慢慢的露了头,我先看了眼这里的大致环境,并没发现可疑人物,我又低头一找,发现有个尸体,仰面躺在我面前。
    这尸体很胖,一副肚满肠肥的样子,绝不是杜兴,这让我稍微安心一些,尤其他胸口上多了三个血窟窿,还呼呼往外冒血的,跟个小喷泉一样,很明显这是枪打出来的,也是他的致命伤。
    我又凑过去看看,没想到这也是我老熟人,就是那个时宗洁。
    我心说咋能是他呢?他没事跑这来干嘛?还被人用枪崩了。而且杜兴哪去了?他如果在这附近,听到枪声怎么不赶过来呢?
    我带着怀疑,迅速的靠在墙上,一边左右来回看着,警惕着周围一举一动,一边拿出电话,想给杜兴打一个。
    但电话刚拨出去,提示的却是占线。我一皱眉,不知道杜兴在跟谁通电话。
    我想了想,又给刘千手打了过去,我想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一切,让他赶紧派支援。但奇怪的是,刘千手电话也占线,提示通话中。
    我还没时间多想呢,自己蹲在这儿,很危险的,急需要人手。我又给警局调度打了电话,把地址告诉给他。
    这里离警局不远,要是迅速一点,十分钟就能感到。我没法子,只能蹲着苦熬起来,而且我都怀疑,就我现在的落汤鸡样儿,明儿不得重感冒啊?
    这期间我又给杜兴去个电话,毕竟我很担心他的安危,可这次更绝,提示对方关机。
    又过了一会,三辆警车呼啸而来,最先跑下车的,是刘千手,他带着一把打伞,嗖嗖的往我这赶,他不在乎时宗洁的尸体,反倒一把将我拉起来说,“我带了衣服,你先会车里换一换。”
    我没推却,也确实冷,反正现在都这鸟样儿了,我也不怕多淋雨,也没跟刘头儿抢伞,直接跑着回警车了。
    虽然警车里地方小,但换个衣服足够了,我折腾一通,总算让自己舒服一些。
    我本来合计自己也别干坐了,赶紧下去,跟大家一起看看现场,尤其还有俩匪徒被弄晕了,这也要带回警局审问去。
    可没等我下车呢,刘千手走了回来,还对我摆手让我别出来了,他收了伞钻了进来。
    我俩点了烟一起吸着,他问我事发经过,我简要跟他念叨念叨。
    刘千手听完的反应比较怪,他咯咯一笑,整个人往椅子上一靠,显得有点不屑。
    我回想一下经过,猜出一个可能,难道之前杜兴在跟刘千手通话?不然怎么那么巧,他俩电话都占线呢?
    但我没直接问,反倒话里有话的说了句,“头儿,我不知道杜兴哪去了。”
    我以为刘千手不会正面回答呢,但他叹了一口气,竟然告诉我了,“杜兴杀了人,怎么能不逃呢?”
    我被这话吓住了,我不相信的摇摇头,肯定的说,“头儿,你别逗我,杜兴杀谁了?”
    刘千手扭头看着窗外,指着时宗洁的尸体说,“这个人,是杜兴杀的。”
    “不对!不可能!”在刘千手刚一说完,我就大声否定了。
    我知道杜兴火气大,但倔脾气不代表傻,在这种敏感时期,杜兴不可能随便杀人的,尤其不得不说的是,这大晚上的,时宗洁突然出现在胡同口,这明显有阴谋。
    刘千手又往下说,但看架势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今天下午,警局枪库盘点时,丢了一支枪,是杜兴使用的那个。我没猜错的话,时宗洁是被这支枪打死的,一会法医就能从他身子里找到子弹,只要辨认一下子弹编号,就知道我这猜测对不对。另外杜兴蹲过牢子,也跟时宗洁有过节,这么多因素加一块,杜兴说他没杀人,好使么?”
    我品着刘千手的话,我听出来,我俩今晚是掉坑里了,那五个飞车党行凶是假,配合别人陷害我们是真的。尤其这时宗洁一死,杜兴真是百口莫辩。
    而联系着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我更是有点彷徨了,感觉这一切发生的好巧,好像所有事情都在针对我们二探组呢?
    我记得刘千手让我别多问,我也明白,我现在就算特好奇,想多问点啥,如果刘千手不想告诉我,他肯定不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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