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泽一愣:“嗯?他怎么了”
    杜行止犹豫着,小声说:“我不喜欢他。”
    难道猜错了?跟杜行止合伙做生意的是另一个名字接近的人?章泽脑中闪过这一念头,却也并不在意,而是奇怪杜行止为什么会和自己提起对方。
    “怎么了?为什么忽然跟我说起他?”章泽迟疑地转过身拉着杜行止坐到床边,“你不喜欢他,那就少来往好了,是阿姨那边要求你和他打好关系吗?我可以帮你跟她说一下。”
    杜行止垂眸盯着他,眼中那阵好不容易被打散的飓风好像又重组了起来,心中有种温柔和暴戾并行的凶意。
    他忽然不太想继续假装了。不管章泽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同性恋这个群体,不管他能否接受,存在即是存在,哪怕赶走了现在这个觊觎者,还会有更多的狂蜂浪蝶汹涌而至,他防的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杜行止的嗓音发沉,眸光纠缠着章泽的视线:“你发现了吧?他看你的眼神。他对你有不该有的妄想,我希望你能离他远一点,这是个危险的人。”
    话音落地,他试图从章泽的眼中找到类似于惊慌或者诧异的情绪,然而他很快意外地发现章泽的神色……更接近心虚。
    为什么会是心虚?困惑使他握住章泽肩膀的手都无意识地放松了,他正思考章泽这一情绪下所包含的深意,那边的章泽可真是连脸都吓白了。
    心中划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发现了。”
    然后就是对于杜行止近乎警告的一段话所感到的慌乱。
    杜行止的这段话究竟是什么用意?单纯告诉他吴王鹏对自己另有目的?如果这只是简单的告诫,他遵照对方的意思和吴王鹏拉远距离并没有什么关系,但也许这只是个试探呢?
    他为什么会想到吴王鹏对他有妄想?或者说,一直以来他就知道章泽的性取向不同于常人?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章泽的声音难以自持地颤抖起来。他回头看着杜行止,第一次大胆地将层层保护着的难以启齿的情绪表露了出来:“你觉得……他喜欢我?”
    杜行止神情因为他的一句话变得异常阴沉,他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和章泽对视着,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章泽又说:“你让我离他远一点,以……什么身份?”
    这句话有太多的歧义,杜行止一开始理解成了章泽觉得他多管闲事,表情瞬间就难看了不少。但稍一思量,他心中却忽然一颤,思维被牵引向另一个方向,他皱着眉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章泽。
    他微皱的眉毛,苍白的脸庞,紧抿的双唇和……微红的眼眶!
    杜行止张了张嘴,倏地站起身来倒退了两步,有点难以置信。
    “你、你……”你了半天,杜行止手足无措地又走近了两步,难得表露出一些他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心性,耳朵涨得通红,“你不会是……”
    章泽双拳握地死紧,指甲掐进了掌心,心中几近绝望。在他刚刚想要开口否认杜行止话里的时候,却见杜行止脸上的慌张一扫而空,转而换上傻的出奇的狂喜。
    “呵呵呵呵呵呵……”杜行止张嘴笑出一串无意义的音节,全身都被忽如其来的好消息打脆了,膝盖都有些发软。
    一个猛虎下山式将章泽扑倒在床上,他双眼中可见地爬上根根血丝,显得狰狞又疯狂。章泽听他开口,声音哑的出奇:“刚才那个话是什么意思?”
    章泽茫然于他的变化,张了张嘴,小声地问:“你怎么……”
    然而这句话还未完全出口,上方的面孔便忽然接近,一个呼吸的时间章泽的嘴唇已经被完全噙去,杜行止前所未有的滚烫唇舌如此快速地吸走了他的神智,章泽微张的口中还有未尽的话语,然而很快的,对方的态度令他也发现到了一丝端倪。
    他心中的惊诧完全不输杜行止,还有什么比发现自以为苦苦单恋而喜欢的对方竟然也一直在心中对他有意却不敢言明更让人难以置信的?章泽脑袋里一堆浆糊,口中翻搅的那根舌头势不可挡地袭击过来,过激的交流令他唇角溢出了吞咽不及的津液,他想要伸手擦去,然而下一秒双手也被攥住了。
    杜行止将章泽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穿插.进自己的手指,直到固定下十指交握,才将他的手掰到头顶按住。
    这场亲吻太过激烈,几乎是他们从有身体接触以来最为缠绵的一回,而章泽不反抗甚至带着些许配合的动作也让杜行止感到异常的尽兴。舌尖扫过章泽口中的每一寸粘膜,划过最为敏感的上颚,章泽猛然慌乱起来的喘息声让杜行止更加不舍。缠住那条瘫软的小舌含住吮吸,他有规律地一下下挑逗起章泽口中最为敏感的几个部位,很快便让章泽只剩下抓紧他手掌的力气。
    口齿分离时发出的浅浅“啵”声回味悠长。
    杜行止唇角牵着愉悦的微笑,大拇指不舍地在章泽水润红肿的下唇上来回滑动。
    “以什么身份……”杜行止眯着眼睛,眼底深处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情意,这一刻他终于不必强迫自己伪装地若无其事,而一直压抑着的感情来的如此汹涌,顷刻便将毫无防备的章泽淹没地干干净净。
    他凑在章泽的耳边,握住章泽的十指收紧,眷恋地在他侧脸到耳根处都印下绵密的亲吻后,他抬起头,盯着章泽的眼睛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亲。
    “男朋友怎么样?”
    “……不怎么样。”章泽颤声回答,眼中是掩都掩不住的笑意,“谁是我男朋友,我同意了吗?”
    杜行止对他皱了皱鼻子,撒娇般将大脑袋在章泽的胸口磨蹭着,手也撒开了章泽的手掌紧紧搂上他后背。章泽望着天花板自己笑了一会儿,无声地搂上杜行止圆溜溜的大脑袋,跟挑西瓜似的敲了敲。
    ☆、第五十八章
    表白了以后呢?生活有什么变化?
    基于目前来看,好像是没有的。
    一大早杜行止先起床,洗漱过后轻声将章泽弄醒,把迷迷糊糊的章泽推到洗手间去洗漱自己则为他准备衣服,换衣服的时候互相帮助兼吃吃豆腐,兴致浓时交换一个亲吻。到了出门的时间,再依依不舍的分别。
    这样一看……好像又有了一点变化。
    总之一天更多的时间他们仍旧不像普通恋人那样黏在一起,千禧年的中国势头稳健,章泽的包子铺和杜行止的煤矿都大有发展,他们都有各自的事业需要照顾。
    目前的阮修有足够的精力帮助章泽完成杜氏生煎的扩张,有原有的产业作抵押,拿到银行的贷款并不困难,有了充足的资金,接下去就是以最小的成本完成他们心目中的计划。这一环节的困难之处不多,受众面自然不用担心,煎包这种东西老少咸宜。阮修更担心的是选址问题:北京现在进入高速发展期,几乎每天都有老楼被推新楼拔地而起,煎包店开业前要投入的大量前期资金包括无法回收的店铺装修,一旦他们选择的店铺在不久之后划入拆迁范围,那么势必是要亏本的了。
    不过这问题因为有了章泽的帮助也不成问题了,北京后世知名的商业区他大概都知道一二,人流最密集的区域他心中也有数,不说别的,就二环偌大一块地方,开十间新店都不一定赶得上客流消化,因为阮修的英明领导,杜氏生煎在及短的时间内便开设了十二家分店。由于店面从装修到开业都需要一段缓冲期,等到正式营业的时候,老店铺招募的学徒工都已经能够对业务熟练上手,其他技术含量不高的扫洒工作基本上培训几天就能操作。
    北京如今的房价低消费高,一家分店的前期投入从房租到装修再到厨房设备大概在六万元左右,新店开业的当月,每家店的平均收入就在两万元上下,除去了所有的人员开支,一口气为章泽追平了三家店的投资。阮修建议章泽近期内先不要忙于提前缴清贷款,而是用这些收入继续培养新人开设分店,最好在有精力的时候一鼓作气入侵北京城的周边城市,比如天津河北等地。这很困难,但章泽在看到了收入之后多大的困难都不害怕了,当月四处调查清楚市场前景,没多久天津的两家杜氏生煎便顺利开业。
    他便开始了在课余时间乘着飞机全国各地跑的生活。
    小公司里也慢慢招募到了员工。阮修找来了他的一个叫石磊的高中师弟,这位师弟也是个奇葩,浑身上下都是懒骨头,明明所有的条件都合乎要求,他却偏偏因为出国以后生活会很辛苦于是拒绝了求学之路,但管理学院也是在京大毕业的,更能算是章泽的师兄。章泽这群师弟们到目前仍旧能从学院内硕士班的学生口中听到这位石磊的传奇事迹。石磊懒到了什么程度呢?懒到连毕业论文都懒得写,教授舍不得这样一个优等生拿不到毕业证,居然亲自去敲石家的大门监督他完成课业。最后出自他手的论文也得到了系内教授的一致好评,那篇论文最后被多家报社加以转载,报社邮到学校的稿费单子便放在传达室从此无人问津……因为石磊懒得去拿。
    那一届的毕业班照片唯独少了他的影子,拿完毕业证后石磊便不知踪影,直到两年之后的同学会上才有石磊的好友暴露真相,原来当年石磊在参加完毕业仪式后立刻回到车里进行午睡,一直睡到了日头偏西人都走光了才离开。当然,同学聚会他也是懒得去参加的。
    这样一个听上去各种不靠谱的人杜行止强烈要求不许进入公司,章泽却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只要有才华,哪怕神经病他也要!懒又怎么样?总比野心勃勃到想要凌驾于老板之上的野心家来的好吧?
    结果石磊还真没让他失望,懒虽懒,碰到正经事一点不含糊。分店也是在他的管理之下才能井井有条的,并且作为决策者他什么杂活都干,还给章泽招募来一个有七年从业经验的老会计,这样关系拉关系,章泽这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公司总算是组建完毕。
    也正由于公司组建完毕的关系,他觉得自己现有的这个小规模办公室实在是太不正规了一点,这段时间正打算是否要去长租一层写字楼。
    在车上他接了个电话,是远在上海的阮修打来的。他去上海替杜行止看地皮顺便帮章泽看了一下上海市场,回报说上海这边的餐饮业发展潜力也很大,他甚至已经搜集好了可以发展的商业区的商铺租赁情况。
    章泽直接说:“你去跟石磊商量吧,那边的人员管理能跟上我就没意见。”
    通话干脆利落,章泽挂断电话后捏着手机。这是章悌买新手机后淘汰下来送给他的,章泽用的也蛮高兴。他连短信都很少发,手机能打电话不就好了?他也不太在意外形是否跟得上潮流。
    市场开始复苏之后,章悌又开始下海炒股了。这次她胃口可大,一口气盯住了好几支“潜力股”,几个月下来赚的着实不少,说话都带着土豪味儿。
    而且好像还谈恋爱了,陷入热恋中满身粉泡泡的女人让章泽有点担心。不是他多虑,实在是上辈子章悌婚姻失败遇人不淑的事情给他留下的记忆太过深刻。那时候的章悌在夫家每天伺候一大家子人,洗衣烧饭刷锅洗碗简直是全能小帮手都不为过,然而仍旧是被姐夫稍不顺心就拳打脚踢。章悌那时候胆子小又好面子,被打了从不跟任何人说,脸上有淤青就尽量不见外人,加上那时候章泽跟她的感情并不亲近,竟然是等到姐夫博彩欠款逃跑之后他才得知到姐姐从前过着的非人生活。
    章悌的婆婆那时候还振振有词,说章悌在家不贤不孝坏事做尽,打她的事情完全是莫须有。那时候章悌怀孕刚三个月,章泽有心让她打了孩子打官司离婚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她夫家的婆婆却以死相逼要让章悌生下这个孩子。章悌心软,一来二去磨研了几个月,肚子大了打孩子伤身了,她也舍不得肚子里血脉相连的胎儿,打胎的计划便化作泡影。
    不得不说,章家人的识人不清似乎成了遗传病。
    希望这个男人,不会给章悌带来这种伤害吧。他真的希望这辈子的姐姐能够这样完美平淡地过完一生,那些曾经经历过的苦难最好抛得要多远有多远,一辈子也不要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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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煤炭业的热度到达了一个高峰。杜行止的手机如果不关机,几乎天都不亮就会被催货方吵醒。开采的进度也已经越来越紧,他买下的矿如今价值已经翻涨了百倍不止。
    原先在不景气时吞并的其他小矿如今派上了大用场。小矿里堆积如山的库存以惊人的速度在疯狂减少,加在一起开采量不比中矿少多少的小矿们也成了杜行止如今的聚宝盆。在手上有了充裕的资金后,他终于定下心来转型。
    北京这些年颇有上升势头的房价令他一早就放在了心上,派了阮修去上海看了一圈,他还是决定近期将目光放在北京。第一场战争必须打地响亮。
    位于二环内的地皮不好竞,首都云集各色能人,僧多粥少,杜行止的目光便一开始就没有放在各大公司挤破头也要誓死抢下的二环内,而是挑选了三环内一处地段也相当不错的位置。周围已经开始建设商业办公区,只是如今还未吸引到多少人气,杜行止靠着张家的一些小关系,用七百万竞下这块地,便紧锣密鼓地开始加盖。
    这地方章泽知道啊!在后世这也是块相当了不得的地方了,堵车世界闻名!环路的高架据说不堵上一个小时是绝对通不过车的,可想而知人流究竟密集到了怎样一个地步。这种地方还犹豫什么啊?章泽立马私下给杜行止意见,多开发一些小户型的高楼,既能节约地方利用空间又能满足市场刚需。恰好这一提议也很合乎杜行止的心意,计划定制下来之后,便决定好了日后即将在此拔地而起的公寓房。
    两头的事业都需兼顾,有时候杜行止也觉得疲劳地不行。他毕竟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虽然现在成了挖煤爆发的暴发户,然而有时候躺在床上仰视天花,他也会茫然自己日后要何去何从。
    现在有了章泽,一切便不一样了。心情低落的时候把章泽拉过来抱抱亲亲,事业受挫折的时候把章泽拉过来抱抱亲亲,一切都顺利的时候把章泽拉过来抱抱亲亲,如此种种,总令能令他心中空茫的饥饿感得到满足。
    章悌接了个电话又神神秘秘地出门去了。
    章母一边吃饭一边满怀疑窦地扫了她的背影一眼,章悌离开时的步伐带着跳跃,心情显然很不错。
    “你姐肯定谈恋爱了。”张素很笃定地说,“当初我和行止他爸爸好的时候就这样。”
    章泽汗了一把,张素果然老练,一语中的。章悌陷入热恋的陷阱当中智商好像都变低了,以往很驾轻就熟的伪装现在怎么看怎么漏洞百出。接电话就接你的嘛,别人又听不到听筒那边说了什么,至于那么心虚吗?
    章泽戳鸡蛋的手劲有点大,鸡蛋稀里糊涂搅成一团,他才不承认自己是吃醋了呢,一起长大的姐姐谈恋爱了什么的……
    这消息简直比杜行止劈腿还让人难受。
    章悌躲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捧着手机,电话那端是男神季晟沙哑而有磁性的声音:“抱歉啊,今天我不能陪你了。刚刚公司忽然下命令说要加班,你也知道我现在在实习……”
    章悌难掩失望。她约好了跟季晟一起去看歌剧,连票都已经买好了,时间都是操盘中硬挤出来的,没想到一场约会会就这样化为泡影,她的声音一下子低落了下来。
    季晟的声音柔软,低低的哑意带着温柔的气息入侵进章悌的心中,他安慰章悌道:“不要难过了,我下次一定会抽出时间来陪你的。只是假期的实习加班实在推不开,原谅我吧?”
    章悌轻轻地嗯了一声。她虽然恋爱时会糊涂一些,却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和看歌剧相比自然还是实习更重要。挂断电话后她叹了口气,又忍不住心中发甜。
    季晟是她这辈子碰上的除了章泽之外对她最好的男人,长得又高又帅,性格温和,从入校时对方来接行李的那一刹章悌就喜欢他了。后来顺水推舟地和季晟吃饭去图书馆,正式定下关系还是在不久之前。季晟家好像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章悌怕他有压力,也没告诉他自己在炒股和母亲弟弟做生意的事情。她是个很有目的性的人,谈恋爱就是冲着结婚去的,感情从现在开始培养,等到这支潜力股散发出了属于他自己的光芒,那时候的章悌就不用担心对方会像杜行止的父亲那样纠结于双方的门第差距了。
    章悌很明白自己要跟季晟在一起根本不会遇到多么大的阻力,最要命的地方还是双方心态上的平衡。自家人章悌不会比别人更清楚了,章母如今虽然赚了钱,可压根没有许多有钱人的目中无人,自家的弟弟章泽那是天底下最独一无二表里如一的单纯善良小青年,章家本身就是从农村发迹的,再看不起穷人那简直是可笑至极了。更何况她很相信季晟的能力,季晟虽然性格温和,但平常的言谈举止中不难看出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有野心有实力性格还沉稳淡定,具备了这些条件,还有什么事情是他无法完成的呢?
    情人眼中出西施,章悌一个人美滋滋地想了好久,才咬着嘴唇面带笑容回去吃饭。
    张素问她:“是男朋友吗?”
    章悌的脸一红,难得轻声细气地回答了一声:“嗯。”
    张素立马笑了起来,一想到眼前这个性格豪迈的小姑娘做出这样的女儿娇态,她就觉得爱情真是一种最好的改变人性格的方式。以往她还遗憾着章悌的性格不合杜行止的心意两家人不能亲上加亲了,现在一看哪是章悌性格的问题啊?分明是不来电嘛!来了电之后什么都好说!
    她凑近了小声问:“叫什么名字?是你同学吗?”
    章悌笑的挺幸福的模样:“是我学长,大我一届,名字叫季晟。”
    “大你一届啊,”张素算了算年纪,点头道,“现在开始实习了吧?”
    章悌点头:“他也是学金融的,现在在长城证券公司实习。”
    张素不再多问,心中却是八卦了起来。她平常也买买股票,身边有两个新结识的朋友好像就在长城证券工作,有机会一定得去看看那人到底怎么样。章悌现在跟她女儿也差不多了,女儿的男朋友,当妈的不过眼总觉得不放心。
    她扫了默默吃饭的杜行止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要是杜行止能把章悌追到手哪还有那么多麻烦?不过年轻时她也是为了恋情追求自由过的,也不打算因为自己的一些希望就随便强迫儿子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什么事情。心中对于亲上加亲的渴望也只能深深地窖藏起来。这男未婚女未嫁的,谁知道日后会有什么变数呢?
    杜行止被他妈的视线扫地脊背发寒,忍不住在心中腹诽母亲两句。张素自说自话的本领那是任谁都望尘莫及的,以前她跟他提过亲上加亲的事情,现在看来好像还没有放弃那个念头啊……不过如果认真算来的话,亲上加亲的愿望他这个做儿子的已经很努力地为母亲完成了。
    只不过另一个对象从章悌换成了章泽而已嘛,细节就不要那么在意了!
    章泽瞥着自家姐姐的神情心中说不出的憋闷,死死把季晟这个名字记下,嚼着鸡蛋的后槽牙咯吱咯吱作响。
    杜行止暗自思考了一下亲上加亲的问题,抬头一看到章泽的表情,心中又开始说不出的不是滋味。虽然很清楚章悌只是章泽的姐姐,然而在看到章泽如此吃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的醋时他仍旧止不住地心慌。恨不得这双眼里一辈子只留下自己一个人,一辈子只看着自己,所有与占有欲有关的感情全部投注在自己身上……
    食不知味地咽下碗里的饭菜,杜行止不讲道理地拉住章泽朝楼上走。张素看杜行止脸色不好生怕他俩要打架,还站起来追到楼梯口朝杜行止吼:“你是哥哥了!不要欺负小泽!”
    杜行止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抓着章泽的手从手腕滑到手心,捏住他十指相扣举向半空摇了摇,示意他们感情很好。张素总算松了口气,回头坐回饭桌吃饭的时候又忍不住觉得怪异,她回过头,望着楼梯上的目光显得有些困惑、有些忧郁。
    管他呢,现在的杜行止也没时间考虑漏不露馅了,进屋以后他抱着章泽就开始啃,亲地满屋子都在回荡啧啧的水声。章泽饭吃到一半被拉上来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事情,见他发神经就有点黑线,试图推开他继续去吃饭。
    “不要闹了,我姐和阿姨还在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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