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已经不需要骆丘白再多说什么,事实已经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祁沣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冷硬到难以沟通,可是意思却再明白不过,一个记挂着你感冒发烧,不会拒绝你任何要求,甚至带着上亿的身价,却仅仅是为了你的一点头疼脑热就心甘情愿的学一套按摩术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是玩玩,又怎么可能再摆出高人一等的架子。
    他知道自己输了,彻底的。
    看着他颓败的脸色,骆丘白觉得这样足够了,他把手机塞进口袋李站起来,“不早了,我答应祁沣要早点回去,如果没有必要我们就别见面了。”
    说着他转身推开了包间大门。
    孟良辰坐在椅子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过了半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追了出去。
    他在咖啡厅拐角的树丛里截住了骆丘白,忍不住搂住他,“如果,我是说如果,要是没有祁沣的话,你会不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目光太灼热,几乎要把骆丘白灼伤,似乎竭尽所能的想要抓住一点念想,这种感觉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苏清流离开时那一刻,那时候他选择了放弃,为什么这一次选择坚持还是这样的下场?
    骆丘白推开他,跟他保持一步开外的距离,异常坚定决绝的说,“不会,不管有没有祁沣都不会。”
    “我不会再做那个站在原地被动选择的人,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永远不会有人在原地等你,当年多亏了有你,我才彻底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再见吧。”
    说完这话,仍旧是他转身先走。
    这一次,孟良辰没有任何面目再追上去,他只知道骆丘白有一颗柔软的心,却忘了他那股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倔强。
    他知道自己或许真的永远失去了骆丘白,这个曾经掏心窝子爱着他,如今却决绝转身而去的男人。
    世界上只有时间和痴情人,千金不换,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挽回了。
    *****
    一个月的取景结束,《残阳歌》的拍摄终于进行到了尾声。
    骆丘白跟祁沣再也不必每天遮遮掩掩的在片场搞“地下工作”,两个人全都长舒一口气,“班师回朝”的那一天,祁沣的心情有点得意,跟骆丘白前后脚离开宾馆之后,他竟然正大光明的在机场出现,而且还装作偶遇的样子跟骆丘白还有几个熟人打招呼。
    “骆先生也来这里?真巧。”
    某人瘫着一张脸面不改色的说谎,害的骆丘白差点把嘴里的果汁喷出来,最近一段时间他爱上了吃酸甜口的东西,喝橙汁就是其中之一。
    “呵呵……是啊,没想到能在机钞遇上’祁先生。”
    旁边的孟良辰脸色冷凝,叶承的目光饶有兴趣的在两个“偶遇”的人身上转来转去,森川笑呵呵的打招呼,“祁先生也来清源了?之前怎么没见到。”
    祁沣点了点头,“昆仑要选一块风景不错的地方开发地皮,所以我来转转。”
    森川哈哈一笑,“那风光还满意吗?”
    祁沣的目光在骆丘白身上打了个转,接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水够多,挺好的。”
    “咳咳……咳咳!”骆丘白这次是真喷了,藏在棒球帽下面的耳朵也红了。
    操……大鸟怪这话怎么像意有所指,怎么听怎么不要脸!
    “骆先生,难道是对清源的‘风景’不满意?”
    祁沣斜眉看他一眼,骆丘白干巴巴笑了笑,‘怎么会,满意的不得了,食髓知味,一辈子都忘不了。”
    孟良辰听不下去了,拖着箱子转去了一边,祁沣满意的“嗯”了一声,接着戴上墨镜,面无表情的坐到了一边,留下一脸无语的骆丘白和完全状况外,笑得无比认同的森川,一个劲儿的点头说,“没错没错,的确是风景这边独好,人杰地灵,风水宝地啊!”
    回到s市,《残阳歌》进入到后期制作和宣传当中。
    不必每天起早贪黑的赶拍摄进度之后,骆丘白的工作强度也减轻了很多,郑淮江看他每天闲的厉害,就又给他接了几个电视剧通告。
    这天,骆丘白参加完一个角色试镜之后,懒洋洋的蜷在后车座上睡觉。
    郑淮江开着车一回头就看到他在补眠,忍不住开口,“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死猪投胎,怎么从清源回来之后就变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都一个月了,难道感冒还没好?”
    骆丘白打了个哈欠,“我也不知道啊,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直发低烧,说是感冒吧,我也不流鼻涕咳嗽什么的,而且去医院检查也没查出什么毛病,那个坑爹的大夫最后给我来了一句‘你是精神抑郁导致神经性温度失衡症’,老子失衡他祖宗。”
    说着他翻了个身,四仰八叉的仰躺在座位上,揉着肚皮,一副懒洋洋晒太阳的样子。
    郑淮江皱眉,“还是浑身没劲儿?”
    骆丘白“嗯”了一声,摆了摆手,“放心吧,没什么大毛病,估计是前一段时间太累了,攒在一起有点亚健康,估计再多调整几天就好了。”
    “你这样子,祁沣也不管管?”郑淮江一边说着,一边把准备好的便当递给他。
    骆丘白忙活了一上午是真饿了,打开饭盒就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笑着说,“他管的还少吗?之前差点拆了人家医院,后来又买了一堆保健品让我吃,我现在想起来那股鱼肝油的味道都快吐了。”
    说着他往嘴巴里塞了一块鱼肉,结果还没咽下去,胃里就一阵翻天覆地,接着没忍住干呕了几下,硬是逼着自己没有吐在郑淮江车里。
    郑淮江怪叫一声,嘎吱一声停下车子,紧紧皱着眉头说,“虽然工作忙,你也得养好身体,我可没功夫带着个残兵败将到处跑,还不够丢我郑淮江脸面的呢。”
    骆丘白挥挥手,笑嘻嘻的说,“没事儿,你别紧张嘛,瞧你这小气劲儿,又没真吐你车里。”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几片健胃消食片塞进嘴里,“我现在已经把这东西当糖豆吃了,别说酸溜溜的味道还不错,你要来几片吗?”
    郑淮江瞪他一眼,“这呕吐的毛病医生也看过了?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骆丘白笑了笑,“前一段时间一直熬夜拍戏,不按时吃饭伤了胃,这才变成这样,医生给开了点胃药,我吃了几次也没管用干脆不吃了。”
    “怎么着,阎王爷你心疼小的啊?那就少给安排点工作呗,也省得我累死累活的,连个正经饭都没吃就被你骂。”
    “少嬉皮笑脸。”郑淮江翻了翻手里的本子说,“今天下午和晚上你暂时没有工作,不过明天一早我会去接你拍一组公益广告。”
    骆丘白一愣,“等一下,不是说一会儿要回公司开会吗?怎么突然取消了。”
    郑淮江哼哼两声,似笑非笑的说,“有人不让你去,我也没办法。”
    正当骆丘白疑惑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祁沣。
    “你现在在哪儿?半个小时之后,我去接你。”
    骆丘白张大了嘴巴,对上郑淮江耸肩的动作才明白过来,这个占用时间的人就是祁沣。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怎么这么突然,我下午还有……”
    “推掉。”后面的话还没等他说完,就被祁沣打断,“谁什么事也没你的身体重要。”
    这话一出,骆丘白下意识的抓了抓头发,呃……这样啊。
    他的嘴角无意识的勾起,接着耳朵不受控制的有点发红,瞬间闪瞎了旁边的郑淮江。
    本来骆丘白以为祁沣又要带他去看医生,一路上忍不住跟他说“看了多少遍了没必要”,可祁沣压根不答腔,只是沉默的开车,等车子开进祁家老宅的后院时,骆丘白才意识到了不对,“不是说去看病吗?怎么突然来这里了,早知道要来看老爷子,我就带点礼物什么的了,这样空着手也太难看了……”
    祁沣撇他一眼,仍然不说话,只是拉着他的手下车。
    之前听说老爷子生病的时候,骆丘白就问过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严不严重,可是祁沣一概不答,当时他去外地拍戏没及时来看老爷子已经是很失礼了,如今有空手而来,怎么看都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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