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乔一扫个生气的眼神,高兴地看着她,“我就知道你能懂的。”
    “我能懂个鬼呀。”金晶横眼睨她,无不嫌弃地问她,“你说说是不是找了不靠谱的医院?那种广告里老做广告的那种包你生孩子的、随随便便一个检查就能要你个几万块的长虹医院?”
    身为被鄙视的人,段乔不自在地缩缩脖子,明明没有的事,她那么一说,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没有啦,第一次在省第一人民医院做的检查,一次在妇幼医院做的检查,第一次是没有,第二次是有的,前后也就隔了两天——”
    金晶这会听了都有点吃惊,当然,她对这种事不太懂,就是觉得就两天这也太叫人吃惊了,赶紧地放下手头的咖啡杯,忙去拿段乔手里的冰饮,“要是真有了,你乱喝什么东西,”她想了想,“还是再去检查个试试?”
    “好……”段乔不舍地看着还没喝过一口的冰饮,人跟着站了起来,“不能这喝这个?”
    “谁知道不能喝什么,反正不喝总归是没有坏处。”金晶回答的理直气壮,不由看看段乔的腹部,怎么也不能想象段乔大着肚子的情形,也就随便问了句,“你两次都是谁陪你去的?”
    她边走还边看段乔,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生怕段乔有什么不对,怀孕的女人,最最娇贵,她觉得这话还真是道理,就段乔一说,她大概就把人当成有了的,生怕有个碰着磕着的——
    段乔是个老实人,老实人嘛,也就说老实话,“第一次是叔叔安排好的,第二次我是跟小舅一起去的,闹得我现在都糊涂,都说是三周了,我都闹不清有没有——”
    再没有比她更糊涂的人。
    金晶听了都觉得她这个人越来越糊涂,活的糊涂,还替段乔开车门,见段乔还想坐前面,她连忙阻止,“副驾驶座最危险的,你坐那里做什么,还不坐后边?”
    “那不是把你当司机了?”段乔实在不太好意思,挪着步子来到后边,坐在后边的位子,“金晶哦,你说我最近倒不倒楣的,老是碰到不好的事,搭人家车去找高炽,路上还有台风呢,回来时还碰到小舅了,他非得叫我去检查——”
    金晶叫她的话给绕得差点没听懂,好歹是多年的朋友,晓得她说话没有重点,大抵是懂了她的意思,“那天个台风的,高速都关的,你搭人车去找高炽,有没有过脑袋想过的?是不是困在高速那里了?”
    “嗯。”段乔应得蔫蔫的,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精神头都没有了,“还在小宾馆里待了一夜,第二天台风没了才再上路的。”
    “男的还是女的?”金晶忍不住问。
    “是男的,是叔叔的办公室主任,——”段乔如实回答,一提到这个,她就想起他怎么就不在这里,还得托他找沈济南,急死她的,“我现在想找他人,他人都不在,都没地儿找人。”
    她那个声音,金晶一下子就听出来,跟要哭了似的,叫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到是继续开车,“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红杏出墙了?”
    不愧是朋友,这种话都当面问了,一点都不藏着掩着的。
    听得段乔整张脸都胀红了,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十根手指头都绞在一起,讷讷地吐露真言,“不、不是我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还做?”金晶忍不住骂她,“你脑袋糊浆糊了?这种事也做得出来,你要是没结婚,管你怎么弄,我都不管你,你一个结婚的女人,还是个军嫂,什么叫节操,你懂不懂的?”
    给骂的头都不敢抬,段乔羞愧难当,不敢回一句,更不敢为自己辩解。“我跟高炽说了,他说就给我办随军——”
    金晶听了,觉得这世界都不一样了,“他知道你的事?”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给逼的——”段乔这么说,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起高炽的态度来,“他还安慰我呢,怕报警让我丢脸,——”
    听得金晶眉头皱得老高,“他神经病是不是?”当然,她也了解自己段乔个要面子的,叫段乔去报警还不如叫她去死的好,当然,段乔也不敢死,也就是那么一形容,但高炽这么包容的人,实在叫她有点怀疑,“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但是——
    段乔一听这话,赶紧就没过脑子地回答了,“他可没有毛病——”
    众所周知,有毛病的人都爱说自己没毛病,这都是神经病的特征,她替高炽这么一辩解,在金晶耳里就认同了高炽确实有毛病这么一说,想着他们夫妻都结婚两三年,一点消息都没有,要是以前,她可能还认为这都是小事,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现在晓得高炽有毛病就忍不住这么一想的,是不是高炽不行?
    从某种方面来看,金晶确实比段乔精明,这是相对比来看的,在精明这方面,金晶完全可以秒杀段乔,也不管是不是会太过分,就直白地问了,“他是不是不行?”
    “没有!”这下子 ,段乔回答的更快了。
    怎么听都觉得心虚的。
    金晶简直对她无语了,人都是杂食性动物,哪里能不吃荤的,“你有没有脑袋的,跟没不行的男人还能结婚两三年,早发现就早离婚的,留着这样的男人你要过中秋?”
    说这到里,段乔实在是忍不住要反驳,“离婚再找个也不容易呀,我现在结婚了,我妈不用叫我去相亲,你看看多省事?”
    把金晶说得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气她这个脑袋想的破主意,又气她这么多年过的是那种生活还不跟人说一下,又替她难受,反正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了,嘴上忍不住又要骂她,“你脑袋真是进水了,是不是看上人家什么办公室主任了?不离婚就跟人好上了,你想闹得破坏军婚罪的?叫人当初别跟当兵的结婚,你都没考虑就跟人结婚了,现在怎么办?”
    她那个叔叔的,那不是一般人,而且不是普通的那种,是高大上的那种,寻常人都只能七点新闻里看,托她的福,金晶也跟着近距离接触了一回,一想她出轨的对象是那个人的办公室主任,就觉得实在是头疼。
    段乔给说得羞愧死,又不好说自己是给逼的,要是一说,肯定给金晶骂的,说她脑袋里进水了,根本没看上人家什么陈涉,想着陈涉对付她的手段,她羞都羞死了,一想到陈涉,就觉得小屁/股那里生疼,忍不住挪动了一下屁/股,“高炽没事的——”
    “神经病,就你相信这个破借口,哪个男人不介意绿帽子?现在说得好听,要是以后跟你闹起来,这个可就是你的把柄,就是天生矮人家一截的,你乐意让人天天揪着个把柄?”金晶比她想的远,把事情摆出来往她面前一摊,“你有了的事,他知道不?”
    段乔摇头,缩着脖子,“没有,我还没说。”
    金晶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里觉得还是没有孩子的好,否则高炽不行,段乔要是有了,人家还不得知道段乔出轨了,这可不太好,“反正最好是没有,省得你多个把柄。”
    她把车子停在医院的停车场,跟段乔一起去挂号看妇科。
    两个人再没有说话,主要是段乔是想说话,金晶一句都不说,就是瞪着她,那架式简直比段乔她家老太太还厉害,瞪着她们家不让人省心的女儿,两个人就一直待在医院等结果。
    等拿到检查结果,还真的是有了。
    确确实实的是三周。
    真的不能再真。
    把金晶愁死了,段乔也愁,非常愁。
    两个都愁死了。
    “要不要拿了?”
    好半天,金晶才开了口,提供一个主意。
    段乔迟疑了一会,也点头,还有点事她没有说,问题是她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而最大的可能是沈济南,这个才叫她惊慌,想着这个坏人,敲她五十万,她有了钱,他到是装作不认识她这个人了——
    想想都叫她头疼,反正她知道金晶的意思,总不能带着个别人的孩子跟高炽过日子的,“去哪里好?”她两眼无神。
    金晶是属意这里的,但刚才她就自己的医保卡给段乔弄的检查,帮人帮到底,她想了想,“我上次带团认识个私立医院的医生,等我联系一下,看他那里是不是能安排一下,那里私密性好一点儿——”
    “哦。”她说什么,段乔就听什么。
    金晶送她回家,说好联系好医生就打电话。
    段乔开了门,就听到家里电话响了,一看是她家老太太打来的,一手接一电话,一手困难地从包里拿手机,一看手机也不知道几时没电的,难怪老太太打她家里电话,“妈?”
    “人去哪里了?”老太太关心地问她,“怎么手机都不充电的?对了,以后不要用手机,用那个小灵通吧,好像辐射小一点儿,我明天去给你办一个?”
    “好呀。”段乔也不拒绝,天生就不会拒绝她家老太太。
    老太太平时的电话没这么勤的,就是觉得女儿怀孕了,还是头一次,什么事都得小心点,越小心越好,“明天我送到你学校去,再给你送点汤,老姐妹们叫我了,我先挂了。”
    段乔想了想还是到隔壁吃面疙瘩,也不知道是不是几天没吃了,觉得这味道特别好,那么大的碗,一下子就吃了两碗,当然,第二碗的汤她没喝下去,要再喝下去估计就能顶到胃了——
    等她挺着个吃饱的肚子回家,居然还能接到个电话,是她那位婆婆郑主任,口气很好,很温柔,就跟她家老太太一样了。
    郑主任让她到家里小住个几天,好像是从高炽那里听说了她辞职与随军的事,让她去省城,段乔都没有迟疑就答应了。
    这回是高铁,她还是没坐飞机。
    与平时不一样,这回是郑主任的司机来接她,段乔想象过自己又得去饭店的画面,没曾想司机直接把她送到高家了,这个她自跟高炽结婚以来就来过一次的地方,端看着那种表面很朴素,里面也是朴素的。
    婆婆郑主任在家,那位据说是担任一个直辖市市委书记的公公高峰不在家。
    她住的是高炽的房间,房间里摆着高炽的东西,好像一直就没动过,书架那里还有个相册,她打开一看是高炽从小到大的照片,看着从个不可爱的小男孩一直长到如今的高炽,她越看就越欢喜,忍不住地嘴角泛起笑意。
    “笃笃——”
    她看得正入迷,房门到是给敲响了,赶紧去开门,一看是她那位婆婆郑主任,“妈?”
    但是郑主任很严肃,当然,她一贯在段乔面前是严肃的,“我听人说你要随军?”
    虽然不知道郑主任从哪里听说的,可段乔知道这事瞒不过的,脸上有点不好意思,到也坦白,“嗯,我跟高炽一起决定的。”
    郑主任坐了下来,表情比刚才要缓和一些,伸手拍过段乔的肩头,轻轻的,“哎,你们结婚都两三年了,我一直就盼着你们有孩子,现在还是先别急着要孩子了,你随军了,要是再有个孩子,高炽肯定得分心照顾你,看来没有孩子还是个不错的事,你说是不是?”
    这种话,叫段乔怎么回答?
    哪里能回答,怎么说都不是的,顿时为难的很,只好低头。
    “我得出去一下,你早点睡。”
    郑主任说完就走了。
    把段乔一个人晾在家里,怎么想都觉得郑主任那话太叫人不舒服,有孩子也不行,没有孩子也不行,这做人怎么就这么难的?
    对这家又不熟,想来想去的,也就是睡觉了,看了会电视就早早地睡了。
    可——
    后半夜的,她醒了,好像听到一点点声音,像是争吵的,明显是个男人的声音。
    段乔有点好奇,忍不住就起来了,可又没敢下楼,生怕那是公公高峰与婆婆郑主任在闹矛盾,她一个做人家儿媳妇的夹在中间劝谁好呀,那么一想,也就歇了那么点八卦的心。
    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见到那位公公,让段乔觉得有点奇怪,昨晚明明听到有男人与女人的争吵声,那么晚的,除了她公公,她实在是应该没有别人,但——家里除了阿姨之外,就只有她与婆婆郑主任两个人。
    难道昨晚是她做梦了?
    就那么个纠结的,段乔在省城几乎待了半个月,金晶催她催得紧。
    金晶催她无非就是去做手术,一刀切,来个干干净净,省得有后顾之忧。
    段乔也知道自己再不手术就晚了,不能再拖下去,可除这么一件事之外,她还记挂着一件事——沈济南,这个人就像是有鱼刺梗在她喉咙那里,叫她浑身不舒服,当然,这段时间里她还拒接了叔叔的电话,不仅不接,还设了黑名单。
    她知道对不起叔叔,可真的,她没办法,要跟高炽一起,只能选一个,说来说去她是最自私的人,哪个看着前途光明就往哪条道走,别看她没成算,可选择高炽估计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好决定。
    叔叔再好还是叔叔,这个她懂的。
    再现实不过。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金晶就等着她来了,医生都联系好了,就等着段乔回来。
    段乔有点怕,真的,任谁第一次都会觉得怕的,流产耶,又不是伤风感冒的,那是得张开腿儿,叫人家拿个冰冷的机械往身体里弄,一想起那种描述,她的腿肚子都忍不住打颤,自打一进医院大门,都是金晶扶着她。
    “你出息点好不好?”
    金晶忍不住嫌弃她。
    段乔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就知道心跳得极快,跳得她都快听不到她的说话声,原来还光是腿肚子打颤,现在她觉得自己的腿都快要软了,好不容易躺在手术台上,都是陌生的医生跟护士,让她简直紧绷到最高点——
    她不知道的是外头闹开了锅,几辆军用卡车就停在外边,几乎是她一进医院大门,车子就到了,先是下来一列列士兵,那整齐划一的架势,看上去就非常有气势,在所有人的侧目下,将医院团团包围了——
    金晶坐在手术室外头,看着医生与护士刚进去,表情是担心的,无意地看向前面,却见到一列的士兵过来,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最叫人惹眼的就是中间的人,那个男人长得挺俊,眉目坚毅,瞧瞧那身军装的,特衬人,特别帅气。
    她也就多看了两眼,心里还嘀咕人家这么大的架式来干嘛,谁曾想,他们居然就不管手术室的门还关着,直接冲了进去,——她就愣了,眼看着手术室的门就给撞开了——她才晓得站起来,试图冲上去拦人:
    “你们要干嘛,这人才进去呢,手术就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太晚了,码个5000字实在不太容易,希望过年时能更的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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