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心突然想到些什么,一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云飞只得把有人送信请他去幽云馆,又在半路上偶然听见有人说三姑娘被锁在印月堂的事说了一遍,蕊心背心上渗出冷汗,“可是我并未遣人给你送过信啊!难道……”
    沈云飞跟她想到了同样的问题,难道有人看出了他们的事,故意设局来陷害他们,可是明明那送信的人是叫他去幽云馆的呀,要不是他在路上偷听到丫头说话,只怕这会儿已经到了。
    这时候樱桃气喘吁吁地进来了,一见堂中的二人,尬尴不已,蕊心把樱桃当作心腹,倒没有介意,只说:“你进来吧,这里头有些蹊跷,我刚才被人锁在这儿了,沈公子是无意中走到这儿来的,你怎么这会儿才来?”
    樱桃道:“我在路上碰到二姑娘屋里的白玉,被她绊住了。”
    “二姐姐?”蕊心仿佛想到了什么,却又没有头绪。
    正在她冥思苦想的时候,外头有几个人匆匆跑过去,嘴里一边说道:“快去看看,幽云馆那边出事了!”
    沈云飞直觉地感到这事似乎跟他有点关系,下午给他送信的那人可是说,蕊心会在幽云馆等她的。
    云飞道:“我先过去,你稍等片刻再走,别叫人看见咱们在一处。”
    说完,奔入茫茫夜色之中。
    这一晚,二姑娘与刘世凌在幽云馆相会的事,在侯府下人之间悄悄流传着,尽管大奶奶陈清如下了严令,谁敢议论半句,即刻发卖到岭南去,可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侯府的婆子丫鬟也是平凡女人啊,这样劲爆的的八卦比娱乐头条还令人津津乐道。
    水晶被打得皮开肉绽,谢坚拿了绳子,立时就要把锦心勒死,清如急急赶过来,跪下求道:“世子已经去了,四弟又过继给了堂伯父,父亲只有这几个女儿了!”
    谢坚顿时泄了气,为了撒气又把锦心的屋子砸了个稀烂,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这个心气高傲的女儿怎么会跟人私会,就是私会也不该是刘世凌这样的人好吧!
    锦心面对谢坚的雷霆之怒,一言不发,她也想不明白,她明明约的是沈云飞,还早已到幽云馆外头安排好了目击证人,就等着让沈云飞自投罗网,把生米煮成熟饭,结果进来的却是刘世凌,那些人霎时间成了她和刘世凌花园私会的见证者。
    还有她安排在印月堂外的那些目击证人到哪儿去了?锦心当然不知道,其实那些人哪儿也没去,他们只听说今晚跟紧了刘世凌,就会有好戏看,结果跟着跟着,就发现刘世凌去了幽云馆,于是他们就真的看到了好戏。
    清如比较镇定,她深知家丑不可外扬,如今长宁侯府炙手可热,嫉妒得眼睛发红的人可不在少数,多少人就等着拿捏长宁侯府的把柄呢,一个弄不好,长宁侯府就得被扣上一顶教女无方,失德败行的帽子,且不说下头的几个姊妹还没订下人家,就连明心这个太子妃都有可能被连累。
    清如道:“最糟糕的是,这事正好叫沈云飞瞧了个正着,虽然他答应了绝不外传,可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眼下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好将错就错,把二妹妹许给刘世凌,外头就是有闲话,也闹腾不起来了!”
    锦心听清如这样说,当场就炸了起来,鬼哭狼嚎地说什么也不肯嫁给刘世凌。刘世凌除了是个庶子,还是京城有名的纨绔,成日斗鸡走狗不务正业,如今没娶亲,屋里已经有三四个通房了,偏偏他的姨娘还是刘阁老后院中最得宠的,护短护得出了名,刘阁老的正房太太不知是因为管不了还是放任自流故意想把刘世凌养歪,不停地向他屋里送银子送女人,其实依清如的看法,后者的可能更大些,不然为什么刘伯凌好学上进,年纪轻轻就考中了举人,这说明刘阁老的家风还是不错的。
    谢坚不耐烦了,吼道:“你不想嫁他?好啊!你这就自尽,到时候只说是刘世凌强逼你的,你死以后,我就去找刘阁老,叫他儿子给你偿命!”说完,把绳子扔在她面前。
    锦心相信凭长宁侯府的权势,绝对有这个实力,可是她死了,就是整个刘府来给她偿命又有什么用?她哭哭啼啼,不知如何是好。
    清如劝道:“妹妹别哭,其实刘阁老夫妇都是正派人,几个儿子也是规矩的,只有这个刘世凌,大概是因为年纪小,刘阁老不免宠惯些,往后好生教导就是了,妹妹嫁他虽然算低嫁,可是凭咱们长宁侯府的家世,刘府里谁敢小瞧了妹妹去?”
    锦心才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本已心灰意冷,听清如这样一说,心思也有些活动,就是沈云飞没看到今夜的情景,沈家也必是要与她退还庚贴的。长宁侯府现今虽有烈火烹油之盛,可是明心素来与她不和,平氏又被赶到了祠堂里,她的亲事再好也有限,至多不过许个世家的嫡子,若是不肯上进的嫡子,跟刘世凌也没什么差别。
    可是这样一来,她是无论如何要输给谢蕊心了,想及此节,锦心的心口就像被困兽撕裂噬咬一般地痛。凭什么?凭什么好事全是谢蕊心的!
    锦心又一次呜呜地哭起来,谢坚看女儿哭得伤心,心也软下来了,锦心说她是晚上无聊才会在园子溜达的,谢坚虽然觉得一个女孩儿夜里胡行乱走又惹下这么大麻烦十分可恨,可是自从平氏走后,锦心心情不好也是事实,谢坚这时又不免心疼起女儿来。
    清如见锦心显然是被说动了,也略略放了心,劝着谢坚回去歇了,又吩咐水晶和白玉看顾好二姑娘,才带着紫绡出了馆娃阁。
    锦心被无限期地禁了足。
    春风沈醉的夜里,处处氤氲着花叶芬芳的气息,清如知道回净植居也是睡不着,就慢慢地绕着侯府又走了一圈,只当是巡夜了,幽云馆的事在轰轰烈烈闹过之后,一切又平静下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侯府里各房各院的灯都熄了,只有……谢子昀的疏窗里,斜漏出一点桔黄色的灯光,在藏蓝色的天幕下显得格外温暖。
    他大概跟她一样睡不着吧。
    清如轻轻叹了口气,等到老太太从栖霞庵回来,许氏进了门,她就可以把这个家交出去了,到那时,她会去庵里,斩断青丝,长伴青灯古佛,他与她,注定此生无缘。
    “这一生一世,我都不会离开你!”记忆深处的一个声音,不期然钻进了清如的耳朵,她轻轻颤了一下,裹了裹湖水色暗梅纹的披风,夜里太凉了,还是回去吧。
    她一边走,一边想,他只是说说而已吧。
    蕊心这一夜也是难以安寝,跟樱桃荔枝两个商议到很晚,两个丫鬟一致认为,这是二姑娘的报应,只是她们谁也想不出为什么刘世凌会去幽云馆而不是印月堂。
    这个疑问很快有了答案,荔枝与芭蕉一向交好,芭蕉知道二姑娘的惹下的丑事之后,生怕自家姑娘的功劳被掩盖了,就悄悄将素心换过信的事告诉了荔枝,蕊心又将前因后果联起来一想,也就想明白了。明白之后却越想越气,锦心这事做得实在歹毒,如果不是素心恰巧碰上了玻璃,那这时候要被迫跟刘世凌成亲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她把这事告诉了杨氏,杨氏埋怨了几句锦心之后,却又劝蕊心:“到底也没伤着你的皮毛,锦心的娘不在府里,也够可怜的,这事咱们就别再声张了。”
    蕊心气了个绝倒!这个娘是不是自己的啊!锦心可怜?她绞尽脑汁害蕊心的时候可一点儿都不可怜!
    蕊心没听她糊涂娘的,一转脸儿就把这事告诉给了清如,又顺带在清如那里对杨氏的懦弱不争发了一通牢骚。
    清如有心要给蕊心讨个公道,听说杨氏是这个态度,倒是不方便行事了,她低头沉思了一下,道:“二婶既不叫你声张,咱们也不好大张旗鼓的,这事我会告诉父亲,叫他心里有数。只是四妹换信的事,就不必提了,只说是刘世凌脑筋不好使,记错了地方。”
    蕊心道:“为什么?”
    清如笑道:“四妹没有跟说这事,就说明她不想掺和进去,毕竟这事闹得父亲灰头土脸,也不是好事。四妹的丫头告诉你,多半是想替她的主子邀邀功,你往后记着四妹的情分,对她多照应些就是了!”
    还是清如想的周全。蕊心觉得有道理,又笑道:“我看别的也罢了,四妹的丫头多半是想让她主子到时候能得一桩好亲事,像芭蕉这样的大丫鬟,早晚是要跟着四妹出嫁的!”
    清如玩笑道:“三妹真是冰雪聪明,莫不是想起自己的亲事了,才想到四妹身上的?”
    蕊心羞红了脸,扑到清如身上,就要笑着拧她。
    这边蕊心和清如才拿着亲事开了一回玩笑,转眼长宁侯府就因为亲事有了麻烦。作者有话要说:有春天的气息了,真好~??????
    第56章 夙愿得偿
    沈家悄悄地遣人传过话来,既然二姑娘与刘家公子有情,沈家自然只有承全人家的好事,可是沈大公子既然已与二姑娘换过庚贴了,这面子就不能白丢,要谢家再嫁一位嫡女过去也就是了。
    这回轮到谢坚难堪了,本来当初沈家想要退庚贴,如果平氏痛痛快快地退了,那是沈家对不住谢家,可是谢家不肯退,如今锦心又出了这样的事,就是谢家对不住沈家了,想来想去,也只有另遣一位嫡女相嫁,才能补偿宣城侯府的面子。
    谢家剩下的嫡女,就是蕊心了,可是蕊心也是与宋珩换过庚贴的,这事谢坚不知道,明心却是知道的。
    为了父亲,明心也只得低声下气地去求杨氏,飘香如今已是明心身边的七品女官了,她亲自来到侯府,在杨氏门前跪了三天,杨氏面慈心软,哪受得了这个?那边想要跟宋家退还庚贴,却更不知道如何开口,忍让了一辈子的杨氏,终于知道了原来忍让也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法宝。
    蕊心看着母亲日日对灯垂泪,一挥手,干脆利索道:“母亲别操心了,这事交给我吧!”
    把杨氏给吓着了,“你……你你你,你疯啦!哪有女儿家的婚事自己拿主意的。”
    蕊心扶额,没想到不小心一嘟噜嘴,惹得杨氏哇哇大叫。她不禁怀念起前世地种种好处来,想当年,孟冰的老爸老妈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搜罗出一大堆适龄男青年做女婿侯选人,一切由孟冰说了算,她觉得还靠谱的,马上安排相亲,孟冰不喜欢的,立刻一票否决。
    关键时刻,崔嬷嬷跳出来救场了,劝道:“二老爷不在家,太太也为这事烦了好几天了,老奴索性在这儿托个大,说几句心里话。”
    杨氏道:“你说吧。”
    崔嬷嬷道:“大姑娘是太子妃,她的面子咱们是要买的,更何况事关侯府的颜面,咱们长宁侯府权势虽大,可二姑娘这事,说到底是咱们对不起宣城侯府,如果把宣城侯府惹急了,把事情张扬出去,那咱们侯府老少,以后还出不出去见人了?”
    杨氏越听越心惊,果然事到如今蕊心也只能嫁到宣城侯府,才能平息事态。
    可是宋家……崔嬷嬷看出杨氏的顾虑,就说道:“宋家虽说与三姑娘换了庚贴,到底没有真正定下来,前几日那宋公子又磨磨唧唧地不肯订亲,如今看来,竟是跟咱们三姑娘没缘份,依老奴看,咱们就只去问宋公子的意思,若是他中意三姑娘,大家都是亲戚,咱们也不为难他,把庚贴退了就是了。”
    崔嬷嬷出这个主意,就是看中了宋珩十有j□j是不愿意结这桩亲事,正好来个顺水推舟,可杨氏这里就有些纠结了,从维护侯府大局来看,当然是宋珩不中意蕊心最好,但是如果宋珩真的不中意蕊心,她又有些有些愤愤不平,自己生的女儿哪里差了?
    思量再三,最终还是由杨氏先悄悄遣人去问宋珩了,宋珩这段时间对亲事冷淡的态度,早就落在了肃国公老夫人和蕊心的舅母宋氏眼里了,这两个人都是心有七窍的,都猜测着大约是宋珩与蕊心性子合不来,婆媳俩都是开明的人,就去找令国公家商量,令国公夫人林氏宠爱幼子,宋珩不喜欢的,她当然也不会强求,只是令国公不乐意了,他跟这些女人们考虑得不一样,长宁侯府出了一位太子妃,侯府早晚会成为皇帝的岳家,跟未来国丈家结亲的大好机会,怎能说放就放呢?
    令国公不管三七二十一,召来宋珩就是一顿训斥,幸亏宋珩性子慢些,也不跟父亲着急,只是耐性十足地劝说父亲:“儿子与谢家三姑娘确实不合适。”
    令国公张口就要训斥,林氏心疼儿子,拦下丈夫道:“虽说婚事是父母之命,可是也得他满意才行,当初她想娶的,咱们没答应,如今咱们也别太逼着他了……”
    说着,哀哀地哭起来,令国公烦躁不堪,在他眼里,宋珩娶三姑娘,算是高攀了,若放过这门亲事,再难寻到条件更好的。令国公疼儿子,又不想失掉与长宁侯府结亲的机会,苦思了许久,说道:“若是你执意不喜欢三小姐,为父也不逼你,长宁侯府大房还有一位庶女,生得温柔端雅,听你姑母说,差不多一般的嫡女还比不上她,珩儿啊,你不能承爵,爹娘总是希望你有个有力的妻族,日后也好在仕途上辅助于你……”
    庶女的身份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尽人意,但是能攀上长宁侯府,令国公觉得这门亲事还是划算的。还有一件,素心与太子妃是亲姐妹,比蕊心这个堂姐妹还要近一层。
    宋珩考虑了几日,觉得父母说的有道理,而且素心他也见过,也是个心思端正的姑娘,也就答应了。
    这次的亲事一求即成,谢坚和明心都觉得宋珩愿以嫡子身份求娶庶女,表示令国公府很有诚意,素心的亲事就这样定下了。
    春闱结束,还没有揭榜时,谢家几位姑娘的亲事就都有了着落,二姑娘许刘阁老庶子,三姑娘许宣城侯长子,四姑娘许令国公嫡幼子,五姑娘丽心稍稍晚了一点,等到春闱揭了榜,杨氏才作主,将她许配给姜长礼。
    小青烟巷的优等生姜长礼不负众望,考中了进士第一名会元,但他生来不善言辞,殿试中稍逊一筹,只点了榜眼,不过这也够姜家合族叩谢祖宗保佑的了。
    姜长礼是靖难侯姜氏的旁枝子弟,父亲也曾在五城兵马司做过几任小官,如今告老还乡了,婆婆的娘家却是云南数一数二的茶商,当年婆婆嫁过来的时候,光嫁妆银子就有八十万两,田庄别院无数,所以姜长礼的老爹虽然只是个退居二线的小官,家里却比京城的公侯人家还富。
    姜长礼的大哥读书不成,生意却做得有声有色,姜长礼选入翰林院,再经过几年砺练,入阁是早晚的事,他大哥有银子,他有才学,唯一欠缺的就是官场上的人脉,正需要太子的堂妹夫的身份来弥补他的不足,而太子也正好把姜家的财富收为己用,太子用他的实权帮助姜家赚银子,姜家用银子帮助太子混人缘儿,互惠互利。
    除了姜长礼,翁二先生的其他高徒考得也不错,谢子晟虽然没能进入一甲,却是二甲的第一名,赐进士出身,选进了翰林院。
    沈云飞又一次因为考试之前的杂事分心,只得了二甲的第十一名,不过对宣城侯家未来的世子来说,一甲前三名和二甲第十一名实在没什么区别,春闱一揭,云飞就去户部挂职了,一样是太子器重的人才。而且按照他私下里对蕊心说的,得到了他,功名富贵神马的就都成了浮云。
    宋珩也是正常发挥,考取了同进士出身,他温文守礼,皇帝特意点他去礼部做事。
    刘阁老的长子刘伯凌也考取了同进士出身,去刑部挂了职。
    小青烟巷的重点班取得了超高地升学率,翁二先生也打算功成身退了,只是刘世凌比较惨,读了近两年的书,最终连个举人都没捞着。
    翁二先生在毕业总结会上鼓励他道:“这两个多月你的学业进步不少,只要坚持不懈,下一届秋闱,考中个举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刘世凌听了大受感动,加上如今有了个背景厉害的准媳妇,要是不混点小成就出来,只怕真要一辈子听河东狮吼了。
    蕊心也大受感动,深赞翁二先生不但才学高,而且擅长情感教育,对成绩差底子薄的学生没有一味歧视,而是鼓励教育为主,这要是放在孟冰那个时代,绝对是广大教师学习的楷模。
    小青烟巷的学子们结束了毕业晚宴,抱头痛哭了一场,回忆了一番寒窗苦读的峥嵘岁月之后,也各自打起小包裹,奔向新的战斗岗位,好在他们的工作单位都离得不远,都在京城当公务员,见面的机会仍然很多。
    见面最多的并不是同在翰林院的姜长礼和谢子晟,而是谢子晟和沈云飞,他们经常见面,主要原因在沈云飞身上。
    这家伙三天两头往长宁侯府跑,名为串门聊天,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子晟其实跟沈云飞挺有共同语言的,可再有共同语言,也不能日日陪他聊天啊!何况子晟哥哥到了新工作单位,还打算努力工作赢得上司好感呢,经常会把单位的文件一撂撂的搬回来,研究中央的政策精神研究到深更半夜,他可没空陪着沈云飞侃大山!
    后来子晟看出了他的真实意图,就笑着跟沈云飞说,兄弟啊,我不是不陪你玩儿,可我妹妹蕊心明天要去法源寺进香,我得早起啊,你要想找我聊,寺院后山上专为香客休息用的地方,咱们到那儿谈经论道,岂不更清净!
    沈云飞立刻明白了准舅爷的意思,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我早就想找个清净之所跟子晟兄谈古论今了,明天咱们不见不散啊!说完,心满意足地走了。
    子晟看着沈云飞的背影,摇头笑笑,转脸把蕊心召了来,对蕊心说,明天你去法源寺见沈云飞一面吧,这小子实在闹得我不得清净,不过时间不能太长,你们毕竟只是订亲,让人看见了也会有闲话。
    蕊心就知道一定是沈云飞使了水磨工夫,她要不去,云飞铁定还会死皮赖脸地来求谢子最,就答应了。作者有话要说:婚事终于定下来了~??
    第57章 云飞的算计
    法源寺是京都名寺,达官贵人逢年节总是要来这里上香,蕊心从翠幄青油车上下来,觉得今天的香客不多,侧耳听,能听到高大的菩提树叶的沙沙声,抬头看,几株葳蕤繁茂的大树簇拥着寺庙的檐角飞扬,屋脊高耸,更显出法源寺的宝相庄严。
    蕊心在大殿里进了香,许了愿,就到后山去逛。法源寺的后山上,零散地坐落着几座院落,是附近的山民盖了,给远道而来的香客休息住宿用的,顺便利用旅游景点创收。
    现在非年非节,这里就格外冷清,谢子晟早就在山脚下订了一处小院,等着蕊心了,沈云飞跟他在一起。
    子晟一看蕊心来了,就说:“我去山上逛逛,你有话快说啊!”说着,狠狠瞪了一眼沈云飞,潜台词是你小子只许说话,不许乱来。
    沈云飞恭恭敬敬地答了个“是”,腰都快弯到地下去了。
    谢子晟一走,跟着蕊心出来的槟榔也很识趣地出去当门神去了。沈云飞快步走过来,两条胳膊才想动,就被蕊心高贵冷艳的眼神止住,见他傻愣在那儿的样子,蕊心扑哧一笑,道:“神佛菩萨脚下,你可别乱来!”
    沈云飞一本正经道:“神仙菩萨心怀慈悲,也是愿意有情人终于眷属的。”
    “成什么眷属?那可不一定呢!”蕊心故意背过脸去嘟囔道。
    沈云飞讨好地跟在她身后,试探着去拉她的手,蕊心别扭了两下,也就叫他拉着了。其实她跟沈云飞的关系相当于已经订婚了,在孟冰的那个时代,别说拉拉小手,就是……蕊心克制着不再邪恶下去。
    云飞抱怨道:“要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想在你哥哥眼皮子底下来见你,我托了你们侯府许多人,可谁也不给我传话,就连原先混得极熟的两个小厮,也不肯帮我的忙。”
    蕊心点头道:“自从二姐姐的事之后,府里确实守得跟铁桶一样。”
    锦心和刘世凌虽然及时地订了亲,止了流言,还是有一句半句的话漏了出去,大家纷纷猜测,侯府家的嫡女为何肯嫁阁老的庶子,到后来这流言越传越邪乎,几乎要把小青烟巷的学子们都扯进去的时候,春闱及时的揭榜了,小青烟巷重点班的学生们用他们优异的成绩回应了外界的质疑,他们是一群热爱学习,品质端正好学生。
    从古至今,人们总喜欢将学习成绩与品质优劣联系起来,尽管二者其实并无多少联系。
    二人在院子里的两把黄杨木的八仙椅上坐下,沈云飞仍然握着她的手,不舍得松开。
    蕊心一颗小心脏怦怦地跳,穿来古代这些日子,她多少也被灌输了些贵族小姐的教育,要矜持,要端庄,蕊心轻轻把手抽了回去,云飞的脸上就有点意犹未尽的表情了,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蕊心问道:“那天晚上你亲眼看见我二姐了?她什么表情啊!一定特狼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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